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在庄家作客◎
玲玲姐要来了, 昨天酒会她们都没时间好好说话。
樊琪立马去换了衣服,T恤加上短裤,戴上一个棒球帽, 穿上运动鞋,想要出门, 心头犹豫是不是真的要带那个鏊子?
说好要做煎饼果子的, 那就带着吧!樊琪还打包了家里的榨菜。
庄玲玲开过地铁站就看见站在马路边上的樊琪了,喵妹手里提着个什么?真的打算给她做煎饼吗?
她把车停下,樊琪上车, 把鏊子放座位底下,急切地跟个孩子似的跟她说:“玲玲姐, 我还拿了榨菜,最好去北角买馄饨皮,我平时用馄饨皮做薄脆。”
庄玲玲这些年一直在德国攻支线飞机,港城一年到头住不了几天,明天下午她就回北京了, 只是想今天跟上辈子的喵妹吃顿饭,玩一天,没想到昨天阿远的一句话, 她当真了。
“我们去北角买馄饨皮。”
庄玲玲开车去北角, 跟着陈至谦来了一回之后, 她自己又来了几回,上海加上闽南特色,陈至谦不喜欢吃, 樊琪就一个人过来吃。
“有土笋冻啊?”
庄玲玲上辈子也好这一口, 只是这辈子还没机会去福建, 这下可吊起了她的胃口:“走, 我也要吃。”
樊琪带庄玲玲过去,庄玲玲连吃两碗:“好吃,地道!”
樊琪跟庄玲玲说陈至谦看见这玩意儿差点吐出来,庄玲玲问老板:“老板,可以打包吗?”
“不好弄啊!冻会洒出来。”
“连碗一起卖,可以吗?”庄玲玲问。
“好啊!”
老板用保鲜膜给包裹好了,给她装在袋子里。
“我家阿远还没吃过,我给他试试。”庄玲玲说道。
两人买了馄饨皮,一起去庄玲玲家。
庄玲玲停好车子,提着土笋冻,欢快地叫着:“阿远,阿远,有好吃的,你快来啊!”
樊琪见戴着围裙的容远从厨房出来,见到樊琪说:“樊琪来了。”
“远哥好。”
庄玲玲到餐厅打开袋子,拿出四碗土笋冻:“这个土笋冻很正宗,你来试试?”
容远低头看像是鱼冻里冻着几条蚯蚓:“这是什么?”
“土笋冻啊?”
庄玲玲拿出酱油和醋滴在碗里,放了一个勺子进去,端起来给容远。
容远看着媳妇儿,无事献殷勤,总归没安好心。他说:“你先说,这是什么做的?”
“就海肠一类的。”
容远侧过头:“你自己吃吧!”
“你知了猴都吃了,吃吗?吃吗?”
容远勉强吃了两口,放下碗,逃似的进了厨房:“我里面还在烙火烧,你自己吃吧!”
庄玲玲把容远剩下的半碗土笋冻给扫进肚子里,进厨房:“把厨房让给我们俩吧!妹子要给我做煎饼果子。”
“你还真让樊琪做煎饼果子。”
“我妹给我做。”庄玲玲从他身上解下了围裙,把挂钩上的另外一个围裙递给樊琪。
容远把料理台上的小青龙给端了出去:“我排骨马上会好,你们也快点出来。”
“晓得了。”庄玲玲把他给推了出去。
樊琪闻到一股子香味儿:“好香啊!”
“猜猜是什么?”
“卤煮?”
“鼻子还真灵。我想你上海菜肯定自己会折腾。我过来之后,奶奶调动到了北京,所以我把北京城的吃食琢磨个遍。就想做卤煮火烧给你吃。”庄玲玲从烤箱里拿出火烧,打开了锅盖,把四个火烧给放进卤煮里。继续炖。
樊琪调面糊,庄玲玲炸了馄饨皮,开始切卤煮,她切了一小段大肠,拿在手里:“喵妹,来尝尝。”
正在摊蛋饼的樊琪张开了嘴,被她投喂进嘴里。容远进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无奈摇头。
“怎么样?”庄玲玲问她。
油润鲜香,樊琪说:“好好吃!”
庄玲玲看见自家老公,她切了一块猪肺:“张嘴。”
塞进了容远的嘴里。
豆腐加上火烧块垫底,上面码上五花肉、大肠、肺头加上蒜末辣椒油和香醋,庄玲玲说:“喵妹,我好了。”
“我也马上,一人一个煎饼总归要的。”
“太多了,一个半个就好了。卤煮里的火烧也扎实,你远哥的烧烤手艺不赖,你还吃不吃了?”
“那行,我不做了。”樊琪歇手。
两人一起端了卤煮和煎饼出去。
他们家后院很大,带了一个泳池,泳池边上种着果树,树上结了一个个如同小灯笼的莲雾果。
樊琪被塞了一个莲雾,庄玲玲说:“你远哥的排骨快烤好了,快来吃。”
莲雾清甜脆爽,樊琪坐下。
“喝果汁,好不好?我们俩不喝酒,主要是我要开飞机,所以不喝酒。”
“我也不喝的。”樊琪说。
“那就好,这个葡萄汁很棒。”庄玲玲给她倒了一杯。
容远把一整块排骨放在木质案板上,切成了条状,放到桌上,他也过来坐下。
庄玲玲给樊琪夹了一块排骨:“阿远这一手慢火烤排骨,是从一个德州大兄弟那里学的。”
樊琪低头吃排骨,低温烤制的排骨肉已经脱骨,外层带一点焦,里面酥烂,而且汁水丰富。
除了排骨,他们夫妻俩还准备了小青龙,鲜带子,生蚝……
加上卤煮和半个蛋饼,庄玲玲和樊琪都吃撑了,庄玲玲说:“不想动了,要不我们下午窝一起,打会儿你老公做的那个游戏?”
吃撑的两个人坐在客厅的地垫上,一人拿一个手柄玩游戏,外头几个菲佣正在收拾。
“我们平时不大过来住,这里都是托给六叔的管家。”庄玲玲跟樊琪说,她想起来樊琪住的那片区域都是小房型,问,“许家有一块业务是做地产的,当时买下这块地,给自家留了好几栋,每一栋格局都不一样。喵妹,你要不要我给你搞一栋?”
“这房子有三四千呎吧?一千多一呎,要五六百万。我现在手里哪有这么多钱?”樊琪跟庄玲玲说。
“没事,我借你,就现在的牛市里,你迟早会有上辈子的身家。”
樊琪摇头:“姐,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儿。你们投资阿谦,我想也不仅仅是他能挣钱,还是因为他的这个芯片的梦。但是,我们俩还真没必要现在就考虑享受的事。现在的房子是很小,我也想买一套。这样的豪宅我就不考虑了,我最近是想看看公寓。”
“行,我跟六叔说一声,找许家的楼盘,一来是优惠,二来他能给你建议。”庄玲玲跟樊琪说。
“好呀!”
两人边玩边聊,客厅里电话铃声响起来,庄玲玲叫:“阿远,接电话。”
容远应了一声,很快他到二楼平台上:“六叔说,三叔要过来找咱俩。”
“那就让他来呗!”
庄玲玲想起一件事:“喵妹,你吃榴莲吗?”
“吃啊!”樊琪说。
庄玲玲仰头,用撒娇的口吻:“阿远,我要吃榴莲。”
容远无奈摇头,从楼上下来,开了榴莲,端了两个碗过来,放在茶几上,转身就走。
庄玲玲扔下游戏手柄,带着樊琪去洗了手,两人一人一碗榴莲,两人靠在一起窝在沙发上吃。
樊琪一勺子榴莲塞嘴里软糯香甜,太好吃了。
她疑惑:“远哥不吃吗?”
“不吃,他讨厌榴莲味儿。”庄玲玲吃着榴莲说,“但是,我最喜欢干的就是吃了榴莲后去亲他。你试过没有?男人那种欲拒还迎的样子……嘿嘿!”
听着玲玲姐的形容,樊琪脑子里冒出自己嚼着土笋冻,跑过去要亲陈至谦的画面,她怀疑自己真要这么干了,陈至谦可以把隔夜……隔年饭都呕出来。
她摇头,还是不要这么欺负人了吧?
庄玲玲伸手勾住她:“你没干过?夫妻之间就是要有这种情趣,等等……”
庄玲玲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来,她放下碗,跑上楼去,拿了一个包装好的礼盒装在一个牛皮纸袋里:“这套玩具,送你了,等下记得拿哈!”
姐姐居然知道她喜欢小玩具,她点头:“谢谢姐。”
两人边吃边说,门铃响了,庄玲玲站起来,出去开门。
樊琪见庄玲玲勾着那位温婉的美人和许晖、许辖一起往里走。
容远下楼来,走到门口:“三叔、六叔、小婶婶。”
樊琪见许辖脸色不太好,应了一声:“嗯。”
倒是许晖进来说:“有客人在啊!”
庄玲玲跟许晖的太太说:“琪琪是我的小妹妹。”
樊琪站起来,跟他们点头:“许先生,许太太好!”
许晖和许太太回应:“你好。”
庄玲玲放开许太太:“小婶婶,我给你去弄碗榴莲。”
“好。”
庄玲玲给许太太端来了一碗榴莲,许太太过来坐樊琪边上,吃了一口榴莲:“这个榴莲刚刚好,哪儿买的?”
“早上和阿远去买菜的时候,见到就买了,就是上次您带我去……。”庄玲玲跟许太太聊家常。
容远跟许晖和许辖说:“三叔、六叔,要不我们去书房?”
许辖盯着庄玲玲,见庄玲玲在跟许太太聊榴莲聊得不亦乐乎,整张脸僵硬,他打断她们聊天:“玲玲,我想跟你谈谈。”
庄玲玲停了下来,看向许辖,伸手请许辖在沙发上坐:“三叔,那就索性在这里聊?”
第62章
◎所谓亲情◎
许辖看站在那里的樊琪, 说:“书房,我们好好聊聊。”
庄玲玲伸手:“三叔,樊琪是同行, 如果是行业问题,在这里也可以讨论。”
许辖看着樊琪:“我想讨论一下咱们许家家族认同。”
庄玲玲笑了:“那……您去六叔家商量?”
“玲玲, 你不认是许家的子孙吗?”许辖问她。
庄玲玲笑:“比起家族认同, 我更认同个人品德,更注重个人的自由。当年我四外公去内地认亲,我是庄勇唯一的血脉, 他想把庄家的家产分一份给我,我当场拒绝。固然是我不想已经分配好的利益重新打乱, 让家族内部矛盾。更是因为我认为内地和外头已经隔开了三十年,人和人的想法差异太大。我的想法和立场未必能和长辈们相同,我们夫妻俩并不想跟庄许两家的利益捆绑在一起。”
庄玲玲撇清了关系,她看向许晖,又回过头来看许辖:“您心里认为, 您和六叔都是我奶奶的侄子,我们夫妻俩的表叔,所以我们夫妻俩对你和六叔应该一视同仁。实际上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都是来自于互相的长久付出, 我亲生父亲自从我妈死了之后, 对我不好,我至今不认他。阿远的血缘上的父亲,我们是什么态度, 我想你更是清清楚楚。我和六叔之间的感情, 是六叔和小婶婶一直帮衬着我们俩, 我们长久相处出来的情意。我们帮您是六叔的方信金融进入港城的时候你给的方便, 是六叔一直承你的情,所以但凡我们要用到港股通道,六叔那里又不能满足的话,他会把生意给你。”
许辖当时听庄玲玲发表牛市言论很恼火,认为庄玲玲未免太不把他这个三叔放在眼里,这样的话,外界会怎么看?真的到了这里,庄玲玲真的逐字逐句分析给他听,她确实没把他这个三叔放在眼里,他反而惊慌了。
“卡特是戴维斯先生的至交好友,是MFY的初始股东之一。他要为客户提供多元化的资产配置,趁着这次出席酒会来寻找港城的合作伙伴。我们给您一张请柬,您却因为我发表了对市场的看法而恼怒不来,错过了机会。你怪谁?”庄玲玲走到许辖面前,“以后我们会关注更多的经纪行,择优合作,耀华是一个开始。”
许辖昨日气过之后,就后悔没有出席酒会,今天找许晖,许晖也是一口回绝,说他自己不珍惜机会,也不会帮他再来找小夫妻俩了。
当时许晖跟他说:“就连我爸跟玲玲和阿远说话,也不会命令他们做什么。论帮助,我们能帮玲玲和阿远的有限,反而是他们俩在我们的生意进内地上帮了多少忙?论对市场的判断,如果我和他们的意见不一致,一般我直接参照他们的意见,你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是熊市,所以想要玲玲跟随你的意见?你是昏头了吧?”
现在听下来,许辖发现事情比自己想象得还要严重,这几年,尤其是近三年,庄玲玲和容远在港城名声大噪,在外界看来,两人跟许家亲厚的关系,所以把资金托付给他,是因为他能拿到小夫妻俩的第一手消息。事实是否如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客户都这么认为。
他现在已经没办法去怪庄玲玲昨天发表看好后市的言论,只希望说:“玲玲,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帮我引荐一下卡特先生。”
“三叔,很抱歉!我跟你的市场观点相左,我不会把我多年的合作方,推荐给一家连我都无法信赖的经纪行。”
这话就非常严重了,幸亏是在家里说,要是在外头被庄玲玲说这么一句,对长兴必然是个沉重的打击。
许辖咬断牙根,却也拿庄玲玲没办法,他心里知道自己这个侄子在许晖的父亲,他的五叔眼里给庄玲玲和容远提鞋都不配。
今天是自己送上门找不自在,他转身对许晖说:“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许辖快步离开,许晖跟了过去,把他送出了门。
许晖转身回来,在沙发上坐下,叹了一口气:“唉!”
“您叹什么气啊?您不好意思说,我帮您回绝了。”庄玲玲跟许晖说。
他太太也在边上说:“你这个三堂哥,给了咱们一点便利,就认为是天大的恩惠了。咱们家在港城发展多年,进来发展金融业务,没有他就发展不起来了?他给的便利我们记在心上,一直想要帮衬,这些年,我们给了他多少支持,他现在胃口越来越大,他还想玲玲罔顾自己的判断支持他,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庄玲玲靠在小婶婶身上:“小婶婶最好了。”
“不说了,不说了。”许晖挥手,他看着庄玲玲又看樊琪:“昨天的大赛我看了。要不是我知道你这两年在干什么,我差点以为樊琪是你的徒弟了。她的买入点,思维跟你很相似。”
“是啊!所以我们才一见如故。”庄玲玲睁眼说瞎话,“我昨天去看比赛,也发现了……”
这个话题一开,本来大家都是行内人,几个人一起讨论后市观点,樊琪在炒股上的专业,很快让许晖起了兴趣。
这个世界谁离不开谁?到吃晚饭的时候,樊琪已经跟着庄玲玲叫两位:“六叔和小婶婶”。
吃过晚饭,庄玲玲和容远送樊琪回家,车子到了樊琪家边上的马路,樊琪推门下车。
庄玲玲眉飞色舞地把那个小玩具的袋子交给樊琪:“这东西可以增进夫妻感情……”
樊琪不明白,这东西怎么就还能增进夫妻感情了?
“庄玲玲。”容远头探出来打断庄玲玲的话。
庄玲玲看了一眼容远,不说了,她抱了抱樊琪,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去吧!”
樊琪提着鏊子和礼物,迈着轻快的脚步往回走。
走到电梯厅,她碰到一张熟面孔,她刚穿过来的时候碰上的那个猥琐男。
这些日子,她难免会碰到这个人几次,不过每次她都是跟陈至谦一起,这个猥琐男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看见陈至谦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绕着走。
这会儿他时不时地眼睛往她这里看,樊琪紧紧地抓住鏊子的把手,鏊子是生铁做的,要是他敢动,她就打得这个王八蛋满地找牙。
电梯开门,樊琪往里走去,她按下楼层号,见那人继续站在那里,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她按下了关门键,电梯上行。
樊琪呼出一口气,还好!
却不免想着那个男人不合常理的举动,所以陈至谦肯定做过什么?
走进家门,她放下鏊子,刚要伸手从牛皮纸袋里拿出玩具礼盒,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樊琪先去接电话。
听见陈至谦的声音,樊琪问:“大舅舅什么想法?”
“你来跟他说。”陈至谦没好气地说。
樊琪听见一口乡音:“囡囡,我跟阿谦说不要看了,我一个老头子都快六十了,能活么活几年,不能活么,一脚去了也没事。这个钱花在我身上没意思的。”
“大舅舅,你傻不傻?什么叫没意思?钱赚来就是给人花的,我们要是没花这笔钱,你人没了。你想过我和阿谦心里会有多难过吗?阿谦肯定跟你说了,这里是能治好的。阿谦知道你心疼钱,他特地飞上海来劝你。你要是还不来,我再飞回来给你做思想工作,一来一回又是机票钱。这些机票钱才是冤枉钱!”
樊琪心里知道大舅舅不仅是心疼钱,他还担心陈至谦跟自己想法不一样,别看自己是他的亲外甥女,但是他们之间没什么感情。
原主记忆里,她很烦一家子坐车坐船去崇明乡下,从市区坐车子到轮渡,要两个多小时,再等轮渡,坐轮渡,去了岛上,舅舅开拖拉机来接。他们一家子坐在后拖斗里,一路颠过去。早上出门,下午三四点才能到外婆家。
去了外婆家里,外婆家还有羊圈,大夏天白天苍蝇,晚上蚊子,原主一天都待不下去,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哥哥和陈至谦能跟乡下表哥表弟玩得那么开心?她很讨厌跟扎着两条辫子,穿着带着补丁条纹土布衫的表姐表妹说话,她们什么都不懂,还说着一口土气的崇明本地话,要明白她们的意思,她常常要听好几遍。乡下有什么事,她情愿在家跟奶奶待着,也不愿意去。
自己跟大舅舅接触次数少得可怜,要花那么大笔的钱下去,大舅舅肯定担心自己会跟陈至谦闹。
樊琪继续:“您要是不来,我明天买机票,也飞过来。让阿谦明天不要去北京了,他的工作也不要做了,就待在您身边,直到您同意过来开刀为止,您要不要?”
“阿囡……”电话里传来大舅舅哽咽的声音。
“大舅舅,别担心钱的事情,我在港城等你过来,还有长途电话很贵的。我们见面说,好不好?”
听见这话,大舅舅啪嗒把电话给挂了。
樊琪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这点电话费就把大舅舅给吓坏了?
不管了!先去拆玩具礼盒,樊琪抽出那个礼盒,见素雅的包装纸上印刷着花体英文……
第63章
◎一条道儿走到黑◎
这个包装盒看上去很高级, 跟那些香水,化妆品包装盒有得一拼,不过上面的标识樊琪认得。
这个品牌就是庄玲玲投资的那个安全防护用品公司的商标。
不会吧?玲玲姐应该不可能送她这种东西吧?樊琪脑子里冒出带颜色的图案。
家里就自己一个人, 好奇心促使她打开了盒子。
打开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力匮乏, 想象力完全可以更加奔放一些, 盒子里的世界怎么说呢?
原来这个个股能被炒起来也是有原因的,套子有这么多种类?居然还有带震动的?还有带夜光的?
夜光?这玩意儿激起了樊琪的兴趣,她拿起盒子看背后的说明, 使用前先对着光源照射三十秒,然后就能收获一支荧光棒。
除了八种口味, 一盒三支体验装的安全套,还有被庄玲玲称之为玩具的东西,这些都是她在某些不可言说小说里见到过的东西,今天看到了外包装盒。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胆量拆开外头的塑封包装。
就?就看看背后的说明好了。樊琪翻看完毕,真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玲玲姐送自己这套东西,是以为自己已婚。实际上?这些东西放家里要是被陈至谦看到,想想都是脚趾抠地的尴尬, 还是不要了吧?
樊琪把东西收拾了, 打算拿出去扔了, 一想刚才电梯口遇到那个猥琐男。
这个人或许是被陈至谦给警告过了。他们这栋楼里挤着多少人?难保没有第二第三个这样的人。陈至谦跟她反复说,晚上人少的时候尽量不要出去。那就明天扔吧?
时间还早,樊琪打开了电视机, 开出来就是娱乐频道, 一条消息“苗秀文与陆杰大战三百回合, 满袋垃圾为证”
原来狗仔跟踪两位艺员的行踪, 还翻人家倒的垃圾,最后证实陆杰肾真好。
樊琪看地上放着的那一袋东西,在陈至谦炙手可热的情况下,自己能保证没有狗仔翻她的垃圾吗?
要是被翻出来,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惊悚标题?
樊琪弯腰收起了那一盒丢又不能丢,藏又不知道藏哪儿的玩意儿。家里就那么一点点地方,塞哪个角落才能不被发现?
樊琪想了想,找了一张报纸展开来,把盒子给包起来,把床上的席子掀开,把床板给翻起来。
为了能增加储物空间,床下都是一个个格子,里面放着被褥,把这玩意儿塞被褥下面,应该没问题吧?
樊琪解决了一件烦心事,继续出来看电视,电视里一个光着上身的俊秀青年和一个胸口长着茂盛胸毛的洋人在海滩上亲密搂抱。
下面一行字“罐头大王二公子冯学杰滥嗒鬼佬”
冯学杰?不是冯学明同父异母的弟弟吗?这是出柜了?
此刻冯家大宅,冯世昌一个星期总归会来一天陪太太和儿子吃顿晚饭,代表他眼里还是有他的这个正房太太。不过仅止于过来吃顿饭,基本上不会在这里留宿。
而这一天,对冯学明来说真没必要,他压根就不想跟他爸吃饭。
从小到大,他妈在这一天,总是无法控制自己,阴阳怪气讽刺他爸,他爸对着他妈永远一副是你不可理喻,责任全在你身上的态度。
不过今天是个例外,他来得挺早。他特别想看一直以来都处变不惊的爸爸,认为所有的错,都在他妈身上,都怪他妈不像一个大家闺秀,没有教养,不能控制情绪的爸爸,看见自己心爱的儿子出这样的事,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小时候他看着他爸抱冯学杰,他跑过去蹭上去,也想要让他抱一下,他爸连弯腰都不肯。
他爸夸冯学杰聪明,自己就加倍努力,在学校里得到老师表扬,但是他爸会为了冯学杰一张得奖的图画而高兴,却从来没有夸过得全A的自己。后来申请学校,他申请了名校,冯学杰出去混了几年,拿了一个学位证书。
他爸就夸冯学杰,懂事孝顺,很乖。
但是这个很乖只是表象,刘家产业有酒吧歌舞厅和赌场,这几天他找人去调查服装加工厂是谁放的火,他弄不了外公,难道还不能弄死那个干的人吗?
那个兄弟顺带告诉他,冯学杰在酒吧里认识了个鬼佬,跟那个鬼佬厮混在了一起。
最近他爸以手心手背都是肉,希望两个儿子都能过得好为由,劝他放弃WO,回到天禾。
在对待冯学明是否要继承刘家家业的态度上,冯世昌和自己的太太完全站在一条阵线上。
刘巧燕知道自己爸爸为了儿子出席昨天的酒会大发雷霆,扬言冯学明要是不低头认错,就永远不要踏进繁园,更不要痴心妄想继承刘家的产业。
吃过晚饭,难得冯世昌没有立马就离开,而是接过了佣人泡的茶坐在沙发上。听太太劝儿子:“对啊!学明,那个小崽子的恶毒心思你还不知道?对他来说气死你外公,弄垮天禾,出一口气就舒坦了。你呢?天禾垮下来,对你有什么好处?天禾这么大的家业,你不要了?”
冯学明抽着烟,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并没有答话。冯世昌认为他太太说话太过于粗鄙,他来劝儿子:“学明,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理智的人,懂得取舍,知道做正确的事,现在我对你非常失望。”
冯学明转头看向他爸,问:“您对我失望?”
“我非常失望。你的脾气怎么就这么犟呢?你能不能跟学杰学学?他多乖?”冯世昌站起来,跟刘巧燕说,“他这个脾气啊!是完全像你,一根筋,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
说儿子就说儿子,偏偏要让儿子跟二房那个小崽子学?刘巧燕脸一下子拉长:“跟你儿子学?学什么?学拿钱买学位吗?”
“我让他学学杰的懂事,孝顺。”冯世昌板着一张脸,“你的心胸能不能不要这么狭窄,学杰也是冯家人,是学明的亲弟弟。”
“我心胸狭窄?我……”刘巧燕正待辩解,却见电视里在放新闻,新闻上,二房的小崽子光着上身穿着一条沙滩裤,被一个白皮鬼佬从身后抱住,两人那个亲密样子简直让她没眼看。
冯世昌一双眼睛瞪得跟灯泡一样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电视屏幕。
刘巧燕噗嗤笑出声,“冯世昌恭喜啊!你要有个男儿媳妇了!”
被刘巧燕冷嘲热讽,冯世昌只觉得头脑嗡嗡叫,他连忙站起来,刘巧燕笑得很畅快:“看起来不是儿媳妇,你这是要当老丈人啊!”
冯世昌对着刘巧燕怒吼:“你幸灾乐祸个什么?”
冯学明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冯世昌身边:“爸,控制自己的情绪,学杰像你,重感情,长情钟情,希望你能尊重他的选择。”
这话把冯世昌给激怒了,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打刘巧燕,现在儿子上来,还说这种话,伸手就给了冯学明一巴掌,怒喝:“畜生,就这么不巴望自己兄弟好?”
刘巧燕冲过来拉住儿子,看儿子的脸,尖利地吼叫:“冯世昌,你宝贝儿子跟他妈一样不要脸,就知道勾引男人,你打我儿子干什么?”
冯世昌指着刘巧燕:“你不要太恶毒!”
冯学明顶着肿了半边的脸,弯腰从茶几上拿起烟盒,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支烟点燃,他缓缓坐下,抽着烟,隔着烟雾看着冯世昌:“您跟二姨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从我而言,学杰现在承受了很多外界的压力,如果你真的爱他,就接受他的与众不同。”
冯世昌盯着儿子看,儿子眼神淡淡,半张脸肿起。冯世昌一时间居然无法判断他是在嘲讽,还是在真心劝他,不过他现在顾不得这些了,他要回去收拾冯学杰。
冯世昌离开了,刘巧燕还沉浸在兴奋当中,她拉着冯学明:“学明,那个小崽子会被你爸打死吧?”
冯学明侧头看她妈:“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会,但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就别想了。”
这话把刘巧燕给噎着了,不过转瞬她又无法遏制自己的兴奋:“哈哈哈,前一阵还说他在跟一个律所工作的女人拍拖,那个女人还说,她不期望他找个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只要找个有学识有教养,能生养,早日让老爷抱上孙子。现在谁给她生孙子?做梦去吧!”
冯学明并不想听她这些话:“妈,我走了。”
这件事够他妈兴奋两天,也够他爸忙碌几天,他的耳朵能清净几天,冯学明走出门,上了车,开车回到自己的屋子。
舅舅死了之后,他就搬进了繁园跟外公外婆住在一起,外公说要亲自教导他,周六周日回冯家大宅陪他妈,他从成年就搬出了繁园,美其名曰独立,实际上不想跟他妈,也不想跟外公外婆住一起,家里每一个长辈都让他喘不过气来。
冯学明没有开灯,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借着阳台透进来的光线,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伸手摸着疼痛的脸。
如果外公没有烧了他的秋冬成衣,没有烧了他的心血,那还有得商量,现在?他不想跟任何人妥协。
第64章
◎樊琪决定买房◎
樊琪在庄玲玲家里玩了一整天, 回来的时候就觉得累极了,陈至谦不在,所有玩偶都能陪着她, 抱着噗噗,大白熊和小蓝占了陈至谦的位子, 奇奇和克莉丝躺在陈至谦的枕头上。
樊琪闭眼睡觉, 说睡了吧?也真是睡了。可夜半侧过去,伸手一拍,边上没人, 睁开眼睛,一下子没了睡意, 只能捏捏噗噗的脑袋,拿了奇奇过来瞎玩一会儿。
现在细想,上一次陈至谦出差,她就已经这样了,只是这次更加严重了而已。
相较昨夜, 被他给抽走了小蓝,然后搂住,明明他手脚将她束缚了, 就自己那个霸王睡相, 居然还能睡着?现在整个床都是她的应该是感觉不舒服, 偏偏自己睡得沉实。
樊琪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再入眠的,再醒来,亮光透入窗帘, 她看了一眼手表, 还早, 再躺会儿。
不能再忽视陈至谦对自己的影响了, 樊琪提醒自己。她知道,她的细致入微的心思一直只放在股票上,只有盘面的情绪变化,她才会细心体会。然而,不知何时起,她开始会感知陈至谦的情绪,比如前几天对她不算冷淡,但是她能感觉出他没有了那种热情,而前天夜里又热情过头了。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自己过于敏感吗?
她上辈子不是没有人追,追求她的人都是明明白白表达,希望跟她交往做男女朋友。然后自己给他们每人一张好人卡。
樊琪仔细回溯原主的记忆,原主的记忆里,他们除了没有晚上会搂抱在一起之外,那也是原主嫌弃陈至谦,陈至谦家务全包,也给原主做饭。
陈至谦跟自己的亲近,难道不是是因为自己穿过来之后,跟他关系融洽了?
看他对大舅舅就知道了,他是一个投桃报李的人。自己若是把他对自己的好,想象成男女之间的感情,会不会自作多情?
樊琪起来把乌鸡汤炖上,打开电视机,就是那么的戏剧性,电视剧里男主正在跟女配解释:“我对你的好,不是男女之情,就是哥哥对妹妹的好。跟我对……”
樊琪听男主分析男女之情和兄妹之情的不同,她发现把陈至谦对她的好往兄妹之情上靠,挺合理。
镜头切换,男主跟女主在一起了,什么怦然心动,什么非你不娶,什么海枯石烂?这些台词要多肉麻就多肉麻。男女之间就该那么肉麻,跟兄妹之间的细水长流是不同的。
再想想,就是冯学明都会以为她怀孕之后,让廖雅哲打电话来询问。
所以自己在日常生活里抠那些一丝丝的糖是做什么?生怕自己不陷进去,所以要往里跳吗?
明明想要悬崖勒马,偏偏思绪就跟脱缰了野马似的,尤其是昨夜看了不该看的玩意儿,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会冒出来,樊琪额头贴在桌上,她希望自己能冷静下来。
樊琪自我冷静了一会儿,抬头看见电话,这一刻好希望有个电话进来。
巴望他打电话回来的情绪可以追溯到他上一次出差,那时候自己已经开始了患得患失……
樊琪去舀了乌鸡汤,喝在嘴里,脑子里是那一天,他在车上让自己喝鸽子汤的样子,生怕自己喝了嘴里会苦,递上了一瓶水。
樊琪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乌鸡汤,其实吧?他对自己的那些动作,应该是超越了兄妹之情的吧?
不要想了!时间差不多了,樊琪拿了租借的那套礼服去送洗,再去驾校。
一上车,手放到档位上,樊琪脑子里冒出廖雅哲的一句话:“男人让女人学棍波,肯定是想要借机会手把手教她。”
如果陈至谦对自己有意,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手把手教呢?而且他教她打高尔夫也规规矩矩。
自己怎么能因为他在打雷的晚上抱了她,就认为他对自己有男女之情?
练了一个小时的车,脑子不受控制地在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之间横跳。好在适应了右舵车,左侧行车之后,作为上辈子的老司机,开车很顺利,师傅说下周参加考试没问题。
十一点樊琪从驾校出来,打算搭公车回家,公车站边上有一家房产中介。
樊琪站在窗口看玻璃窗上贴着黑白手写的房产信息。中介老板看见她,走出来:“小姐,揾屋咩?我们这里……”
那天看见售楼广告,她就起了想买房的心。现在想想,真的该跟陈至谦分开住了,否则这样下去,就怕自己陷进去之后,出不来。一个保姆阿姨都差点让自己走不出来,更何况男女之情,还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男女之情。
不能再跟陈至谦住一起了,樊琪点头,跟着中介进去。
樊琪看着中介的房源信息,听中介问自己有什么需求,她想着现在的房子小得可怜,就算她自己一个人住两室一厅总归要的,一个房间做卧室,一个房间做个书房,再打一整套家具进去,让玩偶有地方可以放。
这样算下来,再小也要七八百呎,而且房子不带阳台,真的很难受,还有电梯不能跟现在那种把这么多住户串成一串糖葫芦的。
中介听了她的要求,立马点头说:“我带你去看。”
结果她跟着中介坐了两站巴士,去了一个楼盘,那个房子是两套房打通成一套,除了面积上勉强能符合之外,其他的,跟樊琪的想法差了十万八千里。
樊琪确认这种中介离靠谱很远,离没谱很近。
还是把这个事交给专业的人吧!
她回到家里翻出昨天许六叔给的电话,对方听了她的要求,说:“陈太,我们有个浅水湾的楼盘马上要开卖,很符合你的要求,你要不要来看看?”
樊琪立马就应了下来,中午下了一碗馄饨吃,下午她搭了地铁,从地铁站下来,她走去巴士站,听见一声:“琪琪。”
一辆车子在路边停下,周雅兰探出头:“在干吗呢?”
“我找巴士站。”
“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吧!”
“我刚刚送杰倌去骑马,这两个小时也没什么事,不妨碍的。快上来!”
听她这样说,樊琪上了车,报了地址:“我想去看看房子,现在的房子好小。”
“确实,你炒股那么有本事,至谦拿了那么多的投资,纵然公司还没上市,没有变现,也没必要住那么小的屋。”
周雅兰开车带她过去,到了楼盘售楼处,她索性开车一起进去说:“我反正也没什么事,陪你一起看看。”
进售楼处,工作人员告诉她,莫先生还没来。
等了五六分钟,那位莫先生才到,看售楼处工作人员对这位先生的恭敬样子,这位在公司里的位子应该不低。
他让人过来给樊琪讲解楼盘,带着她去现场参观,这个房子的房型就很正,采光也好,而且一梯两户,这样繁杂的人就少多了。从西面的阳台看出去,能远眺白色的袁氏大楼,前面是港湾的绝佳风景,毗邻坐落在半山腰的几家富豪的别墅。
虽然是高层公寓房,但是面积最小的也有七百多呎,最大的一千六百呎,她想看最小的一套,这里是富人区,跟她现在住的地方价格相差很大,这里每平方呎已经买到一千一百多港币,他们家那儿才六百多。一套房子八十多万,两成首付和月供自己还是能够负担的。
听莫先生说,这个盘正式发售是在下个月初,到时候大舅舅做手术的钱先拿出来,这几天股市涨得凶,应该还能挣点儿,拿出首付,估计至少还能剩下十几二十万吧?反正钱吗?到时候再赚。
她打定主意买这套最小的。
周雅兰不这么想:“琪琪,既然是自己住,其实还是得买大一点。以你和至谦的本事,以后肯定会买独屋,但是成天搬家也不方便,这套房子怎么说也会住上好几年吧?到时候有了小朋友,BB的房间,家里还要用两个菲佣。还是得买一千多呎的。”
樊琪又不能告诉她,这套房她打算一个人住,她被周雅兰拉着去看那套一千六百多呎的,樊琪在这里住了小房子,加上这套还在建显得空旷,所以看上去客厅有很大,房间也宽敞。
樊琪感慨住惯了小房子,这么一套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都觉得大了?真没出息!上辈子一个人住五百多平米的江景房,也没觉得有多大啊?这么一看那套就太小了。
周雅兰把樊琪拉一边,跟她说:“你们要是缺点儿首付,我先借你。我听人跟我说林益和去找那个风水师了,不知道那个风水师跟他说了什么,他一下子就给了那个风水师两百万。你们俩帮我们母子避过的祸,难道还不值两百万,本来这套房我买来送你们也是应该的?可我知道你们必然不会收。真的,要是你买了那套小的,没多久,你又会嫌小了。”
她先点头应下了:“好呀!要是我缺钱,一定跟你开口。”
看过房,周雅兰要去接儿子了,顺带送了樊琪去地铁站,樊琪在地铁上纠结到底要买哪一套,突然脑子里冒出个念头,不知道陈至谦手里有多少余钱,要不两个人一起买吧?一千六百呎的那套两间朝南的大房间,一人一间房,一起住也挺好的吧?
昏头了,明明自己不想陷进去,居然还想继续跟他住一个屋里?再这么下去,自己恐怕真的会恋爱入脑,无药可救了。
不行,不行!得下决心,等陈至谦回来,跟他说清楚,早点把界限定好,就是买了这里,离交房还早,要不先自己出去租房,反正两个人不能再睡一起了,再睡下去……
第65章
◎我的吉祥物◎
樊琪开着电视机, 拿了笔记本出来做明天开盘前准备,休市的这两天,最大的消息, 就是天钥半导体签约的酒会,鸿熙还会继续往上冲, 远航会跟着上。
其他的股, 樊琪低头看报纸,有股评人士在专栏分析庄玲玲说的牛市,她的话会影响市场, 牛市确立最先要炒一轮券商股,自己是耀华的人, 参赛账户不能买耀华,樊琪挑了一家业绩比较好,盘子小,里面没有大资金埋伏的股票经纪行。
电视里一条新闻“冯世昌暴打衰仔进医院,冯学明拒接冯氏企业”吸引了樊琪的目光。
冯家二公子深夜被送入医院, 港城的狗仔就是那么牛逼,把冯学明同父异母弟弟的男友的背景给翻了出来,是一家英资洋行的中层雇员, 电视里放了多张两人在酒吧里的图片, 有一张冯学杰眼神迷离的图片, 这张图片电视台做了多种解读,里面含金量太大。
画面转换,记者采访从酒店出来的冯学明:“冯生, 你对你弟弟的这件事怎么看?”
“唔知啊!”
“作为大哥, 你就你并不关心你弟弟吗?”记者继续问。
冯学明笑着摇头:“讲实话, 我和他不熟, 我没有看法。”
冯学明这话完全不顾他爸的脸面。
记者一看有戏,想深度挖掘豪门狗血恩怨:“他发生这样的事,是不是意味着你会成为冯氏企业的继承人?”
“你的意思是,我是一块填坑石,哪儿有坑我就去填哪儿吗?我连天禾都不想回,难道我在意冯家的罐头厂?”冯学明挑眉问记者,“我当前只想做好WO。”
原本WO的代工厂仓库被烧,很多人都在猜冯学明被逼回去,不过周五酒会,消息已经铺天盖地,今天冯学明又这样硬气,可见是有了底气。
他这么说,对冯氏企业影响不会太大,毕竟他爸身体很好,这个年纪再找个女朋友,生两个也来得及,但是对天禾来说,就是泼了一盆水之后再加一瓢水,周一天禾股价必然下跌了。
电话铃声响起,樊琪秒接:“喂!”
电话那头是廖继庆:“樊琪,明天卡特先生要参观,我跟超哥商量了一下,请他先看一下你们的比赛,最好是你带他参观。”
“他参观是下午,您先带他参观经纪行,然后看我们的比赛,最主要是收盘环节的问答和排名,看完这一段。我就有空了,您安排一个饭局?我跟他聊就好了。”
“行。那就这么安排,明天早上依旧提早半个小时进办公室,我们聊一下当天的操作计划。”
樊琪挂了电话,电视里冯二公子的片段已经过去,电视里播放着WO的广告。
想想早上的狗血剧,再看看这个广告,陈至谦抬眸,侧头,含笑低头,没有一个特别亲密的动作,但是眼神却无处不在。
看看,又又又在抠糖了不是?
她禁不住往电话机那里看去,铃声再次响起,樊琪接电话:“喂。”
这次终于是他的声音:“在干什么呢?”
“看看新闻,做做笔记,准备明天的目标股。”樊琪问他,“大舅舅肯来港城了?”
“说好了,我爸现在有点时间,他会去帮大舅舅办通行证。我在阿远北京的家,见到了阿远和庄姐的爷爷奶奶,跟他们出去吃了爆肚,下次带你来吃?”
“好啊!”
“你呢?今天在干什么?”
樊琪想跟他说自己去看房了,一来自己没想好怎么跟他说,二来长途电话这事儿一句两句哪里说得清?她说:“没什么大事。哦!冯学明同父异母的弟弟,被爆找了个洋男。冯学明在电话里再次重申不会回天禾。其他没什么了!”
“好。那就这样了,我挂了!”
樊琪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挂了电话。
就这种对话,哪儿有半点谈情说爱的感觉?
睡还是睡得着,就是睡眠质量有点儿低。
以至于廖雅哲见她的时候又问:“你怎么每个周一上来,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你老公事业搞那么火,还有精力把你……”
“没办法出色的人,哪一块都出色。妒忌放在心里,不要说出来。”
廖雅哲:“谁妒忌了?我跟你说……”
“说今天炒哪几个票吗?”樊琪转身看他。
“不就是继续鸿熙……”廖雅哲在她身边说。
“不用心的人,果然睡得着。”樊琪推开廖继庆办公室门。
他们三个选手和廖继庆一起聊今天的操盘思路,樊琪分析了周末两天的消息发酵:“因为周五的酒会,鸿熙今天开盘还会上冲,但是影响更大的是庄玲玲说牛市,牛市一来各大经纪行的佣金就会暴涨,市场肯定会反应过来。所以今天的操作,雅哲的客户账户趁着航运股上冲,抛出部分鸿熙,买入耀华……”
分析完,樊琪和廖雅哲往演播厅去,她带上了陈至谦那天给她拿回来的一个塑料熊猫玩偶,把它放在了桌上。
镜头到了她这里,对准了这个熊猫,汤远超过来问:“樊琪今天桌上多了一样东西吗?”
樊琪拿起这个熊猫:“这是我老公的游戏《熊猫西西历险记》里的熊猫西西,我让他给我设计这个形象,她在打腰鼓,腰鼓谐音妖股,就是会连续上涨成妖的股票,希望她能保佑我连续打妖成功,成为我参加大赛的吉祥物,能陪伴我走完大赛全程。”
汤远超接过这个熊猫:“我是不是应该再问他要一份广告费?欢迎大家收看由《超级富豪》游戏冠名播出的……”
汤远超念出广告词之后,今天的比赛正式开始。
早盘大盘平开,鸿熙集团带领着航运股上冲,樊琪趁着鸿熙上冲,几个账户把航运股的仓位给减轻了,然后分别买入经纪行相关概念,参赛账户把上次买入的一个超跌反弹股给卖了,还卖了一半远航,买入豪达经纪行的票。
她把自己调仓的信息写在黑板上,也是在这个时候,股票经纪行这个板块开始动了。
耀华经纪行率先起涨,这是因为廖雅哲大单买入,这种对短线操作来说,就是点火,如果这个逻辑市场不认可,那么点火失败,股价没有持续上涨动能。
但是现在不同,几天交易火热之后,市场情绪极好,有周日的消息,经纪行相关股票起来,资金反应过来,该炒作经纪行板块了。
一直持看好观点的耀华受到了追捧,但是耀华已经涨了七八个点,这个时候有人畏高,就去追其他票,豪达这个盘子小,底子又干净的票,特别容易成为短线操作的标的,不用多少资金,股价就追了上来。
上午收盘大盘指数已经涨了将近两个点,下午一开盘资金蜂拥而至,经纪行个股纷纷高涨,就连早上涨幅不高的长兴,此刻也开始发力。
而豪达盘子小上午涨幅一度超过了耀华,下午有一笔两百多万的资金就将它打到了十三个点。
樊琪松了一口气,她赌对了,豪达成妖的可能性非常大。
她查了一下天禾的股价,在市场普涨的日子里,天禾的股价不过上涨了0.97%,对大部分买入天禾的股民来说满仓踏空比下跌还要凄凉。
临近收盘,廖继庆和汤远超陪着卡特和他的翻译进场。
樊琪按照往常一样走出来转过头,看其他参赛选手买入,她免不了关注隔壁许妙儿。
樊琪发现许妙儿也满仓了,不过她的大笔买入是在临近午盘的时候,买的是耀华经纪行,她的买入点和买入的票,算非常不错了。
数据已经统计出来,今天樊琪的优势扩大,廖雅哲追了上来,成了第二位,第一第二全是耀华的人。周五的第二位退了一位,列第三,许妙儿今天进了一位,位列第四。
两家选手在这个时候差距就显现出来了,如果说周五是运气,那么今天樊琪的买入是运气吗?
汤远超把话筒递给了她,樊琪拿着话筒:“我们来分析一下周末两天的消息……”
樊琪说着自己的买股逻辑,汤远超问:“所以你买豪达,是为了避开耀华?”
“也不尽然,耀华是经纪行里盘子比较大的一个股票,适合大资金进出。但是从炒作上,我认为豪达更有潜力……”樊琪分析完,转头看向许妙儿,“我的操作方式,非常难把握,尤其是潜伏,如果你对市场的嗅觉不那么敏锐的话,很可能你潜伏很久,它也不涨。我认为许小姐反应非常快,今天买入的时机和个股选择非常棒,她的操作方式,我大家可以借鉴学习。”
许妙儿听樊琪这么说,笑出声,伸手接过话筒:“是说你的操作手法难,我的手法比较简单吗?不要把运气当成本事。”
“我刚才已经同意了你的观点,潜伏对大多数人来说不可靠,板块明确了,龙头明朗了,直接上龙头票才是安全系数最高的。你的手法很好。关于这个是我的操作手法还是运气,其实一个月的大赛,就足够说明了。”樊琪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熊猫西西,“当然,也有可能是它给我带来的运气。”
一位嘉宾拿过话筒:“你觉得放一只熊在股票经纪的桌上好吗?”
樊琪瞬间裂开,她怎么没想到熊猫也是熊呢?
第66章
◎陈至谦回家◎
坐在嘉宾席的卡特听翻译跟他翻台上选手的说法。等台上的几位选手发言之后, 他提问:“樊小姐,这个大赛因为赛程设置的限制,所以基本上进行的是短线炒作。但是我们是为客户进行港股配置, 请问你们对为期三个月到一年的中长线配置有什么看法。如果是你,你会配置那一个类型的股票?”
他用英文提问, 樊琪略等了一下希望那位翻译能翻一下, 翻译并未动嘴皮子,她那天酒会跟卡特聊天没有被陈至谦发现,今天要是在电视里说, 陈至谦知道了她该怎么解释,自己有一口流利的英文?
但是她不能愣在这里, 她只能硬着头皮用英文回答:“确实,您这样的基金不适合采用超短模式,我们分析一下从八四年港股开始起涨的逻辑,来推理未来市场的变化……”
个股樊琪还得一个个分析,中长线讲的是大趋势和板块, 那都是有历史记载的,对樊琪来说这完全是事后诸葛亮。
“我还有个问题,你明天会买哪个股票?”
“我就手头的两个股票继续做几天, 股票经纪行和航运股是持续的热点。”
“为什么?”
“股票经纪行除了牛市里会收获大量的佣金之外, 金融全球化, 这些经纪行如果努力发展会成为发行、承销、二级市场交易、融资等等功能齐备的大经纪行。如果停滞不前,也会成为银行和投行之类的金融机构收购的标的,在这样的情况下, 经纪行个股会被反复炒作……”
同场参赛的选手, 除了廖雅哲知道樊琪参加考试用的是英文版的教材, 其他经纪的心里, 经过这几天的比赛都纳罕,一个初入行的,以前还是个小明星,怎么就会炒股了呢?
现在这个樊琪不仅会炒股,而且用英文对答如流。
从台上下来,樊琪面对廖继庆那张合不拢的嘴,她快愁死了。陈至谦回来,她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会英文这个事?
樊琪应酬结束,廖雅哲送她回家。
到家里,喝了乌鸡汤,洗了澡,抱了噗噗,坐在电视机前,等今天的《谁是股神》播出。
节目里,她回答的英文是原声配字幕,这一段播出之后,汤远超跟一位嘉宾在节目后面点评
“我周五的节目也看了,如果说周五的节目里樊小姐的表现还能说是运气的成分,那么今天她的操作和她在回答卡特先生问题时候表现出来的专业性,我真的没办法相信,她只有中学毕业。”
“关于这方面,我独家采访了她。我们来看采访画面。”
画面切换到樊琪接受汤远超采访,樊琪说:“其实就是对自己狠一点吗?把《新概念英语》二三四册跟着磁带念,然后全部背出来,英文就过关了。港城大学边上那么多的书店,港城的图书馆藏书那么多,不用演戏的时候,我就多读书,多看书,知识的积累从量变到质变。”
画面停止,这位嘉宾说:“只能说除了惊人的天赋,还有让人赞叹的努力。”
对外她是忽悠过去了,但是对陈至谦呢?
要是没办法瞒,陈至谦知道自己是个穿的,他会是什么反应?自己就算是被扔过来的,那对他而言,也是侵占了他妹妹身体的一个陌生人。
想到这里,樊琪就头皮发麻,想办法早点离开他,各过各的,别等哪一天被扒皮了,连兄妹都做不成。
樊琪刚刚下定决心,电话就来了,她接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陈至谦兴奋地说着自己今天见到大领导了,他跟领导汇报了自己的想法,得到了领导的支持,他说:“水电这一块一定会帮我们保证,而且如果需要有配套,深城那里会尽力给……”
想起上辈子,芯片概念反复炒,但是她也看到了跟世界领先技术之间的差距,面对封锁的无奈,樊琪一扫压在心头的忧虑,听得也心情激动,虽然她帮不上什么忙:“会的,会的,一定能顺顺利利的。”
“明天我早班机走,晚上接你下班。”
“明天,不是说后天吗?”樊琪可以预料明天一早报纸上消息铺天盖地。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陈至谦说。
“好。”
“怎么有点儿不开心?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哪有什么不开心的?”她想起一件事,“哦,我那个打腰鼓熊猫,可能会热销,你让雅兰姐多准备一些。”
“为什么?”
“我今天在节目里推销了一把!应该有效果吧?”
“知道了。明天见!”
樊琪挂断了电话,刷了牙,带着噗噗进屋里,盘腿坐在床上,想着自己该怎么跟他解释,她的英文这么流利?先下手为强,跟他谈离婚的事。
当时他说不要离婚,是说公众会猜他要回刘家,说冯学明会继续纠缠她。
现在他现在声势搞这么大,谁都不可能认为他会认刘襄年了。冯学明如今也在他的一步步引导下,也在脱离刘家的路上飞奔。而且,现在冯学明靠的是他的资源和人脉,只要他跟冯学明说一声,冯学明也不可能纠缠自己。
但是这些日子,他们一直扮恩爱夫妻,如果夫妻不住一起了,该怎么对外解释?
夫妻突然之间离婚,总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吧?
一方出轨了,一方无法接受。不能让陈至谦担出轨男的骂名吧?所以错误的一方自己来承担?
樊琪想着,自己该让谁来出演这个传说中奸夫呢?她脑子里一闪而过那个傻憨憨的廖雅哲,她立马呸呸呸三声。
陈至谦和廖雅哲放一起,只要眼睛不瞎的,肯定不会选廖雅哲吧?樊琪滚床上,揉着噗噗,她想来想去,她唯一能出轨的对象就是噗噗了。
对了!就说他们之间有矛盾,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自己,扫地做饭家务全包,她什么都不干,还家里堆了一大堆的绒毛玩具,陈至谦实在无法接受,决定跟她离婚。
这些话讲出去,人也不信啊!自己这几天一天进账多少?这种事情,不是请两个菲佣都能解决的事吗?至于要离婚吗?
樊琪在床上躺下去坐起来,想到一个离婚的理由,毙掉一个,总之,每个理由都行不通。
难言之隐?樊琪灵光一闪!不过这个难言之隐,不能是他的,他以后总归要再婚,不能有这个缺陷。就说是自己有这方面的问题吧?自己性冷淡,无法满足他,结婚一年多,办事的次数屈指可数。
就这么办!樊琪突然发现这个理由还很接近现实。他们就是结婚这么久,都没有过夫妻生活。这个理由责任全部在自己身上,完美!
樊琪为自己的聪明点赞,默默地祈祷陈至谦明天回来,他们能达成一致的意见。
*
此刻陈至谦躺在酒店的床上,刚才跟许奶奶和季爷爷吃过晚饭,老两口这个年纪了还手牵手,自己感叹真是应了那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话被容远给笑了,他说:“我爷爷奶奶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我和玲玲在一起的时间长。”
听他说起老两口因为世道变幻而相隔了三十多年才能在一起,不禁为两人唏嘘,容远说:“玲玲说爷爷,含蓄表达的人没得女朋友,他当年但凡长了嘴,不管是把奶奶留在国外,还是说陪着奶奶留在国内,再苦再难,总归是两人风雨同舟,哪里会错过那么多年?而且我爷爷回来之后……”
听容远说起爷爷回来明明相思刻骨,两人却还不说破,幸亏庄姐极其直白,把两人推在一起,否则按照他们的性格,恐怕就打算余生以朋友相处了。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陈至谦想想自己何尝不是如此,更何况自家老婆还不是许奶奶那样的细腻性格,要真等她自己明白过来,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早班机赶往机场,两个半小时飞行,飞机降落启德机场,离家不远,他先回家放了行李,见家里收拾得妥帖,床上一排公仔放得整整齐齐,陈至谦进卫生间把一个孙悟空的公仔洗了一下,挂烘干机了,开了定时器。
关上门,下楼开车去公司,陈至谦把买的上海和北京特产放在桌上:“随便买了点零食,大家自己取用。”
有同事过来拿茯苓饼说:“老板,你得催催工厂和玩具天地,我们怀疑《熊猫西西》会卖大卖特卖。”
陈至谦不解:“不是一切都按计划在走吗?”
另外一位同事拿了一张报纸给陈至谦:“老板娘这个广告太厉害了。”
陈至谦接过报纸看上头一条消息:
“樊琪炒股把黑白熊当吉祥物”
文章里说樊琪为了推老公的产品也是拼了,在炒股大赛把一只打腰鼓的熊猫做吉祥物,被嘉宾问了,哪个炒股的会拿熊做吉祥物?
“老板,老板娘那一口英文流利得就跟母语似的,关键是她说她的英文是用一年时间练出来的,而且她的金融知识……”
陈至谦听明白了,樊琪在电视里用了英语跟那个卡特交流,他替她圆谎:“她想演戏也一根筋,撞了南墙才回头,学这个又是一根筋。你想学就就听她的话,《新概念》每一篇都背到滚瓜烂熟,不过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她记忆力超好。”
陈至谦拿着报纸进自己的办公室,再次翻看报纸,图片上樊琪手里托着的熊猫。放下报纸,他拿起桌上一男一女两个玩偶,嘴角扬起……
第67章
◎许妙儿说:谢谢!◎
琪琪这么卖力地推销他的游戏, 陈至谦拿起电话打给周雅兰:“雅兰姐,昨天琪琪在节目里推熊猫西西,你那里准备得怎么样了?要是差不多了, 就尽快把这个产品推向市场。”
“正要跟你说呢!傅老板让我约你和琪琪一起吃晚饭,琪琪操作他那个账户, 明明是以收购益和为目的进行操盘, 她昨天打电话给傅老板,说想先趁着机会赚一票拉低收购益和的成本……”
樊琪趁着大盘好放掉了部分已经益和股份,又买入了耀华的票, 这样一来可以打压益和的股价,在这样大势里让它少涨, 缓涨,打时间差,二来还能赚一票。
让傅老板想不到的是他交给樊琪的账户,如今已经盈利超过20%,固然是大盘上涨, 但是他让长兴经纪行代理的账户,没有指定收购要求,在同样期间内, 还没到这个收益。
“好啊!我问问琪琪, 晚上有没有空, 一起吃饭。”
“等你消息。”
陈至谦打电话给樊琪。
昨天大盘指数涨疯了,今天大盘直接高开,知道它会冲高回落, 樊琪没扔手里的票, 让它去调整, 这个时候稳住心态, 不追求一时的高低,拿得住票才是真,否则很容易卖飞。
果然开盘二十多分钟短暂下跌之后,股票经纪行板块再次上攻,豪达盘子小容易炒作,领涨整个板块。
耀华盘子比较大,没有豪达那样攻势凌厉,但是稳扎稳打,上两个多点横盘半个多小时再上拉,非常稳健。
航运板块涨势没经纪行好,也有两三个点的收益。
持股待涨的感觉太好,樊琪无聊地只能玩熊猫。
上辈子床上一堆的熊,自己炒股照样炒得跟开了印钞机似的。这辈子还不能在桌上摆个熊猫了?
她手里客户就傅老板一个,这几天倒是有老板找廖继庆,廖继庆征求她意见之后,都以她要专注比赛而回绝了。
廖继庆此刻站在台下,他这个角度看得清清楚楚,整个台上十八个位子,两个空了,十五个人都认真看电脑,就樊琪在认真玩玩偶,她这是真的在玩,还是给她老公宣传?
樊琪听见电话铃声响了,接电话:“晚上吃饭?好的呀!”
现场通话会被录音,樊琪简单应了一句,挂断电话,继续摸猫。
陈至谦半导体签约,樊琪《谁是股神》连续两天第一,又是在股市红火的前提下,但凡有她的消息报纸杂志销量都大增,很多杂志都拿出了她之前拍的剧照和泳装写真炒冷饭。
不过报纸电视更想要的是她当前的图片,汤远超很懂炒作,她百无聊赖摸熊猫的画面上了中午的电视台新闻。
中午,陈至谦约了冯学明和邹碧君在酒店吃饭,商量给冯学明赶工秋冬装的事。
酒店位于中环,中午商务人士用餐比较多,西餐厅里挂着多台电视机,播放着财经新闻,最主要的是播报早盘股市消息。
陈至谦边吃边听冯学明说刘襄年为了逼他回天禾使出的手段,让他投入那么多的精力,眼见品牌要起来,去面临无法铺货的苦闷。
这不过是上辈子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换了个人用罢了。上辈子刘襄年逼自己继承天禾,打压他,逼迫他,却对冯学明内心有着亏欠,天禾的资源任由他使用,WO趁着那个机会发展起来。那时候,冯学明愤愤不平,觉得自己为了符合刘襄年的期望付出那么多,最后却要丢便丢。今时今日,刘襄年让他回去,他依旧满腹牢骚。
有庄玲玲打过招呼,邹碧君自然会帮这个忙,她给冯学明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从针织衫到大衣,乃至羽绒服等各个品类的大致时间,已经是八月末,能一个月赶这么多出来,已经是帮了大忙由衷感激。
陈至谦喝着咖啡,看着电视里樊琪在摸玩偶的画面。
冯学明顺着他的目光仰头看,又看陈至谦,自己忙得焦头烂额,他悠然喝着咖啡,他们之间高下立分,自己还有什么意难平的?
樊琪的画面过去,一点的整点新闻开始,除了本港的一些时政要闻之外,一条消息:“冯学杰男友威廉今晨发生车祸抢救中。”
陈至谦皱眉,上辈子冯学明的这个弟弟出柜的消息被爆出来是四年后了,这个洋人男友也发生了车祸,车祸之后截掉了一条腿,冯学杰认为是冯世昌要撞死他的男友,两父子闹得到决裂的地步。
不过后来,媒体推测用这种手段的极可能是冯学明,因为最后是他获利了,成了冯家的继承人。
这辈子冯学明对外宣称既不要天禾,也明说不想要冯氏企业,谁能猜到他才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终究是刘襄年亲自教出来的,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他会不择手段。看他们一脉相承的祖孙俩最后谁斗得过谁吧?
陈至谦回公司,下午约了夏鹏程,商量厂房设计的事,另外,他得问一下合拍卡通片的进度。
忙了一个下午,已经到了四点半,陈至谦收拾了办公桌要走,看见桌上的一对玩偶,把两个玩偶收进包里,走出办公室。
“老板,去接老板娘吗?”
“小别胜新婚,老板出差几天铁定想老板娘了。”
“真羡慕你们那天去酒会的,可怜我那天加班加到晚上十点,没有机会见老板娘。”
陈至谦转头跟秘书兼行政经理的吴姐说:“吴姐,看看哪个周六安排一天家庭日,邀请全体职员和家属一起参加?”
“老板要带老板娘来吗?”
“都说带家属了,能不带老板娘吗?”
陈至谦笑着说:“最好尽快,因为我有亲戚要来港做手术,到时候可能抽不出时间。”
“那就这个周六啦!”有人急得不行,“南丫岛或者西贡吃吃海鲜,吹吹海风。还有啊!广告里老板和老板娘在沙滩上相遇,我们让他们在沙滩上打啵,好不好?”
“你们别胡闹。”陈至谦警告。
“老板担心了哦!”
公司里年轻人多,都爱闹,越是说,他们越是来劲,陈至谦连忙走出去,下楼开车去联交所大楼。
都在中环,非常近,一会儿就到了,陈至谦把车停了,去往大楼门口,他才出现在广场上,立马被守候的记者团团围住。
楼上此刻已经到了收盘总结的时候,樊琪面前的黑板上什么都没有,然而她今天的收益依旧保持第一,豪达经纪行再涨了十四个点,远航集团也涨了五个多点。
樊琪一脸嫌弃地看着廖雅哲,早上跟他说了让他不要乱动,他偏不听,早盘调仓,卖飞了,再追涨,这下好了,掉一位了吧?
廖雅哲退了一位,上来的是那位稳扎稳打的老经纪,那位老经纪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跟樊琪说:“我昨天仔细研究了Gigi的操作,她的买入点很有意思……”
这位谈了自己的看法,樊琪点头:“您说得很对,比如我买入豪达……”
樊琪跟他说了如何判断,什么样的股票有成妖的潜力。这种观点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可能就跟听算命先生胡诌一样,这位经纪连连点头:“确实是这样。打妖股,捉妖?我也想要一个打腰鼓熊猫,可以吗?”
“我回去问问我老公,这个应该是样品吧?”
“好,谢谢!”
轮到廖雅哲,在樊琪不善的眼神下,他说:“胜败乃兵家常事。”
不过,他一出演播厅就被他爸给骂了:“沉不住气,就知道上蹿下跳。”
许妙儿继续列第四,其实她的表现很不错,但是长兴她最高,其他两个成绩更差,长兴最高有什么用?如果说一天被超过也就算了,连续三天被那个当初被她嘲笑,怀揣两万块也敢让王牌经纪人服务的樊琪压头顶,这两天在家,她被她爸骂,她满脑子都是樊琪的操作,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樊琪确实有能力。
许妙儿看着樊琪和廖雅哲他们出去,演播厅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她站在樊琪的位子面前,她必须承认,跟樊琪相比,她有很大的差距。
许辖走进来,看见女儿呆愣愣地看着樊琪的位子:“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待在这里有用吗?从小在交易会里长大,在股市交易黑板上涂涂写写的人,居然还不如一个入行才几个月的小明星,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的差劲表现,使得长兴股价在这样的市场里涨幅落在中下层。”
许妙儿看着她爸,吼:“我哪里做错了?”
“你还敢说你没做错?跟你说,你结婚嫁人生子就算了,非要上那个女人的当,来这里参加大赛,现在知道丢人了?”
“我除了嫁人,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吗?就算是现在这个成绩,难道我就不配在这个市场里吃饭?”许妙儿红了眼,问,“我和冯学明好歹还是从小一起长大,你后来看见陈至谦好,就打算把我嫁给陈至谦,刘老爷根本没办法控制陈至谦,你又想叫我嫁给朱家那个花花公子,他们家的烂事儿还不多吗?我就是一个物件吗?你想送给谁就送给谁?嫌弃我不够好,反正长兴也不是我的,你儿子肯定比我好,你让他来啊!”
许辖伸手要打许妙儿,听见一声大吼:“你干什么打人?”
许辖被这个声音喝止了,他回过头,看见樊琪快步往里走。
跟廖继庆聊完今天的操作,樊琪想起第二名的老经纪也想要一个玩偶,她突然有了一个灵感,熊猫西西穿道袍,手里扯幡旗,上写“捉妖”二字。
她回来拿玩偶,想要等下晚饭的时候,拿着玩偶比划给雅兰姐看,没想到撞到父女这样的对话。
她走到父女俩前面,拿了熊猫,看着眼睛通红的许妙儿:“你除了代表长兴,你还代表女股票经纪,无论是我还是你,都是出色的股票经纪。你不配在这个市场上吃饭,还有几个人配在这个市场上吃饭?”
樊琪上辈子她最恨论坛上有些男人说女人不适合炒股,因为不够果断,不够有逻辑能力,她就不知道了,难不成海绵体还有思考和决策功能?她才不管自己跟许妙儿之间的关系怎么样?现在就站许妙儿。
她看向许辖:“什么叫这样的市场?承认自己错了,牛市来了,很难吗?”
樊琪转身往外走,听见一声:“樊琪!”
她回头见许妙儿满脸是泪,她说:“谢谢!”
第68章
◎陈至谦,我跟你说……◎
自己一时冲动, 换来许妙儿如此强烈的反应,樊琪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一个笑容:“不客气!我先走了。”
她往楼下去, 门口记者比陈至谦跑得快,话筒恨不能怼到樊琪脸上, 一口一个“陈太”, 问的问题五花八门。
对此她连续回答:
“我的排名,没有变化。”
“对后市依旧看好,这是一轮以年为单位的牛市。”但是也只有一年。
“对普通人的建议?港口、地产、消费品、经纪行、银行这几类, 挑业绩不错的,买进去, 不要动,持股一年,明年今天抛出就好。看大趋势炒长线,对普通人最为友好。”
“……”
等樊琪回答了几个问题,陈至谦进来牵住她的手:“不好意思, 我们晚上约了朋友吃饭。”
樊琪被陈至谦带着离开,两人上了车,樊琪呼出一口气:“陈至谦。”
“嗯?”
“你说我是不是多管闲事?”樊琪把刚才自己上楼碰到那对父女的事情说给他听, 陈至谦摇头:“你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真的吗?”
当然!陈至谦记得上辈子, 刘襄年害死那个樊琪后, 一度想要逼着他娶许妙儿,后来刘襄年计划落空。许妙儿嫁给珠宝商朱老板那个风流成性却又一事无成的公子。那个二世祖风流犹在冯学明之上,却毫无能力。强势甚至带着尖刻的许妙儿如何能忍受什么都不如自己的男人在外风流放荡?两人争吵不断, 甚至在闹市街区大打出手。
港城因为特殊的历史原因, 男人有钱找二房三房天经地义, 女人攀附有钱已婚男人做人二奶三奶也没问题, 唯独对那个男人的太太很苛刻。没有人指责那个二世祖不负责任,却对身为大家小姐的许妙儿,当街撒泼大肆报道。“疯婆子”、“泼妇”、“没教养”……
一时间许妙儿占尽了电视报纸,狗仔以追踪许妙儿的失控为乐,许妙儿在这样的压力下重度抑郁,跟那个二世祖离婚。
离婚之后的许妙儿过得很糟糕,偶尔上报纸的形象,照片里整个人瘦到骷髅架子包一层皮。
许辖嫌弃这个女儿给他丢人,压根不愿提起这个女儿,最终许妙儿在四十不到的年纪死了,许辖连葬礼都不愿意给许妙儿办,是冯学明以朋友之名给她办了葬礼。
许妙儿性格确实狭隘偏激,不过也是个可怜人。樊琪这样做确实有些莽撞,但那又如何,如果许妙儿真能走出来,何尝不是功德一件?
陈至谦笑得很温柔:“真的,有时候善恶只在一念之间,你给人希望和温暖,能救她。”
就像自己,从回来之后,内心只有报仇,到想要为这个城市做一点事,再到跟她在一起生出了对未来幸福生活的向往。
他这么夸自己,樊琪有些不好意思,她哪有这么好?
到了地方,看到周雅兰在招手,樊琪看向陈至谦:“你才是给人希望和温暖。如果不是你提醒,雅兰姐不知道会被那个岳韵薇搞成什么样。”
“行了,别互夸了。进去吧!”
樊琪发现自己被陈至谦揽着腰,她想要挣脱,前面周雅兰等着他们。
不想扮演恩爱夫妻这件事,他们还没说开之前,只能继续,樊琪被陈至谦搂着进酒楼。
“雅兰姐,你什么时候到的。”
“也刚来呢!”周雅兰看着两人,“到底是小夫妻,如胶似漆。”
樊琪趁着走楼梯摆脱陈至谦,却又被他给捉住了手,牵手上楼,一起进了包厢。
傅老板坐在那里跟助手宗先生喝茶,陈至谦和樊琪过去打招呼落座。
这些天股市红火,傅老板让长兴操作的资金有收益,但是跟火热的市场一比,简直让人心塞,而见到樊琪每天蹭蹭蹭涨的收益,心全塞了。
“傅老板,小账户和大账户操作不一样,你现在看到的是我五万块的账户,当然上去快了。”
“叫你操作益和的那个账户,今天你盈利有多少了?”
今天就算是留下四成仓位的益和,收益也有将近四个多点。而长兴那里他刚刚去问过,居然还是半仓,今天收益才一点二。
这种收益其实很正常,就是公募基金公布出来的业绩排名,牛逼的一年翻两倍,垃圾的亏一堆。
傅老板非要说加一千万的资金给她,让她投资,周雅兰也非要让她帮忙理财,也打算这次放一千万进来。今天港股交易额破四个亿了,但是一天也就这么点量,她手里已经有炒作益和的那么多钱,再加这么多。要知道上辈子自己二十亿的资金是在成交额万亿的市场里炒作。
人家股票经纪是生怕没有大客户,没有佣金赚,她现在是头疼钱太多,炒起来不太方便。
聊完股票,话题换到熊猫西西玩偶发售,周雅兰说她第一批备货已经备下去了,整个系列八个一套,出盲盒。
“我要一套。”樊琪才不要拼凑盲盒呢!
“放心,你全有。”陈至谦跟她说。
樊琪从包里拿出打腰鼓的熊猫给周雅兰看,跟她说要一个道士熊猫,陈至谦突然想起:“可以做一关,捉妖打僵尸。”
周雅兰拿着熊猫,问樊琪:“琪琪,你买房子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陈至谦侧头看樊琪:“买房子?”
“那不是还没空跟你提吗?”自己要离婚,要跟他分开住这个事儿,得私底下商量好了,统一口径了才能说,现在只能继续撒谎,她说,“玲玲姐介绍了许六叔给我认识,我们家房子不是很小吗?他们在浅水湾有马上要开的新楼盘,所以我周日就去看了,说来也巧,路上遇见了雅兰姐,还是雅兰姐陪我去看的呢!”
周雅兰跟陈至谦细说两个房型。
陈至谦仔细听着,买房倒也是当务之急,听下来樊琪的意思是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儿,要个两室一厅的。不过哪怕是按照上辈子的发展轨迹,用不了多久,天钥电子上市,他们到时候手里不缺钱,像上辈子那样肯定要买地皮造房子,一套房子从造到装修,没有两三年搞不定,这段时间,他们也不可能一直窝在这么小的房子里
“对吧!肯定要买大的,你们这么恩爱,有了BB,起码要有两个菲佣……”周雅兰分析跟陈至谦听。
陈至谦听周雅兰这么说,他想起在北京的时候,许奶奶和季爷爷跟庄姐和阿远聊他们的朋友怀孕的事,庄姐说飞机测试到最后一关,这事儿忙完,他们也打算要孩子了,还顺带问了他一句。
自己淡笑:“不着急,琪琪还小。”
自己这么回答,心里憧憬,家里有她有孩子的景象,想到这里,陈至谦点头:“雅兰姐说得很有道理。”
樊琪以为他不过是场面上随口说说,毕竟他马上转了话题,跟傅老板聊起冯学明。
傅老板说:“冯学明来找过我,服装销售这块,我们做得很成熟,我决定跟他合作,帮他代理销售WO这个品牌。”
这么一来,冯学明不用自己开直营专柜,哪怕是店铺开在合利大厦,也是锦成集团承租和管理,冯学明不用直面刘襄年,刘襄年也不至于为了打压外孙把锦成给赶出大厦,一旦闹崩,得多少个品牌一起搬?
樊琪在车上想着刘襄年一口气进不去出不来的样子就不厚道地想笑。
陈至谦看她偷着乐,伸手摸她脑袋,短发有短发的好处,揉起来很舒服。
樊琪被他摸着头,陈至谦这些动作,就是把她当成小妹妹来看,樊琪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陈至谦。”
“什么?”
“我想要买房子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俩天天就这么睡在一张床上,不太好。”樊琪起了个话题的头,“我们俩……”
还没等她说下去,陈至谦就接话:“我也觉得不太好,是时候该改变一下我们的相处方式了。先回家!回家之后,细谈。”
原来他也感觉到他们之间的问题了,那太好了。樊琪心头松了一口气。
陈至谦内心无语,脑子里全是那天一起去吃潮州菜,她那个一口一个“离婚”。
她的行为上表现出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心理上又抗拒,这些天他翻过来覆过去想她在家的孩子气和出了门牙尖嘴利以及在炒股上的专业。
能造成这样大的差异,恐怕是受到了童年的影响?记得上辈子有位曾经被当做大家姐的女孩子,因为遭遇了种种坎坷,最终疯了。她在精神失常那几年就喜欢吃糖果,穿童装。在她的内心深处,想要回到儿时,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光。
所以,若是他分析得没错,她不是不想要,而是某些经历让她不敢要。就像自己上辈子,自我惩罚逃避,拒绝温情,才能面对明天。
从车上下来,他牵着她的手一起回家,刚踏入家门,樊琪迫不及待:“陈至谦,我跟你说……”
“不早了,先去洗澡。我出差回来累了。”
好吧!也不急着这几分钟,樊琪进浴室洗澡。
陈至谦把樊琪打发进了卫生间,从包里拿出两个玩偶,放进房间的窗台上,放在六个噗噗熊的中间,一男一女牵着手……
第69章
◎表白◎
樊琪洗过澡出来, 被陈至谦按在椅子上吹头发,电视里正在播放今天的比赛情况。
脑袋上是他的手指划过头皮的感觉,他的手还碰上了她的耳廓, 明明是一直做的动作,在今天却显得特别暧昧, 她的脸上烧了起来, 甚至耳朵尖尖都烧了起来。
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庆幸,幸亏他刚才打断了自己,自己没把话给说出口, 否则覆水难收。
“头发干了。”陈至谦揉了揉她的头发放下了电吹风,“我去洗澡了。”
“哦。”
听着卫生间门关上的声音, 樊琪又纠正自己:不说?你想干嘛?维持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吗?放任自己一直沉沦下去?
看着电视里,许妙儿的脸,她回忆起冯学明退婚后,许妙儿来耀华找自己时候的样子。许妙儿疯狂的样子好可怕,以自己的性格恐怕不会这样, 不过受到的伤害可能更大。
陈至谦洗了澡,手里拿了一个塑料盆,里面装着她已经洗好的衣服, 见她对着电视机发呆, 陈至谦摇头, 还巴望她能进房间见到两个玩偶,这个小脑瓜子能转一下,没想到她愣是没挪动一步。
他放下塑料盆, 拿起桌上的电吹风吹头发, 樊琪仰头看他, 看见他的脸, 他的笑容,刚才下的决心又动摇了。
陈至谦收了电吹风,拿起塑料盆:“你要看完吗?我看你比赛的时候都无聊到在玩熊猫了,这会儿电视就这么好看?”
“一般吧!”樊琪站起来,接过塑料盆,“那就不看了。我去晾衣服。”
樊琪快步进房间,拉开简易衣橱,见里面挂着一只圆滚滚的悟空,摸上去已经干了。
手放到悟空上,心头却说不出的一种感觉,上辈子全是自己买绒毛玩具,这辈子全是他送的,要是说清楚了,他应该不会给自己买玩具了吧?
难道重点是玩具吗?重点不是自己的未来吗?她把悟空放在了床上,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定要说,一定要分开,一定要离婚。
陈至谦从外头进来,他的衣服也洗好了,他要过来晾衣服,她张口,咳嗽一声,说:“我给你晾!”
樊琪把他的POLO衫抖开,转头对着衣架子,怨自己不争气,把衣服挂上去。
“我也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的状态不是很好。”陈至谦站在边上说。
听见他这么说,樊琪陡然有种大夏天天上下雹子的感觉,她想把手里的衣架给扔了,哪怕他说的,跟自己想要说的是一个意思,可自己就是听不得这种话。
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做人怎么能这么双标呢?谁说不是说?自己不是开不了口吗?他先说出来,不是蛮好吗?
樊琪侧过身把衣服挂在衣架上,眼睛好酸,好涩,水汽不断聚集,她不敢抬头,怕给他看见,但是低头眼泪落了下来。
明明现在自己只要回一个“好”字就能解决一切烦恼,可她不敢出声,声音会出卖她,以为没那么喜欢,原来早就喜欢上了。
樊琪把他的裤子拿起来,抖着手……
她的手被捉住,他把裤子扔进了盆里,她的脸被她抬了起来,他的手指抹她的眼泪:“你哭什么?”
樊琪心里难过,讨厌他这样明知故问,伸手要掰他的手:“放开!”
他没有放开,而是把头低了下来,嘴唇贴在她的眼睛上,脸颊上,樊琪心里的雹子停了,换成五雷轰顶。
直到他的唇落到她的嘴上,他的唇带着她眼泪的湿,只是轻轻一碰,他放开她,樊琪瞪着迷蒙的双眼,嘴巴微张,一脸错愕。
他抱住她在她耳边说:“你知道你坏在哪儿吗?”
“我坏?”樊琪不解。
陈至谦点着她的鼻头:“你坏而不自知,我那么喜欢你,你却总提要离婚。”
樊琪仰头,他没帮她吮干净眼泪,脸上还是湿的,嘴角扬起:“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坏东西!”
樊琪吸了吸鼻子:“下一句。”
陈至谦转身出去,樊琪气恼。
他拿了纸巾进来,挑起她的下巴,给她擦眼泪,略带嫌弃地说:“我说我喜欢你,明明你也喜欢我,却成天把离婚挂嘴上,真不知道是个什么脑子?”
樊琪想要矢口否认:“我……我……”
“我什么我?”陈至谦拿起盆里的裤子,开始挂裤子,“眼睛那么大却没什么用,给你时间,让你先进来,什么都没发现,去窗台上看。”
樊琪转头看窗台,咦!窗台上怎么多了两个玩偶?她甩开了脚上的拖鞋,爬床上去,看窗台上一对男女玩偶,跟他上次跟自己打游戏时候的两张图上的小人儿一模一样呢!两只手设计一个往里一个往外,正好贴合在一起,做了牵手的样子。
陈至谦把衣服晾好,看着跪坐背对着他的樊琪:“当时跟他们沟通的时候,他们提议设计一对接吻的,我没要。”
接吻的?樊琪伸手摸自己滚烫的脸:“这个就很好啊!”
陈至谦收拾了床上的绒毛玩具,问她:“今天晚上留悟空,好吗?”
“好。”樊琪看着牵手的玩偶,脑子突然冒出来一个问题:陈至谦喜欢她,他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难道说……他其实一直暗恋原主,因为原主没有给他好脸色,所以才?对哦!要不然他为什么上辈子孤身一人?
想到这里樊琪又心酸了,自己会英文这个事,已经瞒不住了,他喜欢自己的时间按照天算,大约不会超过两天,按照小时算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按照分钟……她的爱情就是偷来的这么点时间吗?想着想着眼睛里眼泪又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陈至谦从背后看她在抬手擦眼泪,这不像是喜极而泣吧?想起她之前成天说原配没有好结果。他上了床,把纸巾递给她,揉着她的头:“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跟你说,你别成天给自己加戏,把自己代入受害的原配角色。这次去北京,我见到了阿远的爷爷奶奶,他们二位……”
陈至谦把两位老人分开三十年又在一起的故事讲给她听:“季爷爷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从未变心,我又不是冯学明那种人,我喜欢你,想和你一起到老。”
这个故事说完,樊琪还是没有高兴起来,陈至谦发现,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扯了扯她:“樊琪,你到底哪里不开心?”
樊琪摇头:“我没什么不开心。”
“是吗?”
樊琪笑得牵强:“真的。”
既然问不出来,就别逼她,陈至谦把悟空塞进她的手里:“睡了。”
他关了灯,伸手过去,把她揽了过来。
被陈至谦抱着,樊琪摸着悟空,脑子里全是原主跟他相处的画面,她对比他对原主的态度和他对自己的态度,他也会给原主做饭,因为原主严格控制饮食,所以他就按照她的饮食习惯做,从来不会在原主吃的时候,用期待的眼神,等她一句夸赞。
原主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他们从不一起出去,也就没有任何牵手的环节。
原主和他睡一起的时候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来没有任何身体接触。
好像所有的亲密举动都是出自他们之间,比如现在,他就搂着她,他们睡在一个枕头上,他在吻她的额头。
有没有一种可能?樊琪问:“陈至谦?”
“嗯?”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她小心翼翼地问。
陈至谦总算明白了,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把她抱得更紧:“没多久。”
嗳?樊琪心被吊了起来:“什么叫没多久?”
“就是从你会跟我什么都聊聊,晚上会扒拉着我睡开始,喜欢总归是从接触开始的,不是吗?”陈至谦揉着她的背,“我总不能喜欢一个离得我八丈远的人吧?”
樊琪蜷缩在他怀里,咬着唇偷笑,原来他是喜欢上了自己啊?
陈至谦搭在她背上的手感觉到了她的震动,问:“我不在的两天,你又在瞎琢磨什么?今天原本想要跟我说什么?”
“说……”
会影响感情的话就不用说了吧?樊琪脑子了过了一下说:“就……就想问问你要不要改变一下我们的相处方式,我觉得不做兄妹其实也可以的呀!”
她这么说,转瞬眼前光线一暗,他在自己上面,黑暗中她也能看清他正盯着她,她脑子里出来一个形象,一只大灰狼前爪底下按着一只小白兔。
樊琪咬唇,人为灰狼我为兔,该怎么办?
听他问:“不做兄妹,想做什么……”
他明明就知道,还问?樊琪手里捏着悟空和他对视,自己如果说做“夫妻”,是不是太不矜持了?今天好像变化太快,有些事情也要循序渐进,她笑:“也可以做哥们呀!”
就知道别想在她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话,陈至谦低头堵住了这张说不出好话的小嘴。
啊啊啊!这一次不像刚才只是贴贴,他咬她的唇了,他还……
樊琪热得鼻尖上冒汗,手里的悟空掉了,捏住了的陈至谦胳膊,脑子里全是上辈子看过的不纯洁的文字。
他放开了她,问:“你这个一紧张就捏人的习惯,什么时候改改?”
樊琪听见这话,连忙爬起来,啪嗒打开了电灯,低头看他的胳膊,果然又被自己给捏出了淤青,她满是抱歉:“我以后多注意。”
陈至谦看着被自己吻得异常红润饱满的唇,还有那飞上了桃花色的双颊,笑着伸手关了灯,拉着她躺下:“以后多练练,你不紧张了应该就好了。睡觉了!”
樊琪还想要伸手去找悟空,被他抓住了手往他胸口上放:“抱我不比抱公仔强?”
樊琪舔了舔唇,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第70章
◎适应适应◎
睡着了, 不经意下抱着他睡和被他给强按着抱着他睡,会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大约就是,平时某田螺少爷早早起来做早饭, 她不会发现自己抱了他一整晚,今天是她怀疑他是不是把她当成毛绒玩具了, 她是被他给揉醒的。
她手脚搁在他身上,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摸她的背,樊琪还没睡舒坦,转了个身, 他的手还是那个姿势,那一下的搓揉, 两人都僵硬了,时间静止了,樊琪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吸气都小心翼翼。
陈至谦挪开了手,他的声音有些暗哑:“我去做早饭, 你再睡一会儿。”
早干嘛去了?这会儿想到去做早饭了?樊琪把脑袋埋进枕头里,传出闷声:“还不快去!”
陈至谦出了门,樊琪坐起来低头看胸口, 用手背贴脸, 太烫了。
原来这种感觉是如此不同, 上次陈妈让她自己检查,她按遍了整个胸部,也就那样, 今天被他无意碰到……
樊琪咬着自己的拳头, 看着窗台上的那对玩偶, 再次转过去把脸埋进枕头里, 要不今晚继续戴文胸?
门被打开,陈至谦看着还把自己闷在那里的樊琪,说:“起来了,吃好早饭。要走了。”
樊琪磨磨唧唧起床,往常她先去刷牙洗脸再回来换衣服,今天她先换了衣服,再出去进卫生间刷牙。
端着盘子过来的陈至谦转头看穿戴整齐在刷牙的樊琪:“你别觉得尴尬,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那个睡相,我碰到过好几回了。”
樊琪一口牙膏沫子呛进去,脑子里盘旋“碰到”两个字,她连忙漱口,转头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说的碰到应该是自己睡姿不好,就……就露出来吧?那也太尴尬了。
“既有撞见的意思,也有动作的意思。”陈至谦给了她一个完整的答案。
樊琪“砰”一声把卫生间门给关上了,用冷水扑脸,外头传来陈至谦的声音,“樊琪,我们是夫妻。”
樊琪拿着毛巾擦脸,拉开门看着他,确认他这个话里有话,果然他说:“我在等你进入状态。”
好吧!他说得对,他们是夫妻,自己没必要为了这种事尴尬。
樊琪坐下吃早饭,吃两口抬头看他,再低头吃两口,听他说:“快点吃,要不然来不及了。”
樊琪大口地吃着早饭,突然感觉有股热流,立马冲进卫生间,看着裤子上的血迹,她犹豫了一下,说:“陈至谦,给我拿条内裤过来。”
很快陈至谦拉开了门缝,把她的内裤给递了进来,樊琪接过,她开始适应有老公的日子。
好处之一,不用勉强自己再套回脏内裤,有人会给自己拿。
她站起来洗了裤子,进房间去挂了,等她出来,陈至谦问:“肚子疼吗?”
经过他提醒,樊琪发现这次她认真喝了乌鸡汤后,貌似没感觉。
“没感觉呢!”
“等过了,再吃一个礼拜。这次回去姆妈还问了,说要是效果不好,她又开了个方子,让我带过来。”
“效果很好。”
两人上车,樊琪坐在副驾驶,陈至谦递给她一小包苏打饼干:“再吃点儿。”
樊琪吃着饼干,听他问:“周六有空吗?”
大姨妈来了,周六差不多没了,不过还是不适合运动,她说:“有空,不能去做运动。”
“公司里的同事说了好久,都想见见你。我想周六公司办个家庭日一起去西贡或者南丫岛,能一起去吗?”陈至谦问。
“好的。”
两人说话间,电台的一条新闻传到他们耳朵里:“英籍人士威廉泰勒车祸疑云重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新闻分析,这个英籍人士的车祸可能和冯氏企业的冯世昌有关。
樊琪问:“冯世昌下的手?”
“有可能。”陈至谦说,“另外,冯学明也可能在这里推波助澜。”
“冯学明,有必要吗?”樊琪问,“他爸要是坐牢,他就能继承冯家的产业?”
陈至谦摇头:“冯学明对罐头厂没兴趣。主要是冯学杰和冯世昌父子反目,二房太太夹在中间,给他妈出气吧!”
车子到大楼边的马路,樊琪如往常一样想要推门下车,听陈至谦说:“跟你说要适应。”
樊琪停下动作,转头往他那里看,他把头给伸了过来。
就这?樊琪反应过来,伸手把他的脑袋给转过来,贴上他的唇,放开问:“这样可以吗?”
“可以!”陈至谦低笑着说。
陈至谦摸了摸唇,他刚才只想让她在脸颊上亲一下,她这是更进一步了。
樊琪下了车,走了两步转头看去,见他正在摸唇,傻样!
她回过头往大楼里走去,电梯口依然人满为患,还是走楼梯,听见一声:“樊琪。”
樊琪停下见许妙儿快步走过来,她脸色很憔悴,笑容很友好:“昨天真的谢谢你!”
“这话你昨天已经跟我说过了。”
“我想跟你道歉。”许妙儿说,“对不起,我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过去了,没事了。一起加油!我们这一行,女经纪太少了。只有我们出色,才能让更多女孩子来从事这个行业。走,一起上去。”
许妙儿跟她一起往上走,边走边说:“是,我们都努力。我昨晚仔细回想了盘面,认为航运股会面临调整,你手里的远航需要当心一点。”
“嗯,我跟你想法一致,鸿熙今天应该还会比较强,但是远航昨天就上攻无力,有调整的需求,不过因为大盘好,所以有冲高的机会,我会调仓的,下一步我看好地产股……”
许妙儿在提醒自己,樊琪也投桃报李说出自己的看法。
很快两人到二楼,都是同行,分析起热题材里的核心热点,各有看法,两人站着说话。
两家公司的职员从电梯里出来,见两人站着很友好地在聊天,还有点儿难分难舍的意思。
廖雅哲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顿时感觉,太阳今天是打西边儿出来了?
樊琪见廖雅哲过来,跟许妙儿说:“等下演播厅见。”
“演播厅见。”
“你怎么跟她聊起来了?”廖雅哲边走边问樊琪。
樊琪不想说昨天撞见的情形,只跟他说:“没什么,聊开之后觉得她还挺好。”
“挺好,她那个脾气,哪个男人受得了?”廖雅哲说。
“有脾气的有钱男人身边缺女人吗?”樊琪问他。
廖雅哲:???
果然,今天开盘航运板块出现颓势,刚才樊琪跟廖继庆商量,如果航运出现调整,趁机抛售部分股份,航运是个长期的概念,在牛市里会反复炒,大账户掉头慢,没办法全场进出,顺着大势打压一下再买入,做低成本。
在这样的市场里,大家都看好的板块,即便下跌,也必然会有个抵抗的过程,这就注定了在分时上一定会有一个拉起的过程,对市场理解不深的股民就会以为这是又要上涨了,然后往里追,最后被套。
樊琪趁着这个机会参赛账户卖出了远航,随着航运的退潮,资金会寻找方向,固然火热的股票经纪行受到了青睐,前期涨幅一般,但是有业绩加持的房地产也有了要走主升的迹象。
樊琪买入一个地产股之后,把上午的卖出和买入写在了黑板上。
樊琪顺带去翻看了一下冯氏的股票,发现在这样的大势里还下跌了三个点,看来这个消息对冯氏影响还真不小。
冯学明因为这个消息,被他妈给叫回了大宅,一年难得几回出现在大宅的二房太太,此刻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哭,看见冯学明进门,二太太带着眼泪站起来:“学明,你想想办法?救救你爸爸。”
“这事儿又不是我儿子惹出来的,出了事倒是来找我儿子了?”刘巧燕翻着白眼冷嘲热讽。
二太太擦了眼泪:“大姐,你不喜欢我,恨我没关系。但是世昌是咱们冯家的一家之主,这个时候我们得一起想办法。”
“一起想办法?这件事不是你儿子惹出来的?现在事情出来了,你想办法就是来找我们母子?”刘巧燕看着这个惯会作妖的狐狸精,就知道扮出这副柔弱的样子,让男人心疼她,事到临头,能顶个什么用?
“妈,别说这些没用。”冯学明制止他妈继续说下去,“二姨,律师已经去了。另外,我也找了门路,去问问具体的情况。有件事,你不会不知道。报案,提供线索的人都是学杰,他这是把那个鬼佬看得比爸爸还重要,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二太太一双眼睛瞪大,刘巧燕惊呼:“什么?再怎么说,世昌是为了学杰好吧?学杰居然做出这样的事?还有没有良心啊?”
“今天股市开盘冯氏企业股价下挫,要是学杰提供的线索够充足,加上那是个鬼佬,我爸可能面临判刑。”冯学明跟二太太说,“想要好一点的结果,我可以找门路,但是你知道,我现在跟我外公关系现在很不好,所有的钱全部在生意上,真的没有多余钱,可以帮我爸。”
二太太看向刘巧燕,嗫喏地问:“大姐,你拿个主意吧?救救世昌啊!”
刘巧燕被她这么看,脸上露出见鬼的表情:“他在外头,还是在里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主意就是等法庭宣判。”
“二姨,您先回去考虑考虑,要不要替我爸想办法?还有让学杰能……”冯学明一脸说不下去的表情,“算了,不说了。”
二太太往外走,一步三回头,转过来拉住冯学明的手,满脸忧虑:“学明,我求求你了!”
“二姨,我知道,我会尽力的,前提是你也要尽力。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起帮爸爸才行。”
刘巧燕冷笑:“我们出力,你得出钱啊!这么多年,我这里可是没见过一分钱,难不成还让我们母子拿钱出来?”
冯学明送哭哭啼啼的二太太出了门,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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