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软又嫩的手尽全力往千重月宽袖里抓,没有半分忌惮。
白又白努力扣住那修长纤细的手指,温玉般的细腻触感同千重月这个冰冷的人完全不同。
他从王座上站起来,瑟瑟发抖地依偎在千重月的身侧,像是忘记了她是带来恐惧的罪魁祸首。
宫殿里四散的部下噤若寒蝉,一个两个都没胆子抬头多看几眼,只在黑衣女子有条不紊的安排下,迅速收拾起血淋淋的案发现场。
千重月止住了离开的步伐,甚至纵容白又白越界触碰她的身体,有些许新奇地微微偏过头斜睨着他。
“你怕什么?”
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后,她反将那只软嫩的手攥进掌中,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敏感胆小的兔子缩了缩清瘦的身体,睁开被泪水浸染过的清亮双眸,仰着下巴回视千重月。
“我、我不敢见血。”
低软的尾音中带着一丝丝小小的颤动,白又白空着的另一只手拽住千重月艳红色的衣衫,几乎要将自己整个小身体都嵌入她的怀抱里。
兔族天生胆子就不大,他这般的异类已经算是个中翘楚,然而太过血腥残忍的画面仍旧是有些接受无能。
来之前本来已经很努力地告诉过自己,他喜欢的魔尊大人身边少不了这些事儿,可年岁轻轻的兔子顶多便是想想一箭穿心这样痛快的死法,何曾见过在人清醒之时一下下分尸的。
恐惧之情本来就跟喷嚏一样忍不住,他也不想这般丢面,可实在是忍不住。
千重月的身边从来就不曾有过一捏即碎的存在,因而白又白这小可怜劲儿倒是令她尝到了几分新鲜,瘦弱的身子抖得如同筛糠,泪水涟涟好不脆弱。
向来只见过恶鬼落泪的千重月,头一回伸出杀人的手,屈指轻轻抹过白又白哭得有些许红肿的眼眶。
这般轻柔的动作好似带有魔力,那汹涌的泪水很快就止住了。
“你既然害怕这些,又怎么敢来到本尊身边的?”
她稍稍俯下身来问道,长发从肩头划过簌簌落了不少在前襟。
白又白闻言吸了吸泛着点儿粉红的鼻子,红着耳根颇有些害羞地开口回答。
“尊主总不会天天杀给我看,这点小小的事,还是抵不过我对尊主的喜欢的。”
他逮着点小机会便要表明一次自己的心意,喜欢二字就如同挂在嘴旁一般。
自杀了初次见到的魔修后,便有了感知活物负面情绪的千重月,等了许久都不曾从白又白身上感受到任何针对她这个人的情绪。
撒谎时人是心虚的,身体和表情或许能够掌控住一二,可柔软的心却无处遁形。
意识到白又白从第一句话开始就都是真心实意的,千重月说不上心里是种什么感受。
但至少她知道,自己还是有几分愉悦的。
“你便留在本尊的寝宫吧。”
她像是逗弄小宠物般,慢慢地挠了两下白又白的下巴。
至于其余两个她连睁眼都没瞧过的美人,自是被安排去了稍远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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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的寝宫并不如外界传的那般玄乎,没有所谓的人皮灯笼亦或者头骨凳,只有清一色用南海玄木精心制作而成的用具。
千重月这五万年来过得相当单调枯燥,实力不允许的时候,便是在外不断换地方逃亡,实力允许的时候,双手不沾血腥时便独自在寝宫打坐修炼,亦或者喝点小酒睡会觉。
白又白还是头一个踏入她寝宫的外人,他博得了头一人的殊荣,至于是否能成为最后一人,那便不得而知了。
“我,我真的可以进来吗!”
与父母断绝关系后便四海为家的白又白,一双眼瞧见室内那奢华金贵的装潢,顿时有几分怯怯。
他滚过泥吃过草根,上过大树也下过悬崖,就是没踩过这毛茸茸的地,也没坐过那软绵绵的塌。
千重月没说话,只是懒洋洋地一抬眸,白又白便被一股无形的推力送入室内,赤着脚踩上了不知用哪一族类皮毛制成的柔软地毯。
得到了对方无声的允许,白又白兴奋地站在上面蹦了蹦,两只白绒绒的兔耳朵都给弹了出来。
他穿着洗旧的衣袍在偌大的寝宫里晃荡来晃荡去,好半天都没个消停,活泼得不像话。
千重月褪去外衫半卧在床榻上,支着脑袋看那傻兔子来回溜达,视线落在那双耳朵上后,便移不开了。
“过来。”
她朝白又白勾了勾手指,冷锐的凤眸荡漾着一丝慵懒。
白又白听话地跑了过来,乖乖地跪坐在榻前,睁着圆润漂亮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千重月。
千重月搓了搓指腹,忽而抬高手臂将手掌覆在白又白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温热柔软的兔耳朵,那细腻的绒毛不断划过掌心,令人心情很是愉悦。
白又白被她揉得有些舒服,浓密的长睫颤了又颤,眼睛没忍住微微眯起来,两只手搭在千重月不断移动着的手臂,时不时无意识地用脑袋去蹭她的掌心。
他忽然就想到在过来魔界之前,妖界太子曾对他说的话。
不知道魔界尊主偏好的太子,本来献上来的美人只有那对仇姓姐弟,白又白还是半途将之拦下,以他双眸特殊说不定会引起兴趣为理由,硬生生将二人变成了三人。
“我告诉你们啊,被魔尊看上那就是你们的福气,若是没被看上,那你们为了妖界也得主动争取。”
“这是目前为止本殿下搜罗到的最齐全的玩法,你们多学着点。”
“听说她对那方面有些冷淡,侍寝时你们一定要主动些。”
妖媚俊秀的太子给他们一人塞了一本画册,面上神情格外正经。
单纯的白又白当面将画册翻开,没看两眼后便红着脸啪一下合上了。
不过他后边还是偷偷摸摸拿出来多翻了两页,省得一丝经验也没有,怕是会惹得千重月厌烦。
想到那些让他脸红心跳的姿势,白又白眼眸顿时变得水波潋滟,秋池中荡起了不少小涟漪。
他搭在千重月臂弯上的手心逐渐滚烫起来,脑袋蹭着蹭着,纯粹的亲近就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尊主.....”
白又白软着声音趴在床榻上唤她,清隽秀气的面庞飘起两抹红晕。
千重月没应他,只是不停地揉着这脆弱的小东西,不断涌上来的诡异满足感令她放松下来,不免有些许困顿。
白又白独自幻想得有些燥热,他原先安安静静放着的手,忽然就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触碰起千重月的肌肤。
“尊主,可否,可否需要我侍寝。”
“准备来见你的这四百年里,我虽过得有些落魄,却从来不忘好生照顾自己。”
“这手我日日都有抹自制的精油,看着不如你的修长漂亮,摸着却没那么差劲。”
“身体,身体虽不若食肉的妖那般健壮,却也日日不忘锻炼,用起来定也不差劲!”
“你....你可要试试看?”
他将自己身上能想到的优点都想了个遍,费尽口舌同千重月介绍着自己的好,春情荡漾的眼中满满都是对她的渴望,恨不得直截了当将自己脱个精光,叫千重月来见见他话中真伪。
他倒也不是什么下流浪荡的妖,甚至在男女之事上过分单纯了点,只是一想到要与心心念念的她做着些画册上的动作,心间的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千重月漫不经心地看着白又白,看着他一边说着大胆放肆的话,一边羞得脸蛋通红,脊背下意识绷紧。
她将摸着兔耳朵的手顺着他的后脑勺滑去,将始终保持着点距离的白又白拉近,强硬地将乖巧听话的他朝着自己摁过来。
清新的青草味道淡淡萦绕在鼻尖,千重月眯了眯眼睛,见方才还坦坦荡荡自荐枕席的人,现在已颤颤巍巍地合上眼睛嘟起嘴唇,脸蛋红得要滴出血来。
他紧张地抓住千重月的手臂,仰着下巴露出一掐就会断掉的纤细脖颈,不声不响地索吻。
小模样是挺惹人怜爱,可惜千重月对这事没有半点尝试的兴趣,看他湿润柔软的嘴唇嘟得老高又有些好笑,便施舍般地落下一吻。
蜻蜓点水的一吻快得像做梦,白又白却是从身下到头顶全都变得酥酥麻麻,高兴得几乎昏厥过去。
他美滋滋地感受着千重月的气息,期待着她冰凉的嘴唇再次落下,越发有些贪心起来。
千重月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之处,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抬起手轻轻一点,直接将白嫩可爱的少年,变成了一只圆滚滚的小白兔。
落在地上滚了一圈的白又白一脸茫然,他抬起兔脑袋不解地看着千重月,眼中多多少少含着些委屈。
千重月掐住他的后脖颈将之拎到怀中来,全方位无死角的柔软绒毛手感较之兔耳朵好上千百倍。
她忽视掉小白兔骤然低迷的情绪,摸着他便要就此入睡。
然而在将白又白往怀中推的那一瞬,感受到了阻碍的千重月长眉一挑,立即将他拎远了些。
“不好受?”
滚到了床脚的白又白又变回人身,脑袋上的一双兔耳朵可怜兮兮地耷拉着。
听到千重月毫无感情的问话,第一回起了变化的白又白含着泪点了点头。
懵懵懂懂的他也是一知半解,除了知道照着画册上的做,其余的他一概不知。
“自己看着办。”
千重月清冷冷的视线落到他身上,一张口便是如此无情的话。
早已料到的白又白难过地红了眼尾,一不做二不休的他硬气地直面着千重月,这姿态颇有几分赌气的味道。
不懂事的白又白在对方直白的注视下胡乱折磨了自己一顿,痛苦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减,反而越来越要人命。
千重月见他这般模样又可怜又好笑,薄唇一勾便不留情面地嗤笑出声。
怎料这冷冷一声也不知是戳中了白又白哪处,他忽而呜咽一声,表情逐渐变得一片空白。
随后他回过神来,又如一条濒死的岸上鱼,喘两口气后缩在床脚自己嘤嘤嘤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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