第51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双合一】“宝贝,问你呢。”◎
主席台就建在西南操场靠里的教学楼, 对面是广袤操场脚步杂沓的运动盛况,楼上是莘莘学子涤荡的上课声音。
逢夏就这么夹杂在这两面截然不同的镜面画里, 兀自趴在桌面上睡觉。
她犯困得很, 昨晚疯得太晚,很久没玩过射击,现在手臂还是阵阵发麻。
逢夏真觉得宋疏迟就是故意的。
她就在八丨九环上下徘徊。
他不是十就是九点五。
什么神枪手吗这是。
逢夏模模糊糊地知道林意眠过来给她披了件外套,低声道:“比赛成绩出来了?”
“还没呢, 你接着摸鱼, ”林意眠说, “你今天可以轻松点, 我请播音系的小姐姐来念小纸条了。”
“谢了。”
逢夏坐起来, 揉了揉眼睛。
她才看到沈舟渡跟林意眠一起过来的,男人吊儿郎当地倚在长桌的另一边, 手里还转动着阿斯顿马丁的车钥匙,神色倦倦。
林意眠嗔他。
“有点规矩, 下去。”
“嘚, 大小姐。”沈舟渡说话时的京腔比宋疏迟明显, 没有他那种如沐春风的清润, 听起来总显得痞气过盛。
似是察觉她看过去的目光,沈舟渡朝她微微挑眉, 示意打过招呼。
“喝奶茶吗?”
“啊……谢谢。”逢夏顺手拿过杯柠檬茶。
温度是加冰的,捧在手心里让她精神不少。
林意眠馋馋地看着,伸手过去拿:“我也想喝。”
“有你什么事儿?”沈舟渡拍开她的手,“加冰的,就这几天了, 肚子疼别喊你爹。”
“……我就喊你, 就吵死你。”林意眠没好气地呛他。
逢夏来精神了, 津津乐道地看这这俩冤家吵架。
平常看沈舟渡总觉出几分“我跟你多说一句话都觉得烦”的感觉,林意眠更是如此,冷情得很,不熟的人她连眼神都懒得给。
偏偏这俩一见面就能掐两句,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
特别好玩。
逢夏手机响,她看了眼消息,是校运会负责群里的艾特消息。
【接到保卫处的举报,有不少没参加校运会的学生在小树林那边偷鸡摸狗,警告没用,让几个人过去看看,不要闹出乱子来。】
偷鸡摸狗。
这词用得很微妙。
等下的工作会有人来交接,逢夏一天到晚在主席台上坐得屁股都痛了,闲着也是闲着,打算去小树林凑凑热闹。
她是如此,沈舟渡更是看热闹的主,三个人咬着奶茶就过去了。
逢夏在来的路上还想象了一下如果遇到什么极端不雅的状态要做什么,毕竟现在已经快天黑了,情人湖的人工湖最近在返修,灯还没修好。
她做了千万种设想,等到了一看,人僵在原地。
成林荫翳下被秋风吹得簌簌响动,挂在树杈上的移动灯源像七八十年代的老式昏黄灯发出吱呀的动静,光影摇摇晃晃似即将沉没的老船。
偏生在枝叶覆盖成黑天的密密麻麻树林里,暧昧氛围氤氲到极致,染成绣色余晖的石桌周围四人成群,口号喊得极为热烈:
“碰!”
“啊哈,糊了——”
“……”
#当代清纯的大学生只会在小树林里偷鸡摸狗的,打麻将#
林意眠看得睁大了眼睛,太冲击眼前的画面:
“我该不是眼花了吧?”
不是一桌,是十几桌在打麻将。
听到这边的动静,蜂拥热闹的年轻人都纷纷扭头过来看,做贼心虚地用身体挡住麻将牌。
直至有人认出逢夏,热情的招呼:
“狐狸啊,我以为是谁呢,吓我一跳。”
“还有牌,你来不来?”
“……”
林意眠压根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逢夏极为自来熟的走到石桌刚空出来的位置坐下,少女融合环境的素养永远比他们想象得快。
现在变成逢夏跟主人似得,主动招呼:
“二缺二呢,来不来?”
“……”
沈舟渡早过去了,他们三里也就林意眠靠谱,她凑过去小声提醒逢夏:
“我们是来抓人的,不是来搓麻将的。”
“搓完再抓也是一样的。”
逢夏向来说胡话都有理。
“群里说抓,但又没说早抓晚抓,不着急。”
逢夏拉着林意眠坐下,她来江城许久都没玩正儿八经的玩过,看见麻将兴奋得直接跟林意眠说家乡话,媚眼稍扬:
“打麻雀,靓女。”
林意眠八百年没听到逢夏跟她说粤语,愣得反应了下。
“你真要玩?”
“你能忍着不玩?”逢夏示意边上都已经开始坐下搓麻将的沈舟渡,“三缺一了,坐。”
“……”
林意眠地地道道的江城人,但是之前在广东上学,也是在那儿跟逢夏认识的,这么多年,粤语听得懂但是不会说;沈舟渡人混,什么野的都会玩,他们这一桌正好凑起来玩广东麻将。
逢夏今天运气好得不行,坐下第一把就一直在赢。
林意眠本来还在担心被人抓,玩着玩着火气也上来了,“我就不信了今天赢不了。”
“我感觉你难。”逢夏慵懒地摸着冰凉的麻将,“这把你们都很危险。”
“……”
她这把手里的牌太好,全都是饼,差一个二饼就是清一色。
逢夏正用意念猜着手里是什么牌,闭着眼聚精会神,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动静。
灰暗的林里悠悠破开一阵长明的光。
视线最先捕捉过去的就是走在人群最后那道慢条斯理的身影,不知是谁先在小树林里抽了烟,呛人的烟味萦进那阵分毫不乱的衬衫里。
几乎是瞧见来人的第一眼,满地放肆的声色在转瞬之间掉入冰窟似的急速降温,连动作都被冻得邦邦硬,下意识地站起身呆站在石桌边。
林意眠一个动作没抓稳,手里的麻将跨越山河似地咕噜坠落满是泥土的地面,她脸色有些发白。
“您……”
男人只是轻抬了下手,周边安静无声。
他不急不缓地望最里面的那桌走过去,弯了弯眼,目光懒懒地往下眄。
逢夏背对着入口,不知道身后的动静。
“掉了不吉利啊靓女。”
林意眠拼命给她使眼色。
逢夏点点头,她太上头就习惯说家乡话,镇定道:“你点眨都冇用,我唔会放水嘎,赌台连情人都要企埋一边。”
(赌桌连情人都要靠边站。)
话音刚落,后背不疾不徐落下一道清润的音色,衬得问的语句斯文又绅士的:
“——是吗。”
“情人要靠哪儿站?”
“……”
逢夏慢吞吞地抬起眼,注意到满场安安分分的人,她视线慢半拍地往声音的方向走,也没反映过来问宋疏迟怎么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不知是不是自己还沉浸在清一色的诱惑,就这样“捉奸”的场景,她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愣了会。
“站我边上?”
“你要不等我打完这一圈再过来。”
“……”
她这句一出,连见怪不怪的沈舟渡都已脱离关系似的站起来,就差在脸上写着“和我无关”几个字。
他认识宋疏迟这么久,就没见过谁敢这么张扬的让他“站边上”。
空气静得要命。
宋疏迟的视线定在她身上,似是也愣了半秒,眸色才浮现出些许好笑的玩味来,随意道:
“你玩。”
她倒是敢玩,这桌上没有再敢陪她玩的。
逢夏啧了声,将没糊完的清一色推开牌面,神色还是略带惋惜。
“算了。”
她说正经事,拉了下宋疏迟的衣摆,借着他的身形,在别人不易看到的地方,轻声道:
“我刚才‘打入敌人内部’问了一圈,这里没有聚众赌博的,就是玩,没赌钱,学校也没说校运会不能来摸牌,娱乐局,就别抓人了。”
不然在校运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林意眠也不好交代。
她眨巴着,本就是勾人的一双眼,透如琉璃的眼瞳又娇又乖,看得叫人无端心口发软。
“少爷,您总不能把我一起也抓走吧。”
“……”
风过林梢,男人的声音似是蕴着微不可查的低磁笑意,淡淡的,像她转瞬之间的错觉。
“没有下次。”
他这句话没压着音量,周边的人都听得到,如同像得了大赦天下令,匆匆收拾着自己麻将牌逃离。
逢夏还想着自己的清一色,遗憾地叹着气。
“你来晚一点多好,我刚差一点就能请你吃饭了。”
宋疏迟笑了声,问:“不是没赌钱?”
“吃饭是吃饭,年轻人的吃饭怎么能叫做赌钱?”逢夏理所当然地说着,“再说,是你朋友要请客的,我这是盛情难却。”
话题抛到沈舟渡那,他今天输逢夏得最多,说好的是不玩钱,但吃饭就是个人情礼,开心而已。
沈舟渡有眼力见,“去呗,M2本来就约了局玩。”
逢夏因为华希八百年没好好在风月场所玩过了,应得快:“我去。”
“这姑娘就不用问了,”沈舟渡熟稔地略过林意眠,问,“阿迟呢?”
宋疏迟眼神若有似无地停在逢夏身上,淡声:
“行。”
/
逢夏上次来M2二楼的时候还是因为邵可儿的事情,这回来没见到那么多声势浩大的保镖,就俩M2自带的保安守在门口作警示。
他们还没下车,逢夏便看到M2总经理领着几位侍者恭敬地站在门口迎人。
她极为意外,不过上次跟着宋疏迟上去过一次,总经理便能精确地唤出她的姓名,礼貌恭敬地迎请。
“逢夏小姐。”
忽得觉得好笑,她是M2的常客,倒还真是头一遭有过这样的待遇,清楚的知道这是因为谁得来的特殊。
沈舟渡他们先到的,宋疏迟特地陪她一起过来。
侍者推开包厢门的时候,逢夏明确地能感受到男男女女的目光都往他们这边打量着,短短半秒,似乎是触及到她身边的人,注视过来的目光又谨慎地挪回原样。
未再往这边看。
“来了,坐。”沈舟渡招呼着。
逢夏扫到正东的位置,长桌沙发应是特地给宋疏迟留着的,空出的位置没有人往那边坐。
她有眼色的想说过去找林意眠,他轻微地在身后揽了下她的腰。
动作意味明显。
逢夏扫过刚才的人群里没发现几个学校的熟人,加上他今天也算是给了她面子没抓人,她顺从地跟着他坐在他身边。
只是坐在他身边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大半女孩的目光随之扫视。
好像要将她从头到尾都完殪崋完整整地打量完一般,那眼神里的意味,比起探究,更多的你我心知肚明的意味深长。
逢夏感受得到其中深意,她没多大的反应,谁看她,她的眼神便冷冷淡淡地乜过去。
这场面,她总是司空见惯。
逢夏手机没电没法玩消消乐,饶有兴趣地分析着周围的情况,说宋疏迟温和,他身边却也总像是有一道有型的天堑。
所有人都意领神会,无人敢侵犯圣地。
她倒成了童话里勇敢攀登天际的无畏勇士。
逢夏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
“我手机没电了。”
她只是想聊会天打发时间,等关机的手机有电,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把手机递给她,甚至还了解她那点小爱好。
“想玩什么自己下。”
手机都没有锁屏密码。
逢夏愣了半秒,才弯着眼调侃。
“你不怕我到处翻吗?”
宋疏迟似是也觉得她这句话有趣,懒怠地轻笑了声。
“你翻。”
逢夏也真象征性地翻着他的手机桌面应用,和他的人一样,干干净净的,聊天设备都只有必须的,大部分还都是国外的APP,什么游戏设备都没有。
她点开应用商店下载着格格不入的狂野的绿头麻将标识,问着:
“我随便玩?”
“嗯。”他说。
逢夏这会开始觉得有些烫手了,她没想到她说什么他都接。
“等下如果有什么重要信息电话找你怎么办?”
他应得比她自然千百倍。
夜场音色嘈杂,他缱绻的声色似是也燃着尼古丁的味道,像贴着她耳畔吻的声音。
“不是有你在?”
逢夏耳朵霎时好像被烫过,她轻眨了两下眼睫,没敢再接他的话。
……接不过。
逢夏也真的正儿八经地拿着他的手机打麻将,清一色的牌运在下午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输得倾家荡产。
脾气一上来什么都顾不了,因为连接的是他的账号信息,她问宋疏迟能不能氪金。
他笑着,熟门熟路地给她的账号里充钱。
逢夏诶了声,快速按着他冷白的指骨。
她有些好笑:“我只是要玩游戏,不是要买房,你别这么夸张呀。”
她这一下动作没带收敛,太明目张胆,一抬眼才注意到大半场讶异地看着她到回不了神的目光。
心跳倏地变快,逢夏像触电似的松开牵住他的手,放回原来该有的位置,还往边上挪了些。
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干脆有些自暴自弃地起身。
“我去个洗手间。”
沈舟渡过来问他,她躲什么呢这么心虚。
她离他最近。
男人浅淡的轻笑声像混杂着最上头的烈酒,汩汩涌进她的身体,每一处都在热烈地发烫。
他笑着,模棱两可地应。
“谁知道。”
……
逢夏刚走出去,宋疏迟便不轻不淡地说了句过去陪她。
男男女女簇拥,没有特地地对着谁说,林意眠回头稍看了眼,便知趣地往外面走。
等人都出去了,沈舟渡过来的坐在他身侧的位置,低道:
“顾泽西在一楼,想请你过去,去吗?”
沈舟渡拿不准他的主意,直白道:“估计是来问跟逢夏复合的,方欣来我这儿明里暗里打探好几次了,这哥做事情是真不够磊落,姑娘都拒绝几次了,还没完没了地死缠烂打。”
男人优雅地倚着沙发,顶上流转的怪异霓彩攀上那件矜贵白净的衬衫分毫,他垂着眼,高脚杯里浓艳的液体似红唇留下的炽热吻。
指节轻缓、没什么规律的叩着桌面,动静震得酒色晃动。
看不清他眼底的思绪,只是这静,没来由地叫人从心口提着气。
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沈舟渡从小就怕的就是看到他这副神情动作,不是有大事发生,便是谁又要遭大殃了。
须臾。
“请了,怎么能不去。”
他调笑了声,轻描淡写地落下最后一句。
“告诉夏夏一声,有人找我。”
沈舟渡即刻会意:“好。”
/
逢夏出来了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即便心里知道这外头走廊都是一楼盘旋上来的烟酒气,里头从宋疏迟来了开始,她没看到任何人点烟。
林意眠过来看她:“不是没喝酒吗,还好吧?”
林意眠不爱装,有事直说。
“你和少爷有什么吧?”
逢夏洗着手,刚才和他相触的温度在哗哗水流里被减淡不少,只是些许余韵,也似足够燎原。
她看了眼还安安静静躺在她口袋里的他的手机。
扪心自问,逢夏知道,在很多时候宋疏迟对她都好得过分。
像他那样的人,三分温柔,已足够叫人五迷三道地回不过神。
逢夏笑着打趣:“福尔摩斯啊。”
“这不是福的问题,这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林意眠扬了扬下巴,方向是他的手机。
说着,他手机震动了下。
没锁屏,几乎是人脸看过去的那瞬间信息便自动跳出来了。
【我是真的想和夏夏复合,少爷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您帮我一会,我从来没求过您什么,唯独夏夏,真的我太喜欢太喜欢她了。】
【只要您帮我这一次。】
【拜托了。】
上面的信息逢夏认得出来,是顾泽西的。
求人的短信都能发到宋疏迟这儿来了。
逢夏只觉嘲讽。
“顾泽西啊?”林意眠也看得到,她哦了声,“刚才沈狗发信息让我告诉你一句,顾泽西来请人,少爷过去了。”
“他过去了?”逢夏错愕。
“是啊,沈狗说对方请得急死了,要不是这儿有俩全国的散打冠军保镖,估计都想直接冲上来了。”林意眠说,“他不知道在发什么疯,敢在这儿这么催人。”
信息和Club震耳欲聋地声响里对上。
她们互相对视,很多画面跃然到眼前。
林意眠愕然:“我想起来顾泽西今天声势浩荡地请了一帮人,少爷自己过去的,不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
M2的一楼是公共舞池,只有卡座没有包厢,熙熙攘攘的人群踏着裂耳似的鼓点攒动,人潮的热度撞击着玻璃杯里冰块的动静,嬉戏笑闹的舞动。
顾泽西一杯一杯地灌着威士忌,注意力丝毫没有放在舞池的音乐里,视线紧紧地囚在二楼楼梯的方向。
就连那边飘过一阵风,都逃不过他双眼的模样。
有人过来劝。
“阿泽,不用这么紧张,少爷人温润如玉,肯定会帮你这点忙的。”
“是啊,等下你就按照我们说的,给DJ手势,整栋M2都会给你女朋友惊喜,你为她做了这么浪漫的事情,她怎么会忍心不跟你复合?”
“你对她这么好,放宽心等,我们都会帮你说情的。”
顾泽西紧张得手心冒汗,淡淡道:“是啊,少爷肯定会帮我的。有少爷帮的话,一切就都好说了。”
“……”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震天响的。
“少爷来了——”
顾泽西像被人猛灌下一口定心丸,压下浑身焦虑到打成乱结的心思,朝着宋疏迟的方向大步而去。
在这煎熬得像被人放到烤盘炙烤着的整个夜晚,终于能放心地露出笑。
“少爷。”
他给宋疏迟发信息的语言都太温和,看不到他神色的时候只敢小心再小心地说话,现在见到人,便像是扯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什么都顾不得。
顾泽西语序都不连贯的说着,少爷最会劝人,等下帮我好好劝劝夏夏,问她能不能跟我和好。
“只要您说,她肯定会答应的。”
一楼的灯光可见度压得极低,迷朦裹挟着烟草的白雾,再去看男人眼底的神色时,什么都像是含着无边风月的清新和煦。
宋疏迟笑了笑,意蕴悠长。
这一下,顾泽西心直接放回肚子里,自信转身对着满卡座的兄弟激动地说:
“成了!今晚一定能成!”
“夏夏永远只会喜欢我。”
没多会。
大家如同计划里最精密最不可出错的一环应证,少女从高高在上地二楼位置下来,她越过人群的动作甚至没有丝毫的停顿。
直直地朝着他们卡座的方向过来。
停在男人的面前,漂亮的小脸满是着急:
“他没为难你吧?”
酒色上头,肆无忌惮地起哄声快盖过M2DJ打碟机里流淌出的音乐,所有的目光都整齐划一地往这边看。
“逢夏,我真的只会喜欢你,连余生,我想问你很久了——”
“请你重新和我在一起。”
少女的反应僵住,动作下意识地往宋疏迟的方向靠。
顾泽西没有丝毫察觉,言辞诚恳,他倏地抬手,M2满场泻落少女粉的玫瑰花瓣,沸沸扬扬,天空编织出一场的浪漫的玫瑰雨幕。
这是他特地要从国外空运过来的玫瑰,没有摘掉荆棘,没有请人代工,任凭手指扎出血,也要他亲手一瓣瓣地摘给她。
也是在他亲手为她打造的玫瑰雨幕里,亲眼所见——
逢夏的位置。
矜贵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扣住她的肩膀,笑意轻懒温柔:
“宝贝。”
“问你呢。”
作者有话说:
夏夏:刺激!!!大火燎原火葬场!!
下集预告精彩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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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还是少爷有情趣。”◎
从喧杂的世界撕开一道浪漫的口子, 交迭更替冰蓝色的焰光勾缠着没落满屋的粉色玫瑰花,踏着激昂高速的鼓点, 交汇成一场痴狂的派对。
在时间裂缝的某一个瞬间, 好似弥天的喧嚣动静都隐入空气里微不可查的尘埃粒子,所有人都变幻出暂停的魔法,动也不动地往这个方向看。
男人缱绻的声色尾音还低低萦纡在躁动的因子里。
“宝贝。”
“问你呢。”
“……”
不知是哪个角落率先反应过来的,方才还在二楼包厢里狂欢的人群这时已纷纷松懒地靠在栏杆边上做群演, 口哨声启飞。
“少爷帅啊——”
“刚刚就看出来不对劲, 没想到还真有关系啊。”
“还得是少爷有情趣, 看到没, 把妹的时候还有这么多玫瑰花, 浪漫炸了。”
二世祖们向来只喜欢最张扬的戏码,浪笑声哄堂响彻, 有人抢了边上DJ挂电的麦克风,高喊:
“诶, 庆祝我们少爷有对象了, 今晚全场消费宋公子免单!”
似乎只要是宋疏迟的名字出现, 再死寂的世界也会骤然升起千万只从深远底远赴光晕的蝴蝶。
夜光泛起涟漪。
顾泽西终于从当局者亲手布置的游戏里被人撕扯着拽向真实世界, 玫瑰花瓣掉落在他肩边。
玫瑰雨的时间很长,M2很大, 想让满场都看到粉色飓风的舞台,他熬了三四个大夜,一瓣一瓣地摘,手指上还有被锐刺凿进去的洞,手背全是长短不一的红痕。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 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没感受到半点疼痛。
经历过一次刻骨铭心的分别, 他才知道他对逢夏的喜欢有多不可替代。
再不会有人像她。
爱你时满是赤忱,好像宇宙星河的光都比不过她那双清透如琉璃似的眼看向你的那刻。
那样张牙舞爪锋芒毕露的女孩子,所有内敛的温柔都只呈在你眼前。
不因为名利,身份,资本,她就像一团炽热燃烧的焰火,从地面骤然疯涌向天空,所有人期盼的目光都的牢牢注视着她,万众瞩目,期待着炸裂成最恣意的璀璨光彩。
可她不爱你时——
不爱你时……
顾泽西甚至不知自己在这个位置怔然了多久,目光呆滞地看着,好像被人撬开躯壳抽走灵魂,脑海里想不出一句半句的话。
直至兄弟出来打圆场,用力地捏着他泛红到出血的手指,疼痛叫他猝然回神。
“哈哈哈今晚真是挺巧的,抱歉抱歉,他是喝多了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重音在警告:
“说话,你他妈别因为一个女人发疯!不就是一个前女友?”
“这可是宋疏迟!他就算想要天上的月亮,你家里人都得他妈眼巴巴送过去,惹恼他,十个邵可儿都帮不了你。”
不是一个女人。
是只有一个的逢夏。
顾泽西听不到耳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重复动作的机器人,低低呢喃出声,像在乞求最后的希望一般。
“夏夏——”
“不是喝多了吗。”逢夏弯了弯眼,语气轻柔,“喝多了就不要在这儿闹,找个地方自己凉快。”
“……”
这晚,逢夏才知道,原来只要人位高权重到一定的地步,连尴尬都会自动避开自己走,周边人会极有眼力劲的上来打圆场。
她只要站在原地,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甚至原先这都是顾泽西的朋友,他们便也就这么悠然地落座空出的卡座位置,DJ很有眼力见地切了首《五十度灰》的歌。
“You\''re the color of my blood”
你是血液渗透的颜色。
“You\''re the only thing I wanna touch”
你是我想要触碰的唯一。
“Love me like you do”
逢夏听得好笑。
原先在二楼玩闹的那些二世祖们也下楼玩了,逢夏看得出来,沈舟渡的这桌朋友比起顾泽西的权势更盛,体现在举手投足里并不会刻意流露出鄙夷。
就好像看你一眼,知道你的结局之后,便不会在多费力气纠缠,不但如此,还会既有情商的把场面礼仪做到最好。
就像现在,大家来敬酒。
“小姐姐做什么的?我看你总感觉眼熟啊,也是A大的?”
“待业艺人。”逢夏答,她不会特地扫宋疏迟朋友的面子,有敬酒喝得也爽快。
“难怪啊,这么漂亮生来就是当艺人的。”
“我刚刚就看这小姐姐不对劲了,我真第一次见到有女生胆子这么大,敢直接拉着少爷的手,还拿着他手机玩。”
“——他可是最烦别人碰他了。”
逢夏没想出要怎么反应这句话,拿着酒杯想要喝就当圆过话题,手腕倏地被按住,男人修长的手指轻然止着她的动作。
他温柔地贴耳过来问:
“饿了没?”
逢夏酒量好,其实空腹与否对她来说没什么关系,但这场合确实不吃点东西挡不住话题。
“M2不是没什么好吃的吗?”
M2就是酒色场所,玩的是氛围。
他弧度淡淡地弯着唇,柔和地抚着她卷翘的长发:
“你想吃什么?”
“嗯……”逢夏想着,“辣的,上次我们点的那个。”
“辣的?”
坐在角落和林意眠聊天的方欣婉然出声,她笑了下,仔细地叮嘱。
“会长吃不了辣的。”
逢夏眨了眨眼,本能应:“可我们吃饭都这样呀。”
连昨晚吃烧烤的时候也是。
“怎么可能?”有人朗声笑起来,“对啊,小姐姐是不是记错了,少爷根本不吃辣,他受不了那桌子荤腥味道。”
“会长绅士会照顾人,逢夏不知道也是合理的。”方欣轻声细语的。
逢夏觉得这句话说得很考验个人的理解能力,不知意思是“她就是过客,不了解也是应该的”,还是“本就没有人配了解他”。
其中深意,她不爱琢磨。
逢夏转头看他,后知后觉地在想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好像真的不怎么动筷子。
她问:“你不喜欢的话……”
男人还牵着她的手,一下下像闹着小猫似的玩着她的手指,声色润泽得像原野过的夏夜晚风:
“点你喜欢的。”
他微抬了眼,笑意淡淡地略过,仔细一察,又像是从雪山簌簌横行而来。
“开点好玩的玩笑。”
只是清清淡淡地落下几个字,满场的人表情霎时变了,僵硬地调整了半秒,又像再次故意回到之前热闹嘈杂的画面,随手笑闹过去。
但逢夏能清楚地察觉,没人再来问她隐私的问题或是打探他们之间的关系。
总算乐得自在了。
酒会后半场,她便动也不动地跟在宋疏迟身边用他的手机打麻将,偶尔心情好了吃菜喝酒,若是碰上来喝酒搭话的。
宋疏迟偶尔会提点她几句,这位是什么身份的人,又或者是什么性格。
不多,寥寥几个词。
慢慢下来,逢夏近乎觉得这场喝酒原本就是特地准备给她铺路用的,他开口过的,全都是她用得上、且聊得来的人脉。
望向他的侧颜,温润的线条在Club的灯线里晕出些许拒人千里之外的冷。
光影躲不进去他的眸底,沉沉像蕴着一窝常年无波无澜的沉潭。
无论是旁人难以企及的大雅之堂,或是燥热难耐的三俩酒家,他衬衣始终不乱分毫,高高在上、游刃有余地睥睨着人间的姿态。
猜不透。
……
满地飘落玫瑰被蹦迪的人群踩落四散,花瓣的枝叶染上土黄的绣色,连踩踏过去时都听不到半点声响。
顾泽西依旧不受控地向往那边看着,猛灌过一瓶烈酒,他勉强地得到了清醒时都前所未有的冷静。
回忆颠三倒四地来,他捕捉到许多曾经忽视过的细节。
刚认识逢夏的时候。
大一刚开学两天,他那一整个狐朋狗友的圈子都疯了一样地在传——舞蹈学院来了个巨他妈漂亮的学妹。
漂亮到跟狐狸精似的。
新生聚会刚过,她闹事的事情声名远扬,各种“攀金主”“豪车换到吐”的流言蜚语席卷,狐狸精的称号被做得死牢。
但他知道,这就是烂俗男人的刻在骨子里的劣根子,那些传话的,都是想上她,却上不成的。
那天酒足饭饱,一群人调笑着荤话。
“爷昨天跟逢夏说,你跟了我以后多得是资源,不就是个三流网红吗。结果你知道人应我什么吗?”
“什么?”
“跟——”那人讳莫如深,最后说着说着给自己笑出声来:“跟你个傻逼。”
“我我我!我也有,上次嘴贱说玩过她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你知道她应我什么吗?“
他好奇了:“什么?”
“没什么,人就娇里娇气地看了我眼,问我是不是想一起玩。我魂都丢了,然后她说,是,我肯定玩过你爹的命。”
“……”
混笑声快溢满整个烟气缭绕的包厢。
顾泽西没忍住,也跟着笑了。
他发现自从逢夏进A大以来,所有男人调侃里的女孩儿每天都是她。
他们追她,被她拒绝,再被她骂。
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像逢夏那样的女孩,顾盼生辉,一颦一笑都是难言的娇媚,她就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什么都不用说,哪怕只是朝他们这边看一眼,哪怕只是被她多骂一句——都是最“英勇”的证明。
都说是人人得不到的白月光,可她才是朱砂痣,是白墙上那抹秾丽得扎眼的蚊子血。
哪怕时间再久,痕迹淡不去分毫。
所以,后来他成功地和逢夏谈恋爱时,他们当时也是没有对外宣布关系,再来参加聚会,趁着逢夏不在,他再听那些调笑的话,便多出些洋洋自满的傲气来。
那天,是他的生日宴。
——宋疏迟也在。
有人在说逢夏真的操蛋的漂亮,更别说跳舞的时候,那身段,那眼神,神仙下来都挪不开眼。
“她是真漂亮啊,性格又呛,辣死了。”
“一起追呗。”
说这话的是情场浪子,顾泽西稍稍慌神,及时出声:
“追什么,她有男朋友。”
在酒精从胃倒流到喉咙里时,顾泽西昏头地想——原来许多的事情早在命运啮齿的咬痕里烙印下最明显的踪迹。
所有人都狂热、放肆的夜晚。
长桌最远、最尊贵的位置,男人矜贵斯文地着着白衬衣,纤尘不染,衣扣扣到顶。
他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桌面,高脚杯里威士忌浓厚的红荡出一圈一圈地涟漪。
隔着长桌间距看过来,笑意懒怠地启唇:
“有男朋友。”
“——又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夏夏:6(。
少爷没有道德感,能约束他的只有逢夏(。
预告:渣男的火葬场才刚刚开始,大戏要来了。
【好了说点正事。】
更新时间①正午十二点前②凌晨十二点前。
如果①正午十二点前没有更,那一定一定一定会在②凌晨十二点前更,简而言之非①必②。
请要蹲点看更新的宝,踩着十二点来看,必定能看得到。
【再重复一次】请!要蹲点的宝!踩着十二点!一定能看到!!
【非常非常非常理解催更的心情,但给不出十分[精确]的更新时间也请见谅,不是全职写作,三次元很忙屁事很多,你仙开文到现在只请过一天假,所有有事推迟更新的都是[提前]说明过的,我也很怕因为屁事定点然后更不了你们会更失望,我写文以来就没开过天窗跑过路,说了会更就真的一定会更的家人们!!】
评论继续随机发红包,感谢体谅。
①歌词/翻译来源《love me like you 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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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你是不是早就惦记她了。”◎
夜场处处是幽暗混杂烟酒气息的放肆场所, 混光的光影摇曳,只在夜晚出没的动物灵魂蠢蠢欲动的捕猎, 在振聋发聩的乐声里, 狂欢永不停歇。
红绿舞池的最中央。
Jazz最热辣的旋律,少女慵懒地的踩着鼓点wave,手指夹着猩红的烟,狐狸眼轻轻弯起, 卷翘的长发像天生就会舞动一般, 不过是几个随性的动作, 半场的欢呼和瞩目礼随之而来。
她出门时穿得随性, 黑色的紧身吊带和宽松的运动长裤, 粉白的肌肤在夜里亮眼如玉,胸前美好的起伏和纤细到一掌便掌握住的细腰。
踏音乐节拍的鼓点。
“But your booty don\''t need explaining”
“All I really need to understand is when you”
“Talk dirty to me”
在满场高呼“Talk dirty to me”的放肆声浪里。
少女红唇溢出冉冉盘旋的白雾, 下一秒,极具力量感和爆发力的舞蹈动作, 偏偏再落下时又是轻盈似羽毛, 发梢被光晕染成浓艳的酒红, 挺胸扭腰, 媚眼风情地回眸扫过,不费力气的慵懒感将歌词体现得淋漓尽致, 又拽又欲。
不过是蹦个迪跳的舞,都看得人神魂颠倒。
逢夏是被喊上去玩的,她也就跳了小半首歌,回座位时周围往这儿贴的痴迷目光的数不胜数。
林意眠心虚得狠:“爹的,早知道DJ切这么辣的歌, 我就不让你上来玩了。”
逢夏觉得好笑, 刚跳完舞气息还未平, “这算什么辣?”
顶多是歌词黄一点。
就随便扭了扭,她都没正儿八经的跳辣舞。
“这还不辣?是个男的都巴不得跟着你走了,”林意眠躲在逢夏身后,“我真的害怕少爷骂我,等会你记得救我。”
逢夏笑起来说不会。
宋疏迟不是那种人。
林意眠不太相信这句,刚才逢夏跳舞的时候她便福临心至地往卡座上看了两眼。
男人漫不经心地转着威士忌的酒杯,深邃的眉眼似是一直定格在舞池里最惹眼的位置,Club的灯光太暗,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只是在“talk dirty to me”的时候,仔细一看。
薄唇边勾出了浅淡的弧度。
林意眠真的心虚。
他们这些富家少爷,像来占有欲强到可怕,在场雄性都看向逢夏的目光,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意味。
逢夏生性自由散漫,不收拘束,她要玩,便是痛痛快快地疯,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回到卡座上,逢夏刚落座,身边的男人温和地问了句:
“水还是酒?”
逢夏也确实没看出来多大的区别。
“酒。”
也不能说完全没区别。
逢夏坐下喝酒的时候,她虚虚靠在卡座宽敞的椅背上,没有坐得很里面,腰没有抵靠到,虚虚悬空出一段。
也是那段空白的距离。
男人伞骨状的冷白手指搭在她不足盈盈一握地细腰边,指尖的位置,搭在她露出的显眼深凹的腰窝上。
他掌心的温度略冰,像蕴着初雪时分的清新意味,对比得她浑身都潮热得像要蒸发。
触碰着,说不上正经,也说不上不风流。
像他常常叩着桌面的动作,轻懒随意,不疾不徐。
逢夏耳垂在转瞬间泛起红,视线不能地游移到她腰间那只漂亮的手上。
她在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差距,他宽大的手掌真的能一手掌住她的腰,拢住一只蝴蝶般,手指修长分明,冷白的手背上突起的青筋脉络分明到惹眼。
欲得,魂不守舍。
他身上还是那件整洁到发指的白衬衫,袖口的白落在她全黑的穿搭里。
叫她无端想起,白雪偏要染污泥——
这才是最好看的色调。
逢夏脑海里的酒精好像也开始发挥作用了,昏昏沉沉地幻想出许多绮丽的画面。
她脸色潮红地觉得。
他的手——
抓床单更好看。
这回,逢夏才是最心虚的那个。
她小心翼翼地往上试探着男人的眼神,却如同早被预料到的那般,四目相撞。
他漆黑的眼底缓缓晕上些许怠懒的笑,偏偏看不到半点狎昵的欲望,温柔又斯文的。
用只有彼此能听得到的声音,他点着她的腰窝,附耳过来低声:
“脸这么红,夏夏在想什么?”
“……”
想什么都不能说。
逢夏莫名有种对他背德的亵渎感,羞赧地摇头。
刚才跳过舞,往这边看的人太多,只是大多都没有敢明目张胆看过来的,全都是小心地在用余光打量。
沈舟渡过来问:“阿迟,你喝酒没?”
“他没喝。”逢夏说。
她实在是怕这少爷的酒量,今晚没让他喝过酒。
“那感情好。”沈舟渡说,“阿许他们想要去云山玩车,他新订的车刚落地,反正也没这么早回去,正好看个日出,去不去?”
“有谁?”宋疏迟问。
沈舟渡说了几个名字,“都是熟人,云山那片本来就是私人场,出不了事。”
逢夏意会着他们话里的“玩车”,她以前听林意眠说过几次,沈舟渡车玩的野,他们就爱疯狂的时速上演青春的激情戏码,在风里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才是最好玩的。
沈舟渡那一大帮子人还在等答案。
宋疏迟就这么慢条斯理地,垂眸问她;
“想不想去?”
“想是想,但你……”
逢夏真的很难把宋疏迟和速度激情结合起来,男人神色总是温和又疏离的,处事不惊遇事从容,那种优雅的端方克制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简而言之。
他太完美到,没有半点离经叛道的痕迹。
宋疏迟忽笑着,温声道:
“想就去。”
沈舟渡吊儿郎当地笑起来,断眉稍扬。
“放心吧,我们谁输了这少爷都不会输。”
……
他们这行人玩到三四点便打算撤退,逢夏在走之前上了个洗手间。
这儿倒是灯火通明地,一扇硕大的门板却隔不住门外的涌进来的讨论声色,女孩们的声音偏尖,听得很清晰。
“看不出来,少爷也玩他们那一套了。”
“男人骨子里都一样风流,今天换个嫩模,明天换个艺人,都是常有的事情。只是那姑娘倒是幸运,能让少爷看上眼了。”
“谁说不是呢,江城要跟他的女孩儿多如尘埃,偏偏他谁也没看上过。千挑万选结果不也是挑了个放荡的。”
“玩玩而已当然要骚的,你看她今晚骚成那样,少爷喊过她一句吗?是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妞浪成那样吗。”
女人意味深长,“那姑娘不是顾泽西的前女友吗。原来少爷也喜欢玩刺激的。”
话音落下,暧昧的哄笑声清晰入耳。
“我赌我的Veneno,她跟不过三个月就得滚蛋。那爷可不是个简单的主。”
女人聊得起劲,八卦死命地往外倒:
“记不记得虞穗?那大小姐不更放荡,几年前,少爷回国跟阿渡他们去玩车,人一见钟情,死缠烂打了大半个月,赛车场她敢当面脱bra过去给少爷,结果呢?”
昏暗的小巷里,女孩满心满眼都是他。
最光亮的远方。
少年眼眸弯起,眸光温柔似水,像是能将人包裹起来的万般柔情。在女孩悸动难耐的时候——
他轻笑着,慢条斯理:“喂,我看不上蠢货。”
“扯的吧,少爷能说这话?”
外头的声音快和逢夏的心情一比一的完美贴合。
“爱信不信,这可是我亲眼见到的。”女人东遮西掩,后怕似的压低声音,“宋疏迟,没有人能玩得过他。”
“……”
逢夏听到高跟鞋走厨大理石砖的动静,才慢吞吞地回过神往外走,外头还都是没散的女士香水味。
她垂眸洗着手,有些心不在焉。
她倒不在意那些对自己的评价。
她跟不了宋疏迟多久,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只是——
她上次在小树林的时候,男人拒绝女孩的话语明明是礼貌温润的,他拒绝的话点到为止,留有足够的余地,从不会让人难堪。
怎么可能会和她们说的那般,说出那样的话来。
逢夏的理智没有相信刚才对话里的有只言片语,只是内心最隐秘的角落,好像有位叫做“直觉”的本能正在惶惶跳动。
擦干净手上的水珠,补完妆,逢夏便往外走。
三四点的凌晨,M2外头下车淅淅沥沥的秋雨,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在点着烟,白雾缭绕。
逢夏捕捉得到,宋疏迟没抽。
他总是不落俗尘,冷白的色调永远矜贵而绅士。
目光落在雨幕里,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有人喝多了开始问:
“少爷,刚才看她的人可不少,你怎么不喊?”
“是啊,太招人了。”
语意里的人是谁不言而喻,他们不敢问的太放肆,只敢这么隐晦地问那些劣根性里的话。
男人没有回眸,逢夏确信无比宋疏迟是不知道她在听的。
风雨飘摇的不夜城,时间过得有些久,久到逢夏都快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就这么夹着晕着潮气烟雨,字字清晰地坠落她的耳际。
“——她想做什么,是她的自由。”
他似乎清淡笑了起来,声线蕴着浪漫的雨后色调,轻描淡写。
“我要她自由。”
我要她自由。
逢夏这一生,都在被不断地、不断地管束,“你要听话”、“你要安分守己”、“你要惹人喜爱”,她好像就是时时刻刻被人审判着的一件商品玩具,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地把她塑造成不带任何锋芒的花瓶。
在某一个时段,她甚至无比深刻的怀疑,是不是只要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却从未听到有人说。
——我要她自由。
逢夏目光游走在那件纤尘不染的衬衫上,好似能看见生宣山水上最纯白无暇的一抹的雪色,不是冻入骨髓的,是清冷微凉,像润泽和煦即将让春回大地的长风。
永恒的温柔璀璨。
只见一眼,比起朝圣路上低首臣服的叩拜还要心甘情愿的虔诚。
/
逢夏下楼走到他身边,这会儿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能因为没喝多的酒精开始上头了。
在他还没看过来之前,她就已主动地挽着他的手。
有些黏人的,像靠在他身边的模样。
宋疏迟似是都没觉得她这样在大庭广众下,做这样地的动作有什么逾矩的地方,揽着她,亲昵地揉着她的发顶,问:
“累了?”
“没有。”
逢夏忽视背景里那些人起哄的声音,又或是女孩们艳羡又嫉妒地目光,她半贴靠进他怀里,周遭都是他清冽好闻的雪松味。
她很少很少有这么卸下防备的时候,乖软到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适应。
逢夏闭了闭眼,低低呢喃。
“宋疏迟,下雨了。”
下雨了。
要见面。
侍者在从停车场开车过来,逢夏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的。
直至听到一声浑浑噩噩的男声。
“宋疏迟——”
逢夏回眸过去看。
是喝醉了的顾泽西,他今晚不知是喝了多少,像是吐过,眼神迷离到下一秒好像就能摔倒在地上。
几近是和声音同时的动作。
他把她护到了身后,很轻微的,像是本能的反应。
这突兀的插曲就跟压了一晚上的定时炸弹,现在好像就是临近爆炸的时间点,连M2那俩散打冠军都极有眼力劲地出来拦着人。
顾泽西约莫已经在犯浑,口齿不清:
“我就跟你聊聊,有这么怂吗?”
稍顿。
“跟过来。”他说。
逢夏微蹙着眉,下意识扯着他衬衫的衣角,等对方的目光看过来时,她摇了摇头。
“他喝多了,你别……”
“没事。”
他安抚似的碰了碰她的手腕,目光逡巡过她,像在体贴叮嘱着小朋友似的。
“在这儿等我。”
逢夏现在也算知道他的意思,这样的态度已经是他做好决定的意味。
她停了半秒,才道:
“那你别因为他受伤。”
“好。”
逢夏看着他过去的,得到这句单薄的答案,她的心慢慢地舒缓了些。
她知道,宋疏迟向来一诺千金。
/
他们谈话的地方只隔着一段路,玻璃透明,但是隔音做得很好,在外面什么都听不见。
顾泽西没有一点要在玩权贵游戏的样子,咬牙切齿地冷嘲出声:
“你是不是,早就惦记上她了?”
对面的男人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兴趣盎然地眄过去,桃花眼里似晕着清浅的笑。
不出声,也不制止。
好像看戏似的观摩着对面的表演,比看一场动物园滑稽的杂耍还要饶有兴味,就想知道对方能把难堪的戏码弄得有多好玩。
这游刃有余的态度,比起千百万句言之凿凿的嘴仗都要来得让人窝火。
气憋在心底越烧越旺,想要裂体而出,顾泽西脸色涨红地怒斥:
“宋疏迟,我他妈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什么?!”
“你就这么骗我,也去骗她?”
顾泽西骤然提高音量,声嘶力竭。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去告诉逢夏,你他妈也不过就是个下三滥的败类?!”
只隔着一扇落地的玻璃窗,能得到外面萧条的深夜雨幕,灰蒙蒙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穹,和少女频频放心不下往里面看的神色。
安安静静的室内,静得好像能感受到外头落雨的声音。
须臾。
“去啊。”
男人的眼神在光反射出些许玩味,勾唇,轻懒的笑意染上最温柔的色调。
“——要不要我帮你。”
顾泽西的瞳孔在一瞬间紧缩。
下一秒。
边上的男人已不疾不徐地站起身,甚至亲自给他开了门,动作绅士至极,就这么当着面,朝着少女的方向唤。
他偏头,漫不经心地笑起来。
“夏夏。”
“他有话要跟你说。”
作者有话说:
夏夏:这刺激的雄竞。
完全腹黑恶劣的斯文败类来了。
下章预告,很刺激更刺激的贴贴戏码要来了!!
注意审题,最后说一遍,更新是正午/凌晨十二点【之前之前之前】,我写得真的很清楚了!蹲点的宝请【踩着十二点】来必定能看到。
①歌词来自《Talk Dirty》,跳Jazz真的又美又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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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他看,夏夏就不想亲了吗?”◎
玻璃面影影绰绰, 棕榈树翠绿的枝叶往下落着一滴又一滴的雨水,似从寰宇的高空坠入灰扑扑的水泥地面。
鞋面踏过, 地上的涟漪缓慢腾起水花。
逢夏有些疑惑地走过去, 问:
“你想跟我说什么?”
她看顾泽西的表情,他好像被人掐住命门似的,僵硬卡在那一动不动的,刚才眼底醉醺醺的酒意已经消失了大半, 涨红的脸色在转瞬之间煞白。
好像要说什么, 目光在她和宋疏迟之间来回地转悠, 干涸的唇瓣翕动。
半天却又吐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来。
“你……他……”
逢夏眉心稍拧:“什么我和他的, 你要说什么?”
夜深人静, 偶尔能听到从Club结伴走出醉醺醺的男女,趴在墙边呕吐的声音, 要亮不亮的昼夜交替时分,好像发生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矜贵男人背后是永夜一般黑天, 那双深潭似的眉眼淡淡染上笑意, 眼睫覆着浓影, 温雅非凡, 就这么笑着问:
“是啊,你想说什么?”
外头的火光雀跃到他的眸底, 连声音都是午夜里最温柔的语调,循循善诱:
“别怕,说吧。”
“你……”再迟缓的神经系统也在这刻有了最恚怒的反应的,顾泽西猩红着眼,“夏夏, 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根本一直都在骗你!”
“宋疏迟对你从来都不安好心, 他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完美——你相信我,我用我们之间的感情起誓!”
说的音量很大很清晰,要把每一个字都砸进她脑海里掀起万般风暴的架势。
逢夏听完,眨了眨眼,不自觉有些笑出声。
她喝过酒,这会儿的声音听起来娇娇糯糯的,像是听到什么玩笑话。
顾泽西想过来牵她的手:“夏夏,你信我!!”
动作还没到,面前的身量像座威严不可侵的高山,冷淡地扫过去,动作不得再往前一分一毫。
逢夏轻拂开宋疏迟,示意没事。
“你还要再胡闹些什么?”
顾泽西睁大了眼:“我……我没有胡闹?”
“你说这些话还不算胡闹?”
逢夏乜过去,字字清晰地说:
“你的酒到现在还醒不了就出去淋淋雨!顾泽西,你有什么资格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提起‘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是怎么分手的你记得吗?”
“难道我是因为你对我‘安好心’了,我们才闹成今天这样的吗?”
逢夏说着都觉得好笑,她撩开垂落的碎发,明艳的五官如精雕细琢。
“你大可不必打着我的名义,把脏水泼在别人身上,他和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关系。是我——是我让他帮我。”
逢夏:“从前你要我信你,我信了,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没出轨,没未婚妻,甚至没有过一句谎言。可结果呢?你凭什么觉得我现在还会对你言听计从?”
顾泽西眼底有泪:“夏夏……不是这样的,他真的没有你想的——”
“他是怎么样的用不到你来告诉我,我最后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从顾泽西的视角看得清楚分明,少女挽上男人的手,往外走,只留下一对风雨前缱绻登对的恋人背影。
她决绝的,坚定不移地说着:
“我们早就玩完了。”
还是隔着硕大一面超清玻璃的落地窗,外头的男男女女说说笑笑,超跑的轰鸣声接二连三地响彻,有人在分烟,白蒙蒙的雾气彻底缭绕。
顾泽西好像被主人遗弃的狗,没有人关注他现在究竟如何。
不是。
有人在看。
那件清风霁月似的白衬衫从萧条的雨幕里侧过。
男人邃沉的眼眸蕴着若有似无的笑,温和的,从容的,高高在上的赢家才能露出的神色。
睥睨而来。
男人斯文优雅地向他偏头,轻笑,作告别状。
只是如此,一字未言,极端的恶劣和踩踏过脸面一般的羞辱汹涌包裹着他。
顾泽西在那一刻。
比竖起中指的辱骂,这更要让他难堪上千百倍。
/
云山是专门的私人是赛车俱乐部场地,不少富家少爷的车都寄存在这儿跑,从刚进门开始就能看到24小时轮流守岗的保镖。
逢夏有些犯醉,问为什么不开回家要放在这里的时候,宋疏迟答得也有些笑意,理由简单得要命。
因为堵车。
他们的超跑全是市面上最顶级的配置的,两三秒内到达时速一百公里的不在少数,开慢车磨人,这油门要真放肆点起来,江城怕都是车祸现场,所以比较想练手的车,都会放在这儿。
逢夏愣愣应这样。
来的人大多都是直接开着超跑,逢夏跟在宋疏迟后面进去选。
她原以为他那辆帕加尼也在这儿,等朴实无华的地库门缓缓往上卷起,沉黑色的漆光在昏夜里也冒出的银亮的光,清明的,连人影都能倒影得清清楚楚。
成排的天价超跑,有的她扫过去看车标都不知道名字是什么,不过颜色倒是统一无比,全都是黑墨色。
遥遥一看,比起黑夜里蛰伏着啃噬躯体的野兽还要骇人。
逢夏眨了眨眼,问他:
“你别告诉我,这都是你的。”
闻言,男人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要哪辆?”
“……”
这瞬间,逢夏忽的在想,按他刚才的话说的,这也不过只是要试跑的车停的地方,那不试的车——
这就是少爷的玩具。
逢夏感慨过后倒也真不跟他客气,来回在他的玩具里逡巡,直到走到最里面的那辆的莱肯,车灯镶嵌的钻石亮到她晃了一眼。
她兴奋着:“要这个,靓。”
她看到过,正儿八经电影《速度与激情7》里那辆酷炫到爆炸的车。
她感觉今晚真的像在做梦,车门自动从上方缓缓关闭,点火的嘶吼声震入心脏,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下意识地扯皱了衣服的下摆。
有些慌。
她的目光自动停靠的向身边的人。
那只冷白的手随意地搭着方向盘,似乎对这样的场面早就习以为常,眸色看起来便有点儿漫不经心的。
完全看不出来,他手底下的时速不到三秒蹭的飞跃上一百公里,耳边躁动的声音越发刺激喧嚣,猛烈到昂贵的全球限量超跑此刻也只如朝圣地叩拜向他。
车开到外头的跑道起始线,外头还下着簌簌雨丝,衬得莱肯的车身威压霸道分明,流氓哨和放肆的起哄声嘈杂四起。
“少爷要不要这么帅啊——”
逢夏侧目看向身边游刃有余的男人,眸色也染上些兴味,她没见过比宋疏迟有趣的人。
能登大雅之堂引万人空巷,也能在纸醉金迷里独占九分倨傲。
有人玩笑:“少爷跑车居然动真格啊,这宝贝都开出来了。”
“这对少爷算什么宝贝?人宝贝在副驾驶上呢。”
“……”
逢夏前一秒还在好整以暇地看戏,下一秒就吃瓜到自己身上,耳畔稍热。
她不是没听到过他喊的那句“宝贝”。
低磁,温柔的,像小勾子钓在心口的方向,痒意一阵阵地袭来。
是他说的话,比她听过的所有词汇都要浪漫。
哄笑声还在继续。
“是不是少爷——”
逢夏以为他不会应,男人浅淡地笑着,从喉间溢出带着笑意的音,很明显,“嗯”了声。
“呦,这儿单身狗可不少,可别在这秀恩爱了,”沈舟渡挑着眉,“倒计时开始了啊,输了我就去你地库里挑车啊。”
林意眠眯了眼:“等会,我怎么在阿辰那看到顾泽西也过来了。”
“他喝成那样也要跟?”
“跟呗。”沈舟渡轻蔑地笑,“跟了他就知道,宋疏迟是什么高度的人。”
“……”
在最后一秒。
如雷电飞逝。
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有专门司机出行,逢夏之前也只坐过一次他亲自开的车,上次还是在江城正堵车的市中心,那会觉得是超跑带来的快。
她现在才真真切切生出感觉来他人和开车简直就是两个风格——野到不行。
没有都市那道禁忌的时速线,疾驰得窗外的树影幻化成连贯倍速播放的电影,每一个转弯的急速横飘,风声汩汩地望领口里灌,充盈得人好像随时都要脱离地面。
比起速度,随时都要担心坠落的危险更惊悚。
轰鸣声炸耳,连手里紧握着东西都像是虚幻的,青色的脉络沸腾,猛地凸起。
砰。
砰。
逢夏从未感觉过心脏如此剧烈的跳动,她看向窗外越来越低的山景,他们刚才也是在那渺小如蝼蚁的起始点里出发到这里的。
一路飞驰向上,一步步站到现在的高度。
她好似忽然就习惯这样随时都要窒息似的感觉了,往后看,似乎万顷绿野里瞧不到一点硝烟的痕迹,偏头朝着宋疏迟笑。
“后面真的没人了。”
“少爷,你有点帅诶。”
宋疏迟点着方向盘,略有兴味地问:“不害怕了?”
“现在不怕了。”
比起她那烂泥坎坷的人生,这一段到山顶的路等再回想起来也不过就是转瞬的微不足道。
“山顶总会到的。”
她坚信。
山顶总会到。
少女透明的眼眸璀璨如星子,弯成新月,张扬而热烈地:
“而我,总会登顶。”
迅猛的山野风声拂面,她被三更半夜忽如其来的中二病洗了脑,只知兴奋地望窗外往,没规没矩地高声,半点不受世俗的束缚。
她没听到男人那句温润而从容的话,像万山无阻的约定,独独对她一人的赞许。
他说:
“逢夏。”
“你永远会登顶。”
……
到达山顶的时候还落着细碎绦丝的小雨,四处都像挡着雾蒙蒙的白纱,黎明时分的浩荡夜风一吹,裸露的皮肤伏着蔽日的湿冷。
逢夏下车,往后的长发勾勒出风的形状,双目阖起,鼻息里都是千里山野绿林的草木香气,是自由自在的味道。
好像他在身边后,周围都是她最向往的,辽阔无拘无束的天地。
肩上忽的一重,宽松的卫衣外套覆在她身上,鼠尾草的陌生味道缓缓沁入她还潮湿着腕骨、皮肤。
“会冷。”他说。
带着她的手穿过袖口,将帽衫的外套拉链仔细拉到锁骨间。
“再过一会有日出。”
他高,她整个人都能轻松地被覆盖到他的阴影里。
他的动作很绅士,并没有碰到她曲线凸起的某一寸。
逢夏抬眸看过去,他垂着眼,侧颜被昏暗的夜色晕得清冷分明,浓密的眼睫如飞翎轻动,桃花眼里似乎只有她的影子。
男人白衬衫纤尘不染,雾霭流云似乎都侵染不上片刻踪迹。
将明未明的清晨,他的仪态比平常看上去还要疏冷,像天边如隐若现的那道冷月,可望而不可即,谁都无法触碰。
酒壮人色胆。
在此刻,他越冷,她越想悖逆。
她忽得扯住他要从她身上抽离的那只漂亮的手指,用力将他带向她,他们之间的距离顷刻缩短。
他漆黑的眼瞳缓慢掀起。
目光相撞。
是她神经上浸泡着微醺酒意鼓舞,她仔细又放荡地看向他唇边。
他的唇红,像樱桃的色调,比女孩子涂了唇膏的那种红调还要自然显眼,偏生他的肤色还是淡冷的冷白色调。
深邃的眉眼的对比之下,唇红齿白,漂亮到欲气横生的脸。
忽视他灼灼看过来的视线,逢夏按捺着好像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声,她主动踮着脚尖往上靠。
“滋——”
视野几步之外,跑车刹车漂移的声浪渡耳。
她看过去时,正好是顾泽西从遥远的地方下车看过来的动静。
往上的动作在原地僵住,逢夏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往后退,还未来得及动作,腰间突然被人揽过,极具力量感的动作——
她的背直直抵在莱肯黑色的车门边,被他的贴面而来的力道禁锢得动弹不得。
路上落着雨,她仓惶抓靠的手心都是湿漉而黏腻的雨水。
比刚才她的畏畏缩缩还要近得多,矿远的地面好像在此刻缩短成闭塞狭小的空间,只容纳地下望向彼此的视线和呼吸。
暧昧的气息在彼此的对视里熨烫。
男人靠近过来,泛着笑意的声线似染着些许哑调。
“撩一半,跑什么?”
她的耳朵红到极点,扯着他衬衫的下摆弄出放肆的皱褶,羞怯地想往他怀里躲:
“他……有人在看。”
始料未及,下一秒,他倏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往上抬,贴合着接吻的角度,近到他清冽的气息已经先吻了过来。
逢夏条件反射似的闭上眼,想象里的触碰却未落下。
她讷讷地重新看过去,目光晕出点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期盼,像在问——
你为什么不亲。
他低低地笑了声,蛊惑的眉眼勾着弧度,像带着让人不由自主臣服的,这么直直地盯着她。
“他看,夏夏就不想亲了吗?”
须臾。
男人缱绻又狎昵的声线落下来,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用着清冷的气音,引诱似的勾缠:
“宝贝。”
“亲我。”
作者有话说:
顾泽西:我可能也是你们play里的一环
(对不起这个梗在我脑海里越来越上头哈哈哈哈
觉得开头衔接不上的回去倒一下上一章末尾,末尾修过。
来晚了评论随机发红包嗷。
问问喜不喜欢下章预告环节,不喜欢我就不逼逼赖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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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嘞?!】 5瓶;【星星要好眠哦】、【派大唾沫星子】、【薰衣愺の梦】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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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好软。”◎
浸泡入墨汁的夜渐渐退白, 瑟调的秋意吹黄了半江山野,往上九霄青空, 昭阳从厚密云层的缝隙里泻出第一道丁达尔效应。
她背还抵在莱肯凉如寒冰的车门上, 身前靠上暖硬的胸膛,那束光源偏爱地染上他深邃而温润的眉眼,眼睫淬着和煦的白昼灿色。
隐隐的,像整个人都在发光。
逢夏今晚喝得不多, 那点酒意也早就在飙车的时候褪得一干二净, 这会儿的反应却连自己也解释不通。
她手压上他的肩颈, 真真切切地吻上他的唇。
和秋天清晨的寒凉不同, 唇是温热的, 交叠转折的温度好像能顺着四肢百骸里游走。
全是他清冽纯白的气息,攥着他衬衫衣摆的手不自觉的缩紧。
她没闭眼, 他也没有。
视线在暧昧的交·融里缝合。
逢夏捕捉着他眼神里的情绪,像是有短暂一瞬并没有反应过来她真的会这么大胆, 滉动出潋滟的水光。
而后, 那只放在她腰间的手用力钳制住。
不似平常那般温柔, 好像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存在一般, 牢牢地桎梏住在他的怀里。
那种感觉,像出现在动物世界的纪录片, 是种本能浓重的刻在灵魂的克制和占有。
他们在秋日山野的第一道曙光里拥吻,逢夏第一次感觉到。
宋疏迟是真的。
高高在上的他也会有寻常人该有的欲念。
她眉梢晕上些许笑,对面却像是察觉到她在走神,回吻过来的力道迅猛而热烈,咬住她的唇边, 疼得她轻嘶了声。
不是她那般纯情的浅尝辄止。
冷白的手强硬抬高她的下颌, 贴合上他的角度, 侵略性十足阻掉她所有要往后退的动作,高挺的鼻梁摩挲过她的鼻尖。
在罅隙里探·入,恶劣到要扫荡过每一寸的领地地攻占。
只是在那瞬间,她所有的感官好像都被迫丧失,只停留在眼前交换的气息里。
耳畔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入耳,呼吸的空间好被剥夺得一干二净,胸前的弧度急促地起伏落下。
她的眼尾慢慢晕上粉红色调,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只靠拽着他的力道撑扶。
在彻底窒息似的接吻之前,她没什么力道地推了下身前的人。
比Club里腾烧了一整晚的尼古丁还要上头,他低哑的轻笑出声,指腹抹掉她已经晕出边界的唇膏,就靠在她唇边的角度,调笑着:
“不会换气?”
逢夏被他这举动勾得脸颊发烫,唇瓣还在发着疼,下意识地磕巴着:
“谁知道你……你要……”
明明是他要让她亲,亲一半还觉得她亲的不满意。
谁能知道他接吻会这么……欲。
宋疏迟似是还在看着她略显红肿的唇,色调比接吻前还要红些,目光灼灼,认真到好像在观赏上世界的珍贵名画。
逢夏被他这么盯着太不适应了,温吞吞地问:“你看什么?”
他眸底还蕴着温润的浅笑,偏偏他看上去又是清正清冷的,俯首靠在她耳垂的方向,低声喃喃似的:
“宝贝好软。”
她刚眨了眨眼反应。
他像没察觉到她的羞赧,凸起的喉结滚动,又抵着她的下巴,吻轻轻地落在她的唇边。
像在确认似的,勾了勾唇。
“也好甜。”
“……”
后续超跑的轰鸣声陆陆续续往上走,逢夏听他的重新上了车,偶尔会听他朋友在闲聊,她没看到他们接吻前被打断的那道身影。
只是地面上留下几道像要刻骨的车辙痕。
/
从云山回宿舍睡觉只有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逢夏这一天玩疯了,基本什么也没想倒头就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
下午是学校校运会最后一天的闭幕式,还需要她主持。
逢夏恹恹地披着件宽松的卫衣外套,把拉链拉脖颈间牢牢扣住,发现宽大的领子几乎能把她整个人笼罩住,袖子动的时候长得像水袖在挥舞。
她愣了会,想起来这件是宋疏迟昨晚给她穿的衣服。
这少爷的东西向来又贵又独一无二,她在上面找到了个标,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干脆直接把长发放下来遮挡,自暴自弃似的。
现在脑子回来了,昨晚顾泽西闹的那些事情延伸到今天,怕是大半个A大都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情。
她这神奇的地下恋计划才坚持了几天。
逢夏闷闷地想着,不知道最近又要多出多少风言风语。
她不想跟他公开,是因为心里清楚这段关系到最后也走不了多久,她给自己留了转圜的余地,不想被喊作他的金丝雀。
她进不去他周边的圈子,也不想妄图攀附,佯装从未出现过,便不会在赌桌上一无所有的下桌。
这是她最后一点没用又虚伪的自尊心。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动,逢夏垂眸看了眼,是华希打过来的电话。
她选了接通。
电话里女声的烟嗓已经严重到像是有颗粒摩擦过,厚重的质感像一台老式的留声机在播放。
没像以前说话前那般絮絮叨叨的讲前缘,华希这回很直接。
“逢夏,你约个时间,什么时候有空出来签解约合同。”
对面应该是还在抽烟,在吐息之间说话会停顿上几秒。
逢夏压根没想到这个解约的进程能有这么快,按照她愿想的,以为最少也得真刀真枪地上法庭战斗、打舆论……她实在太清楚华希是有多重利的人。
而今,华希就这么轻飘飘地打电话约她签合同。
愣完,她选了个最快的事情。
“晚上八点。”
对面似乎没想到她这么果断,嗤笑着:“你好歹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连分开都这么急不可耐吗?”
“就因为找到人护着你了?逢夏你要不给我透个底,你的金主是谁能这么厉害,你知道我亲手一砖一瓦搭建起来的的公司被逼到什么地步吗?”
没得到她的回复,华希后知后觉地,语气忌惮地报了个模糊的姓。
“是不是宋?”
逢夏的停顿倒也不是因为对华希害怕,她是好奇,华希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在护着她。
按照华希的人脉,昨晚那么一闹,应该早就能知道她是跟了宋疏迟了。
奇怪。
逢夏没心情听华希说手段等等废话,“晚上八点到A大送合同。”
说完便径直挂断。
逢夏到西南操场准备化妆为闭幕式做准备,一路奇怪地在翻看着手机里的信息,A大那个消息最为灵通的告白墙居然没有任何关于他们在一起的消息。
就连周边人看向她的目光也是一如往常,没有闲言碎语。
等转到微博去看个人账号,上面全都是的她最近在校运会的主持动向,评论里一大片夸盛世美颜的、天生艺人、快点营业之类的,完全没有一条恶语。
唯一关于她爆料的营销号也只是小心谨慎地说着:
【F姓新晋流量小花的背景很强——是谁都惹不起她的地步。】
逢夏有些怔住,搞不清这到底是什么状况,点进【洛希极限】的头像框。
他在早上七点多的时候给她发了信息:
【飞柏林,有急事找巫宇或者阿渡。】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在回宿舍之前他也跟她说过,这信息像是猜到她因为困倦会记不得事情,特地说了第二遍。
算算时间,这点应该还是万里高空上。
他今天早上的飞机……昨晚竟然还陪她疯了一整个通宵?
“夏夏,你看什么呢?”林意眠过来给她送水,“最后一天,弄完总算能结束了。”
逢夏想问宋疏迟的事情,找沈舟渡才是最快的,只是这人也不好找,出勤率几乎是踩着线飘过的,常常见不到人。
这会儿看到林意眠,目光本能地往她身后看。
果不其然,沈舟渡正漫不经心地给校运会的工作人员发着饮料。
“你找他啊?”林意眠会意,也不喊名字,“狗,过来——”
逢夏还在怀疑人会不会被气走,沈舟渡已经过来没好气地掐着林意眠的脸。
“你不会说话可以把嘴闭上。”
“……”
沈舟渡人精,扫她一眼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了:
“阿迟交代过,他知道你怕麻烦,现在顶多处于大家都知道你不能得罪,没人敢乱讲话。”
她懵懂地问:“那解约也是——”
沈舟渡吊儿郎当地应:
“放心吧,那少爷答应你的事情,都会做到。”
宋疏迟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可以陪她在Club狂欢一晚上,可以为她想见到第一道日出而飙车,也可以,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悄无声息地为她做完最细致的计划列表。
他什么都说得少。
她就这么蹦蹦跳跳、不知死活地走在他的轨道上,没有出现过半点因为意外坠空的危险可能。
“靠,他要不要这么帅?”林意眠蓦地出声感慨,“最近他家里不都是事,居然还有空这么为夏夏铺路?”
林意眠问;“连有女朋友的事情也早昭告了,他说的可是‘女朋友’诶。狐狸,他是不是很喜欢你?”
逢夏粉白的手指掐入掌心,月牙状横穿在掌心的纹路里,疼痛感让她的神智被拽回现实世界里。
她垂眸抚了抚掌心的痕迹,低声道:“他应该是……习惯就这样。”
宋疏迟本身便是游刃有余又滴水不漏的,像他手里编织出最完美的乐章,不会有一个音符跳出音准的概率。
“习惯什么习惯?”
边上一直听着的沈舟渡倏地出声,有些好气又好笑的语气。
“你俩在一起的那天晚上,他破天荒给老子打了八百个电话炫耀,就只说一句话——”
还是夜半时分,电话里清润的男声快和风融成同一个温柔的色调。
他说。
“你知不知道。”
“逢夏是我的女朋友了。”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你要这么爱吗少爷。
来晚了发红包嗷,真的今天尽仙写这一章的时候,好像那个手指头在帕金森,针灸完老头儿眯着眼比我打字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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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男人就得钓着。”◎
“少爷几个月没来学生会了?”
“什么几个月, 也就两礼拜差不多,人现在不是在中欧国家巡演呢吗。我跟你说少爷好拽, 合作的乐团是柏林的爱乐乐团, 江城音乐频道官方转播,我就在教科书上看过这乐团……”
“好像他也要出版首张专辑了——有人连期末考都担心挂科,人和人的差别怎么能这么大。”
那人理所当然地长叹:“认吧,他可是宋疏迟。”
宿舍阳台, 两人懒懒散散地着栏杆, 赏着月, 听人聊八卦。
林意眠在旁边饶有兴趣地听着, 用手肘碰了下还在走神的逢夏:“听到没, 夸你老公呢。”
“……”
什么她老公。
逢夏压根就没想过有一天这个定义词能到这儿来,难得在林意眠面前害羞:“你能不能别瞎说八道。”
“你少管, 福尔摩斯的灵感向来不会出错。”
林意眠真觉得,宋疏迟那个性子, 要真喜欢上谁便是天崩地裂的, 执着到底的。
他生来衔光, 无所不能, 要一样物件便是死不放手,哪怕弃如尘埃也不愿让旁人触碰毫厘, 更何况是人。
这对逢夏,也不知算是幸,还是不幸。
林意眠:“你俩不该热恋期吗,可惜少爷是真的忙。”
逢夏应了声,这两个礼拜她在身边人偶尔艳羡的提起或是江城的官媒倒是常常看到他的消息, 他没在国际上参加过任何一场比赛, 靠着一首《帕格尼尼24》被外媒誉为世纪当代“天生最与小提琴相配的天之骄子”, 天才艺术家的名号越打越响,合作的乐团、参加的舞台,却都是旁人望其项背都难以企及的。
他的荣誉,不需要任何一个比赛的头衔来标榜。
有的人只是站在那儿,便能让人知什么叫做天壤之别。
逢夏在国内看到他的消息其实不多,她都是特地到外网才能看到详细的报道或者零星半点他演奏的画面。
有时隔着千万公里,看着他在她小小的屏幕里也在闪闪发光。
她也会想,可能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错觉。
“他不联系你?”林意眠问。
“有时差。”
和他的对话聊天框。
两个礼拜前,03:23
洛希极限:【柏林,没下雨。】
13天前,07:58
洛希极限:【华沙,没下雨。】
10天前,16:09
洛希极限:【维也纳,没下雨。】
……
他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拍发一条报备的消息还附带上天气预报,她也是第一次收到有人会跟她这么报备行程,不知道回什么又怕耽误他休息,刚开始还在发注意安全,到后面就应好。
他的行程应该是很赶,换国家的速度很快,好在相距也不是很远。
逢夏想了想,说:“他真的挺忙的。”
巫宇主动给她发过宋疏迟的行程安排,不但要和乐团巡演,还要抽出时间来录制个人专辑,中间甚至还穿插着《flipped》上线前的宣传。
电影预告公布就在这个月,他们的MV会作为开门红来大型宣传,她没什么名气宣传期在发布之后;而在MV没有发布之前,大半看头都是利用宋疏迟在外网的人气来推的。
他名气太响,偏偏生得又好,骨相在西方国家也吃不去半分亏。
这时候倒也觉得有些好玩,长得帅的就算在古典音乐里,也能跟在娱乐圈似的。
这大概就是路人说的那句——认吧,他可是宋疏迟。
“再忙也得谈谈恋爱,你相信我,少爷就算到国外贴着他的女人也只多不少。”林意眠朝她wink,“懂不懂,你主动才会有故事,男人就得钓的。”
“……”
逢夏好笑地推了她一把,“少操心我的事情,你开会就要迟到了,还不走?”
林意眠来不及,抓着手机边说边往外走,“我说真的啊,你等我回来我再教你。”
逢夏倒也没闲着,和华希走完解约合同便正式成为NGC3132的艺人,巫宇给她自由度很高,工作内容可以自己选合心意的。
她手上都是国内顶尖的杂志拍摄邀约,还有电影的本子,甚至还是国外制作的大成本电影。
逢夏收到的时候意外得不行,之前在华希那工作的时候,华希说像她这样的艺人要现有流量然后再在小成本网距离摸爬打滚,一步步往上升到能抗剧了,再来妄想什么电影圈的事情。
毕竟在现在的艺人资源里,电影是头一档。
巫宇当时听她说这段话就好笑,狂气得很:“那是她那公司没用!放心吧,这些破事早就给你考虑得清清楚楚了,你跟着我少……”
她眨着眼睛:“少什么?”
巫宇咽了下口水,嘿嘿笑着改口:“少……少不了好资源,我们可是要扬名立万的,走什么流量小花,要的就是你在国际上名满天下。”
巫宇人看起来不靠谱,办事是真快,她本子都还没开始看多少,巫宇直接把她要办签证的资料给拿走了,让她最近好好研究看看,其他的他会搞定。
她头一次感觉到这个演艺事业,倒忽然也有点盼头。
正翻着本子呢。
手机忽得弹出一条陌生短信的号码。
【夏夏,你相信我,我已经找到宋疏迟骗你的证据的。】
【我是知道你的,你根本忍不了任何在感情上对你的欺骗和利用,我是这样,他也一定会是这样。】
【分手前那个晚上,是不是宋疏迟告诉你我和邵可儿出去的?那天我明明就跟他打过招呼,他亲口承认说会帮我骗你,你自己想想看,他会不会是什么单纯的人?】
【我有他骗你的确切证据,你加回联系方式,或者我们见面细聊。】
她刚看完消息,下一秒微信就跳出顾泽西的好友申请。
逢夏眯了眯眼,有些半信半疑地回忆起从前的过往,她身上好似还烙印着在夏日被淹没的潮湿泥泞感。
他们分手前的那个下午,确实是宋疏迟告诉她的。
可那时候她都还没分手,他们之前也没有什么交际,宋疏迟哪儿来的理由这么设计她。
有些不耐烦地发过去短信。
【有什么话就直说,说不出来就不要在我这儿一直阴阳怪气的。】
说完,越想越觉得顾泽西的逻辑说不通畅,她还是选择拉黑了对方这个联系号码。
宋疏迟……能图她什么,那么早就开始骗她。
逢夏把手机放在床边,静谧的室内重新响起纸质剧本翻动的哗哗声,剐蹭过被窝,发出的声响有些磨人,像是蹭在她心头一样。
什么都没看进去。
逢夏有些烦躁地重新拿起手机,来来去去地进入又退出他的聊天界面。
慢半拍地甩掉脑海里那些复杂的想法,他都忙成这样都不忘处理好她的事情,能图她什么。
她想起林意眠走之前那句“你得主动点”,她倒是真的直接点开宋疏迟的聊天窗,给他发去视频电话的邀请。
本来就没抱着接通的可能,但她还是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梢睡衣。
等待的时间有些久,几乎是快到尾端末梢挂断的忙音,他才接起的电话。
不过按的也是语音通话。
没接视频。
男人的声音透过电子音的处理,磁性缀得更明显,似乎还含着笑。
“夏夏。”
顿了会,逢夏才问:
“你在忙吗?”
“现在还好。”他说。
她在电话这头小声咕哝,“还好你还不接视频。”
她可从来没给男人主动打过视频电话,第一次还没接。
逢夏说的声音真的挺小的,她不确定他到底是有没有听见,很明显地轻笑了声,声线蕴着玩味。
“在干什么。”
“看剧本,没看进去。”
逢夏的目光瞥到窗外阴沉沉的夜色,起风了,梧桐树染红的树叶沙沙下落,在空中打着一个又一个的卷。
她闷闷的在秋风里喊他的名字,扯得有些长。
“宋疏迟。”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个礼拜。”
他说着,逢夏隐约听见他类似车门开关的声音,在那阵机械声里,衬得他含笑说情话的清润音色更加缱绻。
“想我了?”
“……才没有。”
逢夏被听筒传来的声音熨烫得耳尖发热,她是不会对一个不接视频电话的男人说什么想的。
她拒绝。
说完又觉得自己刚才喊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像撒娇了,逢夏轻咳了声,重新走到宿舍的阳台上看风景,沉暗的天空里跃过银色闪电。
要下雨了。
她垂下眸。
这个下雨定律果然是稳不住。
似是察觉她在电话这头短暂的沉默。
“夏夏,柏林没下雨。”他温和的说着,“华沙没下雨,维也纳也没有下雨。”
她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嗯?”
“——江城下雨了。”
在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她福临心至地往宿舍楼下的方向看,在郁郁葱葱、万家灯火的模糊背景墙下,男人隽立的身影出尘而分明。
距离遥遥,几分钟之前她看还在奥地利的人,像出现在梦里的人在这一刻忽的真实无比的走入人间。
七千多公里,接近十个小时的飞机,在此刻消散缩小成彼此相望的对视。
她的心跳在四目相对前砰砰作响,只知望向他的方向。
宋疏迟眼尾勾起,弧度淡而温柔,直直看向她,说:
“下雨了。”
“我只想来见你。”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纯爱战神快乐的一天,少爷你的逢夏脑可怎么办啊。
(这爷真的逢夏脑,我前面埋了不少伏笔都很精彩哈哈哈哈
下章预告:更刺激的贴贴嘿嘿,小别胜新婚的小情侣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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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多】 5瓶;
【车厘子的麻麻】 4瓶;【包子】 3瓶;【folla】 2瓶;
【柠檬】、【66570218】、【星星要好眠哦】、【酒酿泡芙】、【瑾瑾瑾】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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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疏迟哥哥……”◎
天际劈落雷霆分支的紫色光, 厚重地下压于大都市耸入云间的高楼大厦,像恶狠狠要砸得世界天崩地裂的模样。
也在这点毁灭风雨来临时, 逢夏小跑下楼, 头顶倏地遮开避风港的沉黑伞面。
她慢吞吞地往上看,对上那道许久未见的视线。
狂风还在吹,枝叶倾倒,她丝绸的吊带睡裙一个劲儿地往他的西装裤边飘曳。
他还穿着正装的礼服, 身形板正而清隽, 西装大衣落拓出优越的肩颈线, 衬衫净白胜雪, 缀着条黑色衬衫, 高挺的鼻梁间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浓墨重彩似的五官多出些漫不经心的意味。
像电影里时常出现的西装暴徒, 举手投足都是与生俱来的贵公子气质。
头发比以前长些,懒懒地耷拉在眉眼前, 那双桃花眼的光影便显得潋滟而朦胧。
就这么看向她, 笑着。
“愣什么?”
逢夏眨了眨眼, 抬手捏了一下他撑着伞的漂亮指骨。
温热的, 真实的。
随后,少女弯着眼, 像小朋友似的仰头看着他。
“是真的诶。”
这回是真被她逗笑了的模样,眉眼里的笑意晕开,在她还沉浸在美色里的时候,他已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
脸颊贴上温热而宽广的胸膛, 她好像能听到他强有力在跳动着的心脏声响。
周遭, 全部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木质调香气。
他低首, 紧靠在耳畔的声音还含磁沉的笑,唇亲昵吻着她耳朵的间距,过了细小的电流让渡而来。
“真了吗?”
“真了。”
她拽住他的大衣的下摆,他钳制得紧,腰间的手一直在收拢,整个人好像要被他融入骨血里的姿势,泛着热的体温快侵占得她不知所措。
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拥抱。
卷着热的,好像能将秋天的寒凉烧化,心脏在炎炎声波里放肆的同频共振。
逢夏有些不自觉的想。
原来和他拥抱的时候,即使是在讨厌的闷而阴沉的下雨天,心情也会变好。
宋疏迟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她毛绒碎发,温声问:“冷吗?”
少女的声音清甜,糯糯咬字的时候不带江城这边略显懒散调的发音,像是含着要娇,能酥到骨子里。
“你在就还好。”
身边的男人肉眼可见稍怔了半秒,清冷的神色似乎在转瞬之间消弭融化,而后,低低慢懒地笑了起来。
“宝贝好乖。”
她说着不用,他还是把那件西装外套仔仔细细地披在她身上,叮嘱着秋天会冷,不要感冒。
“阿迟啊——”
隔着一道大铁门,老段飞速的跨步而来,眼神比看到“肉骨头”的那种期待还要明亮几分。
“你不是下个礼拜才回来吗,怎么这么早就到了,巡演结束了?”
在逢夏下意识往他身后躲之前,他就已经不动声色地迈开步,微挡住她的身形。
“老师。”
“我知道了,是有事提前回来的吧?”老段这会看到他确实兴奋,跟所有老师看到好学生的那种心满意足相同,话没完没了的问。
“巡演累不累?到国外能和更多有经验的老师交流,学习到的东西是不是也不一样,学校打算请你回来以后开一个专题讲座,给大一大二的学弟学妹们聊聊,对了……”
老段是一聊起来话就没不停的性格,在这大半夜听起来其实有点……特别啰嗦。
逢夏仰头悄然打量着他端方的背影。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愠怒或是不耐烦的情绪,别人问,他便有条不紊地答,声线像蕴着春风,萧瑟的秋日夜晚也连绵出将盛的绿野清润。
不过分骄傲的盛气凌人,也不过分谦卑。
好像他做什么都是把量着最完美的度。
老段还在全心全力的夸:“你这回演奏,教授都传了个遍,是真的天才,等正规专辑发布肯定能拿到不少知名奖项,太完美了,唉,难怪当初你要走的时候柯蒂斯怎么都不愿意放人……”
深夜要浸泡城市的雨滴啪嗒啪嗒地折磨着伞面,像要连砸出洞来才肯罢休。
老段说的兴奋压根没注意到过她,逢夏倒真没有他这么好脾气和好修养,扯了扯身上宽松的西装外套,很随意便能盖到她大腿的位置,看上去像穿了件oversized的都市穿搭。
隐隐的,清凉的木质调味道包裹着她。
越想,越觉得有些烦。
于是。
逢夏在下一秒倏地拽住宋疏迟的手腕,他向来不会对她用多大的力气,她很轻松地就把人护到身后。
这动作突然,老段看到她愣了,宋疏迟也没反应过来。
逢夏唇角扬着笑,问得分外真诚。
“这个点了,您累的话是不是得先回教工宿舍休息了。有什么旁的事情,咱改天再聊也是一样的,老师。”
她把改天这俩字咬的很重,甚至也没给老段回答的时间,就这么拉着宋疏迟就往前走。
“那就这样,老师再见。”
“……”
逢夏是认不出来宋疏迟有多少辆车,但她现在已经懂了,在车海里选那辆最贵的、威圧感最强的那辆,就是他的。
时间上约莫是真的赶,演出服都没换,今天他甚至没有带司机,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这都是大半夜了。
布加迪centodieci,逢夏稍眯着眼,偏头看他:
“车钥匙。”
她敢要,他还真敢给。
逢夏径直坐进驾驶位,她有驾驶证只是也很厌烦江城的堵车,大多时候她都有人接送,车买了开了几次就一直扔在学校的地库里积灰尘。
她点火之前,还算理智地问了句:“你这台限量吗。”
他答得也玩味,“可以不限。”
言下之意就是随她。
“……”
逢夏第一次玩这种量级的超跑,在滔天声浪里的开得手心都是细汗,推背感和超低的地盘优势成了桎梏,她开得好像被人架着烤似的。
她默默地想,这和上次“糟蹋”他那把稀世之珍的名琴的画面一模一样。
这centodieci这辈子肯定没受过这种委屈。
“要换人吗?”他见她局促。
她回答的干脆,“不用,我可以的。”
她这回紧张得没工夫转头去看宋疏迟,却也能感觉得到对面的眼神一直牢牢定格在她身上,似乎还在因为她刚才的举动感觉到疑惑不解。
他问:“段老师对你不好?”
这会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刚才就算她那么没礼貌也是老段的问题,没有分毫在质疑她的意思。
甚至隐隐的,像是要帮她撑腰的意味。
逢夏被他这一句话弄得比刚才心情还要闷。
“不是我……他一直拉着你说话。”
宋疏迟似乎没想到她这回答,稍愣半秒。
“嗯?”
少女开车确实是小心翼翼十足,半天还在校园里转悠,雨幕叠上一层拂晓的朦胧滤镜,窗外的街景悠悠连成一片长天,静到整座城市都像睡着了的模样。
她哝哝出声:
“你不是很累了吗。”
“宋疏迟。”
旁人总忌惮他,直呼他名字的人屈指可数。
而她,她总是很喜欢一个字不落地直呼他的名字,又会在尾音时拉长,含着和别人都不一样的软和肆意。
她说:
“我想你好好休息。”
在宋疏迟的世界里,对人生发展、人际关系、前途未来,每一项都是精密而仔细的规划,他习惯一步都不错,习惯将人分成三六九等,习惯口蜜腹剑利益熏心,也习惯静如素水冷眼睥睨世间。
可真若要言简意赅挑重点的说。
他把他的世界分成其他人,和逢夏。
她总是独一无二的,像那道能恣意炸裂漫天的烟火,就这么热烈明艳的闯进来,盛放在他无人可知的隐秘角落里。
人人问他完美。
她只问他累吗。
/
这开车和拉琴相提并论的话,逢夏还是对前者有点把握的,至少她能完好无损地把centodieci送进地库。
全员生还。
逢夏进到宋疏迟家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比起上次,他还体贴地为她准备了专门的拖鞋。
换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人是好好的送到,她该怎么回去。
这玩意儿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啧。
但她这想法还没维持三秒,一进门就被扑过来的731吸引了。
731大概也是许久没见到人,热情的这边蹭蹭那边蹭蹭,好在宋疏迟调教得好,这超大型犬不会恶意跳起来扑人。
逢夏坐在沙发上摸摸抱抱大狗,731好配合,拥抱起来安全感十足,完全没有第一次见她时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她好奇地问:“你不在家的话731谁带?”
“阿姨,偶尔是阿渡。”他说。
逢夏想了会,“下次我也想带。”
他斯文道:“731体力很好,你会累。”
逢夏不以为意:“你陪我一起就好了呀。”
闻言,他笑了笑:“好。”
“手机在桌上,有什么想玩的自己下。”他要去洗漱。
逢夏应好。
她这回自己的手机有电,还有731陪着她玩,其实不太需要他的手机。
她看了眼钟表上的时间,挺尴尬的,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十二点的交界时分。
卧室里隔音很好,听不到半点洗漱的水声,她倒是莫名其妙的总能感觉到些许伶仃水声的痕迹。
她无端轻咳了声。
桌面上他的手机震动,逢夏担心是什么紧急信息想问他,却忘了他手机连锁屏密码都没有,她这一眼,手机就那能直接看到解锁后的信息内容。
没备注,陌生号码,但口吻可以看得出是女孩子。
【少爷你是不是回江城了,我在地库看到你的车了。】
【疏迟哥哥,我们好久没见了,我去找你叙叙旧,一起喝两杯呀。】
后面还跟着[可爱]的emoji。
这个点来喝两杯。
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逢夏瞥了眼,原样把他的手机放桌上了,摸着731的动作有些心不在焉的。
“宝贝,要不你等下想办法和你主人说一声,我宿舍了。”
731跟听得懂似的,一把咬住她身上的裙摆,力道不大,但真要是扯起来她肯定不是这比她体重都重的大型犬的对手。
逢夏连声应:“错了,不走不走。”
她随手点开自己的消消乐小游戏玩,羊了八百年依旧卡在第二关,她偏偏还倔死活不看广告和攻略,主打的就是一条路走到黑。
中途接了个林意眠的电话。
“你到哪儿去了,我回宿舍你人还不见了。”
逢夏照实说:“宋疏迟家里,他回来了。”
“他忙成这样都能回来见你?”林意眠比本人都激动,“不对?操,你俩这进度可以啊,今晚干柴烈火啊。”
逢夏被气笑了。
“别跑火车,就接了吻什么干柴烈火。”
更何况。
人家还有个“妹妹”等着呢。
“接个吻怎么了,学校里那群迷妹知道怕不是要疯,疯完还得问你八百字吻后感。”林意眠也真调侃起来,“诶,和少爷接吻什么感觉,他总不会接吻也是带着清冷感的吧?”
几乎是和声音一起,她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天许多细节和画面,耳尖莫名有些热。
“……接吻就接吻,能有什么感觉,别瞎问。”
在林大小姐还要肆无忌惮的口出狂言之前,逢夏立刻选择道晚安挂点电话。
是接吻带清冷感……就偏生,那种亵渎的禁忌和亲密感,总叫人混乱的因子持续的狂欢不停。
逢夏强硬地把自己从回忆的倒带里拉扯出来,将那些欲盖弥彰的画面清逐个干净,她慢半拍地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老实和她贴贴的731,正襟危坐似地高抬着脑袋矗立。
心跳空了一拍,她和731保持同一个方向望过去。
男人不知是什么时候洗完澡出来的,着着一身宽松全黑的家居服,露出一截冷白而深凹的锁骨,还有潮湿的水珠贴在池里滑动的痕迹。
他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问:
“聊什么感觉?”
“……”
这样就是把该听了的和不该听的都听完了的意思。
逢夏下意识的反应是想解释,但视线又扫到他那部手机新进来的短信内容,话被咽下去,她是演员,能把所有的情绪处理得理所当然。
“就是……没感觉。”
“时间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逢夏自己都解释不清楚在那一瞬间复杂的感情,她明明清楚无比地知道,爱慕他的女人如过江之鲫,也知道她不过就借着万有引力一步步试探的小恒星。
她时时刻刻该保持着距离,不该有什么跨越阶级的幻想。
可情绪。
压不住。
她的手碰上冰凉的门柄时,蓦地,被男人的力道扯住。
他刚洗过澡,身上都透着潮湿的凉气,就这么直直地贴过来,气息铺天盖地包裹,将她抵在黑色大门边。
她想试图推开,力道没有半点效果。纤细到能被折断的手腕轻轻松松被他并拢,钳制过身侧。
另一只手扣着她的下巴,微微抬高,修长而漂亮的手指似是有意走过她粉白脖颈的血管间轻轻停留、摩挲。
略显粗粝的指腹,像在把玩一件高雅的艺术作品,反复研磨观赏,触碰得她心脏分外不安。
比起之前的那次,还要迅猛的压迫和侵略感狠狠逼向,她几乎动弹不得。
陌生而微凉的气息卷入,没半点犹豫的分秒,他的吻落了下来。
没给她半点喘·息的空间,按在她的下巴处的手指用力,她被迫地只能迎合上他的动作。
径直的深吻,反复的吮·咬,强势不容任何一点迟疑的侵略,气息和味道在触碰里搅合。
他吻得汹涌,却也更像在逗弄,探·入时勾·缠,在她的本能想要跟随时撤开,暧昧氤氲却得不到结果。
要亲不亲。
勾得人心痒到极点。
她的动作下意识瑟缩,险些站不稳,一双清凌凌的眼全是被欺负狠了的水雾。
似是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稍稍退开,随意地扶住她失控的身体。
男人那双疏冷的眼里难得蕴着几分恶劣的玩味色调,似是在笑,又没有。
门外同时传来门铃响动的声音,可视通话,接通里外能听得到彼此的动静,里面能看得见外面的人。
她看得到,画面上的女孩儿圆眼清丽,标准的纯欲甜妹的长相,看起来跟洋娃娃似的。
确实很妹妹——她不着调地想。
“疏迟哥哥,我来找你玩了。”
“……”
能感觉到,她背后靠着的这门板被叩动了。
“你妹妹来了。”她没出声,故意用气音挑衅,“还亲不亲?”
像是终于知道她在发什么脾气,男人深邃漆黑的眼勾上略有兴味的笑,喉咙里顺势溢出几声低哑又磁沉的笑意。
混着欲气,听起来比平时都还要苏。
那股劲儿,要撩到人骨子里。
她被他这笑弄得太恼了,伸手推了下他还钳制着她的动作。
下一刻,她的手腕倏地被收紧,被他带到他的腰间放置。
他轻笑着,轻抚着她的唇,低低落下几个字。
“站稳,张嘴。”
逢夏眼瞳在瞬时间放大。
他是不是疯了。
没压着半点声音,外头的女孩儿也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外头光听声音都知道的心碎,磕磕绊绊地问出声:
“疏迟哥哥……你在干什么?”
逢夏怔得忘了动作。
仅仅一门之隔。
男人重新贴着她的唇瓣吻过来,滚烫的的指腹游移到她细腰间。
他偏偏像看不到她的紧张,也见不到外面人心碎的模样,清浅地笑着,故意地不压轻声音,一步步引诱勾缠着问:
“宝贝。”
“我们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你是真顶啊少爷
这张很长我会有刺激的评论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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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姜】、【Ahh】、【星星要好眠哦】、【芒果榴莲西瓜全部吃光】、【派大唾沫星子】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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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吃醋。”◎
直面而看, 无边的落地窗点映着江城灯火通明,四面无阻, 最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建筑出入原野那般旷远宏大。
只是在此刻。
逢夏却觉得这里的距离是他们能用双脚一动不动丈量出的大小, 好像鱼缸的密闭逼仄,摇尾就似摩肩接踵,她被他身上渡过来的潮湿水汽浸润,一颗微不可查的水珠, 也似来势汹汹的浓稠暗流倾覆。
他的手带着凉, 她大半的腰身都如岩浆炽热, 像夏秋更迭前放肆的缠绵, 一个劲儿的等待着扫荡完仲夏炎热。
在从他弯如轻月的锁骨里滑落到她纤细脖颈的水珠肆无忌惮下陷之前, 逢夏忽得激灵,伸手止住他似越过纯白线的手, 推了一下。
“人……”
那女孩还在外面。
听了半天没有一点想要走的模样,反而求知欲想达到顶峰, 一个劲儿地对着可视门铃里贴, 想要完全知道里面究竟在干什么似的。
身边人在扫过画面那张脸时, 眉梢不动神色地皱起。
只一下, 他身上隐隐的戾气像是要压不住,没带半点掩饰, 沉遂的眼眸淬着寒霜,睨过去时凉薄得人心惊胆战。
逢夏第一次见到他像是在压着火的样子,她弯了弯眼,故意调侃他:
“我都不生气了,您生什么气?”
宋疏迟约莫是真有点来火, 修长的指节环过她的颈间, 直接轻轻把人带向唇边的位置, 重新吻上去。
他愠着火,也没真正地弄疼她过,缱绻而亲昵的,一下下不知疲倦的吻着她的唇。
滚烫的气息寸寸喂进来,最后才慢慢抵着她的颈窝平复着稍乱的气息。
“烦。”
他低低闷着道。
她能感觉到男人落在她锁骨的暗哑呼吸,颈间那一片快被烫红似的,她抱住他劲瘦的腰身,狐狸眼尾还卷着水雾的红调。
她缓了会,语调也还是软乎乎的:
“她知不知道你有女朋友?”
宋疏迟“嗯”了声。
他当初公开得明明白白,和谁都说得清楚分明“他有女朋友”。
逢夏听得更想笑了,“诶,少爷魅力无边诶。”
知道有女朋友还要在这三更半夜的往上贴。
她忽而想起校运会选小纸条的内容,大半都关于他,字字平淡而深刻。
【S,静静喜欢你的第七年,很荣幸你成为我漫长青春期的兵荒马乱。】
追他的女孩儿,有浪荡不“不拘小节”的,有清冷温婉的,更不乏世家小姐和追星赶月的人。
他像活在少女青春时期里那页最耀眼、最完美的开篇章节,有人见一眼,便牢牢镌刻半生。
不是她自卑。
只是大多数人都很难相信这样的宋疏迟,会为谁而停下脚步。
逢夏攥了下他墨黑色的上衣,佯装无意问:“你确定让她走吗?”
“嗯。”
没有半刻犹豫,他说:
“我有最好的。”
“什么都没必要了。”
逢夏眼瞳的焦点在瞬时丢失,她怔住在原地,半晌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却像是在说什么最真实不过的话,直起身吻了下她的唇,温声道:“我去让她走。”
稍顿。
逢夏才蓦地拉住他即将从身侧抽开的手,对视上他那双沉暗不见波澜的眼,问:“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她已经有点看得明白了。
他真正生气的时候,是不会跟其他人一般喜形于色的。
相反,越平静越代表怪异。
她问得很急,拉着他的手也微微用力,似乎是真被他刚才一闪而过的愠色吓到了。
宋疏迟没想骗她。
“有点。”
“……”
这少爷脾气来的时候,比她莫名其妙多了。
人小姑娘明明是朝她耀武扬威挖墙脚来了,他这个被挖的墙角反倒是在生气。
宋疏迟抚了抚她的手,清淡道:“她越界了。”
“算了,我来。”逢夏打量着他这一身跟出浴图似的穿搭,有点流氓的架势点评,“你这样出去更招人,乖乖待着。”
平常在学校连衬衫扣都不解的,这会唇还是红的,清冷和禁欲感更浓厚得没边。
逢夏说完也没有要等他回答的意思,直接开门出去了。
门一开,这位“妹妹”险些扑空在原地。
逢夏扶了她一把:“妹妹,别摔着了。”
能明显感觉到女孩停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逢夏下宿舍楼的时候就是穿着吊带睡裙来的,这会儿衣衫还被宋疏迟弄皱了点,脸颊的粉调未散。
结合对话,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女孩眼睛睁大了,支支吾吾地:“你……”
宋疏迟也听她的没出来,但是他开了半边门,威风凛凛的731就跟守护神似的牢牢守在她身侧。
731的体型、眼睛都和野性未褪的狼王似的,莫说是怕狗的,就是不怕狗的看见这猛兽,都得连连退避三舍。
“嗯,”逢夏点点头,她向来说话就没边,自我介绍,“我,他女朋友,就是那个一个能打十个的那个——他女朋友。”
“……?”
“发什么呆,还不走?”逢夏帮她按了电梯,悄然靠在她耳边,慵懒的呢喃,“你总不想在这儿听一晚上,你疏迟哥哥跟我做·爱吧?”
“乖,天下好男人那么多,别吊死在一棵树上。”
731吠了声。
女孩眼眶通红,逃亡似的搭乘上电梯逃跑。
这妹妹不经逗,逢夏没得到什么逗弄人的趣味,边走边缕着头发回屋,她其实不会对女孩子说什么狠话,还是骂猥琐男的时候舒服,词汇丰富得像中华行走的百科全书。
进门的时候宋疏迟在给她倒热牛奶,他眼底那些欲气在这会儿散得差不多了,站在暖光灯里,颀长的身影刻画出一道最分明的风景线。
他没抬眼,像是听到自动关门的声音,说:
“她叫虞穗,之前在柯蒂斯的同学,后来我回国了。”
他给人的安全感向来从始至终。
她什么都不用问,他会说。
逢夏迷迷糊糊好像对这个名字是有印象的,之间在M2厕所听八卦的时候听过——那个追得连bra都扔过去的大小姐。
没看出来,甜妹也这么野。
逢夏现在对虞穗的好奇已经过去了,她凑到岛台看他动作,他身形和手都生得漂亮,在厨房里转悠的时候,那点游刃有余的贵公子气更显得反差和吸引人。
她问了那个很久之前想问的问题:
“你为什么转学回国了?”
他的房子装修的是黑灰极简风,没有用一点白色调,装饰和灯光都少,看起来整座房子都冷淡又野性。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瞬,快到像是她的错觉,他饶有兴味地笑了声。
“——房子着火了。”
“……?”
逢夏偏头,不解:“美利坚的房子?不能换吗。”
回国读书其实对他来说弊大于利,国内的古典音乐发展环境没有国外的好,他本身就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要的,从来都是最好的。
似是觉得她有趣,宋疏迟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地继续说:
“可能,也不是房子的事情。”
“以前我总感觉我能掌握着很多的人事物,但不是这样的,我也有我无能为力,从始至终捉摸不透的事情。”
他抬眸,逆着橙红的暖光,视线淡淡定格在她身上。
“失去过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逢夏猜测着他语气里的深意,按照他这骄傲的性格,应该只有解决完才会这么说出来,可听到最后,她觉得解不解决其实压根不是重点,自顾自地说:
“可你本来就没必要事事完美。”
“你可以犯错。”
须臾。
男人看向她的神色似乎有所晃动,又像是觉得本来她会说出来的话,敛着眸轻笑了声。
“嗯。”
逢夏小口地抿着他递过来的那杯热牛奶,她不像宋疏迟时刻端方优雅的好教养,大多时候她都没个正行,就这么坐在沙发边的地毯垫上跟731玩。
731现在也算逐渐喜欢她了,没一会儿就想凑过来舔她的脸。
她觉着痒,一个劲地往后缩。
“731。”宋疏迟淡声唤。
在声音落地的同时,往她身上扑的731立刻老老实实地坐定。
逢夏去唤它,它也不带搭理的,她甜甜唤宝贝,731反倒害怕地呜呜了声,就好像接收到主人无声的指令,不再敢上前。
她借着他伸出的手起身,坐在他身旁的位置,调侃道:
“少爷,你不是吃小狗的醋吧。”
她也就是随口玩笑,没想到他真的会点头应。
“是。”
“……”
逢夏眼睛弯成月牙,懒懒地往他身边凑过去,“真的?我以为你都不会吃醋。”
他只如清风霁月,高高在上,不落俗尘。
“怎么不会?”他揉着她跟小猫探头摇尾似的柔软发梢,温声道,“我的占有欲比你想得要多。”
逢夏其实已经听过见过很多次,甚至于他的衣服被人碰了一下,他便能在转眼间弃如敝履。
她问:“比如。”
“比如,我不喜欢别人看你,不喜欢你对别人笑,不喜欢别人对你评头论足。”
宋疏迟像是还能列举出很多,却没有要再往下讲的意思,晦暗的眸色里没落进半点光影,他低眸看了她一眼,声淡如水。
“但我不想影响你的生活,能学会克制的,才叫做人类。”
落地窗外月进云层,交织的高架桥和川流不息的车辆永远没有尽头,只摇曳进一片都市最繁华而夺目的霓虹,汇成一道璀璨的星河,遥遥奔腾而来。
逢夏注视向他的侧颜,下颌线锋利而完美,眼睫落着浓密而勾人的阴翳。
甚至没有四目相对,晕上夜半的长风尾调。
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着最触动她心脏疯狂的话。
“我的意思是,”
“如果对象是你,我可以忍受很多我厌恶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你问什么他都会认真的回答诶。
女鹅,要不咱就速速嫁了吧(。
今日无奖问答:少爷是什么房子着火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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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瓶;【-imzheng】 3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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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修】“我成为你血液里的一泓。”◎
放在身侧的手机震动出声, 她刚才玩一半的消消乐小游戏结束了。
他身上像覆着一层薄纱似的凉月,眼底的情绪干净而清明, 浓密的眼睫似卷翘的蝴蝶翩跹。
可能是光影都凉。
衬得他现在的模样也是清冷宁静的。
不知为何, 逢夏总觉得他像文艺电影在暗谧无人的深夜里拓印拉长的那道身影。
——偏执而固执的等待。
——狂躁而疯狂的寻求。
偏偏在面上,却似看不出一星半点的情绪显露。
她眼睫翕动,压下还在懵懂跳动的心脏,伸手触碰着他垂落在身侧的手。
和她猜的一样, 他温度很凉。
宋疏迟的目光睨过来。
逢夏弯着眼眸, “不一定非要忍。”
她眼瞳是漂亮的琥珀色, 清透得像盛着天上的灿灿星河, 有无数温柔的人间故事, 就这么看向他。
“如果对象是我,我希望你开心。”
“可以生气, 可以有小脾气,可以和所有人都一样, 反正, ”
她紧扣着他的手掌, 抚过他因为常年拉琴而生出的薄茧, 甜懒地说着:
“宋疏迟。”
“反正,我会来哄你的。”
少女的声音轻而缓的漾动在室内, 像无人途径的沉寂死水骤然投下小石子,圈圈层层的浪花激涌交叠,水渣似的泡沫拍打想礁石。
在沉默的海,也有震耳欲聋的声音。
一如从前,拼命地干着要寒冬绽出盛夏的荒唐事。
只有她, 会往这儿跃跃欲试。
/
宋疏迟确实是忙里抽忙回来的, 他甚至是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就得去伯尔尼, 起得很早才是凌晨五点。
逢夏起床的时候还迷迷蒙蒙的,打开房门,他已在对面准备好要出门的模样。
桌上留着给她准备的早餐,他正垂着眼给她写纸条。
有房子的密码,陪731活动的时间,接送她去学校的司机,下次见面的时间……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把她的事情考虑得清楚分明。
逢夏本来是没睡醒,看到他这样,心底发软。
怎么都要陪他出门去机场送他。
私人飞机管控要求相对少些,她送他上登机。
临走前,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就走过去抱住他,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弄皱了他的衬衣,糯糯拖着长音问:
“宋疏迟,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礼拜六。”他轻吻了下她的额角,“会尽快。”
“别尽快,你慢慢来。”逢夏说,“都来得及。”
他说好。
他回来还有六天左右,说快不快说远不远。
《Flipped》的宣传期来了,逢夏要上综艺节目跑宣传,偶尔还有一些外媒杂志的拍摄活动。
电影制作方很满意MV的效果,本来只是预定成电影的片中插曲,现在是定成主题曲,还有中国地区的片尾曲目。听巫宇说,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她也得飞趟美国跑宣传。
室外综艺录制现场。
少女蓬松的长发用红带丝绸编成低双马尾的三股辫,耳后束成精致的蝴蝶结点缀。
妆造姐姐心灵手巧,发型是甜妹,妆容上却不压低她眉眼上的凌厉和张扬,狐狸眼勾起,眼睫加长,五官精巧到似亲笔镌画,口红是浓艳的红唇色调。
穿着一身露肤度高的吊带碎花裙,少女甜感和明艳美人的气质并存,一颦一笑里像极刚出山的灵动小红狐。
采访时,这张脸一旦切上大屏,观众席里都会露出惊艳的欢呼声。
“真的好漂亮,看起来比电影还要怦然心动啊。”主持人不自觉放轻了声音问。
“谢谢。”逢夏扬起完美的微笑,“电影的内容会更让大家怦然心动的,请期待1224上映的新电影。”
江城的秋冬交界,临近夜幕降临,室外温度快接近个位数。
一刚录制完,巫宇急忙给她披上外套裹起来:“还好吧?谁能想到他们场地忽然出问题了,只能这么录。”
是电台新进的实习生弄倒了棚内的logo,只能临时拿以前的设备架台。
“没事,我还行。”她吸了吸鼻子,“别去找工作人员的麻烦,已经比原定录制时间短很多了。”
化妆姐姐没给她打腮红,她皮肤粉,这会儿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冻出腮红的效果来。
“行吧……回去好好休息,今天没活了。”巫宇说着,送她走专用通道到停车场的位置,“你在这儿等等,有人来接你。”
逢夏在外面录了一个小时,被冻得脑子都不爱转,闷闷地扯过外套自带的帽子,盖住大半张脸,嗯了声。
“夏夏——”
她在原地等了会,她是怕冷体质,手还在颤,这会儿冻着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还以为是巫宇在喊她,回眸过去。
没想到会是顾泽西。
知道他家里就是玩这行的。
逢夏用力闭了闭眼睛,压着声音:“我告诉你现在这里还是电视台门口,我也不想在宣传期爆丑闻 ,给彼此留点最基本的面子行吗?”
说完她就想走。
顾泽西攥住她宽大外套的袖子,他力道大,逢夏这会儿完全挣不开。
“是宋疏迟的,你不想听吗?”
“我上次要跟你说的证据,你不想知道吗,为什么我和邵可儿认识这么多年,什么关系都没有,忽然就决定要和她订婚了。”
寒风呼号夜幕时分,冷风从袖口那被扯开的地方汹涌地灌进肌肤
她打了个激灵,愣神地抬眼望过去。
“——是他告诉我的。”
顾泽西将她拉到身边的位置,双手捏着她的肩。
“是他告诉我的,夏夏!他说比起你,邵可儿才是两全的办法——他根本不是什么喜欢你,他不过就是看不顺眼我,早早就惦记上你也不过就是想玩玩,他是在利用你来报复我而已。”
“你知道我们这圈子里的烂事,玩过的这个女人,跟谁都可以,他对你的根本不是喜欢,只是一种强大到莫名其妙的胜者占有欲。他那样连自己父亲都能害的败类,他会喜欢谁啊?!”
逢夏顿了半晌,手心发白:“你在说什么……”
他攥的力道紧,透过厚重的羽绒服逢夏也能感受到手臂上被捏疼的痕迹。
“我有证据,你看!”
顾泽西松开她,着急忙慌地去找手机翻微信的聊天记录,还未翻找到。一道灼目炽热的车灯猛地朝着他的方向照射过来。
亮得人只能下意识地闭上眼。
逢夏抬手捂住眼睛,什么都没能看见,如野兽嘶鸣的咆哮声浪一波比一波猛烈,心脏被这的低鸣震慑得下意识地漏拍停滞。
目光白茫茫一片,只窥见一角布加迪的车标。
那声音却似越来越近,疾驰得带起一阵迅猛无比的飓风席卷,前方像能引得人身陷囹圄支离破碎的可怖黑洞。
没有任何的倒计时,超跑猛地加速,直直朝着他的方向横行而来。
“滋啦——”
银灰的跑车干脆利落地甩尾,车辙印在初冬也似要灼起一连串熔浆沸腾的火。
前盖已吞噬顾泽西的脚边,只差几毫米。
他未来半年都该在轮椅上度过。
顾泽西的脸色倏地苍白如纸,眼瞳呆滞地怔然放大,方才还紧紧握在掌中的手机像簸动掉落的皮球,在地上砸的四分五裂。
额角都是黏腻的汗,腿还在发抖。
车停了。
苍白世界的正对面,男人冷白的衬衫矜贵而纤尘不染,锋利的下颌明显入目,单手,修长而漂亮的指节轻懒地搭着方向盘。
另一只手夹着猩红的烟,漫不经心地抵放在车窗后视镜的位置,轻轻一点。
灰烬簌簌落地。
那双深邃黑沉的桃花眼神色淡淡。
就这么居高临下,游刃有余的睥睨而来。
他似乎并没有觉得现在的状况有什么不对劲,甚至温和地弯了弯唇,不疾不徐:
“好久不见。”
“……”
逢夏急促的呼吸都还未平,她拉下罩在头上的帽子去看,才注意到这车完全是冲着顾泽西来的,角度把控得奇好,连她的裙摆都没碰到过。
只是在那一瞬间,超跑孤傲又不可一世的声浪响起时。
她清楚无比地感知到,如果不是她在这儿。
——他一定、一定会撞上来。
逢夏轻呼出气,没压着声音。
“走了,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车门掀合。
她坐进副驾驶,和外头呼啸疾驰的寒风截然不同,车内密布着温热的暖意,像闯进未走完的夏末尾声。
谁也没说话,一时间车上静得有些骇人。
逢夏感觉热了,把身上那件外套脱掉放在一旁,闭狭无声的车内一时间只有她窸窸窣窣拉拉链的声音。
他似是扫了她一眼她的衣服:
“会冷。”
他还在抽烟,没关窗。
“现在不冷。”逢夏自顾自地说着,“我在室外录制节目来着,刚才真的没力气挣开,不是你想的……”
在她话要说完之前,他清淡落下两个字:
“知道。”
不是怀疑她的意思。
那就是纯纯在对顾泽西不顺眼了。
逢夏觉着安静,随手播了车上的音乐,她不太认识江城这弯弯绕绕的路,也不知道他要把车到哪儿,慢觉他把车停进地下车库。
看不出是不是私人的,周边却都是价值连城的车子,没看到旁人。
她猜。
这一排应该都是他的。
车停,声浪也灭。
逢夏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疏迟:“三个小时前。”
逢夏那会还在化妆间准备录制,手机不在身上,“这样,你直接来找我的?”
“嗯。”
在上次片场拍摄之后,逢夏还是第一次看他抽烟。
她从未见到有人会把矜贵不染尘埃和痞气结合得这么好,那点橘红的火光映上他高挺的鼻梁,眼睫投出沉暗的晦影,懒怠又勾人心痒的散漫。
那点缠绵的火光和烟气,冉冉晕上他那双温情而蛊惑的眼。
任谁都会幻想,这双眼里,全部都是你的痴狂模样。
视线一点点变得迟缓,心跳却在他如春水煎茶的动作里怦然起舞。
野得很。
他抽烟野,不抽烟也野。
该怎么说,用他把小姑娘五迷三道神魂颠倒的劲儿来谈。
叫做带感。
只是,除了她,应是没能人见到永不下俗世的他会如此。
她那点放肆的想法开始在脑海里扭缠,她承认,她对宋疏迟有的那些放·荡的占有欲,从来就没少过。
于是,在下一秒,逢夏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后背抵着他刚刚还漫不经心触碰着的方向盘,膝盖靠着他腿边,跪坐在他身上。
烟草萦纡徐徐白雾里,是迷朦的衣服布料摩挲的声音,她动作野,压在锁骨上那点红色的纤细吊带滑落肩头。
见她这动作,他似乎也没有半点意外的情绪出现。
只是桃花眼里晕上兴味的笑,低低的,略显粗粝的掌心扶住她纤细的腰,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她腰侧的位置。
像在看她还有什么招。
四目相对。
她粉白如凝滞的肌肤还有冻上的红晕,带着冷意的细长手指握上他那截漂亮的腕骨后,嫣红的唇瓣触碰向他那燃了一半的烟。
她熟稔地吐出烟圈,烟蒂一圈的潮湿色。
她很小就入社会了,做这些只衬得一身风情骨,窗口涌进来的吹得她肩上那摇摇欲坠的吊带曳动。
她笑:
“问你,我今天这妆好不好看?”
对面男人的灼灼视线打量着她,桃花眼缓缓勾起,似是意蕴悠长地笑了声。
“像未成年。”
她喜欢锋芒毕露一些,几乎没有这类甜系的衣服。
对视上他的目光,这样的动作和暧昧氛围,她又觉他说的不是“未成年”的事情,耳根慢慢热起来,嗔他:
“宋疏迟,你正经点。”
他低笑了声,按灭她唇边的烟,没再让她抽。
“夏夏,是谁不正经?”
“我这不是在哄你吗。”逢夏应得不带半点理亏。
刚才他连话都不爱说。
不这么哄怎么哄。
他的目光似游移到她那段雪白的肩颈,修长的手指轻轻往上,她坠落深渊的吊带重新回归正轨。
她皮肤在刚才被冻得发凉,他的掌心热度发烫,那点停在她肩颈上要碰不碰蔓延开的热度,勾得她呼吸凌乱。
他那双沉寂的眼看不出任何波澜,轻笑了声,略有兴味:
“就这么哄?”
言下之意。
这么没有什么看头。
“……那试试。”
逢夏吃不了激将法,主动往他身边贴得更紧密了些,手环过他的脖颈,凑过去吻他。
还是她点播的那首歌,旋律轻快且贴合他们现在所有的氛围。
“Ooh baby you should know for how long”
只有你值得我的天长地久死生契阔
“Just to make it one night for my baby”
给我一夜让我在繁星里探月
“One night for my baby”
这一夜我在你眸间化成微尘
“Just to make it one night for my baby”
我成为你血液里的一泓
“One night for my baby”
我们彼此交融
车厢晦涩逼仄,周遭还是要散未散的尼古丁催化剂,她吻得小心并不放肆,几乎是没过多久,他便伸手扣着她要退缩的后颈,侵略向她。
舌尖缠上,隐约能听见勾·缠的萦绕的水声,狂风不化雨,攻略城池似渡进来的猛烈气息席卷。
短裙的裙摆从腿根的位置游移开,热度蒸腾着往曼妙的曲线上攀。
比之前还要真切、分明、深刻的触碰,她余光一眼,能看见男人丝毫不乱的白衬衫,他手臂起伏着的青色脉络贴着她染成浅粉色调的肌肤。
比在把玩最名贵的琴,还要赏心悦目的动作。
逢夏脸颊热到极点,埋首在他肩颈里,溢出一声嘤·咛。
她本能地就想躲,却被他牢牢按着腰,她娇气唤他,卖乖求饶。
“你别……宋疏迟,我疼……”
他居高临下的主宰动作不松懈半分,沉暗的眼睨向她。
似危险的信子警告、似情人间最暧昧熟稔的体贴,他缱绻吻着她的颈边,温柔斯文地轻笑着:
“宝贝。”
“你再这么撒娇,只会更疼。”
“……”
作者有话说:
夏夏:!@#¥%%……¥(谢
周末快乐今天也会有刺激的评论的对吗!!
①
歌词源自——《For My Baby》
译本源自——Lemur是小玥仔哦(ps:z这个翻译真的绝美啊哈哈哈哈哈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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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嘞?!】 7瓶;【momo】、【多吃鱼】 6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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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我只偏爱你。”◎
被触碰过的地方像即将点燃的烟花信引, 一路燃起七零八落的火星子,像迸发出最凶猛而耀眼的光亮。
男人发哑的低笑声还未散, 磁沉调, 闷闷徘徊,听得的人心口不由得随之共振。
她的裙摆被弄成褶皱堆叠,堪堪遮住腿根的位置,颈间还伏着清冽而滚烫的气息, 隐隐的, 那点触碰像是要烙印到灵魂最深处。
她脸颊热度上涨, 有些恼地去推他, 糯着声。
“别……我明天要上镜的。”
她皮肤嫩还白, 平常用粉底都是最白最白的色调下去调的,基本轻轻一按就会染一圈水红色, 更别说现在。
她估计有的地方已经起吻痕了。
逢夏沾着水雾似的眼睫扇动,她唇被他吻得发麻, 跟没了力气的小猫似的低在他的怀里。
似是见她这忽然卖乖的模样玩味, 宋疏迟敛眸笑了声, 手整理着她不知何时凌乱掉的双马尾蝴蝶结, 慢慢捋着她的往上走的短裙。
他斯文调笑着:
“宝贝哄人确实没什么诚意。”
“……”
都这样了还要没有诚意吗!
逢夏的呼吸还未平复,额角难得在初冬来临时分冒上细汗, 她凌乱的衣服被他整理的差不多,只是还有褶皱。
她目光打量过他身上的衣物,和她像是两个极与极,完美到挑不出错处来。
倏地撞进他黑沉的眼眸里,染着几分浅薄的欲气, 偏生他的衬衫不乱, 神色也是清明, 这点反差勾得人一直情不自禁地想要往他那看。
像浅尝辄止不得趣味,他这会看上去比平时还要野些,看过来的目光都似带着浓重的侵略感。
在那瞬间,她怀疑他是真想动真格的。
未关的窗落进继续微凉的冷风,寒冷和灼热一同攀附在她的肌肤间,耳际似是还能听见肆意风声的回响。
逢夏还什么力气,这会懒洋洋的像只猫窝在他怀里,她有些走神,还播放在耳边的小黄歌倏地断了,被她手机的铃声取缔。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清晰分明。
陌生号码,地址江城。
逢夏这几个月都太熟悉这种陌生号码的来电人是谁了,她目光本能地看向他,在她动作要挂断之前。
宋疏迟漫不经心地扫了眼:
“接。”
“……”
“夏夏——”
顾泽西刚过劫后余生的声音就这么荡漾开。
电话里的男声絮絮叨叨地说话,一句句都是顾泽西情真意切的恳求。
“夏夏你相信我——”
“宋疏迟骗你的,他不是好人!”
逢夏没挂电话,把玩着他垂落在身侧的手,骨节漂亮分明,十指修长。
她想,他如果去弹钢琴应该疯的人也只多不少。
“饿了。”她喃喃道。
似乎没人记起来回荡在车内的电话声。
“想吃什么?”宋疏迟不疾不徐地问,“川菜?”
逢夏摇了摇头,说起这事儿她就想起来之前在M2他们说的那话,“你不是不喜欢吗,回去吃就行。”
每次按她的口味出去吃饭,宋疏迟其实基本都不会怎么动筷子。
更多的是在看她。
逢夏想着他刚飞回来的行程累,“反正我最近也得减肥,吃清淡的。”
最近又要抛头露面,她身材偏辣,上镜总是会些丰腴,体重还得往下降点。
他说好。
这回问完吃什么,电话还显示正在通话中,但是对面已经一言不发许久了。
他们都没压着声音交谈,内容和人都好辨认,逢夏似乎都能想到顾泽西在那头憋屈又无解的表情。
她轻懒的笑着。
“说完了?”
“说完我就挂了,不管你有多少个电话,不要在给我打电话了。”
逢夏向来秉承的是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会还千百倍,宋疏迟能给她的安全感,她一样能给回去。
她要爱是平等纯粹的,一味的付出只会让人感觉到疲惫。
所以。
逢夏贴在他怀里挂了电话,似呢喃的说。
“他今天跟我说了很多废话,但我一句也没有信。”
停车场的时候,逢夏注意力全放在顾泽西跟她讲的话上,她其实并未注意到宋疏迟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有没有听见顾泽西说的那番话。
但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我信你,顾泽西说的话我都当做是废话。”
逢夏蓦地起身,对视上他的眼,一字一顿地。
“宋疏迟。”
“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这是他们之间,到目前为止,第一句最清晰明了的告白。
不是情人、金丝雀,也不做他取乐的玩意儿。
她经过千百倍提醒也没能让自己守住那道洛希极限,万有引力的定律是谁都违背不了的,她逆了浑身挣扎的反骨,心甘情愿地企图妄想他一回。
她知道“教训”在前,知道自己不足一提,知道他们间所有的困难和阻碍,这一跃,必定支离破碎粉身碎骨。
但逢夏。
喜欢就是喜欢了。
她从不骗自己。
因为是他。
她傻逼的愿意做一回扑火的飞蛾。
她目光赤诚而干净,那双清凌凌的眼融着整个宇宙最纯粹夺目的星河。
“我信你,所以你不要骗我。”
不要骗她。
/
银泰。
逢夏懒散地靠在他家不知是多名贵的沙发,在玩他上次充钱了的麻将APP,女声带感的“糊”“碰”“二饼”,和这座高雅纤尘不染的屋子格格不入。
手里的白板还没打出去,他手机里滴出七七八八的邮件信息。
有的是意大利语、有的是英语,有的是学校里老师发过来的,不一会儿,这些自动跳出的内容看得她眼花缭乱。
她知道宋疏迟忙,这会儿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和他这忙碌的范围。
他才到书房处理事情半个小时,消息已经满天飞了。
逢夏咕哝着:
“又不是超人,怎么什么都要来问。”
“——问什么?”
宋疏迟约莫是刚忙完,高挺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银边眼镜,坐在她身侧的位置。
似是觉得累,摘下眼镜后可以看见两道清浅的印子,他抬手揉了揉。
“没什么。”
逢夏退了游戏,把手机递给他。
“有人找。”
她随手点播了一部港片电影在看,注意力却一直若有似无地看向身边的人。
男人似乎什么时候都是板正而优雅的,靠向沙发上的动作完全不似她那般没规矩,桃花眼微敛,散漫地回复着消息。
若是平常,她一定会觉得这个画面赏心悦目。
只是现在觉察不出半点这样的心思来。
逢夏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半。
他刚忙完巡演和音专的录制,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回国,去接了她,然后依旧没有半点罅隙地忙到现在。
他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休息时间。
大约四十分钟左右,逢夏电影都快看到高·潮的部分,他才处理完那些消息过来抱她。
似乎是真的累了,埋在她的颈窝里,像在从汲取她身上的热度和暖意,只有一点窸窣布料的动静,抵过来的呼吸低而沉。
逢夏怔了会。
现在这个姿势,她整个人都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连他沉闷而有力的心跳声都能听得清晰分明。
他的体温偏高,熨烫得她掌心也泛起些许热度。
须臾。
逢夏轻抚了下他的发,轻声问:“是不是累?”
宋疏迟的声音轻了许多,低低的,像是被困意席卷,只是本能地在应着她说的话。
“没事。”
她转身看向他:“去睡觉?”
宋疏迟:“要练琴,专辑演奏曲。”
逢夏发现,他真的是标准得过分的完美主义。
什么事情都会做到最好,绅士地照顾身边人的感受,拒绝的话也是善意而温柔的,他一直披着如清冷月的完美薄雾,遥遥远远,高高在上。
谁也触碰不到半分真实面。
从上次他说的那些她就有预感,好像一次错误便能把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的人生对沿轨行驶有疯魔的执着。
“宋疏迟。”她忽的软声唤他,“没有必要事事都是完美的,会和不会,在我们这个年纪来说,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
他没有常人会有的正常情绪,在旁人看来反倒成为了理所当然。
可他也不过是还在大学解惑的年纪。
逢夏牵着他的手,慢声说:
“并不是优秀的人就不可以有任何的失败,人本来就无须完美,这世间芸芸众生,弱者有弱者的强大,强者有强者的懦弱。”
“人间百态,本来就没有谁是十全十美,你真的已经做得够好的了。”
室内没怎么开灯,大半的光影都来自落地窗外江城繁华迷人眼的霓虹和灯火,杂糅着电影里清浅的粤语发音,731趴在窝里睡的正香,四脚朝天,背上蓝黑的毛蓬松到像炸开的棉花糖。
男人的视线慢慢在一屋子的生活气息里聚焦,最后定格在她身上。
时间有些久,挂在墙上的分针咔哒走动的声音都似能听的一清二楚。
半晌。
他轻笑了声。
逢夏一点儿不知他在笑什么,偏轻偏磁的声音,浅淡的轻笑,似乎是真觉得得了趣味,蛊惑的桃花眼弯起来,懒怠的笑意在眼底漾开。
他很少这么笑。
比十里桃林还要润泽骄盛的春景,几乎一点点勾得她耳尖发热。
“……你笑什么?”
他就这么轻笑着说她没理解清的话。
他说,她一点也没变。
逢夏本来就不爱变,她才不要被世界磨平棱角,宁愿痛死也不和这操蛋的世界同流合污。
她要是最热烈的夏天,最灿烂的午夜焰火,什么都该是自由而恣意的人生。
可以腐烂。
不要屈膝。
逢夏见他的心情好多了,转眸继续看她了一半的港片,电影有些老画质影影绰绰的,她听得懂,也没有选择要有字幕的版本。
安静地看了会,发现宋疏迟还坐在她身侧。
她刚才被逗弄得恼,现在也生了点恶劣的心思,朝他扬了扬眉梢:
“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宋疏迟稍顿,温和应:“嗯?”
“夸你聪明。”
其实不是,这会儿主角俩人正腻歪着说情话。
但宋疏迟不是会说情话的性子,和他那双含情眼截然不同的,她没听到过他怎么说情话。
连喜欢,还是她今天说的。
目光瞥到他那件矜贵不乱的家居衬衫上,他似乎什么时候都是这般含着些难以接近的意味。
逢夏越想越觉得不对,转身看他,狐狸眼勾着,半哄半偏的姿态。
“少爷,在我们广东,不会说这句话都会被拉出去打的。”
“……?”
他笑了笑,也聪明的知道她话里的言外之意。
“那夏夏教我。”
逢夏放缓速度,一字一句地慢慢教:“我挂住你。”
她教得小心翼翼,因为害怕被他察觉出端倪,她甚至没敢教电影里出现的那句“bb”。
他的语言天赋也该是点满的,她教了一遍他就学会了。
男人说粤语的声音和普通话截然不同,好听至极,清润的嗓音会变得有些低磁,带着些磨人心弦的慵懒调子,温柔而悠长的。
像在初冬时分要落下的第一场浪漫初雪,飘飘摇摇的,缱绻远远大过寒凉,他就这么看向她,温和又浪漫地说:
“bb,我挂住你。”
——宝贝,我想你。
逢夏的心蓦地漏跳一拍。
她略显茫然地眨了眨眼,那瞬间好像被初雪淹没掉脑海里所有的想法,只知愣愣地看向他。
在慌张的心跳落回胸腔之前,逢夏压下那阵悸动的少女心,她轻咳了声,假装刚才不过是是最正常的问好话,重新转眸去看电影。
“……嗯,说得好。”
“我们家都这么说话。”
“……”
她的眼睛是放在电影上了,注意力没回来,愣了会不知道电影女主角进展怎么回事儿,极小声地说了句:
“没看到。”
闻声。
宋疏迟抬眸扫了眼,道:“丢了,她在找人问钱包夹层的照片。”
逢夏恍然大悟:“这样。”
不到三秒,她僵硬地眨了眨眼,慢觉出不对劲,转头看他。
“不是……你不是听不懂吗?”
冷白的手盖上那叠刚刚翻阅完的文件,漫不经心地盖上,宋疏迟摘了银边眼镜,眼神在光下反射出些许玩味,问:
“谁说我听不懂的?”
“那我教你说你都——”
话说到一半像梗在唇边,反应过来了,她上次在小树林打麻将也说的粤语,他是听得懂的。
逢夏耳朵漫上红晕,起身就想走,有些羞赧地唤他。
“……宋疏迟!”
身边的男人很淡地笑了一声,拉着她的手把人带回怀里,抚慰着炸毛的小猫,缱绻的笑声像贴着她的耳畔。
温柔的粤语调子,落得她心动,字字清晰入耳。
“我挂住你,钟意你,亦永远只锡你,bb。”
——【我想你,喜欢你,也永远只宠爱你。】
——【宝贝。】
作者有话说:
锡晒你其实是那种非常非常疼爱你,只宠爱你的意思,真的语言和语言之间很困难我感觉你们是懂我意思的对吗。
夏夏:错了QAQ,他说情话的时候更要命(。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是枟】、【多吃鱼】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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