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遥得知孩子死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没出去过,已经有好几天。
巫渊和裴闻川在演艺公司里住下了,池白舟向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三个人轮流照顾沈晚遥。
301宿舍也经常来看望他。
这天,沈晚遥睡醒后,一如既往地蜷缩在床上,蒙住被子,可怜巴巴地想宝宝。
他的衣摆撩起半边,双手不断抚过腹部,却始终只能感受到平坦与寂静。
他肚子里的小生命已经死了。
“宝宝……”
倏然间,他听见房门打开,伴随着脚步声。
沈晚遥以为又是巫渊他们进来了,他没有钻出被子,蜷在被窝里,带着哭腔嚷嚷:
“不要来打扰我了!我在想宝宝。”
那人仍然没有离开。
沈晚遥吸了吸鼻子,钻出被子,探出脑袋,看向床头。
映入眼帘的英俊青年,沈晚遥很眼熟。
他不会忘记这个人。
名字叫巫宁修,巫渊的弟弟。
……曾经装成好心人,以可以提供“资源”为由,把他骗去家里拍不干净的小片子。
很坏。
“你……”沈晚遥怔住,内心残余的害怕让他不知所措。
巫宁修忽略了沈晚遥的厌恶,弯了弯眉眼,带着笑意,轻声:“小晚,我来看你了。”
他把带来的补品和礼物,放在床头桌,毫不客气地坐在沈晚遥的床上,低下头,盯着对方惶恐的脸。
“小晚,我从巫渊那里听说你流产了?”
他用指腹挲摩着沈晚遥的脸颊,喃喃:
“小晚真的让我好惊喜,表面看上去这么纯,实则偷偷和陌生男人睡了,怀了孩子,成了伟大的妈妈。”
巫宁修突然低笑:“结果很可怜地生了死胎,是因为你的体质太弱了吗?还是那个男的质量不行?”
“死胎”这个词,踩中了可怜小妈妈的猫尾巴。
“啊呜呜你走开!不许乱说我生的宝宝死了!”沈晚遥大哭起来,双手拼命捶打他的胸膛,泪水不断夺眶而出。
巫宁修任由他踢打,反而很享受地坐近了一些。
他眯起含有笑意的眼,欣赏般的打量沈晚遥生气的模样:
“沈晚遥,你流产后的模样迷人极了,比正常生下孩子更具有母性魅力,孱弱,破碎,美丽。”
“如果把这样的你拍成电影,一定会非常火爆。”
巫宁修说的“电影”,沈晚遥再笨也知道那是什么类型的电影。
“不要你的电影!走开!坏人!”他感到一阵恶心,拼命推着青年宽大的胸膛,又打又骂。
慢慢的,他没力气了,只能停下手脚,低着头,细细抽泣。
巫宁修替他擦干眼泪,抬起他的下巴,与之对视。
他没有再提那些龌龊的东西,一本正经起来,要和沈晚遥说正事。
“小晚,你知道我是巫渊的弟弟,巫家是古老的天师家族。”
“我也算半个天师,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邪术。”
沈晚遥垂落湿漉漉的长睫,咬住嘴唇,没理他。
巫宁修继续说:“我可以让你看见你死去的孩子的魂魄。”
沈晚遥愣住,湿润微亮的眼眸,看向他。
巫宁修:“只不过我需要一点点报酬。”
沈晚遥茫然:“什、什么报酬……?”
巫宁修附在他耳边,用很低的声音说:“和我来一次。”
“……”
沈晚遥瞬间脸色一白,寒毛四起。
“不要。”
巫宁修没有放弃,和哄骗沈晚遥拍片子那次般,循循劝诱:
“你看,你只要跟我一晚上,你就能再次见到孩子了。”
“你这么漂亮,生下的孩子会很可爱,你不想看看他吗?他肯定也很想见你,亲口对你喊妈妈,喝一次你的奶。”
“你是一个伟大勇敢的妈妈,为了见到死去的孩子,这点小小的报酬不至于拿不出。”
沈晚遥弯垂脖颈,攥弄衣角,白皙的下巴绷起,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巫宁修话锋一转,推荐商品般说起自己:
“你放心,我很干净,没有过伴侣,连别人的手都没牵过。”
“我也很好用,身体条件很不错,你想要的都有。”
“你就把我当成一个奴隶,能让你当一晚上的女王。”
沈晚遥依然默不作声,长睫盖住眼睛,两瓣唇压得平平。
呆呆的样子可能压根没在听。
巫宁修皱眉,声音掺杂了冷意。
“沈晚遥,你孩子死了,哭解决不了问题的。我在给你提供帮助,只需要你付出报酬。”
“一点很小很小,微不足道的报酬。”
沈晚遥默默听着,犹豫许久,终于开口了。
哭了很久的嗓音,变得绵软无力,看上去很好欺负。
“你……”
“会温柔点吗?”
小母亲说这话,无疑是答应了。
巫宁修故作平静,笑着点头:“会。”
他很恶劣,有信心哄骗到沈晚遥,结果沉浸于丧子痛苦、毫无防备的小母亲真的上钩了。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呼吸微沉。
巫宁修站起身:“那你等一会,我先在你房里洗个澡。”
他来之前已经洗过一次澡了,但开始前还是想先洗一次,洗得干干净净。
因为他想给他喜欢的人最好的体验。
巫宁修解下大衣外套,露出被衬衫裹住的健壮胸膛,高大身材投下的黑影将沈晚遥笼盖。
巫宁修去洗澡前,想亲一下沈晚遥。
沈晚遥呆呆地坐在床。巫宁修俯下身,扣住对方的下巴,在脸颊落下一吻。
然后他趁其不备,神不知鬼不觉,在床头放了微型摄像头。
“好了,我去洗澡了。”巫宁修站起身。
他准备往浴室走时,——“砰!”,紧锁的房门突然被大力踢开。
巫宁修顿住,面色不悦看向门口。
这次找来的人,不是他哥巫渊,而是另一个陌生男人。
巫宁修认得这是谁,裴氏集团的总裁,裴闻川。
缠在沈晚遥身边不止一天两天了,跟个狗皮药膏似的。
巫宁修靠在墙边,抱起双臂。
“裴闻川先生?”
“难得啊,鼎鼎有名的裴总竟然会亲自守在沈晚遥身边。”
裴闻川脸色暗沉,扶了扶眼镜:“滚出去,别靠近沈晚遥。”
巫宁修语气一变,冷声:“一大把年纪,质量劣差的老男人,有什么资格来坏我和沈晚遥的好事?”
巫宁修并不知道裴闻川让沈晚遥怀上了死胎。
可他说的话,莫名戳中了裴闻川在意的点。
裴闻川没有被激怒,反而笑了笑:“是,我就是年纪大,质量差,劣.精.男一个,配不上沈晚遥。”
巫宁修顿了顿,没想到对方竟会这样贬低自身。
裴闻川沉声道:“但不代表你能配得上他。”
“配得上小晚的男人,要我亲自筛选很久。”
巫宁修觉得这个男人指定有点毛病,自卑就算了,竟然还说要帮沈晚遥“挑男人”?
是把沈晚遥当成女儿了吗?在挑女婿?
还是恪守封建礼规的男正宫,在给老婆挑男小妾?
不速之客的到来,让巫宁修很不爽。他和沈晚遥这事肯定不行了。
早知道他就别这么着急,先把人骗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巫宁修怕他和裴闻川动粗,吓到刚流产的母亲,没有再和对方对峙,默默离开。
巫宁修走后,裴闻川走到床边,替沈晚遥整理好凌乱的衣服。
“我以前从巫渊口中,听说过巫宁修。巫宁修只会几道简单的辟邪之术,算不上天师。”
“他根本不会召魂。”
裴闻川把巫宁修藏在床头的微型摄像头摘下来,给沈晚遥看。
“他没打算帮你,只想骗你。”
沈晚遥抱住双膝,小脸尽是泪花,很委屈道:“我很想见到死去的宝宝……,就迷迷糊糊答应他了。”
死去的宝宝……
裴闻川额角一跳,眉尾抽动,喉间涌上酸涩。
是他让沈晚遥变成了这样,生了死胎,为了见到孩子差点被坏人哄骗到床。
裴闻川轻轻地吻住对方湿润的眼角。
“抱歉。”
……
沈晚遥的情绪一直没有好转,从不出门,变成了不吃不喝,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房间。
男人们只能做好饭菜端到门口,希望沈晚遥会出来拿。
每天通过抽签,来敲定负责做饭的是谁。
今天负责做饭的是裴闻川。
三十岁的男人生活经验丰富,厨艺很不错,给沈晚遥烧了三菜一汤。
梅菜肉饼、炒麦菜、甜汁木瓜盅、玉米排骨汤。
裴闻川把餐盘端到紧锁的房门前,敲了敲门,轻声:“小晚,叔叔给你送晚饭了。”
“有你喜欢吃的木瓜盅。”
沈晚遥没有回应。
裴闻川只能把饭菜放到门前的小桌。
小桌上摆着今天的午饭和早饭,没有吃过半口,纹丝不动。
裴闻川习以为常,叹口气。
他放下饭菜后,站在门外,侧过身子,脸贴住门板,细细倾听起里面的声音。
沈晚遥把自己锁起来后,他们只能靠窃听来判断沈晚遥的情况。
以往,他会听见沈晚遥在哭,哭声细细哀哀。
……现在,他却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非常反常。
连被子翻动的窸窣声,睡觉的细微呼吸声都没有。
裴闻川突然涌上不好的预感。
他拍打门板:“沈晚遥?给叔叔开下门。”
门内的人仍然没回应,连凶巴巴的驱赶声都没有。
裴闻川眉头紧紧皱起,冷冰冰的手拼命拧动起门把手,咔嚓咔嚓的闷响回荡在楼道。
男人的力气很大,没过一会,紧锁的门把手被他整个拧下来,门板自动打开了一条小缝。
巫渊和池白舟听见了动静,赶上来。
池白舟气恼:“裴闻川,你又想对沈晚遥做什么!”
“上次你和巫宁修差点吓到他还不够吗!”
裴闻川没有理他,推开门,大步走入房内。
房间封闭了好几天,闷了很久,没有透过气,一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沈晚遥浓郁的味道。
一股很香的味,掺杂了淡淡的果味,以及小母亲生育过后独有的奶香。
庆幸的是,裴闻川没有看见沈晚遥出事倒在地面,或者做了一些傻事。
沈晚遥依然蜷在床上,被子鼓起小包,脸被盖住了,整个人一动不动,可又不像睡着了。
池白舟同样进了房间。
他看见床上安安静静的人,心脏狂跳,呼吸屏起,不好的预感在翻涌。
“沈晚遥?”
池白舟走到床跟前,一边轻唤,一边伸出手,趁其不备,将被子掀开了一大半。
沈晚遥没有穿衣服。
雪白稚嫩的身躯,展现在男人们眼前。
天气很热,沈晚遥为了舒服,可能会不穿衣服睡觉。
但他们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沈晚遥的床单被润透,水滴往下淌,细白的双腿搭在两边。
视线往上,三个男人都看见沈晚遥很娇气的地方,冒出半个鸡蛋。
冒出来的半个鸡蛋被捂了很久,湿漉漉,散发出热乎香气。
气氛瞬间停滞。
“……”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巫渊。
巫渊的额头血管砰砰跳,思绪混乱,他拽起沈晚遥的手臂,语气很凶:
“沈晚遥,你拿鸡蛋做什么?!”
沈晚遥躺在床上,小脸又热又红,成了烤熟的虾,被男人攥在手里的手臂更是绵软无力,温度很高。
他发烧了。
“呜……”沈晚遥听见动静,睁开眼,眼神迷离湿润。
声音有气无力,可怜巴巴:
“我的宝宝死了……”
“我想把鸡蛋放进肚子里,假装宝宝还在我的肚子里怀着。”
他意识到鸡蛋滑出来了一半,呜咽一声,摁摁肚子,动了动腿,想让它滑回去。
“宝宝呜呜……”
结果小母亲笨手笨脚,不小心让鸡蛋整颗滑了出来,离开小母亲时,发出了黏腻的“啵”一声。
啪嗒,热乎乎的小鸡蛋掉落在床单,滚动几下,洇湿了半片布料。
池白舟哑口无言,大为惊叹。巫渊眉心抽动,被小笨蛋气得很厉害。
裴闻川盯着在沈晚遥肚子里待过很久的鸡蛋,眼神暗沉,神经质地轻笑。
“小晚真的好喜欢宝宝啊。”
“不要说了……”
沈晚遥闭上眼,侧过身子,捂住肚子,似乎在难受。
男人们注意到沈晚遥的肚子,微微隆起,雪薄的皮肤透出两个圆圆小小的轮廓。
沈晚遥竟然放了不止一颗蛋。
细窄脆弱的腹腔,被主人用不正常的手段装满。
池白舟再也忍不住,骂道:“沈晚遥你疯了!怎么能这样伤害自己!”
男大学生洪亮的嗓音把沈晚遥吓了一跳。
沈晚遥的神经本来就紧绷,被这么一吓,忍不住哭了出来。
“呜……”他攥紧被角,眼泪大滴大滴淌落,咬紧唇关,抽抽噎噎,声线委屈到能掐出水。
他道歉似的,用双手捂住脸。
“对不起,我是贪心的妈妈……想要很多宝宝在肚子里。”
“这样就不怕没有宝宝了。”
沈晚遥的逻辑,莫名挑不出毛病,池白舟气到不行,双眼发红,胸膛剧烈起伏。
沈晚遥在发高烧。男人们把沈晚遥奇怪的行为,归咎于脑子被烧糊涂了。
小母亲确实被烧得迷迷糊糊,再加上思念宝宝思念过度,就做出了傻事,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是要下蛋的小母鸡。
男人们把沈晚遥摁在床,试图取出剩余的鸡蛋,否则鸡蛋会让身体受伤。
“走开!不要动我呀!”沈晚遥带着高烧,浑身发软,却挣扎得厉害,又哭又闹,有几次腿挣脱了束缚,径直往男人身上踹。
巫渊的脸多出了泛红的脚印,池白舟也没有幸免,鼻子被踹得肿起。
两人脸上全是沈晚遥脚心的香味。
裴闻川摁住沈晚遥的肩膀和腰,用年轻时在国外牧场驯服小马驹的方法,一边有规律地抚摸,声音一边放得很轻。
“别挣扎了。”
“你想蛋在你肚子里被压碎吗?”
“压碎了你的宝宝又没有了。”
沈晚遥听见,莫名安静下来,只有眼泪在流,将裴闻川带有松木香的外套蹭出泪渍。
“乖,听话。”
裴闻川慢慢引导,小心翼翼地取着蛋。
如果蛋真的碎在肚子里了,要取出蛋壳碎片得去医院。
万幸,几分钟后,两颗鸡蛋完好无损地取出来,是雏生小鸡蛋,很小一颗,比鸽子蛋大一些,卧在男人湿漉漉的掌心中。
裴闻川把鸡蛋擦拭干净,用纸巾包好。
池白舟见沈晚遥好像有点受伤,拿来了药膏和棉签,要帮沈晚遥擦。
巫渊给沈晚遥量了体温。
“38.6度。”
发着高烧的沈晚遥,坐在床头,肩膀塌下,脑袋低垂。
小脸很红,眼睛湿透,呼吸一会重一会轻,话很少,几乎不说话了。
他看上去病弱极了,像一碰就会碎的陶瓷小人偶。
巫渊给沈晚遥喂了退烧药,是小孩子都愿意喝的一款药,甜滋滋的粉状冲剂。
沈晚遥没有抗拒,乖乖地喝了。
药效起作用得很快,困意席卷而来,脑子混混沌沌。
他没有力气再哭和想宝宝了,只能在虚弱中沉沉睡去。
……
沈晚遥烧了一天一夜,终于在次日晚上慢慢退烧了。
池白舟想到附近买点什么小甜食,给大病初愈的沈晚遥尝尝。
他带上钱,往演艺公司的门外走。
沈晚遥发现孩子夭折后,演艺事务一直在暂停状态,现在公司没有人上班。
公司楼房安安静静、黑黝黝,伸手不见五指。
池白舟时不时能感受到冷风吹过,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要给沈晚遥买冬天的小衣服了,比如小袄裙小绒服,把心爱的小偶像打扮得像年画里的女娃娃。
他走到门边,想要推开门出去。
——却意外地发现,没有上锁的门开不了。
池白舟皱起眉,又推了几下,门依然纹丝不动。
池白舟以为门坏了,便折返回去找螺丝刀把门锁撬开。
他往回走,走着走着,发觉周围的摆设变了。
公司前台大厅,变成了一间陌生的客厅。
客厅似乎被大火烧毁过。
墙壁满是火烧的黑印,夹杂着大大小小的手掌印。
挂在墙壁的西方人像画,大火烧穿了画中人脸,留下的人洞黝黑诡异。
铺在地面的红丝绒羊毛毯,烧得发黑,毯毛卷起,散发出难闻的糊味。
池白舟:“?”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出现在他眼前的场景还是很陌生。
“见鬼了。”
池白舟嘀咕,来不及多想,只想去二楼找沈晚遥。
他去二楼的路上,见到了巫渊,巫渊的长发扎起,穿着一身黑衣。
池白舟很厌恶沈晚遥的经纪人,但遇见这种怪事,他不免问了一句:
“喂,你有没有发现公司里的东西突然变了?”
巫渊站稳脚步,掀眸,淡声:“今天是七月十四,鬼节。”
池白舟听不懂,不悦地嚷嚷:“你在说什么啊?什么鬼不鬼的,这世上不是没鬼吗……”
池白舟没和恶鬼裴江野接触过,只是一个世界观正常的大学生。
巫渊冷笑,森白的犬齿隐约可见。
“你的小偶像,在以前谈过一个男朋友,上过床的那种。”
“后来,他被烧死在一栋别墅。别墅到处都有逃生机会,他却被烧得连尸骨都下落不明。”
“我们现在在的地方,就是烧死他的那栋别墅。”
“他现在成了厉鬼,想要和沈晚遥继续谈恋爱,以及,杀死我们。”
演艺公司的楼房来源,是巫渊收购了烧死裴江野的那座别墅,在别墅残楼的基础上重建装修。
裴江野如今依托了鬼节阴气,在演艺公司里制造了规模巨大的幻境,幻境正是让他死去的别墅。
池白舟不想听巫渊说鬼话,他暗骂一声,径直往沈晚遥在的房间冲去,生怕沈晚遥出事。
……
卧室内。
沈晚遥在睡梦中,听见系统在喊他。
【小宿主醒醒,最后一个任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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