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虐心甜宠 > 救救救救救救他[GB快穿] > 159. 你啊你啊 你比苍生重要。
    神没有留下丝毫余地的一击,凡人如何能受得住。


    千重月身体渐渐变得冰冷僵硬,一口气不上不下堵在胸膛处,始终没有咽下去。


    不为了别的,只因面前白又白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到了极致。


    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很难形容,如果硬要用一个最贴切的说法,那就是他像极了在那场末世战争中,因自己圣父软弱过头而致使千重月陷入险境,醒悟时整个人气场都变了。


    但这二者之间却存在一个很微妙的差别,现在的白又白,眼神更凶更狠,很像无休止大屠杀时期的千重月。


    他似是一朵浸了血的小白花,风平浪静时柔软可爱,遇事则露出妖冶殷红的根,要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变了。


    白又白眼中映着千重月惨烈的模样,明明仍旧没有想起她来,却无端痛得不能呼吸。


    他始终没敢伸手去触碰她,只是红着眼眶握紧了雪白的剑,将燃起熊熊烈火的目光投向了越发疯癫的露白。


    他这一次很早就脱离了兔族,拿着天赐的剑在六界独自闯荡了几十年。


    萍水相逢的人爱着他的善良和温柔,望向他的眼神永远是感激和尊敬的。


    他本该听从心底隐隐约约存在着的一道声音,坚守善念,留有余地,切勿以杀止杀,永远身处光明。


    本该如此的。


    “我要杀了你。”


    白又白将剑尖对准了露白,清隽的面庞满是凌冽的寒意。


    他不知道这股强烈的恨意究竟从何而来,尤其在千重月彻底闭上眼睛倒在他身上的时候,直接一瞬到达顶峰。


    掌心触碰到了湿热的血,从来不曾有过的杀意几乎占满了他的大脑,悉数指向了露白。


    身为六界至尊的露白听到白又白这狂妄的话语,第一反应并非讥讽。


    而是凝重与警惕。


    她勉强施舍了一分眼光给成了废物的千重月,转而慎重蓄力起最为强大的杀招,欲速战速决。


    “你等等我。”


    白又白轻轻将没了生息的千重月放在碧绿草地上,如对待最易碎的珍品般。


    对这一切嗤之以鼻的露白冷哼一声,猝不及防便攻了过来。


    --


    千重月觉得吧。


    这六界好像不是她以前的快乐老家了。


    否则为什么她胸前这个足以夺取她性命的恐怖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而堪堪一百岁的白又白,握着一柄在六界中根本排不上号的白剑,跟活了数万年的天神打得难舍难分。


    她揉了揉眼睛,欣赏着白又白潇洒的身姿和干净利落的招式。


    不过这画面看着看着,莫名透露出几分古怪感。


    要知道露白这疯狗不知何时彻底黑化后,做事向来心狠手辣,坚决将一切会威胁到她的存在扼杀在摇篮里。


    千重月见识过她的手段,也了解她卑劣的性子。


    这战局走向结果已然非常明显,露白再打下去根本占不了便宜,甚至真的有可能被反杀。


    毕竟不可弑神,关键的点在于神难弑,而不是如表面所说的不可弑。


    照往常她必定是走为上策,动足了歪脑筋再杀回来才是她一贯的作风。


    可露白这回被压着打得小脸都白了,硬是杵在那里不走,跟木头桩子似的等着被削。


    反观白又白却是愈战愈勇,身上的力量似是在源源不断地出现,招式一次比一次气势磅礴,逼得对方节节败退。


    “......”


    千重月摸了摸下巴,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真相的小尾巴。


    或许,白又白这一次的机缘,替换的并非是她的神位,而是露白的神位。


    且这个替换的过程并非悄无声息,而是大张旗鼓,让露白非常充分地去感觉即将坠下云端的恐惧。


    被倒吸走修为的她用尽一切办法找到了她的接替者,于是今天才会出现在这样一番场景。


    合理,非常合理。


    她一早就说过,比起伪善且嫉妒心强的露白,白又白比她适合这个神位太多太多了。


    人家一颗干净纯洁的赤子之心让创世者都忍不住偏爱,打架的时候挨打的全是一身反骨的露白。


    看来,露白被白又白亲手斩杀,是一个必然结局。


    只是......即将接替善神之位的他,可以杀人吗?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我真的是服了你们两个了。】


    【愣着干什么,不想见他毁了自己,就快把那小子给我拦下来!!】


    极其熟悉的声音时隔多年,再一次从千重月的脑海里响起。


    只是比起那不太正经还有点傻的阿镜,这语气措辞显然变得严肃了许多。


    千重月眯了眯凤眸,强行遏制住把镜子从兜里掏出来摔烂掉的冲动,拍了拍完好无缺的胸口后,气定神闲地站起来。


    “小白。”


    她看着在半空中缠斗的二人,半片林子都快被削秃了。


    这不轻不重的呼唤,淹没在嘈杂的战斗声响下,本该如滴水入海流一般悄然无痕。


    偏生白又白就是听见了这令人眼眶不经一热的熟悉称呼,隔着遥远距离朝着千重月看过来。


    已知自己无力反抗的露白忙趁着这个机会慌不择路地逃命,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原地。


    杀意被两个字轻易抚平的白又白没去在意她,只是小心翼翼地靠近千重月,颇有几分见了幻觉般的怅然和哀痛。


    “阿月。”


    并不存在于记忆当中的称呼,带着一丝丝涩意,被白又白念出。


    他没有办法迅速整理好自己大起大落的情绪,如清风朗月般的人,红着眼站在三步外的距离。


    千重月有一瞬间以为他含糊呢喃的是没有意义的字音,直到回过神来,才知他在叫她。


    “你.....想起来了?”


    她原先散漫的表情因着这个猜测,慢慢变得认真了些。


    白又白长睫微微一颤,似有些不忍看见她失望的表情,撇开脸后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算了,你过来。”


    千重月耸了耸肩,心中早有所料,倒也没多少情绪起伏。


    若他真想起来了,眼下就不会傻愣愣站在原地不敢上前,而是飞奔着过来抱住她了。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仅此一个,你好好想想。”


    可以问她为何会落到如此下场,也可以问她为何起死回生,甚至可以问她露白的事。


    为何只能问一个问题,这是为了白又白考虑,他当下不适合一次性知道太多东西,心态容易受影响。


    白又白挪着小碎步来到她身侧,见她有所软化,眸子亮起光来。


    他想问的问题非常非常多,奈何眼前这人向来说一不二,他只能够慎重再慎重地考虑。


    “嗯.....”白又白沉吟了一下,神色再正经不过,“我想问你,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正在思考该如何把事情说得通俗易懂的千重月,看着白又白跟看村口的二傻子一般。


    “你想这么久就想了这么个东西?”


    “怎....怎么了......”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不懂事的白又白缩了缩脖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只是想要确定,我们之间究竟到了哪一个地步。”


    “我知道,童养夫只是你编出来骗我的,但我从见到你开始,就想跟着你,所以没有否认这事。”


    “可刚刚我亲眼见到你被......我很确定,我在那一刻动的念头不单单是杀掉那个人。”


    “若你没有下一个十年,我也不会有的。”


    他的声线温和清朗,说出来的话却沉重无比。


    在前前后后拢共死了十次的千重月眼中,生命已不再那么无足轻重。


    她抿了抿唇,看着眼含哀戚的白又白,正要开口,却见他骤然后退了几步。


    “你,你不要因为我的话而感觉压力很大!”白又白拼命摆了摆手,生怕被误会,“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感受,若从前一直都是我单方面对你死缠烂打,有这样的心情大概也很正常。”


    “我就是想知道,你跟我之间是否有着不可轻易斩断的关系。”


    “若是有,至少下一次你赶我走的时候,我还能有理由继续留下来.....”


    他本不再会有这样卑微的姿态,他现在明明什么也不缺,甚至拥有着堪称完美的未来。


    偏生白又白对着在记忆中素未谋面的千重月,脑袋一低再低,语调一轻再轻。


    恍惚之间,他便与过去那只又傻又天真的兔子逐渐重合了。


    千重月没说话,而是直接伸手将错愕的人抱进了怀中。


    “已婚,我们已婚。”


    这话脱口而出后,想到白又白没有八世记忆的她,又换了种说法:“我们早已缔结婚姻,是天造地设的合法伴侣。”


    有些惶恐的白又白听到这话愣了,过了很久,他才一点点伸出手,回抱住千重月。


    “那真是......太好了。”


    --


    好什么好。


    白又白还没来得及从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来,温暖的怀抱便离他而去。


    心中已经推测出大致真相的千重月,面无表情地掏出继续装死的轮回镜。


    “你再不吭声,我会把你摔碎塞进牛粪里。”


    【!】


    粗俗!太粗俗了!


    【你这不孝后代,吾可是你的创造者!】


    “再装?”


    千重月冷冷一笑,将轮回镜的边沿捏得咯吱作响。


    【......】


    【哎哟我醒了,刚才谁在说话呢。】


    【好久不见啊尊主,近来可好?】


    千重月将镜子底部放在膝盖上,准备借力将之掰成两半。


    【等下!!等下啊啊啊啊啊!!】


    【我说,我全都说!】


    暗中咬着手绢流泪的阿镜啜泣了两声,委屈巴巴地千重月的部分猜测证实。


    她轮回之后会是这番光景,的确与她先前滥杀有关,死亡惩戒的终止时间在她进去轮回镜之前。


    惩戒结束后,杀神的位置仍旧是她的,但她必须放弃魔尊的身份,改变惩恶的手段,当个正正经经的神。


    而白又白也一如她所想的,已经踏上顶替露白神位的大道了。


    “他只要把露白吸干就成神了?”


    【一段时间不见,你变得挺天真哈。】


    【白又白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情绪化,变数比你还大。】


    【知道他为什么缺失了跟你初次相见的记忆吗?】


    千重月皱起眉头。


    【你忘了吗,你那个时候被杀死了,就死在他面前。】


    【他虽然缺失了记忆,但已经形成神格的他,心脏早已与起初不同。】


    【虽然有一部分记忆的压制,但他对你的感情仍旧汹涌,还没踏上成神的路,就先为你生出了杀心。】


    【我没有办法,只能够先把他记忆给封了。】


    【结果我真服了,你俩是真天造地设哈,这么快就又碰上了,还恰好又死一次。】


    阿镜的绝望不似作假,声调格外有气无力。


    千重月看了眼傻呆呆什么都不知道的白又白,他接触到她不加掩饰的目光后,还害羞地低下了头。


    “其实.....你去引导他走上正途不就好了。”


    “对他这样永远心怀善意的人来说,苍生不比个人感情重要得多。”


    “说得严重些,他即便再年幼,也不会不懂得权衡。”


    她都看在眼底,白又白无论是经受了什么磨难,吃了多少苦,最后始终逃不过一个善字。


    说难听点,在部分世界里,若身处在白又白位置上的人是千重月,早已血流成河。


    这小兔崽子倒好,哭过了难过了痛过了,然后擦干眼泪爬起来继续当菩萨。


    【......】


    【再说一次哈,你俩真天造地设。】


    阿镜急得想从镜子里冲出来,但又害怕被千重月摁着打,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它叹了口气,将千重月一直忽略的细节告诉她。


    【你就没有发现,大部分时候他保持善良,都是基于有你的存在。】


    【在苍生与你之间,永远排在他心中首位的,一直都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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