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哥,你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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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熙把筷子递到她的手中, 眼底又隐着一点笑,“是呀,怎么给我换台了呢?我看的也挺好的, 我也“还”没看完呢。”
他说到“还”那个字的时候, 又故意的停顿一下。
云懿吃了口饭看他,认认真真道:“青春偶像剧有什么可看的,都是骗骗那些还没长大的小孩子。”
“那情感调解的节目, 就好看了?”
沈熙没急着吃饭, 而是继续看她, 还慢条斯理的道:“这个也许不骗人, 但是,你想上?”
云懿眉头皱了皱,与他对视着, 心道:怎么变的这么能抬杠了呢。
她说:“知道什么叫做恋爱脑吗?”
她回头瞥了一眼电视,慢悠悠地道:“就是你看的那种节目, 学的都是怎么教人撩拨小姑娘的。可我看的节目那就不一样了。”
“多看这种节目, 对我来讲, 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是在教我,怎样让我鉴别渣男的。”
沈熙的心瞬间一痛,像是被扎了一把刀子。
他刚刚学会怎么一点一点的增进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比如,让她看自己打一场篮球赛,或者亲自手把手的教她打一场篮球。
再或者, 与她巧遇在某一场活动, 若有似无地帮帮她什么的。
沈熙觉得,增进一些这样的小情/趣, 其实也挺好的,省着云懿无聊,跑到别人家里去拼拼图,还一拼一整宿,夜不归宿的。
他要多学习一点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才行,然后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再跟她慢慢的来。
他正想到这里,就听云懿说:“刚刚,你热饭菜的时候,电视里的老师还讲了许多男孩子的套路,比如,很常见的,约你看他打篮球,这就是证明对你有意思。”
沈熙眼睫轻颤:“……”
“再比如,他还想要教你打篮球,那这个就更过分了,避免不了的,就会发生一些肢体接触,这个时候,你就要不动声色的观察他,是不是准备要对你图谋不轨了。”
“所以,渣男不渣男,这个时候,你要看他是怎么表现的。”
沈熙深吸一口气:“……”
“还有,如果你们两个人,在一场本来就没什么交集的场合里,恰巧偶遇,并且他还找你搭讪,无论他做什么事情,还都在有意无意的以你为中心,再借着别人的口中炒cp,并且他还没有否认的话,那么,你就要警惕,这是不是蓄谋已久的阴谋了。”
沈熙又深呼一口气:“……阴谋?”
“嗯。”
云懿嗯的调调还有点小得意,仿若自己就是那个人间清醒似的。
“老师还说了,这种人渣得多可怕啊,细思极恐啊,如果你被他的人面兽心所蒙蔽,又被他衣冠禽兽的样子所感动,然后就头脑一热的栽进去,那么,你有可能就要……”
她停顿一下,而后还笑的神神秘秘的说:“完,了。”
沈熙的视线看了眼别的地方,而后轻出一口气,又给她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她的嘴巴里,声音淡淡地,“挺好的,适合你看,吃饭吧。”
云懿慢慢地嚼着肉,又像个小机灵鬼似得瞥了他一眼,咳了咳问道:“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
与两个人之间不清不楚的感情而言,沈熙的心情,本就复杂又乱套,现在就更加的复杂又乱套了。
他自认不是什么佛修圣者,可以一直保持着坐怀不乱的沉着和冷静。
他很普通,并不高冷,也是个俗人。
他的骨子里沉埋的是“欲/望”的种子。
对待云懿,有些事情,他也会想,会期望,会悸动。甚至在得不到满足时,他还会有一些偏执强烈的欲/念。
偏执到想要病态般的去占有,和疯狂的、肆意豪夺式的去侵略。
他的心,早已在狂风暴雨中淋湿了。
可他依旧还什么都没做的原因,只不过就是凭借着自己的自制强忍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隐忍克制到哪一天,反正是能够多忍一刻是一刻。
他就这么难熬的等待着,等着所有的事情都平息后,那一个未知的结果。
如果他和云里,没能够为十几年前的那一场事故翻案,那么,以沈家的手腕来讲,等待自己的结果,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所以,未来不可知,他只能将这份感情这样不清不楚的含糊着。
他怕那些未知的意外到来时,会很深很深的伤害到云懿,所以,他宁愿彼此间的这份感情,就这么模棱两可着。
可——
那么喜欢一个人,总是一直保持着疏离的距离,那也是不可能的。
然后他就这样一直矛盾着,也备受折磨着。
靠的太近,怕真的会伤害到她,如果不远不近,不清不楚的,那就真的成了她口中所说的,彻头彻尾的渣男了。
他思绪一会儿,拿起碗筷,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心思乱极了的回答说知道了。
云懿又轻轻地说了句:“知道了?那?”
她话锋一转的道:“鉴别渣男,和鉴别渣女的方法也是大同小异的,所以,你,你自己注意点,别被人家懵骗了。”
沈熙的心本还乱着套,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和云懿相处,才算是恰到好处的。
可这一刻,他的心又猛地一颤,听着她优哉游哉的说:“毕竟,你是有前科的,啊不是,是有过相似的经历。那个什么大哥大嫂的,怀了孕她还找你……”
云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有些吱吱唔唔的了。
她又看他一眼,便飞快的低下头,一边戳着饭,一边继续吱唔:“而且,围在你身边的莺莺燕燕还不少,不、也不是,就,漂亮的姐姐妹妹也不少,所以,”
“所以,你以后也要注意,找女朋友,不要头脑一热,就、就爱的不行。”
“然后像你看的电视剧一样,看似爱的一往情深的,也许日子长了就会发现,所谓的一往情深,换来的那都是这一辈子的冤家路窄。今天还在甜言蜜语的,说不定,转过一天,就该上情感调节的节目了。”
“当然了,”她盯着饭菜,又继续吱唔:“你心中有一个灵枫,我也是知道的,但是吧,你这个要求也不能卡的太死,恋爱还是要谈的,但是,就谈之前吧,先要理智一点,看看这个人合不合适,也不一定非要找个灵枫那样的,你说……是,是吧?”
云懿又抿了下嘴角,偷偷地看了沈熙一眼问:“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
沈熙也不再吃饭了,而是靠着椅背,眼眶一窄地看着她,又琢磨了好一会儿,便偏开头,笑了。
还一句话就总结了她的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废话。
“都听你的,你觉得我找一个什么样的合适,我就找什么样的,如果这辈子都找不到你满意的,那我就跟着你了好不好?”
云懿也不戳眼前的饭了,抬起头,与他对视着,抿了抿嘴角,就开心的笑了。
她想,如果沈熙真的一辈子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那不是一辈子就真的都要跟着自己了吗,越想越开心。
有一辈子的时间,她可以让他喜欢上自己的。
就算是不喜欢,和他一起走过一辈子,那也是很好的。
云懿觉得,自己也挺坏的,为了把他留在身边,她想要自己当一个坏人,不管沈熙今后遇见谁,她都说不喜欢就好啦。
而沈熙的心中又甜又痛。
当他琢磨过云懿后面说的话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云懿铺垫了那么多,其实就是想要争取最长的时间来喜欢他。
如果他的身边有别人,她也一定会觉得,自己的喜欢是一种罪恶。
所以,在回答云懿那句“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时,他也把他的喜欢,偷偷的藏在了言语间,许给了她一个长长久久的承诺。
我那么喜欢你,跟你喜欢我一样多的喜欢,我也想要满足你的每一个小心思,并且,争取每一个都实现。
*
几天后,乐陵终于不用陪男朋友,而是抽出时间来陪她了。
乐陵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咦咦呃的摇了摇头,“你就直说,你沈哥哥又跟你说什么了,你这么高兴?”
云懿没有回她,而是把她教育了一番,用的都是最近学来的情感调解的那一套说辞,最后说的乐陵云里雾里的看着她问:“你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云懿啧啧:“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还是沈熙哥,我说什么,他都能听的很明白。”
乐陵:“……你自己在这儿柏拉图柏的还挺开心的,话说回来,你上次说的再飚一次,飚没飚呢?”
云懿又叹了一口气,“我还没想到应该怎么飚。”
乐陵想了想,“这样,馊主意我暂时想不到,但是我觉得可以帮你找找灵感。”
她拉起云懿就走,云懿还没忘拿起桌子上的果汁,“去哪啊?”
“电影院,让你感受一下氛围。”
“什么氛围?”
“去了就知道。”
乐陵是强摁着她将一场电影看完的,然后问道:“感受到了吗?”
云懿瞥了一眼勾肩搭背一起出去的情侣们,一个个的,那种荷尔蒙高涨的小情绪,比电影里的都兴奋。
她点点头,“感受到了,他们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尴尬?”
“……还是没有感受到。”乐陵听她这么说完,叹气道:“跟我来。”乐陵拉着她继续走。
酒吧里,满是熙攘,那种人们放松自我的状态,令云懿简直是大跌眼镜。
忽而,她就觉得自己在沈熙跟前跳了个舞不算什么了。
忽而,她也觉得,以前乐陵跳了一个令她大跌眼镜的舞也不算什么了。
那些校园小情侣们,在夜深人静里相拥激吻,跟这里吻的忘情而放肆的人们相比,那就更不算什么了。
从酒吧里出来后,乐陵又问她,“感受到了吗?”
云懿怔怔地看着她,抿咬着嘴角,耳根缓缓地就热了,脸也渐渐地就红了。
乐陵非常欣慰,“好好琢磨琢磨,今天就先带你感受到这里。”
云懿回到家后,把自己摔进了床上,脑子在不断地放空,可不管怎么放,都还是放不空。
乐陵领着她看着别人接吻的既视感真的是太强了。
她又忽而想起,沈熙那天看的青春偶像剧,看到两个人接吻的时候笑了,云懿瞬间就脸红了,沈熙他……他也喜欢这样是吗?这样他就会开心?
她的心跳突然就跳的特别快,更神奇的是很少做梦的她,竟做了一晚上的脸红心跳的梦。
转眼就到正月十五。
外面的街道非常热闹,临近学校开学,有很多的学生都已经提前返校。
离校区的不远处有一公园,今年和以往不同,这个冬天特别冷,也下过了好几场大雪。
雪花融融化化,把公园里的每一根树枝上都包裹上了晶亮亮的冰晶。放眼望去,即便不是在灯火通明的夜里,显得都是特别的漂亮干净。
满树冰雪亮晶晶的感觉,再配上星星,雪花,风车那样闪着不同颜色的花灯,很像是走在了童话的世界里一样。
公园里,近年也挂满了节日的彩灯,也刻了许多的冰雕。有的彩灯埋在冰雕里,一闪一闪的好看极了。
夜色里,清雪徐徐,伴着满天的孔明灯忽明忽暗。
漫天烟花绽放,璀璨的烟火,便在这醉人的夜色里,碎落在了圆月之下。
云懿悄悄地看了沈熙半晌,他忽而弯起眼角,低垂下眸,长长的眼睫随着雪花落下颤了两颤,便目光柔和的也看向了她。
云懿立刻移开视线,心脏狂跳。她往四周看了看,可此时才发现,和云里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已经走散了。
“回家吗?”
沈熙笑着为她拍了拍落在肩上的雪,声音低低的,“看你好像有点冷,脸都冻红了。”
云懿抿了抿嘴角,有些心虚……其实,并不是冻的。
她点点头,便率先往家的方向走。
可这边靠近大学城太近,年轻的人们便也是特别的多,又碰巧今天的气氛格外的好,相互拥吻的人也几乎是走了一路遇了一路。
云懿一直都不太敢抬头,也不敢跟沈熙说话,直到快要走到自己家的楼下时,才听见沈熙在她身后低低的笑了声,她回头看他一眼,他便对着她挑了下眉,云懿又转过头来,直接小跑着向着楼道里跑去。
沈熙看出来云懿的尴尬,他送云懿回家后,也没留太久,便离开了。
而自从回家后,云懿的眉头便一直都是皱皱的,她也不知道这些天到底是怎么了,就是感觉掉进了一个亲来亲去的怪圈里,无论是走到哪里,都能看见这样的场景。
沈熙走后,她把自己闷在了被子里面好久,忽而又踹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咬了咬牙,决定自己再彪一次。
当她再次三更半夜的站在沈熙家的门前时,抬起了想要敲门的爪子,瞬间就又怂的不行。“……”
她的手依旧这样在半空中僵持着,想要敲门又不太敢,在外面跺了好半天的脚后,才又靠着墙边,蹲在地上,把半张脸都埋在了羽绒服里,然后又给沈熙发了条消息问:
【沈熙哥,你睡了吗?】
我是问你学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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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一下的咬着自己的嘴角, 视线也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就这么安静地等着。
沈熙这次回的,可比上一次慢的多。
云懿轻呼一口气, 也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她想:睡着了吧, 应该是睡着了,睡着好,睡着了她就不用彪了, 然后自己也可以回家睡觉去, 睡觉不好吗, 非得彪什么呢。
她刚刚要起身, 却发现蹲的时间有点长,腿又像上次一样,麻了, 她又轻轻地捶了捶,准备缓一会儿, 手机就叮的一声响了。
云懿敲腿的动作蓦地一顿, 看到那个给她回消息的联系人后, 便就有点欲哭无泪的。
她又狠狠地捶了自己两下子, 麻麻的那种感觉,直接就又给她麻的蹲下了,眉头紧皱的难受。
这个不争气的腿, 不麻的话,是不是早就走到楼下去了。
她又胆战心惊地看了眼还在亮着的手机界面,心里乱七八糟的。
反射弧这么长, 你还回什么回啊, 好好睡觉不好吗?学什么夜猫子呢,半夜三更的醒, 醒什么醒啊,你睡啊,一觉睡到大天亮啊……
她脑子里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
忽而,她就听见身边的门开了。
云懿的脸色一僵,猛地抬头:“……”
沈熙的视线,也随着眼睫一颤的低下了:“……”
云懿抿了抿嘴角,非常诧异,她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你,你要干什么去?”
沈熙看了她两秒,又瞥了眼穿着睡衣的自己,便轻着声音笑了,“我穿成这样,能干什么去?”
云懿的脑子还是乱乱的,完全就又处在了脑子追不上嘴的速度,“那……你不好好的睡觉,出来干嘛?”
沈熙的眼尾轻轻地眯了眯,便浅浅的笑了,“就是想看看,我家门外有没有你。”
云懿又想起上一次给人家发信息,还跳了个特别尴尬的舞,瞬间,脸就又红了。
“进来。”沈熙说:“蹲那干什么?”
云懿:“……腿,腿麻了。”
沈熙笑了声,伸手便扶起了她的胳膊。
沈熙穿的还是套质感很好的黑色短袖睡衣,云懿眼前的手臂线条流畅,腕骨处突出很明显,可让云懿怔愣的是,她又看见了沈煕腕间的那条红线,心跳就又蓦地加快了。
云懿的脑子,此刻还在短路,满脑子都是三个声音在不断地循环——
一个在问:彪吗?
另一个回:都这样儿了,那就彪吧。
而又一个声音非常怂的说:还是别了,找个借口赶紧溜吧。
不知不觉中,她便已经被沈熙扶到了沙发上,沈熙看了她一会儿,目光落在她的脚踝处,不由的笑了下,而后又看向她问:“怎么,今天还想跳个舞?”
云懿嗯?了一声,回过神来,立刻摆摆手:“不不不,我觉得,接点地气挺好的,我没那么执着,非得让你觉得我跳的好,你,你你你……你不用害怕。”
沈熙忍着笑哦了一声,“那,”他看了一眼云懿的厚厚羽绒服,声音淡淡地问:“衣服怎么不脱?”
云懿愣了一下,忽的起身,她的反应太过突然,也吓了沈熙一大跳,“怎么了?”
“没事,我先走了。”云懿转身后,便手脚都有点不听使唤。
沈熙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起身后就接连被东西磕了好几下的样子,眸光聚了聚,眼底的神色也变得越发幽深了。
他沉默好一会儿,听见了关门的声音,过了片刻,又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他起身去开,低眸间,就看见身前的小姑娘眼泪巴巴的看着自己,而后声音弱弱的还带着那么一点的委屈,“底下的防盗门,我,我打不开。”
沈熙又轻嗯一声,把她拽了进来,只是轻轻地回了句,“知道你打不开。”
云懿愣愣的看着拽她的那只手,又看着门再次关上,才慢吞吞的反应过来,“你,帮我开一下去呀。”
“不开。”沈熙直接拒绝道。深色的眸子,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后,才再次开口,声音低低的问:“你有话跟我说?”
云懿的脸上早就红红的了,是热的,也是羞的。
她避开沈熙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就觉得他的视线有些烫人。
她垂着眼睫,沉默一会儿,终于抿咬了下唇角,下定决心的抬起头,看着他说:“不是有话要说,是有事要做。”
沈熙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笑了下,松开她的手臂问:“嗯,什么事为难到你了?”
为难?
云懿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字,用的还挺対的,老为难了。
她的视线避开沈熙,冷静一会儿,又将视线移了回来,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道:“我想要学接吻。”
云懿说完,整颗心都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
够彪了吧,这绝対的是最彪的一次了,不可能还有比这个更彪的了。
果然,她看见沈熙整个人都愣住了,就连敷衍的笑都没有了。
可彪都彪了,哪有彪到一半就放弃的道理。
云懿再次狠了狠心,脑子已经没有了,就剩下嘴巴放飞自我的胡说八道了,可能自己胡说些什么,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你,你别这个反应,自、自然一点,就是……”
她为自己也为沈熙找了一个非常坦荡的理由,“你教过我那么多的东西,学习嘛,不会的就是都要学的嘛。”
“我,我喜欢上一个男生。”
云懿把脸转开,也不知道看着哪里的继续道:“我,我就是觉得,我这么一个学霸,要是连接吻都不会,那可真是太丢人了,学霸嘛,干什么都是要争第一的対不対,所以,我不能输的是不是?”
云懿觉得自己的逻辑没毛病,就又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角,不过脑子的继续说:“反正我就想,你教过我那么多学以致用的东西,就,就也不差这一次了是不是?”
学.以.致.用.的.东.西?
沈熙别过头,忽而就笑了下。
他刚要说话,就被云懿突然地打断道:“你难道连这个都不会吗?你,你你,你要是不会的话,那我就找人别人学去了。”
沈熙眼尾轻眯,眼底就似是含进了一把勾子,目光又回落在她的身上。只一个眼神,云懿就莫名的觉得心悸又心慌。
她现在撞南墙的心都有了,好在,自己还给自己留了个台阶,她声音小小的,拽了拽他的胳膊,“起、起开,你不会那我就走了。”
沈熙没动,就那么靠着门,垂着眸看她。
云懿的眼睫颤了又颤的沉默几秒后,见沈熙根本就没有让她立刻马上给我滚的意思,就又收回拽他胳膊的手,又大着一颗怂胆子道:“我就是觉得吧,今天的这个气氛很不错,挺适合学习的。”
“或者……你要是不会,正好,我们可以相互、相互的学习一、一下,也行,行,行吗?”
云懿正在琢磨着自己会不会被沈熙拽着打一顿的时候,忽而,身前便落下一片阴影,她听见沈熙在自己的耳边低笑了声,又叫了她的名字:“云懿。”
“你这个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啊。”
他又浅笑了一声,便随意的靠在身后的房门上看她:“你想学哪种的?”
接吻还有好几种啊?
云懿愣了愣,琢磨了一会儿,她要是问出这样的话,沈熙会不会真的打她,她应该怎么回答才不会被打。
她的眼睛轻轻地动了动,随后,故作冷静,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喜欢哪一种的,你就教我哪一种的好了。”
沈熙的眸色渐深,云懿看的有点害怕,但觉得自己不能怂,既然已经开了口,还被人家堵着门的走不了,那就只剩一条路,拼了。
她忽而上前一步,手指便轻搭在了沈煕的肩上,抬起脚尖就在他的嘴角边轻点了几下。
mua mua 么么的……,她还是止步在这里,云懿抿咬着嘴角停了一下,便又抬眸看了眼沈煕。
沈熙的喉结动了动,眼底早就被欲/望填满了。
这个年纪,最是冲动的年纪,满满的欲/念,他自己都承认,已经在自己的脑海中,不干净的滚过很多遍了。
伪装下的君子,他可以随时的就将这个不堪一击的皮囊撕下,而露出返璞归真的青面獠牙,禽/兽和畜/生随便选一个当就対了,哪一个都能满足自己兽/欲的本能,都比起这假惺惺的正人君子来,那活的可真是痛快多了。
什么理智不理智的,其实,在云懿去而复返并且在自己把她拽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全都没有了。
“他们为什么都能亲上那么长时间?”
云懿皱了皱眉头,还若有所思的,不都是mua一下么一下的吗,这怎么可能亲上很久呢,可别人都是怎么做到的?有那么好亲吗?
沈煕看着她,长长的睫羽落下,视线便停在了她的嘴角上,喉结轻动着,声音瞬间就低哑了,“想学?”
云懿的手还搭在他的肩上,耳根红红的,却仍是撞着怂胆子道:“但是,你好像不太想教,我、我自学能力也挺强的,要不,你,你就当个工具人也……也行?”
云懿的这一番话说完,沈熙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再也控制不住的就搂住了她的腰,狠狠地往自己的怀里揉了揉,可云懿穿的羽绒服太过碍事,他目光顿了那么一秒,就直接将这碍事的衣服给扯了下去,甚至,有那么一瞬他都在想,云懿要是穿的还是那天跳舞的那件衣服就好了。
云懿还没反应过来都发生了些什么的时候,就猝不及防的被他抵在了宽大的落地窗前,也只一瞬,沈熙便压下了自己的唇。
他残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他只是浅尝辄止的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不要什么事情都想做,也不要什么话都可以肆无忌惮的说,更不要时时刻刻的都踩着他的雷线撩拨着他。
可……却不成想,有一种被唤醒的欲/望,叫嚣的十分贪婪,也十分的猖狂。
浅尝辄止怎么能够,即便是贪婪过后,也都不觉餍足。
月色下,依旧是烟花盛宴。
清凌凌的小雪,也已下成了大雪满天。
窗外映进来的是万家灯火,窗里映出的幻影却是旖旎一片。
“学会了吗?”
他的声音低低的,此刻,更是又苏又哑的撩的人心都在发颤,微微的低/喘,尽在咫尺,又温又热。
云懿早就大脑空白,哪里还有什么心跳,感觉心跳都已经停止了。
身后的落地窗微凉,身前的体温却是热的发烫。
她现在也才知道,么一下,mua一下的,果然是维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而那拉人深陷共赴沉沦的是……
她不好意思再想下去了,只顾喘着气,心跳又咚咚的跳的厉害了。
她的手还搭在沈熙的肩上,怔愣好一会儿,才忽而反应过来的说:“你嘴角破了。”
可不曾想,一开口,嗓子就哑了。
一瞬间,那唇/舌/纠/缠的画面,就又猝不及防的蹿进了脑海,云懿就又不好意思的紧咬了下嘴角,移开视线。
“我是问你学会了吗?”他的声音更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
谁说那个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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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嘴角破没破,只是那又哑又低的声音,出卖了自己, 此时的他, 并不比云懿理智到哪去。
云懿想点头,却又反应慢半拍的摇了摇头,还十分不经大脑的说了句, “教的不太好, 没、没学会。”
沈熙眸色一深, 嗓音就更哑了, 带着情/欲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似亲不亲的碰着她的耳鼓, 就雅痞的笑了,“那就、再教一遍。”
而与上瘾比起来, 沈熙的理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管是搭在肩上的手, 还是此时被抱在怀里的人, 沈熙都觉得云懿的浑身上下, 软的能够要了他的命。
他甚至都想疯了似的跟她痴缠在一起,而后就什么都不去在乎了。
这样的心思,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一颗梦寐以求的糖果一样, 得到了会欣喜,可尝到了甜甜的味道后,也就贪恋的还想要得到更多。
他一边觉得不应该这样做, 可一边又想不管不顾的沉沦。
呼吸间, 是女孩身上的果香味儿,唇齿间, 皆是淡淡的清甜,每一次唇齿相触时,是上瘾更是痴恋。
沈熙算不上很温柔,那些隐忍下,克制后的欲/望,当爆发出来时,是带着痞,带着野,也带着锋芒毕露的侵略感的。
而那些克制又时而克制不住的微/喘声,听进云懿的耳朵里,也仿佛能够要了她的命那般。
这个声音,撩到了她身上的每一根麻筋,无时无刻的不在刺激着她的大脑,以至于,她的眼是慌的,心是惊的,脑是空的,指是颤的,情绪是翻滚的,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就是整个人都是乱的。
甚至,这个时间太过漫长,她都不再记得,他们是怎么稀里糊涂的就拥吻在一起的了。
云懿又忽而想起,沈熙说领她捉鬼那次,自己后知后觉的听到的那个声音,已经够让她无地自容的了,而此时,沈熙的声音,带着微微的轻撩,也勾的人心轻颤,简直能够让她想要找个地缝里钻进去,就再也不出来了。
当再次分开时,两个人的眼睛都是湿漉漉的。
沈熙的额头上还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喉结滚动着,他的声音已经很嘶哑了,可还是固执的问她:“学会了吗?”
云懿的喉咙干的要命,特别想要喝口水,沈熙微/喘着看了她一会儿,转身离开,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一个水杯,直接递到云懿嘴边。
云懿刚要接过,沈熙就避了一下,示意她直接喝。可云懿只喝了一点,沈熙便不再喂了,而是继续之前的话题,依旧执着地问:“学会了吗?”
云懿轻颤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不想说自己学没学会,她是不好意说自己学会了,可要是说没学会,那就……她又想起了沈煕低声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没学会,那就再教一次。”
蓦地,她的脸又烫的厉害。
她的眼神躲闪了下,声音有些发颤,喉咙仍旧发哑的声音小小的说:“今、今天,今天就先练习到这吧,下,下次有时间的话,我再找你继续练、练习。”
话音落下,她就抿着发干的嘴角,视线又落在了沈熙手中的水杯上,慢慢的伸出手,想要去拿,可沈熙又躲了一下。
云懿的动作顿住,抬头看他,眼中有点幽怨,还带着一点的小情绪,似是在说……虽然我的行为有点过分,但是你不能不让我喝水。
而后,沈熙又在云懿的注视下,自己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一口,云懿的眉头一皱,有点不高兴了,她想要侧个身,准备自己倒杯水,忽而,她便又猝不及防的被沈熙拽进怀里,唇角与唇角相碰,云懿瞪大了眼睛。
沈熙本想是将口中的水喂给她喝,可却在唇齿相碰间顿住了,他看着云懿那双已经吓的惊慌失措的眼睛,愣了片刻,喉结动了动,自己把水喝掉,又松开她笑了下说:“我再给你倒一杯。”
那种暧/昧的气氛,只在沈熙神色如常的一句话间,就消失殆尽了,当真是就像云懿只跟他学了一道她很久都解不开的难题似的一样轻松。
当云懿接过沈熙递给她的水杯后,便转了个身看向窗外的烟花,沈熙也转身回坐在沙发上,便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一下一下的轻转着手机。
云懿偷偷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觉得是自己把人家欺负惨了,还总有一种把他逼上梁山的感觉。
她想,她的沈熙哥能有什么心机,哪有她的心机深啊。
一个身为早就满了十八周岁的不幼稚的成年人的学霸霸,这心机要是深起来的时候,那得多可怕呢,自己都能狠狠的吓了自己好几跳了。
她遂又用那熊孩子懿哥的灵魂,安抚好被自己的心机吓傻了的小心脏后,就又琢磨了一会儿,咳了咳,为了缓解尴尬,试图安慰道:“虽然,就,你的技术也不是很好……”
听见她的声音,沈熙的心思稍微回神,眼底的神色又深了深,薄唇轻抿着破了的嘴角,笑意直接哑在喉间。
抬眸看着她问:“你是怎么判断、我的技术不好的?”
“那谁的技术好啊?”他看着她笑,吊儿郎当的模样,眼里的光还是有些散。
云懿:“……”脑子懵了懵,又转了转,“……”
沈煕的眼睛里虽然含着笑,可就是越看越觉得发凉。
云懿忽而就怂了怂,转过身继续喝着水,结结巴巴的,“其、其实,我的意思是想说,我的那什么也有待提高,就……就相互学习嘛,就不要相互嫌弃了。”
她声音小小的,犹豫一会儿,又将杯子放下,双手撑在茶几前,凑近沈煕的跟前看了看。
他的嘴角破的特别明显,云懿看着都疼,她还伸手碰了碰,小心翼翼地问:“又生气了?痛到了?”
“我差,我的技术不好行了吧。”
她又嘀嘀咕咕地:“生什么气呢。我是在安慰你,没听出来吗?”
“那……那你要是觉得委屈,你也咬回来吧,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你怎么不笑了?你,你别生我的气呀,又,又为什么生气啊?大气一点行不行,大气一点啊。”
当沈熙从自己的思绪中彻底的回过神来时,便听见云懿自顾自地道着歉,他眸光聚了聚,而后,顺着云懿的话,就扯出了一个祸国殃民的笑。
声音低哑着,“没生气,我在反思。”
“反思什么?”
沈熙看着她的脸红红的,却还能故作淡定的跟他讲话,又忍不住地低下眼睫,轻笑了声,“反思、要怎样才能教的好。”
云懿:“……”
见他说完,感觉还有点委委屈屈的模样,那种宠着他惯着他的心态,立刻就又上了头,开口就安慰道:“其实也挺好的,你别难过啊,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嘛,不然,不然你叫我怎么说,就,多不好意思,我,我……”
云懿心慌的很,说着说着,就看见沈熙雅痞雅痞的笑了,还问她:“挺好的?”
云懿神色一顿,沈熙这人就是一个学变脸的。
这是一颗什么玻璃心啊,说他技术不好立刻就难过,夸他一点,他立刻就开心。
云懿想了想,又看了看沈熙的表情,狠了狠心,便也狠狠地夸了一句,“比那天那个鬼的声音……就,就好听,听……点。”
“点?”沈煕挑眉。
“没没没……没有那个点。”她又结结巴巴地说:“就,就是好听。”
云懿看见沈熙好像是又皱了皱眉头,她就在心里暗嘶一声,第一次觉得,夸个人怎么这么难呢,她又特别的狠了很心地评价道:“你,你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
此刻,她说的每一句话,沈熙也都与她一一的对上了号。
从前,他就觉得云懿身上的味道好闻,可当彼此气息交融间,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围在她身边的空气都会变成果香的味道,好甜好甜,而她的声音……也再没有比这个声音能够更加的让他意/乱/情/迷的了。
他的眸色忽而又深了深,情绪就又有点戾人。
云懿见他不声不响的沉默着,也是第一次才意识到,还是不要随便欺负人,把人家给欺负惨了,这哄起来可真是费劲。
她绞尽脑汁地想,想想还能夸点什么的时候,就被已经站起来的人轻轻地戳了戳太阳穴,“今晚在这住,太晚了,今天我依旧送不了你。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云懿愣了愣,还不忘追着问一句:“那你还生不生气?”
沈熙的脚步顿了一下,轻啧一声的回头看她,便好看地笑了。
这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觉,看的云懿又是瞬间的尴尬。
也不知道为什么,接吻后,就越来越觉得沈熙更像个勾魂夺魄的小妖精似的,眼底还是那种墨染的笑,隐隐的又带着一点蛊惑人心的撩。
云懿抿了抿嘴角,准备按兵不动,毕竟,接下来该他回答了。
“我,”
沈熙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而后又转过头继续向前走,还是那种声音带笑地说:“从来就不跟小十七生气。”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沈熙也关上了门。
小十七?
云懿对这个十七还是十分敏感的。
换句话说就是幼稚,甚至有一段时间,乐陵直接就唤她云十七了。
而沈熙给她的解释就是:“这个年纪,要是犯了什么错误,警察叔叔就可以省掉那些批评带教育的程序了,直接关起来,特别省事。”他说的是她十八岁。
所以,云懿:“……”
沈熙叫她小十七,也就是说,即便是她犯了什么错误,批评批评也就可以了,就不用麻烦警察叔叔了。而直接关起来,特别省事这一步,是不是也就免了?
云懿又兀自的哆嗦了一下,自己不就是彪了那么一小下吗,有这么严重吗?
她起身,也神思恍惚的往另外一个房间走,砰的一声,云懿就又痛的嘶了嘶,沈熙立刻打开房门看了一眼:“……撞?门上了?”
云懿:“……就、就是单纯的想练一下铁头功你信吗?”
云懿看见沈熙憋着笑关上门,自己也长呼一口气的滚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而沈熙回到房间后,直接就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忽而就忍不住地一点一点笑开了。
他又想起云懿编的那个笨拙的理由。
她说她喜欢一个人。
喜欢一个人……我也好想大声的说我喜欢你啊,可他还是要继续等,等到所有的所有事情,都要尘埃落定的那一天。
这一夜,又是没法入眠的一夜。
本就不是什么佛修圣者,云懿的一点点主动,就能引得他一夕疯魔。
伴着眼底无尽的烟霭色,他深呼一口气,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卑劣,他的眼底,心底,都是她一颦一笑间,引得他沉沦的样子。
可他又因为她心中有他而窃喜。
云懿也是难得的失眠一次,因为沈熙叫了她一句小十七。
她一整夜都在想,自己做的事情算不算得上是“引”“诱”,构不构成那个“犯”“罪”。
还有,到底会不会被警察叔叔连谈话都免了的直接抓起来。
当清晨起床的时候,两个人同时打开的房门,脸色看起来都有点不太好。
沈熙看着云懿的黑眼圈,皱了下眉,哑着声音,“没睡好?”
云懿抿咬着嘴角,看了看他,忍了忍,可还是没忍住的问出了折磨自己一宿都没睡好的问题。
“我,昨天要求你教我的那个——”
“是不是很,很过分?”
沈熙的睫羽轻轻地颤了颤,便被云懿突然的抱住。
云懿仰着头,泪眼汪汪的大眼睛,还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沈煕的心跳又蓦地加快,却不曾想,云懿忽而就带着哽咽的声音说:“你别报警行不行?我不想被警察叔叔抓走,我要是真的做错了事情,那你就跟我讲道理呗。”
她看着沈熙的眼睛,又认认真真地说:“能讲明白的,你讲讲试试。”
沈熙:“……”折腾了一宿的脑子,还有点懵,“我,为什么报警?警察,为什么抓你?”
云懿的眼睛动了动,在他茫然的脸上看了看,他是忘记昨天叫她什么了吗?
她问:“那你昨天为什么叫我小十七?”
“小十七?”
沈熙琢磨片刻,忽而就笑了,“谁说那个人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是不是坏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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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熙突然的说了这么一句, 云懿更愣了。
小姑娘的自尊心忽而就被伤到,也没有什么比起自作多情更能羞辱人的了。
云懿吞咽了下发干的喉,盯着他的眼睛, 结巴问:“不, 不是我?”
“你说的人不是我?”
沈熙低眸看着她,眼底的雾色就蓦地浓郁了。
而随之而来的欲/望,就像是深埋在心里的蛊, 沉睡时还好, 可一旦被唤醒, 那就变成了噬心的毒药, 他根本就熬不住的。
这一刻,他喉结微动着,只想疯饮一口蛊主的血, 再猛吞一把蛊主的药。
而如今这个解药就在他的面前,明明伸手就能触及到, 他却又心生害怕了。
他怕解药沾染上他身上的毒, 便会痛到自救不能了。
他就是这样矛盾着, 挣扎着, 理智和欲/望交战着……
可欲/望一旦被勾了出来,理智便也只能徘徊在外了。
即便是自己折腾了一夜,竟也是在她面前自控不能了。
两个人对视片刻后, 他身子低俯,微哑的声音便碎落在她的耳边,轻声问:“要复习吗?”
云懿还在琢磨, 自己白自作多情了一整夜, 这个小十七到底是谁的时候,心便紧随其后的颤了颤, 腰间的手还轻轻地捏了捏,随之而来的还有耳边的温热,是他在一点一点的咬着她的耳廓。
他靠在门框边,将云懿死死的揉进怀里,声音低低的,像是说着秘密一样的悄声跟她说,“小十七是谁呢。”
“是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她叫小十七。”
云懿的心又狠狠地颤了一下。
可他还是一边吻/咬着她的耳鼓一边哑着声说:“我觉得,你的提议很好,我们可以相互学习,毕竟,”
他喉结微动着,声音就更哑了,“我也不想在她的面前,表现的太差劲。”
他的温度,微烫的从她的耳边蹭过额头,轻吻两下,眼底的笑意就又浓了几分,随意的勾起嘴角,就能撩的人脸红心跳的。
他看似彬彬有礼的询问,指尖却不轻不重地刮蹭着她的衣角,轻轻浅浅的气息就碎落在她的耳边,问:“云懿,介意帮我这个忙吗?”
云懿的眼尾忽红,是羞辱的。
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怎么还会有一个小十七呢,怎么还会有一个喜欢的人呢?
眼泪又充盈了眼眶,是止不住的。
搭在他肩上的手都有些微颤了,可此刻的他说完,还在轻吻着自己……
他问她介意吗?
当然是介意的,而且还介意死了!
云懿觉得自己胡编乱造出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可沈煕却说他是真的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那两个人之间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性质就不一样了。
这算什么?
打着相互学习的幌子,偷/情?替身?第三者插足?
刺激吗?开心吗?上瘾吗?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云懿的神色是懵的,乱的,慌的,震惊的,错愕的,猝不及防的,甚至是真的难以置信的。
她打着这样的幌子跟他含糊不清的,是因为她喜欢的人就是他。
可他明明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怎么还可以接受同意自己这个无理取闹的要求呢?
是怎么还能开口问出介意帮我这个忙吗,这样的话呢?
这一刻,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这个世界上最近的距离。
她看见他眼底的笑,那笑里带着一点轻佻,还有一丝水雾的潮。
随后,自己的嘴角也被他轻咬了一下。
这一世,云懿第一次尝到了除了胃痛以外,其他的滋味儿,是心痛,一抽一抽的痛。
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能处在一个这么尴尬的位置。
不是没有白月光吗?
也没有小太阳吗?
不是没有女朋友吗?
怎么就突然多出来个小十七了?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亲梅竹马啊?
带着突兀而来的羞耻和愤怒,她忽而也狠狠地咬住沈熙的嘴角,两个人分开了一瞬。
沈熙痛的闭了闭眼,也痛到头皮发麻,随之而来的,是每一根疼痛的神经都随之放大,似是痛到了四肢百骸。
他是应该受到惩罚的,他也觉得自己混蛋死了。
喜欢她,却不能告诉她,不能告诉她,还离不开她,看着云懿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靠近,他也做不到果断的拒绝她。
甚至是,还想要将云懿摁在身/下的想法都想的快要发疯了。
拖拖拉拉,优柔寡断,若即若离,模凌两可,也甚至,还要让云懿误会自己有一个小竹马,来让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难看……
他现在的态度,就是这么的人渣。
他已经做不到自己离她远一点了,也克制不住那满身满心的禽/兽/欲了。
尝到了果香味儿,唇齿间,便也只剩下贪婪和贪恋了。
所以,一瞬间的想法,他就像,那就只能逼着云懿认清自己这个人渣,而后狠下心来,厌恶的离开他。
想到这里,沈熙自嘲的低笑了声,却还是勾挑着一双好似狐媚的眼睛看着云懿。
他觉得这样简简单单咬破嘴角的惩罚还不够,他近乎病/态的想让她把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咬破。
这是他欠她的。
是他让她心痛了,所以,他就要比她还要痛。
他眼底掩着薄薄的雾,又不由分说的将她拉进怀里,一边和她纠缠不清,一边声音又哑又低的扔着刀子告诉她,“我和小十七,认识好久了。”
小虎牙突兀的一下,狠狠地磕在了他的嘴角上。
他痛的闭上了眼,还有一种十指连心的痛。
他感受到云懿此刻的情绪非常大,是抵触的。
但他觉得对自己的折磨还不够,继续将她摁在怀里,还痞笑着,一边吻着一边说:“不知从哪一天起,我就开始喜欢她了。”
他眼睛微睁着,含着细碎的光,也看见了云懿眼角流出的泪。
他又抬起手,摸了摸她的眼角,又一滴一滴的将它们吻掉,还低着声音跟她说:“我从来就没对她坦诚过,她也从来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云懿不咬他了,他却狠狠地咬破自己的嘴角,还咬出了血腥的味道。
他将自己的血蹭到云懿的唇边,又轻吮着吞噬掉。
“我就是很疯,很疯很疯,还很不好,我不想招惹她,只想让她看见我想让她看到的样子。”
云懿又冷不防的浑身战栗。
是他的手,缓缓地从云懿的衣摆下伸了进去。
他没有握的很紧,也没有乱动,只是虚无的轻碰着她的腰。
也只是轻轻地一下指尖接触,就让两个人的心头都蓦地一悸。
沈煕的眼睫颤了颤,喉结微动着,又靠近她的耳边说:“可我还是招惹了。”
“那么干净的小姑娘,却被我禽/兽似的扯进了泥里。”
“我欠她的。”
他又轻吻着云懿的耳鼓,低着声音说:“所以,我也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偿还。”
“但是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所以,什么承诺都给不了她,却还舍不得放她走。”
“有些时候,”
“我真的非常唾弃自己。”
“云懿,”
他又浅浅地笑了笑,轻声问:“哥哥是不是很坏很坏啊?”
云懿听懂了,也听的心都痛了。
所有与他之间的梦,恍若是一夕之间清醒,也随之破碎了。
不管他曾经说自己有没有过喜欢的人,甚至是前几天,他还说自己没有的,可是现在,他却告诉她有了。
他有一个深爱的女孩,不仅有,他们还认识了很久,他对人家还有很多的自责。
他说他欠她的。
而自己更像是一个闯入者。
是个跳梁的小丑。
还不断地给他添麻烦。
人家只是客客气气地对自己好一点,自己就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以至于,现在闹的这么难堪。
所以,当自己不知羞耻的在他面前跳了一个舞时,他说难看。
当自己生气的说那我就不喜欢你了时,他说,那就别喜欢了。
其实,这时云懿也才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人家这是拒绝的多干脆啊。
而自己对他的喜欢,乐陵和秦峦都看得出来,他真的就看不出来吗?
不是的。
这一刻,云懿也才清醒的明白,真的不是。
是她想要靠近他的心思太重,以至于开始进行自我麻痹,甚至重到忽略掉他对自己的拒绝和客气。
都说,喜欢一个人会令人变的疯狂,会头昏脑涨。
她本是不信的,一直也都觉得自己活的挺理智的,可此刻,她也是真的信了的。
自己的头昏脑涨也不止一次了。
乐陵说过的,你飚过的那几次,但凡他没什么问题,早就把你摁在墙上亲了。
所以,他口中的病,到底是什么。
这一刻,云懿也是真的知道了。
是一种名唤相思,又令他相思成疾的病。
这个病,就是他心中,喜欢到刻骨铭心的一个女孩。
他只想将这个女孩藏在心底,不去触碰,也本不想说,不想告诉她的。
那是他的秘密。
可也是因为自己的不理智行为,逼着他不得不承认了。
那么现在的自己,与他这样算什么?
还不是偷/情吗?
她甚至都觉得,因为自己的不理智行为,还有一种逼/良/为/娼的行为呢,是自己逼着他,把他,把自己,逼到现在这样难堪的位置的。
她想要推开沈熙。
谁都是有自尊的。
既然话已经说明白了,她也就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她更不想被贴在自己身上的标签太过恶心,她也更不想插足谁的感情。
她只想说句对不起,打扰了,然后再怀揣着愧疚,忐忑,不安,再一点点的过回寻常的日子。
也果然,印证了自己曾说过的一句话。
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其实挺好的,就不会给任何人增添麻烦。
随着云里的转变,再到他没了生命危险,再到自己的病情一点一点的好转。
云懿猛然发现,不知道从哪一刻起,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真的就越来越多。
可奢望的多了,果然也不是自己能够消受的起的。
但还好,云懿默默地觉得,还没有铸成大错就及时止损了。
她也记起,自己跟时司妍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从小到大,我得不到的东西很多,失去的东西就更多,所以,不管遇见什么,我都能够很坦然的面对,我也知道,没有什么东西,就一定是我应得的。是我的,兜兜转转,它总归是我的,不是我的,自然,也是强求不来的。”
“这是我跟你讲的最后一个道理,能懂就懂,懂不了,那你就继续执迷不悟吧。”
她那天跟时司妍说过的话有很多,但也唯有这句是真心的。
云懿的情绪缓和了一点,理智也回归了一点。
她想要推开他,某些念头,不该有了,某些行为,自然也不可以继续了。
该终止就终止,也就不要再拖拖拉拉的了。
可他握住她腰间的力道忽地加重,重到云懿都觉得痛了。
她的腰很软,又被他固的死死的。
在云懿推他的那么一瞬间,沈煕真的也好怕,自己若是真的松了一次手,换来的是不是就是她的永不回头了。
他的内心也是挣扎的,所以,当云懿想要推开他时,他也是下意识的想要抱紧她。
云懿声音低低的,却也是坚定不移的。
“松开。”
沈煕的心又蓦地一颤,他的手指松了松,又难以自制地握紧了。
云懿痛的轻嘶一声,便听见他声音低低的问:“哥哥是不是坏透了啊,怕不怕?”
云懿不想回答。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一天起,喜欢上的沈熙。
反正就是稀里糊涂迷迷糊糊地喜欢上了。
她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她不能指责他曾经的隐瞒。
而这种隐瞒呢,其实连撒谎都算不上。
这是人家的秘密,不说是应该的,她也根本就没有资格去知道人家的秘密。
而他,自从认识的那一天起,也是真的对自己很好很好的。
明明上次,乐陵也说过,他已经拒绝你拒绝的那么明显了,可自己却还是心存侥幸的想要再去试一次。
试吧,非要逼他把话说的这么明白,非要逼的两个人都这么难堪,才肯彻底的死心。
她想,他又坏什么呢?
明明就是自己越了界,是自己突然的莽撞,也是自己先不守规矩的。
一瞬间,她的眼泪,便全都掉了下来。
是耻辱的,自责的,也是委屈的。
这么多年的小心翼翼,这么多年的喜欢,这么多年的相伴,却都好似那镜中的花,水中的月,也都不过都是一场痴心妄想罢了。
她不想哭,可是怎样都控制不住。
她喉咙沙哑的哽咽,却仍有着曾经两次站在主席台前检讨的倔强。
她忍着,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逼迫着自己冷静地说:“我不学了!我学会了。”
“我不知道你有喜欢的人,要是知道,我就不找你教了。”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真的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又推了推沈熙,可沈熙却是丝毫未动的看着她。
云懿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松手,她只顾得上自己低着头,一边道歉一边去掰他握在腰间的手指,眼泪也稀里哗啦的往下流。
那个,还有剧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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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一瞬间, 沈熙的另一只手就碰到她的后脑,云懿猝不及防的被带的与他四目相对了一秒,他就近乎侵略试的撬开了她的嘴角, 随后, 就反身将人抵在了门上。
没有任何的调/情,只是吻的简单粗暴,含糊间, 云懿似是听见了沈熙声音哑哑的, 带着怒意说了句, “你还是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混蛋, 为么要跟我道歉。”
云懿的心又忽地颤的厉害。
如果昨天,还可以勉强的用温柔来形容,那么今天, 这个吻就是近乎疯狂的了,而且疯的比昨天的时间还要长。
沈熙身上的邪气, 不知从几时起, 也多了几分, 没了温柔哥哥的模样, 满眼间,皆是那种桀骜不驯又浪荡不羁的样子。
她说她喜欢他的声音,他就不再克制的让她听。
她说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他便理智尽失的与她激/吻的同时,把她压到了自己的床上,这里全是他的味道。
终于把人欺负的惨惨兮兮的样子时, 他才停下, 声音低低,又带着侵略的目光问她, “你还喜欢我什么?”
这一句你还喜欢我什么,对云懿而言,与那句那就别喜欢了,有着一样直击人心的痛。
她既愤怒又失望的看着他。
他就这么怕自己死缠不放吗?
所以,他就一窝蜂的,把她曾经没见过的样子,都要暴/露给她看。
这就像那种人们平常说的: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云懿与他对视了片刻,眼底的泪再次的流了出来,无声无息的。
又过了片刻,她忽而就自嘲地笑了下,声音平静地问:
“我有那么的招人烦吗?”
“我有那么的听不明白话吗?”
“我不是都道过歉了吗?怎么,我还要再给您磕一个,一边磕头一边说我错了吗?”
沈熙忽而就咬了一下她的嘴角,云懿一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沈熙则是一边吻着她的泪一边说:“你就是听不明白话,永远都听不明白我说的话。”
他压着她的手腕,又是近乎一阵强取豪夺似的亲/吻过后,沈熙也渐渐地回过了神。
意识回笼间,便看见身下的人,已经哭到自暴自弃甚至是一副肠子都悔青了的样子。
他眼底的潮色也很重,深/喘着气,眼尾轻眯着愣了好半晌后,才缓缓地勾起嘴角,而后,神色一如往常。
他问:“所以,你喜欢哪一种的?”
这个声音,太过平静,显得还挺有礼貌。
云懿的身子微颤了下,指尖死死的捏着被子,一瞬间被问傻了。
她视线动了动……
看着沈熙衣冠楚楚的样子起身。
又看见他轻轻地勾起嘴角笑了。
他一边不太在意的将身上的黑色衬衫脱掉,一边又从衣柜里拿出件工整的白色衬衫穿上。
云懿整个人都是错愕的。
沈煕背对着他,可也在他侧身的瞬间,云懿看见了他的腰侧有一大片的纹身。
纹身的颜色,和他手臂的颜色对比起来,简直太明显了,手臂很白,可那里却是一片的浓墨重彩。
云懿的心思乱的狠,悲伤绝望悔恨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有,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产生好奇。
而在这早晨起来的一个多小时里,在沈煕回身的一笑间,还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了。
他看着委委屈屈的小姑娘,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时,又低低的笑了声,转头看向窗外的太阳,那个笑容,就又笑成了阳光下,一个心无城府的少年的模样了。
那双会笑的眸子里,哪还有什么放纵自己之后的烟霭色。
云懿的心脏又狠狠地抽了抽,脑子已经懵的不能再懵了,只是愣愣地听着他又开始胡说八道的解释:“我之前不是问你要复习吗?”
他倚靠在书架边,又轻声的笑了笑,眼底还含着细碎的光,要多妖精就有多妖精。
他说:“还记不记得,我昨天问你,要学哪种的?”
他顿了一下又问:“是喜欢昨天那种的,还是今天这种的?”
云懿的脑子都木了。
本来就乱,现在更乱。
她的眼睛瞪的大了大,湿湿的眼睫也随之颤了颤。
好半晌后,才从床上坐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又四下左右的看了一眼。
最后拽过他的被子,就擦了擦自己的鼻子。
又缓了一会儿,抽抽嗒嗒的哽咽道:“你……你刚才,是在跟我练、练习?”
沈熙看着她抓着被子擦鼻子的时候,眼尾就轻轻地眯了眯。
这什么小破毛病,只要是他的东西,她就什么都可以用来擦鼻子。
他又没忍住地笑了声,随后还一脸无辜地道:“不然呢?”
云懿愣了好半晌,眼尾红红的,还一抽一抽的,又拿起被角擦了擦鼻子,才又后知后觉地看着他问:“那……那个小十七?”
“哪里来的小十七,”沈熙又笑了,“不编个剧本,那要怎么演。”
云懿的嘴角抿咬了半天,才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憋出一个字:“演?”
我都已经痛的撕心裂肺了你在演?
沈熙轻嗯一声,开门向外走,那副从容的模样,真的就像是刚刚只是认认真真的在教人做了一道竞赛题。
他说:“学不习惯,以后就不要学了。”
云懿还在愣着,他已经走了出去。
而走出去的沈熙,在云懿看不到的地方,就又深喘了一口气。
这一刻,他的血液依旧是上涌的。
他是真的见不得她心痛到崩溃的样子。
在他看见云懿流出眼泪,不停地道歉那一刻,他就后悔了,他怎么能舍得那么伤她呢。
云懿所做出的反应,和他预想的结果完全就不一样。
他以为自己那样说,云懿应该扇他一个耳光,或者是大骂他一顿的,因为这才是一个人渣应该有的待遇。
可云懿呢,云懿却是不停的跟他道歉,还怪自己打扰到他了。
他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恨云懿怎么就这么的不争气。
不要遇见什么,都要先去想自己的不是,即便是已经痛彻心扉的难受了,还要先分析一下自己的行为错与对,然后分析清楚了,分析明白了,再做出一个公道的评判。
所以,她得出的结果就是:是我先打扰到的你,所以,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也都是我的错。
可他的小十七就是她。
她哪里有错,错的也根本就不是她。
他希望她可以自私一点的痛斥他,而不是一边心痛,一边还要剜骨刨心的自己反思着。
这样的云懿,看在他的眼里,是心疼的,心疼到他再也不敢跟她放一句狠,再多说一句诛心的话。
而他呢,沈熙冷静下来后想,他也只敢借着小十七的幌子,才敢说喜欢她。
可他借着小十七的幌子说了喜欢她,却也是真真正正的伤到了她。
当所有的理智都回笼后,他才忽而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多糟糕,他见不得她心痛的样子,自己也根本就没有办法逼的她离自己远一点,更没有办法真的离她远一点。
一瞬间,他比云懿还茫然,还要心慌,还要不知所措。
其实承认喜欢,很简单,只是他怕。
他怕凭着一己之力,击不垮沈家,击不垮沈家,那么最后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自己。
可他也不能为了喜欢,而放弃栖岭山下的亡魂苟活着。
那山崖下有他的妹妹,有她的父母,还有那么多的无辜。
而现在,知道真相的只有他和云里,云里在知道真相后,都未曾退缩过,所以,他更不能放弃。
他很怕承认喜欢后,年少的喜欢就更不知克制,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死了,云懿的情绪会崩溃成什么样。
她的心一定会痛,会很痛很痛,云懿会哭,云懿也很容易哭。
自己只是说有了一个喜欢的人,她就哭的这么惨,难过的撕心裂肺的了,那要是自己真的死了呢,她会痛成什么样子啊。
他真的受不了她痛到委屈又倔强的样子,所以,一瞬间,他便想到了这个理由来哄她,他问:
“你喜欢哪一种的?”
“我之前不是问你,要复习吗?”
“还记不记得,我昨天问你要学哪种的?”
“是喜欢昨天那种的,还是今天这种的?”
他的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将云懿问愣了,以至于声音颤颤地问他,“演?”
他笑着告诉她,自己是在跟她演戏,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的自己,是情难自制地真的疯了,而这一刻的自己,才真的是在演戏。
他现在不想逼迫她离着自己远一点了,那就只能再返回来逼迫着自己克制。
他也只是试一下,试着让她离开自己,可却也是怎么都没想到,试的让彼此的心都痛了。
所以,他又为自己找了个借口,笑着跟她讲,我们这是在练习,在演戏。
可有了这样的接触后,即便是再克制,也很难回到从前了。
他心思烦乱的将早餐摆好,云懿懵懵地从他的房间走出来,又傻愣愣地坐在餐桌前,牙尖磕碰着嘴角,又别扭又心慌,瞥他一眼,他又克制地笑了,还故意地问:“还想学吗?”
云懿的视线又缓缓地移了回来,看向桌面,想了一会儿,仍是捉摸不透地问:“接个……吻,还需要剧本的吗?”
沈煕将筷子递给她,嘴角扯出个弧度,眼底笑意温柔,就又开始胡说八道:“嗯,像拍电视剧一样,特定的剧情,特定的剧本。”
云懿:“……”眼睫颤了颤,又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经历了这么一个大起大落的情绪后,云懿的脑子,还是不太反应的过来。
张了张口,问:“你在这逗小孩子呢吗?”
“我怎么没听乐陵说过,那个……还有剧本呢?”
沈煕倒水的动作一顿,又漫不经心地道:“你问过?”
“没啊。”云懿一直看着他,“我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事情,我怎么问啊。”
沈煕转回身,坐到她的跟前,像看小傻子似的看着她,还浅浅地抿了口水就又笑了,“还好你没问。”
云懿:“?”
沈熙:“不然,这种事情,她要怎么跟你说?”
云懿:“?”
“乐陵的男朋友是江渊吧。”
沈煕看着她那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你说……”
他别有深意的一笑,小声地问她,“你会把咱俩刚刚发生的事情,跟别人讲吗?”
云懿的眼睫眨了眨,脑子里又想起两个人刚刚纠/缠在一起的画面,脸立刻就红了的摇了摇头。
沈煕又轻声的一笑,还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所以呀,你觉得,乐陵会和你分享她和江渊的剧本吗?还是,你好奇,你想听?”
云懿噎了一下,低眸就拿起筷子,声音也是低低的嘀咕了句,“我不好奇,谁要听这个。”
沈煕看见云懿的脸又红了,心慌的连筷子都拿不明白,他又瞥了眼云懿露出的手腕,视线微凝着。
一点都不抗折腾,腕骨处也红红的。
他轻声问了句:“痛吗?”
云懿嗯?了一声看他,沈煕示意她的手腕,“那里痛吗?”
云懿也瞅了一眼,又拽拽袖子,低头就又跟筷子较劲,“不痛,闭嘴吧,吃饭。”
沈煕喉结微动着,想说我给你揉揉,可这话说出来,就显得更暧/昧了。他轻咳一声,没再说什么,也继续吃起自己的饭。
两个人之间就这样安静一小会儿,云懿突然看着他问:“那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讲一下剧本?”
沈煕刚好喝着水,就这么冷不防地被呛了一下。
“哪一个演员在演戏之前不看剧本啊?”
云懿皱着眉头看他,想来想去,又非常大气的说,“下次,下次再有剧本的时候,你怎么着也要告诉我一下剧情的走向啊,不然,这颗大起大落的心,谁能受的了啊。”
沈煕抿咬着薄唇里面的肉,轻嗯,嗯完,便又笑了,小声嘀咕道:“怎么还敢想下次呢?”
云懿又被他说的神色一僵,脸颊就又烫烫的了,转身就去刷碗,等再路过沈煕身边时,还犹豫一下,便又吞吞吐吐地开口,“你……你那个,被,被子……就……”
“不会好好说话了?”
沈煕打断她,视线在她眉眼间停留着,那种得意的笑,就可明显了。
“我咬到你舌头了吗?”
这样的,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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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
云懿的脸色又唰的一下红了, 抬头瞪着他,上下牙齿磕磕碰碰的说:“你、你被子!我给你洗!我说的是给你洗被子!”
沈煕还真没见过云懿这么激动过,他又闷着声音笑, “哦, 不用。”
随后又看着她道:“留着你的小罪证,等着数罪并罚吧。”
云懿:“……”又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瞥了眼沈煕的白衬衫, 就伸手去够纸巾。
沈煕拍了下她的手逗她, “这东西也能擦鼻子?”
“这东西怎么配给我们二宝贝擦鼻子呢, 来, 过来。”
云懿立刻后退着躲了躲,视线落在沈煕的衬衫上,便又想起了什么, 她眼睫轻颤地问:“你身上纹的是什么?”
沈煕逗她的笑容一僵,就想起自己刚刚在她面前换衣服了。
几秒后。
“想看?”他笑着问。
云懿刚想点头, 就听见人家悠哉悠哉地说:“我也想知道, 二宝贝还能有多么的不礼貌。”
他笑意浅浅地看着她, 骨指修长的手就放在了衬衫的扣子上, 还毫不犹豫地就解开了第一颗扣子。
而后……
继续向下
第二颗……
再向下
第三颗……
继续……
云懿的话卡在喉咙里,憋了回去,视线凝了片刻, 又蓦地转开,瞥见沙发上的羽绒服,便跑过去, 一边穿一边说我走了, 话音落下,沈熙就已经听见了砰的一声门响。
而这个时间出门, 她也不用等着沈煕给她开楼下的防盗门了,早上来来回回的人很多,她直接跟着人流就能出去。
当她等电梯的时候,沈煕也出来了,将一串钥匙塞进她的手里说:“半夜三更的别总蹲在门口,自己开门进来。”
云懿的指尖与他的指尖碰上,又蓦地抖了一下:“……”
沈熙又啧的笑了一声,微侧了下头,低声说:“等着我给你开门,你还能捉到什么呢。什么都没捉到不说,还得尴尬的给我表演节目。”
云懿又想起,不久前沈熙问她:“这么晚还不睡觉,还像砸场子似的来,干什么?”
“看看我、是不是夜不归宿?不对,”
“不是查夜不归宿,更像是来捉/奸的。”
云懿:“……”电梯的门恰巧开了,也恰巧的,又碰见了那对男女,几个人对视了一会儿,电梯里的男的问:“下不下?”
云懿下意识的摇摇头,电梯叮的一声关上,沈熙又笑着看她,语气慢悠悠地:“认识?”
云懿:“就、眼,熟。”
沈熙也没多问,他笑着偏开头,那两个人在电梯里做过的事,沈熙也见过好几次了。
云懿又尴尬的看了看沈熙,小声道:“你回去啊,不用送。”
她又把钥匙塞进他的手里,“我,我也什么都不想捉,就是单纯的表演节目。”
云懿想了想又道:“上次是表演节目,这次、这次就是学习呗,你不要乱讲。”
沈熙垂眸看着她,他想说,我想要乱讲的话还有很多,也都想讲给你听。
而后,他又将钥匙放进云懿的手里,电梯的门又刚好打开,他推了下云懿的肩膀,就把人推了进去,说:“嗯,学习,以后再想学什么,哥哥都教你。”
电梯门关上。
云懿又听见了沈熙的一声低笑,就:“……”
*
而后的几天,云懿觉得沈熙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刻意的远离她,就像那天发生的事情,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开学后的云懿,也是忙的团团转。
云懿做起事来的样子,从来都很专注。
而今天的实验室里,走的就又剩她一个人了。
她正专心地练习缝合,忽而,房顶的灯光就闪了闪,随即,整栋大楼的灯就都灭了。
蓦地,针尖扎进手指,那种十指连心的痛,瞬间就疼出一身冷汗。
针线也随之掉落。
她四下看了看,才回过神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人也都走光了。
一阵阴冷的凉意,就又贯穿着全身,她又下意识地抖了抖。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胆子是真的很小。
特别是重生后的自己,就尤信鬼魂。
她觉得自己练了半年的胆子,在这个黑灯瞎火的夜里,狗屁用都没有,心跳依然是乱到不行。
四下的窗帘,随着灯光灭下,也似是在恐吓着动着。
可这里根本就没有风。
一切都似是跟她较劲那般地较着。
就连周围的空气,给人的感觉,都在灯光灭下时,一同变得阴森潮湿又恐怖的。
沈熙刚走到实验楼跟前,就看见整栋楼的灯忽的灭了。
他眉头微皱,立刻就跑了进去,可一路都没有看见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云懿。
他停在实验室外,拿起手机就打了个电话。
云懿蹲在桌子下边,电话铃音就那么极其突兀地在她的头顶上,震颤着桌面响了起来,便又冷不防地吓的她一哆嗦。
当沈熙推门进来时,就看见从桌子底下伸出来的一只手,在桌子上面来回的摸,而云懿听见门响时,整个人就更是吓的头皮发麻了。
她抓起手机就直接甩到了沈熙的身上,还喊了一句谁。
沈熙被砸的猝不及防,也猝不及防的接住了她的手机,松一口气地问:“你干什么呢?”
“停电了怎么还不走?”
云懿愣了一瞬,就慢半拍地从桌子底下探出个脑袋,眼睛还是雾朦朦的看着沈熙,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一瞬间,就泪流满面哽哽咽咽的,“沈熙哥,我在练胆子。”
沈熙:“……在这里,练胆子?”
云懿又吸着鼻子嗯,“我将来可是要当医生的,没有胆子怎么行,我不能怂。”
不能怂……可沈熙已经被她的这副怂样子逗乐了,他说:“你出来。”
“不要!”
云懿抱着双腿仍旧蹲在桌子底下,还特别有骨气的说:“你走吧,我必须要呆满半个小时才出去,现在也就五分钟,要等我,你出去等。”
“不要!”
沈熙学着她的语气也说了一句,便直接坐在她的桌子上面,长腿就落在她的眼前,还似是漫不经心地道:“我也想练练胆子。”
云懿缓缓地抿紧嘴角,瞪着从桌子上垂下来的两条腿,“……”她又慢吞吞的动了动,移开视线,想到一个好主意,“那你去隔壁。”
“我没有你胆子大啊。”
云懿吓的啊的一声就坐到了地上,不知道沈熙怎么就突兀的蹲在了她的跟前。
沈熙的眉头微蹇,没想到自己蹲下来也能吓到她。
他见云懿还不出来,自己便也钻了进去,又轻啧一声,看不出一点害怕的样子道:“空间有点小,不过,还挺有安全感的。”
他看着眼前,已经吓的泪流满面的小姑娘,心也跟着软软的。
他也不计较地面脏不脏的,就直接坐到了地上,而后伸出手,对着已经蜷缩到角落里的云懿说:“过来,哥哥抱。”
云懿愣了一秒,便扑也似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沈熙被她撞的闷哼一声,就笑着轻抚她的背安慰道:“是不是没被鬼吓到,反倒是被我吓到了?”
“不哭。”
沈熙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低低的,“怎么越大越愿意哭了呢。”
他又琢磨一会儿,在云懿耳边就轻声的笑了,低下来的声音,有一点欲,还带着一点的轻撩。
“你还记不记得,在你小的时候,就是这么抱着我睡觉的。”
云懿心情平复了下,手从他的肩上微微的滑落,低头看看自己,又抬头看看他,眨眨眼睛,“……”脸颊就又烫的厉害了。
她都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跨坐在沈熙的身上,还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
她尴尬的又立刻抽回手,看了沈熙一眼,就慌里慌张地想要从他的身上爬下去。
可也正是这一双湿漉漉又惊慌失措的眼睛,看起来软软的,一瞬间就又勾起了他心中隐隐燃烧的火种。
随着火星一点一点的燃大,他的手,就蓦地拦住她的腰,而那些被逼下去又控制不住地念头,在这一刻,又猝不及防的疯涨。
就是很想……欺负欺负她。
云懿准备爬下去时,腰间突然一紧,便错愕的抬起头,与沈熙的目光对上。
他的神色很自然,一点都不似那被疯念填满了的人。
他语气正常,还笑着问,“要分散一下注意力吗?”
云懿的心跳的厉害,而他的骨指,则是安安分分的落在她的腰间,没用力,却也让人觉得被压的紧紧的。
云懿的声音带着微颤,一双受了惊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他,“怎、怎么分?”
沈熙身上的气息,与她近在咫尺,是那种林间清泉的味道,充斥在逼仄的空间内,干净又好闻。
云懿的眼神躲闪了下,就又忽感唇边一软,薄唇和薄唇间,仅仅贴合了一小下,就又不贪图的离开。
然后就听见他声音轻轻地在落在了自己的耳边,还非常礼貌的问,“这样的,要吗?”
若不是夜色下,看着彼此都是朦朦胧胧的,云懿的脸定是已经红的不像样子。
她觉得自己的脸上都已经红的发烫了,声音小小的,又为彼此间的靠近加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练、练习一下,当然是可以的。”
沈熙声音浅浅地就又笑了,声音哑了一点,“嗯,练习。”
他很克制也很礼貌的在跟她练习。
声音也苏到像过电似的落在她的耳边,又软进了她的心里,他在教她:“手放在我的腰上,你可以用力一点。”
云懿的手指弯了弯,反倒是不敢乱动了。
她听见沈熙又低笑一声,言语中没有一点轻浮,可偏偏却让云懿慌的不行。
他贴着她的耳边,声音又欲又撩地道:“别紧张。”
云懿的手指在他的腰间就颤了一下,生如蚊蝇地问:“今、今天有剧本吗?”
“还想照着剧本练?”
沈煕声音带笑的悄悄说:“自由发挥,试试看。”
沈熙觉得自己的腰被她掐的有点痛了,又轻声的笑了,便吻了吻她的嘴角嘘声道:“声音小一点,说不定,这里还有别人呢。”
云懿的耳根又烫了起来。
一瞬间就想起,曾经在这里听过的声音,条件反射的就向后躲了躲,而沈熙则是轻嘘了下,放电似的又冲她眨了下眼,就又收紧手臂的力道,和她面面相觑的笑了下,便轻轻浅浅的吻着她的嘴角,时不时的还说几句逗弄的话,故意吓她。
实验室里的灯,又闪了几下,忽而就亮了起来。
沈熙的唇,还含/咬在云懿的唇齿间。两个人的心,都突然的一颤。
沈熙的眼尾眯了眯,又极快的抬起手,遮住了云懿的眼睛。
可灯光亮起的瞬间,云懿也轻皱着眉头睁开了眼。
而那只修长好看的手,遮得住她的眼睛,却遮不住她的脑子。
她看清了眼前与她正在接吻的人,他眉目惊艳到让人心悸,长款的黑色风衣下,依旧像一个身穿白衬衫的干净少年,可那双风光霁月的眸子里,早已湿漉一片,满满的侵略感和占/有/欲,根本就不像他言语间表现出来的泰然自若。
他依旧声音克制的说:“等一下再睁开。”
云懿没再乱动,而是默默地数着他的心跳声,静静地感受着他的胸口起伏,耳朵再灵一点,还能听见他细微的低/喘声。
他的声音没有出卖他此刻的狼狈,可他的狼狈不堪,却也是被她悄悄地听到了。
视觉被遮挡,其他的感官就会被放大。
云懿忽而就没那么紧张了,还能琢磨一下沈煕心跳的频率,从急促,到轻缓,再到平复,再到……
她听不见什么声音时,他也把手从她的眼前移开。
而当他把手拿开时,云懿看见的那双眼睛里,又变成毫无波澜,还有禁欲自持的模样了,仿若是,刚刚只是梦了一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云懿怔愣一瞬,把手从他的身上移开,还听见沈熙饶有兴致的一笑,又严肃正经的问她:“学会了吗?”
云懿又想起,沈熙第一次问她学会了吗之后又做了些什么的时候,“……学会了。”
“学会了?”沈熙声音淡淡,还似是有着那么一点漫不经心的笑。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云懿的眼睛比他的还湿润,眼尾处还红红的,却是把眼睛瞪的大了大,还对他凶:“不用复习,赶紧走吧。”
云懿又听见沈熙轻笑了声,“那你先下去啊。”
你指的,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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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懿的视线向下掠过, 无意中又看了他的耳钉一眼,立刻就从他的身上爬下来,又从桌子底下钻出去。
当她想要直接站起来的时候, 腿却发麻的软了软, 沈熙比她先站起来的,又笑着扶了她一下,问道:“还怕吗?”
云懿的目光与他的视线对上的那一刻, 又蓦地躲开了, 心思乱乱的……谁知道呢, 哪还有心思害怕呢。
她嘀嘀咕咕的说:“好多了。”
沈熙勾着嘴角, 笑的很明显,也没再说什么,见云懿收拾完东西, 直接就帮她拿过了背包。
而校园中,即便是繁星下的夜色里, 也依然都是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嬉笑打闹的声音。
远远看去, 昏暗的地方, 总有一些人是难以自制的拥在一起, 痴缠中,热吻中,便留下了一段段年少轻狂时, 躁动青春的记忆。
云懿突然觉得,可以肆意的青春,是真的很好。
她忽而扬起嘴角, 还不过脑子的说:“我想要复习。”
沈熙的脚步蓦地一顿。
他清楚的知道, 有些事情,只要开了头, 剩下的,便全都是难以自制了,正如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而沈熙的那副原本禁欲自持的模样,在云懿的话音落下间,也多了一丝年少轻狂的痞,他嘴角轻轻扬起,只是声音淡淡的说了一个好。
云懿的心跳又忽地变快,眼神躲了躲,可嘴角边却是笑的。
她的手忽而被沈熙拉住,还握的紧了紧,就拉着她跑进了无尽的夜色又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所有的心跳,躁动,火热,痴缠,都变成了喘/息过后的难以自制。
两个人跑的都是心跳加速,略微低喘的,沈熙将她抵在墙角,深邃的眼底与她对视了一会儿,便睫羽轻垂的吻了下去。
他好想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欢/愉中就此沉溺,也想像个野兽般的将她撕咬后与自己融为一体。
两个人都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最荒唐最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后就可动情又忘我的发泄着私/欲……
当沈熙的理智一点一点的回笼时,缓缓地松开了握在她腰间的手,而后又蹭了蹭云懿的嘴角,声音哑涩地问:“痛吗?”
云懿摇摇头,脑子里乱乱的,她的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一句,最初时沈熙问她:你想学哪一种的。
她当时还觉得,接吻难道还有很多种方式吗?
可是此刻,她却是觉得,方式可能会很单一,但是每一次的体验都是不一样的。
她又往墙上靠了靠,伸手也蹭了蹭沈熙的嘴角,声音略颤地说:“这次没破,我,我有进步吗?”
沈熙的眼尾轻眯了下,便声音低哑又意味颇深的笑了,“想讨论一下?”
现在的云懿,就连耳根都是烫的,声音也变的更小了,嗓子也有些发干的说,“不是,就、学习了新的东西,应该,需、需要总结一下,但是这个不用,不用总结。”
她话语转的飞快,又抿了下嘴角道:“就,我问你我有没有进步,我的意思就是指学习嘛,就是学习,没有别的意思。”
忽而,沈熙的手又覆上她的腰,他手中的力道,还稍微用了一点力,云懿就倒吸一口气,沈熙笑笑,一本正经,看起来面色如常还不带任何非分之想的告诉她,“碰你这里,你会发抖。”
他又拿起云懿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笑了下,问:“那我呢?”
云懿的嘴角抿的紧了紧……她摇摇头,每一次,他在她面前的样子都不一样,谁知道呢。
他又眼底含笑,轻轻吻了吻云懿的嘴角,而后,态度认真,很官方的给出了一个回答:“这里,你会心跳加快。”
他又在云懿的嘴角边轻吻两下,笑着问她:“那我呢?”
云懿觉得,有那种想要总结一下的想法,就是个错误。
总结什么啊总结。
她心思慌乱的又摇了摇头,她哪里知道他什么反应,自己早就不受理智的支配了,她顺势也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地面,可余光却总能看见他耳鼓上的耳钉,莫名的就……很撩。
云懿的心乱乱的。
沈熙又温和礼貌的笑笑,侧了个头,便轻轻地咬了咬云懿的耳鼓,声音酥酥麻麻的就落在她的耳边,像是说着小秘密似的告诉她:“这里呢,”他微微停顿一下,又低笑了一声说:“你会不自知的轻哼。”
云懿一瞬间就羞愧的不得了,内心非常的崩溃,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
而且,不管他的行为是什么样的,他都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告诉她,就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或者,就像是做完一道难解的竞赛题后,再告诉她,这道题的解题思路那般,而且,还能清晰的罗列出每一个解题步骤所用到的知识点,再云淡风轻的跟她说,你看,这样那样的就解开了。
云懿的头低低的,手指挠着墙,也不再好意思的抬起来了。
他又勾着嘴角,低笑问:“那我呢?”
云懿恨不得钻到墙缝里面去,你什么你啊,可不可以别说话了,谁知道呢。
可一旦有了接触,沈熙就越来越想逗她,声音轻轻的,又从嗓子里低荡出一声笑,“你总摇头,是不知道,还是我没反应?”
曾经能言善辩的小学霸,已经羞的说不出话了。
她听见沈熙又轻声的叹了口气,“下次,麻烦你用点心行不行。”
“我可是很努力的在教,但你,”他侧了下头,对上云懿的眼睛,就又笑了,“小同学,你学的好像很不走心啊。”
云懿平复好一会儿,才感觉自己不那么紧张了,便轻声的咳了咳,也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道:“不要担心一个学霸的学习态度,连学霸都没学好的事情,只能证明一件事。”
沈煕挑了下眉看她。
“你教的有问题。”
云懿说完,又立刻移开视线。她觉得沈煕的眼睛都似是带着温度那般,看上一眼,都燥/热的烫人。
沈熙眼底含笑地看了她一会儿,缓缓地哦,“我的问题?”
他又看向云懿的眼睛,蓦地就又笑出了声,“嗯,我的问题。”
而那自带撩人功效的耳钉,又在云懿的余光中轻轻的一闪,云懿:“……”心脏就又抖了抖。
*
几天后。
云里发现,沈熙最近无论做什么,态度都变得格外认真,不仅拼命,也很惜命了。
他默默地观察一会儿问:“你怎么了?”
沈熙条件反射的说没怎么啊,你怎么了?
云里放下手中的笔,看他:“你和云懿,最近怎么样了?”
沈熙愣了愣。
云里说:“我妹她,最近经常的走神,我跟她说十句,她只能听见一句,而且,还是问的我,你说什么?”
沈熙眼神一凝,转瞬笑了,吊儿郎当的翻开手中的文件,回道:“能回答你一句,已经不错了,她现在跟我一句话都不说了。”
云里没多想,皱着眉,轻啧一声:“不会是中二病又犯了吧,这到底是个什么病,怎么说犯就犯,还没完没了的呢?”
沈熙眼底的眸色深了深,出个馊主意,“要不,你再发个帖子问问。”
云里想了想,这个馊主意,可真是个好主意。
他拿出手机,瞥了眼之前发的两条,而后又新发了一条:
【十九岁的小姑娘,还会不定时的犯中二病吗?】
1楼神精科专业咨询顾问:【楼主能说一说具体表现吗?】
云里琢磨一会儿回:【最近不怎么搭理人,主要表现在心不在焉,时长傻笑,偶尔出神,以及各种各样的不在正常状态,还有,所问非所答】
1楼神精科专业咨询顾问回楼上【沉思……如果,我没判断错,你妹这根本不是什么中二病,而是青春期】
2楼【青春期】
3楼【同上】
4楼【我就不同上了,妹妹有可能处对象了】
5楼【我也不同上了,妹妹有可能谈恋爱了】
6楼【同上不同上的不重要了,妹妹她绝对是有心事了】
7楼【歪个楼,我是有女鹅的,现在衣冠禽兽的小骗子可真是太多了,提醒妹妹,越是人模狗样的兔崽子,就越是表里不一】
8楼【同上,越斯文越败类】
9楼回8楼【吸溜,好喜欢这一款】
10楼回9楼【歪到太平洋了啊,不过,我也好喜欢,狠吸】
……
云里不看了,把手机便朝着沈熙的身上扔了过去,声音冷淡:【自己看】
沈熙指尖翻了翻,10楼以后便彻底的歪了,他抿咬了下嘴角,而后慢条斯理的道:“这种人,说的不就是你吗?”
“脸皮这么厚吗沈大律师?”
云里看着他:“你就说说,你有哪一点不符合。”
云里单刀直入道:“你怎么我妹了?”
沈熙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看了云里一会儿后,眼底就划过一抹笑的问:“要听?”他又慢悠悠的喝了口水说:“不合适吧?”
云里一看他这副狗德行,眼神立刻就冷了几分,“我妹的事,我听怎么就不合适了?”
沈熙不紧不慢的起身也给云里接了杯水,递到云里身边,问:“你和梁甜的事,你也会说给云懿听?”
“我跟云懿说我们之间的事干什么?”
“云懿是你妹啊,怎么就不能说了呢。”
“云懿是我妹我也不能跟她说那种事啊!”
“是啊,”沈熙笑了,“你是云懿哥,你觉得,这种事说给你听,合适吗?”
云里眼神一凝,蓦地就啧了一声,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其实,他俩能够走到一起,云里还是挺高兴的。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再也找不出一个像沈熙那样对云懿好的人了,可沈熙就这样拐弯抹角的承认,身为亲哥,他还是有点不开心。
他敲了敲桌子,心烦的看着沈熙,直接就以爹的姿态命令道:“坐下,立个规矩。”
沈熙眉头一挑,便神态舒懒的坐在了桌子上。
“下去!”
云里心里烦烦的,此刻,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兄弟越看越不顺眼了。
总有一种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一只居心叵测的大灰狼给叼走了。
“在一起了?”云里声音凉凉的问。
沈熙非常气人的回:“你指的,哪一种?”
那你离的再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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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里听到这句, 非常的想飚脏话,但还是克制下来,咬着牙问:“你俩现在是属于哪一种?”
沈熙想了想, 自己笑了下的总结道:“就是我很渣的那种, 跟人家不清不楚,模棱两可,只做不说, 还给不了人家任何承诺的那种。”
“只做不说?”
云里倒吸一口气, 咬咬牙, 劈头盖脸的就摔了个本子过去, “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吧?”
“以前?”沈熙接住本子,抬头看向云里,“那……你揍我一顿。”
云里:“……有我打不死你的那一天。”
沈熙抿了抿嘴角, 轻眯着眼尾,视线就变的有些模糊了。
眼睫低下时, 他便也低声的说了句, “我, 控制不住自己。所以, ”他抬头看向窗外,神色认真道:“我不会让自己出意外的,我也见不得云懿难过的样子。”
他又深呼一口气, 闭了闭眼,也没了玩世不恭的态度,而是认真下来, 低声说:“曾经, 我也想过,默默的守着云懿就好, 如果,她遇见了对她好的人,我甚至还可以像你一样,就做她永远的哥哥就好。”
“可是,”他自嘲的笑了笑,舌尖抵着齿贝,又一下一下的咬着嘴角,就又低垂下目光,认真道:“感情这个东西,真的就非常自私,没得到时还好,得到后,就再也舍不得放手了。”
云里和沈熙,两个人一直默默的为那场事故付出了很多,可能这个世界上,都再也找不出一个比彼此更了解彼此的人了。
云里随后就扯了张纸,又拿起笔说:“规矩还是要立的。”
沈熙瞥他一眼轻嗯,“第一条,我要负了云懿,不得好死。”
“第二条,我要对云懿不忠,挫骨扬灰。”
“第三条,我要薄情寡义,魂飞魄散。剩下的你补充。”
云里:“……”忍不住飚了句脏话,“你他妈的死的连渣都不剩了,我还补充个屁!”
沈熙忽而长出一口气,用鼻音轻哼的一笑,“可是,云懿她舍不得我死啊,我也,舍不得死呢。”
云里自己气着气着,就又气笑了,低声的说了句他妈的,“你能了解我的那种又当爹又当妈的心情吗?”
“了解,”沈熙说:“从前,我也把自己摆在了那个位置。”
“你了解个屁!”
云里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嘴吧,听着就很变态,你把自己摆在了那个位置,还对自己养大的闺女心怀不轨,艹!越说越变态。”
沈熙又啧了一声,“以前没觉得,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
云里眉头一皱,拿个东西就又朝他扔过去,“让你别说话。”
沈熙接住,笑了笑,又给他扔了回去。
云里最后只撂下一句狠话,“我妹娇气,得惯着,不能说她不好,必须要夸着说,从现在开始,但凡是让我妹疼了痛了哭了不开心了,只要被我知道,你就死定了。”
云里还把沈熙说的那些话,加上自己说的,通通都打印出来,又扔到他的跟前,幼稚的说:“摁个手印。”
他随后又想了想,显得自己不是那么的咄咄逼人,又补充一句,“没有针对性,追我妹就是这个规矩,追不追,自愿。”
沈熙唇角浅笑的拿起笔,不仅幼稚的摁了手印,还潇洒帅气的签了大名,又给云里扔过去,放松下来后,态度上就又带着些吊儿郎当了,“追啊,替云懿保管好。”
*
而另一边,乐陵和云懿刚刚做完实验,她一边洗手一边问,“最近,你和沈煕哥怎么样了?怎么没看他过来找你。”
云懿洗手的动作顿了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现在就连提起沈煕的名字,心跳能快半拍呢。
她随意敷衍着说:“他忙啊,我也挺忙的。”
“热恋中的小情侣,”乐陵说:“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是要见上一见的,所以,忙不是理由。你怎么了?最近怎么有点心不在焉的。”
“我飚了呀。”云懿擦干手,说的非常自然。
“哦,你飚了,你飚了?”
乐陵忽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儿,飚完……”乐陵犹豫了一会儿问:“沈煕哥彻底不理你了?”
“没有啊。”
云懿往刚刚做过实验的桌子下面瞥了一眼,心脏又是一顿狂跳,立刻移开视线,便开门往外走,“是我不理他的,我想冷静冷静。”
乐陵:“快点说,我想听结果,是成了还是废了。”
废了?
云懿一边开门一边看她一眼,“我这次,飚的狠了点。”
乐陵不敢想象,试探着问:“狠到什么程度?你把他给睡了?”
“……”
云懿斟酌了一下用词,而后转身,与乐陵的视线对上,“就是……我现在看见他,就不再想着清心寡欲了。”
乐陵抿紧嘴角,看着云懿身后,云懿还等着听乐陵的意见,就见乐陵尴尬的笑了两声后,叫:“沈煕哥。”
云懿:“……”忽地就耳根发烫,一颗心,果然就很不清心寡欲了,社死吧云懿!
乐陵把她往沈煕跟前推了一下,便笑着说:“我先走了,下午见。”
沈煕也转身准备向楼下走,边走还边嘶了声,“怪不得不来找我,哦,原来是这样。”
“没有这样!什么这样那样的。”
云懿极力的掩饰自己的紧张,立刻解释,“况且,我说的又不是你。”
沈煕的眼尾蓦地一凉,微侧着头看她:“那你为什么不理我?最近还总躲着我?”
“我……”
云懿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一个谎话连篇的小骗子。
她说:“当然是怕我喜欢的人吃醋了,我天天跟你走在一起,他会怎么想啊?”
云懿说的极其认真,还兀自的感叹一句,“我可不想有什么误会,关键是解释太费事,很烦。”
沈煕瞥了一眼正在解释的云懿。
又看了一眼两个人近乎挨上的手臂。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轻戳了两下云懿的肩头,“离我远一点,说话就说话,不要靠我这么近。”
云懿愣了一下,便看见沈煕走的很快,一瞬间就能离她有八丈远,“……”
她又追了上去,“保持距离就好,也不用离的那么远。”
沈煕蓦地就笑了下,自顾自地说:“我也不愿意解释啊,所以,还是离的远一点比较好。”
云懿脑子一懵,“你解释?你要跟谁解释?”
他把云懿手中的书抽出来替她拿着,便笑着说:“那我要解释的人可多了,总有人问我、”他顿了一下,看向云懿,学着别人的语气说:“那个女孩,是你女朋友吗?”
云懿的耳根又忽而发烫,眼睛缓缓地眨了眨,抿咬了下嘴角问:“那、你是怎么答的?”
“我说,”沈煕不慌不忙地反问道:“你觉得像吗?”
“……”云懿愣了一瞬,目光转了回来,小声道:“这算什么回答。”
“非常正经的回答啊。”沈煕说:“因为没有人会觉得不像啊。”
云懿:“……”耳根更红了,蓦地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嘴角扬了扬,眼底的笑意就很明显了。
这要真的是一句情话,她都能开心到原地蹦起来。
可她还没蹦起来呢,然后就听见沈煕说:“所以,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说话的时候,他又把云懿往外推了推,“避免误会。”
云懿猝不及防的被他推的一愣,心情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的又走到他的身边,根本就不计较沈熙推没推她的问题,还非常大度的问:“那我走在你的身边,是不是也替你挡了许多的烂桃花?”
沈煕又看她一眼,也非常自觉的又跟她保持了距离,“你怎么就知道烂呢?”
云懿又往他的跟前凑了凑,反问道:“那你怎么就知道不烂呢,以防万一不好吗?”
“嗯,有道理。”沈煕的脚步停下,又把她往身边拽了拽,“那你离的再近一点。”
云懿心里突然就有点美滋滋的。
她低头的瞬间,就看见沈煕的手指,她抿了下嘴角,而后牵了上去,便自顾自地开心道:“近一点哪够啊,这样的话,那他们的误会就更深了是不是?”
沈煕的眼底凝了一瞬,便将她的小手握到了自己的掌心里,赞同的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嗯,好主意。”
他忽而又转头问云懿,“你喜欢的那个人,要是误会了怎么办?”
“误会就……”云懿差点脱口而出误会就误会呗,况且,哪来的这个人啊,她及时打住,话锋一转:“我正好也可以给他增加一点危机感,让他意识到,我有多重要。”
云懿说完,又灵光一闪的看向沈煕说:“我们算不算又达成共识了?我们又在互相帮助。”
沈煕沉默一会儿,问道:“你觉得,他没有把你放在很重要的位置吗?”
“他没跟我说过呀。”
云懿的声音小了点,手在沈煕的手里,被握着的感觉暖暖的,声音也低了些,犹豫道:“应该,没那么重要吧。”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对你不好吗?”
云懿想想,与沈煕之间,什么都是她主动的,瞬间就觉得有一点丢脸。
她说:“也不是不好,就是……应该是还没喜欢上我吧。”
沈煕听的心里一痛一痛的,轻着声音问:“那你为什么不换一个人喜欢?”
云懿侧眸看她,沈煕也回头看了她一眼,云懿忽而就笑了,声音甜甜的,还挺欢乐的。
她说:“因为除了他,我找不到最喜欢的了。”
沈煕的整颗心都被触到了,也更想就此沉溺下去了,他握着云懿的手紧了紧,而后转过头,也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沈煕停下脚步,看她,似是有些吃醋的道:“这么好的妹妹,要是喜欢的人是我就好了。”
云懿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沈煕抿了下嘴角,看着她的眼睛说:“但是此刻,那个人应该羡慕我才对,因为,现在只有我才能跟云懿一起练习……”
他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一颗心,心动的厉害,他眼底的神色又深了深,靠近了一点,轻声问:“想吗?”
不是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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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懿的眼睫似是抖了一下的看向沈煕, “练、练习?”
“以前都是晚上,不,不应该是晚上的吗?白天也能练?”
沈煕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便忍不住的笑了, 又轻嗯一声,“晚上。”
云懿此刻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问道:“你突然来实验室找我干什么?”
“吃饭啊。”沈煕说:“我做了红烧肉, 要不要吃?”
云懿忽而有点馋……啊!是红烧you!
她又往沈煕跟前凑了凑的说:“我都好久没吃了。”
“是啊。”
沈煕领着云懿刷过门禁卡上楼, 边说还边有点委屈。
“那不是因为你好久都没搭理我了吗。微信不回, 电话也不接的, 哦,对了,那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
他冲着云懿就放电似的笑了下, 还问:“干嘛这么冷落我?”
云懿立刻避开他的视线,这人, 撩起人来, 真是猝不及防还功力深厚!
她又忽而想起, 刚刚出来时, 被沈煕听到的那句话,在沈煕打开房门的时候,她率先钻了进去, 而后,便搂住沈煕的脖子,把他抵在门上, 眼睛像小鹿乱撞似的, 抬头说:“先练个习?”
沈煕的腰抵在了门把手上,痛的他皱了下眉, 可眉宇轻低间,视线便凝注了。
他的喉结动了动,没有过多的犹豫,便直接的吻上了她的嘴角。
甜甜的味道,在他呼吸间淡开,心跳声瞬间就乱的不成样子。
云懿也是怔愣一瞬,没想到沈煕这么直接,她先是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下,便又微仰着头配合着。
沈煕的吻落在云懿的耳边,她听见他的声音发哑的低喃着。
“以后,你喜欢的那个人,他也会将你抱在怀里,还会附在你的耳边说……”
“他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云懿。”
“而且,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喜欢的还要久。”
云懿的眼睛转了转,声音也低低的问:“这……这是在教学吗?”
“是。”
“剧、剧本?”
沈煕轻嗯,声音又碎落在唇齿间,含住了她的嘴角,吻的自己都浑身发颤地说:“他还会告诉你,他爱惨了你,只是他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云懿被他紧紧的拥在怀里,听着他在自己的耳边轻/喘低语。
他说:“但是你不要信。”
“所谓的身不由己,通通都是借口,因为喜欢你的人,不会什么事情都来等着你去主动。”
“所以记得,不要主动的去跟他表白,等着他跟你表白的时候,再狠狠地扇他一巴掌。”
沈煕说完,心态似乎也缓和了不少,他垂下长睫看着云懿,指腹在她腰间收紧,便又一点一点的轻触着吻着她的嘴角。
云懿觉得这一次的沈煕怪怪的,也不对,就是哪一次的他都是怪怪的,但是这一次吻的却很温柔。
她轻轻地睁开眼,看了沈熙一眼,沈熙也眼睫微颤的睁开,就这样嘴角和嘴角相碰的对视着,云懿蓦地低了下头分开,沈熙抬手就碰了碰她的耳朵,轻声的一笑,“好烫。”
云懿又抬起眼睫看他,两秒后,她倾身点起脚尖就吻了一下他的耳鼓,薄唇碰在耳钉上,云懿又轻轻地咬了一下,沈熙:“……!”心脏都快酥化了。
他微侧了下头,低了一点,视线落在地面上,手背上的青筋就突起了,他的喉结又难以自制的动了动,眼里的光便也有些散了。
“云懿。”他的声音是哑的。
云懿顿了一下,就也偏过头,便剩额角和他的耳鼓剐蹭着,双手还紧紧的抓着他手腕上的衣服,片刻后,她声音糯糯的,“不能碰啊。”
沈熙的视线又移回来,看着她偏过去的侧脸,抿了抿嘴角,就又笑了。
他说:“能,碰哪里都可以。”
云懿后退了一点看他,心里早就不好意思极了,可又过了一会儿后,她的嘴巴还是想要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于是说:“就是,一般情况下,学霸不太喜欢单一的解题方式,她的解题思路会比较多,你,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沈熙的笑意就越来越明显了,他缓缓地哦,“不喜欢单一的。”
云懿观察了一会儿他那别有深意的表情:“……不是,我好像是没说明白我的意思,你、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沈熙笑。
云懿眨了眨眼睫,懵懵的,“不知道啊,但是你笑的不太正常。”
沈熙的头就向后仰了一下,靠在门上,笑的肩膀都有些抖了,而后又蓦地将云懿拽进自己的怀里,攻势很凶的就又吻了下去。
几分钟后,沈煕身后的门突然的就响了。
他睁开眼时,眼角还是湿漉漉的,云懿也在沈煕怀中抖了一下,脸色热的发烫,一颗心都跟着慌死了,眼角处似是还含着泪,看着他的眼神,还可怜巴巴的。
而沈煕身后的门,还在一下一下,不轻不重的响着。两个人谁也没出声,反倒是紧紧的拥在了一起,沈煕又深吻了下去。
突兀的门响,带来的却是莫名的刺激。
不一会儿,沈煕的手机就响了,云里听着近在咫尺的铃音,嘶的一声,出声问道:“开门啊,守在门口干什么呢?”
此时,两个人还唇齿相依的触碰着,听见云里的声音,云懿立刻就慌了,猛地推开他还捂住了他的嘴。
沈煕愣了愣,湿漉漉的抬起眼睑,便有一点委屈地看向云懿。
云懿紧张的手都抖了,声音也跟着颤了,“别告诉我哥,我,我先躲起来。”
那一副自己做了坏事,好怕被家长发现的样子,沈煕怔愣好一会儿,看着还非常想笑,他直接给云懿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而后轻声告诉她:“躲到衣柜里。”
云里还在外面喊:“你就站在门口为什么不给我开门?你是不是被打劫了?”
云懿的手拿开,沈煕刚刚喘了一口气,几秒就恢复了气定神闲的神色,声音懒懒的说:“等会儿。”
云里瞬间敏感起来,沈煕等着云懿藏好,才转身打开门,迎面对上的就是云里肃杀的眼神,又听着他冷笑了一声。
他也没进屋,而是以爹的角度,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沈煕一番,终于在他衬衫的扣子上发现了一根长头发,而后眼底的神色瞬间就又冷了冷,将手里的文件直接就扔到了沈煕的身上,有火还不敢发,也不敢太大声地问:“我妹的?”
沈煕想着云懿跟他说别告诉我哥,他说:“不是。”
“不是你就死定了!”
“是他妈的你也死定了!”
云里撸起袖子,也不进去了,而是直接往墙上一靠,平静一会儿后,才压着声音说:“要不是我怕云懿尴尬,我真想把你揪出来打一顿。”
说完,他便瞪了沈煕一眼,自己气呼呼的就走了。
沈煕倚在门边,看着云里进了电梯后,深呼一口气,便眉眼轻弯的笑了,随后关上门。
当他找到云懿的时候,发现云懿把自己蜷缩的就像个小蘑菇似的蹲在衣柜的一脚,手里还死死的攥着他的衣服,小模样可爱的不行,他的视线又蓦地一滞,缓缓地抿咬了下嘴角说:“出来吧,云里走了。”
“走、走了?”云懿小心翼翼地向外看了一眼后问:“那,我哥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沈煕也怕她紧张,伸手将她拽起来说:“云里给我送点东西,送完他就走了。”
云懿的心脏还是跳的很快,觉得自己快要装不下去了,什么狗屁的练习,倒不如破罐子破摔来的好。
沈煕直接给她拽到桌子前准备吃饭的时候,就听见她很是严肃认真的叫了自己一声沈煕哥。
沈煕盛饭的动作一顿,似是有着心理感应那般的说了句,“刚刚,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云懿有点茫然无措的看向他。
沈煕把碗放到她跟前就笑了下,强调道:“千万不要主动的去跟一个男孩子表白,我们云懿,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姿态放的那么低,等着他来说。”
云懿愣了一瞬,沈煕就坐在她的对面说:“吃饭。”
云懿:“我……”
“哦,对了,”沈煕直接就打断道:“但凡愿意跟你暧/昧不清,关系还跟你不清不楚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云懿眼睫轻颤的看着他,他吃了口饭,在云懿的视线中就又笑了下,“当然,你哥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觉得,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人喜欢好久了?”
他也不看云懿,继续自顾自的说:“喜欢那么久,他不会不知道,可他既然知道,还什么都不跟你说,证明,就是他这个人有问题。”
云懿:“所以你……”
沈煕再次打断云懿的话说:“所以我,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是敢主动跟他表白,我就再也不搭理你了,好了,吃饭。”
云懿这顿饭吃的心里乱乱的,还有点震惊,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又不敢确定。
如果云里不出现还好点,可云里出现后,彻底的让云懿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是在麻痹自己。
也许,沈煕也是在麻痹自己。
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为什么只愿意跟她保持着这样的关系?
她抬头看了一眼低头吃饭的沈煕,又拿起筷子,默默地也吃起了饭。
这一夜,云懿又想了很多沈煕说过的那些话,听在的耳朵里,都是虚虚实实的。
他说:“你喜欢了那么久,他不会不知道,可他既然知道,还什么都不跟你说,证明,就是他这个人有问题。”
他还说:“千万不要主动的去跟一个男孩子表白,我们云懿,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姿态放的那么低,等着他来说。”
而一句他知道,一句他来说……那他在等什么?
云懿想到很晚,也没琢磨出关键的问题在哪里。
可她又忽而扬起嘴角,也似是确定,沈煕至少不是不喜欢自己,只要他喜欢,那她就愿意等,也愿意配合着他去等。
*
这期间,沈煕又回了几趟凤城。
而且,他也弄清楚明白了,沈家人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好转。
起因很简单,是因为自己的爷爷。
沈老爷子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但是也算是沈家上下,唯一对他好过的人,至少,有他护着,他也才相安无事的活了这么多年。
而老爷子久居国外,对沈家的父子的关系不太关心,但尤重血缘,只要是沈家的血脉,他也会不远万里的让他们通通的都认祖归宗,由此,也才能体现出一个家族的强大。
沈煕和沈畅,其实就是被沈老爷子派人接回去的。
老人亲情淡薄,但唯有一点是,你要是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想要弄死我沈家的血脉,那就绝对的不行。
所以,沈煕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个爷爷几面,倒是与那些明里暗里被老人派来的保镖混的脸熟。
而他也是现在才知道,老人已经故去快有一年了。
故去的时候没人通知他,那个时候,他也已经和沈峰断绝了父子关系。
可断绝关系这件事情,沈老爷子知道是知道,但他根本就不认,血浓于水,这个血脉是断不掉的。
所以,还因为跟沈峰置气,觉得自己一身的病,都是拜这个不孝子所赐的,又在临终时,将大部分的遗产都划分给了沈煕。
继而,当沈峰和谢温怡看见这个遗嘱时,两个人都惊呆了,沈老爷子给沈煕留下的家产,能抵他沈家的半壁江山。
也因此,谢温怡自是不情愿,沈川更是不愿意,沈峰也怕因为自己长期苛待着沈煕,而当沈煕得到这些财产时,转过头来对他报复。
所以,这几个人想尽办法,准备诓骗着沈煕放弃继承权,甚至为了让他放弃继承权,还提出将沈氏集团的半数股份让给他。
当然,这些东西,自然不是沈家人跟他说的,都是他在私下里查到的。
他对那个名义上的爷爷其实也没什么感情,甚至,那个爷爷将他接回来,也只是当个死不了的阿猫阿狗的养着,他也没想到,老人在临终前,还会给他留一下笔这样的遗产。
他去过沈老爷子的陵园,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地又上上一柱香。
他神色冷凝着,与那个冰凉的墓碑对视良久后,声音冷淡淡地,“我不会感激你,但我确实要谢谢你。”
这是他看着那个遗像说的第一句话。
“如果不是你非要把我和沈畅接出来,也许,沈畅就不会死。”
他烧尽了带来的纸钱,拍拍手,起身,说了第二句。
他目光又冷凝了一瞬,就从烟盒里拿出一颗烟,咬在唇齿间点燃,当烟快要燃尽的时候,便又笑了下,声音依旧没什么感情,就像他的血,比那个孤零零的墓碑还要冷。
“还有其余的三十五个人,也就都不会死。”
这是第三句。
烟蒂落下,他转身离开,声音淡漠,带着冷风中的寒。
他说:“用你的半壁江山,来补你的阳债阴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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