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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告别


    “校长, 你可以自己去见一见他，他已经10岁了，比我还大。”钟元说。


    校长瞬间不赞同地看着她,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说了有什么用, ”钟元耸肩，“你也不能立刻劝得动他妈妈送他来上学, 还影响我开学, 得不偿失, 等我开学后再说吧。”


    周长益哭笑不得, 钟元想得还挺周到的, 而且还知道给开学后的他多找一个工作。


    钟元心想，事关她的开学, 那必须要想得周到一点的。


    开学最高兴的是周开心，周长益不允许她跟着一起去小谷村, 她就在学校门口等着。“元元，以后中午你就住我家吧，在我家吃, 不用在食堂里吃, 不好吃！”


    周开心笑眯眯地看着何淑画和钟泳平, “阿姨，你们觉得怎么样？我一定会帮你们照顾元元的。”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何淑画当然是想女儿吃得更好一点。但是那不是他们没办法嘛。


    周开心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当然不会, 你说是不是爸爸？！”


    “是, 钟元同学，来吧。”周长益巴不得钟元中午放学到自己家吃午饭, 女儿有钟元这样的好朋友, 他放心得不得了。


    何淑画夫妻俩最后还是把决定权交给钟元。钟元想了想, 同意了，反正也是要上交粮油，那交到哪就在哪吃饭。


    年级组长把钟元带到五年级1班的教室，她让钟元自己选座位，“你喜欢坐哪里？你自己选一个座位。”


    “在中间位置怎么样？光线足，上课不怕看不见。”组长开始建议，她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给钟元。


    钟元看了眼教室，却摇了摇头，教室里也有其他学生和家长，“我身高高，我在最后吧。”


    7岁的钟元身高已经有130厘米了，而其他的孩子，就连男同学，比她都发了4-5岁，身高高的基本都是在135厘米左右，所以她虽然7岁年纪最小，但是她的身高并不突兀，而且她坐最后的位置也很合适。


    年级组长有些担忧：“会不会太远了影响你上课？”


    钟元摇头：“没事，我都懂了，我一般不上课，都是在睡觉。”


    组长：“………”好任性的学生，但是她更喜欢了。


    就这样，钟元选了一个中间最后排的位置。


    看着女儿选了座位，何淑画和钟泳平和女儿打了招呼就走了，五年级年级组长看着他们就这么走了，还有些不太适应，原本她还想和家长交流一下钟元的生活习惯。


    组长看着班里其他家长，笑了笑，或许这就是天才的父母。


    钟元知道年级组长的心里话，觉得这组长就是个操心人，她和爸爸妈妈从小就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让钟元没想到的是，是天赐也和她同一个班。


    双方见到对方都很惊喜。


    “元元，我可以跟你做同桌吗？”是天赐眼睛亮晶晶的，满是真诚。


    钟元点点头，放眼整个教室，除了是天赐都没有她认识的，她点头，“可以。”


    就这样，钟元和是天赐做了同桌。


    也幸好他够高，11岁身高已经有135厘米了，坐在后排是合理的，要是他再低个10厘米，佟文秋可不乐意他坐最后排。


    “元元，你可真厉害！”是天赐由衷地觉得钟元厉害。


    钟元点头，“所以你要向我学习，不然数学测试又不及格。”


    是天赐：“………”


    是的，是天赐在最近的开学数学小考上数学考了个20分。班上35个学生，他的20分尤其突出，在班里排倒数第八，他排名前后的同学，和他的分数都差不了几分。


    考出这个分数，佟文秋脸色沉沉，一脸怀疑，“你爸妈和你舅舅都这么聪明，怎么你会……”


    是天赐表示也不知道啊。他觉得他不适合学习。


    “那你要做什么？”


    是天赐：“让我扫大街吧。”爸爸说的，劳动光荣，扫大街也是劳动，也吃上饭。


    扫大街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差成绩，佟文秋时不时地给他补课，补到最后脸都绿了。


    “舅妈，放弃我吧，反正我不会，你看你脸色都不好了，舅舅回来该心疼了。”


    一听是天赐提起他舅舅，佟文秋脸敲了敲便宜外甥的头，唬道：“学习就学习，不许提他！”


    旁边的丁小锦走到妈妈和哥哥身边，“妈妈，小锦想爸爸！”


    是天赐把表妹抱在腿上坐着，“小锦，待会哥哥带你去和舅舅打电话好不好？”


    “好！”


    暑假的时候，舅舅丁远臣回来了一趟，不过在家待了两天，就被舅妈又赶走了。


    舅舅被赶走前，是天赐听到舅舅舅妈在激烈争吵什么，争吵的最后结果是，舅舅被舅妈赶走了，不过从那次起，舅妈提起舅舅的脸色，没有那么差了。


    家里从远方寄来的信件，也比以前多了。


    是天赐决定，等舅妈辅导完他的作文，他就要带着表妹去给舅舅打电话，还要问清楚，一个月前他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吵架。


    “怎么这个25x0.6你真的看不出要用什么法则换算吗？”


    是天赐想了想，真诚地问舅妈，“直接这么算不行吗？两个数相乘，它等于15啊。”


    佟文秋叹气，“对是对了，但是考试是考你的理解能力，你就是脑子太懒，不想认真想认真记。”


    “0.6等于1-0.4对不对？我们分别用25去乘以它们，再用减法去算，也可以得出15对不对？”


    是天赐撇了撇嘴，“舅妈，出这种题目的人肯定是故意的，他好闲！”


    佟文秋气得捂胸口，她不想教了，“你带妹妹去玩吧。”再教下去，她就要忍不住打人了。


    “小锦，我们走吧。”是天赐朝丁小锦伸出手。


    “…妈妈，那我们走了，你不要生气，我让爸爸回来哄你。”


    “………”


    是天赐带着丁小锦来到邮局，他给舅舅丁远臣打了电话。


    不过说话却是丁小锦说话的，“爸爸，快回来，哄妈妈！”


    话筒另一端的丁远臣愣了愣，“你妈妈怎么了？”


    “哥哥！生气！”小姑娘脸上气鼓鼓的，说到这里，她还不让是天赐抱她。


    “小锦不要乱动，待会哥哥和你都要摔倒！”


    他拿过丁小锦手里的话筒，“舅舅，你别听小锦胡说，舅妈刚才辅导我写作业，我不想按照舅妈教的写，和舅妈争论了几句，让小锦觉得我们是在吵架。”


    丁远臣哦了一声，“那到底有没有吵架？”


    “没有的！”


    “我听你舅妈提过你的成绩，考得很差，既然不笨，为什么考得这么差？让你舅妈这么费心？”


    是天赐心想，可能最后一句才是最想说的话，他说，“你们上次这什么吵架呀？还有舅舅，要不你把舅妈接去随军吧，带上小锦妹妹，我就回我爸爸妈妈那。”


    丁远臣：“吵架和好了，没看见舅舅天天往家里寄信吗？”说起这个，丁远臣有些自得，上次回家他收获颇深，文秋虽然和他提了离婚，但是最后吵着吵着，他们的误会反而说开了，虽然最后还是不可避免被赶出家门，但他心情依然美得很。


    他回到部队，就申请调离，他的单位有人想离间他们夫妻感情，就这样哪里还能待得下去。不是她走就是他走。


    是天赐：“看见了。”


    “你帮我问问，你舅妈愿意吗？还有你别想跟着你爸爸妈妈了，他们最近又有新的研究任务了，肯定还是没空照顾你，你劝劝你舅妈，到时候你们一起随军，我去接你们。”


    说完丁远臣觉得不对劲，自己被外甥给忽悠了这么久，“好啊天赐！我跟你说你的学习，你给我扯随军！”


    是天赐嘿嘿笑了笑，解释道。


    “有些是真的不会写，但是有一些是真的不想写，我觉得出题人无理取闹，干嘛这么出，我算出正确答案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用其他方法算？！”


    “那我都不用草稿纸，我直接心算就算出答案了，直接写也不行吗？”是天赐觉得委屈，很多老师都告诉他不行，让他把过程写出来。


    丁远臣沉吟道，“你是对的，但你说的这些，就像一些规定一样，你不能忽视，也不能越过它，懂吗？”


    “学习你懂了就行，打个比方，就像你的笔记，如果别人看得懂，那还叫你的笔记吗？也可以叫他的笔记，我的笔记，对不对？”


    “而这些笔记，你记在脑子里可以说是笔记，记在本子上也可以说是笔记，实际上，你理解记忆在脑子里了，完全可以不记在本子上，可是你偏偏记了，这就像你说的，你可以直接心算，但老师要求你写具体过程一样，其实就是走个程序装个样子而已。”


    “只有当你强大起来了，你才可以把你不喜欢的扔掉，用你喜欢的方式去生活。”


    是天赐沉默下来，他告诉舅舅，“我的同桌是一个天才，但她考试的时候，她算术题会写过程，她什么都懂。”


    “舅舅，下次考试我尽量按要求去考。”


    丁远臣嗯了一声，“你能想通就好，舅舅在部队里也要服从命令，你的烦恼和舅舅的相比，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


    舅甥俩又聊了一会儿，才挂电话。是天赐还不想走，他又给爸爸打了电话。


    “是童安，我准备跟舅妈随军去了！”


    是童年疑惑，“嗯？我没听你舅舅说啊，不过随军也好，家里就你和你舅妈，还有你妹妹三个人，大家都不放心。”


    “你消息太落后了！”是天赐忍不住抱怨。


    是童安笑呵呵地听着，最后问他，“下学期你就小升初了，愿不愿意来爸爸这上学？”


    是天赐没想到还有这个惊喜，“真的可以吗？”


    “应该可以，现在这个工作不太忙，可以经常回家。”


    “那舅舅又说你们很忙。”


    “你舅舅消息也有落后的时候。”是童安笑着说。


    “下学期还太远了，今年过年我也想跟你们一起过！”去年都没办法一起过，是天赐想爸爸妈妈了。


    是天赐又补充道，他怕是童安忘记了，“当然，我下学期也是要去你那上学的！”


    “行！”


    是天赐一高兴，就把想和是童安说的事给忘了，挂了电话后，他想反正和舅舅说了，爸爸说不说都行。


    抱着丁小锦，离开邮局回家，是天赐把是童安下学期要接他回去上课的消息和佟文秋说了。


    “舅妈，我下学期也要回去了，你和小锦妹妹就跟舅舅随军去吧。”


    佟文秋看着他：“你爸爸亲口跟你说的？你要回去读初中？”


    是天赐点头，“舅妈，你跟小锦妹妹跟舅舅去随军吧！你要同意，我就马上跟舅舅说！让他安排！”


    “我想一下吧。”这回佟文秋没拒绝，她看着看着11岁的外甥，11岁了，养在她身边9年，脸上的轮廓也立体起来了，这张小脸是她看着一点点长成这样的，想到明年要分隔两地，她也难过起来了。


    “天赐，要不你还是跟着舅妈去随军吧，小锦是你带大的，你要是离开她，她很难过的。”


    是天赐听舅妈这么说，知道舅妈是愿意随军了，他挥挥手，“没事的，我会给小锦寄信的，我们都要回到各自的爸爸身边。”


    第二天，是天赐又给舅舅打了个电话，告知了佟文秋同意去随军的事，同时还告诉他，“舅舅，我初中要回爸爸身边读，是爸爸开口让我回去的，你不用给我准备房间了。”


    丁远臣笑道，“恭喜你啊，不过房间还是要多准备一个的，兴许你以后又有弟弟或妹妹呢！”


    ………


    开学一个月，钟元发现是天赐变得勤奋了，语文课没有问题，但是每次到数学课，但是每次到老师提问环节，他都会收获班上同学奇怪的注目礼。


    因为每次老师让上讲台黑板板书，他都是直接给个答案，过程从来不写。


    让他推写出来，他说下笔写不出来，只会心算。


    佟文秋：“………”离谱。


    同学们：“………”离谱，离大谱。


    钟元发现是天赐给的答案是对的，但是过程永远写不对，除了写个“解”字。


    “你真的不会写过程？”钟元悄悄问。


    是天赐点头，反问她，“难道还有假？为什么要过程，我不理解，我们追求的是要一个答案。”


    他没跟舅妈说过，但是是天赐发现，他总是提笔就问怎样推写过程。


    所以也因此，每次作业考试都得零分，他觉得自己好惨，明明他写对了最后答案。


    很快就到了期中考试，不出老师所料，钟元考了个双科满分的成绩，但是天赐，则非常离谱地偏科了。


    语文145，数学35。


    数学的35全是填空题，全填对了，剩下的需要写过程的答题，全都是只写一个答案。


    当然答案是对的。


    是天赐考试的离谱，和钟元考试的逆天，在办公室都是津津乐道的话题。


    “文秋，要不你让你外甥向钟元请教请假得了，我看他也是聪明孩子，语文就考得很好，偏科成这样也不行的，多拉分啊，千万别连初中都考不上。”


    有老师看了是天赐的试卷，建议道。


    佟文秋头疼地按了按额头，“这个问题我说过很多遍了，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写，也没办法。”


    “至于让钟元教，我也有意，但还没和钟元说。”


    “要和钟元说什么？”校长周长益走进老师办公室，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


    “我们在说文秋的外甥，他数学考试从来不写解题过程，每次都拿倒数。”


    “哦？是吗？有他的试卷吗？我看看。”周长益被说得起了兴趣。


    有一个老师把传到他手上的试卷递给他。


    周长益看了试卷，他发现了一点很有趣的现象，“他填空题全对啊，而且后面的大题，答案也是对的。”


    佟文秋点了点头，“是这样，他跟我说，不会写解题过程，他只会心算。”


    “其实也不错，把他往心算方面培养也不错。”周长益说，“其实他要是会写解题过程，应该也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对了，他语文考多少分？”


    “145。”


    “这么高？”周长益震惊地抽气。


    “改天带他来给我看看。”周长益不放过任何一个读书的好苗子。


    说完，周长益往身后招了招手，“小达，过来。”


    大家这才发现校长身后有一个小孩。小孩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们，但神色又隐隐激动。


    “王老师，你带这孩子去插班，让他上一年级。”


    被叫到的王老师有些迟疑，“不等下学期吗？现在就直接到班里上课吗？会不会跟不上？”


    周长益摇头，“不会，他学过一些，他可以理解的，不会的你多费心些，让他跟上学习。”


    说完校长又看向小达，“你现在就跟着这个老师去上课。”


    王老师：“校长，那他的学费怎么算……？”


    “学费先从我的工资里扣。”


    不出意外，周长益回家后，就被骂了，他知道肯定是因为他用工资帮一个学生出了学费。


    “两块五啊，你一个月才30块钱的工资，你说出就出了，中间还有很多学杂费，我看你从哪里拿钱出来！你假慈善，还要连累你女儿和你儿子，周越也快要上育红班了，到时候没钱交学费，你是让我们母子上街乞讨去是吗？！”校长的妻子李艳燃气得一边做饭一边骂。


    “那个孩子他很聪明的，跟钟元相差无二，我这一个月，就是去游说他们家把他放出来读书的。”校长解释说。


    “下一步你是不是要把他带到家里来吃饭啊？”李艳燃讽刺道。


    周长益脸色讪讪，“没有的事。”


    “他聪明，他们家不会供他读书吗？需要你供？你就是假好心！不能读书的人多了去了！”


    周长益不说话了，默默地坐着听她训话，等她骂高兴了，停下来了，周长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问，“孩子们呢？”


    李艳燃：“……开心和元元带周越出去玩去了。”


    “那怎么还没回来？！”


    周长益站起来，开门打算去找，没想到看到门外三个偷听的小孩。


    数目相对，都有些沉默。


    “………进来吧。”周长益在心底叹气，把路让开，让几个孩子进门。


    有些沉默地吃完午饭，钟元就和周开心提出告辞。


    “元元，你要去哪？”周开心问，“我奶奶给我做了件新衣服，你要来看看吗？”


    “明天先吧。”刚才他们三个小孩站在门外偷听，钟元才知道校长把小达劝来学校上课了。


    她想去看看小达现在在不在学校，或者中午他会去哪。小谷村离镇上这么远，中午小达肯定是不会回去的。


    “那你中午要在哪睡觉？”


    “教室，你回去睡吧。”钟元把周开心推进房间，又看着她在床上躺下。


    钟元出了校长家，来到教学区，她直奔一年级的教室。


    小达的年龄，虽然适合读四年级，但是他没有上过学，所以应该是被校长安排读一年级了。至于育红班，校长估计不会让小达多花学费的，肯定会最优化安排。


    果然，钟元一来到一年级教室，就看到小达和一群孩子坐在里面。


    别的孩子都在吃午饭，但小达在喝水。


    “小达！”


    小达听到声音，看向窗外，看到钟元的时候，他眼睛一亮，不自觉地站起身，“元元姐！”


    “元元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你吃了没？”钟元问他。


    小达点头，“吃了。”只不过吃得有点快，而且他的午饭也没有他们那么多。


    “都吃什么啊？吃这么快？我看他们都还在吃呢。”


    小达：“喝了点粥。”


    “饿不饿啊？不许说假话，不然以后我不会教你了。”


    小达挠挠头，“…有点，不过喝多点水就行了。”


    钟元邀请他，“走吧，我们出去吃饭。”


    “啊？”


    钟元却不允许他愣住，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校门走，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钟元被叫住了！


    “元元！我就知道你不会回教室！你看我抓到你了！”


    钟元扭头看去，没想到是气势汹汹地周开心。


    她一脸疑惑地看着周开心。


    周开心：“我觉得你肯定有事，所以等你走之后，就偷偷跑出来了，你放心，我给我爸留了纸条的，他们不会担心的。”


    “你们要去做什么？”


    “……吃饭。”


    周开心摩拳擦掌，眼睛亮亮的，“带上我一起。”


    她看了眼小达，拉了拉他的手，“走吧，我也一起。”


    三个小孩去的是人民饭店，周开心问小达，“小达，你想吃什么？”路上的时候，他们已经交换了姓名。


    “你们……你们点吧，我没…没钱。”


    周开心看了眼钟元，直接决定，“元元，那我就点了。”


    “姐姐，我要一碗中份的米饭，一份茄子肉沫。”她看向饭点大堂的服务员。


    “还要其他的吗！你们有票吗？”


    钟元在周开心说话之前开口，“不要其他的了，没有票，但是给钱可以吗？”


    服务员点点头，“可以，一碗米饭5角钱，一份菜1块2角，一共1块7角。”


    钟元在她报数之后，就递了钱过去。


    服务员收了钱，喜笑颜开，往厨房报了菜。


    “三位小朋友先去坐着等一会儿，很快就上菜了。”


    “好，”周开心说，“待会拿三个碗给我们。”


    “好！”


    人民饭店厨师上菜的速度很快，钟元他们坐着等了大概10分钟，一饭一菜就上齐了，还给他们拿来了三个碗。


    周开心推了推小达，让他快装饭，“你自己装饭，我只给元元装饭的，你别想我给你装啊。”


    小达愣愣地看着她的大笑容好一会儿，才动手，饭香和肉香飘进他鼻子里，小达低低地应了一声，“好，我可以给你装的。”


    “不用不用，你自己装你的。”周开心冲他摆手。


    钟元看着周开心，她有点明白周开心的意图，没想到周开心和她想到一处去了。


    “元元，这么多饭够了吗？”


    钟元看向周开心手上的碗，里面只装了四分之一大饭，她点头，“够了。”


    她和周开心中午吃了饭的，所以现在的饭菜都是买给小达吃的。


    果然，周开心也是只装了四分之一的饭。吃着吃着，钟元就看见周开心抬头，看着她一笑。


    看了周开心什么都懂，只不过不懂装懂。


    “别老看着我笑，吃你的饭去！”


    周开心嘿嘿一笑，又埋头吃饭。


    小达觉得肚子很饱，这是自己吃过最好吃最香的饭。他忍住眼泪，拼了命地扒饭。


    他知道这是钟元和周开心买给他吃的，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好好学习，以后再报答了。


    吃完饭离开人民饭店时，周开心悄悄走到钟元身边问她，“元元，你说我聪明吧？”


    钟元懂她说的是什么，她冲着周开心点头，“聪明！很聪明！也很善良！”


    回应她的是周开心的嘿嘿一笑，“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也要向你学习，元元，你真的好好哦，我好喜欢你。”


    钟元：“………”


    10月下旬，钟元一家收到方霏和钟泳平打来的电话，电话里方霏说，他们收到通知要回城了。


    “恭喜爷爷奶奶！”钟元也替他们高兴。


    “你们知道吗？高考也恢复了，没办法回城的知青，也会选择高考考回去。”


    钟元只是对恢复高考有一点点耳闻，学校里也有老师在讨论高考。


    “元元，再过一两个月，我就把你和你爸爸妈妈迁到我和你爷爷的户口来。”


    迁户口肯定是要迁的，但是钟元不想这时候迁。


    “奶奶，我想等我读完五年级之后再迁，青桥小学的校长和老师对我都很好，我想考个好成绩给他们看。”


    方霏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是应该的！应该的！那你还有一个学期，也就是明年6月这样子，正好，我和你爷爷也先准备准备。”


    她爽朗的笑声传到钟元耳朵里，“我也怕你们没有地方住，家里的房子好久没人住了，得打扫装修一下，那你们再等等。”


    “奶奶，辛苦你再等我一段时间！过年的时候我可以和爸爸妈妈会去陪你们过！”


    “好好好！”回应她的是方霏连说三次的“好”！


    挂了电话，方霏把孙女的话告诉钟世昌，“元元说她想明年再迁户口回来，她说想先考试！”


    钟世昌点点头，“也好，明年她也小升初了，迁来迁去就怕成绩出问题，等考试之后再迁吧，咱们再多等一年。”


    方霏捂着嘴笑，“不用多等一年，再等三四个月，我们就能再见到她了，她说要带泳平淑画来和我们一起过年。”


    “真的吗？！”回应他的是方霏肯定地点头。


    方霏和钟世昌的回城计划很快，在她打完电话后第三天，两人就踏上了回城的火车。


    来火车站接他们的是他们的二儿子钟望和小女儿钟小琳，亲人阔别多年未见，分外眼红。


    “可算回来了。”方霏抱着儿子红了眼睛，她也不需要人安慰，抱狗了就松开了手，擦了擦眼泪，“快带我们去看看图图。”图图是钟望的孩子。


    “妈，你别急。”钟小琳说，“这回图图没出来，是因为二哥担心嫂子没人照顾，所以就把他留在了家里。”


    “你嫂子怎么了？”方霏面带担忧。


    “爸妈，过几个月你们又要抱孙子了。”


    “好好好！”两个老人激动地点头，回来就听到这个好消息，真的是让人心里难免激动。


    最近一两年听到的都是好消息，方霏坚信，他们家的好日子要来了。就是所有家人团聚的那一天。


    回了家，一家人寒暄过后，钟世昌回了一趟房，出来时面色就凝重起来了。


    钟望先察觉了，“爸，怎么了？”


    钟世昌拿出一沓报纸包着的东西，递给他，“这是我和你妈给你们一家的。”


    接着，老人又拿出一沓，递给小女儿钟小琳，“这是给你的。”钟小琳还不愿意接，钟世昌直接塞到她怀里。


    最后，钟世昌又一沓，在两个儿女面前，晃了晃，“这是给你们大哥一家的。”


    “这钱是我和你妈在插队前攒的，有760多块，现在分成三份，每人253块。”


    “我们在下乡时攒的钱，就当作我们自己的体己钱，等你孩子出生，还有个钱包红包。”


    钟望看着手里的钱，有些莫名，“爸，为什么突然分钱了？”


    “我和你妈想把你哥一家的户口迁回来。”


    钟望：“所以你是怕我们不同意，所以先把钱分给我们？”


    钟世昌点头又摇头，“也不全是，我们是想拿钱帮你哥买房子，但是也不能厚此薄彼，所以把钱给你们分了，到时候现在住的这个三室一厅，就留给老二你，你哥他们家人少，就再买一个房子就行。”


    钟望和老婆对视一眼，再看看手里的钱，“爸妈，户口迁回来我没意见，买房子我也没意见，只要爸妈不偏心就行。”


    说完，钟望看向老婆，孙湘开口说，“爸妈，我也没意见，回就回来吧，大家都是一家人。”


    反正没听公公钟世昌说嘛，要买房子，那也就是占不到他们现在这个房子。


    现在这房子再多几个人真的住不下了。


    不住到现在他们住的房子，他们还有钱拿，那是再好不过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而且她还要帮他们买房。


    孙湘也提早问过钟小琳了，她还未见面的大伯哥和大嫂，都是好说话的良善之人，那还不如示好，可以多一个朋友。


    所以，孙湘又开口，“爸妈，我可以帮大伯哥他们买房子，我朋友多，他们知道哪里房子便宜，哪里贵，有钱也不能浪费了。”


    钟世昌和方霏对视一眼，觉得再好不过了，“那就麻烦你了，给你一百块，多退少补。”他直接从属于钟泳平一家的一沓钱里数了一百块出来，递给孙湘。


    后者有些愣，一百块说给就给，他这公公还真是放心她啊，不过也因为这个举动，孙湘脸上带了笑，笑容都真诚了几分。


    她接过钱，“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一定让你们满意。”


    “对了，爸妈，大伯哥和大侄女什么时候迁回来？”孙湘又问。


    方霏：“明年6月，但过年的时候，他们会回来过年。”


    孙湘明白了，也就是说，需要在过年前把房子准备好。


    “爸妈，放心吧，过年前我肯定能把房子找出来。”孙湘看着公公婆婆希冀的目光说。


    钟家这边一家人谈妥了，而远在小谷村的钟元呢，则是忙着拜别亲戚。


    他们一家过年要北上，当然要提前告知其他亲戚，不然大年初二来拜年，扑了一场空，这是非常失礼的。


    钟元跟着爸爸妈妈先去了外婆家，和外公外婆说了这事。


    “这么早就来跟我们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牛秀娥揽着钟元非常不舍。


    “以前我觉得你嫁得挺近，没想到泳平不是王氏的孩子，你嫁到天边那么远的地方。”牛秀娥看着女儿，有些伤感。


    “外婆，我们还没走呢！”钟元帮外婆擦眼泪，安抚她。


    “还没走也快了，这次是去过年，过完年回来，估计很快你们就迁户口走了吧！”何进舅舅小声嘀咕。


    好好的外甥女，就这么被拐跑了，还拐到那么远的地方，一年见不到几面。


    钟元：“………”舅舅猜想的是对的。


    她现在都不忍心说明年6月她考完升学考试，真的就要走了。


    常翠捶了捶丈夫的背，低声呵道：“不会说话，别说话了！”


    钟元被几个哥哥拉着，冯小光说，“元元，过完年你可一定要回来啊！不回来以后我再也不带你玩推车了，也不带你玩荡秋千。”


    何家富有些遗憾，“元元，我还想过年的时候跟你一起烤鱼吃呢，没想到你要去你爷爷奶奶家过年。”


    钟元眼睛一亮，“家富哥，现在就可以呀！等我放双休的时候，我们来烤鱼吃。”何家富笑了笑，“行！”


    何家承没有像其他几个兄弟一样控诉，他搬出一个箱子，放在钟元面前。


    “元元，这是我这几年做的玩具和弹弓！玩具给你玩，都拿走！弹弓给你防身用！”


    “啊！家承哥，你太富有了！”钟元觉得有何家承这样的哥哥，真的是非常幸福，永远有好玩的东西玩。


    钟元看着箱子里又像灯笼又像球的东西，“哥，这个要怎么玩？”


    “你打开上面的开关，往里面放上燃着的灯芯，就可以当灯笼了。”何家承教钟元怎么打开开关。


    “这个可以过年玩，过年夜里可以拿着这个灯笼走路，这样就不怕黑了。”


    “我弄了好几个灯笼，还想着今年可以跟你玩呢。”何家承有些难过。他说得钟元也难过起来，“哥，以后也可以玩的，过完年我就又回来了，等那时候我跟你们玩。”


    “这个伞是做什么的？好小啊。”说完她就又开始翻箱子，没多久就又翻出来一样东西。


    何家承挠了挠头，“这个伞还有一个帽子的，你要戴着帽子，然后把伞柄撑在帽子上。”


    “这个算是失败的成品，只能晴天遮阳而已，下雨天根本用不了，木伞会漏水，而且还有点重，我妈用了觉得不好，所以我就弄了一把。”这个确实，钟元发现，木伞上何家承弄了很多雕花，把伞叶给雕空了。


    “哥，你好聪明啊，以后你一定会是特别厉害的发明家。”


    何家承腼腆地笑笑，“到时候我成为发明家之后，元元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造出来！”


    “行！”


    最后钟元离开外婆家的时候，是抱着一个箱子走的，里面装满了几个哥哥送她的东西。


    何家承还跟她说，让她去爷爷奶奶家过年的时候，把箱子也带上，到时候和爷爷奶奶家的小伙伴一起玩。


    但是钟元想，这些东西中灯笼球还有弹弓可以和别人分享，其他她要收起来收藏！


    钟元期末考后第二天，一家人也带着收拾好的行李北上过年啦。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弟弟


    大灰美丽和小灰托付给了外公外婆照顾, 钟元一家就踏上了北上的路。


    火车坐了两天两夜才到，下火车时，方霏和钟世昌已经等在候车室。


    “元元, 淑画, 泳平，欢迎你们的到来。”方霏走过来抱住一家三口。


    “奶奶, 你越来越年轻了！”钟元开口就是赞美。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又回城了, 不再从事农活, 所以方霏看起来真的比两年前年轻不少。


    “奶奶……”这时有个声音轻轻地叫了一声方霏, 后者才回过神来，向钟元他们介绍。


    方霏拉过一个才到她大腿高的孩子, “元元，这是你二叔家的小贤, 大名叫钟裕贤，小贤，这是你元元姐, 大名叫钟元。”


    “元元姐你比大两岁, 快叫元元姐。”


    钟元看着被方霏拉着的孩子, 对方也正看着她，不过他还有些害羞，不敢一直直视。


    “你好, 小贤弟弟。”钟元朝他打了招呼。


    钟裕贤点了点头, 小声说了声“你好”，就缩到方霏身后了。


    方霏冲钟元笑了笑, “元元, 不要介意, 熟悉了就好。”


    “嗯嗯！”钟元点头，这个小贤弟弟是在害羞，再加上不认识她，有点害怕。


    方霏看他们拿着大包小包，决定先带他们下榻，“我先带你们去放东西。”


    出了火车站，钟元感受了一把京北冬天的萧条，连空气都是干燥刺鼻的，吸一口新鲜空气，差点呛到钟元，她看了一眼钟裕贤，这小家伙正在看着她偷偷笑，钟元捂着鼻子不让他看，虽然空气很干很冷，但这的风景和南方不一样，越往北越是苍茫壮阔。


    钟元没想到方霏和钟世昌带他们来到一栋独栋有围墙的房子前，告诉他们这是他们的新家。


    “？”一家三口面面相觑。


    “奶奶，这是谁的家？”


    方霏听这声奶奶笑得开怀，“这是元元的家呀，爷爷奶奶买给你们的。”


    “快看看怎么样？喜不喜欢？”


    钟元在心里叫了声我的天，他们来过年就送个房子了？钟元拉着爸爸妈妈四处看。


    房子有个院子，高高的围墙围着，青砖绿瓦，看着是比小谷村他们家的房子还大还气派。


    房子里有四间正房，一间做了厨房，还有三间是房间。


    钟元越看越喜欢，不过很快她就有了一个疑惑，“妈妈，这房子里怎么没有卫生间？”虽然她以前是系统，但她在南方长大，她觉得卫生间是房子的灵魂，必不可少。


    钟泳平乐观，笑呵呵地说，“没有到时候我们自己建一个。”


    “这房子我只出了钱，找房子挑房子还是多亏了小贤的妈妈。”看着一家三口逛完房子回来，方霏又笑呵呵地说。


    接着她就拿出一沓报纸抱着的钱，递给钟泳平，“原本这里有253块钱的，但是买这房子花了200块，为了尽快办手续下来，就多花了些钱，剩下50多块，你们也别嫌弃。”


    钟泳平都呆了，又送房子又送钱，他说什么也不收，方霏直接把钱塞到何淑画怀里。


    “拿着吧，这钱你们三兄妹都有的。”


    何淑画拿着钱也是不知所措，还是钟元先开口，“谢谢爷爷奶奶。”


    钟元觉得方霏和钟世昌心都好大，他们一来就送房子送钱，也不怕他们藏有坏心思，只想独吞了房子和钱，不想认亲。


    “放好东西，我带你们去和小望他们见个面，算起来你们这是第一次见面。”


    钟世昌安排道，“见了面大家一起吃个饭，再送你们回来这。”


    紧接着，钟元一家就和钟望、孙湘见了面。


    钟望和孙湘是住在楼层里的，五层小楼，他们一家住在三楼，不过家里有点小，钟元觉得客厅很小。


    见面的时候，钟元被二婶孙湘塞了个红包，“这个是元元吧？长得可真好看！”说着还摸了摸她的脸。


    钟元眨了眨眼睛，轻声道谢，“谢谢二婶。”


    这个二婶心里话有点多呀。


    孙湘看着钟元，她说钟元长得好看也不是假话，她第一眼就觉得这孩子长得像婆婆。也难怪钟小琳会怀疑这孩子的爸爸就是婆婆的儿子了。


    对于婆婆方霏，孙湘没有意见，甚至还有点尊敬。所以面对钟元，她的心情还挺复杂的。


    她的脸让她忍不住把她当成婆婆方霏，没办法单纯地当她小孩，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钟元摸了摸自己的脸：“………”大可不必。


    不知道这位二婶怎么会这么想，但是钟元也知道了，二婶对她没太大恶意，这就行了。


    叔叔钟望长得更像奶奶方霏，看着彼此相像的脸，钟望忍不住一笑，难得地钟元也笑了。


    因为这一笑，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相处过了才知道，叔叔钟望性格更像个孩子，是个乐天派，和二婶孙湘容易急躁的性格反倒很互补。


    每次都是二婶骂叔叔，然后叔叔就笑着站在一旁听。就比如现在。


    “让你去买点肉就回来，你还去给你儿子买零食，他让你买你就买，你就宠吧！”


    “这个月你给他买了多少次零食了？！他那一嘴牙不用要了！”


    钟望弱弱地反驳，“他喜欢吃你就让他吃吧，牙齿坏了就换。”


    孙湘正切着猪肉呢，听到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啪”地一声，把刀拍在案板上，“他的大牙，就已经换了三次了，再换还要不要了？”


    “要是这次牙再坏了，我就拿钳子把你的大牙给拔了。”


    钟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这话，她扭头看了眼坐在她身边的钟裕贤，默默眨了眨眼睛。


    “元元姐，要吃吗？”钟元回神，看着钟裕贤举着手里拿的白奶糖，让她吃。


    钟元摇头，但是钟裕贤却非要让她吃，“好吃的，你快吃！”


    “小贤，你上学了吗？”


    钟裕贤点头，“我上育红班了。”


    “元元姐，你是不是上五年级了？我听奶奶说的。”


    钟元点头。“元元姐，你好聪明啊，你比我才大两岁，就已经上五年级了。”


    “是，”钟元看着他一颗糖舔了很久，忍不住说，“爱吃糖的都笨。”


    钟裕贤呆愣愣地看着钟元，“啊？”


    “没错，你元元姐说得没错！”从旁边插过来一句话，钟元扭头看过去，发现是二婶孙湘，默默地抿了抿唇。


    听见了她的话，希望二婶不要多想。


    “你元元姐这么聪明，就是因为她不爱吃糖。”


    钟裕贤疑惑地看向钟元，大大的眼睛满是怀疑，仿佛在说，是真的吗？


    “还行，不过吃了糖会变丑。”这是黄孟告诉她的，让她不要多吃甜食，尤其是糖。


    现在她拿来吓唬小孩，反正二婶也不想让钟裕贤多吃糖。当然，钟元自己也不爱吃。


    钟裕贤听到钟元这话，吃糖的劲头，就渐渐慢下来了。


    钟元看见，在心里莞尔。


    简单的几句话说完，两个堂姐弟又没了话题，默默地看着对方无言。


    看着看着，钟裕贤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孙湘看着自家儿子走进厨房，然后把手上的糖给扔了，然后又用水洗了手。


    孙湘挺着肚子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钟元，突然就多了股羡慕。


    养女儿肯定比养儿子好。乖乖巧巧的。


    她摸了摸肚子，希望肚子里这一胎是女儿。


    钟元抬眼看了眼二婶的肚子，没说什么。


    晚饭吃得很丰盛，钟望和孙湘做了四个肉菜，四个素菜招待他们。


    钟元喜欢吃肉丸子，猪肉被二婶剁成了肉沫，包裹着鸡蛋液，然后被二婶做成了丸子汤，非常符合钟元的口味。


    她觉得孙湘肯定是花了心思做菜的。她和爸爸妈妈都是在南方长大，二婶专门做了个丸子汤让他们送饭。


    钟元深陷肉丸子熬煮的浓汤中，浓汤里有肉的香味，口齿生津。


    她正沉浸在美味中，再抬头时，不知道几个大人的话题怎么就到了她和钟裕贤身上。


    “淑画，元元还小，怎么不再生一个？”


    钟元听到提到自己，敏锐地抬起头，看向奶奶方霏。


    方霏接触到孙女的视线，愣了愣，怎么这么看着她。


    事实上，钟元在担心，她这个奶奶催生，经历过王氏那个假奶奶，她就认识了“催生”这个词。


    何淑画脸上的笑意不减，话不难听，只是容易多想的人会觉得难听儿而已，她觉得方霏单纯疑惑，毕竟大家伙都是生3个以上的，“现在有元元一个就够了，如果还有那就生。”


    方霏听了面露沉思，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完全没想到生育艰难这一方面。


    她问是因为讨论到孩子了，觉得钟泳平和何淑画夫妻俩只生一个孩子有点少，就多问了一句怎么不多生一两个。


    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单纯是好奇的意思。虽然她和钟泳平已经相认了，更多的只是书信交流，也知之甚少。


    方霏面露尴尬，钟元孩子气地岔开话题，“奶奶，很快你就会再收获一个孙子啦！”钟元看了一眼二婶的肚子。


    她听出了奶奶的话外音，所以她愿意解围。不过奶奶觉得她爸爸妈妈生育艰难，钟元不觉得。


    她检测过爸爸妈妈的身体状况，都很健康，想生孩子应该是会有的。


    钟元往妈妈的肚子里看了一眼，很难想象，从妈妈肚子里再蹦出来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嗯？”方霏果然被吸引住了目光。


    “在二婶肚子里呢，还要等他出生呢。”


    “你说我肚子里的是弟弟？是像小贤一样的弟弟？”孙湘赶紧问。


    钟元点头，“是呀，二婶肚子里的是弟弟。”就是弟弟呀，乖乖的不好动。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大力女娇娃


    听到钟元的话, 孙湘看着满桌的菜，顿时有些食不知味。


    她想要女儿啊。女儿乖巧，就像钟元一样, 乖乖巧巧, 才7岁就有亭亭玉立的姿态了。


    不过钟望却很高兴，“还是儿子挺好的, 这样就有一个人可以顶我的岗有一个可以学医。”


    钟望是一名电厂技术员, 现在的工作非常忙, 需要到处走, 架设电杆。


    他原本也并不是在电厂工作的, 原本学医，不过学医到半路, 发现对学医不感兴趣，反而对电工十分感兴趣, 就去学了电工，毕业后就到了汽车加工厂。


    因为工作优异，后面就被分配到了现在的发电厂, 钟望目前在发电厂工作已经有5年了。


    发电厂要求特别严格, 很多岗位, 要求要男职工，但是福利很好，所以他才想着家里有人能顶他的岗位。


    不过钟世昌和方霏, 希望钟裕贤学医, 所以钟望想再要一个儿子顶他的岗。


    “等孩子长大，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你现在就想好了有什么用？！”方霏就不希望家里的孩子做这么危险的工作, 她希望家里的孩子跟她一样, 学医。


    但是生的几个孩子，没有一个学医的。


    大儿子从小被人换了，没条件学，二儿子有条件学，但是不喜欢学，三女儿也是有条件学，但不想学，学了学术研究，以后说想当老师。


    方霏愁啊，她空有资源，但是没人可栽培啊，所以就把希望寄托在小辈身上。


    她问过了，孙子钟裕贤对以后学什么，还没有多强的认知，但是她已经跟二儿子和二儿媳预订了，这孩子以后一定得学医。


    钟望听了老妈的话，笑笑不说话。


    “元元，你怎么看出来这是个男孩呢？”孙湘看着钟元问，她真的很想要女儿。


    “就这么看的。”钟元直说，两只眼睛看的，孩子在二婶的肚子里，脸朝外，还闭着眼睛，两只手互相抓着。


    “小孩子都有灵性，我们看不见，小孩子不一定看不见。”钟世昌说。


    “嗯嗯！”钟元点头，这么想也行。


    孙湘看向自己儿子，“小贤，你说妈妈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


    钟裕贤抬起头，看看妈妈，又看看她的肚子，再看看钟元，“弟弟，是弟弟。”


    “………”


    吃完了饭，钟元一家就告辞了，钟裕贤陪着爸爸妈妈送他们出单位小区，他跟钟元约定，“元元姐，明天我去找你玩。”


    经过一顿饭，钟裕贤觉得，他们已经建立起身后的友谊了。所以钟裕贤觉得是朋友就要一起玩。


    钟元没想到小贤弟弟是这么想的，她应了下来，“行，那我今晚好好想想，明天要带我去玩什么！”


    钟裕贤看着钟元，“好的，元元姐。”


    一家三口回了奶奶送的房子，钟元自己住一间房，房间的床上已经准备好了被子，钟元觉得，奶奶真的太体贴了。


    她喜欢奶奶。


    钟元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没多久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一夜好梦，第二天钟元睁开眼睛时，已经听见了钟裕贤在院子大呼小叫的声音。


    他好像还带了其他小孩来。


    钟元起床穿好衣服，一出门他就迎上来了，“元元姐，你怎么才起？！我想来叫你起床，大伯也不让我来叫。”


    “起那么早做什么？”钟元心想，放假她爸爸都是让她睡饱了才醒的，她太早醒爸爸还会催她再去睡个回笼觉。


    “玩游戏呀，我都找好人了！”钟裕贤的眼睛亮晶晶的，钟家人的眼睛都很好看，黑黝黝的，看着人的时候，显得特别认真专注。


    “玩什么游戏要这么多人？”钟元看见院子里站了五六个小孩。


    “打球，抓迷藏，我们还可以陪你跳绳。”


    钟元听了也有些意动，“你们等会儿。”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又吃完早饭，和爸爸妈妈说了一声，就跟着钟裕贤出门了。


    钟裕贤和一群小孩带她来到一个公园，为什么钟元会知道是一个公园，这是钟裕贤说的，每天会有很多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来这里锻炼和玩。


    钟元心想，城市就是不一样，连公园都有，小谷村就一个晒谷场可以玩，什么设施都没有，连外婆的村子都比小谷村好玩。


    “现在玩什么？”


    “玩打球！打排球！”


    钟裕贤身后的一个小孩兴冲冲地说，“我姐在那边，元元姐，你跟我姐一队，我和小贤一队，和你们对打。”


    “男女对打是吗？”钟元看了看小孩指的方向，问他。


    “是！”


    小孩带着钟元来到他姐姐面前，小孩姐姐身边也跟着几个女孩，她们看见她来，上下打量着钟元，问她，“你会打排球吗？”


    钟元如实摇头，“你示范一下。”


    “好！”小孩姐姐叫了一个朋友，和她示范着打了来回，“就这样，来回打，要打过了中间的网，很简单的，虽然我们男女只打友谊赛，但是赢了，也有奖励。”


    “奖励一罐牛奶。”小孩姐姐说。


    钟元：“牛奶是什么东西？”她在小谷村没见过，在青桥镇也没见过，在主脑里查找资料也没见过，她心想，关于牛奶的资料，或许缺失了。


    “就是这个！”小孩姐姐拿出一个玻璃罐，里面是白白的牛奶，“很甜很好喝的，我妈妈说喝了可以长高。”


    “你没喝过吗？”


    钟元点头，她心想，看来大城市的小孩还有牛奶喝，她把这些都记进住脑里。


    “牛奶很珍贵的，要5角钱一斤。”小孩的姐姐解释道。


    “小贤，你喝过吗？”钟裕贤点头。


    钟元心想，这场比赛，她要赢下来，尝尝牛奶的味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钟元，我们开始比赛吧。”钟元问那个小孩的姐姐。


    “我叫洛观雨。”


    接着，洛观雨分好了男女的队伍，钟元和她一队，她的弟弟洛察风和钟裕贤一队，男女两队都各有五名队员。


    “元元，你跑得快不？反应快吗？你作防守，不能让他们攻破我们的防线。”洛观雨问。


    钟元点了点头，还行。


    钟元没想到，像钟裕贤这么小的孩子，打起排球来都这么勇猛，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爆发力特别强。


    她看着小贤弟弟把排球拍起来，然后过网，打到她面前。


    钟元心里默念了一声，对不起了弟弟，抬起手，猛地把球拍回去。她计算了她和小贤弟弟的距离，然后还有她手的重力，计算着该用几分的力打球才不会飞。


    但是她没计算到，对面的小孩，接了球，打不过来。而且还嫌她打得重。


    “这球要把我手给撞断了。”接球的小手打了球之后就甩起了手，痛得他呲牙咧嘴。


    也因此，比赛中断了。


    钟元和洛观雨对视一眼，“………”她用两分的力把球发过去的，自然球的重力也减了。


    她走过去，看了眼接球小孩的手，红了，手腕上有一个粉色的球印。


    “元元姐，你的力气好大，该去练举重。”接球的小孩说。


    钟元：“………”


    “我待会力气会小一点的。”


    比赛重新开始，钟元改变了策略，她发球的时候，只用了一成力，轻轻一拍，球刚刚过网。


    很快，她就看见对面的一群小男孩，脸色就跟苦瓜一样皱起来了。


    “元元姐，你可以用力一点打的。”


    钟元耸肩，“这叫策略好不好，刚才你们又说叫我轻点发球，我轻了，结果你们还是接不住。”


    “元元姐，你怎么老打刚过线的球？！是不是想耍赖！”钟裕贤也抱怨，“不能这么打的！要打多样化的球。”


    钟元耍无赖，“反正我也没违规，谁说我不能打？都说了这叫打球的策略！”


    “………”钟裕贤嘴巴没有她厉害，抿着嘴唇气嘟嘟地说不出话。


    “哈哈哈哈”


    旁边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声突兀地哈哈声。


    钟元看过去，看着是一个穿着一身运动服的男人。


    “你笑什么？”


    “我觉得你说话挺有趣的，所以笑你，你打球很有技巧！”男人竖起一根拇指对着钟元。


    很快有人认出他来了。


    “肖教练？”


    “肖教练？你怎么到这来了？”


    男人也就是肖华杰看向问他话的两个人，“大清早的，我当然是来锻炼的，不过凑巧，看了一场比赛。”


    “很精彩！”


    肖华杰迈步走到钟元面前，“你打球很有灵性，你还没有系统地学过打球吧？要不要跟我学打球，我是国家队的排球教练。”


    “天哪？”


    “快答应啊！国家队，这多有荣耀啊！”


    “快答应。”


    钟裕贤也懵了，走到钟元面前，拉着钟元的手，他仰起头叫她，“姐姐？”


    钟元看着肖华杰，“打球有什么好处？”


    “代表国家出征国外，国家管你吃住，还有工资，当然，”肖华杰看了一眼被洛观雨放在一旁的牛奶，“也有牛奶喝，像你这样正在长身体的，每天都有。”


    钟元听了心里惋惜，她的力气太大了，不适合打球，她摇头道，“算了我的力气太大了，不适合发打球，会像刚才那样，打得他们手都断了的。”


    肖华杰看了看刚才那个手上有球印的小孩，“他们还太小了，会痛很正常，随着长大，痛感就不强了。”


    钟元还是摇头，想了想，她把小贤弟弟推出去，“要不，你把我弟弟招进国家队吧，他爆发力不错。”


    “还有他们姐弟两个，”钟元指了指洛观雨和洛察风两姐弟。


    肖华杰却只想要她，“我觉得你是他们当中最优的，你的力气可以训练的，不用担心力气太大了。”


    钟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朝肖华杰伸出手，“叔叔，你要不要感受一下我的力气？”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肖华杰有些疑惑，力气大能大到哪里去？除非大到奇葩，可是这世上有吗？


    肖华杰看了眼钟裕贤，看见他也是懵懵懂懂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住小女孩的手。


    下一秒，他就后悔了，一声惨叫溢出口。


    “啊啊！！！”


    “快停手！快停手！！”


    “怎么回事？肖教练你怎么了？”


    肖华杰冲人群里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实际他的问题大着呢，他只感觉自己的手骨头都要错节了，痛感传达到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感觉他的手在她手中已经是一坨烂泥。


    钟元感受到肖华杰的痛苦，松开了手，“教练，你看我真的不适合打排球！”


    肖华杰痛苦地甩着手，他笃定地说，“虽然你不适合打排球，但是你适合练举重！”


    这么个大力女娇娃，不挖进国家队，可惜了。


    肖华杰想起她的大力气，感觉手更痛了些，连头都痛了。


    钟元：“………”短短的一两个小时，竟然听到两个人说她适合练举重。


    “我没兴趣。”钟元摇摇头。


    “你会感兴趣的，要不要来国家队里瞧瞧？保准你会满意的！”


    肖华杰深怕她拒绝，“我不强求你，但是想求你跟我去看看！那里都是一群力志为国争光的少男少女们，你会喜欢那里的。”他劝不动，但是总有教练能劝得动的。


    肖华杰的心声，钟元听见了。她其实可去可不去的，但是她听到钟裕贤说想去，她就犹豫了。


    “元元姐，我想去！国家队哎！我想去看看！”小贤弟弟摇晃着她的手。


    听到钟裕贤的话，肖华杰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说得好！


    钟元幽幽地看了一眼他放在钟裕贤头上的手掌。


    肖华杰注意到她的目光，脸上肉一抖，赶紧收回手，“你弟弟说想去，你去吗？你不去那就满足一下你弟弟的愿望吧？”


    “那你可以带我弟弟去，带上我弟弟的父母。”钟元看了他一眼。


    肖华杰讪笑道，“你知道的，我希望谁去……”


    “我要带上我爸妈，还有爷爷奶奶，还有叔叔婶婶，姑姑……”钟元想了想说，既然国家队是大家都想去的，那爷爷奶奶他们肯定也感兴趣，就带他们去看看，爸爸妈妈和姑姑就更不用说了。


    “行！”肖华杰立马应下，就怕她不答应，“你家在哪？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


    “哇！”周围一片哇声，羡慕死他们了，这个小孩谁家的？怎么那么好命？！


    “不急，我先回家跟他们说一声。”钟元说。


    肖华杰立马说：“带上我方便一点，你爷爷奶奶应该认识我的，也不怕他们担心这是骗局。”肖华杰第一次这么感谢自己的知名度。


    “………”


    作者有话说：


    二更，还会有个三更，晚点更/爸爸妈妈不会再生孩子了，只会生元元一个，我前面的章节暗示了几次爸爸妈妈只生元元一个，想写的是独生女元元，堂弟堂妹可以有，也可以是她的小跟班，不过她以后的跟班可多了哦～


    第64章 抢着要人


    “钟元, 我和我弟弟可以跟着你去吗？”要走的时候，洛观雨叫住了她。


    “我们也打过一场球了，算是认识, 能让我们去吗？”


    钟元看向肖华杰, 后者眨了眨眼睛，“让他们去, 其他人也要跟着去, 带不了这么多人, 到处乱跑就不好了。”


    “不好意思, 不能跟着我去。”钟元看向洛观雨。


    后者点了点头, 也不伤心，“好的谢谢你钟元, 希望你能进国家队！这样以后我也有机会进去参观了。”


    “………”


    钟元拉着钟裕贤回家了。家里竟然没看见爸爸妈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可能出去了, 元元姐我们去我家吧，我妈妈肯定在家。”孙湘怀孕了，就被停了工作, 所以这会肯定在家。


    “等一下。”钟元肯定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爸爸妈妈要去哪, 肯定会给她留纸条的，所以她一番程序搜索，还真在橱柜里发现了纸条。


    可能爸爸妈妈觉得她出去玩回来, 肯定会饿会找吃的, 所以把留言纸条放在了橱柜里。


    纸条上爸爸妈妈说他们出门去到处逛逛，让她不要担心, 回来了不要乱跑, 乖乖和小贤弟弟在家等他们回来。


    知道爸爸妈妈去哪了, 钟元放心地和钟裕贤去他家了。


    肖华杰在旁看得真真切切地，“怕你爸妈不要你了？”


    钟元摇头，“我怕爸爸妈妈走丢了。”


    “噗嗤！”肖华杰嗤笑一声，“你爸妈那么大的人了……”


    钟元：“爸爸妈妈也会有年纪大的一天，他们可以关心我，我也可以关心他们。”


    肖华杰愣了愣，不说话了，若有所思。


    很快到了二叔家，因为只有二婶孙湘在家。


    钟元没有把肖华杰带上楼，她让肖华杰等着，她和钟裕贤回去和二婶说，“他说他是国家队的排球教练，二婶，你认识他吗？”


    孙湘从三楼窗户往下看着肖华杰，若有所思，“国家队的排球教练有好几个呢，具体他是谁我也不记得了。”


    “不过你等下。”孙湘说着，转身去找什么东西。


    只一会儿，钟元就看见她翻出来一张报纸，“这是去年8月份的报纸了，上面刊登有国家排球队的教练，你看看。”


    她把报纸递给钟元。


    钟元拿起报纸，看着报纸上用两个版面报道国家排球队的新闻，她看着报纸上的人。


    确实找到了肖华杰。


    “二婶，真的是他。”


    孙湘奇怪，“你们怎么会认识他的？”


    钟元：“今天早上小贤弟弟带我去和人打排球，然后他在旁边观赛，后面他说我打球很有灵性，想把我招进国家队。”


    “我不愿意，他还想说服我去国家队里看看。”


    孙湘满腹复杂，“所以你答应了去看看是吗？”不然带回来做什么。


    钟元点头，“我说还要带家里人去，他也同意了。”


    “………”


    孙湘心里震惊，没想到这个侄女，会有这样的际遇。


    “那你快去打电话，叫你爷爷奶奶，还有二叔回来呀。”


    钟元点点头，她拿着写了爷爷奶奶还有二叔工作单位的纸条出门。


    肖华杰在单元楼下来回地踱步，被人投以奇怪的眼神他也不在意，频繁地看着钟元进去的楼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看见钟元出来的时候，肖华杰松了一口气，“你终于出来了，怎么样？他们怎么说？愿意去吗？”


    钟元扬了扬手中的纸条，“爷爷奶奶和二叔出门工作了，我要去给他们打电话。”


    “……行！那我们去吧！”


    只不过，肖华杰没想到，自己差点被误认为人贩子。


    他听着话筒另一端激动的声音，赶紧解释，“大娘，我真不是！你误会了！我是肖华杰，国家排球队的肖华杰！我是看中了您孙女，想让您孙女进国家排球队。”


    方霏不信，“把话筒给元元！我要听元元说话！”


    肖华杰赶紧把话筒给钟元，早知道他就不逞能先接什么电话了。刚才他想着在话筒里和钟元奶奶说事的，才知道被误会了。


    “奶奶，是我！我没事。”


    “对！”


    “我自己一个人，小贤弟弟在家陪二婶。”


    很快，钟元就挂断了电话，又打了一个二叔的电话，都通知完了才对肖华杰说，“我奶奶说一会儿就回来，和我爷爷一起。”


    肖华杰一脸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看见他这样，钟元觉得好笑，冲他眨了眨眼睛，肖华杰郁闷，“你想笑就笑吧。”


    谁能想到钟元奶奶会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


    钟元摇头，“我奶奶估计误会你了，待会她身边可能跟着警察。”


    “………”


    “她儿子我爸爸就是被人恶意换子，一年前有个案子，你估计听说过，换子案，我爸爸就是换子案的受害者……”


    肖华杰咽了咽口水，换子案他有所耳闻，“……我待会儿会没事的吧？”


    “没事的，我奶奶过于担心而已。”


    果然，半小时后，方霏和钟泳平回来了，他们连带着也把钟泳平和何淑画叫来了，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肖华杰：“………”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他费了一番口舌，才勉强解释明白，但是警察说，“我们还是跟你走一趟吧，避免发生什么我们料想不到的事。”


    “而且你虽然和肖华杰长得很像，但是你没办法证明是他，所以你还有嫌疑。”


    肖华杰憋红了脸，“……我的工作牌在宿舍。”他好恨，他今天早上出来跑步，怎么就没拿工作牌呢！


    警察点头表示知道了，“那走吧，佩服一下我们工作。”


    “………”


    肖华杰没想到会闹到因为尴尬的事，他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训练基地，惊动了训练基地里的很多人。


    他看着前来查看情况的陈队，欲哭无泪，“陈队，我发现了一个练举重的好苗子……”


    陈队：“你怎么回事？是不是犯事了？！犯什么事了？！”


    肖华杰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绝对没有，绝对没有，都是误会。”


    警察走出来，“他说他是肖华杰，是你们的排球教练？是不是？”


    陈队瞪大眼看向肖华杰，“这你都不能证明？”


    肖华杰声音弱弱的，“……我出门跑步，没拿工作牌，谁知道中途会发现一个宝贝呢……又搞出这样的事。”


    陈队不得已只能向警察证明肖华杰是他们的排球教练，等警察查清楚情况走后，陈队狠狠地剜了一眼他。


    掀动嘴唇，无声地骂了一句。


    “净干蠢事！”


    肖华杰：“………”也不全是，他还找到了一个体育好苗子。


    他赶紧趁此机会把钟元介绍给陈队，“陈队，她是我今早发现的一位小同志，她力气特别大，打球也打得很好。”


    肖华杰拉着钟元走到陈队面前，原本方霏还不愿意放人，她怕，但是钟世昌握住她的手，让她放手。


    身份已经证明，那就不需要害怕什么了。


    而且，钟世昌看着眼前的大门，大门前竖着一块牌，上面写着：“淞山训练基地”。


    这确实是国家队运动员的训练基地，平时都不对普通人放行的，这次放心，应该是肖华杰的原因。


    钟元被肖华杰拉到陈队面前。


    “陈队，你想象不到，她的力气有多大，你要不要跟她握个手？”肖华杰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陈队看了钟元一眼，看着她细胳膊细腿的，不信她的力气大，不过她的眼神清澈，倒是很惹人喜欢。


    第一印象不错，他朝钟元伸出手，“那来握个手吧。”


    钟元眨了眨眼睛，反问他，“陈队，您脾气怎么样？会不会记仇？我该用力还是不用力？”


    “元元！”何淑画叫了一声，怕她乱来。


    钟元心想，她才不会乱来呢。她心说妈妈放心。


    陈队听了钟元的话哈哈大笑，逗她，“你要不试试我会不会生气？”


    明白了，钟元点头，伸出手握上陈队的手，稍稍用力，只几秒钟的时间，就看见陈队的脸憋红了，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她又加了一点力。


    陈队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痛吗？”


    陈队点头又摇头，不行他还能撑着。


    肖华杰看得手又开始疼起来了。陈队可真能忍啊，都忍得脸红脖子粗了，还忍？肖华杰此时有一点点佩服陈队。


    钟元看着陈队已经忍不了了，她放开了手，她听见陈队问她，“你刚才用力几层力？”


    “两成左右吧。”钟元看着陈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她还是不断加码的，陈队比肖华杰忍耐力强，能忍受两成的力度。


    陈队当然激动，他就是举重队的，他当然能感觉到钟元没用尽全力，只是他意外的是，钟元竟然只用了两成的力。


    那十成力用完，那是何等的逆天？？想到这个，陈队心里立马就沸腾起来了。


    他必须要把钟元收进国家队。


    “有没有意向加入国家队？”陈队忍住激动看向钟元问，“我们会给你最好的待遇！”


    “你想参加大型赛事为国家为自己赢得荣誉吗？”


    “陈队，现在不是没有女子举重队吗？”钟世昌提出疑惑，现在举重队都是男子，他孙女进去成什么样子，陈队说话，不能不从实际出发啊。


    陈队摆手，“这个不用担心，一切都是从无到有的！”


    这么大力气，陈队真的不想放过啊。他一时间想了很多，他一会儿还要去上报！女子举重队，听听，多霸气的名字！凭什么有男子举重队，就没有女子举重队？


    何况，肖华杰刚才也说了，这孩子打排球也很好，打排球也好，练举重也好，都行！都是国家队的宝藏！


    “你叫元元是吧？要不要跟我去参观练习一下举重？”


    肖华杰急了，明明是他先带回来的，应该先让他带去看排球。


    钟元看向爸爸妈妈。


    “元元你想去就去。”


    钟元张张嘴，无声地哦了一声，“元元姐，我们去吧，我也想去看看！”遇到看热闹的事，钟裕贤最兴奋了，他表示想去。


    钟元看向陈队，“去吧，我去看看，带上我家人们。”


    “当然可以！”陈队推开气急败坏的肖华杰，带钟元及她的家人一起去参观举重队训练馆。


    “想不想试一下？”陈队双手举起一个50公斤重的铁杠。


    看了眼陈队手上的铁杠，50公斤重？她可以试试。


    钟元伸出一只手，一脸轻松地把陈队手上的铁杠拿下来。


    围观的众人：“………”


    陈队：“………？”


    作者有话说：


    三更来了/


    第65章 预备役运动员


    陈队眨眨眼睛, “元元，重不重？”


    钟元摇头，“不重啊。”


    “那要不要再来个再重一点？”陈队带了点小心思, 他一脸期盼地看着她。


    “行吧！”钟元点头。


    “64公斤如何？”陈队问。


    钟元反问陈队, 都有哪些重量级别，问到这个, 陈队就如数家珍了, “目前男子举重有10个级别, 最高的是108公斤级, 最低54公斤级, 其他的有59、64、70、76、83、91、99，你想要哪个？”陈队搓着手, 笑眯眯地看着钟元。


    “可以试试91？”


    “！？”


    陈队倒抽一口冷气，反复确认, “你确定吗？”


    “元元，不要胡闹！”何淑画走过去拉着女儿，“你举不动这么重的！”


    钟元反而安慰妈妈, “还行啦, 这个重量不是很重, 我可以的。”


    肖华杰拉过陈队说话，“陈队，你别开这种玩笑, 太重了, 待会出事怎么办，还不如让她来学排球！”


    “那我请示上头吧, 她真的适合举重啊！”你让陈队放弃钟元, 那是不可能的。


    肖华杰沉思道：“人是我发现的我去请示, 她力气这么大，不打排球可惜了，不行，我得去问问，她都会什么，我们挖掘挖掘，说不定是个全能呢！”


    说完，肖华杰就走到钟元身边问她，“元元，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


    钟元疑惑地看向肖华杰，“没有什么爱好吧。”她也不懂什么叫爱好。


    “那你平时都和谁一起玩？都玩些什么？经常玩的都有什么？”


    钟元想了想，回答他，“和开心大灰美丽小灰小香小海一起玩，挖莲藕上山抓鸡都玩，经常玩的也是这些。”


    “……？”这是女孩子玩的游戏吗？


    肖华杰看了钟元一眼，恍然大悟，这应该就是大力女娇娃和别人的不同之处了。


    “上山抓鸡，你都怎么抓？”肖华杰好奇。


    “用弹弓打啊。”


    肖华杰眼睛一亮，弹弓？“是不是百发百中？”


    钟元点头。


    下一秒，就听肖华杰大喊一声，吓得钟元身体一抖，“陈队！你快过来！”


    陈队皱着眉小跑到他身边，“怎么了？”


    “元元说她打弹弓百发百中？！”肖华杰满脸通红地看着他。


    “？！”


    陈队瞪大了他的眼睛，急切地向钟元求证，“真的？”


    “是啊，我又适合什么奥运项目了？”钟元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又看上她某一项技能了，所以主动问。


    “射击！”


    “我觉得你可以所有奥运项目都试一遍，看你擅长什么。”陈队嘿嘿笑，一脸狡猾。


    钟元看向爸妈，“我将来参加奥运会，你们说好嘛？”


    何淑画和钟泳平还没说话，钟元的二叔钟望就说，“当然好！当然好！要是你能参加奥运会，我要在我单位拉一条横幅，告诉全单位的人。”


    “不仅如此，还要登报！”钟裕贤兴冲冲地补充！


    钟元看向何淑画和钟泳平，他们两个也是一脸激动和憧憬，何淑画甚至已经想到了，如果女儿真能有机会参加奥运会，那不止是京北市的人知道，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认识她女儿。


    何淑画相信，女儿一定会拔得头筹的，她就是这么相信女儿。


    “元元，你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她看着钟元说。


    钟元明白了，她看向陈队，“可以呀，可以都试试。”


    陈队激动地拍手，“元元你等会儿，我去通知领导！”


    说完，陈队就跑出去了，还交待肖华杰，好好招待钟元一家。


    肖华杰：“………”明明是他发现的人，陈队这家伙，竟然比他还激动。不过说什么也迟了，肖华杰专心致志给钟元介绍起场馆和项目。


    他要和钟元打好关系，到时候可以直接把她拐到排球队来。


    钟元慢吞吞地看了眼正在给她解说的肖华杰。


    陈队的速度很快，20分钟后，陈队带着一大群人来到了钟元的面前。


    “元元走，我们去试一试其他项目。”


    钟元一家人跟着陈队走了，他们来到空旷的操场，钟元只见她的前方有三个立起来的靶子。


    操场上，因为他们的到来，在操场上训练的其他人，慢慢停下来，向他们这边聚拢，慢慢地围成一个半圆。


    “陈队，你这是要做什么？”有人问陈队。


    后者挥挥手，没空回答他们，粗声粗气地说，“你们等着看就行了，别说话。”


    “元元，我来教你怎么打。”对比起其他人，陈队对钟元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和蔼可亲。


    陈队手把手地教钟元怎么打靶，“一只手拿，一定要抓稳咯，汽枪的后挫力很大，你抓不稳就会嘣伤你自己。”


    “平时我们训练都不用汽枪的，因为人多，汽枪没有那么多，每个人每个月只有3次打汽枪的机会。所以我们平时都是打弹弓练习准头。”


    “这就跟上战场打仗一样，就把靶子当成你的敌人，打中靶心你就打败敌人了，不然敌人会来反杀你。”


    陈队絮絮叨叨的，钟元低头看着放在面前托盘上的石子，拿起一颗，看准靶心扔出去。


    清晰地听到“咻”地一声，陈队转头看着前方的靶子，在他的注视下，被大力扔出去的石子，正中靶心。


    毫无疑问的十环。


    陈队瞪着大眼转回头，问道，“……你刚才用手扔的？？”


    他刚才看着的，好像就是手一挥出去，他就听到了“咻”地一声破空声，紧接着就是石子正中靶心。


    想到这，陈队突然想起一个事，他赶紧叫人。


    “阿净，去看一下靶子的情况，有没有穿孔！”


    钟元看见一个年轻人跑了出去，“是用手扔的。”


    “报告陈队，靶子穿孔了！”


    “？”陈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们和靶子的距离，大概342.3米，这么短的距离，扔一颗石头，靶子又是草扎的，打穿靶子很正常吧。”


    “………”不，不正常，他们没人能打穿，最多是陷进去。


    不过陈队想到钟元的大力气，又觉得正常了，打不穿他都怀疑她的力气了。


    “再多打几次试试。”


    “阿净，你去移动靶子。”陈队喊了一声。


    钟元只看见刚才的年轻人应了声好，然后就见他跑出一边，几分钟后，他穿戴整齐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穿着厚厚的安全防护服，跑去移动靶子，移动一段距离后，他就停下来，陈队叫钟元打靶。


    陈队拿出一副弹弓，“来你用这个打。”


    钟元看着他手上的弹弓，“我可以用我自己的弹弓吗？”如果只是随便打一打，她想用自己的弹弓打。


    “你也有弹弓？！”陈队惊了，“可以给我看看什么样的吗？”


    钟元点头，从袖子口伸手进去，慢慢掏出放在袖子里的弹弓，递给陈队。


    何淑画：“………”


    陈队接过弹弓。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了，弹弓的表面看起来像刷了油一样。


    “这弹弓谁给你的？”陈队问她。


    “我表哥，小时候送我的。”怪不得。


    陈队把弹弓还她，“那你用这个打一下看看。”


    拿起弹弓的她，像个威风凛凛的冲锋将军，钟元拉弓，放手。


    拿着靶子的谭净，听到一声闷响，然后感觉手上的靶子一抖，他知道是打中靶心了。


    他抬头往上看，果不其然，看到靶中心的一个洞。


    谭净听陈队叫了一声他，他马上拿着靶子开始往后退。


    “元元，你拿我们这的弹弓来打一下试试。”陈队其实已经很满意钟元打出来的效果了。


    接下来，钟元又大了两三次，次次正中靶心，而且三次有两次是穿孔的，距离分别是400米和480米。


    “我天，她怎么打的？”


    “真的没有作弊吗？”


    肖华杰不高兴了，他可是体验过钟元手劲的人，什么叫“没有作弊吗？”想什么呢？！他不允许有人这么诋毁钟元。


    肖华杰：“想什么呢？你们吃屎都比不上她！你要不要试试她的力气？一拳头就打得你落花流水！”


    “………”


    “果然是宝藏，天才！”陈队看着她感慨。


    “我们去练习射箭？”陈队跃跃欲试。


    “………”虽然但是，钟元还是朝他点头。


    紧接着，钟元又随陈队去射箭场，射箭就和打弹弓一样，钟元的表现果不其然又是最优。


    跟在她和陈队身后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去试练的项目也越来越多。


    最后整个训练基地走一圈下来，几乎没有钟元不擅长的项目，举重，射击，射箭，羽毛球，排球，自行车，田径等，唯一可能不太喜欢的，就是游泳了。


    不过，陈队觉得这无关紧要，见识过钟元本事的大大小小的领导也觉得无关紧要，在他们眼里，钟元就是十项全能的存在。


    “钟元，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国家队？你有喜欢的项目吗？你挑一个特别喜欢的项目来钻研。”


    “以你的实力，我相信你可以替国出征！”一个钟元不知道是什么职位的大领导一脸笃定地跟她说。


    “对了，你多少岁了？12？”


    “7岁，过两天准备8岁了。”钟元如实回答。


    大领导抽了一口冷气：“？？？”年纪这么小？


    很快他就更坚定了要把钟元收编国家队的想法，“钟元，钟元父母，你们想提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只要你们愿意进国家队。”


    钟元看了眼父母，说道：“我可以加入，可以参加奥运会，但是只固定参加一届，其他的窝想参加就参加，你们不能强迫我。而且我想退出的时候，希望你们也能允许我退出。”


    大领导当即答应下来，“可以！只要你加入，这个条件我可能答应你。”


    大领导想的是，只要钟元院子参加奥运会，那就是稳赢，那就会替他们拿到一枚金牌，也不算是白加入，他们非常院子。


    钟元很满意听到这个发型，“至于举重队，现在没有，等有的时候，我可以考虑一下。”


    “哈哈哈看到没有，元元最喜欢的还是我的举重，可不是你的排球。”


    陈队听到钟元的话，忍不住炫耀起来。


    肖华杰懒得理他，反正都是国家队的人了，可以经常叫过去一起打排球，还不怕疑惑啊！肖华杰想得十分通透，而且钟元又没说是选举重。


    说时迟那时快，紧接着陈队和肖华杰就听到钟元说，“我选射击。”


    肖华杰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陈队闷笑一声，让你小子得瑟，现在好了吧，钟元谁都不愿，就选射击！


    “好！”大领导点头应下来，射击项目的拔尖队员并不多，现在她要去学射击，大领导一百万一千万个同意。


    谈妥了之后，钟元和它们签了合同和工作条令。


    工作合同和工作条令，钟世昌和方霏都看过了，其实钟元的年纪还不到运动员参赛的年纪，所以他们主要是培养为主。


    这个合同和条令，只是为了留住钟元而已，如果到了运动员服役年龄，钟元不想参赛，那她也可以走人，只不过要赔偿毁约的本钱。


    而哪怕是预备役的运动员也有津贴补助，正经运动员该有的，预备役也有。


    这个合同一签。任家里的谁都没反应过来，他们的女儿/孙女/侄女才7岁，竟然就已经有了工作。


    签了工作条令，钟元就成为了一个预备国家运动队员，签了之后，钟元每个月都有5元的津贴补贴，还能享受运动员的待遇。


    不仅有津贴补贴，还有交通补贴，也就是说，他们从家里坐车到淞山训练基地花费的车费，都能有报销。除此之外，还有免费看病的福利，总之是该有的都有。


    “元元，你们现在住在哪？离淞山训练基地远不远？不过不用想也知道你们住的离淞山基地不近，给你安排一个宿舍吧？你是要谁跟你陪住？你们一家三个人住还是两个人住？”


    陈队滔滔不绝地讲，何淑画和钟泳平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就没听过这么好的条件，尤其是钟望和孙湘，何淑画和钟泳平在乡下，没有在单位工作过，可能不知道单位福利。


    他们听陈队说的这个福利，心里只有满满的羡慕，他们过了30好几岁了，竟然活得还不如一个7岁的小孩！


    孙湘看着钟元，看着她不紧不慢地，都想替她提要求了。


    要说要求，钟元只有一个。


    “我还在读书，加入国家队之后，我不能去上课吗？”


    陈队一愣，对！还有读书，他给忘了，他赶紧问，“7岁应该是读一年级或者二年级了，你成绩怎么样？”


    钟裕贤大声喊道，“我元元姐已经读5年级了，她成绩特别好，从1年级跳级到5年级的！”


    “……？”


    陈队迷茫地扭头看向身边人，发现大家都是被震得愣愣的。


    7岁读5年级？从1年级跳级到5年级？学习这么厉害吗？


    淞山基地的几个领导和教练，都双眼放光地看着钟元。


    这是个大宝贝啊。


    “要是元元到了我们这，我是不是还不用愁我家孩子的学业了？”有一个教练最先反应过来，哈哈笑道。


    钟元：“还是要的，我一般教别人要收钱。”钟元一直觉得自己的劳动不是免费的，免费的那叫冤大头，只会让人觉得理所应当。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有个性！”陈队朝钟元举起一个大拇指。


    开口说话的那个教练挠了挠头，“只要你愿意教，我就愿意给钱！”


    “我家的还是个小女孩，特别顽皮，天天抱着球出门，打碎别人玻璃了才舍得回来，我基本天天带她上别人家去赔礼道歉。”


    钟元心道，这样的女孩子才好玩，肯定很有趣。哭哭啼啼的不好。


    想起哭哭啼啼，钟元又想起周开心了，周开心很会哭哭啼啼，当然她并没有哪里不好。


    “陈队，我还要在我老家读半年书，我才能到京北市来。”钟元又想起一件很关键的事来。


    “嗯？那你现在怎么在京北市？”


    钟元：“我来爷爷奶奶家过年。”接着她简单说了一下她家“稍显复杂”的家庭背景。


    “哦～原来你爸是这案件的当事人啊。”陈队一脸惊奇，“你爸真幸运！”


    肖华杰：“………”他拍了拍陈队结实的后背，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虽然但是，陈队直言直语的性格，钟元还挺喜欢的。


    “那行，你半年后再来这里报道也可以的！好好学习最重要！”


    “话说你半年后，是直接上初中了吧？”钟元点头。


    “太厉害了！”陈队感慨，“别人7、8岁都还在读小学2年级，而你已经准备小升初了。”


    “初中你不会还想跳级吧？”


    钟元还不知道，所以她如实相告。


    签完合同，陈队又带着钟元一家三口逛了逛训练基地，逛完之后，钟元一家人才走了。


    走前陈队还说：“元元，把拿到坐车的小票，等半年后你来报到的时候，拿来报销。”


    “哇！没想到我们还沾了元元的光了。”孙湘羡慕地快要流眼泪了，“元元你都还没有为他们服役呢，就能享受这么多好处了。”


    钟世昌听闻笑道，他看得还是长远的，“这就叫投资了，元元以后可以为他们创造价值，所以他们舍得下本，就是为了留住元元。”


    “元元这颗金子，去哪里都能发光的。”


    “元元，你也不要有压力，就当是放假来玩来了，反正半年后哪怕你报道了，也是在学校待的时间长一些。”钟世昌说。


    “小贤，你学学你元元姐，她多厉害！”孙湘看了看自己儿子。


    羡慕归羡慕，这个二婶也只是羡慕，没有红眼病，所以钟元还挺喜欢这个二婶。


    “二婶，你也不要逼小贤，每个人的兴趣爱好都不同的，术业有专攻。”


    孙湘有些愣，没想到钟元会说出这么深奥的话。


    才7岁啊！


    多有条理！


    孙湘看着钟元的眼里充满火热，她有个女儿就好了，不过，儿子也是可以培养的。


    “我想跟奶奶学医，”钟裕贤看着孙湘，“妈妈，虽然我也爱运动，但是运动是为了更好的身体，更强的体魄，将来好挨得住学医的苦闷。”


    “……谁教你这么说的？”孙湘不太相信这是自己儿子说的话，这样的话，应该是钟元说出来的才对啊。


    钟裕贤郁闷，“您儿子难道很差劲吗？！”


    “……这倒没有。”就是不太像。


    “哈哈哈哈小贤有志气。”


    看到这样的场面，最高兴的当属钟世昌和方霏。


    “将来我们家肯定会出两个特别优秀的孩子。”钟世昌肯定地点头，红光满面的脸上，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个孙儿未来的样子。


    钟元：“爷爷，我会努力的！”她会好好过一遍这个人生哒！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勇者的父母


    因为钟元成了一名预备役运动员, 家里人难得高兴，说要吃顿好的。


    钟泳平建议，等过两天再去。


    “过两天是元元的8岁生辰, 到时候我们去饭店里吃吧, 庆祝元元的生辰，也庆祝元元成为运动员, 要开启光辉人生。”


    钟元看了爸爸一眼, 第一次看见爸爸在爷爷奶奶面前说这么长的话。


    钟世昌一听大儿子说话, 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两天很快过去, 一大早钟元就被爸爸叫起来了。


    “元元, 快醒醒，你奶奶来了！”


    钟泳平看着女儿叫了好几声还赖在床上, 认命地叹气一声，走过去把女儿从床上拉起来。


    长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 钟泳平拿过女儿放在桌子上的发圈，帮她扎了个头发。


    扎好头发，钟泳平又叫了一声, 钟元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但是眼睛还没法睁开。


    钟泳平出去了一趟, 再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块湿毛巾，他往女儿脸上一放, 果然不出三秒, 就听见一声尖叫！


    “啊啊！！！”


    “爸爸！你这个坏蛋！这么冷的天！竟然放这么冰的东西在我脸上！”


    钟元愤愤地扔开脸上的毛巾，摸了摸冰冰凉的脸蛋, 瞌睡虫彻底跑了。


    “你奶奶来了, 所以我才叫醒你, 不然我都不叫的。”钟泳平还是很喜欢看女儿发脾气的样子，这样的情绪才饱满，不然平时就像个小大人一样。


    钟元也没有生气，只是在心里感叹了一番她越来越像人了，她听到奶奶来了，立马下床穿鞋出去。


    “奶奶！你怎么来了？！”钟泳平跟在身后，还没踏出房门，就听到女儿向她奶奶撒娇的声音。


    方霏看着孙女跑出来，赶紧打开双手迎接，“小懒虫，肯定是刚起床对不对？”


    “嗯嗯！爸爸拿湿毛巾扔我脸上！”钟元告状。


    “奶奶待会说他！”婆孙俩一番天伦之乐后，方霏说起了正事。


    她拿出一个牛皮袋子，递给钟元，“打开看看，这是我和你爷爷给你挑的，给你的生辰继续。”


    “这是毛衣？”钟元打开袋子，看着里面粉紫色的毛衣，有点鲜艳，有点好看。


    方霏点头，“京北市最近流行这个颜色，好多小孩子穿呢，大家都喜欢这个颜色，我想着你生辰快到了，也给你买了一条，你快去试试。”


    钟元“嗯嗯”点头，眼睛没离开过毛衣。


    “奶奶你等着，我去试给你看！”


    钟元跑回房，快速地换了衣服。很快她就换好了衣服出来。


    “元元皮肤白，穿了好看，再做个发型，就像个小公主！”方霏满意地看着钟元。


    “元元的气质真棒！贵气！”方霏夸道。


    钟泳平在旁边看着也很满意，瘦瘦高高的，穿起来特别精神，听到方霏的夸奖，他说，“元元已经学过舞蹈。”


    “嗯？元元还学过舞蹈？！”方霏惊讶，“在青桥镇学的吗？跟谁学的？”


    “跟一个叫黄孟的下乡知青学的，在她那里从1岁多学到了5岁。”


    方霏听完更高兴了，“我们元元真是多才多艺。”


    钟元觉得身上这身衣服好看，爸爸和奶奶也都说好看，所以她想去拍照。


    “行！我们去拍照，我们要留住美好的时光！”这个决定得到了方霏的极大认同。


    婆孙俩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出去了。钟泳平看得直叹气，他现在觉得女儿像虎妞一样的性格像谁了，他觉得像方霏。


    不过既然女儿由方霏带走了，钟泳平也就不担心她会饿着冷着，他和何淑画吃过了早饭，也出门了。


    半年后他们就要迁户口到这里，夫妻俩打算借着过年这段时间，快速地熟悉京北市，然后半年后来到这里，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这里大街小巷好多人摆摊啊。”何淑画感慨。


    “半年后我们来这里是不是也可以摆摊卖东西？”不然他们平时拿什么生存？


    他们并不像钟望和孙湘一样，有工作有工资拿，他们以前是农民，只会种田，让他们坐办公室他们还真没这福气坐。


    “应该可以的。”钟泳平觉得现在不像以前那么严格了，“我听钟望说，现在太多人没工作了，所以国家没有再禁止私下买卖，反而摆在了明面上，估计大家伙做生意，养家糊口，这些国家都是支持的。”


    “我觉得我们可以卖饭和菜，你做饭好吃，元元就特别爱吃。”钟泳平说。


    现在路边都是红彤彤地一片，可能是因为快过年了，好多商贩出来买年货。


    “兴许我们过两天也可以出来卖一点年货。”钟泳平又说。


    “不知道这里都需要什么手续才能出来摆摊，今晚去问问钟望吧，他应该熟悉。”


    何淑画点头，“我觉得卖饭菜不理想，现在饭店这么多，有钱的人哪里会去吃路边摊啊。”


    钟泳平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我是觉得京北市这么繁荣发达，上班的人也多，他们肯定没有时间做饭的，上下班都累了，自然想有人帮他们把饭做好。”


    “不信我们随便找一家饭店，观察观察，中午的时候，工厂单位的人下班了，是不是很多都会涌进饭店里！”钟泳平说。


    “行！”何淑画答应下来！


    夫妻俩人一路走街串巷，逛到中午，已经很累了，就找了一家饭店进去休息，瞬间点了两个菜，都是肉菜。


    一个肉菜是鸡肉炒香菇，另一个是猪肉炒芹菜。


    何淑画吃了一口香菇，咬出一嘴浓郁的汁水，她点点头，“香菇不错！”


    钟泳平吃了猪肉，他笑了笑，看着自己老婆，“还行，我觉得没有你做的好吃。”


    就在他们吃饭的档口，饭店里也涌进了很多人，基本都是铱誮穿着工装的人，还有带着小孩的。


    “你看，我说的对吧？！”钟泳平笑着看她。


    “我们再去其他饭店门口看看！”钟泳平拉着她起身，让服务员把饭菜打包带走，去到其他饭店门口也是一样，饭店基本都人满为患。


    夫妻俩接连去看了几家店，都是生意很好的样子，何淑画却还是不想卖饭和菜。


    “天气冷，饭菜也容易冷，我们卖其他的，卖烤红薯怎么样？”


    “家里我们留着很多呢，半年后我们搬家的时候，一起搬来。”


    这个主意不错，但是，“那过几天我们卖什么？”


    何淑画认真想了想，“卖糖水吧，这个我会煮。”


    “而且糖水虽然不是京北市的风味，但糖水是甜的，小孩子和年轻的女孩子应该会喜欢吃。”


    “而且，我还想到了一个新甜品。”何淑画眼睛亮亮的，“泳平，我们回家吧，我们先试着做一做。”


    钟泳平看她这样子，也有些好奇，点点头，夫妻俩脚步飞快地回了家，从急匆匆地背影看，两人一点也不累，反而脚步特别地轻快。


    那是奔着钱跑的轻快。


    何淑画和钟泳平回了家，女儿钟元果然没有回来，她不担心，志气满满地进了厨房，进厨房前，她让丈夫去女儿房里把她的那罐麦乳精抱出来。


    钟泳平照做，“要这个做什么？”


    “我想用麦乳精煮蛋花，这应该可以做早餐吃。”


    何淑画说。


    “如果成功了，我们早上就卖这个，肯定可以卖出去的，在学校门口卖。”


    “我先把水煮开。”


    水烧开后，何淑画倒了三勺麦乳精下去，在麦乳精再一次被烧开后，她打了几个鸡蛋下去，然后不停地搅拌。


    搅拌的活就交给钟泳平来。


    “一定要把鸡蛋搅碎了！”


    大概搅拌了有五分钟，何淑画看了看效果，喊了停。


    她装了一碗给钟泳平，让他试吃一下。


    “闻着有鸡蛋的香味，还有麦乳精的香味，你快尝尝。”


    钟泳平看着碎成丁的鸡蛋，漂浮在浓稠的麦乳精上面，看着卖相好，但是不值得能不能吃。


    他一脸英雄就义的表情喝了一口，没想到入口味道还不错。


    他又多喝了两口，点评道：“还可以，我觉得好吃！”


    “可是也不能现场做给他们吃啊，怎么拿去卖？”


    何淑画拍了拍他的头，“你笨啊！我们提前做好，然后放在饭盒里，加了鸡蛋，能卖好几角钱！”


    “不过就是不能做多了卖，不然卖不动就毁了。”


    因为有了试验品的成功，第二天早上，何淑画又做了一份，装在饭盒里装去给孙湘。


    她也想看看，饭盒能放多久，还有孙湘的评价如何。


    孙湘看到的第一眼，问何淑画这东西叫什么名字。


    “………”何庡?淑画一时愣住了，她没想名字。


    “麦乳鸡蛋粥怎么样？”何淑画急中生智，想了个名字。


    “这鸡蛋白碎成一小丁一小丁的，可不就像粥一样吗？”


    孙湘沉默地看着，半晌她点了点头，她端起喝了一口，还不错，味道醇香，如果是她的孩子，她愿意买一碗给孩子吃，毕竟还有鸡蛋这好东西。


    “好像也没有比这更好听的名字了，那就叫这个名字吧。”


    “………”


    “二弟妹，要不你先试试口味你喜不喜欢？我想拿出去做小学生的早餐卖。”


    孙湘抬头看着她的大嫂，“卖早餐？你想做生意？”


    何淑画点了点头，“是啊，总得养家糊口是吧？这两天我和泳平四处看了看，发现现在大家都可以做生意，所以我们也有想法想去做生意了。”


    “而且不需要什么本钱，我们也可以承受得来。”


    “二弟妹，你觉得卖这个麦乳鸡蛋粥怎么样？每天卖20—30碗，一碗我打算卖3角，20碗那就是6块了，30碗那就是9块了，有的赚的。”


    “不过3角一碗会不会太贵了？二弟妹，你会觉得贵吗？”


    孙湘慢吞吞摇头，心里真的是酸溜溜的，这大哥大嫂一家，怎么都这么强悍？！她以为钟元是这一家中最强的，而她的父母是平庸的，但事实是……现实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耳光。


    钟元的父母一样很强！！初来乍到，他们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调研好市场了，已经商量好卖什么了，去哪里卖，他们敢想敢做，开始做起生意来了。


    果然，勇者的父母，也是勇者！而且他们只会更勇！


    作者有话说：


    二更来了，麦乳精我一直觉得是像麦片一样的东西，麦乳鸡蛋粥，我小时候吃过，用麦片和鸡蛋煮，左右早餐特别好吃！/二婶就挺像现在的搞笑女的哈哈哈


    第67章 过年


    何淑画和钟泳平开始摆起小摊做起了生意。


    他们打听清楚了摆摊需要的手续, 钟泳平又花了一天的时间，敲敲打打做了个可以烧炭的手推车，就勇敢地去一些工厂门口摆起了摊, 为什么不去学校, 因为放假了。


    仅临近年关，工厂还没放假。要从腊月二十七才开始放假, 不过放假也不妨碍他们做生意。


    就卖麦乳鸡蛋粥。手推车可以烧炭, 他们在炭火上架了个锅, 时刻温着出门前就已经做好了的麦乳鸡蛋粥, 时不时地飘着香味。因为这个原因, 还是吸引了过往的工人，尤其是女工人。


    何淑画拍了拍丈夫的手, “生意来了，你待会别说话, 我来说就行。”


    钟泳平点点头。


    “姐，你卖的什么，这么香？”从工厂门口走过来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工衣的年轻女人。


    何淑画猜测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买。


    “麦乳鸡蛋粥, 很好吃的, 要不要买来尝尝？”她把盖子打开, 麦香夹杂着鸡蛋香溢了出来，让站在前面的女工人开始分泌口水。


    她深吸一口气，“这么香？姐你这个怎么卖？”女工人眼睛盯着锅里的麦乳鸡蛋粥。


    “3角一勺子, 女同志, 你有带饭盒吗？我看看多大，有的饭盒一勺能装满。”


    原本何淑画想着用碗装的, 但是后面弄出来手推车了, 温度问题有了保障, 就干脆弄了个大勺子，然后定价卖3角一勺，毕竟现在的人出门都带着饭盒，他们也不用操心洗碗的问题，一举多得。


    女同志点头，“带了的。”


    她拿出袋子里的饭盒，何淑画一见她的饭盒，就说，“一勺子能装满你的饭盒。”


    “那给我来一勺子吧。”女同志说着，给钟泳平递了3角钱。


    “味道还不错，温度刚刚好，没有太烫，还有点香，甜甜的。”女同志给了钱也没有立刻走，她在摊前试了一口，点评道。


    何淑画得到她的点评，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只要有人喜欢，那说明她的生意就可以继续做下去。


    可能是因为锅的盖子被打开了，香气四溢，所以女工人之后的生意都很不错。


    一锅的麦乳鸡蛋粥，摆摊三小时，就卖出去了。


    卖完后，何淑画和钟泳平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今天是元元的生辰，我们快点回去给她做长寿面。”何淑画说。


    回到家，钟元出去玩了还没回来，听说是去了公园里和朋友们打球。何淑画开始揉面，把面团搓成一条条的。


    搓好面团，何淑画打算等女儿回来再煮面，钟泳平叫她，“快去洗手，我们来数一数钱。”


    说到钱，何淑画目光又亮了，她洗了手随便擦了擦，和钟泳平开始数钱。


    都是1角1分的纸币多，也有一部分硬币，光是分类，就花了两人好长时间。


    “我数你来计数！”何淑画看了眼丈夫说。


    “我们一起数吧！”钟泳平看着钱也心痒痒。


    何淑画想了想，给两人都分了工，“我数1角的，你数1分的，数的时候，对方帮记数，剩下的没多少，大家一起数。”钟泳平同意了。


    最后两人数出来这一个早上的营业额是，15元人民币！


    “好多呀！”


    “这能抵得住我们三个多月的工分了吧？！”


    何淑画一脸憧憬，“一天15，两天就是30，那一个月下来，能有好几百了！！！”


    他们做一锅的麦乳鸡蛋粥就用了15勺的麦乳精，还有8个鸡蛋。


    15勺麦乳精去不了多少，1个鸡蛋2角，8个鸡蛋就1块6，他们能净赚十几块钱。


    “我们不要太乐观，我们能做的东西，其他人也能做，会抢我们生意的。”钟泳平说。


    “没事，我们这几天把钱都赚完，然后再慢慢想其他的吃食卖。”何淑画不在意，她也知道卖不长久，而且他们过完年还要回青桥镇呆上半年。


    “好多钱啊！”何淑画忍不住又数了一遍钱。


    “……以前结算工分领钱怎么不见你这么开心？”


    何淑画摇头，“你不懂，这是我自己挣的，就一天时间挣的，工分累死累活都挣不到多少。”


    “妈妈！我回来了！”钟元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元元回来啦？饿不饿？妈妈给你做长寿面！”


    “妈妈，什么事这么开心？”钟元敏锐地感觉到何淑画心情不错。


    说起这个，那何淑画可有得聊了，她让钟元赶紧过来数钱，“这是爸爸妈妈今天一天赚的！你看多不多？！”


    钟元看着篮子里的钱，瞪大眼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哇！妈妈你好厉害！”然后开始数起钱来。


    钟泳平看着母女俩这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厨房，给女儿煮长寿面。


    等他煮好了长寿面端出来的时候，母女俩还在数钱。


    “元元，过来吃长寿面！”


    钟元抬头看了眼爸爸，放下钱去洗手。


    “数了几遍钱了？”等女儿洗手回来，钟泳平问孩子。


    “不多，也就五次吧。”


    “爸爸你和妈妈好厉害啊！”


    “明天我也跟你们去出摊！”


    钟泳平：“不跟朋友们去打球了？”


    钟元摇头，“可以其他时间去！”


    父母俩正聊着天，有人敲了敲门，父女俩齐齐看过去。


    “肖教练，陈队，你怎么来了？”钟元眨眨眼睛。


    钟泳平把两人迎进门。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我来给你送礼物！”肖华杰说，“前两天签合同的时候，听你提起过。”


    他把手上的袋子放到桌面上，“我和陈队给你买了一罐麦乳精，还有三盒罐头，还有一挂面，不知道你喜欢吗？”


    “喜欢！”


    钟元也没有假装客气，把礼物都抱进怀里，麦乳精妈妈卖早餐可以用！


    想着，钟元把东西都推给何淑画，“妈妈，你拿着。”


    肖华杰和陈队只是来送礼物的，送完了就婉拒何淑画两人的留饭请求，提出告辞走了。


    “我怎么觉得过年还会有年礼送呀？”何淑画看着桌上的礼物。


    钟元嗯了一声，等何淑画和钟泳平考过去的时候，她正埋头在大碗里吃着面条，“过年一定会送年礼的。”


    钟元十分笃定，果然过了几天，到了腊月二十八，肖华杰和陈队又上门了，一问是来送年礼的。


    还拿出一张纸票递给钟元，“这是百货公司的购物券，能抵30元，大年初一，你可以去百货公司购物。”


    这个福利，真的是太好了。


    肖华杰看着钟元，“过完年你们什么时候走？需不需要我送你们？”


    钟元正拿着购物券研究，听到他的话摇头，“不用，太多人了我应付不过来。”


    肖华杰有些失笑，走的时候又递给钟元三个红包。


    “啊？”这是什么？


    “有一个是给运动员们的开年红包，另外两个是我和陈队给你的！”


    “谢谢肖教练和陈队。”钟元接过红包道谢。


    “没想到福利这么好！元元你太棒了！”何淑画被接二连三的礼物给惊叹到了。


    肖华杰送来的年礼有肉有瓜子水果，还有罐头等，以至于何淑画和钟泳平都不需要买年礼。


    他们在京北市需要走亲戚的只有钟望孙湘一家，还有钟世昌和方霏一家。至于肖华杰和陈队，何淑画是想让女儿去拜年的，但是不知道住址，所以就忽略了。


    年三十的年夜饭是在钟元家吃的，因为钟元家有个大院子，一大家子8口人坐在院子里，一边聊天一边吃年夜饭。


    饭桌上聊到什么时候回去，钟泳平说初三。


    他前几天去打听过了，火车初三就重新开了。


    “怎么这么快？”方霏还真不舍得他们走这么快。


    “大概初五到家，初六要去元元外婆家拜年。”钟泳平解释。


    这么一解释，方霏也就理解了，“到家的时候记得给我们报个平安。”


    钟泳平点点头，母子俩没有话聊。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在家里吃过早饭，钟元就被爸爸妈妈带着出门去爷爷奶奶家和二叔二婶家拜年。


    至于为什么先去二叔二婶家拜年，是因为钟望家相比较近，爷爷奶奶家比较远。不过去到钟望家，并没有人，他们猜是去了爷爷奶奶家。


    钟元一家去到钟世昌家，果然看到了二叔二婶一家。


    钟世昌和方霏还住在钟世昌分的老师宿舍里。


    钟元他们去到的时候，钟世昌家里并不冷清，反而挤满了人。


    客厅里坐的都是钟世昌和方霏的同事及朋友，这些都是钟元进去了之后才知道的，不过听说在10年前，两个老人的朋友更多，不过下乡一趟，朋友少了泰半，不过剩下的朋友也不少。


    坐在客厅里，一下子就显得客厅狭窄了不少。


    钟元乖乖地坐在爷爷左手边，钟世昌的右手边是奶奶，然后是小贤弟弟，她双手撑在膝盖上，默默地听爷爷和其他爷爷奶奶聊天。


    至于何淑画和钟泳平，现在正在厨房里，帮孙湘做饭。


    “这就是你大孙女是吧？长得可真漂亮！”有个奶奶夸她，钟元抬头看了她一眼。


    “谢谢奶奶！”


    “呵呵！我姓秦，你可以叫我秦奶奶，我是你爷爷的朋友和老同事，你爷爷教历史，我教物理的！”


    “你秦奶奶以前还喜欢过你爷爷呢！”有人在旁边插嘴。


    钟元瞪着眼睛看向爷爷，一脸匪夷所思。


    方霏不高兴了，她笑斥面前的这群老朋友，“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还说这些，以前是说给小贤听，现在是说给我大孙女听，你们这群不安好心的坏家伙！当心许定福又和秦琼闹脾气！”


    之前开口说话的那奶奶一点也不怕方霏，又爆出一个料，“你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有喜欢的人，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你爷爷。”


    方霏：“……徐科龄你年轻没有吗？！就拿现在说，你前两天还跟我说，你喜欢住你前面房子的那个老头！你还说想跟人谈黄昏恋，但那老头还在犹豫。”是不是谈了黄昏恋，心情荡漾，口无遮拦了？


    钟元：“………”奶奶们心里也很狂野。


    徐科龄笑道，“我还没服老，可不就要谈恋爱嘛！反正我儿子女儿都成家了，前面的老头走前也让我找个人陪着。”老头就是好，临死了也记着她。


    钟元低头看着自己膝盖的手，爷爷奶奶们好心态，感情丰富！


    “………”


    钟元扭头看了眼钟裕贤，后者很淡定地在吃糖，再看爷爷，也是淡定得很，接触到大孙女的视线，钟世昌还和她说，“你奶奶还有这些奶奶每年都要比一比的，比丈夫，比孩子，比孙子孙女。”


    钟元抿了抿唇，看来是她少见多怪了。


    爷爷的话还没说完呢，钟元又听爷爷说，“当然比来比去半辈子，我和你奶奶略胜一筹，属于后来者居上的。你徐科龄奶奶的女儿下岗了，现在正在接触街道工作，也不知道能不能做下去呢。”


    “第一个跟你说话的秦奶奶，儿子下乡还不愿意回来，她正愁呢。”


    “本来我和你奶奶输他们一大截的，但你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好都优秀！他们羡慕着呢。”钟世昌摸了摸大孙女的头发。羡慕但他们也没有，他们的孙子孙女各有各的性格，不像他家的两个，乖巧惹人爱！


    钟元：“………”她明白了，感情这群爷爷奶奶是来互相攀比炫耀的。


    果然，等爷爷一说完，钟元就听到有人在叫她，还是那个秦奶奶，“元元，听说你学习成绩不错，等半年后你转学回来的时候，不如转到我女婿的学校？如何？我女婿是校长，带出了不少优秀的初中毕业生，学校名字叫胡杨初中。”秦奶奶最后一句也不忘炫一下。


    我女婿还是有点优秀的，就是缺点声源。


    钟元听见秦奶奶心里说。


    其他奶奶也帮腔，首当其冲就是那个徐科龄徐奶奶，“是啊，元元，去她女婿的学校，错不了，师资力量很强！”


    算了，帮了这次下次姓秦的也帮我吵架。


    “你成绩这么好，肯定能进她女婿的学校，那学校里也有不少小神童呢！”


    钟元抬头看向爷爷，钟世昌以为孙女不懂，正想说些什么，结果就听到孙女问他，“爷爷，我该去这个学校吗？”


    钟世昌愣了愣，“可以去，你秦奶奶快退休了，估计会被这个学校聘去教初中物理。”


    “而且离你家也近，爷爷建议你去。”


    方霏也说，“是啊，元元，奶奶也建议你去，你的成绩，整个京北市都会抢着接收你的，你秦奶奶不过是提前预订你而已。”


    秦琼：“………”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她一知道老友的孙女这么聪明，就想到了帮女婿招揽进他的学校。


    “元元，你放心，那个学校设施建设很齐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每年还有春游秋游。”


    听起来不错，钟元点点头，冲秦奶奶说，“谢谢秦奶奶，我还要考虑一下。”


    秦琼：“好好好！奶奶等你的好消息！”


    从爷爷奶奶家出来，钟元收获了15个红包，一个两个都厚厚的，她的衣服口袋都收不下这些红包。


    过一个年，钟元收获非常丰厚，应该说是，来京北市过一个年，她的收获非常丰厚。


    初一一家三口去拜了年，初二一家人在家收拾东西，他们来过年的东西不打算再带回去，收拾的都是买了要带回去的东西。


    买的票是初三早上五点的票，钟泳平算好了时间，到目的地的时候，也是早上五六点，刚好吃了早餐，就可以继续坐车回镇上。


    走的时候，钟世昌和方霏以及钟望孙湘都来送了。


    钟元冲他们挥手，“爷爷奶奶，二叔二婶，半年后见！”


    作者有话说：


    一更，还有二更


    第68章 约定


    钟元看着火车外的景象一点点移动, 过年人多，他们没买到坐票，所以只能站着。她被父母包围着, 累了可以靠着父母, 所以站着也不算太累。


    不知道过了多久，钟元听到车厢里闹起来了, 她睁开眼睛, 看着闹起来的车厢。


    意外发现了是天赐。好像是有人想抢是天赐的座位, 但是天赐不愿意。


    她仰头看着钟泳平, “爸爸, 我好像看见了是天赐！”


    “嗯？”钟泳平疑惑地看过去，“他自己一个人坐火车吗？列车员让上车吗？”


    “不知道, 好像是一个人，爸爸你看到他没有？！”


    钟泳平没有立刻回答她, 他眼睛看着前面的车厢找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是天赐。


    “他身边怎么只有他一个人？！”钟泳平不解，但孩子受欺负, 他也不能不管, 他叮嘱一番何淑画, 放开女儿，“元元，你和妈妈在这等一会儿, 我去看看！”


    钟元拉着妈妈的手, 点点头，看着爸爸往前走到是天赐所在的车厢。


    钟泳平拉开人群, 走到吵闹的中心区, 他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任凭别人怎么推, 都不动如山的孩子，问道：“天赐，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伯父？！”是天赐惊讶地抬起头，仿佛在不敢置信钟泳平为什么出现在这。


    “嗯，要不要我帮忙？”钟泳平问。


    是天赐看了眼四周，“要！我爸爸他给我去买吃的了，他们可能看见我爸没回来，就想欺负我！”


    钟泳平明白了，他看向前面那个已经停止拉拉扯扯的男人，挽起袖子，露出里面粗壮的手臂，“你想怎样？打架还是你自己走？！”


    “你是他的谁？！”对面的男人不想罢休。


    “没听见他叫我伯父吗？！”钟泳平冷冷地看着他，这个人一副瘦鸡的模样，提着一个猪伺料袋子，钟泳平往前走了一步，“看来你是想打架？”


    对面的人看了看四周，人很多，但是大家明显都是不想惹事生非的人，他的拳头没有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的大。


    “他坐的是我的座位！”饲料袋男人指了指是天赐坐着的座位，是天赐立即反驳，“不是！”


    “那你拿出票来！”饲料袋男人声音很大地开口，他知道这个小孩拿不出来的，因为他看着小孩的爸爸拿着票走了，男人垂头看了一眼是天赐，他下一站就要下车了，这孩子看穿着不错，而且手上抱着的袋子如果没猜错，装的应该是吃食，应该会有钱在身上，他得诈一些出来。


    “票我爸爸拿走了。”是天赐抿了抿唇，“既然你说这里是你的座位，那你可以等他回来。”是天赐也不是傻的，他说完就看着饲料袋男人。


    “是啊，你等着吧。”钟泳平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看来是没什么好心思的，应该是想做坏事。


    钟泳平上前一步，挤开他，站在是天赐座椅旁边。


    饲料袋男人咬牙，他哪里想到这车上还有这孩子的熟人，早知道刚才他就狠一点，抢了就是，还试探做什么！


    就在钟泳平和男人对峙的时候，是天赐突然站起来叫了一声，“爸爸！”


    是童安老远看见儿子身边站在两个男人，心里一慌，赶紧跑过去。


    跑到儿子身边，一把抱住儿子，是童安才看向钟泳平和饲料袋男人，一脸警惕地看着，“你们是谁？！”


    钟泳平看着眼前这个被是天赐叫做“爸爸”的人，很白，很瘦弱，有种文质彬彬的弱书生的味道，钟泳平皱着眉问他，“你去给你儿子买饭？不带上你儿子？！为什么把他留这？！”


    是童安被问懵了，“我是给孩子买饭了，东西多我怕丢了，我就让他在原地看着。”


    “你就不怕你孩子被人拐跑了？！”钟泳平觉得这位爸爸真的是心大。


    是童安皱了皱眉，瞬间明白眼前这两个人谁是敌是友，“是你旁边那个男人他想带走天赐对不对？”


    不知道在何时，饲料袋男人已经被钟泳平被扣住了手腕，拿也去不了。


    他偏开头不敢去看是童安，几次挣扎，都挣不开钟泳平的手。


    是童安抱紧儿子，也开始后怕起来，怪他粗心大意。


    他看向钟泳平，“不知道这位大哥，你在哪一站下车？”


    钟泳平不明所以，报了个地址。


    是童安笑了笑，“巧了，我也是这一站下车，不知道大哥愿不愿意，帮我做个见证？”


    “你想把这人送公安？”


    是童安点头，“我想让大哥帮我做个见证，定他的罪。”


    他这话一出，钟泳平眼尖地发现，周围原本就装鹌鹑的人，这会儿更安静沉默了，闭眼的闭眼，埋头的埋头。


    钟泳平想了想，“可以，不过人你守着，我不帮你守。”


    “这个肯定，不过现在还要麻烦大哥一会儿，先帮我照看一下我儿子，我带他离开一会儿。”是童安指了指面色灰败的男人。


    钟泳平答应了，“给你15分钟，你快点回来。”


    等是童安带着饲料袋男人走后，钟泳平看着已经开始吃饭的孩子，“你不害怕？还吃得下？”


    是天赐点头，“事情不是解决了吗？我饿了，所以要先吃饭，害怕能解饿吗？”


    “………”钟泳平看着他半晌，“你爸有点单纯，这一路你要多教教你爸。”


    是天赐慢半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是天赐知道爸爸只是暂时没反应过来，刚从实验室出来，可能头脑除了数据，其他还是懵的，没有想那么长远。是天赐理解爸爸。


    是童安按照约定，在15分钟内回来了，还给钟泳平带了饭，“你有几个家属在身边？”


    “加上我，一共3个。”钟泳平点头，看着他手上的3盒饭。如果他没猜错，有1盒应该是是童安自己要吃的，而多余的1盒是是童安买来预备的，他肯定也猜想了他身边有几个家属。


    “………”


    果然，是童安尴尬地笑笑，他把手上的3盒饭都给了钟泳平，“刚刚好，这回多谢大哥了！下车后还希望大哥等一等我。”


    “不用谢！”钟泳平只拿了2盒，剩下的1盒还给他，然后就回到钟元母女身边。


    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钟泳平让母女俩吃饭，“是天赐爸爸买的，元元吃吧。”他把1盒盒饭给女儿，另外1盒给何淑画，“你们先吃，吃不完的我吃。”他们的行李里带了一些吃的，所以钟元也不怕爸爸会饿到，听他的话开始吃起饭来。


    昏昏沉沉地坐了两天车，火车终于停靠了，钟元晕乎乎地被爸爸抱下车，下车后她才感觉活过来。


    下车后10分钟，她和是天赐相聚在公安局。


    两个小孩坐在偌大的办公室大眼瞪小眼，他们两个的爸爸都去处理事情了，而何淑画在这里陪着他们。


    “原来你也是从京北市回来的啊！”


    “原来你也是从京北市回来的啊！”


    两人异口同声地感叹。


    “你去京北市做什么？”是天赐问。


    钟元：“回去陪爷爷奶奶过年，那你呢？”


    “我也是！回去陪我爸爸妈妈过年！”是天赐笑得特别开心。


    可能是难得遇到同龄的伙伴，他想说话，很有分享欲，紧接着他又说，“我半年后就可以一直待在京北市了！”


    “啊？”


    “你也要转学吗？”何淑画问。


    是天赐看了眼她，点头，“对啊，我下学期小升初，爸爸让我调学籍回京北市，他的工作单位就在那边。”


    “我们家元元下学期也是要去京北，我们迁户口回去，她也就顺势在那里读书了。”


    是天赐眼睛一亮，“好呀！太好了！你要在哪个学校读？我们一起可以吗？”


    “还不知道呢，”钟元说，“那你会在哪个学校？”


    “胡杨初中，我爸爸希望我去这个学校读，说是师资好。”


    何淑画笑了笑，两个小孩还真有缘，她替女儿回答，“我们元元也在考虑这个学校！”


    “好巧哦！”


    就在他们感叹着好巧的时候，是童安和钟泳平回来了。


    “儿子来，警察叔叔找你。”是童安朝儿子招了招手，“待会你不要害怕，警察叔叔问你什么你就说。”


    是天赐并不怕，他也希望把那个人定罪。


    两人带着是天赐走了，又忙了大概一小时，四个人才从公安局出来。


    是童安邀请他们，“一起吃个饭？我需要感谢一下你们，待会你们应该也是要去青桥镇的吧？我也是，一起走也行的，我有车送。”


    “行！”钟泳平答应了，答应得很快！实在是因为，他饿了，所以有人请客，他就必须吃了再走，还有一个原因是，是童安说他有车送，所以有免费的车，为什么不坐呢？


    是童安对市里还算熟悉，他也送过一两回儿子到青桥镇，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家有空位的饭店，又点了几样招牌菜。


    通过吃饭，是童安了解到，半年后钟元也要转学，还是转去北京。


    他看了眼天赐儿子，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还是钟泳平开口问的。


    “我儿子也是半年后转学，也是到京北市，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坐车？”


    是童安解释，“我和他妈妈工作有些忙，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来接他，所以………”


    钟泳平明白了，“你是想让你儿子跟着我们一起北上是吧？”是童安点头。


    说到这个，钟泳平有些唾弃，“既然没时间，干什么生孩子，生孩子你有时间，接孩子没有时间，你是什么工作这么宝贵，让你们夫妻连孩子都顾不上！”


    是天赐：“………”


    是童安：“………”钟大哥骂得对！他没有介意钟泳平说的话。但是他还是想解释一下。


    “……我和他妈妈的工作，大概是……研究火箭和月球的。”


    钟泳平一听他这话，立马瞪大眼睛了，“啊？火箭？月球？飞天的？这么…厉害啊！”


    他气势一下子就漂浮了，不敢逞能骂人了。


    钟元拍手鼓掌，“叔叔！你好厉害！就让天赐跟我们一起走吧！你和阿姨不用来了！不用操心他了！你们研究火箭去吧！”


    “到时候上天的时候，能不能邀请我去看一下呀？我也想看看！”


    离她看宇宙又近了一步，钟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是童安。


    是童安喜欢她的眼睛，就像宇宙那么晶莹璀璨。


    “行！”他答应下来。


    一顿饭下来，是童安就安排好了儿子半年来如何北上的问题。


    吃完了饭，从饭店出来，已经有人和车在门外等着了。还是四个轮子的。钟泳平暗自感慨，他都不知道这车是什么时候来的。


    钟元知道，大概就是吃着饭的中途，是童安离席的时候，可能就让人去通知人了。


    钟元坐上了车之后，就开始闭着眼睛睡觉了，钟泳平让何淑画也睡，他不睡。


    “钟大哥，你也睡吧，都忙了一天了，休息好才能恢复精神。”是童安坐在副驾驶说。


    钟泳平摇头，无论在哪都要时时保持警惕，四个轮子的车开得快，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镇上了。


    他不愿意水睡，是童安也随他，让是天赐睡。


    从市里到镇上，开着汽车一共用了三个小时。


    从坐火车当日，到如今回到镇上，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了。


    是童安还要再送他们，但是被钟泳平拒绝了，车子太亮眼了，还是不要太招人眼了。


    何况他们下车了还要再买些年货回去，下午休息半天，明天就去钟元外婆家拜年。


    下车后买了肉和瓜子干果，一家三口就从镇上提着大包小包回去了。


    而是童安在钟泳平拒绝他再送之后，就带着儿子来到了小舅子家。


    来到后，他发现小舅子还在家，“嗯？今年怎么这个时候还没走？”


    以前每年这个时候，丁臣远已经回部队了，他送儿子到这里，因为家里没有其他男人，他也不方便久住，一般都是当天晚上就走了。


    是童安动了动肩骨，“你在家正好，今天我住一晚，明天再走。”


    但他说了之后，没人理他，是童安再一看，小舅子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到底是欢迎他还是不欢迎他啊？


    是天赐叹气，“爸爸，我们进房放行李吧，舅妈和舅舅关系好了很多了，舅妈也不闹离婚了，舅舅出门估计是因为舅妈和小锦妹妹还没回来，他出去找了。”


    “哦……他们之前为什么闹离婚？天赐你知道吗？”是童安低头看着儿子。


    是天赐摇头不满，“爸爸你好八卦啊！”


    “不是八卦，回去了我要跟你妈妈讲的！”


    “不讲明白，你妈妈不会罢休的！”


    是天赐：“……你要不问舅舅吧！”


    ………


    钟元一家回到村里，就引起了围观。


    “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


    “是啊，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京北市怎么样啊？好不好玩？”


    “回来！还没有那么快走！”


    “很漂亮，肯定是比我们这漂亮好玩一点。”


    钟泳平挑着回答，走得飞快，慢慢地把村里人抛在身后。


    “爸爸，大灰美丽小灰好像回来了！”她看到了，它们就坐在院子里看着门口。


    “你怎么知道？”


    “我闻到了它们的味道！肯定是家承哥带它们回来的。”


    “它们在你外婆家呢！明天就能见到了！”钟泳平说完没多久，靠近家门口了，他竟然看见大灰从篱笆里面跳出来，朝他们跑过来！


    女儿已经扔了他的手，冲着跑迎上去，“大灰！”


    下一秒，钟泳平就看见女儿把大灰整只抱起来。


    “………”


    作者有话说：


    二更


    第69章 招生简章


    “元元, 快把大灰给放下！”


    钟泳平喊道，这一人一狼凑到一起，总能让人头疼。


    钟元听话地把大灰放下, 她看向家门口, 美丽和小灰正站在门口看着她呢。


    她跑过去抱住美丽和小灰，美丽蹭了蹭她的脸颊, 小灰“嗷呜”叫了一声, 钟元觉得这两只没有大灰这么奔放热情, 但是还是想念她的。


    小灰长大了不少, 有大灰那么高大了, 不过小灰真的长得很像一只狗，身上的毛是短的, 没有大灰和美丽那么长，钟元揉了揉它的狗头, 小灰一双狗眼睛柔柔地看着她，钟元觉得它长得真的不错。


    一家三口进了屋发现，何家承正在院子里。


    “姑姑！姑父, 元元！”何家承笑着朝他们打招呼。


    钟元：“家承哥, 你瘦了高了！”


    何家承嘿嘿一笑, “元元也变漂亮了。”


    两个表兄妹商业互吹完，相视一笑，“家承哥, 你怎么知道今天我们回来呀？”


    何家承摇摇头, “我不知道，大灰它们几个在我家待不住, 隔个一两天就跑回来, 所以我也就跟着回来了, 今天碰巧你们回来！”


    钟泳平和何淑画去放行李了，发现家里很干净，厨房还有吃的。一问知道是何家承煮的。


    “我不知道姑姑你把米面放哪了，所以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我有时候煮了我自己吃，有时候煮了给大灰美丽小灰几个吃。”何家承解释。


    “姑姑，锅里有我刚做的饭，你看看要不要再煮一点，本来还想和大灰几个对付几口，没想到你们回来了。”


    何家承说着往厨房里走。


    何淑画也跟着进厨房，看了看锅里的饭，“我再煮点，我们带了菜回来，今天中午我们好好吃一顿。”


    说着何淑画把何家承赶出厨房，把钟泳平叫进来帮忙。


    “你和你元元妹妹去玩去。”


    何家承无奈，他都已经13岁了，姑姑还是把他当小孩子。


    从厨房到院子，何家承看见钟元在给大灰梳理身上的毛发，大灰也乖得很，就任由钟元帮它梳理毛发。


    看得出来何家承把它照顾得非常好，大灰身上非常干净。


    钟元用梳子梳着大灰灰色的毛发，大灰身上的毛特别蓬松，蓬松到钟元想把它身上的毛给弄成辫子绑起来。


    说干就干，钟元进了一趟房间，端着一个盒子出来。


    何家承问她里面装着什么，她说是发圈。


    “都是爸爸给我买的或者做的。”


    都是黑色居多，还有红色的，绿色的，钟元数了数数量，有15个发圈。


    钟元觉得够了，大灰的毛发虽然多，但是绑起来应该用不了4个发圈。


    最后钟元用大灰的毛发绑了四条辫子，用的绿色的发圈，左右两边各垂下来两条辫子，看起来竟然异常的和谐。


    “家承哥，感觉怎么样？”


    何家承笑了笑，“它是公狗吧。”


    钟元挥手，“狗不分年龄。”


    帮大灰绑完，钟元又把目光投向了小灰。


    小灰还想躲，但是钟元按住它，拿着剪刀出来，“绑辫子和剪你的毛发，你想选哪个？！”


    最后小灰也被它绑了四条辫子垂在左右。


    何淑画和钟泳平出来，就看到三个一样发型的狗，从它们咧着嘴的样子来看，似乎对这个发型很满意。


    “………”


    “肯定是你弄的！”何淑画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女儿，钟元点头承认，“妈妈，我绑的好看吗？！”


    “不要绑太久了，吃完饭就帮它们解开。”何淑画说。


    “行！”钟元答应了。


    吃饭的时候，钟元和何家承约定，第二天要去外婆家拜年。


    第二天一早，钟元就又被爸爸叫醒，还是用湿毛巾洗脸的方式。


    “今天要去外婆家拜年，元元你要穿得漂亮点！把你奶奶给你买的新衣服穿上给外婆看。”


    “好！”


    钟元穿上了新衣服，是上次方霏给她买的粉紫色的毛衣，还有一双小皮鞋，也是方霏给买的。


    一穿出来，就是完完全全的城里来的小公主。


    出门自然也是万众瞩目的。


    来到外婆家，钟元收到了几个哥哥的惊叹！


    “元元，你太好看了！我们出去玩吧？！我要让我的朋友们都见见你！”


    钟元摇头，“不想去，我穿了小皮鞋，会脏。”她靠坐在牛秀娥怀里，听着外婆和妈妈说话。


    他们在讨论爷爷奶奶。


    “给你买了房子，你们也不用这么辛苦，你这个婆婆是好的，明事理。”


    何淑画点头，“有房子我也不用操心住的问题，我和泳平已经商量好了，等到了那边，我们就做个小生意，挣的钱够我们一家三口用了的。”


    说着说着，何淑画终于想起一件大事，“爸妈，我还有一件关于元元的大事要告诉你们！”


    牛秀娥疑惑地看向她。


    “元元现在已经是一名国家队的预备役运动员了，参加奥运会的运动员国家队的，以后元元也可以成为这样的人，就等元元长大了，参加比赛！”接着，她把钟元是如何被看中，如何被选上，天赋如何被教练们夸逆天，选了什么项目方向一顿说，直说得牛秀娥和钟元外公合不拢嘴。


    外公：“那就是说，元元以后是会给国家挣荣誉的人了。”


    “对对对！”


    牛秀娥：“我家元元可真棒！非常厉害！”


    两个老人家对预备役运动员也是一知半解的，但是一听她以后是替国出征，是会出国参加运动会，是为国家挣荣誉的，两个老人顿时就明白了。看着钟元怎么看都看不够，喜爱之情满了都已经溢出来了。


    几个哥哥听说钟元以后要做运动员，都惊呆了，一脸呆滞。


    “元元，你以后会出现在广播电视里吗？”何家富问。


    “嗯！”钟元点头。


    “你好厉害！”何家富看着钟元的眼睛盛满了光。


    “远动员是要做什么的？跑步打篮球吗？元元你是练什么？跑步吗？”何家富又问，他整个人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满腹的疑惑。


    钟元说，“我是练射击的，我们平时用弹弓打，但是比赛的时候，是用汽木仓打的。”


    “这还得多亏家承哥哥送我的弹弓！”


    钟元看着何家承说。


    “哇！你还会玩木仓啊！元元妹妹，你好厉害！”何家富尖叫，一脸不敢置信。


    “妹妹，我们出去玩吧！我要带你出去炫耀。”


    钟元：“………”看着哥哥们期盼的目光，钟元缓缓地点头同意了。


    半年后转学走了，就很少会见到几个哥哥们了。


    钟元以为何家富几个哥哥，是真的带她去玩的，谁知道是几个哥哥是带她出去炫耀的，逢人就说。


    “我妹妹是运动员了。”


    “我妹妹以后会出国！”


    “我妹妹练射击的，以后会参加运动会！”


    “我妹妹以后是会出现在广播电视里的！”


    钟元：“………”


    她默默地听着哥哥们和别人炫耀，然后出去这一趟，竟然还收获了好几个红包。


    回到自己家后，钟元把和哥哥们出去收到的红包递给妈妈。


    “这是外婆村子里的人给的，我也不太认识。”


    何淑画看着红包，“不认识那你怎么还接？”她拿过红包数了数，竟然有10个红包。


    “哥哥们告诉他们我以后会是运动员，会出现在广播电视里，说了一大堆，然后那些人听哥哥说完，就给我红包了。”钟元还有些苦恼呢，“他们就是觉得我是运动员很厉害，我以后会出国比赛，很厉害。”


    何淑画：“……他们给你你就收着。”最后，何淑画问没辙了，给了就收着吧，反正也已经拿到家了。


    一个年过完，钟元也就得上学了，开学去报名的时候，钟元带着爸爸妈妈就找到了校长周长益。


    “你说你这学期考完期末考就要转学？！”周长益十分震惊于这个消息。


    他下意识地表达拒绝，“我不同意！”看到钟元一家三口都看着他，周长益意识到自己嘴快了。


    “你要转去哪？”他看着钟元。


    “转去京北市啊。”


    周长益：……想起来了，她亲生的爷爷奶奶在京北市。


    他十分心酸，他的三好学生，天才学校，真的要弃他而去吗？一想到钟元半年后就走了，周长益十分心痛。


    钟元无语，她说，“校长，我是考完期末考就走，又不是立刻就走，都是要走的，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青桥小学。”


    周长益摆手，“你不懂，你去了京北市，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是不知道你有多招人喜欢。”


    “你转学是连同户口一起转走的，以后再也不会回来这里。”周长益有些伤感，“到时候我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人了，我们也不会有你的任何消息。”


    “你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希望不要浪费你的天赋，你真的很聪明很聪明。”


    半年后钟元转学走了，是带着她的辉煌走的，哪怕半年后钟元的期末考取得再好的成绩，他的喜悦都会减半。


    周长益知道，钟元这只金凤凰要永远永远地飞走啦。


    “………”钟元很无语听到周长益的心里话。


    不知道校长怎么想的，钟元觉得校长太能想象了。


    她说，“校长，我和开心还会保持联系的。”


    周长益一愣，呆呆地眨了眨眼，他怎么忘了女儿了？这两个孩子是朋友，以后钟元有什么消息，他也可以借着女儿的渠道得知。


    钟元又说，“而且以后你也可以借着广播知道我的消息！”


    “嗯？”周长益一脸疑惑。


    钟元：“我现在是国家射击队的一名预备役运动员，以后我一定会参加各种赛事，甚至是奥运会，到时候校长你可以关注广播电视的。”


    周长益：“？？？”怎么跨度这么大？


    “元元，我可以把你的经历和信息还有事迹贴在学校的公告栏上吗？”周长益问她，“希望你可以拍一些日常训练的照片和比赛照片给我，我想放在公告栏上。”


    “我想用来招生，你肯定会影响很多家长和学生，让更多孩子受教育的！”周长益一脸激动，“青桥镇是个穷地方，很多人都不愿意送孩子来上学，因为费钱，学校里好多孩子都是镇上的或者是村里比较富裕的。”


    “他们中虽然有一些来上学了，但是有一半人是上一个学期或者半个学期就休学或者退学了，因为家里缺劳动力，需要他们回家挣工分，但是他们不知道，知识才是最有钱的，知识会改变绝大多数人的命运。”


    “元元，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成为青桥小学的招生简章？”校长看着她期待地问。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举家搬迁


    “可是我现在没什么大的成就。”钟元也挺为周长益的话触动的, 可是她觉得自己没什么特别伟大的事迹和经历。


    周长益摇头，“不，你有！”


    “你从育红班开始的满分成绩, 再到一年级跳级五年级, 再然后是因为天赋成为国家射击队的预备役运动员，你超越了我们大多数人, 我觉得你特别优秀。”


    “大多数家长看中的成绩, 你也有！我现在半年后的小考, 你会光芒四射的。”


    周长益恳切地说完这些话, 突然笑起来, 钟元觉得他的笑里，突然多了抹讨好。


    “元元, 你的成绩单我都留着呢，到时候我想把他们拓印在公告栏上, 还有我想放一些你的照片，让大家更了解你。”


    钟元觉得可能不止这些。


    果然，就听周长益说, “我想要时时更新, 你以后就是青桥小学的毕业生, 你是后面学生的师姐，我想时时更新你的信息，激励后面的孩子。”


    钟元不明白, 她求救似地看着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校长说的是什么意思？”


    女儿不明白, 作为没读过什么书的何淑画和钟泳平更是不懂了, 他们也是半知半解的。


    周长益解释, “意思就是，我想在学校里弄一个你的成长专栏，你是优秀毕业生，我觉得可以有很好的宣传作用，所以……可能需要你和我和学校保持联系，方便我们更新。”


    他看着钟元一家三口不说话，绞尽脑汁解释，只希望他们一家不要误会。


    “我单纯就是想利用你的事迹宣传，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他这么说会不会被钟元误解为别的意思？这话说得不对啊。


    “我甚至可以向你付钱，你平时打印照片，邮寄照片，信件的费用，我都可以出了，不需要你出。”这样说应该可以了吧？好像没有歧义了。


    “元元，我不占你便宜，哪怕亲兄弟也还要明算账呢，以后你提供的照片和信息，只要用在了宣传上，我都支付你费用，一则信息5角，如何？”


    何淑画瞳孔放大，女儿还能反向挣学校的钱？


    钟元想了想，觉得周长益的提议不错，而且竟然还有钱拿，校长也没有当她是个孩子，随便敷衍，她点点头。


    “行，校长我答应你。”


    周长益脸上浮上笑容，“好！我这让别的老师去拟约定条款，待会我们就签了，你一份我一份学校一份。”


    钟元和周长益在学校老师和何淑画、钟泳平以及学校门口照相馆老板的见证下签了约定条款。


    照相馆老板是校长叫来拍照留影的。校长说，拍了照还可以纪念，校长始终认为，以后的他会感谢今天自己的举动。


    临走的时候，照相馆老板看着年纪小小的钟元，笑了笑，朝她竖起大拇指。


    这女孩子厉害，还能反向赚学校的钱。而且本人也特别厉害。


    阅历神奇的一生。照相馆老板感慨钟元。


    钟元在学校又上了半年课，很快就到了期末考的时候。


    顾双锦问她，“紧张吗？”钟元摇头。


    顾双锦哈哈一笑，“我问了也白问，不用问也知道你肯定可以的。”


    她看着钟元的脸，感慨道：“你学习真的太省心了！”


    钟元冲她笑了笑，看见她的笑，顾双锦叫她以后多笑笑，钟元立马收了笑，看向她的肚子。


    “婶婶，你会生一个妹妹的。”


    顾双锦一愣，“是妹妹吗？那我信你哈哈哈。”


    顾双锦这一胎是二胎，才3个月左右，听她说，想让这一胎跟着赵丰朝姓，如今赵丰朝也找了个饭店厨师的工作，夫妻两个人都有工作，虽然要照顾顾双锦的哥哥，但日子总体还是潇洒快乐的。


    “等妹妹出生，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钟元有点小遗憾。


    很快，她又说，“如果不能回来，我就寄礼物回来！”


    顾双锦笑眯眯地听着，点头，让她回教室，刚才钟元是被顾双锦叫出教室去办公室的。


    “刚才顾老师找你问什么？”回到座位，是天赐抬起头问。


    问了一句又一句，“你行李准备得怎么样了？”


    钟元：“问我有没有把握考好。”


    “准备好了，要拿的东西不多，爸爸妈妈打算该扔的就扔，不能扔的就给外公外婆他们。”


    不过，可能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她要把大灰美丽和小灰三个带上，不知道能不能上火车。


    “你说狗能带上火车吗？”


    “应该可以吧，鸡都可以，狗应该也可以的。”是天赐说。


    钟元漂亮的小脸上都是纠结，“可是我家的三只狗都特别大只，我怕列车员不让上车。”


    “你可以让你爸爸去问问，专门帮你家三只狗买三张车票，或许列车员就让你们带上车了。”是天赐建议。


    钟元觉得可行，打算等回家时就和爸爸妈妈说。


    是天赐不再说话，重新低头和练习册上的题较劲。


    “你怎么了？遇到什么难题了？我看看？”


    “没什么，还是写不出解题思路的问题。”


    钟元叹气，凑近看了一眼练习册上的题目，鸡兔同笼问题。


    “很简单的，不会吗？”


    是天赐精致的脸上，也出现了纠结，“我知道答案，但是写不出来解题思路。”


    “你先设x和y，然后相加就行了。”鸡兔同笼问题，钟元闭着眼睛都能写出来。


    “x和y相加等于什么数？”


    钟元呆滞地扭头，看着是天赐写在练习册上的方程式，是天赐单纯的就写了x+y＝。


    “………”


    “鸡有多少只脚，兔有多少只脚，你要套进公式啊。”


    “哦～～～”是天赐听了钟元的解释，有些懂了，马上把方程式写下来。


    写完之后吐槽，“我觉得这样好复杂哦，还不如我心算呢，写那么复杂的方程式解题做什么。”


    “………”但凡不嫌弃，但凡认真一点对待，就知道写解题思路并不难。


    是的，钟元认为，是天赐还是不认真对待数学。


    “我觉得你期末考，数学肯定很低分！”钟元笃定道。


    是天赐让她猜猜会考多少分，“大概30分？都是前面的选择题和填空题。”


    “那这两大题，肯定不止这么点分数啊，选择题15题，就是30分了，还有填空题10题，10分，我肯定能有40分。”是天赐算起了自己小考的分数。


    “………”


    小考如约而至，钟元轻松地考完两个科目。


    考完试，还需要等成绩，大概10天左右，所以这10天是钟元和是天赐还可以待在青桥镇的时间。


    学校门口，钟元和是天赐约定10天后就在学校门口见。


    这10天就是玩耍的日子，当然还是告别的日子，钟元在和村子里的小伙伴告别。


    她在村子里最好的小伙伴是小香和小海，还有一个小达，以及一个她好久没见过的小糕。


    她约小香和小海，小达还有小糕一起上山。


    她想送礼物给他们。


    她搜查了一遍山上的动植物，她打算送些鸡和小猪给他们，就当是对他们的告别吧。


    小香和小海还有小达和钟元的相处都很自然，唯独小糕因为和钟元很久没相处过了，所以有些拘束。不过山上一跑起来，大家又恢复了小时候的亲近。


    小香问钟元：“元元，你带我们上山做什么？还是抓鸡吗？”


    “对呀，我要走了，我要送一些礼物给你们。”


    “小香姐，你想下蛋鸡还是小猪？”


    小香惊讶地“啊”了一声，“元元，小山猪很难找的。”


    在钟元的字典里就很容易，她让小香不用在意这些，只要告诉她，喜欢鸡还是猪。


    小香认真地想了一下，犹豫着开口，“猪吧，猪养肥了就很值钱。”


    钟元点头表示知道了，她看向小海几人，“小海哥，你呢？还有小达小糕，你们呢？”


    “我想要猪吧。”小孩说。


    小达：“……那我想要鸡，我要去上学，没办法割猪草，鸡好喂，吃得也不多，妈妈可以帮我喂。”


    小糕：“我要□□……”事实上小糕不敢要猪，他认为鸡已经很贵重了。


    钟元知道小糕的想法，但她也不在意，这都是每个人的选择，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开始径直带着他们去找鸡和猪。


    小香和小海已经习惯了每次上山钟元都是径直走到目的地的，所以对于钟元往前走没有任何异议，他们已经开始期待钟元会把他们带到哪里了。


    小达和小糕有点惊讶，但因为兴奋，又觉得一切都是幸运。钟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从问他们话，到找到眼前这个山猪崽的窝，只花了路上走路的时间。


    小达和小糕觉得时间很快，觉得应该没过多长时间。


    “元元姐，你太厉害了！！！”


    “元元姐，你好棒啊！”


    钟元这一刻的形象在小达和小糕心里十分伟大。


    “呃…小糕，你比我还大几岁呢，我该叫你小糕哥呢！”


    小糕：“我觉得叫你元元姐好，小达就是这么叫你的，我也要这么叫。”


    小达和小糕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找到小猪的，但小海和小香却是知道的，路上的时间就花了10分钟。


    钟元简直是特别高效！！！


    “小香姐，小海哥，你们快来抱山猪吧！”


    小香和小海看着山猪崽崽窝，精神一震，这里有五只小猪崽。


    “我们一人两只吧，还有一只元元你分配吧。”小香说。


    钟元点头，“行！”她打算给外公外婆。本来她打算另外找时间给外公外婆还有几个哥哥找礼物的。


    抱完山猪崽，钟元又带着他们前往下一个地方，走之前，她还让小香和小海记住这个地方。


    “等过段时间，你们可以告诉你们爸妈，让他们上山抓山猪，大山猪。”


    “………”


    惊讶过后，小香和小海点头。


    钟元又带着他们去抓了两只鸡，都是下蛋鸡，“你们可以吃可以养。”


    “好了，你们快把它们抱回去吧。”下了山，钟元让四个人赶紧回家。


    小香和小海背着山猪崽回家，惊呆了在家的父母。


    “你去哪弄回来的山猪？还是两只？！”小海的爸爸问儿子。


    “元元给的，她说是送给我们的礼物，她要迁户口走了。”小海说，“小香也有，小达，小糕也有。”


    “元元给的？这孩子……心肠太好了！”小海的妈妈感叹，说完她转身回了厨房，不一会儿就提着一个篮子出来了，“小海，你把这篮子鸡蛋送去给元元。”


    “这么些年，因为你和她玩的缘故，我们家时不时地就能打打牙祭，这回她要走了，你也给她送点东西。”


    小海点头，拿着篮子就跑了出去，留父母处理两只小山猪。


    小海提着鸡蛋来钟元家不久，小香、小达还有小糕也提着东西来了。


    有鸡蛋，有红糖，有糖果，都说是家里的父母让送来的，说是送给在她火车上吃的。


    钟元都收下了。


    “元元，你以后还会回来吗？”小香真的很舍不得她，小海也殷切地看着她。


    “应该会吧。”钟元说，“你们要是想我了，可以去青桥小学多看看。”为什么去青桥小学多看看，钟元没有说，等他们自己发现。


    “元元姐，我一定会努力读书的，以后我会去找你的。”小达说。


    “行！”钟元和他约法三章，有志气非常不错。


    告别完小谷村的朋友，钟元又去给外公外婆几个哥哥准备礼物。


    “元元，你为什么抓那么多山猪崽回来？你怎么发现这么多的？都是你抓的？”


    钟泳平一脸发愁地看着院子里的四只山猪崽，疑惑女儿是从哪抓来的，又要做什么用。


    “我们都要走了，你是想要养猪吗？那也要我们去到京北市再说啊。”


    钟元：“大灰抓的。”她心里对大灰说对不起，只有这样，爸爸才不会念叨她，虽然她觉得爸爸知道她找大灰当替罪羊，知道是她自己抓的，“我不是用来养的，我是抓来送人的，送家承哥哥他们。”


    钟泳平：“………”


    “爸爸，你帮我背着它们，我要现在送过去。”


    钟泳平抬头看着天，“中午这么大太阳？要不等明天早上？人可以晒，但是猪晒晕了可就不好了。”


    “……行吧！”钟元勉强答应。


    第二天一早，钟元叫爸爸背着山猪崽，然后拉上妈妈一起，出发去给何家承几兄弟送小猪。


    钟元一个个把山猪崽送到哥哥们手上，逐一叮嘱，“哥哥，你一定要好好养着他们。”


    何家承冯小光几兄弟：“………”


    无语归无语，但是他们还是答应下来了，并向她保证，养它们到自然老死。


    钟元：“………”


    亲近的朋友们逐一告别完，钟元一家和是天赐，还有大灰美丽和小灰就踏上了北上的火车。


    大灰和美丽都由钟泳平背着，小灰则由钟泳平和何淑画装在扁担里抬着。


    它们在接下来的两天两夜，都得待在背篓和扁担里，不能出来。钟元给它们准备了很多吃的和水，让它们先忍着。承诺它们到了京北市会让它们尽情跑的。


    家里的房子他们交给了牛秀娥帮忙照看，钟泳平觉得他们还会回来的，所以没有卖了它，他还是想留着，毕竟小谷村在他心里，已经是故乡的存在。


    其实房子的问题，聂振平找过钟泳平，想买下来，不过是低价。20元。


    这个价格太离谱了，钟元没想到这个前二叔这么不要脸。


    钟元觉得聂振平家的聂美还是不错的，所以这回她走的时候，把自己的书留给了她。


    “小美姐，你要是想认字，你就去找村里的小香姐和小海哥学，或者是聂英旗他们，凭什么他们读书了，你不能读！只有读书了才会有好前程！”


    聂美拿着她给的书，心情复杂，但最终还是点点头，“元元妹妹，祝愿你以后的人生一帆风顺！”


    “小美姐，你也会的！”


    因为价格太低了，也因为钟泳平根本就不想卖房子，所以这房子没有卖出去。房子里的家具，除了床，其他的都搬到钟元外婆那了，算是送给他们了。


    安顿好房子，钟元一家就办理迁户口手续离开了小谷村。走的那天，小香和小海还来送他们了。


    他们和是天赐四个人做了两天火车，抵达了京北市。到站的当天，是方霏和钟世昌带着钟裕贤来接的他们。


    “这个小孩子是谁？”是天赐的爸妈还没到，还需要等一等，所以方霏会有此一问。


    “奶奶，他是我的同学，他也要转学，所以我们一起坐火车来了。”钟元说。


    “那他爸爸妈妈呢？”方霏瞪大眼睛，一脸不赞同。


    她不敢相信，是天赐的爸爸妈妈这么相信儿子同学的父母吗？


    “我爸妈工作忙，他们是研究员，可能抽不开身，还需要等一会。”是天赐大方地解释，他已经向别人解释过很多次了。不同的人同样的话。


    方霏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紧接着又是一声惊叹，“你爸爸妈妈是研究员啊？研究什么的？”


    “……火箭。”


    “好厉害！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来奶奶家做客吗？”


    是天赐看了眼钟元，他觉得这个奶奶不止和钟元像，连性格两人都有点像。


    “……那我需要给我爸妈打一下电话，不然他们会担心的。”


    “应该的应该的！”


    是天赐又等了爸爸五分钟，还没看见他的身影，方霏建议他打个电话问问。


    是天赐点点头，在火车站列车中心打电话给爸爸。


    钟元看着是天赐和他爸爸打电话打了10分钟。


    前面一直听着是天赐“嗯嗯”、“哦哦”地应着，最后面挂电话的时候，就听他在说。


    “是童安，你和妈妈又食言了！幸好有人愿意接受我！”


    “对不起，天赐，临时加班，我还想加快进度，然后赶去接你的……”电话里，是童安解释。


    是天赐不想听他的解释，只说道：“今天下午6点你们下班，要来接我。”


    然后他听到爸爸问他要地址。


    说着他扭头看向钟元，“元元，你家地址在哪？”


    钟元愣了愣，想了想还是报了个地址。


    是天赐又转达给他爸。


    “是童安，如果你不来，那我就去做钟家的儿子了。”


    是童安歪着头，用头和肩膀夹着话筒，他的身后还有人等着他，一边兼顾着和儿子说话，一边抓着铅笔手不停，在纸上写写算算。


    听到儿子的话，有气无力地笑了笑，“他们不会要你的，你是我的孩子呀。”


    “哼，他们不要我做儿子，那我就做上门的童养夫！”


    “反正你们老是不管我，不如我自己找爸爸妈妈吧！”


    钟泳平：“？！”


    作者有话说：


    二更


    第71章 买自行车


    是天赐跟着钟泳平回了家。方霏想让他去她家, 但是是天赐觉得他和钟元熟悉一点，所以拒绝了她。


    因为大灰美丽小灰等不了，它们已经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了, 下了火车再不让它们下地, 它们就要闹起来了。


    是天赐到了钟元家，也不害怕, 钟泳平问了他要不要喝水, 饿不饿, 他端着水就静静地坐在一旁。


    而钟元已经打着哈欠, 进了房间睡觉了。两天两夜的火车, 狗都扛不住，何况人呢。


    是天赐看了看她的背影, 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等她进去后, 是天赐看了看院子，他走到角落，拿起扫把开始扫地。


    扫完地他进厨房问钟泳平和何淑画, 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钟泳平摇了摇头。让他出去坐着。是天赐只得出去坐着, 坐着坐着就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最后还是钟泳平发现他坐在一旁昏昏欲睡的, 彼时钟泳平正从厨房出来，端着两碗面，有一碗是是天赐的。


    “天赐！醒醒！”钟泳平放下面, 推醒是天赐让他去睡觉。


    “饿了没？饿了就先吃点面再去睡。”


    是天赐摇头, “我……想睡觉。”最后还是困意占了上风。


    钟泳平带他去客房睡觉，客房里也准备了一床被子, 钟泳平抱出来给他盖着。


    看着是天赐躺下闭上眼睛睡着, 钟泳平才出了房间。


    “这孩子还是挺可怜的, 他父母也放心让他一个人到陌生人家里。”到了门口，撞上何淑画在门外观察。


    “反正我们元元不会这样就行了。”钟泳平就希望女儿健健康康地长大，他也会尽他所能给女儿最好的。


    何淑画笑了笑，“他们不吃，我们先吃点垫肚子吧。”


    是天赐和钟元一觉睡到了晚上，他们醒来时，天已经暗下来了。


    钟元是被饿醒的，闻着香就醒来了。她看是天赐也是一样的，不过他饿了也不忘找父母。


    是天赐揉着眼睛走出客房，第一个问题就是，“我爸爸来了吗？”


    “没有。”何淑画说。


    她又邀请他吃饭，因为两个孩子睡得太久了，所以他们的饭点都推迟了。“再等等吧，先吃饭，可能吃了饭他们就来了。”


    是天赐有些失落，巴巴地看着门口，他有种自己被人抛弃了的感觉。但他也相信，爸爸不会失约的，只是会晚一点来找他。


    “伯父伯母，谢谢你们留我吃饭，一会儿我会让我爸把饭钱留下的。”是天赐吃着何淑画做的饭，因为太好吃了，他一连吃了三碗饭，吃到最后，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何淑画摆手，“没事，你饿了就吃，不用给钱。”


    “不过我也好奇，你父母是不是经常把你丢在亲戚朋友家？”何淑画问。


    是天赐点头，“我两岁就跟着舅妈了，我是在舅妈家长大的，只有过年过节才跟爸妈在一起，我都习惯了。”


    “哦。”何淑画已经有准备是寄人篱下了，怪不得小时候能在青桥镇看见他呢，想起来那时候也不是很大。


    这孩子能养成现在这么乐观的精神，还是难得的。


    何淑画让他是天赐喜欢吃就多吃点。


    他们吃完饭后不久，是天赐的爸爸是童安就来了。


    他是提着礼物来的，看得出来道谢和道歉都已经很熟悉了。


    先是道歉自己来迟了，麻烦到他们，然后又感谢何淑画和钟泳平替他把儿子送来京北市，然后是下车后的收留，晚饭等。


    人情世故处理得游刃有余。


    “钟大哥，你一定要手下我的礼物，大恩不言谢。”


    钟泳平点头，不拿说不过去了，反正钟泳平拿得心安理得的，是童安送来的礼物，果干饼干，还有鸡蛋，面粉。


    “因为下班晚了，供销社和百货公司快要下班了，这些还是好不容易买到的，还有其他不周之处，钟大哥别嫌弃。”是童安解释。


    说着，他还怕不够有诚意，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几张票，递给钟泳平。


    一看这票就是提前准备好的，因为是童安掏出来连看都不看，就直接塞到钟泳平手里了。


    “钟大哥，这是自行车票，凤凰牌的，你收好！想什么时候去买都可以。”


    何淑画瞪大眼睛，嘴唇微张，一看就是惊吓到了。


    钟元看了妈妈一眼，知道了自行车很贵，现在没有票也能买到，但是有票和没票买，要便宜一半的价格。所以自行车票一票难求。


    因为自行车票太贵重了，钟泳平不太敢收，要是收些水果面粉还说得过去，这是孩子爸爸感谢他对是天赐的照顾。


    但是这点照顾，是童安前面送的礼已经抵了，不需要再送了。


    “你值得的，再说了自行车票我不缺，所以不用顾虑。”


    “………”好有钱！


    他迟迟不愿意收，是童安也执意要送。最后还是是天赐开口让钟泳平留下自行车票。


    “叔叔，你还是收着吧，等元元妹妹开学了，你可以买一辆自行车，到时候骑车送她上学。”


    听他这么说，钟泳平目光亮了亮，挣扎了几番，还是收下了自行车票。


    是天赐父子俩走的时候，钟元一家人都走到门口看着他们走远后，才关了门回屋仔细观察手里的自行车票。


    “我还是第一次拿到自行车票！”何淑画说。


    “以前村里算工分分钱的时候，其实也可以选一张自行车票，但是我和你爸都没有选，特别贵，要花掉我们大半年的工分。”这话是何淑画说给女儿听的。


    以前都是想先填饱肚子，所以有钱了第一时间想换成粮食换成吃的，然后再想其他的。


    钟元拿着自行车票晃了晃，“妈妈，现在我们不用愁吃的了，那这自行车票是不是可以拿来换自行车了？”


    “是！”钟泳平笑着说。


    “反正这两天没什么事，元元，明天爸爸妈妈带你去买自行车！正好家里也缺一辆自行车！颜色随元元自己挑。有了自行车，我和你妈妈去集市或者出摊都方便。”有票就要用，一直收着也不会收出钱来。


    钟元“嗯嗯”点头，“好呀！”


    第二天，一家三口吃了早餐，就拿着钱和自行车票，开始出门买车。


    一家三口直奔百货公司，百货公司大楼比青桥镇最高的文化馆都要再高两层。


    百货公司一楼就是卖日用品杂货的，当然自行车也展览在一楼大厅的一角。


    三辆不同颜色的自行车摆放在一起，两辆女式自行车，一辆男式自行车。


    “元元，你来挑吧，挑中了爸爸妈妈就买了。”何淑画放话。


    旁边的售货员闻言看了一眼钟元，改变了原本想和何淑画和钟泳平接洽沟通的想法，转头和钟元沟通起来。


    “小朋友，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售货员问。


    “嗯！你给我介绍介绍这辆红色的。”


    “这辆是女式自行车，红色的车身是目前少有的大胆的设计，设计师也是想大胆创新，车子是第一次流通在市面上，目前仅有3辆。”


    钟元仰头问售货员，“3辆卖出去几辆了？”


    “还没有卖出去，很多人不敢尝试买，都是买中规中矩的黑色。”


    “而且，这辆红色的自行车比其他颜色的要贵上一些，大概要贵个2—5元之间。”售货员如实回答，“这辆红色的，如果有自行车票，那价格就是一张车票加112元，如果没有车票，那就是326元。”


    没有自行车票的这个价格也太贵了吧！何淑画和钟泳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震惊。


    “这辆自行车后座可以坐一个人，前座的单杠上也可以坐一个人，同志你们一家三口平时出门可以很方便。”售货员又说，看得出来她很想拿下这个单子。


    钟泳平又看向女儿，看着她沉默下来，问她，“元元，你喜欢吗？喜欢就买了。”


    “有点贵了。”钟元如实回答，“爸爸，5元钱能买好多东西了！我们把钱省下来买其他的东西吧。”


    “自行车还是要实用最好。”


    钟泳平点头，“对！元元说得对！那我们就不要红色的。”他在心里感慨，女儿知道心疼他这个当爸爸的了，知道钱来之不易，钟泳平心里太感动了。


    “………”


    售货员看看钟元，又看看钟泳平，试探着开口，“小朋友，你是想要买黑色的自行车吗？男式还是女式？”男式的作为高一点，很多男式也不能平放着脚在地上，相对于男式自行车来讲，还是女式自行车使用体验感最好，无论男女都适配。


    钟元看向钟泳平说，“爸爸，我要买女式的。”然后又扭头告诉售货员她要女式的自行车。


    “姐姐，能不能便宜点？给我们抹掉零头，100元。”


    售货员为难，“100元是我们亏本，卖不出去的，110元。”


    钟元摇头，“最多105元，太贵的我们就不买了。”


    “行！”售货员咬牙道，105元就105元吧！“那小朋友你是要这一辆，还是再等五天，我们替你预订一辆新的。”


    售货员指了指三辆自行车中的一辆，接着说，该顾客知道的信息，她都会说出来，“其实这辆自行车也是全新的，并没有人使用过。”


    作为父母的何淑画和钟泳平对视一眼，都看向女儿，让钟元自己做决定。


    “那我们要这一辆吧。”钟元当即做出决定，是全新的他们就立即买了。


    售货员脸上出现了笑容，“我让人帮你们把自行车拿出来。”


    她让钟元一家三口稍等一下，离开了两分钟，再回来时叫来了两个年轻的年轻人，他们帮钟元把自行车拿到外面。


    何淑画跟着两个年轻人先出去，钟元则和爸爸去付钱。


    付完钱出去时，两个年轻人还在，等钟元和爸爸出去后，两个年轻人询问钟泳平需要教授骑自行车的技巧吗？


    钟泳平说自己会骑自行车，他们才走了。


    “我刚才已经跟他们说了，你会骑自行车，他们非要等你出来。”何淑画在旁边嘀咕。


    “妈妈，他们太热情，我们理解一下就行了。”钟元说。


    钟泳平用袖子擦了擦自行车前后两个座椅，然后拍了拍后座，让母女俩坐上来，他带她们去兜兜风。


    “爸爸，你认识路吗？”钟元有此一问，是因为她看见爸爸到处乱骑，这拐几个弯，那里穿几个巷。


    连她的主脑都快要晕了，可想而知爸爸骑得有多乱！


    “不认识！但是骑着骑着就认识了，你和妈妈坐稳咯！爸爸要加速了！！！”


    坐在前面的钟泳平笑呵呵的，一点也不怕他们三个会迷路回不了家。


    没想到骑着骑着，他们还真迷路了。


    钟元和妈妈虎着脸瞪着钟泳平。


    “呵呵！没事，我记得我们家在哪条路上，待会我们问问人就知道怎么回去了。”钟泳平乐观地很。


    “实在不行，我们就报警，找派出所送我们回去。”


    “不用害怕，迷路只是小事！”钟泳平还安慰他们。


    钟元悠悠叹气，一副发愁的样子，钟泳平看了捏了捏他的脸，“这么小叹什么气？！不许叹气！发愁！”


    钟元：“爸爸，我们接下来不要骑车了吧，屁股都坐痛了，我的都痛了，妈妈的肯定比我通！”说着她还揉了揉屁股。


    “行啊！那我们就走路散散步。”钟泳平看了一眼老婆，凑过去悄悄问何淑画痛不痛，被何淑画反手把他脸推到一边去。


    钟泳平嘿嘿一笑。


    一家三口，钟泳平推着车靠右走，钟元拉着何淑画走在左边。


    中午的太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短短的。


    “咦？这位同志，请等一下，请等一下，”突然有人从身后叫停他们，原本钟泳平还不确定是叫他们，但是他左右看了看，周围就他们一家三口，他们的前面是有人，后面也有人。


    而且明显是后面的人在叫他们，那不应该是叫他们前面的人，很有可能是叫他们。


    钟泳平和老婆孩子对视一眼，得出这个结论。


    他停下来，回头，“……你是在叫我吗？”


    在钟泳平后面的人，也就是宋大伟点头，“对对对，我是在叫你！”


    宋大伟跑到一家三口面前，他看着钟泳平问，“同志你好，我是一名高中老师，我们学校现在想找一名门卫，不知道你是否有意愿？”


    钟泳平：“？？？”


    “门卫？你想让我当门卫码？怎么会找到我？”钟泳平满脸问号。


    宋大伟解释，“是这样的，我们学校最近要重新整顿开学，正缺门卫呢，我找了快半个月了，都没找到合适人选，正好我在路上碰到了你，我觉得同志你的体格很适合当门卫，门卫就平时就负责维持一下秩序就行，不知道同志你是否愿意？”


    钟泳平：“？”这是天降工作？


    作者有话说：


    还有二更


    第72章 新招牌


    钟泳平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吓”给吓懵了, 对他来讲，有人突然给他介绍工作，确实是惊吓。


    “叔叔, 你是哪个学校的老师？”


    “你不会是人贩子吧？”


    钟元看着宋大伟问。


    经她这么一问, 宋大伟想起还有一回事，他赶紧说, “我是溪水路23号红淇高中的老师兼人事处的主管。”


    “这位同志, 我是认真的, 我想招揽你当我们学校的门卫。”实际也是他真的不知道找谁了。


    宋大伟本来想找老家的亲戚, 但是老家的亲戚要出发来京北市时, 突然说不来了，不做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宋大伟为了这, 焦头烂的，幸好没有开学，要是开学了, 短时间他又要忙着教学, 又要忙着找门卫, 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看见钟泳平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想碰碰运气的，兴许随便在路上找个人就是没有工作的, 也愿意来学校当门卫的。


    想到这, 宋大伟又着急地向钟泳平确认，“同志, 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工作？”


    钟泳平愣愣地摇头。


    “没有就好！”宋大伟舒了一口气, 顿时又意识到这话不对, 宋大伟连忙改口，“大哥来我学校工作吧？门卫工作轻松，虽然比不得其他单位纺织厂食品厂工人的工作，但是工资也还是不错的，每个月有15元，中午晚上学校是包了学校教职工的饭的。”


    钟元在心里换算了一下，15元，其实有点少，但是工作很轻松，可以让爸爸去做，不过她盲猜爸爸应该不会去做。


    因为爸爸可能要做生意。


    她摇了摇钟泳平的手，“爸爸，你会去学校当门卫吗？”


    宋大伟看了她一眼，又殷切地看向钟泳平。


    钟泳平认真想了想，摇头拒绝了，“我不太想去，我打算做生意，做生意挣得钱，起码还能养活我们一家人，做门卫的话，可能养不活，每个月15元太少了。”


    “呵呵！”宋大伟尴尬地笑了笑，迎合他，“15元是有点少，你做什么生意？”


    钟泳平：“卖点早餐，”顿了顿，钟泳平说出了后面几个字，“做的学生的生意。”


    宋大伟恍然大悟，“做学生生意确实赚钱，怪不得你不愿意做门卫呢。”学生人数多，还是卖早餐的，那肯定赚钱。


    “红淇高中在哪里，学校门口允许摆摊吗？”钟泳平看着宋大伟，心里的想法慢慢成型。


    “在尚中路附近。”宋大伟说。


    钟泳平不知道在哪，他又问，“离万丹路远吗？”


    “不算太远吧，红淇高中也有很多学生是万丹路的，大概走路要半小时吧，也不算太远。”


    那确实是不算太远，钟泳平谢过他，没有再多聊，带着老婆孩子走了。


    这回钟泳平是骑自行车走的。


    留下宋大伟在原地还在疑惑，钟泳平为什么朝他道谢。


    “泳平，你是想推着早餐车去红淇高中卖早餐吗？”何淑画有点琢磨透丈夫的意思，但并不确定。


    钟泳平“嗯”了一声，“高中生的生活费应该会比小学生和初中生多一点，而且高中生学习刻苦，又要备考，他们很舍得吃的。”


    现在1978年，已经恢复高考了，去年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考生，很多落榜的，这个月肯定还会再战的，钟泳平认为，红淇高中里会有很多去年的落榜考生。


    “不过还得等开学之后才知道情况。”钟泳平有点盼着学生开学了，这样才能知道做学生生意好不好。


    “我不想开学！一点也不想！”钟元说。


    “我还想多陪陪爸爸妈妈！还想和爸爸妈妈熟悉熟悉京北市环境呢，我都还没熟悉呢，就要上学，这样不好！”


    钟泳平听女儿这么说，哈哈一笑，“爸爸妈妈从明后天起，就要忙起来了，我们要去摆摊，所以你最好是在学校里，这样我们才放心呀。”


    钟元：“我可以跟着你们去的！”


    何淑画想起来女儿可以去一个地方，“元元，你可以去找陈队和肖教练，找他们训练去。”


    “跟着爸爸妈妈很枯燥的，爸爸妈妈有时候会为了生意，而忽略了你的。”


    “而且我相信教练也很想你呢。”


    说做就做，第二天何淑画和钟泳平就骑着自行车送钟元去淞山训练基地。


    他们拿出钟元的运动员身份牌给门卫，让他通知肖华杰或者是陈队。


    运动员身份牌是签工作条令当天，陈队拿给钟元的，让她日后凭借这个身份牌进出。


    门卫叫出来的是肖华杰，他几乎是跑出来的，一见面就非常夸张地张开双手抱住钟元，“元元！我可想死你了！你什么时间回来京北市的？”


    “……前两天。”钟元抬手掰开肖华杰抱着她的手，得到后者一个幽怨的眼神，“元元，你手劲太大了，下次能不能轻点！？”


    “下次你不抱我，我就不会掰疼你的手。”钟元冷着小脸，十分的不近人情。


    但肖华杰就喜欢看她这样子，觉得这样的孩子有种反差，特别惹人爱。


    何淑画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和钟泳平对视一眼，把女儿托付给肖华杰，让他带她去训练，叮嘱了女儿两句，就走了。


    肖华杰带着钟元进入训练基地，“元元，还不知道，你小考考得怎么样？”


    “考了满分呀。”钟元说得十分风轻云淡，“当时县里市里的学校都来人了，都想让我去他们的初中读书，不过因为我要转学，他们就都失望地走了，不过我还是收获了这些学校给的礼物。”


    肖华杰闻所未闻，毕竟他以前成绩也不好，读到初中读不下去了，就来学体育了。


    “还有这样的事？”


    钟元点头，“是呀！其他学校的老师都很喜欢我，都给我送了礼物，都写一些习题之类的。”


    “我看了两眼，就没有再看了。”


    肖华杰是个好奇宝宝。“为什么？”


    “因为简单啊，所以我就不看了，后面被我送给我一个姐姐了。”


    钟元感慨，她的话属于是越说越多的，“出分数的时候，校长和几个老师都哭了。”


    “他们真的挺伤心的，看着他们哭，我爸妈都哭了。”


    肖华杰：“那你呢？”


    “我没哭啊，我安慰校长，结果越安慰校长哭得越厉害。”


    “校长和他女儿哭得最厉害。”


    小考出成绩的时候，钟元和爸爸妈妈去领成绩单，她的成绩单被校长拿了，她和爸爸妈妈去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周开心也在。


    父女俩最后因为她说她要走的话，哭得稀里哗啦的。钟元看着茫茫广阔的训练场，觉得自己有点想周开心了。


    就是领成绩那天，她看见了周开心，后面她告别朋友的时候，没有再去找她，不过托人给她带了礼物。


    钟元想，等明天。明天她去邮局打个电话，不写个信吧，问问校长，周开心怎么样了。


    既然钟元来到了淞山训练基地，肖华杰就带她去找了她的射击教练，唐河。


    肖华杰有些羡慕唐河，毕竟他是钟元的教练，把人送到射击训练营，肖华杰脚有些挪不动道，他不想走，干脆就在原地坐下了，打算观摩一下钟元训练。


    唐河知道钟元是个天赋极强的人，所以钟元一来，他就想让钟元炫技，而不是教她技巧。


    “元元，你来给你师兄师姐们表演一下。”唐河估计钟元。


    肖华杰不乐意了，“唐河？你怎么教她？”有这么个宝贝疙瘩，竟然都不倾囊相授，脑子有坑吗？


    “你怎么不看看元元的技巧，比我还厉害，都不用我教，她的技巧已经掌握到位了，你懂吗？你看她的站姿和握木仓的手势姿势，都是对的。”


    肖华杰看过去，钟元的站姿他不知道对不对，但是侧着看她身姿也美如画，他就觉得她站的是对的，还有拉弓的气势，旁人也比不上。


    “我觉得我现在可以给她推荐比赛了，让她去参赛，比她在这里消磨时间好。”


    “你想给她找什么样的比赛？射击比赛？很少啊，我很少听说。”肖华杰也想啊，要他说，还是跟他学球，他分分钟带她去参加各种大型小型比赛，通过比赛练习技巧。


    唐河也不知道呢，“我正在找呢，等有消息了就推荐她去。”


    “找那种有奖金的比赛，这样元元参加了也不吃亏，积极性也会更高的。”肖华杰连如何提高钟元积极性的办法都想出来了。


    钟元不知道肖华杰和唐河在讨论她，在商讨着给她找比赛参加。她正在教同门的师兄师姐呢。


    “元元，你怎么就能打得那么准呢？我很少能打中十环的。”


    “对啊，元元，而且你还能把靶子打穿，我每天训练完，都觉得手臂疼得要命，我最怕痛到第二天都动不了。”


    “你快教教我们你都是怎么打靶的。”


    钟元：“闭着眼睛打，随手打，打多了你和靶子就有连接了，你能感觉到它在哪个位置，你就会倾向于往哪个方向打，然后这时候你再正经来打。”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听起来好容易的样子啊。”


    “这样是不是会打到拿靶子的人？”


    “你傻呀，又不一定要让人拿着靶子。”


    “哦对哦，教练也说过，打靶要找准准头，和元元的话一串连起来，我竟然懂了。”


    钟元：“………”其实师兄师姐们，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的话也不一定全是真的，她就是凭感觉这么说，她认为人类就应该要这么训练自己的感官知觉，这么才能提高听力的灵敏度，从而达到训练手脚灵活度的目的。


    但是，她的师兄师姐们，好像都认为她是对的，而且迫不及待地想要按照她的方法练习。


    “元元，谢谢你，我这就去按照你的方法练习。”


    “元元，你可以在旁边帮我们看着吗，看我们哪里问题比较大。”


    “元元，你看看我打的如何！”


    钟元：“………”师兄师姐们，你们也是很优秀的！！！


    看了好一会儿，钟元忍不住跑了，她不想指导了，她怕唐河教练最后会被气死。


    她跟着肖华杰去看排球，最后被肖华杰拉着上场打排球。


    “………”她的一天快乐又殷切充实又酸爽。


    而另外一边，何淑画和钟泳平从淞山训练基地离开后，就马上赶回家出摊了。


    因为早上送女儿去淞山基地花了点时间，所以再卖早餐就不合适了，刚好看到前段时间是童安送来的鸡蛋，钟泳平和何淑画决定，中午去卖鸡蛋和茶水。


    这也是没办法时想出来的临时办法。是童安送来的鸡蛋一共有30个。这足够看出来是童安财力有多雄厚。


    回到家后，何淑画就立马生火，把30个鸡蛋煮了，本来她也想做茶叶蛋，但是这样短时间煮出来的茶叶蛋不会好吃的。所以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专心煮白水蛋。


    而钟泳平则负责煮茶水。


    等忙完这一切，他们两个就推着手推车去工厂门口卖鸡蛋。


    单纯的鸡蛋并不好卖，不过还是有人光顾，一开始鸡蛋他们卖3角一个，后面看见人越来越少了，何淑画和钟泳平商量决定，5角卖两个鸡蛋，没想到生意反而好起来了。


    茶水比鸡蛋还要好卖，工厂里有工人拿着水壶来买茶水的，何淑画和钟泳平卖1分钱一碗。


    不过这回卖茶水，何淑画和钟泳平要准备碗所以也不太好，钟泳平还要找地方洗碗。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发现在他们摊前旁，有个人在卖麦乳鸡蛋粥，香味闻着一样，钟泳平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卖的也是一样的。


    他们的生意也很好。


    钟泳平和何淑画对视一眼，知道这个卖麦乳鸡蛋粥的生意做不下去了，这个麦乳鸡蛋粥本来就很容易学。


    只要吃过就知道怎么做。就是实在蠢笨的人，吃过几次，也能吃出来。


    何淑画叹息一声，“看来我们得重新想点新主意了，不然卖什么挣钱啊！”她小声地对钟泳平说。


    钟泳平点头，“没事，他也赚不了多久的，大家都会模仿。”


    所以他们就必须得想出一个招牌来至于做什么招牌？现在他们也还没有想到。主要是没有头绪。


    钟泳平心里也愁得很，两人卖完了鸡蛋和茶水，很快就赶回去家了。


    坐在家里数钱，这回挣的钱，少了很多，但也是因为鸡蛋和茶叶都卖的便宜的原因。


    至于想什么招牌呢，可愁死钟泳平和何淑画了。


    作者有话说：


    二更


    第73章 糖水摊


    夫妻俩一下子都在想做什么招牌生意, 钟元就回来了。她是被肖华杰送回来的。


    何淑画看到女儿回来，发觉自己忘了时间，忘记去接女儿了, 赶紧对肖华杰道歉, “看我忙忘了，不好意思啊肖教练, 进屋来喝杯水再走吧？”


    肖华杰用脚支着自行车, 冲何淑画摇了摇头, “不了我也是顺路回家, 就带上元元了, 明天元元什么时候出发训练基地？我载上你。”


    他看向钟元。


    “不用了，元元我们送过去就行。”钟泳平说, 谢绝了肖华杰的好意。


    钟元回了家，很快家里就开饭了, 饭桌上，照例是一荤一素，因为天气热, 何淑画还煮了糖水, 绿豆糖水, 绿豆是何淑画去百货公司花了3元钱买的，也才3斤多点，几乎1元一斤。


    一家人都在南方长大, 所以口味习惯都偏爱甜, 糖水他们自然也爱吃。


    “妈妈，这糖水有点烫, 凉了就好吃了。”7月的晚上, 有些闷热, 不太爱吃饭，钟元一连吃了好几碗糖水。


    “你回家前刚煮好，还没来得及晾凉。”何淑画说。


    接着又问她，“妈妈煮的糖水怎么样？”


    钟元点头，“好吃，甜而不腻，如果运动完喝一碗，肯定特别舒服！”


    “那就好！”何淑画长舒一口气，那她第二天就有东西卖了。


    钟元没听清，“妈妈你说什么？”


    “我和你妈妈明天打算出摊卖糖水。”钟泳平告诉女儿，“就是你现在喝的绿豆水。”


    钟元又大口喝了一口，肯定地点头，“肯定很好卖，妈妈，你可以去淞山训练基地那边卖糖水，师兄师姐们经常训练，平时喝水都不解渴的，如果能喝上一口绿豆水，那肯定舒服。”


    她长长地叹了一声气，如果今天下午她和肖华杰打完排球，能有绿豆水喝就好了。


    肯定特别好喝，如果是冰绿豆水，那就更好喝了。


    所以钟元支持妈妈。


    晚上睡觉前，何淑画把煮好的绿豆水放在水缸里，她有点可惜院子里没有水井，不然的话可以放进水井里。


    第二天，何淑画和钟泳平夫妻俩兵分两路，何淑画骑车送女儿去淞山训练基地，钟泳平则是自己推着手推车去摆摊。


    今天没有在门口遇见肖华杰，是钟元出示身份牌自己进去的，她提着饭盒。里面装着她爱喝的绿豆水。


    送完女儿，何淑画就骑车赶回去了。


    谁成想感到经常摆摊的地方，钟泳平已经收摊了，正坐着等她呢。


    看见她时还说，“已经卖完了，我怕你回来找不到我，所以在这等你。”


    何淑画震惊，“生意这么好？”


    钟泳平说了声当然，“出摊半小时就卖完了，”后面一句话他声音小了点，“还有一个造纸厂的工人问我，怎么没有红豆沙？”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不应该仅仅只卖绿豆水？而应该多卖几种口味，也有人不爱喝绿豆水的，我们多弄几样，就抓住其他口味顾客的胃了！”


    何淑画经他这么一说，眼睛一亮，拍了丈夫的肩膀一下，“我觉得可行！太好了！”


    “我们去供销社看看！买些煮糖水的材料！”何淑画说动就动，一下子她就想好煮什么糖水了！


    两人去供销社又买了些绿豆，红枣以及红豆，还有一些乌梅干，山楂，陈皮，还买了一摞碗。


    乌梅干很贵，主要它是应季的东西，所以卖得贵。价格比红豆绿豆，要9角一斤。


    何淑画整整买了3斤，卖完煮糖水的材料，花了她六元多。可把她心疼死了，不过想到她要做的糖水煮出来后拿的钱，她就充满精神。


    钟泳平看她买这些，就知道她想做什么样的糖水了，看她买齐了，他说，“我们再去买几个锅，不然装不下这么多东西。”


    这和何淑画想到一起去了。


    两人去供销社不远处的百货公司大楼，选了三个大小适中的用来装糖水的锅，然后才打道回府。


    回去后，两人就马不停蹄地忙起来，“先拿一些乌梅干洗干净，然后把它们泡发了，看看能不能赶在下班前煮一锅酸梅汤出来！”


    “你是想………”钟泳平有点猜到了她的意图。


    何淑画点头，“对，白天太阳大，晚上太阳下山了，虽然闷热，但是晚上有风，你想如果你上了一天班，你会愿意出来吹着晚风散散步吗？”


    当然是愿意的。尤其一家三口。


    钟泳平没有回答，但是他的动作却是加快了。因为他们不仅仅要煮酸梅汤，还有绿豆水。绿豆水煮的少，酸梅汤就多煮了些。


    煮酸梅汤要放山楂，乌梅干，还有糖和陈皮。煮煮酸梅汤的时候，何淑画闻着味都口齿生津。


    煮了一锅的酸梅汤，花了两个多小时，煮好后，主要的问题是如何晾凉。


    何淑画看着太阳西斜，估计应该是两点钟左右，四个小时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放凉了。


    还是老办法，他们把酸梅汤连盘放在水缸里。每隔半小时换一下水。而换下来的水他们也没有浪费，都放在桶里，到了晚上要用来洗菜。绿豆水也是同样的方法，如法炮制。


    四个小时，总算把酸梅汤和绿豆水给放凉了，“感觉还有点余热。”


    “可以的，大家要求没那么高的，我尝过了，放了陈皮，喝下喉会有些凉。”


    “再说等我们把推车推到人多的地方，这酸梅汤肯定全凉了。”


    何淑画点头，钟泳平负责推测，她负责提桶，她手上的水桶里装着碗，“下去我们买个钟表吧，没有钟表看时间确实不太行。”


    “我觉得钟表可以晚点买，现在应该买风扇。”这是钟泳平不停地给酸梅汤物理降温时最大的感受，“有了风扇，肯定会少花一半的时间。”


    何淑画弯了弯眼睛，“晚上等元元回来，我们问问她，看她想买什么，然后我们就买什么。”


    对于这个钟泳平没有意见。


    钟泳平和何淑画来的地方是公园，果然如至少何淑画如料，公园里这会儿已经有一些人了。


    都是半大的孩子居多。


    看见他们推车过来，还有小孩凑过来，问他们做什么的。


    “我们卖糖水的，你们要喝吗？”


    小孩酸还算聪明，知道问清楚价格，“要不要钱的？多少钱一碗？”


    何淑画愣了一下，看着说话的小孩，“酸梅汤6分，可以给你免费喝一碗，我不收你的钱。”


    “那你给我一碗吧，都有什么糖水啊？”


    “酸梅汤和绿豆水。”


    小孩说，“那我要一碗酸梅汤吧。”


    何淑画给小孩装了一碗酸梅汤，后面那些孩子巴巴地看着小孩喝。


    “小华，好喝吗？”


    “好喝吗？！”


    被叫做小华的小孩喝起来就没有停过，他还没喝完听见朋友的话就点头。


    “好喝！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喝，还有点凉飕飕的，好像是陈皮的味道。”


    小华把碗递给何淑画，“谢谢阿姨，绿豆水我能不能也喝一份，多少钱我给钱的？”


    “绿豆水1角钱一碗，我直接装在这个碗给你吧。”


    小华点点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1角钱递给钟泳平，然后端着装着绿豆水的碗走到一边喝。


    走前还跟何淑画说，“阿姨，待会我把要给你拿回来。”


    剩下一些小孩子围在跟前。


    “1角钱好贵啊，阿姨你能不能便宜点？”


    “对啊好贵啊，我喝不起。”


    有小孩跟何淑画抱怨，希望她能便宜点。


    “你们可以一起出钱买的。”何淑画建议他们。


    一个小女孩掏出两个硬币，“阿姨，可是我只有2分钱，我收了好久了，想买糖的，不过一直没看见卖糖的，就就留到了现在。”


    另一个小孩也说，“阿姨，我也有1分钱，这是妈妈过年时给我的，我就到了现在，我用1分钱能不能喝一点点？”这个小孩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点点是多少。


    何淑画就看那缝隙，大概就头发丝大小。


    “阿姨，我也用2分钱买。”


    何淑画为难地看着他们，最后受不了他们祈求的眼神，点了点头，答应他们的请求。


    收了他们的钱，然后各给他们装了半碗的酸梅汤。


    两个小孩没想到自己给那么少钱，何淑画还给了他们半碗，眼睛亮了亮，道谢地声音中气十足。


    何淑画笑了笑，没说什么。


    刚出摊就卖了一碗绿豆水，两碗酸梅汤，收入1角3分………


    “阿姨，你还要在这待多久？”


    “还不知道，有生意阿姨就不走那么快，如果没有生意，阿姨很快就走了。”


    “阿姨，那你等一下，我去找我奶奶！让她拿钱给我买！”


    “阿姨，我去找我爷爷，你一定要等我。”


    “我去找我爸爸！”


    “………”


    很快，孩子们就四散跑开了。


    何淑画和钟泳平面面相觑，最后何淑画小声说，“看来，小孩子们很喜欢这些糖水。”


    钟泳平认同地点头。


    两人果真没有走，等着刚才跑开的那群孩子再次回来。


    大概等了10分钟，等到何淑画以为这群孩子不会再回来的时候，他们回来了。


    还是带着父母长辈的。


    要不怎么说隔辈亲呢，这群小孩很多带来的都是自己的爷爷奶奶，孙子孙女一开口他们就毫不犹豫地掏钱给孙子孙女买糖水了。


    有一些爷爷奶奶还会掏钱给自己买一碗，然后喝完了还会跟何淑画说，“老板娘，你卖得贵了！”


    “再少两分钱，我再买一碗，端回去给我家那位喝。”


    这时候何淑画往往都顺着他们说，“那我黑您便宜两分钱，你要几碗？”


    这个时候，这些想便宜两分钱买糖水回家的老太太老太爷，很快就闭嘴不说了，打着哈哈把这话题给岔开，走前还要夸一下何淑画的糖水好喝。


    何淑画笑着欢送他们，“爷爷奶奶们下次再来啊！”


    等送走爷爷奶奶和这群孩子后，钟泳平提着装碗的水桶，“我先去把碗洗了。”


    何淑画让他拿着2角钱去找一户人家，借他们家的水洗一下碗。钟泳平拿了钱就近找了户人家。


    他和何淑画一共买了30只碗，幸好买得多，不然刚才还真不够用，不过刚才的人也用了大半的碗。


    钟泳平走后，糖水摊又迎来了新的客人。


    是个孕妇，和她婆婆。何淑画知道她怀孕，还是她婆婆说的，嘴里三句话不离“你怀着孩子呢”，不然从孕妇还未显怀的肚子，她还真看不出来。她们径直来到她的摊前。


    孕妇的婆婆让何淑画给她装一碗，她想试试味道。


    “给我来碗酸梅汤吧。”


    何淑画点头，按照孕妇婆婆的话给装了一碗酸梅汤。


    一边给她们装，一边说。“酸梅汤6分钱一碗。”


    孕妇的婆婆接过喝了一口后，自言自语，“酸酸甜甜的，你应该喜欢喝。”然后孕妇的婆婆让何淑画给她儿媳妇装一碗酸梅汤。


    何淑画装了一碗给孕妇。


    然后何淑画看孕妇的脸色怪怪的，看着不是很想喝酸梅的样子。


    而她的婆婆偏偏还在催促她赶紧喝。


    最后何淑画看着孕妇皱着眉把酸梅汤喝了。


    何淑画看看孕妇的婆婆，发现在孕妇把酸梅汤喝了之后，眉眼都舒展了，看她的眼神也十分满意。


    何淑画看着孕妇的肚子，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这婆婆不会是想确认她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吧？


    “妈，我想喝碗绿豆水，今天吃太多酸东西了，我想吃点甜的甜甜嘴，”


    可能是高兴了，所以孕妇的婆婆很爽快地答应了，“喝喝喝！老板娘再帮她装一碗吧。”


    何淑画用另一个干净的碗给孕妇装了一碗绿豆水，孕妇本来已经递过去她手上已经喝完酸梅汤的碗，这会儿看见老板娘拿了个新碗装绿豆水，感激地对何淑画笑笑。


    天知道她吃了多少酸的东西，只为了婆婆想验证她肚子里是男是女。是女儿就要趁着月份不大去打掉。


    接过何淑画装的绿豆水，宁艳如喝得很快，喝完整整一碗，她才感觉嘴里的酸味淡了些。


    吃完了绿豆水，是宁艳如的婆婆付钱，付完钱后，这个老太太问何淑画，“老板娘，你是不是天天晚上来这摆摊？”


    “你要来我天天光顾你，你家的酸梅汤好喝。”她这话一出，何淑画下意识去看宁艳如，看见宁艳如脸色僵硬，她知道眼前这个婆婆，和她的假婆婆是差不多的人。


    喝酸梅汤需要天天喝吗？


    何淑画摇头，“不一定的，多谢阿姨你的喜欢。”


    老太太带着儿媳有些失望地走了。


    他们走后，钟泳平也洗完碗回来了。何淑画把刚才这事，和钟泳平说了。


    “这恶婆婆怎么这么多？”


    钟泳平：“……你婆婆是坏的吗？妈其实还不错吧。”他说的妈是方霏。


    “但是王氏坏到骨子里了。”何淑画说的是王氏。


    “要不以后我们给元元招上门女婿吧，有我们看着，她不会被欺负。”


    “泳平，为了元元，我们也得好好努力挣钱了，争取以后有能力给她选夫！不适合的直接换咯！”


    “……？”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卖熟菜


    爱女儿无可厚非, 但是钟泳平还是觉得老婆的想法有些前卫，让他颇不适应。


    钟泳平不打算聊这个，何淑画恨铁不成钢, “元元很快就长大了, 到时候你就要直面这个问题了，你逃避也没用, 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元元招一个上门女婿。”


    钟泳平默默地听着, 最后他被说得恼了, 直接说, “她以后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我都接受, 我都乐意，别操这心了, 再说元元要做的决定，你能拗得过元元吗？”


    “………”不能。


    提起女儿, 何淑画又发现他们又忘了接女儿了。


    她把这个发现和钟泳平一说，男人也沉默了，他看了眼满天落霞。


    “回去吧, 剩下的糖水我们自己喝吧。”回去赶去接女儿还来得及。


    当他们回到家的时候, 钟元已经到家了。一问还是肖华杰送回来的。何淑画安心地拍拍胸脯, 又不说话了，暗暗叮嘱自己明天不能忘了。


    钟元发现爸爸妈妈们情绪不高，而且似乎闹情绪了。


    “爸爸, 你和妈妈吵架了？”


    钟泳平摇头, 看着已经往厨房走的何淑画，对女儿说, “没吵, 我和你妈意见不合, 争了两句而已。”


    至于争了什么，他没和女儿说，不过钟元自己也能知道。


    知道后，她有些无语，觉得爸爸妈妈想得太长远了。她凑到忙碌地妈妈身边，让她别生爸爸气，又催促着爸爸去哄妈妈。


    钟泳平不知道怎么哄，钟元教他，“爸爸你撒娇呀！”还给他示范了一下。


    “妈妈～你别生我的气了！”钟元扭了扭腰，跺了跺脚。


    钟泳平点了点女儿的头，“稀奇古怪！”


    “爸爸，有句话叫大男人能屈能伸，撒娇一下怎么了？”


    “再说那是妈妈，妈妈平时这么好，我几乎没见妈妈生气过，你不觉得她生气了很恐怖吗？刚才还把我从厨房赶出来了。”


    钟泳平：“我也是被你妈妈从厨房赶出来的。”


    “没事爸爸，多去几次，就不会被赶出来了，伟人说，有志者，事竟成！爸爸，冲啊！！！”


    钟泳平被女儿推着进了厨房，等他进去了，看着何淑画不知道说什么时，就听身后“嘭”地一声，厨房门关上了。


    “那个……”很少吵架，钟泳平连道歉都不会怎么发挥。


    “晚饭还没吃，明天还要出摊，你还站着干什么？给我煮糖水！明天要卖红豆沙！”何淑画知道父女俩在院子里的对话，她觉得女儿真的是古灵精怪的，乖巧的同时又让人觉得调皮。


    钟泳平顿时反应过来，开始帮忙，帮忙时还时不时地看两眼，发现何淑画脸上柔和了许多，觉得她应该不会生气了，没想到等吃饭的时候，钟泳平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何淑画，他的老婆，他女儿的妈，给他端来今天下午摆摊剩下的酸梅汤和绿豆水让他吃了，说不吃完不能吃饭。


    “……酸梅汤也要全部喝完？”他试探着问。


    “难道你不想？”他遭到咄咄逼人的反问。


    钟泳平求救似的看向女儿，没想到女儿也倒戈到她妈妈那边，“爸爸，妈妈让你吃你就吃吧。”


    今晚的饭菜简单，一把小青菜，还有一碟腊肠。这在其他人家是很丰盛的菜，但在他们家还是简单了。平时的餐桌上，一般都会有三四道菜。


    钟元知道，妈妈还没气消，现在看，果然是这样。


    钟泳平一脸为难地看着酸梅汤和绿豆水。他想吃米饭，吃菜，不想喝什么酸梅汤和绿豆水，这些又酸又甜的，吃完他就晚就得在厕所待了。而且他看剩下的这些糖水的量，他喝完估计就吃不下米饭了。


    但是不喝又不行。


    老婆气他，女儿不帮他，那么最后能帮他的似乎只有……钟泳平把目光看向桌边的大灰美丽小灰三只狼狗。


    “你要是把这些糖水给大灰美丽小灰喝，你今晚就和它们换个窝，你睡到它们的窝去，我和它们睡。”


    何淑画还不了解他，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钟泳平：“………”算了，他自己喝了吧！


    喝完了糖水，钟泳平觉得自己吃不下其他东西了，哪怕很想吃米饭，但他还是遗憾地看着，然后去厕所蹲着了。


    他记住教训了，下次绝对不能再惹何淑画生气了。


    “妈妈，爸爸不会有事吧？”钟元问，爸爸很难受。


    “没事，你爸爸强壮着呢。”何淑画说。


    果然，钟泳平蹲了一次厕所出来后，他就感觉恢复了。


    “你看爸爸是不是很强壮？”何淑画问女儿。


    钟元：“………”如果爸爸不是蹲厕所蹲了20多分钟，她很相信爸爸很强壮的话。


    不过，钟元认为并不强壮的爸爸，第二天还是照常工作。


    今天钟元没有去淞山训练基地，她跟着爸爸妈妈去出摊。


    爸爸妈妈今天卖的糖水是绿豆水，红豆沙。


    何淑画还夹带着卖几个白水煮蛋。


    目前，何淑画是这么打算的，先把糖水摊做起来，积累顾客，然后再考虑其他。


    糖水摊肯定是可以长久做的，夏天肯定特别受欢迎。至于冬天，冬天也可以卖，不过吃得人也会减少。所以冬天肯定是要做其他买卖的。所以何淑画暂时不考虑冬天做什么先，她要先挣足这个夏天的钱。而且她听说京北市冬天还会下雪，大冷的天，不适合摆摊。


    所以更要在夏天挣足一个冬天的钱。


    钟元喜欢妈妈的这种态度，一个阶段深耕一件事，小本生意眼光放太长远，反而不太行，太梦幻太虚了，踏踏实实挣钱多好，有激情有朝气！


    “妈妈，我帮你喊人吧！”钟元看着来来往往的上班工人。


    “嗯？不用喊！他们会自己过来的。”何淑画说。


    可是钟元觉得就要喊，“我们要提醒他们，我们来摆摊啦，让他们快来消费。”


    何淑画左右看看，“可是……”


    “妈妈！不要可是了！看我的吧！”


    “元元糖水摊开市啦！元元糖水摊开市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天供应绿豆水！红豆沙！白水蛋！快来吃早餐啊！”


    “今天供应绿豆水！红豆沙！白水蛋！快来吃早餐啊！”


    清脆的嗓音响起在工厂大门口，像一只早起的黄鹂鸟，在厂门口的大树枝头喳喳叫，来唤醒清晨的太阳。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钟元的方向。


    “这是谁在叫啊？！”


    “这个小孩叫吗？”


    “应该是吧？”


    “你吃早餐没？没吃一起去看看吧，买点什么吃也好。”


    “吃了，不过去看看也行。”


    “一直吃食堂，早腻了。”


    因为钟元这一喊，“元元糖水摊”一下子涌过来很多人。


    何淑画和钟泳平两人忙得碗都没看洗。


    虽然在厂门口，有很多人是自己拿饭盒来买糖水的，但是也有部分人是直接在摊前吃的。所以准备的30只碗消耗得很快。


    钟元看爸爸妈妈忙着，而干净的碗只剩几只了，她问了旁边一个哥哥。


    “哥哥，你知道哪里有水可以洗碗吗？”


    被叫“哥哥”的人惊了一下。男人看了看钟元的年纪，然后再想想自己的年纪，相差20多岁，似乎应该叫叔叔的吧？


    他看起来这么年轻？


    钟元：“………”确实非常年轻。


    “哥哥！”再提醒一下你吧，你很年轻。


    男人被叫回神，指了指身后的工厂，“工厂门口旁边的门卫市里有，你要水是吗？我帮你提出来吧。”


    男人看了看钟元的细胳膊细腿，觉得她应该提不动水，好心建议。


    不过钟元却摇摇头，“我自己来，哥哥，你能带我去吗？”


    被叫“哥哥”，叫年轻了几岁，总是高兴的。男人点点头，让钟元和爸爸妈妈说一声，然后就带她到工厂门口门卫室，和门卫说明了一下情况。


    男人说明了情况之后，门卫留给钟元放行了，让他到门卫市旁边墙壁上的水龙头接水。


    钟元道过谢，“哥哥，谢谢你，门卫叔叔，也谢谢你，待会我给你们送一碗糖水。”


    男人摆手拒绝，“明天吧，你可以给门卫，现在我要进去上班了。”说完朝她挥挥手，就进了工厂。


    钟元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还是好人多啊，她和门卫说了一声，去水龙头下洗碗。


    洗完碗，她一手拿着碗，一手提着大半桶水走了。


    走前门卫还担心她提的水太重了，想帮她。被钟元给避开了。


    “门卫叔叔你放心，我力气很大的，这点水对我来说，小意思！”


    然后，门卫就看着钟元一手端着碗，一手提着快装满水的水桶，小跑着回到她家的摊位前，不一会儿，又一手端着一碗糖水跑过来。


    门卫：“………”平衡力真好，力气真大。


    “门卫叔叔，两个口味，你尝尝。”


    钟元跑去洗了碗，何淑画又气又心疼，“你这么小呢，怎么到处乱跑？跑之前还不告诉爸爸妈妈！害我们担心！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钟元抱抱妈妈，安慰她，“放心妈妈，要是遇到坏人，我一只手能捶两个，一只脚也能踢两个，打了他们还能把他们送去派出所为警察们贡献业绩！”


    “你就贫嘴吧！”何淑画真的是又气又好笑！点了点她的额头，一脸无奈。


    “真的！”钟元举起手发誓，一脸认真！


    何淑画把她的手按下来，“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快去帮你爸爸，你爸爸忙不过来了！”


    “好！”钟元转身如帮爸爸忙，过了一会儿，又扭头回来问何淑画，“妈妈，你还生爸爸气吗？”


    何淑画一愣，摇了摇头，气急败坏地把她推开，“让你帮忙！没让你这么多话！”


    “好的！妈妈！”


    钟元果然闭嘴了，认真帮爸爸递碗收钱。


    “老板娘，你可真是好福气啊！女儿真的听话乖巧！”刚才钟元和妈妈的举动和对话，都是被糖水摊前的客人们看着的。


    “对啊，我还看见你女儿刚才提着水桶跑去洗碗，最后还提回来一桶水。”


    “女儿乖巧听话就是有福气，看老板娘你也长得慈眉善目的，平时脾气肯定很好。”


    钟元听到这话，一本正经地点头。


    偏偏脸上没什么表情，高冷得很。


    摊前的客人看见了，一脸笑意。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了就是想笑，觉得这孩子搞笑。


    钟元：她才不搞笑，明明她很认真！


    她是不懂这些人类的想法。


    “老板娘，我记得你之前还卖过粥的，怎么不继续卖了？”有人突然问何淑画。


    何淑画一愣，实话讲，“有人和我卖一样的东西，不挣钱，就换了别的卖。”


    “你就只卖粥吗？”那人又问。


    “你卖些菜怎么样？我平时中午下班，不想在工厂食堂吃，也不想自己做，但是外面的饭店做的也都吃腻了。”


    “我觉得你手艺应该挺好的，老板娘，你可以做些菜来卖一卖，试试效果。”


    “真的？！能卖出去吗？”何淑画仔细想着这事的可行性，“你们食堂中午晚上都开饭，我怕我炒的菜没人买，坏掉了得扔，那多浪费。”


    “有些工厂中午或者下午是不开饭的，隔天开饭。”


    何淑画眼睛一亮，工厂饭堂隔天开饭，那就是说，三天之间，工厂饭堂中间那天是休息的！钟泳平眼睛也亮了，他觉得这生意有得赚！


    钟元也看着那个说话的人，又有人启发了她爸爸妈妈！


    不过，她觉得爸爸妈妈都很有做生意的头脑，尤其是妈妈！


    “同志，你想吃绿豆水还是红豆沙？我免费给你吃，随便你吃！”何淑画看着那个说话启发她的人。


    那名年轻的男同志摇头，“谢谢老板咯，给我一碗绿豆水就行。”


    何淑画连忙给他装了一碗绿豆水，“不够还有。”


    年轻的男同志吃完了绿豆水，就走了，走前何淑画还对他说，“多谢你同志，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等男同志走后，何淑画按捺住激动，卖完了剩下的糖水，就急急忙忙地收摊了。


    收摊了他们也没急着回家，而是去了菜市场。


    可能是那位年轻的男同志的话刺激了她。所以她这会买菜的热情特别高。买了一堆肉，买了鱼，买了猪肉，看到有卖牛肉的，牛肉要肉票，何淑画问也二话不说地拿出来了。


    买肉的时候，全程爽快地不行。


    买青菜的时候也是，连砍价都不砍了。问了价就买。


    在菜市场里买了菜，一家三口又去了一趟供销社。他们要去买调味品。


    钟元明白，看来妈妈是想买熟菜了。


    买了菜买了调味品，一家人也就回去了。回到家后，何淑画就开始着手准备做饭。洗鱼切肉，好像是要全部肉和菜都一餐做了。


    “妈妈，午饭不用吃得这么丰盛吧？”钟元问。


    何淑画说：“放心，妈妈每样肉菜只作三个人的份量，不用担心吃不完，肯定能吃完的。”


    猪肉何淑画打算做香菇炒猪肉，香菇贵着呢，她就买了4顶香菇，午饭的香菇炒猪肉，她就切了一顶香菇，切得丝细细的。


    牛肉她打算作辣炒，放点辣椒，可以去腥，刚才她买了干辣椒，干辣椒炒牛肉，又香又辣。


    而鱼肉，何淑画打算用来炸，炸鱼肉，又香又开胃。她相信家里的另外两位成员肯定喜欢吃。


    何淑画真的是想做熟菜生意，夏天冬天都可以卖，没有限制，她相信，只要菜做得好，不用愁没有生意。


    今天那位男同志的话，给了她很大启发，食堂的菜口味一直没变，重复的几样菜，肯定会吃腻。所以她就做重口味一点的菜，肯定能抓到早已经变得寡淡的胃口。


    再加两道素菜，钟元觉得可以了。


    但是钟泳平让她炒一道素菜就行了，太多了真吃不下。


    何淑画也就作罢了。


    钟元觉得妈妈真的太厉害了，看着何淑画端出来的菜，她的口水疯狂地吞咽。


    “妈妈！你太厉害了！！！这些菜闻着就好香呀！”


    这些菜在炒的时候，钟元就听到她家隔壁在讨论谁家做饭菜这么香，还一下炒这么多肉菜。


    大灰美丽小灰已经蠢蠢欲动了，伸着舌头看着何淑画。


    何淑画笑女儿，“香就快点吃，帮妈妈尝尝味道！看能不能做卖熟菜的生意。”她一边说着一边未大灰美丽小灰三只狼狗。


    钟元拉着爸爸坐下，本来还斯斯文文地吃着，后面吃到辣炒牛肉，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大叫一声。


    “啊！！！妈妈！辣炒牛肉太好吃了！”


    “妈妈！以后你要经常给我做辣炒牛肉！”


    “妈妈，我支持你卖熟菜！妈妈冲！”


    作者有话说：


    二更


    第75章 辣炒牛肉


    女儿的鼓励让何淑画信心倍增。


    “那明天早上卖糖水, 中午卖熟食！怎么样？”她问女儿。


    钟元点头，“可以的妈妈！”


    何淑画是怕早上没有人买熟食，怕放坏了, 等中午饭点的时候炒了再拿出去卖, 刚刚好。


    第二天，钟元陪着爸爸妈妈一起出摊, 何淑画还有点不同意, “你不去训练可以吗？”


    钟元表示可以, “教练现在都不教我什么了, 都是我自己和师兄师姐练习, 还有就是和肖教练打排球。”


    她表示训练基地很无聊，她基本都是在玩。在训练基地训练还不如和爸爸妈妈一起出摊挣钱。


    “妈妈, 带我去，我可以帮你提水！”


    钟元举手手臂, 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力量。


    何淑画嗔怪了一声，“鸡爪子。”


    但是鸡爪子确实力气很大。何淑画同意女儿跟着去了。


    钟元欢呼一声，自告奋勇地说要帮爸爸妈妈推手推车。


    何淑画和钟泳平还真的任由她推, 夫妻俩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


    不过一家人出摊不是很顺利, 刚出门就被人叫停了。


    叫停他们的人自报姓名说是隔壁邻居。


    一家三口彼此对视一眼, 他们和隔壁邻居真没怎么有过交集。


    所以何淑画和钟泳平谁也没有先出声，看着邻居大嫂。


    邻居大嫂：“你们是要出门卖早点了吗？给我来一份吧。”


    “要红豆沙还是绿豆水？”何淑画问。


    “都要一份吧。”


    邻居大嫂又问，“你们卖多少钱一份？”


    何淑画还没说价格, 她就又说, “我这个邻居你们是不是得打个折扣，要不买一碗送一碗吧。”真的不想花钱, 但是没办法, 不过都是用白米煮的, 就煮粥的豆类不同，管它呢，她就出一分钱，哄他们送一份。


    何淑画愣了，抬头看着邻居大嫂，后者也不怕，直视着何淑画。


    “亲兄弟明算账，老大娘，绿豆水和红豆沙都是1角钱一份，各要一份就是2角。”钟元才不惯她，幸好她知道这邻居心里想的什么话。不想花钱，大可以不用叫停他们，到他们面前卖可怜。


    邻居年纪其实和何淑画不相上下，所以听到钟元叫她老大娘，面色一顿，拿着钱的手瞬间攥紧了。她有这么老吗？！邻居忍不住想。


    “……叫我大娘就好，不用加个老子，你说是吧？”邻居大嫂假装笑哈哈。


    钟元就不，什么叫“要不买一碗送一碗吧”，钟元才不惯她。


    邻居大嫂脸上的笑端不住了，瞪了一眼钟元，“这孩子……”她眼神数落地看了眼钟元，然后转头看向何淑画，意思就像是说，你看你孩子，说的话不讨喜，我还是想要买一送一。


    何淑画不想惯着她，她说，“我家元元说得对，两份就是2角。”要是语气或者态度好一点，她送一碗就送一碗，现在这邻居搞得像是她这个卖糖水的不给她这个邻居买一送一，就是不会做人，就是小气。


    钟泳平做的比何淑画还要直接，他把何淑画手上的碗拿到手上重新收好，然后叫上女儿，“元元，我们走了，出摊要晚了。”


    “好！”钟元应一下，拿下邻居大嫂攀着手提车的手，“大娘，放手咯，不买我们就走咯。”走前还往身后看了一眼，就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看过来的人。


    她又看了一眼眼前的邻居，没说话赶紧走了。邻居肯定有所图。要远离。


    小孩的力气太大，邻居震惊地看着被一把拿下的手，上面还残留着麻麻的痛感。


    邻居愣愣地看着钟元一家三口走远。她扭头看了眼自己家门口，丈夫和婆婆还有三个孩子，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呢。


    邻居冲他们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地回去了。


    “让孩子去买，我就不信买不回来。”邻居回到家，看着几个孩子，对丈夫和婆婆说。


    邻居的婆婆点点头，“快点吧，我看这生意挺好的，卖光了又得等到明天了！”他们早就眼红这糖水生意了，观察几天了，也看到过人去买了喝，都说好喝。


    天天糖水摊前围着那么多人，想想1角钱一份，那得赚多少啊！


    婆婆看着自己的儿媳妇，“你刚才怎么跟她说的？为什么他们不卖给你？！”


    “你不会说实话了吧？”


    邻居摇头，“我想着1角钱那么贵，两碗就要2角钱了，就想让他们买一送一，他们不送就走了。”她还把她和钟元一家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婆婆听闻了冷哼，“这家人真小气！”邻居点头同意，她婆婆见儿媳妇这样，也骂这个儿媳妇，“你也是小气！”谁给你的脸说那些话的，婆婆觉得自己这儿媳妇反正是做不了生意，没有做生意的慧根。她觉得钟元一家的反应真实，但到了最后不卖也是真的小气。所以她两边都骂。


    “小通，”婆婆不指望儿媳妇，她叫来自己的小孙子，打算亲自教导他怎么去买。她拉着小孙子走到一边说悄悄话，然后给了他一个饭盒和2角钱，然后出去买糖水回来。


    做完她闻到了隔壁传来的香味。那香味是真的霸道，她一晚上没睡好。一闻味道，她就知道这家人在做什么菜了，鸡肉，牛肉，鱼肉。一晚上吃三个肉菜，所以卖糖水多挣钱啊？


    这钱别人能挣，她家也能赚。老太太已经能想象到，她家也做糖水来卖之后，有多挣钱了。


    老太太的孙子小通跑出去了，钟元他们不知道自己邻居在密谋着什么，因为今天中午午饭的点还要卖熟菜，所以，这糖水必须在10点之前卖完。


    而他们出门的时候已经6点半了，减掉路上花的半小时，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幸亏今早煮的糖水不多，绿豆水和红豆沙都是半锅的量，大概能有200碗左右。


    今天钟元还是负责洗碗和递碗还有收钱。


    收了钱她还要跟对方说一声。


    “今天中午我妈妈还在这卖熟菜，大家想吃的可以来买。”


    遇到买糖水的她都不厌其烦的跟他们重复这一句话。


    一开始大家还不懂，后面听多了，大家也琢磨明白了，原来熟菜是炒熟了的菜啊。


    卖炒熟的菜？喝饭店一样？觉得新鲜的会问一句。


    “都有什么菜？”


    钟元不假思索，“牛肉，鸡肉，还有一些绿色青菜。”


    昨晚妈妈买了很多牛肉和鸡肉，这些肉就是留着等今天做熟菜卖的。


    所以钟元非常放心地报出菜名，不然中午想吃这些菜的人来了会买不到。


    她想她这叫童叟无欺。


    “牛肉？！”鸡肉还没有这么震惊，但是卖牛肉，这是真的吗？


    牛肉很贵的！


    但是钟元肯定地告诉他们，“哥哥姐姐们，真的是牛肉，我妈妈说你们吃了肉才能有力气干活，所以我妈妈卖的菜是肉菜多，想吃肉菜的哥哥姐姐，可以来我家的‘元元糖水摊’买。”


    钟元觉得“元元糖水摊”这个名字下回得让妈妈挂在手推车前，不然大家只是熟悉他们，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牛肉卖多少钱啊？”


    钟元想了想说，其实也并没有想多久，她就想出卖多少钱了，“一份牛肉大概是5片，也就是一两，我们卖5角钱，好吃又下饭的。”


    “有点贵啊，这价格。”


    钟元不觉得贵，她妈妈还要出力呢，炒菜需要时间还有精力啊。


    “哥哥姐姐们，这不贵的，肉片很入味的，保准你们吃了还想吃的！”


    “而且，我们还会送你一份茶水，这是不要钱的，吃了牛肉你会很需要茶水的哦～”钟元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说着十分软萌的话。


    实际上她说的这些，何淑画和钟泳平都没有讨论过。所以何淑画听到她说的时候，还有些愣，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女儿说得妙啊，一两卖5角钱，这是个稳赚不赢的生意，至于送茶水，不值几个钱的。


    所以她赶紧附和，“是啊，牛肉是辣炒的，会有点辣，所以配点茶水喝刚刚好，我女儿她也特别喜欢，吃得满头是汗。”


    她还顺势问，“你们还喜欢吃什么菜，我能做的就炒来卖！”


    “只要是肉菜都行，要多点肥肉最好。”还真有回答她。


    何淑画笑着应下了，“可以的。”


    总体来讲，这次大家伙对于熟菜没有什么抵触心理，反而还有些期待。


    两个半锅的糖水，花了大概两小时，卖完了。


    “刚好！”钟泳平看着空空如也的锅，“现在我们去买菜吧，多买点牛肉。”


    得亏女儿这个做生意鬼才，一两牛肉片卖5角钱，还真敢卖，一斤牛肉。那不是能卖出5元吗？这元元比市场卖一斤牛肉的价钱搞多了。


    钟泳平看着女儿的脸蛋，忍不住揉了揉，“可真聪明，好样的！”


    “那还用说！”对于别人的夸奖，钟元自然是认的。


    一家三口收了摊，去菜市场又买了两斤牛肉和干辣椒，这次他们打算借牛肉来打出名声，所以中午打算多炒点牛肉。


    成败就此一举了。


    回家后，一家三口分工明确，何淑画让钟元负责剥蒜头，然后钟泳平去洗牛肉，她去切辣椒。


    洗完牛肉就要切牛肉，切牛肉是累活，但何淑画和钟泳平两人齐上阵，钟元也在旁参与。


    她让爸爸妈妈把牛肉切得细细薄薄的。


    “这样才入味！”钟元说。


    一家三口在厨房里忙着，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


    “谁啊？”


    钟元开放程序去看。


    发现是今天早上的邻居。她的身边还跟着几个人。


    “妈妈，我去看。”钟元说。事实上她就是跑出去院子看看。


    他们来干什么？不会是来打秋风的吧？！这什么无赖的邻居？


    作者有话说：


    还有二更，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第76章 外婆来访


    钟元在院子里逛了一圈, 就又回了厨房了。


    她告诉爸爸妈妈：“没有人，可能是大灰他们弄出来的声响。”


    因为太香了，所以大灰美丽小灰几只狗特别闹, 它们也想跟进厨房里, 然后就被钟元关在厨房门外了。


    何淑画和钟泳平果然没有怀疑。


    牛肉煮了一锅，分了两次炒, 辣得钟元眼睛都睁不开, 但是她很兴奋, 空气里的辣味都充满钱的味道。


    “妈妈！好香啊！”


    何淑画在喷香的烟雾里笑笑, 她没有说话, 气味很呛，她怕开口呛到。


    钟元家门外, 早上的邻居和她婆婆正在门口猫着呢。她们使劲地往门里瞄，但是什么都没看到。


    “天啦噜, 他们到底在煮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香？”


    “这香味得飘好远了吧？这辣味里都带着肉香。”


    “他们卖糖水这么赚钱吗？”


    事实上，钟元他们不知道的事, 他们在炒牛肉时的香味已经飘到了四周邻居的家里, 只不过好几家邻居只有一家是比较例外的, 是比较奇葩的。


    厨房里的何淑画炒完了牛肉之后又开始炒鸡肉，鸡肉是和香菇炒的，香菇它切的细细的一根根, 跟细面条一样。


    香菇炒鸡肉, 香菇主要是为了提鲜鸡肉，炒完了香菇炒鸡肉, 何淑画又炒了一些青菜。


    而另一边, 钟泳平在她炒菜的时候已经煮好了茶水, 家里有个大茶壶，但是钟泳平觉得茶壶有点小，所以茶水是用木桶装的。甚至他利用这段时间还煮了一锅饭，虽然不多，但是他觉得待会卖熟菜的时候肯定会有人想要买饭，所以他打算试验一下，也许这也是一个生意呢。


    装了大半桶的茶水。装好了之后他去问何淑画，炒完菜了吗，大概收拾妥当可以出门了。


    何淑画说了声好了，然后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又让女儿也去换了一身。他们出去卖熟菜也是要形象好的，在厨房待了大半天，浑身都是油烟味和辣椒味，还是换一身衣服为好。


    在他们换衣服的时候，钟泳平把炒好的牛肉，香菇炒鸡肉，还有青菜都搬上手推车。


    钟元一打开自家的大门，外面站着的邻居婆媳俩就往她怀里歪。


    “？”钟元心想，他们怎么还没走？


    何淑画看见邻居婆媳俩，皱了皱眉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早上那个邻居笑了笑说，“我看你们家炒菜挺香的，所以过来看了看。”


    钟元完全不信，她是知道的，他们一直在自己家门口。


    所以她说，“我觉得你们一直守在我家门口。”


    邻居脸色变了变，没有说什么。


    钟元看见他们还挡在门口说，“你们让让，我们要出去了。”


    邻居婆媳让开了路，但是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手推车，他们闻到了手推车里面飘出来的香味。


    钟元一家三口都非常不喜欢她们的眼神。走到门口外，何淑画当着他们的面用力“哐当”一声把门关上，然后用上大锁锁着。


    这一声哐当声，里面包含着何淑画的怨气，她觉得这邻居婆媳俩是在监督他们一家，盯着他们。


    她大概猜出了原因，可能是因为他们生意做的太好了，有人眼红，而且这家人就在他们家旁边，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在做生意，所以他们早出晚归，总会有人知道。


    何淑画不介意有人知道他们在做生意，但是不太喜欢这种眼红的邻居。


    他们走出家老远了，何淑画还在和父女俩抱怨。他让父女俩都注意点家里的财产就怕被邻居家惦记，她还说也有可能家里会招贼。她觉得这是迟早的事。


    钟元非常认可，她说，“妈妈，我觉得那个邻居大娘一开始来买糖水的时候可能就是有目的的。”不是可能而是肯定。钟元敢100%肯定。


    何淑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家人一路上讨论着，慢慢就来到了经常摆摊的地方。


    到了目的地之后，何淑画就把盖着菜的盖子打开了，让菜香飘出去。


    可能是这菜太香了，味道实在霸道，也可能是今天早上约好的顾客在等着，看到他们来了就迎上来，立刻问。


    “是菜吗？给我来一份吧。”


    何淑画非常高兴，有生意来了也没有时间想其他的，立马投入到卖熟菜工作中。


    客人说他要拿碗装，要带进工厂宿舍吃。


    钟元一看来的那个客人，就知道今天早上他也在这，所以说这个客人还是熟客。


    炒牛肉一两卖5角钱，香菇炒鸡肉一份卖5角，一份是6块肉，至于青菜也卖的很便宜，一筷子大概也就是一二两左右，卖4分钱。


    来的那个客人看见钟元在报菜的单价，本来还觉得挺贵的，但是看见何淑画把所有菜夹到一个碗里面的时候，碗被装满了，他觉得还挺多的，所以慢慢的也就舒展开眉头了。


    一元多钱，买两份肉，还有青菜。在饭店大概也就这么多了其实也不算亏。


    付了钱，那个客人也就端着碗和菜走了。


    他走了之后，还有其他客人源源不断的涌过来。何淑画和钟泳平忙都忙不过来。


    卖着卖着，果然有人问有白米饭卖吗？钟永平大声的说有。


    那个人让钟泳平给他装三份，他还递了饭盒给钟永平，一共三个饭盒，还让他装三元钱的菜。


    钟泳平一抬头的时候发现面前这人竟然是是天赐的爸爸是童安。


    后者对上钟泳平的视线还冲他笑了一下。


    钟泳平也没有多惊讶，毕竟她的工作原因肯定会导致他特别忙，太忙了没有时间做饭他也可以理解，所以他赶紧低头给他装菜装饭。


    走的时候，是童安发现钟泳平这里还有茶水，问他，茶水怎么卖。


    钟泳平：“不用钱。”


    是童安笑了笑：“帮我装一瓶吧！”


    装完了茶水，是童安也就走了。


    卖熟菜的生意出乎意料的好，他们出摊才一个多小时就卖完了。当然，最后他们还留了一份饭菜给对面工厂的门卫。


    因为这段时间门卫特别照顾他们，经常给他们提供水洗碗。


    饭菜是由钟元端去给门卫的。


    门卫还说，“小姑娘你家生意还挺好的，附近工厂的员工好像都跑你那去买菜了。”


    钟元点了点头，不解地看着门卫，她总觉得门卫还有其他话要说。


    门卫确实有话要说，“你家的熟菜生意太好了，把附近单位食堂的生意都搞惨淡了，久了是肯定不行的，肯定会有人眼红，所以你们还是注意一下吧！”门卫这番话也是肺腑之言，几天的相处之中他还是挺喜欢钟元的性格的。


    小姑娘，踏实懂事，有礼貌上进，想不喜欢都难。


    门卫笑了笑又说：“估计接下来几天我不能给你提供水了……”


    门卫叔叔不说这事，钟元还没有发觉。


    “谢谢你门卫叔叔。”钟元回去之后和父母说了门卫叔叔的话。


    一家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挣钱的喜悦都变淡了不少。今天卖熟食中了接近100元，这还是短短一个小时之内挣的，算起来比卖糖水赚得多。


    糖水卖一天，有的时候有100多200元钱。但有的时候一锅糖水只卖半锅，还有半锅是浪费的，就这也损失不少钱呢。


    所以总体来说，还是卖熟菜赚钱。


    良久的沉默之后，钟泳平说，“明天我们再去今天的地方摆一次摊，后天我们就搬走。”


    何淑画没有说话，但是钟元的意见却是不同的。


    她想的是，既然门卫叔叔今天已经提醒了她，那么明天就不能去，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她把她的忧虑和爸爸说了说。


    “爸爸，要不我们明天歇业一天吧。”


    “我担心明天我们去的时候，那些单位会来找茬。”


    “爸爸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们不能冒险。”


    钟元还有其他的想法没说。其实她还想弄一个招牌，所以说明天歇业一天也是可以的，她觉得。


    “爸爸，要不我们明天去弄一个招牌吧，我们别等了就明天去，去完之后我们再去摆摊。”


    钟泳平没有说话。但是何淑画觉得可以所以她答应了女儿。


    一家人就这么谈妥了，打算第二天去打一个招牌。


    但是第二天，他们没有能去成，因为钟望和孙湘来找他们，他们告诉何淑画和钟泳平。


    七天后是方霏的生日，今天来找他们，是想商讨一下买什么礼物，怎么给她庆祝？


    今年因为已经找到了钟泳平这个儿子，所以他们想大办一下。多请一些亲戚朋友来家里吃一顿饭。但是。做什么菜，请什么亲戚朋友，还需要商量一下。


    钟元眼睛一下子亮了，她对叔叔婶婶说，“要不我给奶奶跳一个舞吧？”


    孙湘笑了笑，“可以的，元元，我也想看你跳舞呢。”


    钟家家里有什么亲戚朋友何淑画和钟泳平都不知道。所以他们让钟望和孙湘负责通知亲戚。


    “行的。我打算就是请一下妈那边的亲戚，还有请爸妈的一些朋友还有，我娘家那边的亲戚。”孙湘说。


    说着，她又看向何淑画，“大嫂。你也请你娘家那边的亲戚过来吧。妈说她还没有见过几次亲家呢？”


    钟元瞪大眼睛。是要请外婆和哥哥们来京北市吗？


    她拍了拍手，“哇，好啊，要请外婆和哥哥们来！”


    “我有五个哥哥呢！”


    孙湘听到她的话，笑了笑，“那元元负责叫你公外婆过来好吗？”


    钟元点头表示可以的。


    何淑画却有点犹豫，实在是路途太遥远了，她不确定娘家那边的亲戚能不能全部过来？尤其是小孩子太多了，有些闹。


    而且她坐过两次火车，她觉得火车上不太安全。


    钟元抬头看着妈妈，“妈妈，我想外婆了。”


    “还有哥哥们，我想看他们，”钟元抓着妈妈的手，“妈妈，你让外公外婆带哥哥们来吧，我想带他们去玩。”


    孙湘通知到位了，她让何淑画如果要通知就尽快通知，毕竟时间也不短了，从青桥镇坐火车到京北市需要两天两夜。


    何淑画表示知道，点了点头。


    “至于，这办寿宴的钱呢，是大家一起出的，”孙湘说，她看了一眼院子，发现了一个手推车，这些日子她大概听说了她这个大哥大嫂在做生意，卖糖水。好像还卖的不错。现在看好像确实不错，大哥大嫂的面色都很红润。


    她又问道，“大嫂，你最近的生意怎么样了？”


    “挺好的。”何淑画说。至于孙香湘说的办寿宴的钱平分。她也是没有意见的。


    孙湘又和何淑画聊了几句就提出了告辞。


    等他们一走，何淑画和钟泳平、钟元一家三口就出门了，他们先去了一趟邮局，想了想，何淑画还是打电话和牛秀娥说了，邀请他们来京北市给婆婆过生日。


    电话是打到外婆的村子里的，他们大概等了四五分钟就听到了牛秀娥的声音，。


    电话是钟元和外婆讲的。她很期待外婆到来的时候。


    “外婆。七天后是我奶奶的生日，希望你可以来京北市，和我们一起吃个饭，然后我带你和哥哥们一起去玩。”


    “邀请我去京北市？”牛秀娥很震惊。


    钟元纠正她，“是邀请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舅妈几个哥哥还有姨父姨妈。”


    钟元悄悄告诉外婆，“外婆，你快来，我有个大秘密要告诉你。”他们家发财了。


    “什么大秘密？”牛秀娥一辈子住在村里，她不是很想出远门。


    “要不你让你妈妈给你奶奶封一个红包，代表我的心意就行了，我和你外公就不去了。”她说。


    “我们这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远门，实在是不敢去啊！现在老了，也不想动。”


    “外婆，你是不是不疼元元了？”钟元说得很委屈。


    牛秀娥心里一疼，她这个外孙女一受委屈她就又受不了。


    “要不我让你舅舅和你舅妈带她几个哥哥一起去就行了，我在家里等他们的消息。”牛秀娥退让了一步。


    钟元还是不答应，“外婆，你必须来，如果两天后你不来，我就哭，一直哭，一直哭。”


    “哭到嗓子哑了，再也叫不出外婆了，让你心疼。”


    牛秀娥：“………”


    她实在是受不了外孙女这委屈的小脾气了，叹气一声答应了。


    钟元高兴了。“外婆，我等着你哦。”


    何淑画：“………”


    钟泳平：“………”


    谁能想到女儿能板着一张脸，说出这么委屈的话。


    他们看着都不太相信她会把声音给哭哑了。


    走出邮局的时候，何淑画点了点女儿的头，嗔怪道：“你又骗你外婆了，等你外婆来的时候你就知道错了。”


    钟元难得地冲何淑画笑了笑。


    其实钟元有一个非常胆大的想法，她想把外婆留在京北市，陪他们一家住在他们的房子里。


    不过这个想法她没有告诉爸爸和妈妈，她想等外婆到的时候先问一问外婆，等外婆同意了再和爸爸妈妈说。


    另一边，牛秀娥挂了电话，回到家之后把这事和儿子何进说了，原本以为儿子会很抗拒这种事，没想到一听说可以去京北市找元元。立刻答应了。


    何进：“可以去吗？什么时候去？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我们要带什么什么东西去？”


    “要不要带一些家乡的特产去给元元？”


    “我好久都没有看见元元了，太想她了。”


    何进一个人在唠唠叨叨的，“去到那里我们主要住几天呢？”


    后来他又突发奇想的和牛秀娥说。


    “妈要不我们也搬去京北市吧，这样就可以天天见到元元了。”


    牛秀娥：“…………”


    牛秀娥一个鞋底拍过去。


    “要搬你搬，我不搬。”


    不过她还是要儿子进去收拾行李了。


    然后又让常翠去通知冯小光家。


    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去京北市。


    出发之前，牛秀娥还打了一通电话给女儿。


    不过那边是接线员听的。挂了电话，她叹气一声。还是走进了火车站。


    因为外公外婆要来了所以钟元一家都没有什么心思去摆摊了。


    所以他们又休息了两天。


    等到估摸着外公外婆已经到火车站了，他们就去了火车站接人。


    时间估算的刚刚好。他们去的那天，刚好是钟元外公外婆到京北市火车站的时候。


    一下火车，刘秀娥看到了女儿和女婿，还有外孙女，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她害怕她下车之后找不到人，在陌生的城市，丢了怎么办。


    牛秀娥带着儿子儿媳孙子，还有女儿女婿都来了，一大帮人，有11个人。


    钟元带他们去坐公交车，牛秀娥还是第一次坐公交车，惊奇的很。


    钟元的五个表哥也是第一次坐，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跟着钟元问这问那。不过钟元都很有耐心地回答了他们。


    坐公交车并不能直接坐到家。还需要走一段路。


    牛秀娥还对此很惊讶的问女儿，“你家这么远的吗？”


    引得钟元哈哈大笑。


    牛秀娥还是第一次见外孙女这么笑，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见，都看向她。


    钟元解释，“我家只是离火车站很远而已。”


    等见到了钟元家的房子之后，牛秀娥又表示很惊叹。


    “这就是你奶奶送你的房子？”


    钟元点点头。表示家里有四间房。


    “外婆，你可以跟我一起住。”


    “还有家承哥哥也可以跟我在客厅打地铺。”


    众人哈哈哈大笑。


    但最后的安排也是这样，何家承何家富几个人跟钟元一起在钟元的房间里地铺。空着的两个房间就留给。钟元的小姨和小姨父还有舅舅和舅妈。


    而牛秀娥是在和何淑画和钟泳平的房间里睡的。夫妻俩在房里打地铺。想在客厅打地铺也没有多余的地方。幸好是天气热，天气冷了这样就不行。


    只能这么安排了，大家都表示接受。


    就这么打地铺，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钟元悄悄拉着外婆跟她说悄悄话。


    她说，“外婆，过几天你能不能不走？可以跟我在京北市跟我一起住吗？”


    牛秀娥诧异。


    “什么？”她不太明白外孙女的意思。


    “意思就是我想外婆你跟我一起住。”钟元解释。


    “你是想让我留在京北市陪你。”牛秀娥有些懂了。


    钟元点头。


    “外婆丽嘉我好孤单寂寞的，如果你在这里陪我的话，我就会很开心。”钟元撒娇。


    “而且外婆你知道吗？妈妈和爸爸最近在做生意，天天早出晚归，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我很孤单的。”


    “而且。我家附近的邻居都很凶，还会恐吓小孩子。”


    “所以我需要外婆你在这里陪着我。”


    牛秀娥：“………”


    牛秀娥有些无语，她觉得可能外孙女会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凶残。


    所以她不太相信外孙女说的话。她这些话可能只是想留她在这里。


    钟元：“………”钟元觉得外婆果然好懂她哦。


    钟元只得又想其他办法忽悠外婆。


    “妈妈也想你留在这里的，外婆。”


    “而且过不久，妈妈爸爸的生意就会做的很大，到时候我就更孤单了。”


    “要不这样吧，外婆，等我长到十岁的时候你再回家。”


    钟元的语气十分委屈。


    牛秀娥有些心软了，答应了她。


    “行，外婆答应你，在这里陪你。”


    钟元欢呼一声，拉着外婆跑去找妈妈。


    “妈妈！妈妈！外婆答应留下来了！”


    “？”何淑画不明所以？


    钟元把事情告诉了何淑画。


    何淑画斥责钟元不懂事，然后看着牛秀娥说。


    “妈，你要是不想待在这里，过几天就跟我弟他们回家就行了。”何淑画知道她妈年纪大了，可能就想在老家呆着。


    但是牛秀娥却摇了摇头。


    “我都已经答应元元了，所以我就会一直在这里陪她。”


    “等她十岁之后我再走。”


    牛秀娥不想多说这些事，又说起了其他事。


    她问何淑画，“听元元说，你和泳平的生意做的很大？”


    何淑画这回终于忍不住对女儿翻了个白眼。


    “你别听她瞎说。”


    牛秀娥看她这样子心里就有了大概的想法。她觉得肯定是做的不错的，不然外孙女也不会这么说。


    她很欣慰，果然把女儿嫁给钟泳平是对的。


    因为钟元外公外婆一家过来了，所以何淑画和钟泳平组织了一场聚餐。


    何淑画把钟望孙湘还有方霏钟世昌都叫来了家里吃饭。


    十五六个人整整坐了两个桌子才坐得下。


    大家吃饭吃得宾主尽欢。


    然后牛秀娥还对何淑画说。


    “你这公公婆婆不错，性格好。”


    因为离钟元奶奶的生日还有四五天。


    这几天里何淑画和钟永平也没有停止摆摊生意。


    他们还带钟元的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姨妈姨父去参观了一下。


    钟泳平对小舅子说，“等你回去了，你也可以。做摆摊生意。”


    “现在能挣钱就多挣钱。”他的建议是这样。


    何进点头，他觉得他这个姐夫说得没错。


    “但是做什么好呢？”


    “你擅长做什么就做什么？”钟泳平说，“我们又没有手艺，所以只能做卖些吃的喝的生意了。”


    “江生有手艺，所以他不用怕。”江生说的是钟元的姨父冯江生。


    后者笑笑不说话，木匠最不挣钱了。他看了钟泳平的日子，他也萌生了想做生意的想法。


    “我和你姐卖的是吃的，不过在青桥镇贵的应该卖不动。”钟泳平觉得，他们卖的吃食定价对青桥镇来说已经有点贵了。


    何进点头，确实是这样。


    他低头看着手推车前面的几个字，问道，“这几个字谁写的？写的这么好看？”纸上写着漂亮的正楷字，何进看了很喜欢。


    钟泳平回答是自己女儿写的。


    何进摇瞪大眼睛。


    “元元写的？写的这么好看！我也要让她帮我写！”


    钟泳平：“…你让她帮你写什么？”


    放在手推车前面的牌子，上面写的是元元糖水铺，字是钟元拿毛笔随便写的。


    因为他们找遍了京北市，发现打铁牌子很贵，要五六块钱呢。不止钟元，何淑画和钟泳平都舍不得。钟元就提出她要自己写。


    所以就随便找了一张纸，用毛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何淑画和钟泳平同意她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反正不是女儿写，就是他或者何淑画写。


    何进羡慕地看着自己的姐夫，他说，“姐夫，你有一个好女儿！”考试能考满分，能跳级，能进国家队，字还写得很好看。


    冯江生也点头，銥嬅“是啊。”


    “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女儿就好了。”何进感叹，“不行，以后我要搬家到你家隔壁，天天看着我的外甥女。”


    钟泳平：“………”他拒绝。


    作者有话说：


    二更，前十评论发红包，因为是语音码字所以有错误，明天改


    第77章 排球比赛


    方霏的生日快到了。


    生日当天, 钟元认识了很多亲戚。


    也是奶奶生日这天，钟元才终于了解到钟家的历史。


    爷爷钟世昌是家里的第二子。他前面的大哥，还有他底下最小的小妹, 在战乱年代由于伤病走了。


    最后只留下爷爷一人。巧合的是, 爸爸被换的那一年正是爷爷的大哥和小妹走的那一年。


    奶奶的亲戚就多达几十人。不过凭借钟元过目不忘的记忆力，钟元每一个人都认识了。


    这些亲戚钟元认为都还不错, 除了一些比较爱贪小便宜的, 爱碎嘴的。


    因为是方霏的生日, 所以钟元给奶奶跳了一支舞。


    身材纤长的小女孩, 身姿婀娜柔韧, 原本大家看得好好的，偏偏就有人不让你如意。


    非要出口讽刺, “不是说这个孩子是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吗？”


    “怎么还会跳舞呢？”


    钟元耳聪目明，一下子就叮住了碎嘴的人。她加快手上的动作, 想快点跳完舞。


    “还长的这么白，不是从小在农村中干农活长大的吗？”


    “农村孩子长这么漂亮，以后都是命运曲折的。”


    钟元以一个甩手的动作, 停下舞蹈, 看着那人反问道, “你这么爱说话，是不是有病？”


    钟元记得这个人。她要叫奶奶，叫做表姑。她的丈夫和她爸爸还是表兄弟, 所以她钟元还要叫这个人叫表舅妈。


    这亲戚就有点远了, 还有意在别人的宴席上闹事，所以钟元一点也没有给面子她。


    老舅妈听到钟元的话, 脸色僵了僵, 下意识就想骂粗口, “你放………”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旁边的男人给拉住了。


    那个男人笑着对钟元说，“你是元元对吧？你别介意，你表舅妈胡言乱语呢。”


    表舅妈脸色更臭了，直接甩开男人的手，冲他低声说了一句，“你等着！”


    钟元也没有给好脸色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看着年轻，而且还有这个表舅妈关系挺亲近的。所以应该和这个表舅妈是一家人。


    既然是出自同一家，脾气秉性应该都差不多。那么她就不用搭理他了。


    钟元轻哼一声，转身去找奶奶。方霏抱住孙女，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媳妇，脸色有些不虞，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话。


    她低头看着钟元说，“我带你去找你图图弟弟玩吧！”图图弟弟就是钟裕贤，有时候方霏会叫他图图，有的时候会叫他小贤。


    钟元以为奶奶真的就是带她去找钟裕贤的，没想到是带她去找爷爷钟世昌的。


    钟世昌彼时正在厨房炒菜，他今天做大厨，方霏拉着钟元走进来抱怨。


    “我哥那个孙媳妇简直是太气人了，早知道就不通知她了，真是让人受气！”


    “要是我哥在这里嚣张，我一句话都不说什么，但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嚣张了。我哥都没有她这么嚣张！今天是我生辰给我打脸来了。”


    钟世昌放下锅铲，擦了擦手，问道：“她都说什么了？”


    钟元把那个表舅妈的话复述了一遍给爷爷听，钟世昌听了之后就皱起了眉头。


    思考良久，最后钟世昌看向孙女，他说：“今天是你奶奶生辰，不好赶走人家，等今日之后我们就和他们一家慢慢疏远便是。”


    钟世昌看了方霏一眼，然后和钟元解释原因。


    原来钟小琳小时候回乡下玩，然后被方霏哥哥救了，方霏的哥哥这个表舅妈得喊他一声爷爷。


    方霏和她哥哥相差了20岁。他几乎是哥哥带大的，作为方霏孩子的钟望和钟小琳几乎也是从小在舅舅家长大。这也就有了方霏的哥哥救钟小琳的故事。


    这事发生在钟小琳五六岁的时候。


    女儿溺水被救这事，方霏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也十分感激自己的哥哥，但是不代表就能这样被表媳妇这样侮辱自己的孙女。


    方霏叹气一声说，“她有怨气，可能是因为前几年方波下岗的时候，我们没有帮他找工作。”


    方霏摸了摸钟元的脸说，“今天委屈元元了。”


    钟元却摇头，她表示没事，她他觉得果然人多就麻烦事也多。


    不过等上桌吃饭的时候，那个表舅妈又开始作妖了，她让奶丽嘉奶给她安排一个工作。


    表舅妈说：“表姑，你不是在医院工作的吗？不知道医院最近有没有空余的工作岗位。”


    “或者你可以和老家的医院打一声招呼吗？我想在老家工作，我家也安在那边。”


    钟元听了满脸问号。这个表舅妈以为奶奶是神吗？


    桌上的其他人也是满脸问号。都不敢置信。


    方霏给拒绝了，但是表舅妈又说，“我听了方波说你在老家医院有个朋友，那你应该是有关系的，那我应该是有机会进去的，表姑，你就帮我问一下吧。”


    “上次你没帮方波安排工作，那这回你总要帮我安排一个工作了吧？”


    “好歹爷爷还救过，表妹的性命对吧！”


    方霏停下了筷子，她定定的看着说话的表媳妇，语气很强硬的说，“如果你不想被我赶走，那你现在就闭嘴。”


    钟元看着表舅妈的脸色，几秒之间变换几次。陈小雨受不了了，她语气尖锐，“表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让你帮忙几次，你都不帮？你这算是什么亲戚？你是发达了，但你不能忘恩负义吧？”


    钟元瞪大眼睛：“？”她见识到了比假奶奶王氏还要霸道无理野蛮的人，凭什么我是你亲戚就必须得帮你？


    陈小雨的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下来了，大家面面相觑。


    陆续有人指责陈小雨，“小雨，你这是闹场吗？”


    “有什么事也别在饭桌上说，食不言寝不语呢！”


    “小雨，我怎么觉得你的歪理特别多？语气特别霸道，按理说我也是你亲戚，如果你要求我的事我做不到，那我也是不是也得被你骂忘恩负义？”


    “方波，你这媳妇，就是来闹事的吧？”


    钟世昌听不下去了，他“啪”的一声放下筷子，看着陈小雨说，语气冷然，“如果是合理的要求，我们会帮，但是你的要求我们做不到。”


    “你一没学历，二没手艺，你去医院做什么？护士吗？要扎针配药，你懂吗？有多大本事就端多大的碗。医院的清洁工你愿意做吗？我猜你是不愿意的是吧？！至于你让你表姑在老家给你安排工作，你表姑也没有那能力能耐。”


    “我们一家都感念着大哥的救命之恩，从来没有忘恩负义之说。”


    “几年前，方波让我们给他安排工作。但是那时候们自顾不暇，我们也安排不了，我们知道你们的难处，所以当时我们也尽量地帮助你们了，我们给你汇去的20元救急钱你没有收到吗？”


    钟世昌越说越气，“我不管你今天是不是来闹事了？今天之后我们家也不再欢迎你们！”


    席面有一瞬间的安静。


    陈小雨和方波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方波说了声抱歉，然后拉着陈小雨离席了。


    他们离开之后，席面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


    因为陈小雨闹席的事，钟元最后看见大家走的时候都去安慰奶奶。


    她一直绷着小脸站在一边。最后还是牛秀娥发现了她情绪不对劲，问她怎么了。


    钟元看见屋子里就剩外公外婆一家和爷爷奶奶二叔一家。


    她如实说，“我觉得奶奶那边的亲戚关系好复杂，好多好麻烦，有些人好无理取闹，有些人又很好。”


    她拿出一个姐姐给她的饼干，“这是一个姐姐给我的，她说我该叫她表嫂。”


    紧接着，她又拿出一个红包说，“这是一个伯伯给的，他说给我是为了喜庆。”


    她的话引得众人发笑。


    方霏说：“给你，你就收着。”


    “至于那些经济你也不用在意，有一些也是不会经常来往的，只有过年过节才会来往。”


    钟元点头表示知道了，原来人类的关系结构是这样的。


    帮奶奶过完了生日，牛秀娥等人就闲了下来。


    钟元说要带牛秀娥去她的训练基地看一看。


    何家承几兄弟表示也要去。钟裕贤也表示想去。


    他们想知道钟元到底有多厉害。


    几个小孩有了去处，几个大人并不想跟着去。他们想跟着钟泳平和何淑画去了解一下如何做生意。


    一大家人兵分两路。


    钟元带着外婆和表哥们是坐着公交车去的，到了训练基地。她的教练唐河看见几个小孩表示很惊讶。


    “元元，他们是谁？怎么跟你到这来了？”


    钟元给教练一一介绍。然后她指着何家承告诉教练，“我的弹弓都是他送给我的。”


    唐河眼睛一亮，“那他也会打弹弓对吗？”


    “肯定会呀。”


    唐河更高兴了。他让何家承示范一下。


    何家承看着偌大的训练场，也有些激动。他看看钟元，又看看唐河，点了点头。


    拿出自己藏在口袋里的弹弓，然后唐河指着的地方打了过去。


    空气里传来一声微微闷想。唐河看过去，他知道这是打中了。他肯定的点头，没想到这俩表兄妹射击都挺有天赋的。


    他开玩笑般地问何家承，“你有没有兴趣练射击？”


    钟元瞳孔微张，牛秀娥愣了愣，其他的兄弟姐妹都有些愣，都看一下说话的人——唐河。


    表情也都差不多。仿佛在说你没说错吧？


    唐河看见他们的反应，笑了笑，对何家承说，“其实你挺适合练射击的。”


    “有很多孩子来这里打靶，但他们第一次往往都是力道不足，很多都打不中靶子，但你和你妹妹第一次就成功了。”


    钟元无语，巧合都是巧合。


    唐河仿佛知道钟元心里所想一般，又说，“估计这是巧合，不过你确实打的挺好的。”


    何家承已经呆住了，他耳尖有些红，是因为被夸的。


    他听见唐河对他说，“你以后可以读一个体育学校，看你长的挺高挺壮的，很适合练习体育，你学习成绩如何？”18岁的何家承身高已经有一米八二了，身高还算正常。


    何家承心里一惊，说话都结巴了，“……还好，应该有机会可以上高中。”他要上初中的时候停课了，15岁才开始上初中。


    唐河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那还不错，有机会上高中，那就有机会上大学，到时候大学可以来京北市读。”


    “！！！”何家承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完全不敢想，能读到高中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回来了。


    至于牛秀娥等的其他人。已经听得麻木了。他们静静的听着两个相见恨晚的人谈论学习成绩，谈论未来。


    “来京北市是吗？”何家承话问得很轻，因为他也不太相信自己能来。


    “当然，”唐河说，“我也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当初我也是自己一个人跋山涉水的来到这里，然后有幸成为这些未来运动员的老师和教练。”


    “我相信你可以的，”唐河拍了拍何家承的肩膀，这么想继续说时被打断了。


    有人在喊唐河，“老唐，元元是不是在你这里？”听声音好像是肖华杰。


    钟元终于回过神来，往声源处看去。找她有什么事呢？


    唐河让钟元过去找一下肖华杰。


    “外婆，那你跟几个哥哥在这里等我，我待会就回来。”


    确实是肖华杰在找钟元。她跑过去的时候，正好也看到肖华杰朝她的方向跑过来。


    “肖教练，找我什么事？”


    肖华杰看到钟元眼睛一亮。赶紧把她拉过来，“来来来，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钟元心想能有什么事值得肖华杰这么高兴激动？


    “元元，你想不想参加排球比赛？最近有一个市里有一个排球比赛，每个街道社区学校都有参赛名额，通过比赛第一名的队伍就有机会参加市比赛，训练基地也有名额，少儿组的还缺人，你要不要参加？”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换房


    钟元问肖华杰, “打赢比赛有什么奖品？”


    “奖励是，第一名的团队五个人可以免半个学期学费，每个人还有一个奖杯和排球。”


    钟元在心里哇了一声, 这个奖品真的很丰富。


    她立马跟肖华杰说, “那我要去参加。”


    她不知道初一的学费是多少，但钟元知道肯定比小学五年级的多。


    既然打赢了比赛可以免半个学期的学费, 那为什么不去打呢, 兴许有机会能拿到第一, 也就可以免半个学期学费了, 所以她必须参加。


    甚至她还问, “还缺人吗？”


    肖华杰摇头。


    钟元有些遗憾，她的遗憾表现在了脸上。


    “怎么你还有推荐的人选吗？”


    钟元点头, “我想推荐我两个表哥。”


    肖华杰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她，“如果你的表哥们不会打排球, 他们还需要练习，这样是配合不好团队的。”


    “什么时候的比赛？需要我和队员们一起练习吗？在哪里练习？”钟元又问肖华杰。


    “一个月后，9月份的比赛, 就在淞山训练基地练习, 其他几个孩子也是淞山训练基地的小运动员。”


    钟元有一种肖华杰骗了她的感觉, 这不会是肖华杰特意让她参加的比赛吧？


    “我怎么没有在淞山基地见过小运动员？”


    肖华杰给出的解释是：“你都没有来过几趟，当然不知道啦。”去参加了排球比赛，以后就会喜欢上排球。这样他不就有机会把这个优秀的小运动员收到排球队了嘛！


    “………”


    钟元和肖华杰谈完了事情, 又回到了外婆身边。


    接下来又带外婆和表哥他们参观了基地与其他场馆, 参观完之后，钟元就打算带他们回家了。


    外婆牛秀娥还有些意犹未尽, 站在基地外看着门牌, “元元, 这里的运动员以后是不是都要上报纸和上电视广播的？”


    钟元点头表示是的。


    “真好，都是些好孩子。”外婆感叹道。


    钟元随意的点头，带着外婆和表哥他们去坐公交车回家。


    回到家后。爸爸妈妈和舅舅舅妈姨妈姨父们出摊回来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爸爸妈妈在骂人。


    主要是妈妈在骂人，爸爸随时附和几句。


    “我就说他们家不安好心吧，你看她们都来抢生意！”


    “我们卖糖水，他们也卖糖水，我们卖熟菜他们也卖熟菜，还和我们卖的一模一样。”


    “真是气死我了，还在我们边上卖。”


    何淑画气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每回骂的时候，脸都对着隔壁邻居家。


    就凭这几句话，钟元一下子就搞明白了事情经过。


    隔壁邻居家墙壁离他们家的墙壁，中间就隔着一个小巷大概10厘米。


    哦，隔壁邻居就是找他们买糖水的邻居。


    现在看来，隔壁邻居家也学着他们家一样去卖糖水了。上次来买糖水，果然是有所图的。还有上次在门口偷听，也是有所图的。


    “淑画，先消消气。”钟泳平说。


    “我们先准备一下，下午出摊的糖水吧！”


    何淑画皱了皱眉，一下意识就想骂。后面反应过来，她僵硬的点了点头。


    爸爸和妈妈进了厨房去煮糖水了，钟元去问舅舅，“舅舅，他们卖糖水卖多少钱一份？”


    何进：“卖八分钱一份。”


    竟然卖便宜了两分钱。虽然糖水不值什么钱，但是便宜了两分钱，盈利就会少很多。


    何进又说，“他们也卖熟菜，不过他们卖的都是青菜多，荤菜的话就只卖煎鸡蛋和炒猪肉。”


    “他们的生意也不见得多好，他们不舍得放调味料，所以味道不见得多好，刚开始有人去他们的摊位买，但是人慢慢多了之后，可能大家都知道口味如何，就都回到了我们得摊位买。”


    何进把看到的都告诉外甥女。何进也生气。这邻居一家一看就是故意抢生意呢。但偏偏他们还不能说什么。


    钟元听了却不太高兴，她觉得邻居都是强盗。如果只卖糖水，他不会觉得他们是强盗，如果他们卖糖水还卖熟菜，还在爸爸妈妈的摊位旁边卖，那他们肯定是想抢生意，这样的行为就是强盗。


    哪怕邻居这一家去其他地方出摊，她都没有这么生气，钟元心想，他们肯定是故意的。


    钟元走进厨房，原本想安慰爸爸妈妈，但是她走到里面一看，爸爸妈妈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爸爸妈妈……”她轻轻叫了一声，何淑画和钟泳平两人齐齐回头看，“怎么了？”


    钟元定定的看着妈妈摇了摇头。


    她心疼爸爸妈妈。


    “元元，这里油烟多，不要在这里，快出去。”何淑画看着女儿说。


    钟元点了点头说，“爸爸妈妈，我竟然是想告诉你们，我9月份要去参加排除比赛了，比赛赢了可以减免半个学期的学费。”


    何淑画笑了笑，“是吗？！元元真棒！妈妈今晚要奖励你一个鸡腿！”


    “好！”


    何淑画和钟泳平煮完了糖水之后，休息了一个小时就又出去摆摊了。他们把钟元留在家里，反正家里亲戚都在。


    他们这次不打算去公园。他们打算走街串巷去叫卖，何淑画想这样会卖的快一点。


    就在何淑画和钟泳平出去后不久。钟元发现隔壁邻居家回来了。


    她站在墙边听见邻居一家正在高声谈论。


    “做摆摊一天的钱比工作一个月还要多！”这是邻居媳妇说的，这个声音，钟元记得。


    “第一天的生意还算好，但是还比不上隔壁。他们每天一开摊就有好多人来买，都快排起长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生意才能这么好？！”


    “小通，你去盯着他们，等他们又卖新糖水的时候，你就去买一碗，端到家里来，让我尝尝它是什么东西做的？然后我们也卖。”


    钟元听着握紧了拳头，果然是强盗！还是学人精！


    “元元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呢？快过来喝糖水。”牛秀娥发现外孙女站在墙角，喊她过来。


    “好！”钟元应了一声。


    刚才她听到的，她没有告诉外公外婆他们。


    晚上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赶在天黑之前，还真的买了鸡腿，家里有六个孩子，所以就买了六个鸡腿。


    牛秀娥责怪女儿不会过日子，“怎么买这么多鸡腿？多少钱一个？贵不贵？”


    何淑画摇了摇头，“不贵高兴就买了。”事实上，一个鸡腿要一元多呢。


    但是可能是最近做生意手头阔绰了，所以这钱何淑画花的并不心疼。


    今天下午的生意反馈还算好，走街串巷叫卖，很快就卖完了，甚至还有一些家庭，还打听何淑画下次什么时候来，让她一定记得经过他们门前。


    也给了何淑画一些信心，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这只是老天给她的考验。她的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好的。


    而且最近有越来越多的人做生意，能不能有人卖的？简单的糖水每个人都会煮，所以不存在谁抄谁？只要她继续保持时不时地创新就好了。


    钟元听到妈妈的话外音。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说什么，她总不能告诉妈妈她今天听到的隔壁邻居家说的话。这样她怕妈妈会伤心。


    舅舅舅妈几个人又在京北市待了两天，这两天里他们白天就跟着何淑画和钟泳平去摆摊，晚上回到家就一伙人坐在一起讨论做什么生意好。


    牛秀娥留在了京北市。舅舅他们走了之后没多久，钟元就开学了。


    开学了，钟元也就变成了一名初一学生。


    跳级转学的她自然受到了学校校长和老师的关注，因为她是新学校转来的，所以学校要求她重新考一次试。


    钟元对此没有意见。


    别人的开学第一天是去领书，钟元的开学第一天是去考试。


    只是让钟元没有想到的是，她除了考语文和数学，还要考英文。


    英文她在青桥小学的时候没有学过，但没学过，不代表她的主脑不会。


    她一目十行的搜索资料，很快发现了资料中关于英文的记载，把资料载入脑袋中后，试卷上的题目对他来说非常简单。


    监考钟元的老师其实是胡杨中学的校长，他看着钟元定定地看着英文试卷，以为她不懂。没想到几分钟之后，他发现她下笔了，而且写的特别快，没几分钟她就告诉他写完了。


    校长：“？？”就是完全不敢相信。


    他重复问了一遍，“你真的写完了吗？”


    钟元点头表示写完了。


    校长不信邪地拿过试卷，他明明发现她是不会写的，她的表情不像是作假。怎么会突然就会写了呢？还表现的这么聪明。


    结果校长看了试卷。他发现，试卷竟然全对。


    校长瞪大眼睛看着钟元，问她，“你之前学过英文吗？”


    钟元摇头，“但是我觉得abcd应该和1234差不多，这些只是让人抄写，所以我觉得不难。”


    校长不相信，他指着试卷上的英译汉题目，“那这一题你怎么会？”


    “我懵的。”钟元眨着大眼睛看着校长。


    总不能告诉校长，这是什么意思是主脑告诉她的吧？钟元知道就算校长一直逼问她，她也还是这个答案，所以久了校长就不会再逼问她了。


    然问了三次之后，钟元还一直是这个答案，校长就作罢了。


    校长王松清一脸复杂的看着她，“你知道你语文数学也考了满分吗？”


    钟元点头表示知道，“数学太简单了考满分也是正常了。”


    王松清深吸一口气，这学生真是好大的语气。


    “校长，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钟元说。


    王松清点头，让她说。


    “校长，如果我一直考满分的话，会有奖励吗？”


    王松清愣了愣，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什么意思？”


    钟元又重新说了一遍。


    “学校会有奖学金，每个学期是10元，还有机会减免学杂费。”


    “如果学生一个学期保持年级第一，科目第一，品德第一，那么他的学杂费会在该学年结束时退给他。”


    “！！！”好多！她喜欢！她一定要拿到！


    不过，品德第一是什么？


    钟元要问清楚。


    “上课迟到早退，不尊敬老师，和同学打架的都是品德不良的表现。”


    “………”


    钟元有一种错觉，她觉得校长就是在说她。


    但是她觉得青桥镇那么远的事，应该没有传到京北市，所以钟元一下子又放心了。


    王松清对于钟元考满分的表现很满意，他告诉中原，他的书籍已经被她的科任老师领走了，他告诉她去哪个办公室里，走之前钟元又对校长说。


    “校长，我可以拿走我的试卷吗？”


    “不可以，这是学校要存档的。”王松清拒绝了。


    钟元和他商量，“那可不可以借我一天？我明天还给你。”


    “你要用来做什么？”


    钟元老实回答，“我要拿去拍个照。”


    王松清虽然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把试卷给了她。


    钟元离开学校前去科任老师那里把书领了，然后捧着书去了一趟照相馆。


    这里的照相馆离胡杨初中太远了，一点也不像青桥小学一样，就在学校门口不远处。找的钟元差点迷路。


    她拿着试卷，让师傅帮她拍一张照片。


    然后她拿着书又让师傅帮她拍一张照。


    照相馆师傅很疑惑，“小姑娘，你拍这些照片是要做什么呀？”


    钟元：“寄给一个老师。”


    拍完了照片，姑父说要两天后才能来拿。钟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回家了。


    她告诉爸爸妈妈和外婆，她问过校长，学校的政策，如果她考满分的话，就可以免一年的学杂费，还可以有10元的奖学金。


    牛秀娥：“真的吗？元元！”


    钟元傲娇地抬起下巴，“当然外婆！难道这还有假吗？”


    “我现在被分到了2班。”钟元告诉爸爸妈妈和外婆她的班级。


    两天后，钟元去照相馆拿了照片。然后又去邮局把它给寄了。


    专门给校长周长益写了一封信，一方是给周开心的，连带着把照片给寄过去了。


    她在信里还跟他们炫耀了她考英文考了满分。


    寄完了信她就回家了，回到家后她发现爸爸妈妈和外婆在讨论买房子。


    “爸爸妈妈，你们在说什么？谁要买房子？”


    何淑画：“是我们要买房子。”


    “现在不是有房子吗？就是我们住的这个房子。怎么还要买？”


    何淑画告诉女儿，现在这个房子他们已经住不下去了，因为旁边的邻居实在是太惹人厌了。


    有一句话可以非常精准的形容，隔壁邻居，学人精。


    原来是钟元开学这几天，何淑画和钟泳平把摊点搬到了家附近的朝阳小学，9月份的天气有点凉爽，但还不至于冷下去，所以何淑画她们还是卖糖水，他们没有把糖水彻底放凉，温温的糖水在早上喝起来十分舒适，还挺惹学生喜欢的。所以生意自然还不错。


    但是生意字持续了一天。第二天隔壁邻居就闻着腥跑来了。何淑画在朝阳小学门口卖糖水，隔壁邻居也在朝阳小学门口卖糖水。


    主要是隔壁邻居卖的糖水比他们便宜了三分钱。


    钟元：“？”上次还是卖八分钱的，难道这次卖七分？钟元觉得他们好卑鄙。


    钟元直接问，她不喜欢爸爸妈妈藏着掖着，“妈妈，是不是因为隔壁邻居？”


    何淑画看着女儿，点头，“但我们搬家去别处，也是为了清静。”


    “妈妈喝过他们家的糖水，他们有的时候做的太甜，有时候味道太淡，并不好喝，所以客人是留不住的。”


    “所以他们学就学了，妈妈相信他们是不能把精髓学到的，我们换一个地方住，少了他们在旁打扰，我们可以更舒服。”


    “爸爸妈妈考虑买房已经考虑了好几天了，一直没有告诉元元你，过我们在卖糖水炒菜的时候有跟客人说我们要搬走了，让他们来别处找我们。”何淑画非常感激自己当初做事的认真，不然还真的不能带走客户。


    钟元明白了，她高兴了，她还有疑惑，“那我们有钱买吗？”


    钟泳平摸了摸女儿的头。女孩子是天真可爱烂漫。


    他说：“傻孩子，爸爸妈妈摆摊这么久，还是有存下一些钱的。”


    钟元眨了眨眼睛，“那现在这个房子呢，我们要不要卖了？”


    何淑画和钟泳平对视一眼，摇头，“就先留着吧，这是你奶奶买给你爸爸的。”


    至于在哪里重新买房，何淑画和钟永平也想好了，他们打算在女儿初中附近买。


    一来方便女儿上学，二来那边也有学校。


    “爸爸妈妈，难道你们看好房了？”钟元瞪大眼睛问父母。


    何淑画神秘地笑了笑。


    “换房这事还要和你爷爷奶奶说一声，不然到时候他们来这里找我们，找不到那就麻烦了。”何淑画又说。


    夫妻俩的动作很快。今天需要买房，下午方霏和钟世昌还有钟望孙湘几人就知道了。


    “怎么好好的要换房？”方霏问。


    钟泳平：“不喜欢隔壁邻居，打算搬去别的新房住一段时间，现在这个房不会卖的。”


    “………”


    方霏正想说不喜欢隔壁邻居不相处就是了。就要听孙女说。


    “奶奶，爸爸妈妈换房是为了方便我上学，现在这房子走到我的初中要走20多分钟，快半个小时，爸爸妈妈心疼我走路。”


    孙湘却听得心潮澎湃，“大哥大嫂，你们真有换房子？”一个房子怎么也要几百块吧，大哥大嫂一下子就能拿得出来？难道做生意这么赚钱？


    何淑画点了点头。


    孙湘没有再说什么。只回到自己家后，她跟丈夫说。


    “做生意这么赚钱，买房子他们说买就买，要不我们也做生意吧？！”


    作者有话说：


    二更


    第79章 拿奖


    “我们做生意卖什么？这个是最基本的！不能看到别人做生意赚钱, 我们也盲目跟风！”钟望说，他的语气有些强硬，孙湘听了不太高兴。


    她忍不住控诉, “我是你老婆, 还怀着你孩子呢？！你那什么语气？你跟我有仇吗？”


    钟望立马说对不起，“我们不能太冲动, 我们学不来大哥大嫂, 我们等孩子出生后再议可以吗？这段时间就先观察一下做什么生意好。”


    孙湘这才没发脾气, 算是同意了他的话。


    另一边, 何淑画和钟泳平开始马不停蹄地在胡杨初中附近问房子。他们想找单独的大院子, 不过问了好几家，要么不太想卖, 要么提高价卖。


    有一家提了价，386元才愿意卖。这个价格, 比他们在万丹路的房子贵了近一百元。何淑画和钟泳平都有点拿不定主意。


    但这家的房子位置其实很好，在胡杨初中门口右转走五百米左右，钟元很喜欢那个房子, 靠近学校, 她可以睡久一点的懒觉。


    钟元提议父母买下来。列举了这个房子的一系列好处。


    钟泳平听到最后, 听出来了，女儿就是觉得离学校近，可以睡懒觉。


    罢了, 那就买下来吧。钟泳平和何淑画交换了一下眼神, 两人都懂彼此眼里的意思。


    何淑画说，“那就买下来吧。”


    他们找来房主, 说要把房子买下来。


    房主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 她说, 卖房不为别的，就为了拿钱做研究，所以卖得贵一些，至于房里的桌椅板凳和家具，可以送给他们。问做什么研究，她闭口不谈。


    何淑画和钟泳平也没有多问，两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们最近生意好，300多元钱，他们还是能拿出来的。拿到钱中年女人又和钟泳平他们连接完房子的手续，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们又多了一个房子！”看着手上的房契，钟泳平笑了。


    交接完手续，钟元一家就开始搬家了。他们要搬的东西并不多。把衣服和锅碗瓢盆收拾过去就行了。


    最后收拾好出来的东西，只有三个麻烦，钟泳平一个人就能拿得动。


    “你不用拿，我来拿，元元你来锁门。”钟泳平制止了何淑画想拿行李的动作，然后又让女儿去锁门。


    锁完门之后，钟元还看见隔壁小通一家门开了，那天看见的邻居大嫂挑着两个担子出来，她的后面还跟着三个小孩，一个老太婆。


    两个担子里装的是糖水。钟元眼神冷淡地看着。


    钟泳平和何淑画也看见了，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了，“元元，走吧。”


    反倒是小通一家人，愣在了当场。呆呆地看着他们。直到钟元一家三口都走远了，他们才回过神来了。


    “他们这是要去哪？要搬走了？”挑着担子的邻居大嫂疑惑。


    “谁知道呢！你管他们，他们走了附近就没有人抢我们的生意了。”她的婆婆催促。


    搬进新家，钟泳平和何淑画聚齐了方霏和钟世昌以及钟望一家几口，又一起吃了个饭。


    搬了新家就是不一样，中原感觉附近的空气都是甜的，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醒来后用十分钟洗漱吃早餐，然后出个门就进学校了。


    有一天，她还和校长撞上了。


    校长看着她，“你家这么近，怎么每天早上还那么迟到学校？”


    钟元给出的理由是睡觉。


    王松清：“………”


    校长想骂这个学生不知道珍惜学习的机会，但又想起这个学生是年级第一。快出口的骂语变成了“劝告”。


    “初中的学习不比小学。你可不能放任自己。”


    钟元点头表示知道了，转眼就跟校长请假了。


    “校长，过几天我想去参加个比赛，请您允许我请个假。”


    王松清镜片后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才刚说让她不要放任自己松懈学习。结果她就要跟他请假。


    “什么比赛？”王松清让她别停留在校门口，示意她快点进学校。


    钟元和校长一起走进学校，一边说，“我暑假的时候报名了一个市里的排球比赛，过几天就是第一场比赛了。”


    校长愣了愣，“这个确定不是骗我的？”


    钟元保证，“当然不是。”


    “到时候我也可以请校长一起去观赛。”


    王松清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


    三天后就是举行排球比赛的日子。她提前让肖华杰帮她买好了好几张票。钟元提前让爸爸妈妈和外婆，还有二叔二婶奶爷奶奶抵达她打比赛的体育馆。校长王松清她也提前叫去了


    钟元所在的小队是淞山小队。肖华杰说，如果他们能赢，这不仅是他们个人的荣誉，也是代表着淞山训练基地的荣誉。


    肖华杰是淞山小队的教练。偌大的体育馆赛场边上，坐着六个小队。这些都是钟元他们要挑战的对手。


    “元元，你紧张吗？”肖华杰问她。


    钟元摇头。她抱着妈妈给她准备了行军水壶，看着坐台上的妈妈，遥遥地冲她挥了挥手。


    “不紧张就好，我期待你的好成绩，我相信你肯定行的。”肖华杰是真的相信她。因为在过往的训练里，钟元的表现都非常的棒，而且和他单人对打，也能打三个来回。


    钟元环顾一圈赛场，突然问肖华杰，“教练，比赛的时候有没有人拍照？”


    “应该会有吧，会有电视台的来拍照。”肖华杰不明所以。


    “那他们会拍我吗？”


    肖华杰说：“应该会吧！如果你表现特别优秀的话，镜头会特别优待你。”


    钟元鼓着腮帮子，听到他的回答不太满意。“那我们淞山训练基地没有人负责拍照吗？”


    “比赛前，比赛后都会拍一个集体照。”


    钟元：“可是我想让人多拍几张我的照片，尤其是我打球传球的时候。”


    她还是记着青桥小学周长益校长的话。参加市排球比赛这么重要的活动，怎么能没有照片纪念呢？


    肖华杰拍拍她的肩膀，“待会我让他们多拍几张你的照片。”


    钟元点了点头，放下水壶，开始热身，热身完就上了赛场。


    今天的金松子体育馆很是热闹。几百平方的体育馆坐满了人。大家都在为场下的小运动员们欢呼。


    何淑画和钟泳平坐在台上，看着赛场上如蛟龙一般来回奔跑的女儿，觉得很骄傲。


    “小妹！加油！”


    “兰兰！加油！”


    看着别的家长也为自己的孩子加油，钟泳平也忍不住欢呼，“元元，加油！你是最厉害的！”


    “元元加油！你是最厉害的！”


    他的热情也带动了何淑画和牛秀儿娥等人，也加入到了为钟元欢呼的队伍中。


    场下钟元听到了父母的呼喊，但他不能分心，她紧紧的盯着网格后的对方，红彤彤的脸上全是全神贯注的认真。


    对面的球一道抛物线一般抛过网格，蹦蹦跳跳的换了两个人，中原看着球越来越靠近自己，她知道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猛地往前一跃，快准狠，抬手，扣球。


    这一个球钟元没有用多少力气，打球是友谊赛，她自然没想着要打伤对方。但她的力道还是十分的足。


    “呼”地一声破空声，球打到了对面，然后在三四个人手上换了位置。都还没有打过来，最后“嘭”一声，掉到了地上。


    在看台上坐着的人，只感觉nike球像一颗流星般划过。


    场外的电视台记者，看到这颗球眼前一亮，立马抬起摄像机，把这精彩的一幕拍下。


    记者心想，今天的新闻有内容了，绝对精彩。


    记着看着穿红色球服的钟元，相机锁定她，“咔嚓”一声，将台上那个满头是汗，双手叉腰，皱着小眉头，看着对面的小女孩定格在相机中。


    场上裁判叫停，中场休息。


    记者看了一下比分，淞山小队远超两分追风小队。他抬起摄像机。对着比分牌和钟元拍了一张照片。


    看着红5号球服的钟元，记者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运动员的身影气场。


    中场休息过后又继续比赛。


    电视台记者发现。比赛重新开始后，越来越精彩。


    最大惊喜还是在从五号球服的小朋友身上。他发现5号小朋友最喜欢站在前排，然后在三米线内扣球，每每这时，都是5号小朋友的小队得分。


    肖华杰也发现了，他发现钟元打球特别快准狠，每回三米线内扣球都不给对方机会。


    他看着看着高兴的同时，他都有些心疼追风小队接她球的那个小朋友。


    对方的3号小朋友我脸都快皱成苦瓜脸了。


    淞山小队比上追风小队，最后5比3胜。这只是短暂的胜利。


    钟元最后又打了三场比赛，这三场比赛用了两天时间打。结果毫无疑问。是他们淞山小队赢。


    抱着奖杯和排球上台领奖的时候，钟元看着底下欢呼雀跃的爸爸妈妈，她忍不住露出了笑。


    洁白的牙齿在镜头前闪耀，虽然完全不知道她这副高兴的样子被电视台的摄像机记录下来了。


    他现在心里正想着。她得了第一名。那么就可以减免半个学期的学费了。


    颁奖仪式结束后，钟元找到肖华杰，问他怎么拿照片？


    肖华杰也是没有想到：“还记得照片呢？放心我带你去找个人让他把底片给你一份。”


    他一边带钟元去找人，一边说，“你不知道你在赛场上表现的太优秀了，所以电视台的记者都来找我了解你了。”


    钟元“啊”了一声，“你带我去找了这个人，是不是电视台的记者？”


    肖华杰点头，“这个记者拍了你很多照片。如果你想要，他会给你的。”


    “他怎么会给我？我又不认识他。”


    肖华杰：“一会儿不就认识了嘛！电视台记者，很友善的，你想要照片问他就是。”


    钟元哦了一声，沉默地跟着肖华杰走。


    “钟元小朋友，我可以多给你拍几张照片吗？”如肖华杰所说，电视台记者真的很友善，他表示想帮钟元多拍几张照片。


    钟元第一个反应就是，“拍了的照片可以也给我一份吗？”


    记者哈哈一笑，点头表示可以。


    他让钟元抱着奖杯和排球拍了五六张照片。


    记着走之前把相片的底片给了一份钟元，并告诉钟元记得收听收音机或电视机，他打算写一篇关于钟元这个排球比赛的报道。


    “今天晚上就可以在收音机上收听了。”


    钟元瞪大眼睛，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但很快，他又恢复了一本正经没表情的样子。


    “明天后天过了很久还可以收听到吗？”


    记者：“当然可以。”


    钟元说了声谢谢，目送着他走远了。


    肖华杰拍了拍她的肩膀，“月月，你可真厉害！你上新闻了！”他特别骄傲，因为参加比赛的事还是他让钟元参加的。他觉得他当初让钟元参加比赛的决定是对的。


    回到家后，钟元问爸爸妈妈，“家里有收音机吗？”


    钟泳平摇头，“怎么了？”


    钟元如实相告，“电视台的记者说，今晚汇报到我比赛的新闻，会提到我。”


    听到这话，钟泳平眼睛一亮，马上作出反应，“你奶奶家应该有，我去问问她。”


    说着，钟泳平就跑出了院子。不是要去钟元奶奶家。


    牛秀娥看着优秀的外孙女感叹，“可惜我不在村里，不然我一定要宣传的，整个村子都知道。”


    钟元眨眨眼睛，对外婆说，“我们可以打电话回去，告诉舅舅，让舅舅去宣传。”她相信你舅舅对他的喜欢肯定可以宣传的特别好。估计舅舅会恨不得整天把她挂在嘴上。


    至于她在舅舅嘴里的形容词是什么？钟元想可能会是——“我那上过电视台新闻的外甥女”。


    想起舅舅，钟元就觉得有些逗。


    牛秀娥激动地一拍掌，“好！这个主意好！现在我们就去打电话。”


    何淑华一脸无奈的听着婆孙俩的对话，听到最后，她忍不住说，“妈，邮局现在已经下班了，等明天吧。”牛秀娥只得作罢，等到明天。


    另一边，钟泳平跑到方霏家。激动地语无伦次。


    “妈，赶快打开收音机，看元元看元元。”


    彼时，方霏正在厨房里做菜。听到他的声音，拿着菜刀就跑出来了。


    “打开收音机做什么？元元又怎么了？”


    钟泳平看到她手上的菜刀，激动回落了一点，“妈，你这有收音机吗？元元今天打比赛赢了奖，电视台的记者说今天晚上会上新闻。”


    “真的？！”钟元的比赛和决赛方霏和钟世昌都看了，不过领奖的今天并没有去。今天方霏在医院有手术。所以她今天一天都在医院工作。


    虽然方霏觉得很遗憾，但是病人的手术也很重要，钟元也很理解奶奶。


    而钟世昌没有去，则是因为学校有个老师从乡下回来了，学校安排他去接送。对此钟元也理解爷爷。


    她让爷爷奶奶都去忙他们的。


    钟泳平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


    “我和你爸今天都没有去看元元领奖，今天晚上新闻我们要听，收音机你去找你弟借。”收音机方霏却是不愿意借，她也想收听孙女的新闻呢。


    钟泳平：“………”他知道没戏了。


    “要不你回家带元元和她外婆，还有淑画来家里吃个饭，今晚大家一起收听新闻。”


    钟泳平却是摇头，“家里淑画已经在做饭了，我明天再来借。”反正明天还可以听。


    钟泳平没在方霏家逗留多久就走了。


    空手而归，钟元已经想到结果了，她建议，“爸爸，我们也买个收音机吧！”


    何淑画却觉得，“那还不如买个电视机来的划算。”


    牛秀娥觉得，女儿和外孙女的想法真的是太可怕了。


    “一台电视机能比一套房，你们可真是败家子，自己可不要买多贵啊！”女儿女婿买这套房花了380多，她就觉得太贵了，她不太赞同。


    电视机的价格牛秀娥还是有所了解的。几乎都要200、300元以上。


    这380多元，一下子就这么花走了，想都不敢想！牛秀娥心痛啊！


    这花了380多元还没多久，又想花大几百。牛秀娥想着都想捂胸口，这钱就跟流水一样。


    钟元给外婆拍背说：“外婆，可是我觉得有个电视机会很方便，你在家无聊也可以收看电视。”


    牛秀娥摇头，“我不觉得无聊。”


    “妈，其实我觉得买个电视也挺好的，元元说得对很方便。”何淑画和女儿持一样的意见。


    牛秀娥把目光投向女婿，希望他和自己是一样的意见。


    不过钟泳平却没有什么大意见，或许他也是想当和事佬，或许他也认可女儿和老婆的想法。


    “我觉得买也可以，反正有钱就应该花嘛。”钟泳平说，“反正最近做生意挣钱了，没地花，就让她们买吧！”


    “………”牛秀娥我忍不住地拍了拍胸口。


    牛秀娥在心里默念，不是我的钱，不是我的钱，不要心疼。


    钟元觉得外婆有点可爱，“外婆你不要觉得我们大手大脚花钱就是败家，你要这么想，我们花的快，挣得也快呀！”


    “不花钱，哪里会来钱呢？外婆，你说是吧？”


    “就像你一直存着钱不舍得给人花钱，别人又怎么会舍得给你花钱呢？别人不花钱，你就没有收入，外婆，你说对不对？”


    “………”歪理！但是……好像又有点道理！


    “而且外婆，买了电视机，我们就可以看到我比赛的画面了。”


    “电视台的记者都说了，他们会在电视上转播的，外婆，你不想在电视上看到我吗？”


    第80章 勇猛夺冠


    “我当然想！”牛秀娥把外孙女轻轻推开。


    她觉得古灵精怪的外孙女总是会迷惑她。


    “外婆……”钟元还打算和外婆撒个娇, 然后就听外婆受不了似地开口。


    “外婆答应你了，买就买吧，买就买吧, 不要吵我了。”牛秀娥妥协了。


    钟元看外婆这样子, 更觉得外婆逗了。


    其实牛秀娥仔细的想想，能在电视上看到外孙女, 也是一件挺骄傲的事, 她觉得她不能阻碍他们买电视机。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 她也想从电视机上看看外孙女的风采。


    在心里似乎说服了自己, 牛秀娥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一家人愉快的约定, 第二天一早就去百货公司看电视机。


    晚上睡觉前，钟元把妈妈拉到房间里, 悄悄地问妈妈，“家里还有多少钱？买电视机够吗？”


    何淑画时常惊奇于女儿的脑回路。上次买房的时候, 女儿也是操心家里钱够不够？这次要买电视机，女儿也操心钱够不够？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使得女儿一直怀疑家里没有钱呢？明明家里通过摆糖水摊挣了挺多钱的。每天收摊回来，她也当着女儿的面数钱, 从来没有避讳过。她觉得女儿应该要对家里的钱有个认知。


    钟元听到妈妈的心里话, 她心想, 他只知道收入多少，并不知道支出多少，平时妈妈会买菜, 会买煮糖水需要的材料。她觉得每回妈妈都像是要把供销社搬回来一样, 买的特别多，她始终认为这花销一定特别大。


    她把心里话如实告诉何淑画。


    何淑画了然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说：“家里的钱还有, 买那些东西支出并不大。”她俯身到女儿耳边, 悄悄说了一个数字。


    钟元顿时瞪大眼睛。妈妈刚才告诉她, 家里还有很多钱！大概有2500多元，好多钱啊！！！糖水摊和卖熟菜果然挣钱！


    有这么多钱，钟元一下子就完全安心了。


    第二天早上，钟元是被大灰给叫醒的。大灰趴在她的被子上，整个狗头对着她，她睁开眼睛看见的时候差点没吓死。


    “大灰！”她生气的瞪起眼睛。


    大灰“嗷呜”地叫了一声，伸出前爪，想攀上小主人的前爪，但是被钟元抬起手避开了。


    大灰后退一步离开了钟元。低落地垂着头，看着地面。一副委屈的样子。大灰旁边的小灰和美丽，呲着牙仿佛是在训斥大灰。


    钟元换完衣服，看着三只狗还在那里互相争执的样子，走过去摸了摸三只狗的头，让它们乖一点，不要乱吵。


    它们顿时就安静下来了。钟元满意地笑了笑。大灰美丽和小灰太好养了。


    一家人吃过早饭就出门了。不过，钟元把大灰美丽小灰三只狗留在了家里。现在外面钟元还没发现有谁带狗出来，她也不敢轻举妄动。随便带狗出去人多的地方。


    平时遛狗都是在附近的巷子里，或者是去公园。


    钟元提议先去一趟照相馆，她要去洗照片。照相馆出来后，一家四口又去了一趟邮局，给远在青桥镇的何进打电话。打完电话后，几人就去了百货公司。


    “淑画，你有电视机票吗？这样贸然去会不会不太好？”牛秀娥问女儿。


    何淑画摇头，电视机票一向是一票难求，多少人想要还没有呢，没有票的，总不能想买电视机就放弃不买吧？所以何淑画打算去问一下。能不能把票折算成钱？


    牛秀娥一听女儿这么说，就知道肯定又要多花钱了。没有电视机票，可能要多花大几百呢。


    去了之后，果然被告知买电视机需要电视机票。


    一家四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何淑画问，“能不能以钱抵票？”


    售货员却反问她，“是你要买电视机吗？”


    何淑画点头，她身后的三人也跟着点头。


    “用电视机票买，只需要花316元，以钱抵票要多花115元，总共是431元，你确定吗？”


    听到这个数额，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钟元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好贵啊！


    她看向爸爸妈妈，等着他们做决定。钟泳平也看向何淑画示意她自己做决定。


    何淑画想了想，他们一家已经讨论决定了要买，就算再贵也还是要买，谁叫他们没有电视机票呢？所以她点了点头。


    售货员笑了笑，正想带他们去挑选电视机，就被牛秀娥阻止了。


    “同志，你先等等，我和我女儿说一句话。”


    牛秀娥拉过何淑画，她说，“这么贵你还要买？！不行，我不同意，我们先去找一张电视机票来再买。”


    她悄悄对女儿说，“一张电视机票找熟人买，顶多值50元，我们不花冤枉钱。”


    何淑画也想要电视机票，你知道以票抵钱要多花好多钱，她也心疼那些钱。但是找谁买票呢？


    牛秀娥说，“你问问你婆婆，你公公还有你弟媳他们，他们都是在单位里工作，应该会有。”


    她看女儿有些犹豫，又继续说，“你犹豫做什么？他们肯定会有的，尤其你婆婆，你对你公公婆婆也不要那么客气，就坦然接受他们的好。”


    “你们又不是不回报他们。”


    牛秀娥都不知道女儿是怎么想的。有这么好的公公婆婆在都不知道好好利用一下。


    她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一下女儿的手，“快去和你去商量一下，这个钱我们不能浪费，我们要去找你公公婆婆买电视机票。”


    “你要想如果你公公婆婆看见你们的日子好起来了之后，他们会有多开心，你还是在他们的帮助下好起来的。”就觉得她的女儿女婿还是不够亲近方霏和钟世昌。她就觉得方霏和钟世昌很好相处。


    牛秀娥很庆幸自己听外孙女的话，留了下来，不然她都不知道她不在这的时候她的女儿女婿会有多败家。


    何淑画回到父女身边，抱歉地对售货员笑了笑，“我们改天再来，麻烦你了。”


    售货员也不在意，点点头目送他们出去了。


    钟元一家又回了家，一家人早早的吃了晚饭，等到下午下班的时间点，何淑画和钟泳平把钟元和牛秀娥留在家里，他们则去找方霏和钟世昌。


    看到钟泳平夫妻俩的到来，方霏表示很惊讶。


    “你们怎么来了，元元呢？”


    “她在家里写作业呢。”何淑画随便找了个理由。说话的同时，她有些后悔没有带钟元一起来。


    方霏不疑有它，“那你们来找我是有事是吧？”


    何淑画点了点头，“爸妈，最近我和泳平商量着想买一台电视机，但是需要电视票，我们没有，所以就来问问爸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我们出钱买你们的票。”


    “买电视机？”钟世昌惊讶，他和老婆子都没有想过要买电视机，毕竟买一台电视机要花掉他们好几个月的工资。


    他很快又问，“你们有这么多钱买电视机吗？”


    钟泳平点头，“买电视机的钱还是有的。”


    这回轮到方霏和钟世昌惊讶了，钟世昌头脑灵活，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看来你们做生意很赚钱。”


    “………”不知道说什么，钟泳平和何淑画对他们笑了笑。


    看见他们的笑容，钟世昌就大概知道什么意思了。他和方菲对视一眼，欣慰地笑了。


    孩子比在青桥镇的时候生活好了很多。原本他们还担心钟泳平一家来到京北市会活不下去。刚开始，钟世昌还想着帮钟泳平和何淑画找一个傍身的工作，不过后来听说他们做起了生意，钟世昌也想看看效果，所以他就没有和他们说工作的事。


    “你们想要电视机票是吧？我这有要几张？”钟世昌爽朗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一张就够了，谢谢爸，多少钱我们给你。”


    钟世昌摆手，表示他不要钱。甚至她还拿出她存着的一大堆票让何淑画挑。


    “你们家里谁做主？来看看这些票，有用的票就都拿走吧？！”钟世昌看着何淑画说。


    何淑画看了眼丈夫，又想起她妈的话，你真的走过去认真挑选了起来。


    所有的票用一个篮子装着。说话一边挑一边惊叹于他们的票多。这些票友。粮票，白面票，自行车票，布票，糖票，盐票，连缝纫机票都有。


    何淑画对自己的公公婆婆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他们好富裕啊！


    她除了电视机票，只拿了布票，还有糖票盐票。


    何淑画拿布票是想帮钟世昌和方霏做一身衣服，至于拿糖票和盐票，是觉得买糖和买盐特别贵，而他刚巧用盐和糖的时候特别多。


    夫妻俩拿了票又和方霏和钟世昌聊了一会儿就走了。


    回到家天已经晚了，买电视机只能等到第二天了。


    “唉！没有电视机，那就错过了今天晚上关于我的新闻。”钟元一声叹气。


    何淑画让女儿不要急，让她来到自己身边。


    “怎么啦？妈妈。”


    何淑画：“量一下你的尺寸，妈妈给你做一身衣服好不好？”


    “再给你爷爷奶奶，还有外婆也做一身。”


    “好呀！”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拿着电视机票就出发去百货公司了。


    他们挑了一台熊猫牌的电视机买了下来。用上电视机票，一共花了322元。


    因为有了电视机票，连牛秀娥都说，“你看这多便宜！”


    百货公司的工人，把电视搬到钟元家又帮忙安装好，然后教会他们如何操作就走了。


    何淑画和钟泳平还有牛秀娥不是太懂怎么操作电视机，但是钟元懂了。她表示可以教爸爸妈妈和外婆。


    钟元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视机，把频道接到体育频道。体育频道果然播放着她打排球比赛时的新闻。


    “爸爸妈妈！外婆！你们看！这是我！”


    “哎！还真的是你！”


    “在电视上看我们元元，跟在现实里看，竟然是不一样的哎！”


    钟元觉得一样啊。


    “外婆，怎么不一样了？”


    牛秀娥：“外婆觉得电视里的你矮了一点，现实里的你高一点，不过都是一样的好看。”


    钟元亲了亲外婆的脸，非常喜欢她的夸奖。一家人乐呵呵地看着电视机的钟元。


    电视上复播排球比赛的标题是：8岁排球小将天赋异禀勇猛夺冠


    这个标题看得钟元脸红，天赋异禀勇猛夺冠，这些词都说得好夸张啊。


    牛秀娥看得哈哈大笑，“元元你还知道害羞了。”其实她看着这个标题，还觉得内心挺骄傲的，有种电视台记者慧眼识珠的感觉。


    “不过人家记者也没有说错，元元确实天赋异禀。”牛秀娥说着，还捏了捏外孙女的手腕，“而且那天我在现场看，我也觉得你十分勇猛，像头小牛崽，冲劲十足。”


    这回连何淑画和钟泳平都笑了。


    啊啊啊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形容。她把这个想法告诉外婆。


    牛秀娥哄她，“那外婆以后不在你面前说了。”


    “………”


    知道钟元家买了电视机之后，钟裕贤来钟元家的频率就高了起来。


    “元元姐，我太羡慕你了，我家只有收音机，你家都可以看电视了。”


    “我可以天天来你家看电视吗？元元姐？”


    钟元无所谓，但是：“电费谁交？你交吗？”


    钟裕贤：“……我一会儿回家跟我爸爸妈妈说，我们一人一半吧！”


    “也行！你先说了。”钟元觉得这不太可能，不过她并没有多说。


    果然，过了几天，钟裕贤给钟元反馈，他的父母不同意，让他乖乖待在家里。


    钟裕贤被扣在家里了，钟元还觉得挺好的，因为没人和她抢电视机了。


    不过看久了她也觉得腻了。


    看了几天电视，钟元终于关上了电视机，不愿意再看。她想起上次比赛后的照片应该洗出来了，写了封信就出门了，去到照相馆一问，果然洗出来了。


    钟元拿着信和照片一起去了邮局，去了邮局，她才发现，周长益校长给她回了封信。


    “两天前到的，不过你一直没来拿，刚想去通知你呢。”


    钟元把自己写好的信和照片交给邮递员。然后拆开了周长益校长的信。


    一打开信封就从里面掉出了五角钱。钱轻飘飘的掉落到地上。


    钟元眨了眨眼睛，把钱捡起来收好。


    打开周长益校长的信，她还以为写的长篇大论呢。


    结果，就两句话。


    “青桥小学以你为骄傲！！！”


    “你！！厉！！害！！我！！佩！！服！！”


    “………”


    看着那一排成双成对出现的感叹号，钟元内心复杂，周长益校长越来越搞笑了。


    作者有话说：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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