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争气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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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沈峰和谢温怡在这个时候找沈煕回去,就是为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放弃继承权。
可要放弃继承权,必须要当事人亲笔签字, 而他们为了浑水摸鱼的让沈煕签字, 几个人便不惜把沈氏的半数股份让出来。
那个时候,签字的东西特别多,他们就准备把沈煕放弃继承权的文件, 也混在那里。
到时候, 只要他签过字, 这几个人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而之后的事,也就好办了。
*
办公室里,云里看向沈煕, “沈家催了你好几次,回去吗?”
沈煕看着自己收集来的资料, 神色微凝的顿了几秒, 笑了。
声音依旧是吊儿郎当的, “回呀, 刚好我可以想个办法,逼谢温怡露出破绽,我不想再等了, 现在收集的证据,只差谢温怡的供词了。”
他也抬眸看向云里。
两个人的目光,都忽而变的坚定。
有些事情, 准备真正的卖出那一步时, 也就不能再回头了。
他们都清楚,这一次和沈氏硬拼, 生命危险会有多大。
办公室里沉默几秒后,沈煕说:“青虢村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等云懿放假后,我们一起去看看,我再回沈家。”
当云懿听到去青虢村的时候,非常开心,她还记得,上一次去,自己才十六,而如今,已经十九了。
而且在听到,这三年来,沈煕和云里两个人将那个村子还开发成了旅游度假村时,更是惊呆了。
去青虢村的路上,还是沈煕开的车,去的人挺多的,云里梁甜,沈煕云懿,秦峦和段司宇,段司宇就是他们的教官。
几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打过招呼,在车上,大家也都是很熟悉的聊着天。
沈煕说:“现在初建规模,等正式运营还要差不多等个两年左右。不过,现在也可以打一打广告,吸引游客了。”
而青虢村那么一个山山水水的地方,特别的安静,也特别的美。
一路上,几个人换着开了几次车,不知不觉中,就又到了那段令人心生畏惧的环道。
可这一次,云懿看见这段路时,整个人也都被惊住了。
几个人一起下车看了看。
狭窄的路面被拓宽,悬崖边上,还做起很高的防护栏,安全系数提高了许多。
云懿也是真的没想到,短短的三年内,云里和沈煕竟然做了这么多,怪不得他们总是那么忙呢。
等到青虢村后,青虢村的变化也是翻天覆地的。
曾经的茅草房已经不见了,家家户户都变成了周正的砖瓦房。沈煕说:“村里的人们住不惯楼房,觉得还是这样的房子合适。”
村长爷爷也是春光满面的,领着他们到处参观,在沈煕和村长的交谈中,云懿竟然才知道,沈煕在这三年中,已经悄悄地来过很多次了。云里也是一样,对这里的环境格外熟,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没少来。
村里的马路也是重新修葺过的,就连河沿上,都是精心种植的花草。
云懿向前走着,忽而眼前一亮的看见前边建了一所小学,这里的学生们没什么寒暑假,家里有事情的时候就休息,没事情的时候都在这里学习。
学校不大,但是该有的设施也全都有,而且这里还有两个年轻的支教老师,给学生们普及的都是新的文化知识。
老师说,有些时候,村子里的人在农闲的时候,也愿意上这里来听课,所以,教室建的还挺大的。
云懿也感受的出来,现在这里的人们接受的文化程度已经和三年前很不一样了。
更讶异的是,她竟然从村长爷爷的口中听到他语重心长的说:“还上学呢,不要急着结婚,我们小煕也才二十三嘛,别着急,急什么呢。”
云懿惊叹于村长爷爷的观念转换,张了张嘴,问:“那个村东边的哥哥,在二十四的时候,孩子不都能打酱油了吗?”
村长爷爷是啊一声,还笑着道:“可优秀了,那个孩子,看着就招人疼,这两年,村子里的生活条件日渐好转,他家今年又添两娃儿,还是个双胞胎。孩子他爸爸今年才二十七。”
村长爷爷又兀自的叨咕了一句,若有似无的瞥了眼沈煕,“二十七呀,三娃了。”
云懿:“……”
沈煕忍不住笑,别开了头。
云里也跟着笑,看起来跟村长爷爷也已经混的很熟了,老村长也不轻不重的瞪了他一眼,又看向梁甜,笑了,还笑的和蔼可亲的,“这丫头也俊,多大了?”
梁甜立刻礼貌地回:“二十二了。”
村长爷爷又说:“村西头老李家的丫头,你说巧不巧,今年也刚好二十二,还生一对龙凤胎,小娃娃都已经四岁了。”
村长说完,又不轻不重的看了他们所有人一眼,意思好像是在说,我言尽于此,你们自己寻思去吧。
梁甜:“……”看看云里又看看沈煕,这两个人还都在笑呢,她也尴尬地笑了笑,“风、风水真好,都是双胞胎。”
“那可不。”
村长爷爷骄傲的不得了,还本着每一个小崽子都必须要照顾到的原则,看向秦峦和段司宇,这两个人的心中突然一梗,脸上的表情也顿时一僵。
村长爷爷相面相了老半天,才揉了揉老花眼道:“你俩谁是女娃啊?”
段司宇:“……您看我像吗?”
他眉眼皆是宛若刀削似的凌厉,往那一站,就觉得十分的能震场子,他还穿的短袖,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看起来就铿锵有力的。
秦峦抿咬了下嘴角:“……爷爷,您不记得我了吗?三年前,我也来过。”
村长爷爷又眯着老花眼相一会儿面,呦呵一声,“还真是,这都三年了,长的还像个小姑娘似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
秦峦的脸色僵了僵:“……”回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其他人笑的就更开心了。
他又眼神幽怨的看了段司宇一眼,叹了口气说:“您说的太对了,我这人呢,就喜欢养尊处优的。”
说完,他就把自己的背包直接扔到段司宇的身上,还人畜无害的笑着看人家,找茬地说:“手疼。”
段司宇没说什么,直接接过,就单间的背在自己的身上,爷爷又忍不住地夸赞一句,“还是这个小伙子有力气,一看就知道,在家里没少的出力,这男子汉气概,足!”
秦峦:“……”一阵无语,气笑了,他环顾四周,便看向云懿,喂了一声,磨磨牙道:“别憋着,你使劲笑。”
村长爷爷也闻声看去,云懿蹲在地上,还捂着肚子,几乎都快要笑抽了,村长皱了皱眉头,“这娃子,笑什么呢?”
沈煕将云懿扶起来,云懿笑的没有力气,起来的瞬间,脚一踉跄,差点没摔倒,便直接被沈煕搂住了。
村长又意味深长的啧啧,“这么不小心,莽莽撞撞的,都容易把小娃娃摔没了。”
云懿笑的腮帮子都酸了,听到这句话,笑容终于收了一瞬,“小……小娃娃?”
“啊!”爷爷还似是后知后觉地道:“我这平时吧,看见个怀了娃娃的人,都习惯性操心的嘱咐一句。”
云懿的嘴角抽了抽,“我……我像个怀了娃娃的人?”
村长瞥了沈煕一眼,又似是翻了个白眼,不争气的孙子!
这么一试探,果然还什么状况都没有,三年了,三年了啊,没出息的玩意。
而后便是唉声叹气地,和这群不务正业的小东西们,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没意思了。
爷爷又杵了杵拐棍,哼哼道:“没有也别莽莽撞撞的,看你笑抽了我就害怕。”
云懿又忍不住的扶着沈煕的手臂笑。
还被已经没了耐心跟这群一个比一个更废物的小崽子们磨叽了的村长爷爷嫌弃一通。
“这孩子,这是要给自己笑傻啊。你们自己转吧。”说完,他拄着拐棍,悠哉悠哉的转身就走了。
村长走后,梁甜也忍不住的转个头,抵在云里的肩头笑。
云里本来还因为爷爷的话,怎么看沈煕都觉得越看越不顺眼的时候,目光忽而就柔和了,手轻搭在她的腰上,也勾起了嘴角。
而后,几个人也不知道怎么着,就一起都控制不住的在笑,末了,秦峦还伸手打了段司宇一拳问道:“小爷我弱吗?我男子汉气概不足吗?”
“不弱,很足。”段司宇笑着,又听见秦栾继续问:“小爷我娘吗?”
段司宇低笑了声,“像个小狼狗似的,怎么可能娘。”
“听见了吗云懿!”秦峦又转头看向又笑到蹲在地上的云懿,狠狠地说了一句,“这么笑,小心你的胃!”
沈煕看见云懿都笑到流出眼泪了,还看着她一抽一抽的真的说了句胃痛。
沈煕啧的一声,直接就把云懿背了起来,几个人也是因为云懿把自己笑到胃痛,也都一起回到了住的地方休息。
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就是下午三点多,也没去休息,直接就出来转,这一会儿回到住的地方,大家都挺累的,很快都各自的回到房间睡觉去了。
他们住的是类似客栈似的小别墅,别墅里一共有六个房间,这个别墅建出来就是自用的。
云里不一会儿就敲了敲云懿的房门,沈煕起身看了一眼,说我去开。
云里看见沈煕的时候还愣了一瞬,就又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儿了。
随着云懿渐渐地长大,自己这个哥哥,好像是离她越来越远了。
他又有些欣慰,在这个哥哥离她越来越远的时候,也会有一个人开始离她越来越近,从而代替他照顾着自己的妹妹。
他也很庆幸,这个能够照顾云懿的人是沈煕,沈煕还会比他照顾的还要好。
他走到云懿身边,看了看云懿的脸色挺好的,问道:“怎么样,还疼吗?”
云懿摇摇头说不疼了。
“以后别那么笑,自己多注意一些。”云里看着云懿的眼皮重重的,轻笑了下,说睡吧。
云里转身看向沈煕,两个人便一起跟云懿打了声招呼出去了。
等云懿再醒来时,便已是九点多的夜里。
沈煕给她煮了碗粥,做了一点清淡的菜,又摆一小盘的肉干,肉干是村长爷爷自己腌制的。
云懿还记得上一次来,村长爷爷给他们发肉干的时候是一人一块,但是这次不一样了,多的可以用小盘装了。
云懿也很爱嚼这种肉干,硬硬的,咬半天都很难咬下来一块,但就是这种感觉,反倒觉得咬下来的时候,再嚼在嘴巴里面,既有成就感又特别特别的香。
吃肉干就像是自己在跟自己较劲一样,越是难咬,就越想要给它咬下来,一旦咬下来并且品出那里面的香味儿时,就会觉得特别特别的满足。
而此时,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出去转了,被重新开发的小村落,夜色也是特别的美。
整个别墅里,就只剩沈煕和云懿了。
沈煕一边用手支着头,一边用手轻点着桌面,看着云懿吃肉干的样子。
就这样一个人吃一个人看着,两个人默默无语了半小时,也没觉得尴尬,却是相当的恬静又自然。
云懿觉得自己都想一直住在这里养老了,夜色里,蝉鸣蛙啼的,还真是祥和又惬意。
等云懿吃完时,沈煕问她出去走走吗?
云懿点点头,可刚一出门,便被院落里的一处荧光吸引了。
她还记得,沈煕说过,这里夏天的时候会有大片大片的萤火虫,看起来特别的漂亮。
而且这么多的萤火虫,在城市里面,别说是这么一大片,就是连一只都是罕见的。
它们落在花叶间,明明亮亮的样子,就像城市里面明灭的灯火,又美又璀璨,甚至还会有一种干净的感觉。
而走在马路上的时候,云懿看见,路上已经安上了路灯,早就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她看向沈煕问:“你从前的那个家还在吗?”
沈煕说翻修了,去看看吗?
云懿点点头,十点多的夜色里,村民们一般都睡觉了,在这个小村落里,村民们一般睡的也都比较早。
沈煕有点意外,云懿竟然还记得去他家的那条小路,她回头问沈煕,我走的对吗?
沈煕轻嗯,说:“一直往前走就到了。”
而小路的两旁都是明明灭灭的萤火,看的云懿心情极好。
沈煕家翻修后的旧房子,和其他村民家是一样的,没了那一层厚重的门帘,取而代之的换成房门。
开门进去的时候,院落里面特别干净,一看就知道,也是有人专门打扫过的。
云懿的胳膊忽而被沈煕拽了下,然后就看见沈煕对着她轻嘘一声的给她指了个方向,就领着她走了过去。
云懿眼睛瞪大的看了看,她忽而有些激动的笑了,“是小燕子窝!”
熊孩子仍旧还是那个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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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煕声音很轻的嗯, “都睡着了。”
“有几只?”
小燕子窝搭的不是很高,沈煕微微仰头就能看见,他说四只, 两只大的, 两只小的。
“一家四口啊。”
云懿的声音也很小,踩着旁边的木头,扶着沈煕, 便点着脚尖看了一眼, 又轻手轻脚的下来, 拽了拽沈煕, 悄声说:“走了,不要打扰。”
云懿看见两只小燕子分别窝在大燕子的怀里,睡的特别踏实。
她忽而就想起, 自己家里摆放的一张照片就是自己坐在妈妈的怀里,云里倚在爸爸的怀里。
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太小太小, 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也记不起自己坐在妈妈怀里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但当她看见小燕子躲在妈妈怀里的时候就忽而想到, 妈妈的怀里, 应该是有温度的,也应该是特别特别的温暖的吧。
云懿抬头又看了沈煕一眼,沈煕已经打开屋子里面的灯, 白炽灯洒下的光亮,再也不似三年前的昏黄。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入眼的还是曾经的土炕, 土炕上面是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临窗的角落里有一方桌,桌子上摆放的是一个电热水壶。
沈煕拿起水壶出去, 从水井里非常闲熟地打出一桶水,又倒进水壶里,回到屋子,就直接插上电后才笑着看向云懿,“怎么了?看完小燕子,怎么就不说话了呢?”
云懿看了一会儿从水壶中一点一点冒出的水蒸气,视线又缓缓地落在沈煕的脸上,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看的沈煕心里一软,不知道小祖宗她这是又怎么了。
云懿抿咬了下嘴角,又看了沈煕一会儿,才轻轻地,小声地,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似的开口。
然后——
语出惊人地问:“我可以叫你妈妈吗?”
沈煕瞳孔一缩:“……”
云懿看了看他那仿若是震惊住了的表情,低下头,失望地嘀咕着:“好想叫一声妈妈呀。”
沈煕回了回神,而后,用齿尖一下一下的磕碰着嘴角,好一会后,便轻勾着眼尾看向云懿……虽然我宠着你惯着你,但是这个真的不可以。
他说:“你可以叫爸爸。”
云懿再次抬起头看他,那双委委屈屈的眼睛,瞬间就又变得湿漉漉的了,看的沈煕的心里又蓦地一软,但是叫妈坚决不可以。
他坚持着自己的底线,跟云懿耐着心的讲,“只能喊爸爸,这个没得商量。”
云懿失望的哦了一声,又掀起眼皮看向沈煕,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云懿就真的开口,声音淡淡的叫了一声爸爸。
这声爸爸,瞬间就把沈熙的脑子叫的宕机了。
要多猝不及防就有多猝不及防的。
这个……云懿怎么能同意呢???!!!
沈煕顿时心跳加快,眼底的眸色深了深,原本没有的欲/望,忽而就被勾了起来,心跳砰砰的,他觉得云懿不会叫,更没想到叫的这么直接。
他喉结也难以自制地动了动,声音忽而就哑了点的配合着轻嗯。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成年了是成年了,但熊孩子仍旧还是那个熊孩子……
伴着他嗯的同时,云懿高高兴兴地就叫了声妈妈。
沈煕:“……”所有蠢蠢欲动的欲/望,所有叫嚣的想法,都随着这一声兴奋异常的“妈妈”而熄了火。
云懿奸计得逞后的样子很开心,真的就像一只小燕子似的扑进他的怀里,接二连三的喊了好几声妈妈,妈妈,妈妈!
沈煕别过头,视线缓缓地落在水开后,顺着壶口的位置冒出的腾腾热气上,可他的一颗心都是凉凉的,云懿还在故技重施的仰着头看他:“爸爸,爸爸?你答应啊。”
沈煕也是第一次对爸爸这两个字有了阴影,这阴影,还特么的一片比一片的更加浓郁。
他睫羽微落在云懿的那张笑的特别开心的脸上,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问:招惹上的是一个熊孩子,到底是什么感受?
沈熙:别问我,我特么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仅心里翻江倒海的乱,脑子里也已经乱死了的乱。
“爸爸,”云懿又喊了一声,“你怎么不说话了呢?”
沈煕微微的张了张口,脑子里就能想到,他要是答应,云懿就会立刻的跟着喊一句妈妈出来时,他的心脏又狠狠地颤了一下。
他的眼底深了深,就倾身逼近云懿的跟前,咬着牙说:“我不想过这种当爹的瘾。”
云懿愣了一瞬,看着近在咫尺的眉眼,她忽而就大着胆子伸出手,描摹了一会儿,而后手指又落在他的耳钉上碰了碰。
空气里,除了似有似无的水蒸气,便又安静到、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了。
她点起脚尖,便肆无忌惮的吻了吻沈煕的嘴角。
声音软软的,还带着一丝的讨好,搂住他的腰,就把脸贴在他的胸前,委屈地说:“我就是想喊一声妈妈,小燕子都有妈妈,可我没有,在我记忆里,我都不记得自己喊过妈妈,更不记得我喊妈妈时,妈妈回答的声音是什么样子,是温柔的?严肃的?还是……我想不出来。没人让我喊过妈妈,我也不能满大街的乱认妈妈。”
沈煕最受不了云懿这个样子,这副软软的熊样,看的他立刻就心疼的不行。
云懿又抓着他的胳膊,点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角,轻着声音喊他:“妈妈。”
沈煕说不出自己什么心情。
似是总有什么东西在刺激着自己的大脑,云懿的声音很软,唇齿间的气息也很甜,他听见云懿又喊了一声妈妈,随之而来的便是嘴角一痛,他轻嗯一声,而后便是他神色复杂的看向那个笑的再次奸计得逞的小姑娘。
云懿根本就不想放过他,绒绒的睫羽轻动的看着他问:“你是想让我叫你爸爸后再叫你妈妈,还是想让我直接叫你妈妈,选一个。”
这让老子怎么选!
沈煕被她摁住的手腕没有动,自己真是对她太好了,她真的就不知道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会有多疯。
云懿又喊了一声妈妈,咬了一下他的嘴角,沈煕又本能的痛到轻嗯一声,听她继续毫无戒备地说:“还不选是不是,那我……”
云懿忽觉腰间一紧,本来跟他离的就很近,可仍觉得是撞进他怀里的。
沈煕也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她的嘴角,便撬开她的唇齿吻了上去,直到云懿的呼吸有些困难时,他才微微的退出一点距离,说:“叫爸爸。”
云懿的心里早就小鹿乱撞了,为什么每次跟沈煕接吻的感觉都不一样呢。
她声音糯糯的说了声爸爸,沈煕嗯声的同时,便听见她又喊了一声妈妈。
每次吻到呼吸困难时,沈煕都会纵容她这么一闹,随后,也便吻的更加的炽烈,似是惩罚着让她认清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以后,不可以这样的乱叫。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回去,又在这个小房子里住了一宿。
第二天醒来时,沈煕睁开眼,便看见云懿躺在自己的怀里,睡的十分安稳,腿也搭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深呼一口气,又想起这一夜的自己是有多荒唐。
云懿为了能够喊出那声妈妈,特别主动地讨好他,简直快要把他折磨到发疯。
她倚在自己的身前,坐在自己的腿上,又压在自己的身上,每听到他嗯一声,她就会开心的笑一下,折腾累了后,她还要让他抱着睡。
他轻轻的下地,走出房门外,便打了一桶井水,用冰冰凉凉的水,直接洗了把脸,也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再抬起头时,就对上云里那仿若刀子般的目光,对他哼了一声后,转身就走了。
他的眼尾轻轻眯了眯,随即,自己也忍不住的眉宇一低,哼笑了声,嘴角的弧度也随之扬了起来。
他又听见叽叽喳喳的叫声,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趴在燕子窝中的小燕子,伸手就把它拿到了手里,眼底含笑的逗弄着。
他声音低低的说:“拜你们这些幸福的小家伙所赐,昨天,我可是又当爹又当妈的,差一点就没了理智。”
他的这句话,又被反身回来的云里听见了。
云里:“……你还又当爹又当妈的?”
沈煕回头看他,轻轻的把小燕子放回窝里,“你不是走了吗?”
“我来找我妹,又不是来找你。”
云里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多管闲事,可就是按耐不住自己心里酸酸的,明明是自己又当爹又当妈的,一把辛酸泪,含辛茹苦的把云懿养大的,现在总有一种云懿在认贼作父的感觉。
“还没醒。”沈煕笑了下说,“我去叫她?”
“你去?”云里咬了咬牙,“你不许进去。”
梁甜刚好走到门外,听见这两个人的对话,扬起嘴角说:“那我去吧。”随后,她又瞥了云里一眼,嘀咕道:“这样的家长,可真讨厌。”
云里愣了一秒:“……”
“你不用看我。”梁甜说:“我跟你出去一个晚上,我爸我妈可没像你似的,盯了一晚上的手机都没睡着。”
沈煕瞥了眼云里的眼睛,又笑了,黑眼圈儿是挺重的。
云里被噎了一会儿,才深呼一口气的道:“我这不是习惯了吗,你们不理解我的心情,从小到大,我妹妹那都是被我宠着长大的,总怕她被某个骗子给骗了。”
他又瞪了一眼某个骗子,补充道:“我没说你。”
“那说谁呢。”
沈煕和云里都坐在了水井边的石头上,沈煕抿了抿嘴角,而后喊了他一声哥。
云里:“……闭嘴,不适应。”
“早晚都得适应。”
沈煕又瞥了眼燕子窝,大燕子已经飞回来了,正给小燕子喂吃的呢。
他说:“看那,幸福吗?以后你还要给那两个幸福的小燕子当舅舅呢,开心吗?”
云里怔怔的瞅了一会儿,被气笑了,踢他一脚,“滚。”
不会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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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煕也笑, 又瞥了眼新发现的另外一个燕子窝里的小燕子,慢条斯理的说:“我也不介意给他们当姑父。”
“厚颜无耻这几个字,你知道怎么写吗?”云里看着他。
沈煕听见云懿说话的声音, 又给云懿倒了盆洗脸的水, 不紧不慢地说:“我会的可不止这点,我还会死皮赖脸,卑鄙无耻, 不知廉耻, 恬不知耻, 用不用, 我都写给你看看?”
云里也真是服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他又看着这个不要脸的人,十分殷勤的伺候着自己的妹妹时, 又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云懿一边洗脸一边问,“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什么耻不耻的?”
云里看见沈煕笑了下, 特别温柔的蹲在她身边, 还声音轻轻的告诉她, “我们在说,这个世界上好人不少,但是坏人也很多, 你哥担心你,养你不容易,怕你受伤害。”
云懿接过沈煕递过来的毛巾, 擦了擦脸, 便笑的特别开心的看了云里一眼对着梁甜说:“我哥养我长大,真的挺不容易的, 所以,老天才这么眷顾他,可以遇见一个这么好的嫂子,谢谢梁甜姐,包容了我哥很多很多。”
她顿一下,非常真心诚意地说:“也不吃我的醋。”
梁甜一直就很喜欢云懿,虽然,最开始熟悉的时候,云懿很能捣乱,但是后来,她发现云懿一直在学着独立,以前总是依靠云里,自从自己出现后,小姑娘很知道摆清自己的位置,即便有事情时,自己去找沈煕都不去找云里,所以,云里也总会因为这些事情自责过。
毕竟,兄妹两个人是相互陪伴着长大的,梁甜也很能够理解云里的这个心情。
所以,最初喜欢云里的时候,包括云里的拒绝,他都跟她说的很清楚。
他说:你在我心里,不是唯一的重要。
就是因为这么一句伤人的话,这也是他不接受任何人跟他表白的原因。
不仅是云里知道,每一个女孩也都希望,成为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心里面最重要的一个,云里不能把这个位置许诺给任何人,所以,他就姑且不去喜欢,也拒绝别人对他的示好。
他甚至都做好了孑然一身的打算,父母走后,云懿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所以,这个妹妹,对他来讲很重要。
他觉得,只要有人对云懿不好,他会跟任何一个人翻脸,所以,他承认自己做不了一个绝对好的丈夫,但他要做一个足够好的哥哥。
既然,做不了一个绝对好的丈夫,他也决定,谁都不去招惹。可没想到的是,有些人,总是你生命中的意外。
他记得,他非常理智清楚的跟梁甜说过:“不要问我如果你和云懿同时掉水里我会救谁的这种话,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云懿。”
他觉得,任何一个女孩听到这里,都会很伤心,可他听见梁甜说:“你去救,我还会帮你一起救,我会游泳,为什么等着你来救。”
云里听见这样的回答时,心里是很难过的。
他继续伤人伤己地说:“在我心中,我妹妹永远都会比任何一个人都重要。”
梁甜笑了笑,“血缘胜过一切,我知道。”
一个越说越愧疚,一个仿若是人间最清醒的人。
还浅笑的告诉他,“我爱你,你接受不接受都可以,喜欢你这件事,这只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不想这些成为你的负担,我也不会去吃自己妹妹的醋,况且,云懿很聪明,很懂事,说真的,即便是没有你,我也一样会喜欢她。”
“而且,掉水里这个问题,如果你问我,若是你和我的父母同时掉水里面,我会先救谁,我也会选择我的父母,我爱你的程度,绝对不比他们少,但是,他们是养我长大的人。”
“在我心中,我父母也远远比任何一个人都重要,我会把他们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但是,我对你的爱其实也未少分毫,所以,亲情和爱情,不能拿来做比较。”
“我和云懿之间的关系,你放心,我也绝对不会做到让你为难。”
云里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的心里是痛的,是愧疚的,他也知道,梁甜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肯定也是痛的。
他记得那天,他把梁甜拉进自己的怀里,吻着她的额头说:“你这样不管不顾,不会后悔吗?”
她说:“因为爱你,我会把自己变的足够强大,然后把你和云懿都护在身后,你不需要面对选择的时候,我也就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所以,听到梁甜的这一句话时,云里每天也都在拼命的努力,让自己变的足够强大,然后把他在乎的人都护在身后,就像梁甜说的那样,不需要面对选择时,就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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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云懿说完那句话时,云里和梁甜对视一眼,两个人就心照不宣的笑了。
几个人一起回到别墅吃早餐,早餐是段司宇做的。
别人跟前都是粥和小包子,只有秦峦跟前多了一份漂亮的煎鸡蛋,还是心形的。
云懿啧啧一声,“矫情。”
秦峦正玩着手机呢,听云懿说完,抬起眼皮就看了她一眼,话却是对着段司宇说的:“喂我。”
段司宇也啧了声,非常直男的道:“不就是说你长的像女孩吗?怎么还真就矫情上了呢。”
“喂!”秦峦又脾气很大的看向段司宇。
段司宇别开头,又忍不住地笑了,硬汉笑起来的样子,眼角都是凌厉的,但他还是特别听话的真就喂上了。
云懿都看的呆住了,沈煕扒拉了一下她的脑袋,指指桌子说吃饭,吃完饭上山看看。
沈煕又给云懿跟前放了一盘肉干,他自己则是很快的就吃完,之后就支着头,十分惬意的看着云懿较着劲的嚼。
云里已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本就不想多管闲事的,可还是忍不住地说:“别较劲了,你的牙要不要了。”
说着,又瞪了沈煕一眼,也不知道什么癖好,看他妹妹嚼肉干看的美滋滋的,而云懿,还非常配合的给他表演,吃的小表情可丰富了,可爱是真的可爱,就是废牙。
沈煕又低笑了声,把其余的肉干就推到了梁甜跟前,还慢条斯理的说:“尝尝。”
梁甜是第一次来这里,也是第一次吃这个肉干,不过看云懿吃的是真的挺好吃的,她也真就拿一个放到嘴里,咬一下,没咬动,又咬一下,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劲要是较起来吧,真的就是谁都拉不住。
接下来,云里看到的一幕就是,他妹和他的女朋友,两个人都对着一块肉干各种丰富表情的较着劲,“……”看着都废牙。
不过,他瞥了一眼梁甜,也不由的笑了。
吃完饭后,几个人便一起走了出去,云懿忽而想起手机忘带,她转身回去拿时,才发现秦峦没出来。而且看见秦峦扶着腰,走路还有点别扭,秦峦看见她又回来,脸色立刻难看了一下,抿起嘴角。
云懿无所谓地走到桌子前拿起手机,又看向秦峦问:“你怎么不去,走啊。”
秦峦:“……”他又直接坐在餐桌前,摆弄着手机,一副淡淡地语气说:“我玩会儿游戏,你们先去吧。”
云懿哦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等看到段司宇时,她还是习惯了叫他教官,“教官,秦峦好像是有点不太舒服,我看他走路的时候扶着腰,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段司宇:“……”
云里和梁甜已经走到了前边,沈煕轻笑了声,说:“可能是有些人,现在还不想看到你段教官,你别管闲事。”
云懿又不甚在意的哦了一声,便看向山下的地方,山下建了许多仿古的房屋,客栈,长廊,还有街道,古时的风气特别足。
云里和梁甜也停下脚步,看着这个已经完工的地方,梁甜问:“这里是要建影视基地吗?”
云里点点头。
这三年,沈煕和云里两个人都在这里倾注了许多心血。
为了让青虢村不再闭塞,为了让这里的文化与社会接轨,他们所有的资金,几乎都用在了这里。
他们准备把这个地方打造成旅游度假村的同时,还想要为这个小村镇谋取到最大的经济利益。
所以,这个影视基地,也是为此特意搭建的。
而段司宇和秦峦一起来,也是因为他们都是这个项目的投资人。但是在这里倾注了最多心思的还是云里和沈煕。
再往山上走,没走多远的地方,就是一大片的高尔夫球场。还根据山的地势,一路向上,修建了许多的游乐设施。
走路用不了多远的地方,都会有一座复古气息很浓的小凉亭,清风徐徐,垂杨轻荡间,便是这人世间,最自在的风景。
而这一片山脉,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进行了开发,只是开发出了一部分,而另一部分,还是保持着大山中原有的神秘,也为林中的鸟兽,留下了一片栖息的净土。
云懿说我都想在这里睡一觉。
沈煕看她:“困了?”
云懿点点头,“这么好的地方,要是不在这里睡一觉真是可惜了。”
沈煕转回身,跟云里他们说了几句话后,就跟云懿说跟我来。
沈煕领着她走的是小路,都是用鹅卵石精心铺过的,走了大概能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到了一间木屋。
木屋陈设简单,是供游客休息用的。里面做了一个从左到右的土炕,可以在炉灶里面生火。
土炕上面放了一个比较薄软的床垫,还有几床被子。
云懿问:“可以睡吗?”
“可以。”沈煕说:“这里都会有人打理的,床褥都是新的,你睡吧。”
云懿笑了下,心满意足的就躺了上去,昨天夜里是真的就没睡好,很晚才睡,她躺下后,没多大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沈煕侧靠着墙壁,也小睡一会儿,等他醒来时,已经黄昏。
很少有过的轻松,也很少有过的惬意,他又侧眸看向安睡的云懿——
如果可以,他真的就很想跟云懿过这种山野田间的生活,他不知道云懿会不会也一样的喜欢。
他又帮云懿盖好被子,打开房门刚一出去,便脚步顿住,目光向下,他的跟前正蹲着一只白狐。
我是,那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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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煕一瞬间就想起了三年前, 他微微错愕,又蹲下笑问:“好久不见,我说的话, 你听进去了吗?”
白狐很有灵性的就直起身子, 给他作了一个揖,而后转身,又看向沈煕, 示意他跟上。
沈煕皱了皱眉, 瞥了眼身后的木屋, 转过头对白狐说:“我要守着里面的人。”
白狐似是听懂了, 看了木屋一眼,转身就跑远了,但也很快, 差不多能有五分钟的样子,白狐又跑了回来, 但是这一次, 沈煕看到, 它的身边也跟着跑过来一只白狐, 而两只白狐相互看了一眼后,之前的那只小白狐就跑到木屋的门外,守在那里, 另外一只白狐又对着沈煕不停地作揖,示意沈煕跟着它走。
沈煕想了一下,回头对那只守在门边的小白狐说:“不要吵醒她, 还要保护好她。”
小白狐又对它使劲作揖, 沈煕忽而笑了下,转身跟着另外一只白狐就走了。
白狐跑跑停停, 很是着急的样子,想要跑的快些,还怕沈煕跟不上。
沈煕也懂了它的意思,“你跑吧,我跟着。”
白狐很懂话,那眼里还带着感激,跑的就更快了。
沈熙一直跟在它的身后,跑了差不多能有五分钟的样子,白狐停下,回头看向沈煕,目光又落在了自己的眼前。
沈煕顺着它的视线看去,那是一只腿上受了伤的小狐狸,小狐狸紧闭着双眼咬着牙,浑身都在不停地发抖。
沈煕看的心中一痛,弯下腰就把小狐狸轻轻地抱在怀里,他们又一起返回了小木屋。
为了保证人们在受伤的时候,能够得到最大的救助,小木屋里,放了很多应急的药物。
等沈煕回去的时候,那只守在门边的小狐立刻就紧张起来,沈煕打开门后说:“进来。”
云懿已经醒了,只是刚醒,正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爬起来,可抬头的瞬间,就看见沈煕的身边跟着三只小狐狸,瞬间眼睛瞪大。
沈煕冲她笑了下说:“别怕,不咬你,可能是它们的小宝宝受伤了,找我帮忙处理一下。”
云懿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也起身下床,她坐着椅子趴在桌子上,身边一边一只小狐狸几乎都是跟她同款的姿势,认认真真,安安静静地看着沈煕为小狐狸包扎伤口。
沈煕做的很小心翼翼,云懿的视线,从他的手上,又一点一点的移到沈煕的脸上,而后嘴角一点一点的就笑开了。
“笑什么呢?”沈煕发现,她已经那样傻乎乎的看着自己好久了。
云懿说:“沈熙哥,我发现你当一个兽医也不错,白大褂一穿,还显得斯斯文文的,很帅。”
“斯斯文文的?”沈煕嘴角勾起来,嗓音里低荡着一声浅笑,“我可不是那种人。”
“你看你对待小狐狸多温柔啊。”
“温柔?”沈煕顿了一下,声音好听的道:“那也是因为它们没招惹到我。”
云懿又忽而想起,和沈煕接吻的时候,明明很温柔的一个人,在那个时候,攻击性却很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就感觉,什么事都不由自主的要顺着他了。
沈煕见她走神,轻轻抬起眼睫,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
云懿想说,我果然是一见到你,脑子里就会时不时的想起一些事情,真的就做不到清心寡欲了。
她的腮帮子含着一口气的鼓了鼓,便是一副特别可爱的样子。
沈煕又笑了,突然觉得,云懿长的也跟个小狐狸似的,她就这么的扎进狐狸堆里,一点都不违和。
要是头顶上再长出两个白白糯糯的狐狸耳朵,身后再长一条白白的狐狸尾巴,那真的就是更可爱了。
他想到这里,便也忍不住出声的笑了下。而他手中的动作依然很轻很温柔,那长长的骨指,又白又好看,云懿忽而说了一句,“人家都是招猫逗狗的,你怎么竟招小狐狸啊,还专招成了精的。”
在云懿的眼里,这几只小狐狸就跟成了精似的。
她不知道身边的白狐是不是之前遇见的那只,但沈煕说是,那要是的话,那不就是狐狸精了吗,云懿记得,上次白狐可是讨封的。
“小狐狸?”沈煕又重复一句看向云懿,眼底的笑意浓浓地嗯了一声,直接问道:“那你算不算?”
云懿愣了一下,心道:我怎么会算!是你才是,看看你自己长的,多像个狐狸精的祖宗。
而她说出口的话,礼貌但也不客气,“不及您呀,祸国殃民,还一脸的妖魅像,你确定,自己真的不是一只狐狸精吗?”
沈煕将包扎好的小狐往旁边放了放,便俯下身,手撑着桌面,与她四目相对的道:“我是,那你怕不怕?”
云懿:“……”你承认的倒是不客气。
沈煕的眼尾轻眯着,眼底的情绪很浓,感觉都深不见底了,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一眼就会撩的人心头发颤的。
云懿耳根渐渐发烫,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不矜持的微扬了下下巴,还吻了吻他的嘴角,低声问:“狐狸精,都是这么勾搭人的吗?”
沈煕被吻的猝不及防的,怔愣一下,没有动,任由着云懿在他的嘴角边轻触着,而他们的旁边,此刻还有三只正在看戏的狐狸精本精。
云懿的脖颈微仰着,沈煕能够感觉云懿的脖颈一动一动的样子,可这个位置,就是他的禁地。
他从来都不敢触碰,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云懿动情的那一刻,就是从云懿毫无顾忌的在他的面前,微仰着头时开始的。
他蓦地喉结一动,睫羽就覆盖了眼睑,直起身子的同时,便将云懿从椅子上拉进自己的怀里,长指没入进她的细发,稍一用力,云懿就被她抱起,就坐到了桌子上。
云懿有一瞬的茫然,忽而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都已经被吞噬了,她微仰着头,大脑彻底的空白了。
眼前,只有他的碎发在轻蹭着自己的嘴角,盈盈缠绕的洗发水的味道,淡淡又清冽到令人头皮发麻。
云懿的手紧紧的扣住他的肩膀,一瞬间,眼睛变得又湿漉漉的了。
云懿忽而又想起,沈煕不久前说过的那句话,她说他温柔,他却说:“温柔?那是因为它们没招惹到我。”
云懿的心跳就蓦地又快了,脸也瞬间绯红。
她身后的不远处,是三只神色如常的小狐狸,那一副悠哉悠哉的小神态,好像是早已经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
沈煕也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而那一双被情/欲浸染过后的眸子,像是狩猎了很久,终于得到猎物的喜悦,还喜欢到不知餍足。
云懿痛的轻哼一声,沈煕才微微一怔,长睫下是一双泛着冷色眸子的眼睛,还带着一种那似是少年般的桀骜,他缓缓看向云懿的脸,侵掠的感觉还十足十足的。
云懿的心颤的厉害,此时沈煕给她的感觉,总觉得是那种……一只不知好歹的小绵羊,遇见了今天我不吃羊的大灰狼。
但是小羊觉得自己很聪明,总是想要试探着伸出爪子去招惹一下。
大灰狼本是决定放它一码,可它却在不断地自寻死路。
它是真的忘记了,
大灰狼只是今天不准备吃羊,其实,也可以吃,而且,吃了之后才会更开心。
而小羊凄凄惨惨的被大灰狼摁在爪下,哭的泪流满面,但是已经追悔莫及了。
云懿看着沈煕的眼睛,决定,下一次,自己一定要多长一点的记性。
真的不要去招惹,招惹半天,最后脸红心跳的那个人还是自己。
而眼前的人呢,不管接吻的时候什么样,可事情过后,还能非常冷静自如地问上一句:“学会了吗?”
云懿:“……”心里乱的很,学什么学!会什么会!
沈煕也恢复了以往的理智,松开手,视线率先落在了还在看热闹的三只小白狐身上。
就连受伤的那只小狐,之前还一直在哼哼呢,现在也不哼哼了。
他收敛神色,视线又落在了云懿的脸上,没了攻击性眼睛,便满是温柔,对视片刻,他笑了笑,刚要开口,云懿就率先红着脸抢答:“学会了。”
沈熙笑容顿住,微颤着眼睫看她,转而便又弯着眸子笑着轻嗯一声。刚要后退一步,便又后知后觉的看见,云懿还没来得及整理的领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落至肩头了。
她今天穿的T恤也比较宽松,领口也比平时的领口大,以至于现在,锁骨到肩头,漏出来了一大片。
他喉结微动,抬起手只碰到衣服,替云懿整理好,而后视线又落在了三只白狐的身上。
而白狐似是真的成了精似的,在沈熙的视线看过来的一瞬,立刻都别过了头,好像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
沈熙眉头一蹇,啧的一声,又笑了。
云懿看见沈熙非常自然地就真的像教了自己一道不会的题的样子,心无旁骛的就走开了的时候,她也勿自的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她喜欢他这个态度,这个态度好,不尴尬。
随后,她又看见沈熙特意为小白狐们找了一个住处,还跟他们说,先在这里住几天,方便他给小白狐上药后,才转身对自己说走吧,爷爷说今晚去他那里吃饭。
等他们两人到村长家的时候,其他的人已经到了,而且村长家里特别热闹,院子里都摆了好几桌筵席。
沈熙对云懿说:“村子里人少,但也喜欢热闹,我小的时候,谁家要是有什么事情要操办,大家就都会拿出来自己家最好的东西一起吃。那也是小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
云懿有点同命相连的看着沈熙,“咱俩小时候,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我吃到的还是比你多。”沈熙眼底含笑的看了她一眼,“我十一岁的时候就去了沈家,家不怎么样,但是吃的是真不错。”
云懿听出来他这是在自我调侃,便也顺着他的话说:“我十一岁的时候,就得了胃病,虽然,吃的不怎么样,但是,我的家是真的真的很不错。”
她又补充一句,“羡慕不?”
沈熙乐了,“特羡慕,我常常在想,如果,在初遇你的时候,我就选择跟你和云里一起走,那在你十一岁时,我也已经养了你四年了。”
他又看着云懿,说了句可惜,“我错过了你成长的样子。”
他忽而又笑了,又好似个少年的模样说:“不过也还好,再遇时,我还没有出现的太迟。”
云懿听的心里暖暖的,听沈熙说完,笑的还有些害羞。
沈熙看着她发红的耳尖,自己也蓦地笑了,他说:“去梁甜那边坐,我看看,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梁甜看见云懿后,也特别开心,“你终于来了,不然我要尴尬死了。”
云懿:“为什么尴尬?”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亮起来的都是节日里的彩灯,气氛弄的也跟过年似的。
梁甜说:“村长爷爷什么也不让我干,就让我在这里坐着,他还说怕把我累跑,他就抱不上重孙子了。”
“重孙子?”云懿眼睛晶晶亮的,扬起嘴角。
“嗯嗯。”梁甜也笑,“你哥他们,现在都是爷爷的孙子了。而且,”梁甜又忍不住的笑,“秦峦还得到了爷爷的特殊关照,拿着拐棍就打了他两棍子说,勤快一点,这么懒,家里的活还指着媳妇干不成?”
云懿一听,就控制不住地乐出声,“然后呢?”
“然后,”梁甜乐的也有点肚子疼,“秦峦老勤快了,段司宇的脸就黑了。喏……”
梁甜给云懿指了一下,“秦峦到现在都开心到不行,还围在爷爷身边显摆自己的肌肉呢。”
云懿听见爷爷万分嫌弃地说了一句:“跟个排骨似的。”就又转头跟段司宇说:“看看这娃儿,人家这才叫肌肉呢,有力气,以后就帮着自己的媳妇多干点。”
秦峦:“……”怒视着段司宇,段教官的脸此刻也不黑了,还应道:“嗯,肯定不能让自己的媳妇累到。”
这时的云懿和梁甜看热闹看的,都快笑到肚子痛了。
而到吃饭时,只要是在外面吃的饭,沈煕都是很注意云懿的饮食,他给云懿端了一碗粥,就坐在云懿身边。其他人也都纷纷落座。
村长环顾了一圈这几个孩子,默默地点点头,好看是真好看,就是不干点正事儿,他必须要经常性的旁敲侧击一下。
他又往旁边的桌子瞅了一眼,笑了:“小虎牙呀,到太爷爷这里来。”
真的不喜欢我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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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沈煕说:“出去走走。”
老爷子瞅了瞅自己跟前的饭, 还一口都没动呢,而云懿的跟前已经吃了一堆像小山似的骨头:“……坐下,我还没吃完呢。”
“那您倒是吃啊。”
沈煕和云懿又重新坐下, 沈煕把筷子直接递到村长手中, “吃完再说,饭都凉了。”
吃完再说?
你是不知道话憋着,不吐不快吗?
村长又看了一眼这个最让他操心的孙子, 再次放下筷子, 还故意慢悠悠地道:“不着急。”
他又看向云懿, 像是故意气着沈煕似的说:“三岁一代沟啊, 你可别跟我说话了,咱俩代沟太深。”
沈煕无语的笑,捏了捏眉心。
说着自己记性不好的爷爷, 还记得三年前他和云懿的对话。
那时云懿跟他解释代沟的意思,“就是指年龄, 一般来讲, 三岁一代沟, 这就要看, 他和他喜欢的人,代沟深不深,一般年龄差太大, 就不太合适。”
老人家当时琢磨一会儿问:“你多大?”
云懿说:“十六啊。”
老人家又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差四岁,掉沟了。”
而现在, 村长却跟云懿说:“找对象吧, 别找年纪太大的。”
“就比如,超过三岁就不太行, 那怎么能有共同语言呢,特别还是那种不急着结婚的,还拖拖拉拉的,越拖拉越老,越老就越拖拉的。”
“听爷爷的话啊,有些人呢,要是再不着急的有点表示什么的,”老爷子话锋一转又看向梁甜,“这话也是说给你听的,那就让他们这种渣男,都滚的远一点吧。”
云里又无辜中枪,也抬手捏了捏眉心。
沈煕笑意很浅的又看了云懿一眼,就被村长非常不待见地赶走了,“你也滚的离我远一点,没出息的玩意儿,女朋友到现在都没追上,真是白瞎了你的那张脸。”
沈熙:“……”
而滚远后的沈煕,坐在河床边,跟云懿一起看着田间的萤火,他看见云懿耳根有点发红,便嘶的一声笑了,轻声道:“爷爷骂的还挺对的。”
云懿觉得,沈煕听爷爷骂完,他会不会说点什么,可等了半天,他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赞同过后,便起身给她抓起萤火虫,握在手心,又松开,手心处的荧光便又飞走了。
*
今天两个人没有回到老房子睡,而是回到别墅睡的。可下午睡的太多,云懿又失眠了。
她在与沈煕的聊天界面里,进进出出好几次,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突然就听见叮的一声,是沈煕问她:【干什么?】
云懿一愣,立刻回:【什么干什么?】
【我看见这上面写着正在输入半天了】
云懿慢慢地抿咬了下嘴角“……”
【我睡不着,不知道你睡没睡】
【没睡】沈煕说:【睡不着就数羊】
沈煕的消息刚发完,就听见房门被敲响,他眼尾轻轻地一眯,便啧的一笑起身,套上外衣,门只打开一个小小的缝隙。
低声问:“干什么?”
云懿盯着沈煕那双非常精神的眼睛,本着会不会打扰他睡觉的原则问道:“如果,睡不着的程度,分个等级,从百分之一到百分之百,那你是百分之几的睡不着?”
如果:
1%-30%之间睡不着,她就决定不打扰。
30%-60%之间睡不着,她就决定跟他说说话。
60%-80%之间睡不着,她就多跟他说一会儿话。
80%-100%之间睡不着,她就准备跟他做点别的,比如看看电影什么的。
沈煕微挑了下眉,也没打算让她进来,问:“你这个百分比是怎么分的?”
云懿立刻把自己的分配跟他讲了一下,听完,沈煕勾着嘴角就笑了,他说:“那就0.1%的睡不着。”
0.1%的睡不着,这不就是说自己马上就能睡吗。
云懿又看了看他那跟自己一样精神的眼睛,反应迟缓的转身,“哦,那你睡吧。”
沈煕看见云懿有些失望的转身,他又忽而不忍,伸手拽住她的胳膊问:“那你呢?你是百分之多少的睡不着?”
“百分之百啊。”云懿声音低低的,看着还挺失望的,“你睡你的,我回房间看会儿书。”
沈煕轻嗯的松开手,看着云懿回到房间后,便也关上房门,倚在门上靠了一会儿,又低头瞥了自己一眼,便又勾起嘴角笑。
越是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勾人的欲/望就越大,甚至大到无时无刻,分分秒秒的都想要做些什么。
就在他刚要转身准备去洗个澡的时候,房门便又被敲响了。
“哥哥。”
轻轻浅浅的声音,突的就叫的沈煕心里一颤,他喉结微动,控制着自己不要开门。
“哥哥?”
云懿轻轻的嘀咕着,“这么个0.1%……这么快就睡着了?”
沈煕背靠着门,她的声音,他听的很清楚。
而被村长爷爷明里暗里的骂了一顿后,他也就越发的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小羊的心思,他一清二楚,可自己这个老狐狸的心思,小羊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给不了承诺,那就保持好距离,这才是最清醒,最理智,最正确的选择。
他又深呼一口气,与她只隔着一扇门的距离,隐忍着冲动,准备克制着自己。
云懿又轻轻地敲了两下,没有回应,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沈煕也渐渐地松了一口气,转向浴室。
*
来青虢村的第三天。
他们又到了开发出来的游乐场。
游乐场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逃生游戏,能够走出来的时间,大概是一个小时左右。
几个人一起进到逃生游戏里,准备检查一下游戏设置,看看有没有纰漏。
逃生游戏里还设置了各种解题的关卡,而每一条路,为了营造出那种比较神秘的气氛,灯光还是泛着古早的黄,有些路段,更是明明暗暗的。
解开一题,前边的门就会被打开,但是打开以后,也会有好几条路可供选择。
每一个路口处,也都会有一个紧急按钮,如果不想继续玩,摁下这个摁扭,脚底下就会出现一路灯光,给游客指出一条出去的路。
他们在解到第四题的时候,就开始走散了。
沈煕刚要跟在云里他们身后一起走,忽而就被云懿拽了下,走到另一条岔路上。
云懿声音如常的说:“不要当电灯泡,我们走这边。”
沈煕迟疑了下,其实经过昨天爷爷的那顿连讽带嘲的骂,他现在不太想单独的和云懿走在一起。
特别是在这样逼仄的环境里,已经有了那种食髓知味的冲动后,就很容易再次的擦/枪/走/火。
可当他和云里同时回头看时,那隔在两个人之间的门,已经自动的关上了。
沈煕又低眸看了看被云懿很自然牵起的手,他的视线暗了一瞬,又默默地往回收,抽出来,而后就和云懿微微的保持了一点的距离。
他在逼着自己清醒一点。
可每天却都在那点看不清的界限边缘反复横跳的游离着。
他的情绪是撕扯的,分裂的,一边想要将人紧紧的拥在怀里,想的都近乎发疯了,可一边又在一遍一遍的唾骂着自己,不应该这么禽兽的,也不应该这样伤害云懿的。
也依旧是,在尘埃未落定之前,他什么承诺都说不了,那他就更应该与云懿之间什么都不要去做,保持着疏离才是最理智的。
沈熙也觉得,云懿的情意太浓太烈也太烫了。
而自己,也并不是一个木头人,每当看着她的笑,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主动,他隐忍下的情意其实也同火舌似的一样烈。
再当烈红了他的眼睛时,脑子也就随之混着了,也就不够清明了。
一边,是赤/裸的诱/惑,怂恿着他深堕下去。
一边,是微乎其微的理智,声音不大的告诉他,你应该挣扎着爬起,她是天边的云霓,而你只是脏到了骨子里的泥,奢望可以有,但是现在,你应该滚的离她远一点。
可她也是他的蛊,是那种要了命的蛊。
他也觉得,应该有一个像爷爷一样的人,时常的骂骂他,骂醒他。
他也才不会那么的头昏脑涨的继续混蛋下去。
而且,也应该有这样的一个人,时常的提醒着他,告诉他,不要真的就像禽/兽似的附了身体。
他也很清楚的知道,自从和云懿第一次接吻后,他就已经失了控,也愈加的放了纵。
他贪图的太多,想要的太多。
在这一段暧/昧不清的关系里,他甚至还觉得,云懿只是轻声的跟他说几句话,他都会敏感的觉得,那是一只心无芥蒂的小羊,在不知死活的引/诱着自己。
……
沈熙轻呼一口气,又刻意的与前边的人拉开些许距离。
而云懿没有察觉到这种微不可查的疏离。
她喜欢解题,时而还低声的问沈熙几句,沈熙也配合着回答。
一连过了几关后,沈煕也渐渐地松了一口气,至少,他觉得,云懿还没有想到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两人除了解题外,还能做些其他的什么时,他心中的那只禽/兽,最起码的,还是安分的。
他又逼着自己,也融入到了解题的过程中,以此来分散对云懿的注意力……
又过几关后,云懿觉得,这题还挺难的,一不小心,就会选错路,便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云懿算的有点累,直接坐在地上捶起腿,客观的总结:“打发时间还行,但是没有那么多闲功夫的话,那就有点浪费时间了。”
沈煕点点头,“回去以后,我们再重新出个图纸改进一下。”他抬起手摁了下紧急摁扭,看下指示灯运行正常,就又给摁灭了。
云懿准备起身,沈煕也刚好伸手去扶她,云懿没注意,直接就撞在沈煕的鼻子上,她立刻就说了句对不起,沈煕抿了下嘴角说没事,便也把手松开了。
可云懿的视线也随之定住。
狭窄的空间,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个人的心跳忽地就又都有点快,紧张都紧张到不能自控的地步。
蓦地,云懿就有个很疯的想法。
对上云懿的视线,沈煕又立刻别过头,动了一下,就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然后看向墙侧的题目,直接就要去填答案,可抬手的瞬间,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忽而就被攥住了。
接触的一刹那,沈煕就觉得,云懿就连手指都是软的,她的手心不热,似是还有一点紧张的凉。
他往回抽了抽手,刚想笑着问句怎么了,可唇边的温热,带来的刺激感,一瞬,就在脑海中炸成了烟霭。
云懿点起脚尖,循着沈煕的嘴角,浅浅地吻着。
他喉结动了动,猝不及防地还偏开头躲了下,可小姑娘的胆子越来越大,直接就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间,还揪住他的领子,拉着他就吻的激动又炽烈了。
沈煕本就知道,自己并不君子,与云懿之间,他根本就克制不了自己的冲动,但爷爷那连讽带嘲的骂,似是还在他的耳边回荡着。
所以,在理智尽失前,他就仍与自己较着劲似的较着,不主动,也不动的,任由着云懿为所欲为着。
只不过,那双还带着几分倔强的眼睛里,已经湿漉漉地染上了情/欲的浓蜜色。
而他那副隐忍克制的模样,也好像是被谁欺负惨了的样子。
云懿自己不自制的程度,也狠狠地吓了自己一大跳。
她微/喘着离开,又深呼着气,移开点视线,哑着声音,还有些轻颤地道:“你这个老师,教的很差劲啊。”
沈煕微微回神,眼底失焦的,却多了几分凌厉的看着她,喉结微动地问:“怎么差劲了?”
云懿还在轻/喘,浅浅的气息,就这么的散在了稀薄的空气里,与另一边,轻轻的气息,又毫无隔绝的纠缠在一起。
她大着胆子,又与他的距离拉近一点,淡淡的香气,便又在一瞬的功夫,充斥在唇齿间,沈煕觉得,自己真的要溃不成军了。
他看见她嘴角轻动的笑了下,声音低了很多地问:“我都这么主动了,你怎么没有反应呢?”
“胡说!”沈熙条件反射的这么说。
这一刻,他非常想与她保持一点距离,也激动了一点。
这样的环境,这么近的距离,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会对她做些什么。
“我胡说什么了?”
云懿笑着,可眼底的神色却是带了一点的执拗和倔强,又似是惩罚般的咬痛了他的嘴角,就又一眨不眨地看了他片刻,还忽而就学着他的样子,扯着他领口的位置,就将他拽的低了些,手中的衬衫被她拽的死死的,她的手都开始发抖了,可还是固执的凑近他的耳边,牙齿磕碰着嘴角地问:“真的不喜欢我啊哥哥。”
低低的声音,缠缠绵绵的就碎落在了他的心里。
沈煕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她,眼底的潮色还未褪去,就又染上了几许的情/欲色……真的不喜欢我啊哥哥。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像是千斤巨石那般,在他的心底砸开了顽石,便激起了万丈涟漪。
引燃了火种,火舌便也随之连了天。
“没有一点的喜欢过我吗?”
云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头脑一热的就问出这些话来。
也许是空间太逼仄。
也许是气氛刚刚好。
她只是想问,便不由自主地问了,声音哑着,还着一点的颤,“真的没有吗?”
她也想要不管不顾地放肆一回,虽然是打着一个教一个学的幌子,可她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情,教什么教啊。
她又轻声地问:“哥哥,教的开心吗?”
妈的,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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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煕简直是要崩溃。
爱一个人爱的小心翼翼, 只想着尘埃落定的那一刻,自己怎样做才是对她的伤害最小,可有些底线一旦触碰到, 心中所有的防线, 便紧跟着就猝不及防的坍塌了。
他不禁欲,也不自持,他本就是沼泽中的泥, 污脏的很。
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 浑身也跟着焦/躁的厉害, 那双雾色的眼底里, 也染上了烈欲的浓。
他缓缓地低下眸,眼底的焦色也碎落在云懿的脸上——
小姑娘长大了,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
每说一句话, 都会配上一句哥哥的诱/引着他。
这声哥哥里,明明就是藏带着私心, 还含着一点的罪恶, 可入耳时, 却是撩的人心都要碎掉了。
一边令人心生羞愧, 一边又贪恋着罪恶带来的刺激。
沈熙觉得,自己真的受不了了。
他手背上的线条绷的凌厉,又偏开头不去看她。
“开心是吗?”
云懿点起脚尖, 手搭在他的肩上,又凑近他的耳边,似是说着悄悄话的样子跟他说:“哥哥,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的唇贴在他的耳骨的边缘, 就低低的笑了,“我也很开心, 很开心很开心的,你知道吗。”
“但是你真的也好坏。”
沈熙的心又蓦地一颤。
云懿继续轻笑着说:“从来都没有认认真真地跟我说过喜欢。”
可说完这句话后,云懿的眼尾就渐渐地红了。
她一手搭在沈煕的肩上,一手有些发颤的慢慢向下,放到他的腰上,顿了一秒,又再次向下,“我……”
沈煕的脑子突然就嗡的一声,连带着头皮都麻了。
忽而抓住她的那只手,掐着他的手腕,反身就把她压到了墙上。
而这一刻,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没了笑意,剩下的就只有凌厉了。
云懿被瞪的浑身一抖,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了出来,是委屈,也是害怕。
好似刚刚的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窍,现在的自己,才渐渐地回过神来,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话,想要做的事情,是有多么的荒唐。
可荒唐都荒唐了,她也不想认错,一边流着泪,一边紧抿着嘴角就与他对瞪着。
她被沈煕紧紧扣住并且压在冰冷的墙壁上的手更抖了,可她也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沈煕看,眼底也早就雾气昭昭的了。
空气里,也就这么安静地,谁都没说话。
云懿的嘴唇颤了颤,压制着内心的恐慌,她被沈熙看的,也真的有些怕了。
他的目光很凶,是真的能把一个犯了错的小姑娘,凶哭的那种凶。
云懿的脑子,此刻就像浆糊似得的,转不动也硬转着,突的,脑子灵光一现的,也扯出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又动了动嘴角,勉强的扯出一点笑的怂道:
“我、我……我演的,我演的好不好?”
“我,我在学你,我学的像不像?”
“你别那么凶,这不是你教的吗?”
空气里又静了一会儿:
“学我?”
“演的?”
“我教的?”
沈煕的声音,透着一点的冷,又捏紧了云懿的手腕,还瞥了眼被他掐紧的那只手,就似笑非笑的威逼下去问:
“我怎么不记得,”
“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些?”
他的视线,就又停在了云懿的那只不安分的手上。
云懿的指尖动了动,就握成了拳头,想要睁开他的束缚,可他却握的更紧。
她一直都摸不清沈煕的态度。
她以为他动了情,可他说自己是演的。
她以为他是演的,可这个世界上除了云里,沈煕便是对她最好的那个人了,又怎么可能演的那么真呢。
一番对视后,理智也回归了些,关键是被那凶凶的目光给凶怂了。
她收敛起自己的嚣张和放肆,垂下眼睫,就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还颓丧下来,声如蚊蝇的,“第二天,你说小十七那天,剧本什么的,忘了吗?”
沈煕的视线凝了一瞬,他当然记得那天,若不是最后理智尚存,说不定自己和云懿现在已经成什么样了。
他又瞥了眼云懿的手,低着声音说:“可我也没教过你这样。”
云懿的心又忽地一颤,脸烫的就更厉害了。
紧张的抬起眼看他,又使劲的往回抽着手腕,“你、你不是也说过,自由发挥吗。”
沈煕的视线微凝着,就这样冷着脸看着她紧张。
过了一会儿。
他收回手臂,松开钳制着她的手,就也靠在了墙上,他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可浑身上下都似是被火烧过的感觉,这也让他很不好受,一颗心好像是被凌/虐过了似的,时时刻刻的都在难以平复的巨颤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谁都没有动,逼仄的空间里,安静极了。
沈煕忽而暴躁的就低声的骂了句妈的。
他手腕上青筋暴起,眼底的情/欲不减分毫,反倒是又浓了几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平复不下去了,瞬间就变的异常的暴躁。
云懿也是第一次听见沈煕在她跟前这么的骂人。
她错愕的侧过头看他,却冷不防地被他用力的一拽,整个人就摔进了他的怀里。
沈煕从她的身后搂着她,云懿感觉到沈煕拽她的时候,还用了很大的力气,她似是碰到了什么,但只是一恍惚,便被沈煕摁在怀里,就侵略感非常强的吻了起来。
第一次,他只是吻着她而什么话都没有说,平时他的手只是放在她的腰间,规矩又老实,可这一次,不一样了,云懿的眼睛瞬间瞪的就大了大,心慌也更胜从前。
不知又过多久,沈煕才感觉到她的慌张,雾色的睫羽轻轻地抬了下,嘴角离开只一瞬,就特别温柔的跟她说了句把眼睛闭上,便又低头继续吻着。
他现在好像不怕自己更混蛋,更畜生,甚至,自己的行为能够让她清醒的意识到、他到底是有多么的不是个东西才好呢。
他的眼睛微微的睁开,一双勾人的眸子,还笑的又邪又魅的。
云懿觉得,应该是可以了的时候,她颤着湿漉漉的睫羽睁开眼。
可睁开的同时,入眼的便是,沈煕的那双撩人撩到明目张胆的微睁的眼睛,她的心脏又狠狠地被震颤到了。
沈煕轻勾着嘴角,笑的温柔又没有攻击性的也看着云懿的眼睛,又再次的吻/咬上了她的嘴角。
可这一次,他没有让她闭眼,只是眼底含笑的与她四目相对着,直到云懿被惊的呜了一声的时候,他的眼底才闪过一丝又坏又痞的笑,而后,便是更加肆无忌惮的疯吻下去。
他的手,从她的后背,移到了前边,云懿的头皮都麻了,整个脑子都是空的。
她以为自己已经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毕竟,每一次和沈煕在一起时的心跳都会不一样,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见识,还是太浅薄。
此时,逼仄的空间内,斜上方的房顶有一处喇叭,还有一个监控,为了保证人的人身安全,这些都是必要的。
云里和梁甜他们也是刚刚出来不久,而段司宇和秦峦出来有一会儿了。
男孩子们都喜欢穿斯文笔挺的衬衫,此时,衬衫上都有了些褶皱,做过什么,大家便也已经心照不宣。
几个人聊过一会儿,见沈煕和云懿还没出来,云里那种护犊子的情节就又倏然上来。
他自己算算时间,和梁甜在那里接吻那么长时间都走出来了,而云懿和沈煕还没出来,他忽而生气的就低声骂了句:“妈的,过分了。”
此时,狭窄的空间里,房顶上的喇叭刺啦刺啦的响了起来。
云懿身子微颤,沈煕还在吻着她,只是殷红着眼尾,冷冷的抬起眼皮瞥了一眼上方的喇叭和监控,而后,便又紧紧的搂住云懿的腰,从房间里随手拿了一个东西往上一打,昏黄的老旧灯泡,便砰的一声碎了,空间里,瞬间就暗了下来。
“云懿。”
这是云里的声音。
云懿一下就被吓到了,很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开沈煕,可沈煕却是又弯了弯眼角,将她拥的更紧,一边吻着她一边看着她笑,那眼底的笑意,还很有一种疯批的感觉。
随后,又轻轻地嘘了声跟她说:“别出声,你哥能听见。”
云懿的眼睛瞪的大了大,立刻就更不敢出声。
沈煕奸计得逞,再次的勾起嘴角,满眼都是笑。
而那双修长漂亮的手也没闲着,他一边吻着一边听着喇叭里的声音,并且自己还低着沙哑的音色在她耳边说:
“你哥叫你呢。”
“小笨蛋,你怎么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总是被你哥抓到啊。”
云懿被他说的脸更红了。
而云里的声音还在,在喊着她,快一点出去。
可没一会儿,话只说到一半就断掉了,是梁甜摁断的,梁甜还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云里喂喂两声,烦躁地挽起袖子便直接坐到凳子上,过了一会儿,才带着点抱怨,自己嘀咕着说:“我不是那什么,我这不是怕我妹妹有危险吗,万一两个人在里面遇见危险怎么办。”
“哦。”梁甜笑着,“怕遇见危险,那我再帮你打开。”
梁甜这么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走过一圈后,这里安全的很,特别是急救应急的东西,也都特别的全。
云里见梁甜要打开,立刻就拉住梁甜的手,有将梁甜拉进他的怀里,直接就将自己的头埋在她的肩上,一秒过后,就哑声地笑了,“不用。”
梁甜的耳根也微微红了下,轻声地回,“不用了啊,那……”
云里抓起她的手就放到嘴边轻吻一下,而后,声音便低哑性感的就落在了梁甜的耳边。
“爷爷说的对,你们这种小女生,怎么就不知道离我们这些人渣远一点呢。”
而另外一边——
沈煕缓缓地松开手,还慢条斯理的替云懿整理好滑至肩头的衣服。
他眸色一暗的看见云懿的身上还有好几处大大小小的红痕,手指轻轻碰了碰问:“痛吗?”
云懿微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特别快的回道:“不痛。”
可怎么不痛,只是她现在没有心思管这些能够被衣服遮挡住的东西,比起这些来,遮挡不住的才会让她更尴尬。
沈煕又摸了摸她的嘴角,疯过之后,理智恢复了,也意识到自己的过分。
“对不起。”他又轻搂过云懿,拍着后背安抚,“别怕,云里他们应该走了。”
“没走怎么办?”
小姑娘的声音委委屈屈的,听的沈煕的心又瞬间化了,真恨不得一拳打死之前的那个混蛋的自己,他平复了下心情说:“那我就领你避开他,肯定不会让你撞见他。”
云懿从沈煕的怀里退出来,又飞快的看了沈煕一眼,声音小小地说:“我学到了。”
“嗯?”
沈煕一时没明白云懿指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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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甜姐说你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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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懿又看他一眼, 视线躲开,抿咬着嘴角,声音小小的, “就是, 你刚刚教的,我学会了。”
为了缓解两个人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云懿只能这么说。
沈煕的眼底又深了一瞬, 几秒后, 轻轻地嗯, 心就更疼了。
可他也是真的害怕, 如果让云懿知道,自己比她爱上自己还要早的时候就已经爱上她,他是真的怕云懿更加的爱到奋不顾身, 而后也就真的不惜命的不管不顾。
他想,只要他不许诺, 她陷的就不至于太深。
万一自己真的有意外, 她也就不至于那么的心痛了。
冷静过后, 沈煕又笑了下, 点点云懿的额头,便声色如常地跟她说:“学会了,但是不能乱用。”
云懿又看了他一眼, 发现他的衬衫早就皱的不成样子,她又将视线移开,点点头。
等两个人走出去的时候, 这个地方真的就只剩下他们俩个。
在阳光下, 沈煕也毫不避讳地检查着云懿身上的伤,发现只是一些痕迹, 用不到药物处理,他又看了看云懿的嘴角,也还好,就是颜色偏深些,他转身从备好的医药箱里翻到一个口罩,递给云懿。
云懿平常时间也是戴着口罩,这样戴起来,也不显得奇怪。
两个人又一起上了山,山路有点长。
沈煕想要问一问她用不用背着,可他看见云懿走的还挺快的,便又笑了笑。
可当爬到小狐狸们呆的那个小木屋时,云懿直接就累的趴下了,拽过被子,趟到那个土炕上就开睡。
沈煕发现云懿这一路其实都在躲着自己,他也便自觉的不去招人讨厌,反身抱出那只受伤的小白狐,重新给换了一遍药,又和这几只小白狐玩了一会儿,便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而别墅里——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云里。
云里翘着二郎腿,一会儿拿起手机,一会儿又放下,一会儿又拿起来,还是一副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这个又当爸又当妈的心情。
一天了,一天都没见到云懿,自己的亲妹妹,连个电话都不敢打,还连个短信都不敢发,问一问在哪还都不敢问,他妈的又憋屈又愤怒。
小木屋里。
等云懿醒来时,便看见沈煕嘴角浅笑着在发信息。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云里:【一大天了兄弟,我的亲妹妹,亲妹妹,我一大天都没见着人影,是不是应该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沈煕:【哥,我错了】
云里:
【别这么叫我,没用,我现在很不开心】
【就觉得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小白菜,就那么吃里扒外的,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跟别人跑了】
【而我这个当哥的,】
【亲哥,记住,是我这个亲哥,】
【问个话,都得提心吊胆,还得前怕狼后怕虎的,甚至连过问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问也不敢问,说也不敢说,打听也他妈的不敢打听,】
【你哥他的心里特别的憋屈】
【憋屈】
【特别的憋屈】
沈熙看着这么噼里啪啦的一大段,嘴角就又勾了勾。
沈煕:【是我欠考虑了,应该随时报一下平安】
云里:【你平安不平安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给我发信息我的心里就更堵了】
沈煕:【大舅哥,您将就一下,你家二宝贝脸面薄,只能我给你发】
云里:【滚,别这么叫我】
沈煕:【云总,您息怒】
云里:【沈大律师,记住,在你从畜生变回人之前,我们就保持着这么陌生的关系吧】
沈煕:【没问题的云总】
沈煕余光瞥见云懿,收起手机,“醒了?”
“饿了。”
沈煕看着她那迷迷糊糊的样子,还觉得自己听见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回答。
“这里没有吃的,我们要先回村子。”
“好。”
云懿又看了一会儿小白狐,才起身跟着沈煕离开。
回到别墅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云懿坐在沙发上,等着沈煕给她热饭。
饭一看就是云里做的,特意给他俩留的,做的还都是云懿喜欢吃的,沈煕默默地向楼上瞥了一眼。
而此时的楼上,云里走来走去。
忽而,便一副可怜巴巴的看着梁甜说:“我妹妹回来了。”
梁甜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笑,“出去看看吧。”
云里继续看着梁甜,一会儿,才又憋了巴屈的说出一句,“我怕云懿尴尬。”
梁甜:“那你就在屋子里面呆着吧。”
云里:“……听沈煕说,我妹从中午的时候,就一直睡到现在,一直都没吃饭,这个王八蛋,肯定都把我妹给饿坏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出去教训一下他。”
“那你去吧。”
“我怕我妹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着他,倒时候再来个大义灭亲的话,你说我是不是更憋屈。”
“那就别去了。”
“沈煕要是花言巧语的骗我妹吃不饱饭怎么办?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下去给我妹撑腰。”
“嗯,有道理,那你得快点去。”
“那我妹要是嫌我多管闲事怎么办?”
梁甜终于忍不住笑了,谈生意做项目都是非常果决的一个人,很少看见云里这么左右为难的样子。
她放下手机,起身下地开门,转身看着还愣在原地的云里说:“走啊,我陪你去,我男朋友不就是想看看妹妹吗,这怎么就不行了呢。”
梁甜看见云里忽地就笑了,竟然开心的像个孩子。
在梁甜的记忆里,云里是从来没有这样一面的,甚至,在云里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大人的位置。
一瞬间,梁甜也很心疼。
他喜欢的人,今年,其实也刚刚二十三而已,可他近乎是从童年到成长之间都没有过度,而是在父母离开的那一刻起,他就在一夕之间长大了,还把自己摆在了云懿家长的那个位置。
梁甜转身,率先走下楼去。
云懿和沈煕则是坐在餐桌前,已经吃上饭了。
她直接走到云懿身边坐下,跟他俩打招呼的同时,便扫了一眼菜,沈煕都给云懿热过了。
云里也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在梁甜的身边,还特意坐的离沈煕远远的。
但他要真的是爹的话,对这个姑爷其实是挺满意的,但他毕竟只是哥不是爹。
同样大的男孩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彼此甚至都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他自己想过些什么,自然觉得,沈煕也是想过的,所以,就更加的不待见了。
云懿直接忽视云里叫了一声梁甜姐。
云里就再次的体会到了被忽视的滋味儿,听着云懿跟梁甜俩有说有笑的,自己愣是插不进去一句嘴,最后,烦闷的起身,走到院子里面抽烟去了。
沈煕看他离开,自己也跟了出去。
云里深深地吸了口烟,就口气烦躁的说:“我在反省呢,别来烦我。”
沈煕非常听话的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就听云里一边反省,一边语气很不好的说:“我知道,女大不中留,儿大不由娘,但是一想到你跟我妹这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我就还是很生气。”
沈煕走到云里身边,从云里兜里拿出来烟盒,也抽出一颗,点燃,手指间还是那么松松垮垮的夹着,而后便浅浅地吸了一口,就一副懒散的模样,倚在旁边的栅栏上。
片刻后,他说:“从这里回去,我就回凤城,我可能会很长时间都不会再回来。”
云里转头看他。
沈煕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抽完一颗烟,他又从云里的烟盒中抽出一颗,点燃后,便深吸一口,说:“我的确不能让云懿等的更久,我要快一点结束这件事情,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
云里知道,沈煕这一次回去会很危险,庞大的沈氏想要捏死他们,其实就像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特别是沈煕这一次回去,还是要查谢温怡早年犯案的证据,那完全就是把他自己扔在了水深火热里。
“还想不想叫我大舅哥了。”
云里的语气缓和下来,可口气仍然很不善,“你他妈的只要给老子回的来,我的妹夫我就只认你,回不来的话,无论你死在哪里,我都不会让云懿去看你一眼。”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就把一整盒的烟都抽没了。等反应过来时,两个人又相互的闻了闻彼此的烟味儿:“……”
沈煕:“你的味儿,好像比我的更大一点。”
云里:“你的鼻子是不是有问题,你脚下的烟头明明就比我脚下的多。”
沈煕:“你怎么那么不文明,往地上扔什么。”
云里:“……你不也扔了吗?我是被你气的。”
沈煕:“……我是无意识的。”
两个人好似难兄难弟的在外面又吹了一会儿风,散散自己身上的烟味儿,才一起走进屋。
云里先是愣了一下,“你俩怎么还在这儿?”
“梁甜姐说你想我了。”云懿笑着说:“这不,我等着让你看上两眼再走吗。”
梁甜用手支着下巴笑,云里:“……想什么想。”
他口是心非的继续说:“我这么一个大老爷们,成天把想想的挂在嘴边上,丢不丢人,赶紧回房睡觉去。”
云懿看看梁甜,两个人都笑了,沈煕也站在门口,没往云懿身边去,他知道云懿虽然不排斥烟味儿,但也是绝对的不喜欢。
梁甜和云里上楼的时候,她轻轻闻了闻,低声问:“抽烟了?”
“一点。”云里看着梁甜的眼睛,忍不住笑了,“无意识的,不小心就多抽了那么一点。”
梁甜也笑了下。
梁甜其实一直都觉得,在这一段感情里,若不是亲眼看见,亲身的体会到云里是真的对自己很好,那么,她觉得自己的爱,真的就注定是卑微的。
她也能够感受到,云里其实也一直在慢慢的从云懿的生活中抽离,而在一点一点的向着自己靠近。
他在努力的做到对她好,也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他并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把云懿摆在第一位,她知道,在他的心里,自己和云懿也是一样的重要。
她忽而就挽住云里的胳膊,还故意的吸了吸说:“还挺好闻的。”
云里则是眉头一皱的推了推她的脑袋,认真道:“吸二手烟有害健康不知道吗,离我远一点,等我洗完澡……”
云里说到这里还卡了一下,梁甜也忍不住地笑着看他,“等你洗完澡什么?”
云里啧了声,开门的瞬间就把她抵在门上,气息轻轻地,眼底的笑意也深了一瞬,“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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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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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恨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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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云里上楼后, 宽敞的客厅里面就只剩沈熙一个人。
他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打开冰箱拿出几罐啤酒,便关上灯, 头脑放空的在沙发上坐着。
云懿回到房间后, 因为下午睡的多,便又睡不着了。
她现在不止是过的黑白颠倒,还只要是闭上眼睛, 便都是那些令人眼红心悸的一幕。
她死死地拽住被子轻叹一口气, 便又把被子掀开, 准备下楼喝点水, 甚至还想多喝一点,冲一冲这个色令智荤的脑子。
路过沙发跟前的时候,云懿微微愣了下, 侧头看去,沈熙一个人躺在沙发上, 一只手臂搭过额头, 还挡住眼睛, 一条长腿微曲着, 好像是睡着了。
云懿又瞥见他跟前有好几个空瓶子,缓缓地皱了下眉,蹲在他的身边, 就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说:“回房去睡呀。”
沈熙似梦似醒的睁开眼,脑子昏昏沉沉的痛, 当真是以为自己做梦了, 白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此刻, 在酒精的麻痹下,他也分不清虚实,眼睛只睁开一点,目光很散的看着云懿,也不说话。
“怎么这么大的烟味和酒味啊。”云懿皱着眉头小声的嘀咕着,“干什么呢这是,起来啊,回房睡。”
沈熙睡眼朦胧的看着她,云懿又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起来啊。”
突然的,沈熙就那么又痞又撩拨的笑了,还特别的不知道收敛,而曾经还残留的那点禁欲自持的样子,现在看来,更是丁点的都没有了。
他忽地攥住云懿的胳膊,用力的一拽,云懿整个人都猝不及防的倒在了他的身上,随之而来的,就是带着坏笑,还低声耳语了句,“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讨厌?”几秒后,他看着她眉头紧皱的样子,又说了句:“这就不喜欢了?”
那声音是半睡半醒后的哑,还在她的耳边轻吐着气,又根本不自制的释放着自己的欲。
烟味混着酒味,大到刺鼻,云懿耳根虽烫,却也是眉头越皱越紧的别过头。
“嫌弃我?”
沈熙的声音很轻,字也咬的随意,还那么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起来真是混蛋极了。
他忽而又一翻身,就将云懿压在了身/下,又故意的靠近她的耳边,还不紧不慢地,轻咬着字音说:“嫌弃我,还靠近我,我到底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啊云懿。”
云懿被他摁在身/下的一瞬间就慌了,她低着声音使劲的推他,“我哥还在上面呢,沈熙哥你先起来。”
沈熙神色淡淡地瞥了一眼楼梯的方向,就勾着嘴角,不是人的笑了,“你哥?”
他不但没有起开,反而是说的和做的都更过分了,他的手缓缓下移着,放在云懿的腰间捏了捏,随后便毫无顾忌的放到了一个今天新碰到的地方,眼底的笑意就更深了,做着最不客气的事,还看似礼貌客气的跟她说:“你哥现在要是下来,你说,他会不会打死我?”
他把头埋在云懿的脖颈间闻了闻,又像个得到糖的孩子似的轻声一笑,“好甜。”
过了片刻,云懿又听见他低笑着说了一声“也好软。”那声音又哑了几分。
云懿真的被吓到了,她不知道沈煕是不是真的醉了,可她知道,此时此刻,楼上还有好几个人呢,他们还会随时的下来。
她又慌又小声地问:“沈煕哥你是不是醉了,清醒清醒。”
沈煕在她脖颈间亲吻的动作一顿,眼底的眸色随之也深了深。
蓦地心跳加快,手上的动作也顿住。
抬眸间,便看向门口的玄关处,他神色一凛,再微微侧头,理智猛然回笼,才意识到这是在客厅,他也不是在做梦。
他的指尖轻轻地颤了一下,又看向身/下受惊的人。
两人的视线对上,云懿的眉头还在皱着,她依旧声音小小的说:“沈煕哥,你是不是喝多了呀,快点起来,这是在客厅。”
沈煕依旧没动,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云懿就更急了,一边推他一边说:“会有人下来的,怎么还呆住了呢,你这是喝多些啊。”
他缓缓地勾起嘴角。
看着看着……
似乎是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怎么样去拼命的对她好,而在自己离开她身边时,她又不至于那么的伤心。
没有什么比去恨一个人更直接的办法了。
若说之前,在看见云懿哭红了眼睛时,他还会犹豫,还会退缩,还会于心不忍,还会不敢再让她难过。
可是现在,村长爷爷的一番话,虽然并没有骂的有多狠,甚至还是带着玩笑,可他真的是走心的听了,而且还听了进去。
与云懿的相处,他每一次都在不断的失控。
今天,今天差一点就做出了那些特别荒唐的事。
他也觉得,云懿是猜到自己对她的喜欢了,所以才有了像上午那样,怂着胆子,却是放肆地试探。
不过也好在,后来云懿就又怂了,不敢试探了,还能够想到继续着用那个骗人骗己的理由进行遮掩。
但是,这一刻,意识回笼的他又在想——
如果,云懿那时没有怂呢,而是直接就那么一直逼问下去,又会怎么样呢?
沈熙越想,手心越凉。
承认喜欢的那一刻,一定是刺激的,也是感动的。
可之后呢,之后如果自己真的从凤城回不来,死在凤城,那云懿会怎么办。
他还记得,在自己说有一个喜欢的人,叫做小十七的时候,云懿就已经悲伤到心碎了。
所以,不能承认,也不能这么不负责的。
他自己已经是一只飞蛾了,但他不能拽着云懿一起不管不顾地去扑火。
而回到安梧后,他也就要回凤城。
这一去,什么都是未知的,所以,他要把云懿推的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觉得,如果说,非要在云懿心里留下一种伤心,那痛恨怎么都比噬心刺骨的爱要好一点吧。
如果,我还能平安的回来,他想,即便是有再多的恨,他也是可以把她哄好的,可如果回不来,那就恨着吧。
也许,恨着恨着,再遇见一个值得去爱的人时,那这种恨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恨着恨着就淡了,淡着淡着,也就会忘了的。
“沈煕哥?”云懿又喊了他一声,慌张道:“快起来,想什么呢。”
沈煕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就这样微凝着,半晌后,蓦地就笑了,声音低低的问:“是不是很讨厌这样的我。”
“我不讨厌你。”云懿心慌到乱套,不停地用力推他,可就是丁点都推不动。
“不讨厌?”
沈煕的声音很轻,一秒后,神色也忽地就轻浮极了。
低眸问:“那我身上的味道,是不是很难闻?”
“洗洗就好,你先起开,我们离开这儿再说。”
云懿的眼眶里,几乎快要掉下泪来,沈煕的每一次反常,她都有点害怕,特别是,云里还在楼上,她是不敢在亲哥的眼皮子底下,这么放肆的,既尴尬又丢人。
“那还是很难闻啊。”
他完全不理云懿的挣扎,只是自顾自地说:“那,如果我也把你弄的这么难闻,你会不会很生气?”
云懿感觉自己已经听不懂沈煕在说什么了,她此刻是真的有一点生气,一双大眼睛雾色蒙蒙的瞪着他,沈煕每说一句,自己的心里都像是针扎了似的痛,可嘴角边却仍是一副浪荡公子的笑,轻嘘着一声,“乖。”
勾着嘴角道:“不要吵,会被听到,哥哥喂你吃点你不喜欢吃的东西好不好。”
话音落下,沈煕便允/咬了下她的嘴角,而后便撬开她的唇齿,吻的就肆无忌惮了。
烟酒混在一起的味道,忽的一下,就侵占了她所有的呼吸,也和她再也没有了任何距离。
还这样,密不可分的和她纠/缠到了一起。
云懿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的都快炸了,这样的味道,很难闻,也很恶心,她想吐。
可自己被他触碰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的骨指,就那么似重似轻地蹭过每一处会让她战/栗的地方。云懿的眼角唰的一下就流出泪来。
沈煕这一次吻的比任何一次都疯,也比任何一次都理智,更比任何一次都心痛。
没了欲/望,而多了理智的疯狂,并不缠/绵,而是让人害怕。
可他觉得,这种的,还不足以让她恨他,他从眉眼吻到嘴角,再一直向下,直到听见一声门响时,他才收手,而后抱着云懿就躲在了沙发的另外一边。
他看着怀里的女孩早就湿了眼眶,听见门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害怕到更加战/栗。
他也觉得,这一次,应该是把人家的心都给伤透了吧。
小姑娘再怎么冲动,都是要脸面的,可自己的不管不顾,早就将她的脸面,践踏到了脏兮兮的污泥里。
云懿窝在沈煕的怀里,不敢哭出声,只是忍不住地流眼泪。
她也不知道下来的人是谁,只知道,如果来人,只要将灯打开,那么她和沈煕现在的状态,就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被人看了个彻底。
她不明白,别人谈个恋爱都很幸福,很甜蜜,而自己怎么就这么的心痛。
深爱着一个人,她便不介意沈煕对她做什么,可是这样的明目张胆甚至是大庭广众下做这样的事情,云懿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
她哭的近乎崩溃,使劲的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
沈煕闭了闭眼,心里比她还要痛。
可混蛋都混蛋了,混蛋的过程中,也不能半途而废啊。
自己已经半途而废过一次,这一次,他不能了。
黑夜里,就是有一点的好,他可以藏下一个人所有的真情实感,也可以虚化上,一层层云山雾罩的伪装。
他自嘲地勾起嘴角,又缓缓地笑了笑。
而后——
蓦地就扯开她的手,触上她的唇,便将自己最恶劣的行为进行到底,云懿吓的早就出了一身的冷汗,瞪大了眼睛。
而餐桌那边,不知是谁还在不紧不慢地喝着水,而沙发这边,却是如饿狼捕食般,吻的激烈又肆虐。
直到喝水的人转身回到楼上,没了声响后,云懿的心也渐渐地凉到了底。
沈煕松开她时,就听见她低声又落寞地问:
“沈熙哥,你是不是还醉着呢?”
她也没等他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你一定是还醉着呢吧,一定是的。”
周围是静的,可沈熙的心却是不平静的。
又过片刻,云懿起身,手都在抖着却又故作淡定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冲着他伸出手,声音哽咽的说:“起来,我送你回房间。”
沈煕怔怔地看着她,那一副倔强中又压抑克制着自己情绪的小模样,蓦地,就看得他眼底一酸,别过头去。
他越来越恨自己了,为什么要这样的伤她。
云懿见他没反应,便又弯下腰去搀扶着他的胳膊,她默认他是醉的厉害,起不来了。
她只是声音有些哽咽,其他的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比刚刚冷静的多,也冷静的异常。
她说:“不要坐在地上,快点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水。以后不要喝这么多的酒,你清醒后,肯定会后悔的。”
沈煕由着她把自己拽起来,目光怔怔地看着云懿给他倒水,听着她嘱咐着自己将水喝掉,又看着云懿把散乱一地的酒瓶子扔到垃圾桶里,而后扶着他回到房间,又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离开。
她内心强大到做什么事情都不慌不乱,理智比一个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正常人看起来都要好。
可沈煕在她转身关门后,心脏却痛的要死,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困难了。
云懿神色如常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可关上房门的瞬间,便倚靠着门,视线呆滞着,然后缓缓地蹲下去,感觉浑身都没了力气。
她死死的抱着自己,又不知道多久后,就一点一点的……流出泪来,而后又一点一点的……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咬着嘴角,却是哭的撕心裂肺的。
她不明白,沈煕明明从来都是保护着她照顾着她的,可为什么今天就这么不管不顾,还近乎是撕破脸面的。
她依旧不在乎沈煕对她做什么,可她受不了那边还有人在,而这一边却发了疯似的在接吻,那种跌进深渊的耻辱感,除了崩溃,就什么都不剩了。
她忽而一阵反胃,跌撞的便跑到卫生间里吐了好久,胃里酸酸的,又恶心又难受。
她打开淋浴,哗哗的冷水,从头到脚的就浇下来,身上的衣服,也在一瞬间湿透。
她又默默地抱着自己,蹲在水龙头下,本就单薄的小姑娘,这一刻,看起来就更加的羸弱。
淋浴下,泪水和水,便就已经模糊到分不清界限了。
今天,云懿睡的很晚,以至于第二天起的也很晚。
云里他们也都默认为,不管每次是几个人一起出去,最后都会少了沈煕和云懿。
所以,看云懿没起,几个人也没去叫她,而是跟沈煕打过招呼,就都走了。
明天就要回安梧,他们准备再仔细的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的地方,回去后,好从新拟定图纸,整改过后,差不多就可以运营了。
沈煕心不在焉的嗯了声。
当他冷静过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云懿是有过胃病的,如果云懿吐了的话,他很害怕云懿禁不住折腾。
他默默地又给云懿煮好一份粥,准备好胃药,便一眼一眼的看着时间,也终于是等不下去了,他非常害怕云懿昏迷在里面。
想到这儿,他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云懿的门口,刚要敲门,房门就从里边打开。
沈煕眉头紧皱,非常紧张,云懿愣了一瞬,视线便又落在沈煕的衣服上……今天倒是又变的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了。
她嘴角一勾的笑,说了声沈煕哥,找我?
那你,现在可以喜欢一下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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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煕观察着云懿, 除了眼睛有些肿,看起来还挺神色如常的,也看不出她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当没当回事。
他也一时无言, 转身, 边走边道:“怎么睡到这么晚?”
云懿跟上的脚步微顿,就轻声的回了句,“睡的晚。”
这一刻, 沈煕才注意到她的声音有些异样, 回头蹇眉:“嗓子哑了?”
云懿轻咳两声, 随意道:“可能有些着凉。”
沈煕又瞥过她的眼尾, 云懿状似不经意地避开他的视线。
沈煕就又转回头,快步的走到楼下,从冰箱里找出一个冰袋, 递给她,“敷一敷。”
云懿看着他手中的冰袋两秒, 没有接, 而是目光和沈煕对上, 便没了什么表情地跟他说:“沈煕哥, 你应该跟我道个歉。”
沈煕的目光微凝一瞬,便漫不经心地笑了,薄唇轻启地问:“为什么?”
云懿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也笑了,说:“道歉就完了,别问为什么。”
沈煕看着她, 云懿也看着他, 他抿咬了下嘴角,轻轻开口, “对不起。”
“我原谅你了。”
云懿的回答,一秒都未犹豫。
而沈煕的神色,是正常的,可心里却是震惊的。
她说完便笑了问:“有饭吗,我想要喝一点粥,饿了。”
“胃不舒服?”沈煕其实是想问她是不是吐了。
云懿的胃,现在还有点痛,她拉开椅子,坐在餐桌前,无所谓地点下头,“有那么一点难受。”
他下意识的问:“怎么弄的?”
云懿就抬眸看他,一瞬间,彼此之间就又沉默了。
怎么弄的,他比谁都清楚。
可现在却要故作不知道的去问她,沈煕又默默地给自己贴了个禽兽不如的标签,还特别淡定自若地继续说:“我问你是怎么弄的?”
云懿的眼睛轻轻地眯了眯,缓缓地从他脸上收回视线,开始吃起沈煕盛的粥,回答的也是轻飘飘的,“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吧。”
沈煕:“……”他撞似提醒道:“那为什么吃的时候不注意?下次注意。”
云懿拿着汤勺的手,又微顿一下,忽的就笑了,微微倾身,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问:“沈熙哥,那要是有人硬给你吃呢?”
沈煕:“……”做不到彻彻底底的对她淡漠,这就是他最致命的软肋。
他也抬头看向云懿,声音淡淡:“谁这么大的胆子?”
云懿没说话,又跟他对视一会儿,便又笑了,低头喝起粥,也听不出个情绪的道:“是呀,除了我亲哥,我还有一个处处都很护着我的哥哥呢,谁还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沈煕被说的心塞,可有些事情做都做了,他也没办法回头,若是一次做不到让云懿恨他,那么就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接连反复的伤害,他不想这样折磨她。
在想明白后,身体也不紧绷了,也随之放松了,眼底的眸色又深了深,就蓦地笑了。
还轻咬着字音道:“对啊,哥哥护着呢,谁还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呢?所以,昨天……”
沈煕向椅背上靠去,便眯起眼尾,也勾起嘴角,姿态雅痞的又漫不经心的,像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似的问道:
“哥哥给你吃什么了?是吐了吗?”
云懿刚刚舀起一勺粥,倏地就洒了。
一瞬间,便似是闻到了充斥在口齿间,久久都散不掉的烟味和酒味。
她眼底的神色凉了凉,又抬头看向沈煕。
沈煕现在的模样,并不温柔,而是充满着威胁的攻击性,这个样子,和她曾经躲在那个私人会所里,看见的神态是一样的。
散漫,不羁,二世祖,吊儿郎当,眼尾轻眯,一双勾人夺魄的眸子里,还带着无意的撩,可眼底深处,却冷的发寒。
其实……就连沈煕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哪一个自己是装出来的。
曾经,为了靠近她,他收起一身的戾气,他装的斯斯文文,彬彬有礼,温柔体贴,还很会照顾人。
现在,为了离开她,他又释放出这一身的戾气,他装成了所有好人都最不待见的样子,要多败类有多败类,要多混蛋就有多混蛋。
他就这样毫不收敛的把我他妈的就不是个好人这几个字,明晃晃的写在脸上,又像把利刃似的,戳在人的心上。
挑衅,威胁,不可一世,这是一副能够把所有的好孩子,乖孩子,都能吓跑了的样子。
而云懿,有些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笨一点。
笨一点,还可以装糊涂,还可以继续的麻痹自己,还可以就当做,我是眼瞎心也瞎了吧的欺骗自己。
可此刻,就在他卸下那个好哥哥面具的这一刻,她也是真的装不下去了。
她的拳头捏了捏,视线又落在沈煕刚刚放在桌子上的胃药上面,而后拿起来吃掉。
而看在沈煕眼里,云懿吃药时,嘴角边似是还带着笑,可下一秒,就清凌凌的看他一眼,声音淡淡地问:
“哥哥。”
她说:“昨天玩的爽吗?”
当云懿看见沈煕这一副神态时,她便已经清楚的意识到,沈煕昨天不管是喝没喝多,他都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他有意识,也并不糊涂。
而云懿这为数不多的几个字,又像一把刀子,这一把刀子,还扎的沈煕的心口剧痛,几乎是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嘴角边,似笑非笑的轻勾着。
一副纨绔的样子,倒是看不出来他有多慌。
而也只有沈煕自己知道,这副样子,也不过是披了个伪装的纸老虎罢了。
云懿随意的一句话,便能狠狠地刺痛他的心脏,也近乎让他筑起来的堡垒,顷刻间就变成一地散沙。
“刺激吗?”
云懿声音平静地继续问,字不多,却都是让他听了非常难受的话。
“痛快吗?”
上一句话,他还没有消化掉,便紧着又问出了下一句。
“还想要吗?”
云懿说的很冷静,每一句话,也问的都很平静。
可真实的自己,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气疯了。
沈熙到底想要干什么!她不知道,脑子也是乱的,想不通,更想不明白。
然后就是越气越没有理智。
但是她生起气来,和别人还是不一样的。
她不会大吵大闹,而是越生气就越冷静,越冷静心就越疯,心越疯,脑子也越发的不自控,脑子越发的不自控,也就愈加的口无遮拦了。
仿佛就是天不怕地也不怕了。
自尊脸面也通通不要了。
老子就是这么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死样子,谁他妈的也管不了我了。
而这几句话,问的沈煕心里特别堵。
他一句话也没有回答。
他可以对任何一个人放狠,可与云懿比起来,自己好像永远都狠不过她。
她只要是想说一点伤人的话,也很能正中要害的伤到他。
云懿一边起身,还一边淡定的洗好碗,洗好手,还能顺便把看着不顺眼的地方直接整理一下。
她收拾好后,便是一副你别吓唬我,老子我谁也不怕的样子,又坐到沈煕跟前的桌子上。
手撑着桌面,微微地荡着腿还看了沈煕半天。
而后,又把右腿搭在左腿上,胳膊撑在膝盖上,支着下巴继续看着他。
好半天后——
要么不开口,开口就不逊:
“哑巴了?”
“说话啊?”
“跟你认识挺久,可我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云懿的眼角轻轻眯了下,继续与他对视着问:
“哥哥。”
“到底……”
“哪一个你才是真正的你啊?”
“趁着大家都不在,那我们就好好聊聊吧。”
沈煕抬了下眼皮,他也是忽而发现,好像是云懿不在意他时很简单,而自己想要放下她时却很难。
“我喜欢你。”
云懿说出这几个字后,就扬起嘴角,自嘲的笑了下看他。
小姑娘的那副随意模样,依旧淡定的很。
可就是这副淡定的模样,也掩饰了她的内心,现在也实则是疯的狠,彪的狠,不管不顾地狠。
她停顿一秒笑了,继续说:“这样的表白,一点都不浪漫。”
“我的心思,你早就知道吧,其实,也不难看出来吧。”
“所以,哥哥……”
云懿压低身子,又与他凑近了一点的问:“好玩吗?”
“玩的开心吗?”
沈煕看见云懿的眼角,就在他的眼前,一点一点的红了。
即便是她看起来再淡定,可终究是这样的话,还是难以启齿的。
“看着我像个傻子似的对你各种试探,”云懿忍住哽咽,逼着自己冷静地问:“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也对。”云懿又笑了下,依旧那么看着他。
片刻后,说:“你曾经提醒过我的,我给你跳舞那次,我说我不喜欢你了,你说,那就别喜欢了。”
“现在想想,”
云懿的眼角越来越红,却仍是忍着不哭的浅笑着,声音不轻不重,淡淡地:“真的是我恬不知耻,死皮赖脸……还有什么难听的词呢?哦,勾/引、”
云懿忽而就说不下去了,她忍了一会儿眼泪,硬是咬着牙,自嘲地开口。
“你都那么拒绝我了,我还在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廉耻的去勾/引你,所以,”
“一瞬间,我也想明白了,什么叫做自取其辱,而昨天的……”
云懿眨了下湿着水雾的眼睫,再次的把眼泪憋回去,还非常礼貌地笑了下,说:“当然,也是我活该,我不应该让你跟我道歉的,是我应该向你道歉才对。”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
“哦,好像、听起来也没什么诚意啊。”
云懿从桌子上的纸抽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鼻子,仍维持着礼貌的微笑说:“对付着听吧,我的确也没什么诚意。”
“虽然说,你是被我强迫的,可毕竟,我还是觉得自己是委屈的。”
沈煕垂下长睫,眼底皆是憎恶自己的情绪。
云懿看不清他全部的表情,只看得见他嘴角轻轻勾起,便不以为意的笑了声,说出这么半天以来的第一句话。
“没关系,我不介意。”
云懿转头看向窗外,鸟叫蝉鸣,叫的她更加的心烦意乱,可越是这样,她就愈加的淡定,说话也早就不经大脑了。
可越是这个时候,她的模样,也愈发的显得礼貌乖巧,只有那口不择言的话语,冰冷刺骨如刀子,能够扎的人心尖见血。
她冷静克制地问:“那我现在问你。”
云懿伸出手,碰到他的下颚,指尖微抖了一下,却仍不看出她的慌张。
她的指尖,就这么轻勾着沈煕的下颚,抬起,让他看着自己。
沈煕的眼底笑意很深,可这双含情的眸子里的笑意越重,便愈加显得不是什么好人,也越加的显得足够的轻挑。
二世祖的模样,冷漠又无情,人渣又禽兽的,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勾着嘴角笑意浅浅地看着她。
云懿的眼底雾色很浓,勾着他下巴的指尖还时不时的轻颤一下。
她现在想要狠狠地扇这个混蛋一巴掌。
她说了那么多,他却只是淡而又淡的回了一句“没关系,我不介意。”
您可真是大度啊。
这些年,他在她的面前装的是有多好,也是有多无辜啊。
温柔的哥哥,体贴的哥哥,还会跟她开玩笑,会跟她卖惨,装可怜,还会跟她撒娇,还不会跟她计较的哥哥,到现在,依然是不与她的莽撞计较,还能大度的说一句没关系,我不介意。
云懿心里闷的难受。
当然,她也不会忘记,他还很会照顾她,也很顾及着她的情绪。
可为什么,明明一个很知道在意她感受的人,却在一夕之间全变了,变的这么突然,还这么猝不及防的。
自始至终,两个人之间的谈话,沈熙也仅仅只是说了那么不痛不痒的一句。
可配上那一副矜贵的外表,不羁的神情,随意的轻佻,还有眼底那一点点的嘲,和骨子里的傲,再有嘴角边,那淡而又淡的笑时,当然……也只要这一句就够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
当然不会介意,就以他的这副模样看,那是因为,曾经不管发生过什么,他都从未走过心。
所以,从未用过心,又怎么会在意。
云懿一瞬间就想起很多,可这很多很多里的东西,全都是他对她的好,也根本就找不出他一点的坏,这个好,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都是真真实实的感觉得到,也触摸得到。
甚至——
她现在都很希望沈熙还能说上一句,云懿,你怎么这么不禁逗呢,我是在演剧本呢。
云懿就这么与他对视着……
一分过去……
两分过去……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去,只有嘴角边那不是人的笑,还带着一点讽刺外,他什么都没有说。
云懿的心,就在这一分一秒的等待中,是真的痛了。
可她真的好喜欢他,无论他是什么样子,她都好喜欢他。
而这种喜欢,不是因为他现在是什么样子,而是因为,曾经的他,对她真的是太好了。
可能也正是应了一句话,你对我的好,虽然只在朝夕之间,却足以让我铭记一辈子,而我,也会用我的一辈子来偿还。
她也本就是这样执着的人。
沉默、相视良久后——
云懿笑了笑。
长长绒绒的睫羽上,也已经湿润了,小小的泪滴,还有一滴黏在眼睫上。
曾经,沈煕跟她说的每一句话,在此刻,她都记的清晰。
他说:“千万不要主动的去跟一个男孩子表白,我们云懿,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姿态放的那么低,等着他来说。”
她自嘲的浅笑着,也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到心痛的滋味了。
这种感觉不好受,还很不好受。
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有什么姿态啊,她的姿态,早就从站在沈煕跟前,跳了一个丑陋蹩脚的舞开始,就已经被自己践踏到脚底了。
她在想,古有梁祝,应该也是英台先动的情吧,而后化蝶,也是英台的痴心不死吧。
再有许仙遇蛇,那也是白娘子的有意而为,而后为许仙再生死相赴的。
不管是传说,还是神话,好像率先奋不顾身,以生死相赴的,怎么都是女子呢。
这么一想,云懿觉得沈熙就越来越渣了。
可她也想要自己成为那个人间清醒。
沈煕都已经是这么一副样子的对自己了,其实,说白了,不也是让自己离他远点吗。
可——
生死阻不了英台的心,法海也挡不住白娘子的路。
她又自嘲的笑了下,眼底含着泪,别过头,就又笑着转回来,问:
“那你,现在可以喜欢一下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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