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芒刚出生的时候,盛霁嫌她丑。
后来抱得最欢的是他。
两个多月的时候在他身上撒了泡尿他都还是笑的,一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换完衣服回来还要接着抱,苏棠因都没眼看。
随着她一点点长大,盛霁但凡出现就是在跟谢问琢抢着抱她的路上。
作为爸爸,该说不说,谢问琢有时候还是得有点原则和底线。
作为舅舅,盛霁就没那么多束缚了。
他快将谢星芒宠上天。
盛苡说过他,盛妈妈也说过他,能不能不要谢星芒说什么他就给什么。
盛霁沉默了一阵,方才无奈地叹气。
主要是被谢星芒眼巴巴地一看着,他就完全没去想太多。
也不能怪他。
随着谢星芒长大,越来越漂亮,就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根本很难让人去拒绝她的请求。
就好像是在给当初嫌弃她丑的他打脸。
瞧人家现在,多漂亮呐。
蒋清规也是这么觉得的。
在谢星芒朝他奔来的时候,他张开双臂稳稳当当地抱住了她。
“小哥哥。”
他低头“嗯”了声,轻轻摸摸她的头。
她的头发又细又软,摸起来都舒服。
他们太黏了,蒋忱有些没眼看。
要是他老婆有这么黏他……
蒋晚照跟着蹲下,弯着眼也伸手摸谢星芒的头,“安安,姨姨抱抱。”
她性子软,又是天生的柔,原以为会生个香香软软的女儿,没想到最终也不得所愿。生完蒋清规后身子亏空得太狠,能保住一条命都实属不易,养了好几年才勉强养回来,更不必去想二胎的事情。
就算她想,他也不会点这个头。
自己没有女儿,那就只能觊觎别人家的了。
更别提谢星芒这样可爱机灵,符合所有人对女儿的一切幻想。
谢星芒转头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姨姨很香香,说话又温柔得像是水水,她最喜欢。
蒋清规的怀里一下子空了下去,他虚虚抱了团空气后,皱了下眉。
谢问琢和盛苡很快出现。
两个男人去了书房,比较安静,方便谈事。
一个多小时过去,将事情谈完后,蒋忱和谢问琢一起下楼。
他们一边走一边还在说着话,突然的,谢问琢的声音停住。
蒋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两个孩子在那儿玩。
谢星芒唇边沾了一圈酸奶,蒋清规拿着纸巾给她擦。
纸巾还没贴到她的脸呢,他又给收回去,忽然俯首凑到她脸颊边,亲了下她下巴处的一点酸奶。
谢问琢:“……”
他如果身上有毛,此刻一定是全部炸开的状态。
蒋忱亦是愕然。
他们都没想到蒋清规会突然做出这个动作。
他出声制止:“清规──”
谢问琢已经大步迈下楼去。
等盛苡和蒋晚照发现的时候,谢问琢已经抱起谢星芒在一板一眼地教育,蒋忱难得无言,牵着儿子的手像是犯错的小孩一样站在一边。
谢问琢平时教女儿最多的就是安全问题,还有就是保护自己。他正在严厉地质问她刚刚怎么不躲呢?
谢星芒一点都不怕他,即使爸爸看起来脸都黑透了,她也不是很怕,两只小胳膊圈住爸爸的脖子,悬空的小短腿一晃一晃。等爸爸说完后,她眨了眨黑曜石一样的大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可是月亮哥哥长得好看呀。”
“清规”是月亮的别称。
谢星芒小时候记不住蒋清规的名字,蒋晚照就笑眯眯地同她说:“安安只要记得月亮就好啦,清规就是月亮。”
她懵懵懂懂地记住了,后来就演变成了“月亮哥哥”。即使她长大了,能记住蒋清规的名字了,也还是没改这个称呼。
谢问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其中的逻辑问题。
等他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是,蒋清规长得好看所以女儿才让他亲的时候,他的脸瞬间更黑了。
他知道以后可能会面临这种问题,但是他不知道这种问题会来得这么快。
原本只是简单的小问题,现在好了,谢问琢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他决定好好地教育一下女儿。
蒋忱难得这般心虚,平生几十年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时候。他低头看看儿子,父子俩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他轻咳一声,试图挽救:“那个,都是小孩子,刚刚是意外,你别……”
谢问琢:“以小见大,正好是个机会教教她。”
蒋清规看出他要教训谢星芒了,他走上前拉了下谢问琢的衣摆,小脸上的神情很认真:“谢叔叔,你不要骂安安。都是我的错误,我会负责的。”
谢问琢:“?”
蒋忱:“……”
他伸手拉回儿子衣领,更加讪讪:“你别听他乱说,他不知道负责是什么意思。”
蒋清规打断老爸的话:“不,爸爸,我知道。”
谢星芒身体都往下探,谢问琢一时不防差点没抱住,“月亮哥哥抱──”
谢问琢怒地拍了下她屁股,力气不小,不是吓唬,“谢星芒──”
谢星芒愣了一下,旋即委屈地瘪起了嘴:“爸爸……”
刚才的小霸王,一下子就变成了小可怜。
蒋忱在那一刻,瞬间就理解了蒋晚照为何这么想要一个女儿。他看得心都在揪起,上前制止,将孩子抱过来哄,还不忘埋怨谢问琢:“你打她做什么?她才多大?她懂什么?”
谢问琢被气得头疼,一副“抱走就抱走吧,他不要了”的神态。他这副样子一摆出来,谢星芒登时哭得更凶了:“爸爸!爸爸!”
盛苡原本以为他们在闹着玩,也没在意。这会子也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不得不过来看看情况:“怎么又哭了?”
谢问琢抱着手,淡淡朝他道:“你抱回去吧。”
谢星芒不肯,呜哇呜哇地就往他那边蹭。这下也不要月亮哥哥了,只要爸爸,哭得长睫上都沾着泪,看起来好不可怜。
蒋清规紧抿着唇站在原地,微垂着头,有些难过。
蒋晚照匆匆跟过来,注意到儿子的情绪后,耐心地问他:“清规在想什么?”
“安安不要我。”
所有的大人皆是沉默。
盛苡失笑,两个小孩儿,年龄都没多大,怎么都开始上演生死离别了?
她抱了抱蒋清规,安抚说:“安安没有不要你,安安最喜欢月亮哥哥了。”
这一通闹完,好不容易才将两个孩子都安抚好。
盛苡身心俱疲,一回到房间就想睡觉。
虽然安安出生以后有阿姨们帮忙带,谢问琢带得也比她多,但是有时候她还是会觉得很累。母亲在孩子成长中的存在再少,也不可能少到哪去。
所以她很爽快的就和谢问琢达成了不要二胎的一致。
有人和她出去玩的时候随口调侃过:“你们家和别人不一样,那可是真有东西要继承的。”
盛苡不以为意道:“那就让我的宝贝安安继承所有。”
她心爱的女儿,都给她怎么了?
等安安长大以后就来继承她打下来的一片江山,那么多珠宝首饰让安安以后也一起戴,正正好。
她只觉得给女儿的还不够多。
谢问琢将人搂进怀里,就算要睡觉,也要搂着睡。
今晚老父亲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盛苡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仰头看他,“老公,还难过呢?”
她想也知道他是在难过什么。
今晚这一出,提前激发出了老父亲对于有人惦记女儿的忧愁和伤感。原以为至少要在十几年后才会面对的问题和烦恼,提前降临,而且还是提前这么久。
最疼女儿的就是他,可今晚女儿竟然差点为了别的男人不要他,这个男人不难过才怪呢。
盛苡难以想象,如果有朝一日,谢星芒找到了属于她的伴侣,结婚的那一天,他得难过成什么样。看着她穿上一袭洁白的婚纱,看着她走向她的爱人,而与他们越离越远……那一幕单是想想,心都在疼。
她趴在他身上安慰老父亲脆弱的心灵,“安安还小,她不懂这些,也没有想那么多,就只是喜欢和清规玩而已。”
谢问琢其实都懂。怎么也不至于去生个小孩的气,去和一个小孩吃醋。
就是有些闷。
当初他还在说呢,要让她更爱自己,不要过分在意女儿,跟女儿吃醋的人也是他。
可到头来,他自己却是没做到。还跟别人吃女儿的醋,简直不可思议。
“就是不太能去想,她长大以后是什么样,也不能想,她以后嫁人的情景。”
谢问琢微叹口气,还不待她安慰,又补了个问题:“总不能是蒋清规那小子吧?”
盛苡:“?”
她觉得他想得未免太远了点,“二三十年以后的事情呢,现在想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不早了,”他幽幽,“现在的孩子早熟,你看今天他们两个那样子。现在开始担心,情有可原。”
盛苡接着笑。
“是谁都没关系,只要她喜欢就好。清规也好呀,虽然现在还小,但是已经看得出来生得很好,长大以后肯定也很帅。而且就他爸妈这个颜值,他也差不到哪去的。要是安安喜欢的话,我没有意见。”
谢问琢:“……”
他有意见。
也不单是针对蒋清规,不管对方是谁,他恐怕都是有意见的。
他的女儿,他养一辈子他都是开心的。
再说了,蒋忱那家伙,也是羡慕他有女儿的人之一。到头来他女儿被蒋忱儿子拐回去了,这算怎么回事?
谢问琢还绷着个脸。
被盛苡强行关灯要求睡觉,不许再想。
第二天谢星芒来敲门,见里面没动静,试探地叫阿姨拧门把,发现没锁门以后,她就悄悄地爬了进来。
她爬到爸爸旁边,手脚并用地爬上去,趴在他胸口睡个回笼觉。
谢问琢见她停止了动作,安静地趴着不动后,才睁开眼看了一下。将她提溜进被窝,让她睡在他们中间。
老父亲硬了一晚上的心,酝酿了一晚上的难过,被这小家伙轻轻松松一个动作就给瓦解了一半。
等爸爸妈妈都睡醒后,谢星芒缠着爸爸要抱抱,要举高高,即使他冷着脸她也不惧。
谢问琢将她举完高后,她落回爸爸怀里,蹭着爸爸撒娇说:“安安最爱爸爸啦,安安好爱好爱爸爸呀。爸爸我爱你,爸爸爱安安吗?”
盛苡在旁边听得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同时她也知道,谢问琢这冷脸是摆不久了。
果然,安安这么一缠一黏糊,只用了半个早上的功夫,他们父女俩就和好了。
等吃午饭的时候,他们又是相亲相爱的爸爸和女儿。谢问琢给她喂饭,她乖乖地张口:“啊”
盛苡冷哼一声。她就懒得掺和他们。谢问琢的硬气和狠戾在女儿面前不值一提。
-
没过几日就是情人节。
往年谢问琢都是带老婆出去度假,即使谢星芒出生,他也是将她丢在家里,独自带着妻子外出游玩过节。
但今年好像有点难。
谢星芒到了懂事的年纪,她也知道了什么是情人节。兴许猜到爸爸妈妈又会像过其它节日一样将她丢下,她提前好久就和妈妈撒娇,要他们今年在家陪她。
盛苡是不知道谢问琢安排的,她的眼神瞟向谢问琢。
谢星芒一下子就领会到了精髓,爬向了爸爸。
谢问琢无法。
他本来定好的游轮,定好的酒店,定好的……他只想同她过二人世界。这可是情人节,他并不曾打算让谢星芒参与。
可是谢星芒抱紧他的腿,大有一副他不答应她就不撒手的气势。
谢问琢深深叹气。
算了。
他将人抱起来,“就这一次。下个月我和妈妈的纪念日你不许黏着。”
谢星芒眼巴巴地看着他,见实在没得商量后,小心脏好生纠结了一番,做着取舍。这个臭爸爸,就是喜欢和她抢妈妈,不叫她跟。她也不理解,大人为什么有这么多节日要过?情人节、结婚纪念日、生日、在一起几百天纪念日……各种她想都没想到的节日,只有在她某天上完早教课回家发现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阿姨才会告诉她他们是过什么节去了。她也只有在听完以后才有机会知道——哦,原来还能有这么个节?
后来她也学聪明了,爸爸没有那么好甩掉她了,这才开始同她认真地商量起来。
谢星芒纠结半晌,直到最后才心痛地点头:“那好吧……”
于是,今年的情人节,谢问琢迫不得已带上了这么个小家伙。
从一大早开始,家里的很多地方就都出现了红玫瑰。
等到傍晚,谢问琢带她们出去,展现在盛苡面前的,是瀑布般、从二楼窗口铺下的红玫瑰花海。
她满目惊艳,只觉惊喜。
谢星芒就像个气氛组一样在旁边夸张地“哇——”
她高兴得又蹦又跳,“好漂亮呀爸爸,好浪漫好浪漫!爸爸好棒,安安也喜欢!”
她的反应比盛苡还大,谢问琢索性将她抱起,“谢安安女士,声音小一点,请不要破坏我营造出来的氛围感。”
安安夸张地用双手捂住嘴巴,睁大眼睛,连连点头,小模样实在是可爱极了。
盛苡在花丛中间,收到了一枚稀世蓝钻戒指。
专为她购来,切面完美到极致。
这是一枚动人且罕见的蓝钻。
谢问琢最喜欢给她买画,买首饰,戒指就是其中之一。
而今年,有个小小的不一样。
在这枚戒指旁边,还有一个小锦盒,里面放着的是一枚小型的蓝钻戒指。蓝钻小了很多,戒托也小了很多,但不掩其精致与昂贵。
盛苡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他的意思,她回过身来,接过女儿的手,将这枚小型戒指套进她的小手指。
安安惊喜大叫:“哇!我也有吗?”
她以为她今天就是纯粹跟来玩的,做爸爸妈妈的小电灯泡,也在围观爸爸给妈妈营造的浪漫,没想到的是,竟然还能有她的一份礼物。
她举起手仔细观察着这枚戒指,满眼都是惊喜之色,“爸爸,它好美!谢谢爸爸妈妈,安安好喜欢好喜欢!”
她紧紧抱住爸爸的脖子:“爸爸怎么这么好呀!安安太爱你了!”
谢问琢和盛苡对视,他们眼里好像有无声的爱意在流淌。
谢问琢拍拍女儿的小屁股,佯装叹气:“油嘴滑舌,你只是说得好听,爸爸都知道。”
“安安才没有呢,安安明明这么爱你!”
盛苡将那枚戒指套进无名指,展示给他看。他顺势牵住她的手,牵到唇边落下一吻。
安安好像成了一团空气,也是一盏突然短路、发不出光的电灯泡,根本影响不到他们。
等结束外面的行程回到家,还不是很晚。谢问琢放了首歌,歌声低沉而沙哑,也是这时,门铃响起。
他走去开门。
这个时间,会是谁来?
盛苡也跟着走过去。
门一打开,露出了蒋清规的小脑袋。
“谢叔叔晚上好!”
小男孩很有礼貌地同他打招呼。
谢问琢发现他穿着一身很正式的小西装,领口还打了个温莎结,怀里抱着一束不大的玫瑰花,约莫有十几枝。
他的身后,也露出了蒋忱的存在。他和儿子穿着一样的黑色西装,只是大小不同,像是父子装。
蒋忱指指他:“他叫我带他过来,说是有事情找安安。”
蒋清规不需要爸爸帮忙传话,他自己就很礼貌地询问道:“谢叔叔,请问安安在家吗?”
话音一落,安安就从谢问琢大腿后面探出头,“月亮哥哥,安安在哦。”
蒋清规微微一笑,更显小男孩的绅士与优雅,只不过,此刻小绅士的脸上有一抹可疑的红晕,疑似是在害羞。
盛苡看得津津有味,这一幕实在是有趣,她颇为好奇接下来的走向。
蒋清规递出怀里的花束,说:“安安,情人节快乐,我、我想送给你一束花可以吗?”
他们始终站在门外,没有要进来的意思,绅士且礼貌着。
这般有礼,谢问琢都不好黑下脸去做什么坏人,于是便也只看着,并未做什么。
安安的小脸也红了,她抬头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不好意思地抿紧唇,接过蒋清规递来的花束。
花束不大,她正好可以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如果今天蒋清规送的是一个偌大的花束,那她肯定是抱不住的,也不一定会喜欢。这么小巧的一束刚刚好。小花束,配小女孩嘛。
谢问琢不满地觉得这小男孩怎么这么会。
安安将花抱在怀里,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哥哥,安安很喜欢。”
蒋清规挠挠头,脸还红着,因为长得白,所以这抹红格外明显,“那个,那我和爸爸就先回去啦,改天再来找你玩。”
蒋忱难得看到儿子不好意思的样子。
也有几分稀奇。
没多大点小孩,现在懂得可真多。又绅士又礼貌,大晚上的跑过来只为在情人节的夜晚给女孩送一束玫瑰花。送完就走,什么都没多想。简单和单纯也有些叫他们这些大人动容。
他和妻子提倡的是自由与尊重的教育,所以没有过多干预他的想法与做法,而是予以了配合和帮助。但这一刻,蒋忱发现他还是有些佩服这小孩的。
儿子说走,蒋忱也没有二话,陪他道别,而后带他离开。
门一关上。
安安抱着怀里自己收到的花,低头闻了闻香味,小脸上挂着甜兮兮的笑。
老父亲低眸看着,心里像是一缸打翻的老陈醋。
他低低喟叹了声,“唉。”
这小男孩,让人讨厌不起来。
但他觉得,他还是应该讨厌一下。
盛苡还在感慨:“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会的吗?他甚至还梳了头油,你发现了吗?”
浑身上下打扮得精致,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就只是为了来送一束玫瑰花。
盛苡没有办法不惊讶。
他才多大呀?
如果今天他是十岁、十五岁,她恐怕都不会这么惊讶。
而且话说回来——
刚才两个小家伙站在那儿交流,她在一旁看着,看着看着……觉得好像还蛮般配?
盛苡已经掏出手机在给苏棠因分享这一趣事。
只有谢问琢,绷着个脸,叹了一声又一声的气。
今天摆不脱女儿、过不了二人世界的时候他都没这么难过。
他是真有一种自家的白菜要被猪拱走的危机感了。
安安很珍惜地摸了摸它们的花瓣,自己去找了个花瓶出来,想将这些花放进花瓶中。看那小模样,还处于美滋滋的状态,俨然是欣喜收到这一束花的。
好巧不巧,她自己找出来的花瓶,是他爸爸当年送给妈妈的第一个花瓶,在一个拍卖会上拍下来的,寓意还怪浪漫。
用这个花瓶去插那小子送的花……
谢问琢更心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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