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摄政王的左膀右臂,封淮和景修筠最熟,所以他捡到小话本之后第一时间去了将军府。
恰好景修筠被司祺渊派去北燕,正在府里做最后的部署,封淮等了许久才等到书房里的人都出来。
封淮迫不及待地进去,把那本宫廷啥啥的小话本往桌案上一丢,气愤道:“你看看。”
景修筠忙得晕头转向,随意扫了一眼,移开目光后又回来看了一眼,惊道:“封淮你这是?”
封淮又怒又囧,“你先看看内容。”
景修筠一头雾水地翻开,只看了个开头就吓得把书合上了,他断然道:“这东西千万不能让摄政王看见!”
封淮没好气道:“这就是摄政王买来给陛下看的。”
景修筠:“……?”
他突然想起当初去永延殿用膳时看见的画面,摄政王莫不是真对陛下起了那种心思?
难怪刚刚派人过来,给了他一份药方子,让他去了北燕后先把这份药方子给破解了。
&61400;且温尧母亲那边递了无数封信过来求见摄政王,景修筠特地了解过才知道,摄政王前几日一次性给了一笔钱,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是彻底不管的意思。
摄政王虽然看着冷淡,可景修筠知道,对于温尧,他不是说撒手就撒手的性子,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事。
景修筠毕竟是个大将军,他的任务不在朝堂之上,所以对于宫里的事知道的少,消息也滞后,现在这么一串起来,才发现摄政王如今的态度越来越怪。
不管是对陛下,还是对温尧,都一反常态。
封淮本来是来找景修筠商议,如何把陛下解救出来,但景修筠却兀自陷入了沉思,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他只好把小话本带上,愤愤地离开了将军府。
随后他就去了书铺,打听这种小话本哪里可以买,他想全都买来销毁掉,即便会得罪摄政王也顾不上了。
结果那书铺老板只瞄了一眼就吓得关店门,两只手摆的都快飞起来了,嘴巴里不断地重复两个字:“没有没有……”
封淮连着跑了好几家,都是这个情况,几个老板都对这个标题讳莫如深,胆子大一点的告诉他,上面来了人把这整个系列都收走了,并且规定不许再出现,胆子小的就跟第一个老板那样,直接摆手送客。
封淮最后一无所获,只能回宫去了。
但他是个急性子,所以翌日一大早他就在永延殿外候着。
祝飞鸾仗着司祺渊没催他,就继续耍赖不去上早朝,睡到自然醒才起来。
李公公一边给他整理衣袍一边小声道:“陛下,封大统领一直在外面候着呢。”
祝飞鸾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他怎么来了?”
“据说是有要事禀报。”
既然有要事,那祝飞鸾就不好拒绝了,更完衣后就出去了,兜兜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封淮已经许多日没看见祝飞鸾了,所以一时竟忘了行礼,等祝飞鸾坐下后他才跪下。
兜兜攀着小短腿在祝飞鸾身边的小软凳上坐下,两只胖爪爪端端正正地放在胖腿上,两只大眼睛骨碌碌好奇地打量着封淮。
“免礼,大统领有何事?”
听着祝飞鸾这淡淡的口气,封淮暗自伤心,明明以前陛下每次见到他都会高兴地走过来说话,眼神都是亮晶晶的,现在看他却跟看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封淮默默叹了一声,然后把小话本呈上来,尽量放轻了声音道:“陛下,昨晚臣在永延殿外巡视,看见了这个。”
祝飞鸾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
这玩意儿怎么被他捡去了?!
封淮一看祝飞鸾的脸色,更觉得自己猜对了,于是他往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道:“陛下,摄政王是不是欺负你了?”
祝飞鸾:“……”
他咳了一声,偏过头去,有些不自在道:“没有,这是采买的小太监买错了,朕瞧着不对劲就丢出去了,你替朕烧了吧。”
封淮自然不信,他反驳道:“那陛下为何这几日都未上朝?”
难道不是被摄政王关在永延殿里吗?毕竟以前的陛下可是一天早朝也不拉下的。
除非身体不适。
一想到摄政王会用给陛下上课的名义对他做那种事,封淮心里就难受地喘不上气。
祝飞鸾:“……?”那是因为朕懒,但朕不能跟你说实话。
“你也知道,朕在积云寺遇上了北燕人,身子到现在还未恢复,等恢复了自然就去上朝了。”
封淮将信将疑:“陛下哪里不适?”
摄政王不是也去了积云寺,难道他没有保护好陛下?
祝飞鸾刚想随便编一个,兜兜就兴奋地蹦下地,然后张开两只小手臂哒哒哒往门口跑去,同时大声喊:“爸爸!”
封淮:“……?”
他回头一看,只见司祺渊高大的身影从门口进来,弯腰单手把兜兜卷上去,然后姿势熟练地把他抱到怀里。
兜兜高兴地趴在他怀里,小身子扭来扭去撒娇,嘴巴里还一声声地喊着爸爸,小奶音甜甜的,听得人心都化了。
一时间,他好像完全消化不了自己接收到的信息。
再回过头,他惊讶地发现陛下好像对此十分习以为常,连问都没问一句就去餐桌那边用早膳了,更别说警惕和畏惧之类的情绪,根本一丝一毫都没有。
“兜兜,过来用早膳了。”
说话也十分的自然。
等司祺渊带着兜兜坐过去后,祝飞鸾还故意把司祺渊面前的碗筷拿走,阴阳怪气道:“摄政王一定用过早膳了,再用的话午膳就吃不下了。”
哼,一大早就来跟朕抢儿子!
兜兜坐在旁边,看摄政王爸爸面前空空的,就偷偷把自己的小碟子推过来,上面都是祝飞鸾给他布的菜,一丝肉也没有。
然后他自己两只胖爪爪捧着肉末粥,美滋滋地吧唧吧唧。
祝飞鸾:“……”
司祺渊轻笑了一声。
祝飞鸾觉得他一定是在笑自己。
他毫不客气地把小碟子拖回来,放到兜兜面前,哄道:“兜兜,不能光吃肉的,菜也要吃,这些都要吃完。”
兜兜扁扁小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祝飞鸾,企图唤起爸爸的同情心,但祝飞鸾丝毫不为所动。
他只能又去看司祺渊,司祺渊摊摊手,“兜兜快吃吧,爸爸都没东西吃呢。”
小胖兜一听,立刻露出同情的眼神,对他来说,饿肚子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了,这下他也不装可怜了,抱着那碟子菜闷头啊呜啊呜。
祝飞鸾:“……”行吧。
封淮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顺听话”的摄政王,简直和他平时见到的判若两人。
司祺渊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但他能察觉到一份冷意,那是摄政王对他的警告。
封淮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祝飞鸾吃了几口突然想起来封淮,想叫他过来一起吃,结果只看见他离开的背影。
“诶,他怎么走了,事情还没说完呢?”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也没什么,他捡到了那个话本,来问是不是朕的。”
至于封淮问的问题,祝飞鸾觉得人家也是来关心自己,就不说了。
但其实他在提到话本时淡定的态度也是装的,其实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那玩意儿撕了。
好在司祺渊只嗯了一声,像是根本没看见话本似的。
祝飞鸾松了口气。
兜兜吃了几口,突然想起了什么,扭扭小身子把荷包打开,从里面把之前司祺渊送的那只能吃的小葫芦抓出来,大方地放到司祺渊手里。
这只葫芦最上面已经少了一小块,&61400;且仔细看的话,整只葫芦身上到处都有兜兜的小牙印。
反正看着挺惨的。
他还大方地对司祺渊道:“爸爸次啊。”
司祺渊:“……”
祝飞鸾一边喝粥一边看,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这算不算自作自受呢?
殿外的阳光透进来,虽然气温慢慢在降,但看着依旧很温暖,衬着殿里的一家三口,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司祺渊盯着祝飞鸾弯弯的眉眼看,自己也弯起了唇角。
旁边的小胖兜一会儿就把小脸吃成了花猫,两只胖爪爪也沾上了菜汁。
他还挺爱干净,仰着小胖脸,举起两只爪爪,急切地给两个爸爸看,小嘴巴里还哼哼唧唧的,像是在催促。
快给兜兜擦擦呀!
怕两个爸爸看不见,他还把小嘴巴撅起来,祝飞鸾坐在对面不方便,就把湿毛巾递给司祺渊。
“摄政王爸爸,你快给兜兜擦擦。”
喊“摄政王爸爸”时,祝飞鸾眼里带着十分明显的揶揄,还有浓浓的笑意。
司祺渊笑笑,低下头认真给兜兜擦嘴巴,等到处都擦干净后,他就又挥舞着小勺子小叉子,埋着小脑袋认真吃。
永延殿的下人们都退下去了,膳房里只有欢声笑语的一家三口。
司祺渊虽然什么也没吃,但他觉得很满足,身体里的暖流迅速流遍了四肢,最后钻入心底,化解了多年沉疴的阴霾。
他偏过视线,看见不远处的话本,等收回视线看回祝飞鸾时,眼底便染上了几分火热。
可惜祝飞鸾对此一无所知。
作者有话要说:小胖兜:(热情)爸爸次呀。
司祺渊:谢谢兜兜,爸爸一会儿吃。
祝飞鸾:哈哈哈。
司祺渊:等你先笑一会儿,我晚上再来收拾你。
祝飞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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