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那句话之后,我整个虫都脸皮发烫得像火烧,周围的虫都嘴角抽搐、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渐渐的,那种表情又变得十分复杂、微妙、还带着某种奇异的敬佩……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我实在不想多加回忆。
也是,如此要美人不要命的疯批作风的雄虫,的确当今少见。
但老婆还在流血,我这时顾不得面子了,算是破罐破摔,直接吼道:
“你们有胆子啊,举枪对着一只雄虫?
“都给我把枪放下,然后跪下!”
是的,雄虫在这个社会就是极度尊贵的存在,任何雌虫导致雄虫受伤,都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大家齐刷刷都跪了,只有那个领头壮汉虫抹了把脸,似乎还有点理智,抬头抖着声到:
“雄虫阁下,军雌1098十分危险,无论您现在是……是怎样的一个状态,请保持理智……”
“你在教我做事?”,我怒道。
理智个屁,我都快弱智了!
下一秒,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仅剩一只手捂住老婆剩下汩汩流出鲜血的伤口,心跳如雷,十分有男子气概的说:
“1分钟之内,最好最高规格治疗仪,给我运到楼下,好了,所有虫立刻出发。”
壮汉虫还在坚持,“克里斯雄虫阁下,您不知道,这只虫目前被怀疑盗窃军部信息,而且还疑似与极端组织有关联……”
“老子不想知道!我只要治疗仪,你们送不送?”
先救人再说。
那位壮汉虫却一板一眼,十分死心眼坚持道:“无论如何,恕我冒犯,雄虫阁下,在我们能完全把军雌1098号控制起来、排除所有隐患之前,我们绝不会为他提供治疗!”
呵呵。
我发出一声冷笑,狠狠一咬牙,胸膛起起伏伏,脸色阴沉得快滴下水来,人命关天,我管他是罪虫还是嫌疑犯。
所以,下一秒,我歪着头,冷笑着发声:
“这位雌虫先生,你还真是够不尊重雄虫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是给雌虫提供治疗?”
说这话时,我的嘴巴里满是血腥味,牵动了嘴角的伤口,又乱又心烦,我啐了一声,“老子的右手脱臼了,我疼的要死,胸口也有伤,我感觉非常不好,现在,我作为雄虫,对你们一群私闯雄虫民宅的雌虫们请求帮助,你告诉我,你要拒绝我的求助?”
“我们可以带您去医院……”
真是冥顽不灵!
我死死盯着对方,壮汉虫面色发青,却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啧。
逼我发疯。
我从身旁1098号军雌冰冷的手掌中,拿出枪,抵住我自己的脑袋,很温柔地笑了起来,然后开始数数:
“59、58、57……”
所有虫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黑衣虫们像是腿上着火般,飞快的退了出去,我的宅邸恢复了短暂的平静,我的脑袋发昏,眼前发黑,心脏近乎冲破胸膛,我低头看着1098号军雌,他的血色眼眸静静的睁开,和当初在会馆地下层,如同垂死挣扎的凶兽般的眼神不同,他静静的看着我,像是一片深渊,其中的情绪我读不懂、猜不透。
我连我自己都搞不懂了。
真是奇怪,对近乎一无所知的人,我为什么会在第一眼就爱上他?
但是,下一秒,他咳嗽了几声,身体胸膛颤抖几下,我看这这他干涩的嘴角勾起的弧度……他……也在笑?
真好看。
呜呜呜。
无论如何,老婆笑来还是很可爱的,我低头想摸摸老婆略微没有血色的苍白面容,但这时,那群黑衣雌虫已经回来了。
很快,纯白高科技的梭形治疗仓就运到了我的面前,我深深的提起一口气、十分硬汉的、单手抱起老婆——
好重!
我差点就要一个趔趄摔倒,硬生生控制抽搐的肌肉,顺势把看似跌倒的动作,做成了轻而易举颠了一下手臂,把老婆在牢牢抱在怀里的样子,好险。
是男人怎么能抱不动老婆呢!
抱个老婆竟然都气喘吁吁,我颜面何在!
我憋住呼吸,一边心跳如雷,一边以一副沉稳冷峻的邪魅渣攻表情,一步一步向着治疗仓走去,呜呜呜为什么我要选这个姿势,好累。
说实话,老婆应该是正常军雌的体重,肌肉手感非常好,我不是抱不动,但是,我作为一个,刚刚经过一夜的战斗,再战斗,继续战斗后的娇弱雄虫,其实我整个虫早就虚脱了,只是靠着一口气硬撑着的。
憋不住气了,我头发下垂湿漉漉都是汗,大手一甩,我把老婆甩在柔软的治疗舱内,然后抹了一把头发——
然后我自己也一块扑倒进去。
就这样,我和老婆依偎在一块,周围围着一圈人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我们。
人不能不要脸,但虫也许可以。
我闭着气不敢喘,周身,治疗舱外壳的纯白屏幕正缓缓升起,一、二、三……该死,为什么治疗舱外壳还没完全关闭!慢死了!
我缺氧到了极限,但是又不能掉面子,作为一只凶残暴虐的大总攻雄虫,这个人设必须死死守住!
于是,下一秒,我揽过老婆的腰,在周围虫直勾勾地看着我们俩的目光之中,我扳过老婆的下巴,假装情动,胸膛起伏中,吻了上去——
呜呜呜,对不起,老婆我只是想要点氧气qaq……
我一边狂吻老婆,一边疯狂借机吸气。
但,我能想象到一幕在他人眼中怎么样的,缓缓上升纯白屏幕间,一只雄虫目光“露骨”而深沉的、看着搂抱在怀中面色惨白的军雌,然后厉地抬起军雌的下巴……
呜呜呜老婆真的对不起。
在治疗舱外壳完全合上的最后一秒,除了那个壮汉虫,一脸空白目光空洞的看着我,其他周围虫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那一刻,我感觉,传说中的残暴无道、昏庸荒淫的昏君是什么样的,就是我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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