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后,司祺渊一整日都没见人,祝飞鸾本来还防着他继续拿话本说事,这下可算是松了口气。
暗一手里捏着个小纸团,贴在墙角犹犹豫豫的,刚才摄政王吩咐他去祝飞鸾面前行个礼,大致意思是过了明路,日后就作为祝飞鸾的随身护卫。
暗一一脸紧张,他怕陛下知道后要处置他,虽然他是摄政王的人,但他觉得,如果陛下真要处置他,摄政王大概率也不会帮他说话的。
所以他写了个小纸团,想悄悄塞给兜兜,让兜兜交给祝飞鸾,毕竟他和兜兜还算是有几分“交情”的。
小胖兜正窝在垫子上琢磨自己的玩具,因为垫子过于柔软,小屁.股陷进去,两条小胖腿翘起来,十分可爱。
祝飞鸾经过的时候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兜兜下意识也伸着胖爪爪在自己脑袋上摸了一下,看起来傻乎乎的。
等祝飞鸾走开后,他就听见几声熟悉的响动,有点像翅膀扇动的声音。
兜兜歪头想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小身子扭扭费力从软垫上爬起来,一摇一摆地朝殿外走去。
旁边两个小太监立刻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反正都要过明路了,暗一也不用顾忌两个小太监,直接跳下来在兜兜面前站定。
兜兜立刻兴奋喊:“大蝴蝶呀。”
暗一蹲下身,把那团皱巴巴的纸塞到兜兜爪爪里,笑道:“小公子,可以帮属下交给陛下么?”
兜兜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下啊。”
他就听懂了两个下字。
暗一靠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道:“把这个,给你爸爸。”
这样说话对陛下和小公子不敬,所以他没让后面两个小太监听见。
兜兜这下听懂了,他认真地点点小脑袋,然后转身稳稳当当地走了回去。
刚巧祝飞鸾发现兜兜不见了,出来寻,“兜兜去哪里了?”
小胖兜把攥着纸团的那只爪爪高高地举起来,兴奋道:“啊呜啊。”
以前司祺渊让暗一给他送过吃的,所以他自然而然地也把这小纸团归为吃的。
祝飞鸾疑惑地看了一眼,第一反应是兜兜在院子里捡的垃圾,不过永延殿里怎么会有垃圾呢?
“这是哪来的?”
“爸爸啊呜啊。”想了想,他又指了指天边,“大蝴蝶。”
祝飞鸾大概懂了,他早就想明白大蝴蝶是什么了,会飞的,还这么大,除了司祺渊的暗卫还能有谁?
但暗卫给兜兜塞个皱巴巴的小纸团做什么?
他疑惑地接过来,慢吞吞地把纸团揭开,随着他的动作,兜兜的大眼睛越发的晶亮,等祝飞鸾彻底打开后,引入眼帘的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
他微微皱着眉仔细辨认,兜兜没看见,只专心地仰着小胖脸,甚至还张开了小嘴巴。
“爸爸,啊……”
祝飞鸾仔细看,依稀辨认出“陛下”还有“属下”几个字,后面的字已经全都糊成了一团,虽然看不清,但大体意思还是能推断出来的。
他回忆了一下以前看的电视剧里对暗卫的描写,低头问道:“兜兜,是不是一个穿黑衣服的大哥哥给你的?”
兜兜把小嘴巴合上,认真地点点小脑袋,点完又自然而然地把嘴巴张开了。
祝飞鸾:“……”
他拍拍兜兜的小脑袋,笑道:“没有吃的,一会儿就用晚膳了,”说到这里,他摸了一下兜兜的小肚子,吐槽他:“今天怎么不画画了,就知道啊呜。”
兜兜美滋滋地张开两只胖爪爪比了比,他那些大作都被李公公收到了一起,足足一小叠,他这个手势就是他很能干的意思。
祝飞鸾笑坏了,“行行行,你再去画点,晚膳给你加个菜。”
“嗯!”
兜兜兴奋地跑进去了。
祝飞鸾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团,笑笑,也跟着进去了。
司祺渊之所以一整日都没见人,是因为他去天牢里了,从积云寺回来那次后,他一直都没来过这里。
虽然褚子濯被关着,但北燕那边的消息司祺渊一直都派了专人给他传递,所以他知道自己的两个皇兄已经彻底不管他了,甚至为了平息司祺渊的怒火,还主动撤了这边的人手,摆明了就是把他当成一颗弃子。
现在这个走向也能看出来,他父皇手中大概率是没什么实权了。
两位皇兄的斗争彻底浮出水面,连表面的和气都不装了。司祺渊派了景修筠过去,明面上说是为北燕助力,但真正的目的谁不清楚?
偏偏北燕还没人敢反对。
在天牢中待了这么久,褚子濯思来想去,终于把问题的焦点定位到了祝飞鸾身上。
他之所以如此相信他,是因为两年前他们成功过一次,祝飞鸾对司祺渊的恨意远远在他们北燕之上,只要稍加利用就能成事。
可偏偏这次失败了,褚子濯刚开始以为是因为司祺渊上过一次当,所以更加谨慎,但这次的秘药他们明明改良过,哪怕随手一撒都能把人迷个七荤八素。
这一点,他和祝飞鸾说过好几次,并且连如何全身而退都给祝飞鸾想好了,可祝飞鸾就是百般推脱。
问题可不就出在他身上么?
司祺渊坐在外面,视线看起来甚至可以用平和二字来形容,他把带进来的纸筒子往里一丢,动作看起来十分随意,但纸筒子却十分精准地落到了褚子濯怀里。
“难得来看你一次,带点消息进来,若是字迹太小看不清,可以让人给你读。”
褚子濯默默打开,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半晌,他开口,嗓音沙哑道:“摄政王亲自来,是有事吧?”
司祺渊勾唇,微微抬手,旁边的属下立刻把一样东西恭敬地放到他手里。
司祺渊看也没看,扬手又是一丢。
看完后,褚子濯笑了一声,“摄政王知道的比我预想的晚的多啊。”
后面丢进来的,就是那张秘药方子,解药也藏在其中。
“其实摄政王大可不必着急,这药对身体没什么危害,再过个三五年的也就自然排出去了,现在加把劲的话,说不定还能生出孩子来呢。”
褚子濯说这话什么意思,司祺渊自然听得出来,他也懒得绕弯子,直接道:“不必试探,本王可以直接告诉你,中秘药的那个侍卫生完兜兜就死了,这解药你给也好,不给也罢,左右也用不上,不过是本王想给大齐找个可靠的盟友罢了。”
北燕那边两个皇子都给了解药的方子,神奇的是,他们都号称只少了一味药,合在一起却对不上。
这种时候他们是不敢撒谎的,只能说这东西在北燕确实很要紧。
其实这事也不难想,这种皇室机密,北燕多半只交给新上任的皇帝,登基之前每人得到的方子都有或大或小的差别。
没有绝对的把握,司祺渊不会给祝飞鸾用。
司祺渊的意思很明确,给解药方子这事,谁的诚意足,他就帮谁。
这对褚子濯来说,诱惑不可谓不大。
但也有很大的可能是炸他的。
褚子濯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脑子里跑过无数个想法,但围绕的不过就是一个念头,给,还是不给。
司祺渊说完后就起身,一点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用动作给他演示了什么叫做“左右也用不上”。
等他慢悠悠地回到偏殿,暗卫就带着褚子濯写的方子到了,说白了,他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不顾就是一道残缺的方子,能换离开大齐的一线希望,怎么都是划算的。
司祺渊丝毫不意外,他淡定地把三道方子铺开,对比着秘药那个方子,抱着手臂,姿态闲适地盯着看。
等到夜色渐渐漫过天地,他突然提笔,自己写出了一道方子。
三个皇子给的东西皆是从秘药方子里来,多看几眼多少能看出些规律出来。
说实话,司祺渊对自己写出的这份有七成的把握,但哪怕是九成九,他也不会给祝飞鸾用。
写完后他便丢了笔,去永延殿找那对父子去了。
祝飞鸾刚好带着兜兜在殿门口洗脸,兜兜大概是刚画完画,小胖脸上黑乎乎的一小团,两只胖爪爪也沾了不少。祝飞鸾也不动手,只给兜兜理好袖子,然后就蹲在旁边指挥,让他自己洗。
木盆旁边水洒了一小片,大概这也是他们在殿外洗的原因。
司祺渊突然想起秘药的作用来,笑笑,他喜欢兜兜,但从未想过让祝飞鸾再生一个孩子。
只要一想到面摊那晚祝飞鸾痛苦的模样,他就只有一个念头:早点把这药解了。
兜兜撅着小屁.股把脸埋到水盆里,一个不小心整个人直接栽了进去,木盆里的水哗啦一声撒了满地,旁边的祝飞鸾也未能幸免,被溅了大半身。
兜兜自己还挺高兴,坐在水盆里啪嗒啪嗒拍拍,浑身湿的透透的。
祝飞鸾:“……”
眼看着他马上要暴起打孩子了,司祺渊便抬脚走过去,及时把小胖兜解救了出来。
兜兜躺在木盆里,兴奋地哈哈笑,司祺渊把他抱出来抖抖,晶莹的水珠四散开来,祝飞鸾听见兜兜突然加大的笑声,赶紧出来看,见到这一幕简直满头问号。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胖兜:哈哈哈……
祝飞鸾:???司祺渊!!!
司祺渊:……这就来。
(昨天收拾了一天,从老家回来了,年过完惹,从现在开始,写完就更,尽快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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