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 徒儿他又撩又野 > 25、第 25 章
    郁寂岷当即动作一顿,完全没有料到谢清寒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屋内。


    此时他见不到对方的神情,但想也知道不会太好看。


    郁寂岷一边收起身上未散的戾气,一边抬手用法术拂去衣袍上沾的血迹,当站在谢清寒面前时,他又变成了对方熟悉的那个乖顺模样。


    但谢清寒的视线从上往下扫过,眼前人看着像是来去都很匆忙,没有穿昨日里的那件披风,露出的修长脖颈上有一道淡淡的血痕。


    谢清寒眸中的暗沉一闪而过,但只是问道:“受伤了?”


    郁寂岷不解道:“没有啊,师尊为什么这么说?”


    谢清寒:“有血腥气。”


    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站在谢清寒面前的青年一愣,漆黑的眼眸动了动,从谢清寒的角度看来,破晓的日光映在他的眼底,将那双温顺无害的眼睛染上了淡淡的血色,让人情不自禁地又想起在百里舫的时候,眼前人那双猩红的眼眸。


    两人目光相对,似无声对峙。


    郁寂岷突然缓缓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对谢清寒道:“我确实没有受伤,但我知道师尊肯定还有许多想要问我的。”


    他一指屋内放在一边的棋盘:“不如师尊陪我下一局,若是师尊赢了,我便把事情全都告诉师尊,如何?”


    这话说得突兀又怪异,谢清寒没有答应:“你一宿未睡,下棋劳心费神,若是你实在想的话,等你睡醒后为师可以陪你。”


    但郁寂岷还是一再坚持:“我不累,师尊就陪我下一局,好不好?”


    谢清寒盯着徒弟,虽然是坐着,但清冷眼眸中的压迫感却让人不敢放肆。


    郁寂岷站着,在这种目光下神情坦坦荡荡,只又带着一丝恳求意味唤了谢清寒一声师尊。


    见谢清寒最终颔首,青年当即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转身就要把放在一旁的棋盘移到两人面前。


    “等一下。”谢清寒又叫住了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师尊,怎么了?”郁寂岷道。


    谢清寒:“为师不是说过,不许摘吗?”


    郁寂岷看过去,发现他走前摘下放回桌上的玉佩正被对方握在手中,那双清冷眼眸一抬,正淡淡地向自己看过来。


    郁寂岷像没察觉到谢清寒目光后的深意似的,乖顺地走回去让谢清寒把玉佩挂回腰间,非常诚恳地认错:“下次不会了。”


    玉佩挂好后,谢清寒没有再说什么,郁寂岷这次总算把棋盘搬过来摆好,分别给自己和谢清寒的手边放好棋子,抬眼看向对方,见谢清寒示意自己先下,便拈了一颗棋子开始埋头思索了。


    谢清寒一开始只当随意地陪徒弟来一局。


    毕竟他这徒弟以前一向不喜下棋,偶尔与他下几局,往往都坐不住,没下几步就开始眼神乱飘,心思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不过对面坐着的是他才不敢半路掀棋盘,耐着性子坐下去罢了。


    但时隔十二年,谢清寒发现眼前人的棋艺似乎突飞猛进了,几手下来与他不分上下,让他也不得不开始正视起来。


    郁寂岷一手落子,一边还有心情与谢清寒闲聊。


    闲聊的内容天南海北,一会儿是逐月搂的招牌点心,一会儿是出云山的万里云海,独独与此时两人间有些微妙的气氛没有分毫联系。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谢清寒听着。


    三言两语间,这局棋看起来已经快到尽头,郁寂岷的黑子看起来隐隐落于下风,被谢清寒的白子慢慢合围起来。


    但是郁寂岷看起来也不着急,在谢清寒执棋思索时,还抬手倒了杯茶,抬手要递给谢清寒。


    然而就在他伸手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终归一宿未睡精神不济,手不小心一抖,茶水洒了大半,泼到棋盘上,郁寂岷立马要去擦,衣袖便从棋盘上拂过,把焦灼的棋局给弄乱了。


    “师尊……”郁寂岷还一手拿着杯子,看向谢清寒,好像非常无辜,但眼神却透着狡黠,一看就是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谢清寒本来心情还颇为复杂,顿时也被这一出搅和得带上了些许无奈。


    这人什么时候还学会了耍赖,眼看要输便真的干脆掀棋盘去了。


    但谢清寒也没有戳穿徒弟的小九九,直接揭过:“没事,乱便乱了。”


    郁寂岷放下杯子,要重新给谢清寒另倒一杯茶,被对方制止道:“不用了,还要再下一局吗?”


    郁寂岷像有些歉意,拎起茶壶一定要倒,谢清寒见状,只能接过那杯还剩下一个底的茶喝了一口,让徒弟不要瞎忙活。


    郁寂岷这才放下手,看了眼外边的天色。


    今日是伏魔大会正式召开之日,不止各派的掌门长老,还有许多弟子都会到场,届时会在众人面前宣布这两日商定的具体围剿事宜,此后才是弟子们的论剑大会。


    郁寂岷道:“好像也差不多要到时间了,师尊我们先走吧,回来再继续下。”


    他往外走了几步,身后却没有动静。


    郁寂岷有些疑惑地转头,见谢清寒仍坐在原地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不由道:“师尊?”


    谢清寒终于抬眼看他,却是道:“前日,飞雪宗的议事堂外有人闯入,我曾与其交手,却仍被他逃脱。”


    那道清冷的身影站起,缓缓走到郁寂岷身前。


    郁寂岷回来的时候才刚刚破晓,如今天色已经完全放亮,然而,清晨的日光洒在两人身上,仍不见半分暖意。


    身高上的差距让谢清寒微微垂首,他抬手抚上徒弟脖颈上那道可以忽略不计的浅淡血痕,总是比常人体温稍低的指尖让青年像被冷到般轻轻一抖,谢清寒像没看到般继续道:“不过那人的脖颈处也被剑气刮过,留下的伤痕没有三日消不下去。”


    脆弱的脖颈被人拿捏在手中,青年漆黑的眼眸眨了眨,有些不自然地往后仰了下头,想要拉开一点距离。


    但谢清寒却一反常态强硬地把他扣住,盯着郁寂岷的眼睛,那双清冷眼眸中的压迫感强得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谢清寒道:“昨日,岐阴城城主深夜之时突然回城,目的不明。”


    他的嗓音中透着洞察一切的冷意:“阿岷,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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