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出柜成功 ◇
而且很容易……干坏事。
8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照在窗帘上, 没透进来。
但学生党的生物钟都比较固定,除了……某人。
步槐眼睫轻颤,眼皮一股痒意。
他抬手揉了揉, 就摸到一缕头发。
睁开眼, 就看到郝易阖着的眼眸。
他抿嘴偷笑,这可是在梦里才会梦到的场景。
精神了, 高兴了。
轻轻动了动被枕得发麻的胳膊, 把人往怀里圈得更紧。
开始不要脸了。
双人间病房里只有他一个「病人」,外加一个睡得正沉的「看护」。
静谧的房间,窗帘未拉开,屋内光线不足, 有些暗。
氛围感拉满。
而且很容易……干坏事。
白念拎着早饭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儿子笑得一脸痴汉样,正在;
——玩人家眼睫毛。
“咳咳——”
“嘘——”步槐赶忙手指抵着唇, 用口型说:“他在睡觉。”
又急得扬手,“把灯关了。”
白念嫌弃地撇嘴,抬手关灯。
轻手轻脚地进来,把早饭放在桌上。
募地,郝易哼唧了声。
两人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动。
就见他翻了个身, 整张脸都埋进步槐胸口。
继续睡。
步槐呼吸都慢了一拍。
随即,嘴角咧到耳根。
白念透过明暗参半的光线清楚地看到自己养了17年的儿子,「身娇肉贵」的大少爷;
——那副不值钱的样子。
翻了个白眼。
有被无语到。
“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用气音问。
步槐提了口气, 刚想说话,怀里的人就轻微地动了下。
他僵住, 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 郝易的。
冲着她摇了摇。
白念看着他打着石膏的胳膊, 灵活自如地用手机。
“呃……”其实你可以出院了。
母子两很默契地把对方设置成消息免打扰模式。
「正在发展中」步槐先发过去。
“你俩背着我们偷偷在一起了?”白念坐在另一张病床上,低头回。
两人近在咫尺,但此刻不得不当一回哑巴。
【还没有,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
【什么意思??】
【我喜欢他,他不知道】
【你在单相思??哈哈哈鄙视jpg】
【我觉得你的关注点应该在我喜欢男的这件事,你一点都不惊讶?】
【你要跟我说你喜欢男人,我是挺惊讶的,但是要说喜欢小易,我觉得……还挺合理】
【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俩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吧,反正我觉得挺合理,甚至觉得你配不上人家】
【所以我是,出柜成功了??】
【并没有,你都没把人追到手,算什么成功?人家可不一定看得上你,啊哈哈哈】
步槐顿了顿,不满地看了亲妈一眼。
亲妈回给他俩白眼。
【你真是我亲妈?】
【后的】
白念又追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追他?】
「不知道,我怕他」步槐皱眉,打了删,删了又打。【我怕他喜欢的是女孩】
把心事都发给「后妈」,想让对方出谋划策,或者寻求安慰。
【哈哈哈,那你没戏了】
【能盼着我点好吗?】
【你自己没本事,我盼着你好有啥用?喜欢人家都不敢说,想当年我追你爸的时候,天天放学堵他,堵一次我按头亲他一次,一开始还拒绝,亲几次就老实了】
【大拇指jpg】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貌似只能等他自己开窍了】
【他要是一辈子没办法开窍呢?】
【你可真是我后妈白眼jpg】
【不是我唱衰,你连人家心意都没搞明白,就这么瞎等也不算个事】
【那我能怎么办?求指教】
【等他醒了,你就按头亲他,如果他对你有意思,那就水到渠成,如果没意思,白赚一个吻,不亏】
【谢谢,你可以走了呵呵jpg】
就是不想有如果发生才一直不说的好吧。
你也说了如果如果如果……
如果是后者呢?
虽然他最近也能感觉到郝易对他感情上是有那么点变化,但如果呢?
如果呢?
如果没成,两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怎么相处?
他是无所谓,但郝易呢?
他无法忍受郝易躲着他,甚至压根不想见到他。
所以,不能有如果。
要是表白完后,郝易看见他就尴尬,那还不如烂在肚子里。
就这么陪着他一辈子得了。
呸呸呸——
乌鸦嘴。
能成,能成,一定能成。
唉!再等等吧。
白念还懒得待呢?
那没出息的样,看了头疼。
扭头就走,刚把病房门关上。
【哈哈哈,这傻货原来单相思,还没把小易弄到手,哈哈哈,太没用了】
下面附上几张聊天记录截图。
都是两人刚才的聊天内容。
步槐:“??”
已撤回;
……
步槐:“所以,你刚刚想要发给谁?”
半晌,那边没回应。
步槐删除聊天记录,又把消息免打扰模式点掉。
85、郝易做完检查,已经快到中午。
送饭的还没来,两人并排靠在床上。
床小,挨得极近。
但好在各靠各的,没抬胳膊伸手。
步槐心里当然笑开花。
郝易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两人也不是没睡过一张床。
“你看你看,我昨晚上就是这样的。”
步槐拿着手机,给郝易看照片。
是一张断胳膊的,血刺呼啦,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郝易看得头皮发麻,又心疼了,“肯定很疼。”
“那当然,我都快疼死了。”步槐声音委屈,悄悄把头靠近些。
郝易默了几秒,疑惑道:“可是我的手机为什么会有你的照片?而且你手机不是碎了吗?怎么拍的照片?”
步槐顿住,而后笑说:“我又没说是我的照片。”
百度的不行吗?
郝易偏头,无语地看着他,“逗我好玩吗?”
“没逗你。”步槐满脸认真,“我胳膊上的伤跟这张照片差不多,我才给你看的。”
郝易怀疑的目光收都收不住。
步槐很真诚,“真的。”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送饭的来了。
“医生说你下午得赶紧出院,别赖着人家病床不走。”白念一进来就投了颗「雷」。
郝易:“下午就能出院了吗?”
白念:“压根就不用住院,轻微骨折住什么院,瞎胡闹。”
再投一颗。
步槐:……你可真是我「后妈」。
郝易「啪嗒」甩手往他脑门上就是一巴掌。
“呵呵——”一声冷笑。
紧跟着进来的郝不闻,瞧见这气势如虹的一巴掌,心里暗爽:不愧是我儿子,以后嫁人了也肯定是一家之主。
嫁?娶?
好像怎么都不对。
怪别扭的。
倒是秦不问轻声责怪,“杆杆,不可以这样。”
“没关系。”步槐收起被拆穿后的尬色,笑脸迎人,“是我不对在先,随便他打。”
郝不闻:不错不错,目前表现的还算可以。
“呦呦呦。”白念先被恶心到了,把保温桶往桌上重重一放,“你俩先把饭吃了,我去找医生开出院证明。”
郝不闻和秦不问跟她一起出去了。
门一关,步槐就下床拿饭。
郝易脚上抹的药,今天去做检查,都是步槐强按着他坐轮椅去的。
一个脚不行,一个手有伤。
脚不行的那个兀自吃饭,手有伤的厚脸皮,提要求:“你喂我吃吧,我手不方便。”
还没享受照顾呢,就得出院,可得抓紧最后的机会。
郝易瞪眼,“你右手残了?”昨晚的担惊受怕睡了一觉已经离他远去。
活蹦乱跳,依旧嘴贱的步槐,不值得他心疼。
哼!
步槐腆着脸笑,晃了晃右手,没骨头似的,“离残不远了。”
郝易撇嘴,想了想还是端起碗,喂他吃。
心底里还是不忍心拒绝他。
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靠在床头。
“啊——”步槐大爷似的张开嘴。
郝易哼了声,把菜往他嘴里塞。
“呃——你想谋杀。”步槐被筷子捅到嗓子眼。
郝易笑出声,“杀了你算了。”又喂了口,动作轻了很多。
步槐看着他,眼眸含笑。
喂的什么也吃不出来了,一个劲地盯着他笑。
郝易没顾得上他洞穿人的眼神,光盯着饭了。
喂他吃,自己还没吃上几口。
肚子咕噜叫,嘴里流口水。
哎,有一根芹菜,他不吃的。
“啊——”自己吃。
步槐嘴巴停住,楞了。
“干什么?”郝易把菜送到他嘴边,没见他张嘴,皱眉催促。
自己嘴里也正嚼着菜。
步槐虽然平时抢他碗里的饭菜吃,但两人还从未端着一个碗,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过饭。
这也太……
太……
太他妈棒了。
步槐笑了,配合地张大嘴。
筷子离嘴的时候,还故意嘬了一下。
共用一双筷子,饭菜都变甜了。
后来郝易也忍不住,实在太饿。
就越吃越多。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把饭菜扫荡精光。
86、刚吃过饭,昨晚那位办案的警察同志就来了。
送锦旗的。
“这么快。”郝易感叹。
拿着锦旗不撒手,觉得新鲜,脸上都是笑意与好奇。
警察同志:“刚刚赶出来的,还热乎。”送完就撤,赶回局里忙案子去了。
“赠辛城一中高三16班步槐同学,见义勇为,当代雷锋。”郝易笑着念出声,只在电视上见过,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也能拿着。
虽然不是他的。
“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
“真的?”
步槐大气点头。
只要郝易喜欢,只要他有,要什么都给。
郝易开心地收起来。
不过他也不白拿。
第二天就砸碎了存钱罐,又把爸妈给他办的银行卡拿出来,这是他存零花钱的,爸妈每个月都会往里面打一些,还有过年的压岁钱也在里面存着,又拿上他所有现金。
风风火火地朝着商场去了。
“把你们家最新最贵的那款手机拿出来。”郝易手握「巨款」,说话都硬气。
导购小姐姐热情微笑,从柜台里拿出手机,“这是我们家最新的款式,您先看看。”
土豪金的外壳,看着还不错,郝易拿在手里试了几下,“多少钱?”
“三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呃……”硬气漏了。
“嘿嘿,麻烦给我拿一下最便宜的那款,谢谢。”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呦呦呦来了!
关于婚后送礼物这件事:
步槐:结婚之后我再也没有收到过你的礼物。
郝易:那你说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步槐:自己要的,有什么意思?没惊喜。
郝易:可我们俩已经结婚了,财产都是放在一起的,我掏钱买不就等于你自己买的。
步槐:……好像有点道理,但又好想哪里不太对劲。
五分钟后。
郝易:我看上了一件cos服,快给我买,我要收藏。
步槐:可我们俩已经结婚了,财产都是放在一起的,我掏钱买不就等于你自己买的。
郝易:我们已经结婚了,你的钱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快给我买。
步槐:……(怎么都是你有理)可我没钱了。
郝易:我上个月才给你两百块零花钱。
步槐:可你要的衣服得两千。
郝易:……好吧,那你再攒十个月,我不急。
步槐:??(资本家听了都流泪)
24 跳高之神 ◇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
87、步槐收到手机的时候, 嘴岔子都咧到了天际。
激动地死死抱住郝易,差点把人勒断气。
郝易摇头感叹:这人果然是吃史丹利长大的,手劲这么大。
88、“唉, 班长, 上回的事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从哪里买那本画册。”课间休息时, 步槐罕见地从座位上起来——竟然没有出去。
班长那双眯眯眼都透着忐忑,“步槐同学,你上回已经谢过了。”
“是吗?”步槐抬起手,手心里紧紧攥着手机,挠了挠额头,“没关系,那就再谢一次。”
粉色的手机着实扎眼,班长顺嘴问了句,“你换新手机啦?”
这句话正中下怀,步槐立马扬起笑脸,摊开手心,给他显摆,“啧,这不是郝易非要给我买吗?我说了好几遍不要, 但是他坚决说不行,必须要给我买新的。”
班长:“……”
“他还说我长得这么帅气, 必须得是这样的新手机才配得上。”步槐无奈叹息,“这让我说他什么好,他这人从小就实诚, 爱说实话, 但有时候大可不必这么直接, 就说这次的手机,那是在一个天气极好的大清早,我刚一睁眼,他就说要送我一件礼物……”
他嘚啵嘚说个没完没了。
班长:“……”
救命啊啊啊!!
“步槐,你的英语报纸拿一下。”隔着桌子,课代表拿着英语报纸往他身上扔。
“哎呀,你砸到我东西了。”语气颇为不满,接着把手举得老高。
课代表疑惑,“你在班里老拿着手机干吗?”
步槐:“哎,还不是因为郝易,他非要送我一部新手机……”
班长:“……”
课代表:“……”
短短十分钟。
班里42名同学:哦,原来郝易死皮赖脸非要送步槐一部新手机。
89、送手机一时爽,午夜梦回哭断肠。
郝易泪奔:“早知道就不买这么贵的了,倾家荡产呐,我现在都没钱买周边了。”
于是,当听到要举办运动会,并且第一名有一千块钱奖金的时候,郝易丝毫不带犹豫的。
报了跳高和一千米长跑。
别问,问就是运动细胞死绝了。
本着东边不亮,西边亮的原则,报两个相对比较保险。
他还仔细分析了一番,自认为弹跳力绝佳,毕竟郝不闻每次揍他的时候,他都能迅速地弹出几米开外。
短跑铁定不行,那就长跑,抬起他95厘米的大长腿,耗死他们。
步槐在得知这一惊天消息后,半晌都没说话。
眨巴着俩眼瞅着他。
那眼神,有疑惑,有震惊,有不忍……
错综复杂。
但郝易很主观地解读出俩字:就你?
成功黑了脸。
“你什么意思?”开始不高兴了,“瞧不起谁呢,我一定能拿冠军。”
步槐忙收起眼神,笑眯眯道:“没有瞧不起你,我就是觉得没必要,你要是想买东西,我给你买就行,干嘛要辛苦这一遭。”
其实是「出丑」,他没说出口。
万一要是出丑了,郝易得难过好多天。
“那怎么能一样,用自己的钱哪里有用别人的钱舒坦,比个赛就能拿一千,不要白不要,万一赢了呢。”
自己的钱?
步槐忍笑,嘴都抽搐成了鸭嘴。
他说自己的钱,那就是不分你我。
意思不就是我跟他是一家的。
高兴了,浑身舒坦。
还昧着良心鼓励他,一定能拿第一。
可事实证明,步槐那张嘴——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嘴。
郝易捂着裆躺在垫子上发出鸡叫的时候,步槐颇有一种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感觉。
把人背起来就往医务室跑。
“哦哦哦——”郝易痛苦哀鸣,“我的脸还在吗?”
步槐点头附和,“在在在,你的脸是电焊的,结实着呢,啊啊啊——你别薅我头发。”他吃痛地仰起头。
郝易冷哼,“我看看你头发是不是电焊的。”
步槐:“……”
当校医说郝易右腿疑似骨折的时候,步槐再也笑不出来了。
慌忙背着他又去医院,挂号,拍片子。
最后结论:郝易的右腿的确骨折了。
从医院出来,郝易的右腿打了石膏,僵直着。
趴在步槐背上,都得把腿支棱起来。
步槐心里又心疼,又懊悔。
他说要报名的时候,为什么不拦着?
但郝易心里就心心念念那一千块了。
“步槐,我明天下午还有一千米没跑呢。”他哭丧着脸。
步槐气道:“你都这样了,还想着跑一千米?你是准备僵尸跳?还是蝎子步?”
郝易的下巴磕在他肩头,伤心得直哼唧:“我的一千块呀,就这么飞走啦——一千块呀,那可是一千块——”
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千万呢。
步槐啧了声:“你什么时候这么财迷了?”
郝易:“有财的时候没觉得,没财的时候就迷了。”
“好吧,我好像一直都没财,怎么突然就迷上了呢?”郝易不自觉地感叹起来,倏地掐住步槐脸侧的皮肉,顺时针转了一圈,“养你可真费钱。”
步槐咬牙受着,拉住他的大腿,把他往上掂了掂。
心想:咱两到底谁养谁?
90、“三号赛道的那个「贼」是谁?”
一千米比赛即将开始,观赛场上有人窃窃私语。
“跑步还戴着脸基尼?搞得跟要去抢银行似的。”
“三号赛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高二六班的郝易,”
“郝易有这么高?”
步槐穿着一身轻便的蓝白运动服站在三号赛道上,圆领套头短袖,下身是齐膝的运动短裤,脚踩一双白色运动网鞋。
整颗头都被脸基尼裹住,黑色的,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
在绿茵场上极其突兀。
瞬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这还要从昨晚说起,郝易蹦着一条腿回家的时候,给郝不闻和秦不问吓了一跳。
郝易倒是没喊疼,还唱起了歌,“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
郝不闻看着步槐,惊恐道:“他是不是摔到了脑子,脑瘫了,我就说他有这方面的隐患吧,早说带他去看医生看医生,你们偏偏不信,这下好了吧,隐形变显性了。”
“呃……”秦不问气急,忍不住踢了他一脚,“不会说话能不能别说话。”
步槐哭笑不得,“郝叔,秦姨,郝易没事,脑子好着呢。”
郝不闻不信,把手往郝易脑门上一搭,“我怎么觉得他不太好,激情派跳蚤突然变成了文艺派歌唱家?其中必定有诈。”
「跳」这个字,可是戳中郝易命门了。
文艺派又变回了激情派,“你才跳蚤,你全家都是跳蚤,我是跳神,跳高之神。”
郝不闻点头应和,“对,你是跳绳,跳绳。”不能跟脑瘫计较。
「脑瘫」此时心情极其不佳,冲着秦不问,憋着嘴,满脸委屈,“麻麻,你的宝贝鹅子要尿尿。”
秦不问满脸担忧,快速看了郝不闻一眼。
你好像是对的。
心里又焦急又心疼,轻手轻脚地搀扶着他,“好孩子,走,妈妈带你去尿尿。”
步槐低着头,笑得浑身发颤。
然后详细地把事情都跟郝不闻说了一遍。
郝不闻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没彻底放下心来。
带郝易去看脑子的事情刻不容缓。
为了提前缓解郝易的症状,郝不闻大手一挥,直接给了一千块。
但郝易拿着钱,还是高兴不起来。
“我都提前打听好了的,没人愿意跑一千米,那几个参赛的都是别的班硬推出来的,平日体测才刚过及格线,这一千块我本来是很有机会的。”
给的没有挣得香。
这是郝易17年来,第一次挣钱的机会,摆在眼前,就这样溜走了。
他心塞。
步槐实在不想再打击他。
你体测貌似从来没及格过。
既然爸爸给了表示,那他也表示一下吧。
毕竟将来都是一家人。
可套着脸基尼站在赛场上的那一刻,步槐就后悔了。
早知道从体育部拉个人代跑得了。
但又一想,郝易没钱全是因为给他买了手机。
幸福的泡泡冲走了尴尬,此刻他又浑身充满了动力。
全校师生,包括门卫大爷都认识他。
不裹严实点,百分百露馅。
可他裹得再严实,这身形也是骗不了人的。
“你看他,像不像是步槐,我记得上次体测步槐都187了,郝易还是167,他一个高个子帮一个矮子替跑,肯定会被拆穿的。”
听见这话,旁边一个穿着黑衣,戴着口罩,瘸起一条腿,手持拐杖的——矮子。
重重咳了几声,不满地瞪了她们几眼。
有老师发现了不对劲,喊道:“那个「贼」……”
“嘭——”枪声同时响起。
比赛开始。
步槐率先跑出去。
那老师忙挥手制止,“你等一下,那个「贼」,三号赛道的「贼」,你停一下。”
作者有话说:
25 爱的呼唤 ◇
“我只喜欢一个。”
可比赛都开始了, 哪能喊停。
为了避免被「逮捕」,步槐小跑慢步,又原地踏步跑了一会儿, 第二名才吭哧吭哧追上来。
步槐看着快虚脱的男生, 跟他并排跑着,凑近些, 小声道:“同学, 商量个事呗。”
男生满头大汗,脸唇发白,听着他平稳的声音,不喘不哼的, 劈着嗓子惊叹:“哇,大哥你真牛。”
被人夸了就得有回应,步槐笑眯眯,“牛吧。”
贼嘚瑟。
倏地,他扭头看向场外,准确无误地找到「铁拐郝」,骚气地挥手。
然后举起大拇哥,大声嘿了声。
郝易看不见他的表情,都能想象出他那副鼻孔朝天的样子。
呦呦呦, 了不起。
他撇嘴。
可瞧他戴着脸基尼的模样,又忍不住笑起来。
这主意还是他想的, 没想到步槐真的戴了。
那张嘴嘿的样子, 让他想到了植物大战僵尸。
郝易抬起手,冲他比了一把枪。
“呃——”
步槐单手捂住心脏, 佯装中枪的样子。
全场沸腾了。
要是再看不出他是步槐, 那真就是瞎子。
“步槐是在看我吗?是在看我吧。”
“啊啊啊, 没想到他会来参赛,他好厉害啊,一下子就跑进了我的,那个心巴。”
“他不是来参赛的,是替郝易替跑来的。”
“郝易?不就是高二那个矮子混血,长得跟洋娃娃似的,一点男人味都没有。”
“男人味是什么味?”突然插进来一道声音,几个女孩吓了一跳。
扭头看向穿着黑衣戴着帽子口罩,手里还拄着拐杖的人,“你是谁呀?”
郝易冷冷地呵了声,酷酷的,“男人。”刻意压低嗓音,故作深沉。
“所以,男人味是什么味,麻烦解释一下。”
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
几个女孩面面相觑,“当然是步槐那样的,才能叫男人味,太帅太man了。”
“切,呵呵。”郝易冷笑。
枪也不开了,抬手冲着赛场上的步槐——高傲地举起一根小拇指。
步槐一脸蒙圈,谁又惹到他了?
“大,大哥,别谈情说爱了,快,快扶一把。”男生累得都快翻白眼了。
步槐转回头,搀着他。
两人并肩齐跑。
“我去,真佩服你。”男生有气无力道:“平时下个楼我都嫌累。”
“那你还来参加比赛?”步槐疑惑。
男生:“一,一千块钱。”
嚯,还真是要钱不要命。
步槐觉得他那表情,像是马上快过去了。
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人还离得老远,他故意道:“后面的人快追上来了,你这一千块钱怕是悬了。”
男生翻着白眼,粗声粗气地啊了声,已然忘了面前搀扶着自己的人就是竞争对手之一。
步槐:“我有一个办法,保证你能拿到钱。”
男生立马回魂,眼睛瞪得老大,“什么办法?”说话都没那么喘了。
“我拿第一,保你拿第二,然后我再给你一千块钱。”
男生:??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步槐:“不是玩笑,我跟一个人打赌,我必须要跑第一。”
男生:“跟郝易?”
步槐奇道:“你怎么知道?”
男生:“你这个赛道就是郝易的,名单都是提前公布的。”
步槐:“名次我拿,钱给你,一会儿冲过终点线,你帮我拦住老师,别把我抖落出去就成。”
男生:“可是你这样,大家都知道你不是郝易吧。”
步槐:“你是第二名,我被拆穿,第一名一定会给你,只要你咬死我就是郝易,不要第一名的名次,那就没事。”
男生不放心地问:“真给钱?一千块?”
步槐点头,“分文不差,一千块。”
男生:“成交。”
被步槐带着跑过终点线,男生径直扑向那「抓贼」的老师。
紧紧抱住。
步槐看准时机,撒丫子跑路。
“郝易,郝易你慢点跑,郝易啊——”男生仰头干嚎,生怕别人不知道,铆足了力气喊。
最后按照计划,男生咬死了第一名就是郝易,他没有异议,老师也不好再说什么。
反正除了第一名有一千块,后面的名次毛都没有。
男生缓过劲,刚出赛场,步槐就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一千块现金偷偷塞给他了。
领完奖后,拿着奖牌和奖金去跟郝易邀功。
可郝易却黑着脸,成功把他想邀功的话卡在喉咙里。
“怎么了?谁惹你了?”
郝易重重哼了声,把身上明显大了几号的黑色外套脱下来,扔给他。
“还给你,臭男人味。”
步槐拿着衣服,把头上的脸基尼脱掉,皱起眉,“什么臭男人味?”说着低头闻了闻,“不臭啊,我的男人味是香的。”
郝易撇嘴,“香,香的都招蜂引蝶了,喜欢一个还不够吗?”
“够够够。”步槐立马看着他笑道:“我只喜欢一个。”
切,人家苏棠棠可不见得喜欢你。
郝易嘴唇紧抿,瞪着他,真是越想越气。
拐杖杵着水泥地面,都恨不得杵出一个洞来。
“钱给你。”
……暂时不杵了吧。
郝易接过钱,心里美,面上却强忍着。
“走吧,请你吃饭去。”
步槐心里也美,扶着瘸腿的「小蜜蜂」,可着劲地往跟前蹭。
——让他采采蜜。
91、心心念念的周边买到了,郝易那叫一个开心啊。
不高兴的事情转头就忘。
课间却不忘对步槐进行「爱的呼唤」。
打水也唤,想吃零食了也唤,连上厕所都唤。
步槐甘之如饴。
这不,下课铃一响,就收到了郝易发来的微信。
郝大一个宝贝:【我要尿尿】;
步槐立马回。
【马上来】
他跑得飞快,生怕慢一步,郝易就会尿裤子。
赶到的时候,郝易正在吃酒鬼花生,嘎嘣响。
“比上一个课间还快,给你点个赞。”他看着步槐,笑得眉眼弯弯。
只要他一笑,步槐保准晕乎乎,严重的时候连腿都软。
这是病。
没得治。
“走吧。”步槐背对着他,蹲下身。
郝易趴在他背上,往他嘴里塞了一粒花生米。
动作娴熟又自然,仿佛做了无数遍。
步槐嚼着,背着他往外走。
郝易手里还剩了几粒,粘在手心。
他把手往前伸。
步槐自然而然地低下头,伸出舌尖把他手心的花生米卷进嘴里。
边嚼边说:“有点咸了,又硬,吃多了不好消化,你平时少吃点。”
郝易拍了拍手心的残渣,“哦,我就今天吃了,没吃多少,其他的都跟同学分了。”
“喝水了吗?水杯里的水还够吗?”
“够了,你上个课间才给我打的,还没喝。”
“吃这么咸的,怎么能不喝水,你一会儿把水喝完,我再给你打满。”
“好。”
到了厕所,郝易右腿还打着石膏,只能左腿使劲。
步槐站在他身后,架住他的肩膀,“你尿吧。”
郝易对着小便池解开裤子,掏出小鸡鸡。
“医生说我下个礼拜就可以去拆石膏了。”
两人伴着嘘嘘声,闲聊起来。
步槐眼观鼻鼻观心,想着如来佛,金刚经,十八罗汉,观音菩萨……
洗涤内心的污浊,不敢越界。
“拆完了也别快走,慢慢的。”他咕咚吞咽了下口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得再修养修养才能跑。”
“嗯,我知道,我爸妈成天在家说,耳朵都起茧子了。”郝易低下头,尿完了,两指捏着,甩了甩软趴趴的小鸡鸡。
募地,他歪头,惊咦了声,“我摔倒的时候铬着杆了,好像把小鸡鸡铬弯了。”
步槐:“……”
“步槐,你帮我看一下,是不是弯了。”
“呃……”步槐哪里敢看,含混不清道:“弯了弯了,是弯了。”
郝易听罢,哭丧着脸,“我18厘米的恶龙咆哮金刚托马斯垂直擎天柱,竟然弯成了小鱼钩。”
他提起裤子,“唰——”拉上拉链。
回过头。
步「小鱼」鼻血哗哗往下流。
92、晚上,郝易发布了《恶魔的大内总管》最新一话。
小乳猪卷着小尾巴,扭着屁股走啊走。
恶魔看着猪屁股狂飙鼻血。
下嘴唇的那颗小黑痣,格外明显。
“你画什么呢?”步槐不知何时进来的。
郝易惊叫,把手里的手绘板一扔。
「嘭——」的一声,整个人趴在写字桌上,盖住摊开的,每一张都能找到步槐影子的画作。
“出去——”他咆哮。
步槐可不依,玩味地欣赏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画什么呢,藏得这么深,让我来look,look.”
说着把魔抓伸了过去,揪住郝易的衣服,把人从桌上拎起来。
作者有话说:
郝易,你再不点头,我就要点头了。
卿:步槐,爱我!!
26 表白 ◇
“步槐,我喜欢你。”
郝易哪里能干, 摇头摆尾,失声尖叫。
抠着桌角不撒手。
步槐瞧他跟个小疯子似的,被逗笑了。
好心情地松开手。
郝易趴在桌上, 把画纸盖得严严实实, 抬头瞪他,“快点出去。”
步槐抱臂站着, 垂眸笑道:“这么小气啊, 看看怎么了,我又不会嘲笑你的画技。”
“就小气就小气就小气。”郝易撅起嘴,“你快点出去啊。”
步槐心口一麻,听出了些许娇嗔的味道, 眉眼含笑,拖着长音:“好——我现在就出去——”
门一关,郝易叹息, 下巴磕在桌面上,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下意识不想让步槐看见这些画。
可是为什么要画他呀?
还不知不觉画了这么多。
真是要命啊啊啊!
郝易从桌上下来,先把门反锁,再一张一张把画展平整,叠在一起, 放进抽屉里,上了锁。
93、秋去冬来, 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 郝易的漫画连载了很久,骷髅恶魔照着步槐的脸画的, 逐渐融入了很多小细节。
还画了骷髅恶魔小时候尿裤子, 脾气坏, 还是个爱哭鬼。
至于真正是谁?
我知道,但我不说。
画着画着,他想改了结局,大内总管没有斩杀恶魔,他爱上了恶魔,并企图用爱感化他。??不对不对。
恶魔爱上了大内总管,为爱放下屠刀。
不对,这样也不对。
郝易看着恶魔唇上的那颗小黑痣,脑海中浮现出步槐那张贱兮兮的笑脸。
恶魔怎么可能会爱上大内总管呢?
总管也不会爱上恶魔。
算了算了,这本耽漫算是废了。
郝易皱起眉,满脸惆怅,发了条微博:“结局还没想好,先暂停几天哟,不过大概率是be!!”
发完后,他关了手机,蒙上被子睡觉。
第二天是礼拜天,步槐早早就在楼下等着,送他去培训班。
郝易的画功进步飞跃,经常得到老师的夸赞,每次一夸,他一定第一时间跟步槐炫耀,回家还要跟郝不闻和秦不问夸大其词。
因此,他多拿了不少零花钱。
不过几乎都砸进了猫猫FM里。
哎,这个吞金兽。
天冷了,郝易把羽绒服的拉链一直拉到下巴,还要系着围巾,步槐就穿一身黑色大衣,露着脖子。
冻俏皮。郝易撇嘴。
抬手把脖子上的大红围巾拿下来,递给他,“给我当司机,要是把你冻死了,我可担待不起。”
步槐笑看着他,不接,“没事儿,冻死了也是我活该。”他语气带着三分喜,两分轻佻,剩下五分都是贱。
郝易就听出贱了,切了声,“不要拉倒,冻死活该。”
说着收回手。
被步槐伸手拽住。
他微低下头,“你给我戴。”
“你手断啦。”
“我看不见后面,戴乱了多难看。”
郝易故意道:“丑人还怕丑衣服?你那张脸就够难看了。”
步槐眯着眼笑,半是调侃半是认真,“这么多年,你就没发现我帅到炸裂,人又好到绝种?”
郝易噗笑,“没发现。”
步槐啧啧两声,不满道:“你真是又瞎又聋的冷血动物。”
“你还戴不戴了。”郝易懒得跟他掰扯,赶着上课呢。
“戴。”他大爷似的语气,冲着郝易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郝易把围巾抖开,叠了一道,绕在他脖子上。
步槐鼻尖蹭到他的衣领,一股洗衣液的味道冲进鼻腔,又带着郝易身上特有的味道。
——郝易是水果糖味的。
步槐深吸了口气,吞咽着口水。
“好了。”郝易站直身子。
真快。
步槐颇为不满地皱起眉。
自行车缓慢前行,郝易坐在后座上,拽着他的大衣,“步槐,你教我骑自行车吧。”
“干嘛突然想学这个,我载你不好吗?”
“可你明年就毕业了,咱两没办法一起上学了,我想在你走之前把自行车学会,以后就我自己一个人上学了。”说着他情绪突然低落起来。
步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可以坐公交,或者打车,骑车很危险,我不放心。”
“可是骑车是最方便的,坐车我肯定每天都迟到。”郝易忽然松开拽住他衣服的手,环住他的腰,额头抵在他后背上,“你就教我吧。”
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出的——撒娇。
车头一晃,步槐骑出个蛇形,又赶忙扶正车把,骑回直线。
感觉到小腹上勒着的那只手,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慢了。
肚子收紧,力求把紧实的肌肉展现出来。
“教吧教吧教吧。”郝易用额头一下又一下地磕着他的后背。
步槐都冒汗了。
“教教教。”
除了这个,他还能说什么?
美男计都用上了,他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达到目的,郝易猛地收回手,重重拍了下他的后背,“快点快点,我要迟到了。”
粗声粗气,哪里还有刚才那股子娇嗔。
一下冲淡了步槐心中的柔情蜜意。
他脚下生风,两轮自行车愣是骑出了汗血宝马的气势。
郝易一路上就“呃喽,呃啊,啊哦——”颠出叹息。
好路不走,专挑不平地骑。
特坏。
94、“慢点慢点慢点。”郝易坐在自行车上,心惊胆战。
步槐站在车后,扶着后座,“没事,你只管骑你的,我给你扶着呢。”
郝易攥着车把,手心都在冒汗,半圈半圈地蹬,车头左摇右晃。
此时不禁埋怨起来,“都怪我爸,小时候不让我学,长大了学什么都变难了。”
步槐忍笑,“那是不让你学吗?明明是你摔了一次,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学,我天天载着你又方便,最后你索性自暴自弃,不学了。”
“你闭嘴。”郝易怒。
“喳——”步槐秒回。
郝易蹬着脚蹬,连脚尖都在用力,听着这声明显愉悦的喳,笑了,“步公公今日心情不错嘛,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说出来给朕听听。”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
当然这话步槐是肯定不会说的。
他双手紧紧扶稳后座,尽量保证车子平衡,缓步跟在车后,“一想到今晚要给你补习,我就特别开心。”
自从上高三后,他给郝易补习的时间明显减少,不过郝易平时也忙,除了上课还要去培训班画画,两人只能挤出点时间用来补习。
闻言,郝易心情跌到了谷底,差点从自行车上掉下来,步槐忙单手稳住自行车,另一只手去扶他。
“你要把我榨干呀。”郝易双脚落地,回头怒瞪着他,“我每个星期挤出点时间容易吗?你这个吸人血的资本家,禽兽,败类。”
步槐眉峰轻挑,欣然接受,“自行车还学不学?”
“学。”
“那资本家晚上要给你补习功课,你补不补?”
“不——补——”
“补习费正常收取,你下个星期的零食没有了,圣诞节的礼物也没有了。”
“才怪。”
能屈能伸,嗯,大丈夫。
95、圣诞节这天还没有迎来初雪。
郝易已经期待许久,简直望眼欲穿,就想看看步槐到底要送给他什么。
不过他也不白要,本来就是互送礼物。
他抱着自己精心准备好的礼物,方方正正的粉色礼物盒,还用礼品丝带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兴高采烈地去了步槐班里,却得知步槐往操场那边去了。
他只好抱着礼物,一蹦一跳地去操场找人。
倏地,他脚步一顿,脸色陡变。
操场边的绿树下,赫然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步槐,另一个是他的同桌苏棠棠。
他转了个弯,猫着身子悄悄靠近些,躲在两人身后的教学楼侧面。
背贴着墙,不敢伸头,声音却听得一清二楚。
“步槐,我喜欢你。”
他听见苏棠棠柔声道,明显带着女孩子的娇羞。
作者有话说:
晚一些还有一章!
27 弯成蚊香 ◇
没有戒指,也没有花。
“抱歉, 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步槐皱眉,“哪有什么为什么。”
苏棠棠红着眼,“可是你上回送我东西, 又给我买……”
“我什么时候送你东西了?”步槐不悦地打断她的话, 在脑中细想起来。
——还是没想到,到底什么时候送她东西了。
苏棠棠带着哭腔提醒道:“那次篮球赛, 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你不记得了?”
“我去,你别胡说八道。”步槐立刻道:“我什么时候送你定情信物了?”
定情信物?
郝易微张着嘴,眼眶酸涩,怀里还紧紧抱着打算送给步槐的圣诞节礼物。
所以, 礼物是不需要了吗?
反正都有定情信物了。
“啪嗒——”
有泪珠从他眼眶滚落,砸在礼物盒上。
他赶忙把礼物盒上的泪水擦掉。
这是他在精品店挑选了大半个小时,不能有一点瑕疵, 盒子起毛边不行,不平整也不行,边边角角有一点破损都不行。
老板都被他磨烦了。
可不能弄脏了。
他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掉不断滚落的泪水,不敢发出声音。
没停留,转身走了。
告白就告白吧, 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步槐总归是要谈恋爱结婚的。他想。
来时喜笑颜开, 走时失魂落魄。
两人丝毫没有察觉。
苏棠棠伤心道:“你怎么能不承认呢?你明明就送了。”
步槐不耐道:“这位大小姐, 请问你是哪位?我为什么要送你东西?”
苏棠棠惊疑,“你不是喜欢我吗?”
步槐简直无语,“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
苏棠棠:“你不喜欢我还给我送零食, 还经常课间的时候来看我, 还给我烫碗盘剥虾。”
明白了。
合着半天,她是自作多情了。
步槐拧眉,唉了声,“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自作多情的毛病,零食我是给郝易送的,课间也都是去看郝易的,碗盘是给郝易烫的,虾也是给郝易剥的,是你趁我不注意自己拿去的。”
他摊开手,看着她,“还有什么疑惑吗?我一并给你解了,省得你再多想。”
苏棠棠红唇轻颤,不可置信道:“郝易?你是说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郝易?”
看她掉眼泪,步槐后退一步,忙道:“你可千万别哭,一会儿被人看见我可解释不清,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
“为什么?”苏棠棠哭道:“怎么会因为郝易,朋友之间用得着这么亲密吗?就算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这也太亲密了,又是送吃的送喝的,你是故意搪塞我的对不对?就算不接受我的告白,也不用拿郝易当挡箭牌。”
“我喜欢郝易。”步槐敛了神色,认真道:“我喜欢他,跟你喜欢我一样,是男人跟女人之间的那种喜欢,不是朋友,不是友谊,是爱情。”
苏棠棠瞠目,震惊不已,“可,可你们都是男生。”
步槐轻笑了声,“那又怎么样?我喜欢他,他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96、这天放学,郝易罕见的没等步槐一起。
步槐去班里找他,没看见人,问了他班里的同学才知道,郝易已经走了。
给他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也不回。
步槐心里急,骑着车赶紧往家赶。
——半路却遇到了郝易,车也不坐,在马路边走。
“叮铃铃——”步槐打着车铃,靠近。
“你怎么不等我就走了?”
郝易脚步顿住,背脊一僵。
没回头,继续走。
步槐啧了声,在他身侧慢骑,“快点上车,回家有礼物给你。”
“不稀罕。”郝易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他,大吼起来。
步槐看着他通红的眼眶,慌了,忙下车,“怎么了?谁惹你了?”
“你别碰我。”郝易狠狠地打开他想伸过来的手。
步槐满脸着急,“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都不用你管。”郝易后退一步,呜咽着,“你去管你的女朋友好了,去谈情说爱吧,以后我的事情统统与你无关。”
话落,他泪如泉涌。
步槐愣神,心中了然,“你是不是去操场找我了?”
“没有。”
他在狡辩,步槐道:“同学约我去踢球的,我们紧接着就是体育课,所以我就提前去了操场,我没想到她会来……”
“与我无关。”郝易用手背擦拭着眼泪,哽咽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我……”步槐张了张嘴,难道要让他在这种情况下表白吗?
如果说他之前没有把握,那此情此景,他有了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郝易对他也是有意的。
步槐心里轻叹了声,算了,就这样吧。
剩下的百分之十,交给天意。
郝易眼睛红肿,瞪着他。
步槐摸了摸口袋,又看了看书包。
没有戒指,也没有花。
倒是有一盒巧克力。
他双手拿着,递给郝易,“这个给你,就当是花好吗?”他表情严肃,眸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郝易,我……”
“步槐——你混蛋——”郝易怒吼,挥手打翻巧克力盒子,里面一块块的巧克力散落一地。
郝易气得发抖,“你拿她的东西给我?你把我当什么?我是缺吃的?用得着你拿她的东西来假惺惺。”他去操场看见两人,自然也看见了苏棠棠手中拿着的巧克力盒子。
“不是的,这是我买……”
“步槐,你真恶心。”郝易气得跳脚,狠狠朝他腿上踹了一脚,拦下路边的出租车走了。
步槐沮丧地低下头,喃喃自语:“这真是我买的,只不过是买的苏棠棠的。”
苏棠棠的确要把巧克力送给他,他没要,苏棠棠直接说买都买了,你不吃就扔掉。
这个牌子的巧克力郝易也爱吃,他就觉得扔了挺可惜,就把钱给她,算是他买的。
只是没想到会被郝易看见。
唉,起码有一点还是不错的。
步槐可以确定,郝易是喜欢他的。
97、朝军的腰夺命的刀:“貂蝉,最近忙什么呢?”
郝易不易:【忙着挺尸】;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有CV线下见面会,你去不去?”
郝易不易:【不去】;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嘿!真是奇了,这里面可是有你最喜欢的CV老师,你都不去?”
郝易不易:【不去】;
窗外漆黑一片,郝易正趴在床上跟王朝军聊天。
两人隔三差五就会联系一波,问问近况,有关圈子里的活动,也会相互通知。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啧啧啧,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被步槐欺负了?”
郝易不易:“别跟我提他,烦!!”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呦,看来被气得不轻呀,跟哥说道说道呗八卦脸jpg.】
郝易不易:【他谈恋爱了】;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嚯,你这是扔了个重磅炸弹啊,进展还挺快,是他先跟你表白的,还是你先跟他表白 邪笑jpg.】
郝易不易:“他谈恋爱,关我什么事?什么表白不表白的?”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他不是跟你谈?震惊脸jpg.】
郝易不易:【他怎么可能会跟我谈,你喝多了吧,我跟他可都是直男】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你确定?”
后面又跟了句:【我可以肯定他很弯,你也不太直 认真脸jpg.】
郝易惊坐起,满脸震惊,倒吸了口冷气,继续低着头打字:“你你你什么意思?步槐是弯的?你怎么知道?怎么可能?”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怎么不可能,你先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什么情况?他怎么可能跟别人谈】
郝易不易:【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你看见步槐跟她牵手了还是亲嘴了?”
郝易不易:【那倒没有,就是有个女生向他表白了,那个女生还是我同桌】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靠,这么狗血,话说这表白算个鸟,以步槐那个外形条件,跟他表白的应该不少吧,这怎么能叫谈恋爱】
郝易不易:【可是我亲耳听见我同桌说步槐给她送了定情信物】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那步槐是怎么说的?”
他不太相信步槐会做出这种事,毕竟他对郝易的感情不似假的。
郝易不易:【他说没有】;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你看看,我就说不可能吧】;
郝易不易:“他说没有就没有吗?”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你怎么开始胡搅蛮缠了呢,他都说没有了,还能有假,你想想,从小到大步槐骗过你吗?说过假话吗?”
这倒没有,虽然步槐有时候嘴挺贱的,但最多就是说着玩逗他的,在什么事情上真心想骗他的,确实没有。
“那他后面还说什么了?”王朝军问道。
郝易不易:【我当时气昏了头,没继续听就走了】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啧啧啧,你惨喽,你坠入爱河喽 看戏jpg.】
郝易呼吸一窒,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你别胡说八道,我是直男,比电线杆都直】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别侮辱电线杆,电线杆招你惹你啦,你撑死就是个正点】
郝易不易:“什么?”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蚊香】;
郝易不易:【滚蛋】;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你敢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步槐?那有人跟他告白你难过什么,不是应该为他高兴吗?你想象一下,如果步槐跟别人手牵手,嘴对嘴,床头对床尾,你心里能不能接受】
郝易秒回【不能】;
丝毫不带犹豫的。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那不就得了,而且我以我多年老gay的身份起誓,步槐绝对绝对喜欢你,爱你爱得不得了,否则就让我沦为1,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做1,永世不得趴下】
郝易不易:“这么毒?”
朝军的腰夺命的刀:【就这么毒,我敢打包票,不信你就去试试】
郝易心中不快尽散,对他的话莫名有些心动了。
【怎么试?】
作者有话说:
至于怎么试,白天再说。
我要睡觉啦,晚安!!
28 鱼水之欢 ◇
“郝易,你先听我说。”
“杆杆, 把这些饺子送到你白姨家去。”秦不问晚上包了饺子。
两人吵架了,正愁没机会呢。
机会就上门了。
麻麻,你可真是我的救星。
郝易收起手机, 扬声道:“来了来了。”
速度飞快, 话音里藏着激动。
秦不问奇道:“今天怎么这么勤快了,平时都得叫你好几遍。”
郝不闻拿着擀面杖正低头杆饺子皮, 闻言连头都没抬,“肯定又想偷跑出去玩,在家一刻都闲不住。”
郝易撇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端着饺子开门出去。
郝不闻抬眸,看着秦不问, 眨了眨眼,“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看来这位老外还没彻底参透中文的博大精深,秦不问微微一笑,“他夸你呢。”
郝不闻切了声,显然不信,“他不骂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98、“白姨,我妈让我来送饺子。”
“快进来坐。”白念笑眯眯地把他拉进来,又是水果又是饮料的招呼着。
“白姨, 你别忙活了,我一会儿就走。”郝易坐在沙发上, 左顾右看。
步叔又出差去了,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那双充满智慧的大眼睛都快转抽筋了。
都没察觉到步槐的存在。
他微眯着眼, 看向步槐的卧室, 房门正紧闭着。
不好直接问,毕竟刚吵完架,还没和好呢。
问了多尴尬,不就等于他主动示弱?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谁让他偷偷跟小姑娘见面的,还收了人家的巧克力。
若步槐真的像王朝军说的那样,是gay。
而且……那个还对他有点意思。
那这种行为简直是罪大恶极。
他的理智虽然告诉他应该这么想,但不理智已经出卖了他。
王朝军的那句「步槐爱你爱得不得了」,就已经杀灭了他心中所有的不快。
从进门到现在,他费了好大劲才压住拼命想要上翘的嘴角。
以前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弯了,更没想到步槐竟然会喜欢他。
现在猛然回忆起过往种种,又买吃的,买漫画,生气了就哄,高兴了就陪着一起高兴……
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嘿嘿嘿——
“小易,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白念心下有些奇怪,自家儿子一回来,脸拉得跟驴脸似的,晚饭都没吃。
反观郝易,笑眯眯的样子,两人看起来不像是吵架了。
“没有,没笑什么。”郝易抬手捂着上翘的嘴角,抚平,“才没有笑。”
但那双含笑眼,已然出卖了他。
白念一头雾水。
郝易眼珠子转了转,呃了好几声,都没问出口。
白念心下了然,“你是想找步槐吧。”
“啊,没有没有,没有找他。”郝易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不知道步槐的心意倒可以堂而皇之的跟以前一样,进门就喊,但现在猜到了,竟有些害羞了。
大姑娘会情郎似的。
而且步槐并没有跟他表明,此刻坐在这里,反倒有些不太自信了。
想逃离。
话题的当事人正趴在门内,闻言,几不可闻地皱起眉,无声嘟囔:“怎么回事?这调调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岔开腿,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白念眉头一挑,看来真的吵架了。
嘶,但是什么架能让自家儿子单方面生郝易的气?
没道理啊,奇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白念看着郝易,笑道:“这两个人在一起哪有不吵架的,以后结婚了,天天见面,吵得更凶。”
“结婚?”郝易猛地拔高嗓音,心情如过山车般,忽高忽低,这一下子车头直接砸进万丈深沟沟里,爬都爬不起来。
“你是说,步槐要,结婚?”他颤声道,显然已经带了哭腔。
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又要结婚。
白念怔住。
难道自家儿子还没把人拿下?亦或是拿下了并不打算结婚?
前者废,后者渣。
白念忍不住在心中唾弃自家儿子:没用。
只好亲自出马,她看着郝易认真道:“当然要结婚了,步槐今天一回来就问我借钱,说要买戒指,肯定是想求婚的。”
买戒指求婚?
跟谁求婚?
步槐并没有向他表明心意,再者说,就算两人在一起,也是不能结婚的。
那他要向谁求婚?
白念再接再厉,道:“步槐这人平时除了嘴贱,坏毛病一大堆,其实人还挺好的。”老母亲尽职尽责地推销起养了17年的崽,“他能干,力气大,责任感强,还吃得不多,平时也花不了什么钱,皮糙肉厚,不高兴了只管打骂他,成绩也不错,脑子不傻,以后肯定能挣到钱。”
步槐:你可真是我亲妈。
“呜呜呜——”郝易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步槐要结婚」这五个字占据了他不太灵光的左右脑,再也填不进去别的。
白念一下子慌了手脚,“哎,你别哭……”
“嘭——”卧室门被大力拉开。
步槐跑出来,听不得他哭,着急道:“别哭别哭,我错了我错了。”做得不对,他认错。
只求他别哭。
郝易看见他,心里的委屈全部涌上来,哭得更凶了。
步槐连拖带抱,把人弄自己房间去。
——关上门。
白念撇嘴,连啧了好几声,去厨房下饺子,估计一会儿得有人饿了。
房间内。
步槐把人抱到床上坐着,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祖宗哎,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抽了几张纸巾,给郝易擦眼泪,“我以后再也不跟你那个同桌见面了,以后就算遇见,我也跑得远远的,她要是硬来找我,我就报警。”
郝易撅起嘴,委屈道:“白姨说,说你要结婚。”
“我是……”步槐欲言又止,喜欢不能随意说出,承诺也不能张口就来。
得有仪式感,更得负责。
郝易见他不说,气得打开他的手。
站起身,“我要回家。”说着就要往外走。
步槐哪里能愿意,把人按回去坐着。
“你等我一下。”
他赶忙开门出去,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花花草草,家里没有罐装饮料,连易拉罐环都没有。
“你干什么呢?”动静不小,把白念吓了一跳,“你搬鱼缸干什么?”
前阵子郝爸心血来潮要养鱼,就买了个小鱼缸,养了两条练练手。
步槐抱起鱼缸,把插着电的氧气泵给蹬了,两条小金鱼在水里翻滚着,都快翻白眼了。
他又顺手捞起鱼缸旁养王八的玻璃缸。
快速跑回卧室,把门踢上。
白念哭笑不得,无语死。
这是在搞什么鬼?
郝易看着他右手鱼缸,左手王八缸,都楞了。
“你,你干什么?”
太过紧张,步槐朝着他,「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王八吓得缩壳,金鱼晃得晕水。
“郝易。”他吞咽了下口水。
“你干什么呀,你快起来。”郝易被吓住,使劲拉他。
步槐岿然不动,“郝易,你先听我说。”
他满脸认真,眸色诚恳,郝易也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搅着双手,突然紧张起来。
“你你你,你要说什么?”他磕磕巴巴,脸颊浮现可疑的红晕。
视线落在步槐上下滚动的喉结上,舔了舔嘴角,不敢看他的眼睛。
步槐深吸了口气,紧盯着郝易,沉声道:“郝易,我想跟你长长久久,也想跟你像男人和女人那样行鱼水之欢。”
作者有话说:
王八和金鱼:我招谁惹谁了。
今天还有一章!!
29 追求 ◇
“快说你愿意。”
“嘻嘻——”郝易双手盖住脸笑, 羞得耳朵通红。
步槐跪在地上,瞧他这样,也跟着笑, 端着王八缸的那只手戳了戳他的膝盖,“你说话呀。”
郝易扭得像只蠕动的蛆,“哎呀, 你让人家说什么嘛。”双手依旧捂着脸不松开。
什么长长久久, 什么鱼水之欢。
羞死人了。
终于说了出来,步槐整个人都放松了,连神魂都在荡漾。
“快说你愿意。”他催促。
郝易哼唧着摇头。
步槐心里一紧,“你不愿意?”
郝易又摇头。
“那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郝易的双手顺着脸往下滑, 露出一双漂亮的灰色眼眸,沁着水似的,步槐以前就怀疑他这双眼睛里住了妖精, 专门勾他心魄的。
后来才发现,郝易就是个妖精。
步槐盯着他,抿着嘴笑,眸中满是浓情。
郝易受不了了,又把手上移,盖住眼睛, 低着头嘻嘻笑个不停。
步槐哎呀一声,颇为娇嗔, 若是白念在场, 怕是就得拉儿子去做亲子鉴定了。
“你倒是说呀。”
他把手中的鱼缸和王八缸放在地上,双手握住郝易的双膝, 仰头看他, 眸中含着期待。
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但想听他亲口说。
说他愿意,愿意跟他在一起。
说喜欢他。
郝易先是觉得膝盖发麻,接着浑身都开始发麻。
他娇嗔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听不懂。”
步槐:“我说我喜欢你,想跟你永远在一起,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以后要结婚,住一起,睡一张床的那种喜欢。”
郝易心脏狂跳,头晕目眩。
原来自己早就喜欢他了,怪不得听他表白的话会这么开心,看见他跟别人说话会生气。
怎么没早点发现呢。
真笨。
还没听到想要的回答,步槐欺近,上半身像是趴进他怀里。
郝易慢慢松开手,垂下眼,正对上步槐那双含情的黑眸。
嘴角高高翘起。
一个低头笑,一个仰头笑。
两张脸不过差了几拳的距离。
“你干什么呀,离得这么近。”郝易撅起嘴,扭捏着。
只是嘴上说,可舍不得把人推开。
步槐晃着他的腿,“啧,快点说你愿意。”
“哪有人这么告白的,又是拿鱼,又是拿王八的。”
“那你说该怎么告白,我再告一次。”步槐立马说道。
郝易张了张嘴,他心里就是觉得谁都没有步槐好。
步槐哪里都好,连告白都比别人告的好,此刻看着他,哪里都贼满意。
但他得端着,要矜持。
才不要那么容易追到。
追?
对啊,步槐压根就没追求过他。
他不满意了,皱眉道:“你都没追过我,就让我跟你在一起,太不像话了。”
步槐一愣,好像是没明追过,但此刻急于确定关系,张嘴忽悠道:“我一直在追求你,你没发现吗?”
他佯装惊讶。
可他的麻杆儿长大了,不好哄骗了,“没有。”他摇头,无情道:“你没有追过我,不要妄想哄我。”
不吃你这一套。
步槐头疼,开始出主意,“那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再追你。”
郝易哼了声,“在一起了怎么追?”
步槐;“人家都流行什么先婚后爱,我们先谈后追,一样的。”
郝易:“不一样。”
步槐:“一样的。”
郝易:“我说不一样。”
步槐:“一样……”郝易瞪他,住嘴了。
秒怂。
点头道:“不一样不一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郝易心里美滋滋,能把步槐狠狠拿捏住,这让他怎么能不开心。
他一笑,步槐也忍不住跟着笑。
“哎呀,你别笑了。”郝易捂住他的脸,不能看了,再看两人得傻笑一晚上。
步槐顺着他手的推力往后仰,“这么霸道呢,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哟。”
他眼睫轻颤,郝易手心发痒,推了下他的大脑袋,松了手。
“你以后要是再欺负我,你就完了。”
步槐不解,“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明明对他那么好。
郝易细数着,开始翻旧账,“你硬要我补习,还说过我笨,你还嘴贱……”每说一条就举起一根手指头。
“好了好了好了。”步槐忙握住他的手,就怕数到最后不够,把脚指头再算进去,这个时候低头认错就行了,“以前惹你不高兴的事情,全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我都听你的。”
以前嘴比身子硬的男人,对着喜欢的人也跟着软了,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
不可信,但动听啊。
把郝易哄高兴了,“这还差不多。”
两人的手还在交握着,谁也没先松开。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喜欢我的。”谈恋爱就喜欢问这个,郝易也不例外。
“记不清了。”步槐诚实道,“好像是初中才发现,大概是你开始喜欢耽美的时候。”
“为什么是那个时候?”
“可能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男人之间也可以这样那样。”步槐眉峰一挑,看着他笑道:“然后我就想对你也……这样那样。”
郝易噗笑,轻锤了他一下,“步槐,你不要脸,那么小就对我有那种龌龊的心思。”
“这怎么能叫龌龊。”步槐不赞同他的说法,“我是喜欢你,特别喜欢你,从对你有心思开始就喜欢,而且只喜欢你一个,我对别人可没有这个心思。”
“你敢。”郝易掐着他的脸,怒瞪。
步槐疼得嘶了声,求饶道:“不敢不敢,以前只对你一个人,以后也只会有你一个人。”
郝易傲娇地哼了声,松开手,“可是我不想这么快答应你,你没追求过我,我不高兴了。”
步槐忙道:“那我现在追,你跑吧,我一定追上你。”
郝易笑着推开他的头,“你神经病啊。”说着上了床,裹着被子靠在床头。
步槐站起身,掐着腰,揶揄道:“刚表白完就上我床,你胆子挺大。”
“嗯哼。”郝易把被子拉到胸口,扬起下巴,“谅你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不敢是吧。”步槐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接着伸出舌头,吸溜了声,“你看我敢不敢。”
话落,整个人朝郝易扑过去。
两人掰手搅腿,在床上翻滚打闹。
最后郝易不敌,被按趴在床上,“你不是说我不敢吗?”步槐单手按住他的后脖颈,另一只手使坏,顺着上衣下摆往里面伸。
刚摸到肚脐,郝易就叫唤:“你完了,你竟敢这么对我,我还没答应你呢,步槐,你的爱情要黄了。”
这句话威慑力极大,步槐当即松了手,趴在他旁边,侧头看他,提议道:“那你摸我,我随便你摸,想摸哪里都可以。”
郝易把脑袋转了个方向,跟他面对面,笑说:“谁要摸你,不要脸。”
两人就这么趴在床上,脸对着脸,小声说着话。
“你说,咱俩有以后吗?”郝易眨巴着眼睛,轻声问。
步槐皱眉,“当然有,咱俩以后是要过一辈子的,像咱们爸妈那样。”
郝易:“可没法领证,不受法律保护的,你以后万一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都没法去告你。”
步槐啧了声,不悦道:“你那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呢,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倒是担心你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郝易想了想,“也是,万一我以后要是出轨了……”
“呸呸呸,我借你九个胆子,你出个试试,腿给你打断,还给你栓家里不给你饭吃。”
“啧啧啧,原形毕露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要跟我这个不是东西的人在一起吗?”
“你怎么又绕回来了。”
“你还没回答我。”
郝易道:“容我想一想。”
步槐急,“那你快想,我只给你一分钟时间。”
郝易翻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急?”
步槐严肃道:“等我毕业了,就你一个人在学校,不确定关系我不放心,谁知道你会不会被哪个野男人勾走,我得约束你。”
郝易道:“那我还担心你在大学被哪个小妖精勾了魂呢。”
步槐:“那你就同意咱俩好,把我捆住,我就是你一个人的。”
郝易噗嗤笑出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真肉麻,怎么以前没发现你嘴这么甜呢。”
步槐勾唇,“以后你会发现我不止嘴甜。”
“哎呀!”郝易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拍脑袋,坐起身,“我忘了跟你说了。”
步槐跟着坐起身,“说什么?”
郝易看着他,脸色严峻,“我是大猛1。”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步槐楞了几秒,豁然笑出声,笑得肩膀都跟着颤抖。
郝易拍他,“你别笑,我是认真的,我真是大猛1,你得做下面那个。”
步槐挑眉,“你确定?”
郝易:“卡哇1也是1。”看着他的眼,有些底气不足。
步槐笑道:“你不是都弯成小鱼钩了吗?怎么1的起来。”
“你少瞧不起人,等我把你干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你可别求饶。”
步槐掐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嘴巴挤成一个O型,“平时少看点小说,小鱼钩是1不了的。”
“为什么?我偏偏要……”
“杆杆,送个饺子怎么送到现在,该回家睡觉了。”门外突然响起秦不问的声音。
郝易倒吸了口气,忙从床上下来。
没想到被子缠住了腿,咚地一声趴在地上,步槐跟着下来。
——趴在他身上。
“你快点起来呀。”郝易小声道,急得不行,伸手推他。
步槐不仅没起来,还伸手撩起被子盖住两人的头。
黑暗中,他听见步槐说:“郝易,我追你到18岁,然后我们在一起,这辈子都不分开。”
郝易呆住,接着感觉额头上一凉。
“咔哒——”门开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啦!明天见!
鱼:你们只管谈情说爱吧,是不管我死活了。
王八:你别吵,我还没听够!
30 我要矜持 ◇
“遵命,领导。”
“救命啊, 步槐打我。”郝易灵机一动,掀开被子,捂着额头嚷嚷。
嚷嚷完就迅速起身往外跑。
白念怒了, 训斥道:“你要死啊, 你怎么能打小易。”
步槐抿了抿唇,兜不住笑,“我没打他。”
亲他了。
秦不问笑道:“没事没事, 孩子之间闹着玩的,对了,饺子吃完了再上来拿,杆杆今天回来不知道发什么脾气, 趁我跟他爸不注意,去和馅,盐加重了, 香菇馅的有点咸,拿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拿混了。”
白念说没事,还没吃过小易和的馅呢。
秦不问走后,步槐站起身往厨房走,边走边说:“妈,饺子呢, 我要吃香菇馅的。”
99、“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啦, 我摔了一身泥……”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郝不闻靠着门框看着在洗脸池旁, 一边洗脸一边唱歌的儿砸。
郝易拿着自己的小花毛巾慢慢擦着小脸蛋,闻言,哼了声,“不告诉你。”
郝不闻:“切,你想说我还不想听呢。”
郝易:“你想听我还就不说。”
郝不闻:“嘿,你这性子要是再不改改,以后成家了哪能有好日子过。”
郝易拿开毛巾,冲他扮鬼脸,“这就不劳你操心,我成家以后的日子一定爽翻天。”
步槐可不敢不让他过好日子,不然锤死他。
一想到这,他又忍不住嘻嘻笑起来,笑得比小花毛巾还花。
郝不闻嫌弃地撇嘴,“快点洗,洗完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知道啦。”他对着镜子一点点擦着脸蛋和眼睛,额头留着,不碰。
亲过的,舍不得擦。
可郝不闻是个相当没有眼色的,见不得他这种磨磨唧唧的样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洗脸要洗干净,你这一点点擦得擦到什么时候。”说着抄起水就往他脸上扑。
整张脸包括额头都湿了,郝易生气了,把小花毛巾往他身上一丢,“你烦死了。”
委屈地撅起嘴,趿拉着拖鞋头也不回地往房间走。
留下郝不闻一人楞在原地,不解地嘟囔着,“这突然又抽的什么疯。”
回到房间,王朝军就来了电话。
“怎么给你发微信你都不回?”
郝易躺在床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摸着额头,仔细想着步槐刚才亲到哪里了。
“我刚才下去给步槐家送饺子了,没带手机。”
王朝军嘿笑:“我还以为你直接把自己送上门了呢。”
郝易羞赧,哼唧了半晌也没说话。
王朝军光听见手机里传来的猫哼了,“怎么,发情啦。”他笑道。
“你才发情了。”郝易反驳。
王朝军噗笑,“你送个饺子怎么跟换了个物种似的,刚才还气得要命,恨不得手刃了步槐,这会儿倒是春心荡漾起来了,快点,老实交代,我要这一个小时内的所有情报。”
郝易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半晌才瓮声瓮气道:“步槐跟我告白了。”
“什么?”王朝军惊讶,“就在刚刚你失联的这一个小时内,他告白了?”
郝易:“嗯,他说想跟我长长久久,还想跟我鱼水之欢,他说他可喜欢我了,嘿嘿~嘿嘿嘿——”又傻笑了。
王朝军:“啧啧啧,男人本淫呐,这个流氓,刚告白就想睡你。”
“不许你这么说他。”郝易不满了,这就开始护着,“他挺好的,又给我买吃的,送喝的,给我补习,还送我去培训班,我不高兴了他还哄我高兴……”
刚才在步槐面前数落人家的坏处,现在就怎么数好处。
“行了行了,别数了。”前几天又失恋的王朝军受不了他这么秀恩爱,“所以你俩现在算是谈恋爱了?”
“没有,我还没成年呢,谈恋爱影响学习,而且步槐说,他说。”郝易开心道:“他要追我到18岁,然后我们再在一起。”
又道:“其实我现在就想跟他在一起,但是我觉得还是得矜持一下,让他知道我可不是这么好追的。”
“呃……”王朝军颇有一种自家的傻猪被白菜拱了的感觉,“我不是让你故意找个人亲近,刺激他,惹他吃醋,再试探一下他的真心吗,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投降了。”
郝易:“我本来是这么想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这短短的一个小时就会翻天覆地,少男变妇男。”
“不对不对,我还是少男,还没变。”他补充道。
王朝军哎呦一声,“我看你巴不得……”
“步槐给我发微信了,不跟你聊了,拜拜。”尾音还没飘完,电话就挂了。
可见有多心急。
说好的矜持呢?
飞啦!
步驴蛋:“在干什么呢?”
郝易伸手把被子掀起来,裹在身上,滚了一圈,跟个蚕蛹似的。
把他的小爱情遮得密不透风。
「在床上躺着呢」他回。
步驴蛋:【我也躺着呢】;
郝易刚想进行下一个话题,步槐又发来了。
【想跟你躺在一张床上】
哈哈哈,哎呦,这人怎么这样。
他也想。
但他矜持,回道:【你还在追求我呢,不可以这样想,把你脑袋里的废料扔掉】
步驴蛋:【好的领导,这就扔】;
【那你扔一半,「想我」就别扔了】矜持的郝易忙不迭跟了一句。
【这个扔不了,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黑暗中,郝易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被手机的微光照亮,捂着嘴不敢大笑出声,人在床上一扭一扭的。
【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
【我对别人不这样】
【只对你这样】
怎么办?要疯了。
明天脸上都得长皱纹了。
【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
怕再聊下去,所剩无几的矜持就没了。
【好,那你早点睡,明天早晨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早餐我爸妈会准备的】
【可是我想给你买】
咦咦咦——
郝易快要发出鸡叫,【豆腐脑和手抓饼,还要大肉包】
【没问题,那你早点睡,晚安 爱心jpg.】
【晚安】
冷漠又矜持的郝易不给表情包,也不回爱心。
100、“吃早饭呢,你往哪儿跑?”
大清早起床,郝易刷牙洗脸,又专门抓了个头发,拎起书包就准备开门出去。
“不吃了,我在外面吃。”
秦不问从厨房出来,“有你喜欢的豆腐脑,手抓饼,还有大肉包。”
“我今天不想吃这个。”话落,就一溜烟跑出去,留个关门声。
郝不闻和秦不问对视一眼,觉出不对来。
“是不是楼下那个姓步的开始行动了?”郝不闻黑着脸。
秦不问也是这样想的,“有可能。”
“媳妇,我想把那姓步的腿打断。”
“以目前的形式来看,你要是打断了,杆杆得跟你拼命。”
郝不闻愁容满面,“我这到底是养了个儿子还是养了个女儿?”
“前17年是儿子,后面就当女儿了。”秦不问笑道:“老郝,你儿女双全了。”
“呃……”郝不闻:“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
楼下。
步槐把买好的早餐递给他,大肉包和手抓饼都是提前几分钟开袋子凉的,现在温度刚刚好。
郝易抿着嘴,忍笑,“你这么早呀。”微低着头,说话都扭捏着。
步槐大笑:“你能不能正常点。”
“什么嘛。”郝易抬眸,“我哪里不正常了?”
步槐垂睫,黑眸紧紧摄住他。
那张白净漂亮的瓜子小脸,灰色大眼睛总是神采奕奕,生气的时候会撅起嘴巴,郝易的唇色偏深,红润润的,每次吃完东西,颜色会更深。
真真是应了那句话:唇红齿白。
而且他今天还特意抓了头发,小卷毛不似平时那般各玩各的,被抓得很整齐,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活脱脱一个英俊贵族小绅士。
“你看什么呢?”郝易被他盯着,微微红了脸,“不许看了。”
步槐的目光还是毫不收敛,“好看当然要看了。”
哎呀!
郝易抬手捂住他的眼,“不准再看了,快走吧,要迟到了。”
步槐笑着拉下他的手,“遵命,领导。”
这句话仿佛一阵电流划过,郝易脊椎都发麻。
路上,郝易也不像以前那样坐在后座上狼吞虎咽地吃早饭,他拽着步槐的衣服,老老实实坐着。
乖巧的不说话。
“郝易。”步槐叫了声。
郝易轻声应道:“嗯。”
“嗞——”步槐刹闸停车。
从车上下来,转过身看着郝易。
郝易一愣,也准备下来,被步槐拉了回去,继续坐着。
他单手扶着车,认真道:“郝易,我不希望我的喜欢会给你带来负担。”
郝易懵了,“没有负担啊。”
步槐叹了口气,“是我先喜欢的你,你不用担心在我面前会出丑,你什么样子我都见过,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在我这里,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可以蹦跳,可以欢呼,可以大口吃饭,可以发脾气耍性子,不高兴就说不要,生气了可以打我骂我,都可以。”
他笑了笑,继续道:“而且现在是我在追求你,你可以再嚣张一点,不高兴了就甩我脸子,想干嘛就干嘛,遇到事情就跟我说,我一定随叫随到,你只管做你自己,我永远跟在你屁股后面转悠,你只需要招招手,我就会屁颠屁颠地跑到你面前。”
郝易听懂了,眼眶有些发热。
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步槐,你今天好丑。”
步槐笑:“是没有你好看。”
“你终于承认你没有我好看了。”郝易笑嘻嘻道:“快走快走,一会儿真迟到了,我可不想再被罚站。”
步槐骑上车,哈哈笑道:“你这「再」字是精髓。”
“啪——”郝易往他后背打了一巴掌,“多嘴。”
拿出大肉包和手抓饼开始炫,豆腐脑用杯子装的,他含着吸管猛吸了口。
“哐——”车轱辘铬到几颗小石头。
郝易被晃的连咳了好几声,怒道:“你怎么骑车的,每回都这样不看路,下次注意点。”
步槐笑着求饶:“遵命,领导。”
作者有话说:
关于两人浓情蜜意骑着自行车潇洒离去后,楼上有人在偷偷看戏这件事:
郝不闻和秦不问躲在阳台,透过窗户往楼下看。
“他俩,这是在调情?”郝不闻磨着后槽牙。
秦不问微微笑道:“应该是吧,进展还不错。”
郝不闻:“……”
“亲家,吃了吗?”楼下的阳台传出白念的声音。
秦不问朗声回道:“还没呢,亲家。”
“那一起吃吧。”
“好。”
郝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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