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N.81 最感谢所有爱带给我勇气
玫瑰花很大一束, 徐祁年走过来之后,握住喻修景捧着花的那条手臂。
“沉吗?”
“有点儿。”喻修景点点头,把花交给徐祁年抱着。
徐祁年另一只手去牵起他, “我们去海边走走吧。”
这个时间,海滩上几乎没有人。海风比平常显得大一些, 喻修景的头发被吹得很乱, 要常常用手拨开。
“我想脱鞋,”喻修景仰着脸,晃晃和徐祁年牵在一起的手, 同他商量, “反正回去就能洗澡了, 不会玩很久的。”
徐祁年停下来,无奈地说:“好吧。”
喻修景脱了鞋袜放在一边, 弯下身挽了裤脚。
他走在靠海的那一侧,沙子很柔软也很干净, 踩下去真的会向下陷,让他感到一种被治愈的平静。
“有这么好玩儿吗?”徐祁年笑着问。
喻修景摇摇头,突然沉默了一会儿, 和徐祁年说:“我觉得李不凡会看到的。”
他们都停下脚步, 浪花沿着沙子爬上来, 沾湿喻修景的脚。
“嗯……”徐祁年低头在他侧脸轻吻一下,松开同他牵着的手, 盖在喻修景后腰上, 朝自己轻轻地压。
“别难过, 他只是去了一个他觉得会更好的地方,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今天他也会很开心。”
“我知道……”喻修景靠在徐祁年肩膀上, 抬着脸,和他慢慢地亲吻。
渐渐这个吻变得深入,徐祁年还挂念着喻修景光脚浸在海水里,一用力将他抱起来一些,喻修景就踩在徐祁年的脚背上。
虽然这边气候温暖,但始终是冬天,也要比平时凉上许多。
亲吻和海风一样咸湿,喻修景用手指挑开徐祁年额前的头发,摸摸他的鼻梁,说:“我之前拍的《失意》,申报奖项了,冬天要去电影节,我们一起去吧。”
北欧的冬天很冷,在徐祁年的监督下,喻修景穿上了自己最厚的衣服。
他们下飞机的时候,机场几乎人满为患。粉丝们喊着喻修景的名字,手里举着小横幅,安保把喻修景和徐祁年围住,徐祁年怕喻修景受伤,一只手摁着他肩膀。
完全没想到在国外还会有这么多人接机,从机场出来喻修景都觉得松了口气。
导演高启敬在几天之前就到了这座城市,已经去了很多地方旅游。
下榻酒店之后,容悦立刻带着团队过来和喻修景核对接下来几天的具体流程,等所有事情安排好,已经是深夜了。
徐祁年洗完澡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客厅里只剩下喻修景,茶几上还摆着好几杯喝过的咖啡。
“他们走了吗?”徐祁年在喻修景身边坐下。
喻修景靠过来,闭上眼,疲惫地点点头:“在这边的这几天都会很忙。”
“我在酒店里等你就好了。”徐祁年任他靠着肩,拿起茶几上的水壶倒了一杯热水,先递到喻修景唇边给他喝,又自己喝了一口。
“紧张吗?期待拿奖吗?”徐祁年笑着问他。
喻修景摇摇头,“顺其自然吧。”
“好……”徐祁年偏头吻他,喻修景很乖地仰着脸,慢慢回应。
亲了一会儿,徐祁年把人抱起,朝房间走。
“颁奖典礼那天,我在保姆车里等你。”
虽然说着顺其自然,但颁奖典礼的前一天晚上,喻修景还是失眠了。
他撑着手,低头看熟睡的徐祁年。
喻修景有特别执着这些奖项的时候。在这个圈子里,谁不想拿到这样的荣誉呢?有时候喻修景都在想,是不是只要拿到奖,他就算完成梦想了。
人总有忽然就长大的时候,第一次站在领奖台上那天,喻修景觉得这天就是他生命最重要的节点,他拿到这个奖项,才发现他可能和绝大多数人不一样。别人都觉得荣耀,觉得得到,只有他意识到自己失去无数。
红毯上灯光闪烁,喻修景和《失意》剧组一起走过,身边是另外一位主演秦书文。
颁奖典礼正式开始,现场安静下来。
到颁发最佳男主角奖项的时候,摄像头对准了几个候选人。
场内并没有十分明亮,灯光聚集在舞台上,让全世界看到每一个能够站在那里的人。
主持人念出喻修景的名字,现场响起掌声。
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在秦书文激动又羡慕的目光中站起身,走向那个中心。
事先没有准备好获奖感言,喻修景用滚烫的掌心握住那只奖杯,思考片刻,他平直地看向前方。
“感谢所有为这部戏不断努力,精益求精的电影人,感谢导演邀请我加入这部电影的拍摄和制作。这是我第二次拿到最佳男主角的奖项,两次拿奖,我的生命中都发生了非常重要的事情。”
“入行这么多年,一路走来,我对很多事的看法出现了改变,我被推着往前走,这样成长了很多。从小到大,我都很热爱电影,但成为演员是出于偶然。为了能够留在屏幕上,我牺牲了很多,吃尽苦头的时候也会觉得很不值得,想要放弃。但这一行同样磨砺了我,让我有机会实现我的梦想,给我带来从前难以想象的财富和名声。”
他停顿片刻。
“到今天,我更加懂得珍惜身边的一切,最感谢所有的爱带给我勇气。”
结束之后的新闻发布会时间很长,喻修景挂念徐祁年还在外面等他,心不在焉。
喻修景平常就很少接受采访,如果有也只回答和工作相关的问题,记者们当然不会放过每一次能够采访到他的机会。
虽然之前喻修景和徐祁年的婚礼很低调,但也没办法不被知道。他们在嘉宾面前亲吻的照片网上传得很疯了,但关于这场婚礼,圈子内去参加的人在镜头面前都只是一笑而过。
记者们问够了电影,把话筒递到喻修景这边。
“最近您和您的爱人复婚了,你们还举办了婚礼,请问你们为什么选择厦门呢?”
其实也没人想到喻修景会回答,他很淡地看了记者一眼,说:“以前我们去那里玩过,喜欢而已。”??说完这句话,他起身要走,记者们马上反应过来,跟在他身后追上去。两边安保迅速围上来,暂时将记者们拦住了。
喻修景只想快点见到徐祁年,他穿过走廊往外跑,马路边停着他的保姆车。
刚远远看到,就有人推开车门走下来。
那道身影是徐祁年,他穿着长款的黑色羽绒服,朝喻修景伸出手。
喻修景跑过去,扑到他身上。
“我拿到奖了。”
“你厚衣服呢?”徐祁年皱着眉,拉开自己外套把喻修景包进去。
外面风大又冷,喻修景穿着一身薄西装就跑出来。
“先上车吧?”徐祁年用温热的掌心搓搓他后背。
“哥我爱你。”喻修景仰起头,捧着徐祁年的脸颊亲上去。
徐祁年很轻地笑,微微侧过脸,抱紧他。
空气湿润,夜里要下雪了。
从发布会上跑走的时候,喻修景手里还拿着那只奖杯。上了车,他和徐祁年并肩坐在后座。金灿灿的奖杯冰冷,但被喻修景的掌心捂热,又直接塞给徐祁年。
“哥你帮我拿……”喻修景语气很软,说完就靠在徐祁年手臂上,自己偏头去看窗外。
徐祁年还以为他是想让自己仔细地看看,但这么珍贵的东西,喻修景应该舍不得放手,徐祁年就说:“我看好了。”
“啊?”喻修景闭了闭眼,“你帮我拿一会儿好不好?有点重。”
原来不是想给他看,就是自己累了。
徐祁年当然说好。
车内的昏暗里,喻修景偏着头,路边的灯光时不时擦过他侧脸,尽管是这样也泛着白。他长得像那种极度娇气的人,有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知人间烟火的小少爷气质。
但其实喻修景和娇气不怎么沾边,他更像一棵挺拔的杨树,或者一丛开得刚好的百日菊。
难得想让徐祁年帮这样小的忙,这种听上去那么没道理的要求,却能让徐祁年觉得开心。
上车没多久,容悦的电话打过来。
喻修景还以为是她要批评他连采访都没结束就跑了,没想到容悦问的是:“你还没签进公司之前,在厦门机场弹钢琴,被一个外国人拍到了,这件事还有印象吗?”
说没印象是假的,容悦话音刚落,喻修景就想起那件事情的缘由。
当年高考结束,他接到在厦门拍摄的戏,角色半途被换掉。因为觉得不公平、委屈,还有茫然,就算是喻修景这样好像在乎得很少的人,也会有莫欺少年穷的高傲。
“怎么了?”喻修景问。
他这样说,徐祁年也跟着看过来。
“没什么,我只是在像我们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当时你哭了。”容悦其实也纠结,毕竟是这么久之前的事情了,再说当时喻修景正在弹琴,完全可以说是因为那首曲子动容。
“不解释了吧,”喻修景说,“不用解释了。”
容悦思考片刻,回答:“好吧。”
挂掉电话,徐祁年勾了勾喻修景的下巴,问他有没有事。
喻修景摇摇头,手机点开微博,果然很快就翻到了那个视频。
发布者正是拍摄视频的外国人,他是因为这一次的电影节,才想到很久之前拍过的这个视频里的男生,和今年拿奖的这个演员很像很像。
视频一点开,徐祁年坐在旁边,低头就看到了。
这么多年,不管是谁,养得多好,都很难长不变。只是有的人变化多有的人变化少,或者这里变得多,那里变得少。
只是突然看到十八岁的喻修景,徐祁年也有一些难以说出的感觉。
“原来当时也哭了,”他用嘴唇贴了下喻修景发顶,“很委屈是不是?”
视频放到结尾,喻修景关了手机,垂眸看着被徐祁年拿在手里的奖杯。
“不委屈了。”
房间在顶楼,从电梯出来,徐祁年牵着喻修景。
刷卡开了门,喻修景就迫不及待地脱掉了厚重的羽绒服。
两个人进了卧室,徐祁年把奖杯暂时摆在床头,问喻修景要不要拍一张照片。
喻修景单腿跪在床边,俯下身抱住徐祁年,摇摇头,在他后颈亲了亲。
“今天怎么舍得撒娇了?”徐祁年逗他玩儿,“我成你跟班儿了?”
明明知道他是开玩笑,喻修景还是有点脸热。
“啊。”他张嘴咬了徐祁年一口。
“得,胃口没养大,胆子养肥了。”徐祁年捏着他手,一拉一推,反身把喻修景压在身下。
眼神对上,两个人渐渐靠近,徐祁年含住喻修景的嘴唇,很慢很慢地吮。他牵着喻修景的手放在自己皮带上,喻修景就摸索着解开来抽掉,皮带头落到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虽然车里暖气开得很大,喻修景身上暖和了一些,但手还有些凉。徐祁年捏了捏,牵过他手放在自己后腰。
吻一直没停过,徐祁年的手掌从喻修景毛衣下摆钻进去,摸了摸他小腹,喻修景虽然闭着眼,但也能感觉到他手上戒指的冰凉。
徐祁年身上有很干净的味道,让喻修景想到初雪的感觉。
床铺得很厚很软,喻修景的头发贴着枕头,神色模糊地望向徐祁年。
他的眼睛里总是情绪很多,偏偏竟然还像一湖清澈的水。徐祁年很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头再去吻他的时候,他抬手轻轻推了一下,摁着徐祁年小腹让他躺下来,用那种温顺而虔诚的眼神看他,而后俯身低下头。
“小景,”徐祁年捏住他后颈,“不用这样。”
喻修景摇摇头,第一次拨开徐祁年手,撑着他腰。
喻修景以前也从来没做过这个,因为徐祁年总是拦着他。他不会,但是善于学习,徐祁年怎么说他就怎么弄。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味道,徐祁年把喻修景抱起来带进浴室,和他一起站在洗手台边。灯光下,他整张脸都是粉红色,像过敏那样有轻微反应,嘴唇肿了一些,让喻修景觉得不舒服,他就用舌尖轻轻舔一下。
镜子里,徐祁年从后抱着喻修景,手指和他的扣在一起压在台面,垂眸盯着他。
“难受吗?”徐祁年问。
喻修景摇摇头,出声的时候才发现嗓子有点痛,顿了顿,才说:“我没事。”
徐祁年用手掌盖住他脸,轻轻抹了一把,才放开他去拧毛巾来擦。
灯光温暖,喻修景靠着洗手台,闭上眼等徐祁年给他擦脸。温热的毛巾捂上来,让喻修景觉得很舒服。
擦干净之后,徐祁年把毛巾随手扔在一边,偏头去吻他。
喻修景很自觉地靠过去一些,小腹和他紧紧贴着,觉得很烫。
浴室里待了很长时间,徐祁年把湿淋淋的喻修景从里面带出来,给他擦干身体穿上睡衣。
喻修景很困了,看到徐祁年在他身前蹲下,刚刚走过去,就被徐祁年捞着两条腿背起来。
以前徐祁年没有背过他,喻修景趴在他肩膀上,不出声地笑。
快睡着的时候,喻修景听到徐祁年轻声提醒:“明天记得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我知道……”喻修景偏头亲亲他手臂,“来的时候就打了。”
雪下了一整夜,醒来的时候喻修景觉得周围冷了一些,就徐祁年那边靠。
徐祁年迷迷糊糊醒了,把他抱过来,又闭上眼。
在酒店里休息了一天多,喻修景说想出去看雪。
出门的时候徐祁年换了一把大一些的伞。雪下得很大,地面上有一些积雪,喻修景穿着比较短的雪地靴,和徐祁年牵着手。
毕竟是在国外,认识喻修景的人不算多,他只戴了口罩,还是为了保暖。
临近圣诞,大街上节日气氛浓郁。
清晨有工人扫雪,扫帚唰唰地响。
和徐祁年牵着手走在街上,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对于喻修景来说,自然又普通的生活,已经离开太久了。
他们漫无目的地逛,一整天下来,喻修景给徐祁年又买了一身新衣服,自己却什么都不要。
坐在豪华餐厅的角度吃完晚餐,喻修景突发奇想,说想去泡温泉。
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徐祁年用纸巾擦了嘴,给司机打电话。
因为是在国外,喻修景的司机换成一个本地人,徐祁年用当地的语言,和对方流利地交流。
喻修景坐在他对面,用掌心盖住徐祁年放在桌面的手。徐祁年看他一眼,继续说话,却在桌下把腿靠过去一些,和喻修景的紧紧贴在一起。
两个人站在路边等车,喻修景才说:“上次和你去泡温泉,觉得很舒服。”
但多少还是有一些不那么愉快的氛围,喻修景想这么舒服的事情,应该好好地再经历一次。
因为去得太突然,到温泉酒店的时候时间已晚。
喻修景在车上靠着徐祁年睡了一觉,下车的时候人还半梦半醒,挽着徐祁年的手找不着北。
他这副迷糊样子,逗得徐祁年笑了笑,然而一进房间,喻修景又忽然清醒了。
他们一起进浴室洗漱,喻修景身上只剩一件毛衣的时候,徐祁年突然转过身,圈着他腰拉过来亲吻。
有时候徐祁年的亲吻很强势,他会用手肘的位置卡着喻修景的脖子,让他完完全全紧密地贴住自己,脑袋也被迫仰着,呼吸都被占有。
坐在温泉池里,喻修景靠着徐祁年,好像要这样近得和他在一起才能不沉下去。
在水里待够了,徐祁年捞他起来,简单清洗一下抱上床,扣着他手压在床单上。
喻修景起初只是发出很微小的抽气声,声调慢慢就变得奇怪一些。
徐祁年亲亲他脸,和他说周围没有人,喻修景脸色变红,微微瞪大眼睛,明白过来徐祁年是什么意思,顺从了一些。
第二天他起不来,到傍晚才有一些精神。
徐祁年带他朝外走,喻修景才发现原来他们在很高的地方。
丛林里有一个小公园,一些过来旅游的家庭会带着孩子们来玩。木头做的秋千还空着,徐祁年问喻修景想不想试试,也没等他回答就把他推上去。
其实喻修景不害怕,但如果徐祁年不在,他对荡秋千是没有安全感的。
印象中,在喻修景很小的时候,他应该也玩过几次秋千,不过是小区里那些健身器材中的一个。
杨晴没有多少时间陪他,有时候喻修景陪妈妈看小卖部,觉得太无聊就跑出去玩,自己用脚蹬一下地板,秋千就能带着他晃荡好一会儿。
空气很冷,在山里更冷,喻修景虽然坐在秋千上,自己没动,但也出了一些汗。
徐祁年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等喻修景荡过来,徐祁年扶着他的后背轻轻朝外一推。
玩了一会儿,旁边几个小孩见喻修景笑得很开心,都走过来看。
喻修景不好意思,等秋千落地,自己跳下来,牵着徐祁年走了。
黄昏日落的时候,天气好了一些,喻修景和徐祁年一起坐在落地窗前看日落。
心理医生给他们打了一通电话,和喻修景聊了聊最近的情况。
喻修景的心理治疗没有停止,只是不需要再吃药了。他肉眼可见康复许多,笑的样子也比从前好看。
他们在温泉酒店住了三天,后来又回到城市里的酒店。
两个人实际上是在旅游,却谁也没有做攻略,没有人提议说要去哪里。因为去哪里一点都不重要,喻修景只是想和徐祁年待在一起。
中间唯一的插曲是喻修景喜欢上了一部剧。天气冷,房间里有很厚的暖气,温暖如春,但喻修景还是想和徐祁年靠近一些,他穿着宽松的长袖T恤,靠在徐祁年肩膀上,很专心地观察导演给的细节。
说好陪他一起,但徐祁年总是不太认真,时不时就要偏头吻他。喻修景挂念着剧情,还想要一边侧头看,又被徐祁年握着脖子带回来,很轻易就抱到腿上去。
“长胖了点儿。”徐祁年揉揉他头发。
喻修景每顿还是吃得很少,但总归比之前要节食好。电视屏幕明明灭灭,微弱的光照得他半只眼睛很亮。
“我想看电视……”喻修景把徐祁年已经伸进衣服的手拎出来,“他们马上就要知道真的有怪物存在了。”
喻修景在说剧情,和徐祁年强调这一段很重要。
电视里的声音吸引着他,徐祁年无奈地抱住他,埋在他胸膛吸了口气。
“好吧,那你看。”
他话音一落,喻修景就转了个身,窝在徐祁年怀里,津津有味地盯着电视。
真有这么好看?
徐祁年看着喻修景侧脸,凑上去一下一下地啄吻,喻修景就跟着他的动作不断眨眼睛。
最后喻修景妥协,关了电视,说:“哥,算了,我不看了。”
“看啊。”徐祁年没想不让他看,伸手想去拿遥控板,被喻修景按住了。
“算了。”喻修景声音很轻,从下往上退掉徐祁年的衣服,眼睛不受控制地看他因为坐姿卷起来的小腹。
“不看了哥……”
*
作者有话要说:
第82章 N.82 正文完
这个婚假徐祁年休得很长, 但始终还是要上班。
要回国的前一天晚上,徐祁年按着喻修景做了很久,喻修景少见地在这种时候掉了眼泪。
最开始真的只是被刺到了, 后来越流越多,徐祁年抱他去洗澡的时候还在哭。
徐祁年不知道怎么了, 只是特别自责, 两个人泡在浴缸里,他用毛巾给喻修景擦脸。
“对不起老婆,以后我轻点儿……”
听到他说这个, 喻修景摇摇头, 握住徐祁年的手。
“我不是因为这个……”他说, “只是很开心。”
徐祁年松了口气,哄道:“开心就好, 开心就好……”
飞回北京之后,徐祁年几乎立刻就开始工作, 喻修景还休息了两天。
他接了一部古装,这次是演反派,拍摄地点在西安。
又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谁也舍不得。
徐祁年工作太忙, 甚至没来得及送喻修景去机场。
就算再忙, 徐祁年每天也会至少和喻修景聊一次天,如果喻修景有时间, 他们会打电话或者视频。
这是喻修景接受治疗之后第一次进组, 徐祁年很担心, 但不会在喻修景面前表现, 只是定期给绵绵打电话询问他的情况。
过年剧组放了两天假。徐祁年不想让他太累, 自己飞去西安。
到的时候喻修景还在片场, 不知道徐祁年来了。
绵绵带徐祁年过去,古装戏的现场布景比其他现场都要复杂很多,演员们身上套着一层又一层的衣服。
“年哥,你坐在这里等景哥吧,”绵绵给徐祁年指了一把椅子,“如果觉得冷我也可以带你进去。”
“不用了,”徐祁年坐下来,“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他,等会儿他卸妆之后回酒店就可以了是吧?”
“对,他们马上就结束了。”绵绵说。
喻修景还在拍戏,他穿着一身玄色衣服,脸上经过化妆,被血染红了一片。旁边放着一台鼓风机,把喻修景的头发吹得很美,挡住一小半脸。
监视器内,他神色阴冷。
徐祁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喻修景,生活中不可能,镜头里他也没有尝试过这样的角色。
周围还站着很多工作人员,几个摄影师十分专注地工作着,喻修景猛一偏过脸,准确地找到摄像机的位置。
大概过了不到半小时,导演喊了卡。
喻修景还没注意到徐祁年在,他把手里的剑还给道具组,拨开脸上糊着的头发。
很快有工作人员小跑上来给喻修景递毛巾和厚衣服,其中一个本来拿着喻修景的保温杯,徐祁年认出来了,就和他说:“我来吧。”
徐祁年本来戴了口罩,坐下之后就摘掉了。那工作人员看他一眼,也认出是谁,鞠了下躬把水杯拿给他。
天气太冷了,虽然戏服有很多层,但并不保暖,喻修景其实很冷,拍戏的时候情绪上来,会觉得暖和一些,一松懈就有点打颤。
他用毛巾擦了擦脸,又还给工作人员,正想找绵绵在哪里,一抬头看见熟悉的身影,笑了。
“哥,你来了怎么没跟我说?”
徐祁年拧开保温杯,低头自己先喝了一口试试水温,才递到他唇边。
“我想到你还在拍戏,来了之后我找绵绵带我过来的。”
水杯口散出温热白雾,喻修景喝了一点,浑身暖和起来。
徐祁年盖好杯子,抬手拢了拢他衣服,又捏捏他手,皱眉道:“太冷了,先进去。”
脸上妆太厚,自己卸会卸不干净,喻修景先回了化妆间,里面开着暖气,总算让他缓过来一些。
化妆师早就在旁边等着,喻修景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化妆师和他说:“那边是刚才您的助理买来的饭。”
喻修景看了一眼,发现徐祁年也在看,心里一跳。
“先卸妆吧。”
时间已经很晚了,原来还没有吃晚饭。
徐祁年在沙发上坐下来,把那份饭拿过来,一摸到包装就是凉的。
等喻修景卸妆的时间,徐祁年给绵绵发微信,让她在酒店点一份送上楼。
加上换衣服,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喻修景总算收拾好,身上也变暖和了。
他从换衣室里走出来,一伸手,徐祁年就牵住他。
“还冷吗?”徐祁年搂着他腰把人抱过来,用嘴唇贴了贴他耳侧。
“不冷了。”喻修景仰了仰头,两个人相视一笑,接了个很短的吻。
“饭凉了不能吃,我让绵绵重新给你订餐了,回酒店先吃饭,”徐祁年摸摸他脖子,叹了口气,“好想你。”
“我也是,哥。”喻修景抱紧他,吸了吸鼻子,嗅徐祁年身上的味道。
“我想你啦……”
回酒店之后喻修景先吃晚饭,徐祁年去洗澡。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睡衣从浴室出来,喻修景盘着腿坐在地毯上,凑到茶几旁,还在动筷子。
徐祁年走路很轻,俯身抱住喻修景,在他发顶亲了亲。
“好吃吗?”他坐下来,看了一眼喻修景的饭菜。
都像没吃过一样。
“这部戏要节食吗?”徐祁年搂着他腰。
“不用,导演说我够瘦了。”喻修景吃饭慢吞吞的。
徐祁年揉揉他头发,什么也不干,就看着他吃饭。
晚餐有一道鱼香肉丝,偏甜口的,喻修景夹了一筷子,手接着递到徐祁年嘴边。
“我觉得这个挺好吃的。”他看徐祁年吃掉,笑了笑。
徐祁年点点头,手摸到喻修景肚子里,搭在他小腹上:“吃不了太多不要勉强,但是要吃饱。”
“我知道了……”喻修景眉眼弯着,又看他一眼,才低头吃饭。
徐祁年掌心很烫,无意识地捏着他腰侧,玩儿一样又摸他脊背。
从前这样喻修景会特别敏感,什么都做不下去,现在习惯了,就好一点。
他最后也没吃多少,喝了一碗紫菜蛋花汤。
洗完澡,徐祁年躺在床上看手机,喻修景爬上床,翻身坐在他大腿上,抱住徐祁年,脸靠在他颈窝里。
徐祁年轻笑一声,手机关了扔到一边,捏着他下巴吻他。
喻修景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味道,他亲吻的时候很专心,两条手臂都圈着徐祁年的脖子,睡衣的下摆微微抬起一些,露出单薄的小腹。
这个吻很湿很长,温热的气息扑倒喻修景脸颊上,很快变成水汽。
徐祁年呼吸很急,手掌混乱地贴在喻修景腰和后背。
太久没见,好像说多少都不够表达想念。
晚上徐祁年很凶,喻修景膝盖都红了,心脏很长一段时间都跳得很快。徐祁年特别怕他疼,平常不管做什么都太疼了,这种时候要觉得快乐才好。
但喻修景总是说没关系,只是抱紧徐祁年,想和他再近一些。
喻修景拍戏太累,做完之后更累了,浑身都软绵绵的,靠在徐祁年身上想和他说晚安,还想摸摸他眼睛,但没用对力气,手一甩,像在徐祁年侧脸打了一下。
徐祁年无奈地笑了一声,喻修景只好和他道歉,脸也红了,凑上去亲亲他脖子。
“累就睡吧。”徐祁年拍拍他后背。
喻修景闭着眼睛,很轻地嗯了一声,问徐祁年什么时候走。
“法定的七天假。”徐祁年还看着他。
“啊……”喻修景皱了皱眉,说完不想你走就睡着了。
早晨喻修景在温热的怀抱里醒过来。
徐祁年比他更容易懒床,很多时候喻修景醒了他都没醒。
有时候喻修景会想徐祁年这样抱着他睡,手臂是不是很酸,但徐祁年总是说不会不会。
今天是大年三十,一大早杨晴就给喻修景发了微信,喻修景正好看到,就悄悄下了床,出去给杨晴回电话。
电话讲到结尾,徐祁年出来了。
尽管房间里暖气充足,他还是给喻修景披了一件外套。
很快电话打完,喻修景靠过去抱住徐祁年。
“是妈妈。”
“哦,”徐祁年摸摸他后颈,“妈妈说什么?”
“没有,就是问问我们,我说你过来了,她就放心了,”喻修景自己也笑,“你们好像都很担心我。”
“那当然,乖乖你是宝贝。”徐祁年用鼻尖蹭蹭他头发。
吃了早餐,喻修景问徐祁年想不想去哪里玩。
西安喻修景来得很少,徐祁年根本没来过。
“你就休息两天,”徐祁年捏捏他脸,“你肯定很累的,我们在酒店休息吧,平常出去走走就行。”
“但是今天过年……”喻修景仰着脸和他撒娇,“那我想吃羊肉汤,我们点外卖好不好?”
“我的天,难得听见你说想吃什么,”徐祁年弯腰把他抱起来,“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晚上他们还真的点了羊肉汤的外卖,喻修景特意让徐祁年记得备注要小米辣。
在其他地方生活太久,喻修景没有以前那么能够吃辣。羊肉汤很烫,自己调的酱料又辣,喻修景一顿饭都在呼呼喘气,还让徐祁年给他拆了一瓶酸奶。
因为是过年,徐祁年额外批准他喝了小半杯酒。太久没尝到酒精是什么味道,喻修景竟然还觉得有些好喝。
他很小口地抿,觉得酒也那么辣,喝得眼尾泛红,额头冒了一层薄汗。徐祁年抽张纸给他擦,喻修景就转一些身体,微微仰起脸。
他还在微小地呼气,徐祁年的手指隔着纸巾贴着他嘴唇狠狠擦了一下。
喻修景眼睛湿着,望着他笑了笑,等徐祁年拿开纸,他就抬起身子凑上去亲他。
“有这么辣吗?”徐祁年握着他后颈,淡淡地说:“让我尝尝。”
春晚他们都没有兴趣,两个人一起窝在床上看电影。
快到零点的时候,他们的手机都开始不住震动。
喻修景只回了几条比较亲密的家人朋友的祝福,其他都没看,就关了手机放在旁边,跳下床找东西。
徐祁年看他一眼,先回了几条短信,才走过去,摸了一把他头发:“干什么啊?”
喻修景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好多包装精致的盒子,他盘腿坐在地上,一个一个拆给徐祁年看。
“这个是皮带。”
“这个是一条领带。”
“这是一对袖扣,我找设计师朋友帮忙买到的。”
“还有一根领针,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就觉得肯定特别适合你。”
“生日快乐,哥。”喻修景直起身子,靠过来抱住徐祁年。
“我觉得好像你什么都不缺,就只好都给你买一点。对了还有这个。”
喻修景打开行李箱其中一层,竟然从里面拿出一个花环。
上面一朵一朵的是香槟色玫瑰。
“这个是我们拍戏的时候,我看道具组他们剩下很多材料,我没戏的时候就在旁边跟他们学着编的。”喻修景开心得眼睛发亮,给徐祁年戴到头上。
“好好看。”
他坐下来,把手机拿在手上,小心地问徐祁年:“我能给你拍一张照片吗?”
徐祁年虽然不太习惯这种装饰,但只要喻修景觉得好看,他也没什么。
他把喻修景揽过来,问他:“为什么不能我们一起拍?”
这也可以,喻修景很高兴地完成了自拍,照片里他们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徐祁年在收拾刚才喻修景打开的盒子,喻修景坐在旁边,一直垂着头看照片,等徐祁年回过身,发现他又哭了。
“怎么了?”徐祁年把东西放下来抱他。
喻修景摇摇头,脸上又有些过敏的泛红,看着徐祁年的眼神很可怜。
“我喝醉了……”喻修景小声地说,“脑子好晕,好想你……”
“我就在这里,”徐祁年搓搓他后颈,“我也想你。”
喻修景趴在他怀里抽了一会儿气,就仰起头去亲徐祁年。
他身上穿着干净的白色宽松毛衣,因为衣服从前收进衣柜的时候放了香包,有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让徐祁年想到窗外的雪。
徐祁年吻掉他脸上湿润的眼泪,把自己头上的花环拿下来戴在他头上,说:“这个还是最适合你。”
“为什么?”喻修景问。
他觉得徐祁年戴着花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还是特别好看的。
“因为你是天使。”
喻修景觉得徐祁年讲了一个笑话,哈哈笑了两声,露出八颗牙齿,显得非常开心。
“真的吗?哥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些话了?”
徐祁年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你本来就是。”
喝醉的喻修景变得好玩一些,徐祁年摸摸他鼻尖,又低下头咬了咬,叫他一声老婆。
喻修景抱着徐祁年的腰,问他有没有到十二点,徐祁年说没有。
徐祁年侧过身,和喻修景一起望着窗外。
过了一会儿,喻修景又问:“有没有到十二点?”
徐祁年看一眼手机,还是说:“没有。”
喻修景干脆躺下来,枕在徐祁年的大腿上,像疲惫的小船靠岸。因为这个姿势,他的花环掉下来,徐祁年只好往自己头上戴。
这样看着他,徐祁年又忽然想起曾经很多次,他都怀疑自己或者喻修景,究竟还有没有办法和原来一样。很多人都说年少的爱情真诚热烈,以前徐祁年想到这个就很怕回不了头。
在重庆读书的时间、和喻修景的感情,几乎构成他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最珍贵的部分。
到今天,在成长这个永恒的主题里,他和喻修景原本的一张白纸,都被涂抹上各种各样的颜色。好在纸还是纸,最重最多的痕迹是对方给的,他们还是他们。
在喻修景给徐祁年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帮助,每一句我爱你中,徐祁年不再是那个拖着行李箱,带着自暴自弃的情绪换一座城市,假装好相处,其实心里长满刺的少年。他明白什么是爱和学会怎样长久地爱别人,这样漫长而艰难的过程中,始终有喻修景的身影。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徐祁年好像可以任意地成为自己,也会被温柔地接纳。
“有没有到十二点?”喻修景的声音变得很轻。
徐祁年笑了笑,说:“到了。”
“真好……”喻修景眨眨眼,和他说:“我爱你。”
还有,“生日快乐。”
心心念念的事情讲完,喻修景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模模糊糊的时候,他感觉徐祁年把自己抱起来摆正,便又在他怀里拱了拱,找到一个熟悉而舒服的位置。
这天晚上,喻修景没多长时间就入了梦。
梦里,他穿着夏季校服,站在操场上。
初夏的重庆天气炎热,阳光灿烂。
同学们三五成群,吵吵闹闹的。
一抬头,喻修景就看到从旁边走过来的徐祁年。他身上也穿着和喻修景同样的校服,笑着,问他晒不晒啊,脸上会不会又红。
喻修景还没说话,徐祁年就把他拉过去,好离自己更近一些。
“看前面啊。”徐祁年在他耳边低声说,手臂也抬起来,搭在喻修景的肩膀上。
正前方站着一个摄影师,喻修景恍惚地反应过来,他回到了拍摄毕业照的那一天。
照片没拍几张,有人高喊一声“喻修景”,声音熟悉得喻修景掉眼泪。
“你俩偷偷拍照不叫我们是吧?”李不凡跑过来,季一南在他身后追,让他慢一点。
微风鼓起少年衣摆,取景框中的画面太生动,让摄影师没忍住按了几下快门。
李不凡跑得太快,扑在喻修景身上,被季一南拽着衣领往后拉,才没把喻修景撞倒。
徐祁年在他耳边轻声提醒小心一点,喻修景侧过脸,同他对视片刻。徐祁年被看得脸热,偏头清了清嗓子,问他怎么了。
喻修景摇摇头,偷偷牵住他的手,想起那年夜晚的大街边,他说我们一起去北京读书。之后不管喻修景跌得怎样厉害,徐祁年也努力成为支撑。
颁奖典礼上临时说出的那句话没有错,因为所有爱,喻修景走到今天。即使他偶然从梦中回到过去,也终于可以放下遗憾可惜。
正文完
2022.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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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四个番外,明天晚上一起放出来。番外我真的尝试好多次了,还是不怎么写得出来,对不起大家,尤其是wb里说了想看的梗的小伙伴,很抱歉啊。
因为在毕业之前还有很多重要的考试,所以我决定先暂时放下写文去好好学习了。在这里请个一两年的长假,希望能够早点回来。
以后有缘再见啦,感谢在jj这两年大家的支持,祝大家平安健康,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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