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数日前——也就是末世来临前的白叶城森林动物园…
时至傍晚,已经到了闭馆休息的时间。
园区内的游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小部分饲养员和负责清洁的工作人员。
作为国家级野生动物保护区,白叶城的森林动物园自然也有不少特色展馆,其中大型猛兽中最热门的当属镇园之馆——‘白虎馆’。
白虎并不是单一物种,而是孟加拉虎的变异色型,属于圈养近交的产物。
即便上一代公虎、母虎都是白虎,产下这种‘白化’隐性基因幼崽的可能性也只有25%;
在全部的印度虎系中更是万分之一的概率。
这就导致目前已知的白虎都是在人工饲养下诞生的,野外几乎没有。
然而白叶城森林动物园内的雌性白虎,却是在国际上都异常出名。
它在一次野外援救中,被救生员从偷猎者的枪口下救出。
是只罕见的野生白虎。
毛色不似近交繁殖的白虎那般略显斑驳,而是雪地白,黑斑极少。
体长毛顺,格外贵气优雅。
自从将其高价引入白叶城动物园后,客流量都跟着爆涨。
这只雌性白虎前不久到了成年期,白叶城动物园便斥巨资将其空运回发源地,同当地毛色、骨量最好的一只孟加拉白虎成功配对、受孕。
接回国后,馆长就给雌虎做了b超,知道它怀的是双胎。
虎馆的所有饲养员都无比期待新生幼崽的诞生,每天给雌虎配置营养丰盛的餐食。
接近临产期,雌性白虎的攻击性大大减弱,时常趴在饲养员们提前铺好的柔软草垫上,就连展馆的笼门偶尔打开它都不会搭理。
今晚负责值班的饲养员把鲜肉插上,递进笼子间隙,呼唤了好几声,都不见母虎靠近进食。
他定睛一看,发现趴在小院里的白虎似乎有些焦躁。
呼吸粗重,厚重的爪子在地上不停摩擦,看上去很是痛苦。
“母虎是不是要生了?”
同伴也慌了:“不应该啊,陈医生说的生产预期不是一到两周之后吗?怎么会早产?”
“快、快给陈医生和馆长打电话!”
待陈医生匆匆赶来,凝眉说道:
“隔着笼子看不清楚,但我看母虎的反应不像是要分娩……这两天你们喂的什么?有没有让母虎受激?”
两名饲养员确保母虎白天时还是正常的,听不出异样,无奈之下陈医生吩咐:
“小孔去拿□□吧,我得进去上手检查,绝对不能让母虎出事。”
为了防止过量的麻醉剂对母虎腹中的幼崽造成影响,陈医生坚持要求剂量减半。
麻药成功打入后,母虎逐渐镇定下来,饲养员也小心翼翼将门笼门打开。
陈医生蹲在眼皮耷拉的母虎身边,戴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抚摸它的孕肚;
白虎后腿一缩,努力睁开眼皮瞪着医生低吼。
他观察半天更疑惑了:“奇怪了,还没有要分娩的迹象啊……”
身后忽的响起凄厉的惨叫声,把陈医生吓了一跳。
他回头去看,下一秒就被神色扭曲癫狂、唇齿染满血渍的饲养员扑倒在地。
那发疯的饲养员大口撕咬着陈医生的鼻子、脸颊和脖颈,吼声和惨叫回荡在展馆中。
很快陈医生挣扎的动作就小了,颈后流着淙淙鲜血、一动不动。
最先被咬的另一名饲养员,喉咙处皮开肉绽,气管都被咬断了;
饶是如此他竟晃晃悠悠、以一种古怪的姿势从地上站了起来,僵直的双眼迅速蒙上死灰色。
若是凑近了看,就像是一条条细如牛毫的虫子蠕动着覆盖了全部眼球。
他——或者说它,无视大口啃噬陈医生血肉的同类,一步一顿朝着怀孕的母虎走去,喉中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
原本就因感知到灾变到来而焦躁的白虎,被空气浓郁的血气、以及怪异的充满攻击性的两脚兽一刺激,浑身炸毛。
它忍着麻药的无力撑起身体,下腹突出,圆润且毛发浓密雪白的虎脸皱起,虎目凶狠露出两排森白利齿:
“吼——!”
咆哮一声,它猛地冲向病变的饲养员,一爪在对方的胸膛撕开深深爪痕、并将其冲倒,而后径直冲出了没有关闭的笼门。
按理说老虎出笼本是一件大事,可现在已经没人有空关注了。
因为世界的各个角落都在上演着相同的一幕——
上一秒还在说说笑笑、相互温存的亲朋好友,或是同一节车厢、同一条路上的陌生人,下一秒就面目狰狞,不停抓挠撕咬着身边的任何活物。
惊恐的尖叫、愤怒的斥骂、绝望的哭声……乱象迭起,病变蔓延。
……
四天后的深夜,一只体型庞大的老虎出现在空无一人的街头。
它浑身戾气满眼警惕,身上的毛发不似先前干净整洁,脊背和腰侧也多了许多道血痕;
狼狈了,也消瘦了些许。
唯一不变的是它那突起显眼的肚子。
确认四周安全,母虎慢吞吞找到一处还算柔软的草坪,趴下。
它忍受着生产痛苦没有吼叫,过了许久一只裹着淡黄色羊膜的幼崽随着羊水,从产道脱出跌在地上,发出嘤嘤嚎叫。
肉嘟嘟的,滚圆的身子被一层湿润的绒白毛发裹着,双眼紧闭张着嘴。
听到崽子的声音,母虎有些紧张。
它扭头去舔幼崽身上的羊水、以及脸蛋,把幼崽往身下按,以此来制止幼崽发出叫声。
喘息几下,它开始生第二只。
不知是流窜的几天伤到了、还是别的原因,母虎在生第二只幼崽时难产了,迟迟生不出来。
它倏忽抬起头盯着远处。
对野外风吹草动的敏感让它感知到,有古怪的两脚兽被生产的血气吸引、在朝着自己靠近。
母虎只能强忍着痛楚中断分娩,叼起幼崽开始转换阵地。
另找到一处还算安全的地方时,它已经力竭了,半趴在地上爪子刨着草地,腹部一起一伏,
一旦难产生不出,它也会有生命危险。
大半个小时之后,又是一只幼崽有惊无险地脱出产道。
肉眼可见地比上一只小了一圈,毛发也稀疏些,像只大白耗子。
生下来它就在轻轻打着哆嗦。
只很小声地哼唧了两下,小崽子就彻底不叫了。
母虎舔舐着第二只幼崽的身上和脸,用舌头和鼻尖去拱它的肚子和后腿,测试它的生命力。
可小崽子仍是弱弱细细地叫着,感到不舒服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
这种幼崽哪怕是出在动物园展馆内,由数名饲养员轮流照料、精心养育都很难养活,更别提是在现如今危机四伏的野外。
拱了两下,母虎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
它知道这个孩子活不久。
很快它就做出了决定,反反复复把羸弱孩子身上的羊水、血气全部舔干净,避免被怪异的两脚兽闻到;
而后它叼着瘦瘦小小的崽子,把它放进了不远处打翻的垃圾桶后。
似是察觉了要被抛弃的命运,幼崽细微的叫声大了些。
母虎脚步微顿。
很快它拖着虚弱疲惫的身体,叼起健康的那一只幼崽,往远处头也不回地走了。
桶后的幼崽挣扎着在垃圾堆里扑腾两下,哼唧声时有时无。
约莫四、五个小时后,它小小的身体彻底没了呼吸起伏,有些僵硬地躺在垃圾堆里。
或许要不了多久,这团刚诞生在世界上的白虎崽子就会尸体腐烂,会被蚊蝇叮咬注卵……
天逐渐亮了,街上开始有复苏的寄生物游荡。
异样且细微的动静出现在一片垃圾中。
一坨脏兮兮的肉团子抽搐了一下,僵冷的胸膛又有了微弱呼吸……
?
“哧…呼哧……”
急促的喘息伴随着粗嘎的低吼,此起彼伏。
数只肢体呈现不同程度扭曲、失去理智的丧化怪物趴倒深夜的草坪上,大张着嘴又拱又蠕;
白阮就站在距它们不远处,提着铲子喘着气休息。
明明是三月初的时节,天还冷着,尤其还是夜里,但她额头、身上都出了一层汗,显然在刚刚的博弈中累得不轻。
有了先前的教训,白阮再出手就‘阴险’多了。
她仗着现在这些丧化怪物感知不到自己,智力也低得出奇,便不再去攻击毒菌本体寄生的颈椎,而是抄起铁铲、用最锋利坚硬的铲尖去砍它们的腿弯。
先把它们的双腿折断,没了支撑,这些怪物便只能笨拙地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危险性骤减。
白阮成功放倒了第一只蓬头垢面的怪物,又依法炮制,打折了另外几只的腿。
除了背对着这些失去行动能力的怪物继续砍打时、差点被一个撑起上半身挥舞爪子的怪物抓到小腿,就再没生出其他波澜。
堪堪躲过抓挠的白阮有些后怕,觉得自己还是不够谨慎。
要知道每一只成熟的寄生体都携带着数以万计的毒菌!
被抓破皮肤的后果就是被感染、然后死亡。
她又从旁走到每一只怪物身侧,咬咬牙,用脚踩住它们乱挥的手臂一通锤砸。
直到把这些丧化怪物手臂也打折,她才更放心些。
白阮换了只手提着铁铲,下意识摊开右手掌心。
哪怕四周光线暗淡,依然能看出那凝白细腻的手心肉已磨得通红。
''啧’了一声,白阮对666说:“一会儿回去还得去趟超市,找几块布带走缠手。”
原身末世前十指不沾阳春水,手掌心连着指腹都是软的,一丁点茧子都没有。
但杀丧化怪物需要力气,必须紧握铁铲手柄增加摩擦力,经过一晚上挥臂、击砍,且不说白阮的手臂现在又酸又疼、有些提不起劲;
就连双手都火辣辣地疼。
多来几回怕是能磨出一手的血泡。
休息了几分钟,白阮拖着铁铲走到一只丧化怪物身旁。
这只生前是女性,应当是逃亡中落入了丧潮,肩膀处的羽绒服都被撕碎,露出被啃秃的肩骨。
它早已失去了作为人类的意识,只张着嘴巴发出‘嗬嗬’的低吼;
由于长时间开合嘴部,溃烂最先从它纤薄的唇角往两边蔓延,如今半张脸的皮肉都烂得萎缩发黑了。
白阮闭了下眼,深吸一口气对准它的颈部砍了下去。
血沫飞溅。
这一次被寄生的怪物仍想躲避,可它手脚都折断了,只能像条搁浅的鱼般挣扎、狂乱嘶吼。
铁铲落下的第三次,白阮清晰听到了‘咔嚓’的声响。
她感觉铲尖陷入了一条骨缝。
眼眸一亮,她就着这个姿势把手柄往上一扳,这只丧化怪物的头直接被撬掉了大半,露出血肉裹挟的颈椎骨。
在这之后,这个怪物也彻底不动了。
白阮知道它死了。
她用铲尖把丧化怪物软烂的后颈肉扒开,看清那被斩断的截面时,她瞳仁一紧。
两节椎骨之间,是一团蠕动着的半透明物质,只有硬币大小;
从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它便疯狂扭动起来,而后颜色变深、僵硬不动。
这就是造成世界末日的元凶——毒菌的本体。
白阮知道,这种毒菌本体接触空气3–5秒就会彻底死亡;
但她还是结结实实等了一分多钟。
死盯着那玩意儿确保它毫无变化,她才俯身弯腰,从血糊中捻起凝固的晶体。
她内视了一下系统版面,积分+1,目前是4分。
白阮臭着脸说:“你们主神也太抠了,杀一个寄生物只给1分?”
666说:“宿主杀的只是初期最弱的寄生物,后面遇到更强的寄生物,积分也会好几倍增长。”
白阮倒不是生气。
她只是有些生理性难受,在抑制心里的反感情绪。
无论她之前多么坚强、成熟,但穿来前到底只有20岁。
心眼子耍过不少,血腥场面却没见过。
她垂眸打量着手中的毒菌晶体。
僵化的微生物很坚硬,表面滑溜溜的入手有些凉,像一片形状不规则的玉髓。
这种从被寄生者颈椎中掏出来的微生物‘尸体’,在末世中后期被称为‘髓核’,可以提升异能者的等级;
也会成为末世的官方货币。
白阮:“这玩意儿能加积分吗?”
666:“不可以哦。”
白阮明白了,系统评判只计算她亲手击杀的寄生物数量,‘髓核’拿不拿不影响。
也是杜绝作弊的可能性。
她没抱怨,把髓核装进口袋、拉好拉链;
紧接着又挥起铁铲,沉默着收割了地上这些丧化怪物。
成功了一次,白阮就有种找到手感、开窍了的感觉。
前几只她还需要砍上四五下,才能砍断毒菌本体的藏身骨节。
再往后她能控制在三下砍死一只,不仅慢慢上手,还摸出了些杀丧化怪物的窍门。
系统版面的积分一点点增加,最终添了13分。
白阮浑身脏兮兮沾满怪物的血,双臂酸得要抬不起来了。
她周围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死’状都是脖颈后被砍得血肉模糊、从中间横断,以至于这片草地都被染上块块斑驳的深红色。
再也抑制不住反胃感的白阮快步走到一棵树下,撑着树干吐了许久。
她这几天吃的东西不多,又耗费了大量体力,没吐出多少食物残渣,吐的都是胃里的酸水;
从储物格里取出一瓶水,她漱了口,又把剩下的半瓶水喝掉。
吐完这一遭白阮感觉舒服多了,但脸也白得毫无血色,双手不受控制打着颤;
她慢吞吞从兜里掏出一枚巧克力糖,塞进嘴里补充了些体力。
用瓶子里最后一点水洗了洗手指,又拿纸巾擦干,白阮取出在超市里顺走的一个小本子,以及一杆笔,背靠着树干在本子上做记录。
666忍不住出声问道:“宿主在写什么?”
白阮:“关于毒菌的一些发现。”
她现在脑子里思绪万千,怕回去之后漏掉了某些信息。
「毒菌本体寄生在人类的两节颈椎骨头之间,位置偏中部靠下,疑似寄生位置相同——待确认」
「寄生部位的骨头比其他地方更脆,找准位置甚至不需要使用大力,巧劲就能砍断——是绝对弱点」
想了想,白阮又在本子上添了几笔:
「被寄生之人的性别、体型、年龄……是否会成为影响因素和变量?」
收起纸笔,白阮从储物格中取出一把折叠水果刀,漠着一张苍白的脸蛋,蹲在满地尸体中。
面前的尸体是个年轻男人;
她贴着尸体颅骨的末端,把水果刀插了进去,划开松软的皮肉。
夜色下,女孩儿动作生疏却没有丝毫停顿,简直像个屠户。
666看得一阵发毛,抖着声音问道:
“宿、宿主,你这是干什么?!”
白阮:“取走它们的颈椎骨骼,带走研究。”
666:“!!”
666瑟瑟发抖,它感觉自己新绑定的小宿主在朝着一个有些变态的方向进化。
仿佛这末世的暴力和血腥,打通了她一直以来深藏在骨子里的某个关窍……
?
又是大半个时辰后,成功用水果刀配合铁铲,撬走了好几条尸体椎骨的白阮,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疲惫到了极点。
其中年轻女性、年轻男性、幼童、肥胖身材、过高的身材;
她一共取走了这五个丧化怪物的椎骨,准备拿回去作比较。
在此期间她又反胃了一次,依旧是没吐出什么东西,顶着一张脸色更难看的脸继续挖骨头。
收集完毕后白阮坐在树下歇了很久。
她忍着恶心,用水把椎骨上的血沫和肉渣冲掉,而后扒掉了一只身上看着还算干净的怪物的外套,把这些骨头包在里面,起身离开此处。
666:“宿主,你是不是走偏了?”
“这边不是回去的方向。”
“不急。”白阮眼底发红,打了个哈欠。
尽管满脸疲惫,但仔细看却能发现她的身体依然紧绷着。
“我还是觉得刚才经过这边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声音。”
白阮潜意识里知道,666说得是对的,大晚上怎么会有人藏在荒地呢?
她杀丧化怪物时也一直注意着附近,没看到任何一个人影。
疲惫到极点的身体叫嚣着、渴望休息。
但她始终记得在体育男手里吃的教训;
万一就有人一直藏在附近窥视,看到了她可以免疫丧化怪物,会不会成为她以后的威胁……
不排除这种可能存在的隐患,白阮不放心。
666彻底服气了。
它被这个年轻宿主的戒心、心思的缜密震惊到了。
它有预感,白阮一定会在末世活下去。
活到最后。
沿着那条路细致地找了一圈,白阮依然没什么发现,戒心渐渐打消。
可就在这时,又是一道细弱的哼唧声被她捕捉到。
“听到了吗!”白阮停下脚步。
666惊道:“真的有!!”
白阮握紧了手中的铁铲,视线最终锁定在路边一片脏乱的垃圾堆、以及翻倒的垃圾桶。
她放缓了脚步靠近,视线在那些垃圾里迅速搜寻。
用铁铲挑开废屑,一团脏兮兮的、某种动物的幼崽暴露在白阮的视野里。
那崽子太小,还没有矿泉水瓶大,恐怕才出生没几天,身上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缩在塑料包装袋底下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白阮再次听到了熟悉的、从幼崽体内发出的弱小哼唧。
她松了口气,哭笑不得:“是只……小狗?”
看来是自己太草木皆兵了。
白阮凑近了去瞧,心中感慨这幼崽真的太小了。
似乎是感觉到周围有人、且并没有恶意,眼皮都没睁开的幼崽发出的哼唧变得急促,但依然很弱;
它张着的嘴巴透着粉色,抬起一些的头颅冲着白阮的方向,嗷嗷待哺。
666:“天呐,这也太小了……是流浪狗的崽子吗?”
白阮没说话,就这么蹲在垃圾堆里。
她探出手指,轻轻触摸着幼崽的脑袋,嘟囔道:“好像是只…猫崽子?毛好少,不太能看出来。”
感知到附近唯一的热源,幼崽急哄哄地把脑袋拱了过去,蹭了白阮一手背的污渍。
她有些嫌弃地皱了下鼻尖,到底没躲开,任由幼崽裹住指尖吮吸。
可这只是徒劳,她不是幼崽的母亲,也没法让它填报肚子;
很快小家伙又期期艾艾叫了起来。
白阮叹了口气:“还挺可爱的。”
她收回手指站起身,用脚把垃圾盖了回去,往宿舍楼方向走。
666不解问道:“宿主不把它带走吗?”
它分明看到白阮在逗弄小崽子的时候,唇角勾着笑意,看起来格外温柔。
她是喜欢小动物、喜欢那只崽子的。
白阮的神情恢复淡漠:“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还养什么猫狗。”
身后的叫声细弱,仿佛随时就会断气;
但白阮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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