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现代言情 > 她向月亮奔去 > 15、不忍
    光头打开打包盒,推到陈肆跟前。


    又绕过柜台,抢过医药箱给陈肆清理伤口。


    沈青芋被光头挤到一旁去了。


    陈肆:“不用。”


    光头强制地拉过他胳膊,假装听不懂陈肆的话,“这伤不能过夜,不然感染了怎么办?”


    陈肆不为所动。


    沈青芋在一旁说:“也没打算过夜啊,你不来,我照样能帮他处理伤口。”


    是光头抢了她的活。


    光头自然没听见沈青芋的话。


    不给陈肆拒绝的机会,用力摁住他胳膊。


    陈肆回头看了眼沈青芋,将她的排斥尽收眼底,心中只觉好笑。


    姚大乐旁观着,觉得这走向太神奇。


    忍不住对旁边的徐州州说:“你掐掐我。”


    徐州州骂:“神经病。”


    但不放过掐姚大乐的机会,狠狠掐他一把。


    姚大乐疼得龇牙咧嘴,“我以为我是喝醉了出现了幻觉。四哥真行!”


    徐州州:“嚯,打一架能打出感情。”


    学委竖起两根手指,“是两架。”


    “噢,对。”


    光头好歹也是地方一霸,即便有对家找上门来,他也能拼死拼活把人打跑。


    对于今天的事情,他辩解:“我一个人,要真输了,那也是他们胜之不武。”


    沈青芋嘟囔:“技不如人还找托词。”


    陈肆重复沈青芋的话。


    光头被说懵了,动作一顿。


    长久的沉默后,光头笑了,“你说得对。”


    姚大乐看不下去,“我怎么才发现,四哥嘴这么毒?”


    徐州州:“不是一天两天了。”


    听陈肆重复她的话,沈青芋不满,“你别学我。”


    陈肆的唇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


    忙完,光头非要拉着陈肆喝酒。


    陈肆拒绝。


    光头才不管那么多,拿出两罐啤酒,一瓶塞到陈肆手里,还不忘对姚大乐三人说:“你们自己拿哈。”


    姚大乐他们不忘学习,坐在便利店老地方,听到光头的话,抬头应了声。


    陈肆把啤酒放柜台上。


    见状,光头拿起陈肆那罐,拉开拉环,再次塞他手里。


    “我伺候你,给你伺候到位。喝。”


    陈肆不动。


    顾客进来,看到模样很凶的光头站在柜台前,又看到门口摆着一箱啤酒,有些骇然,扭头走了。


    陈肆抬眼,“你把顾客吓跑了。”


    光头:“你跟我喝酒,我就走。一瓶。”


    陈肆胃里空着,不想喝酒。


    闻言,为了让光头离开,拿起罐装啤酒准备喝,却被光头阻止。


    “你得吃点东西再喝。”


    陈肆吃了几口饭菜,放下筷子,拿起啤酒。


    光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赶紧用自己手里的啤酒碰了下陈肆的。


    得意洋洋,“一块喝过酒,我们就算是兄弟了。”


    陈肆动作停了,睨他。


    酒还没倒入口中。


    光头改口,“朋友,是朋友总行了吧。”


    陈肆收回眼,仰着脖颈,饮尽。


    光头心满意足地笑。


    姚大乐小声说:“没想到他倒是个真性情的人。”


    说的是光头。


    徐州州和学委跟着点头。


    对化敌为友感到开心。


    -


    昨晚那箱啤酒被光头搬到角落。


    还剩大半箱。


    看到那大半箱啤酒,陈肆眼皮突跳。


    果不其然,晚上,光头又光顾便利店了。


    等到那箱啤酒被他和姚大乐他们喝完,他便没再来。


    过了几天,


    光头掐着陈兴野后脖颈,一脸阴沉地走进便利店。


    姚大乐看他不善,以为他前几日的和善都是装的,噌的站起来。


    在看到一脸惨相的陈兴野后,愣了愣。


    光头:“他打算去找那天围我的那伙人堵你,被我发现了。”


    陈肆正在拿抹布擦货架。


    视线越过货架顶端看过去,没说话。


    光头:“我让他来负荆请罪。”


    陈肆淡淡地道:“不用。”


    光头懵了。


    姚大乐解释:“四哥和那孙子之间的恩怨,不是外人能解决得了的。”


    光头狠狠踢在陈兴野的腿弯上,“那也不行!”


    陈兴野吃痛,跪在地上。


    他气得梗着脖子道:“让我跟他道歉,没门儿。”


    光头是极讲道义、讲规矩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以多欺少不够磊落,而答应跟陈肆单挑。


    加之,陈兴野偷偷去找跟光头有过节的人,算是叛敌。


    光头气得把他就此踢出自己的小团体。


    -


    凌晨,顾客见少,光头和姚大乐他们也离开。


    沈青芋趴在桌子上,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陈肆。


    陈肆搬来梯子,站上去,擦吊灯。


    沈青芋屁颠屁颠跑过去给他扶梯子。


    隔着白色的抹布,少年手背的指骨若隐若现。


    横亘在腕骨上的伤,很扎眼。


    沈青芋轻轻叹了口气,“疼吗?”


    陈肆没听见,依旧专心干活。


    擦完店中央的灯,又爬下梯子,搬到旁处,擦其余的小灯。


    便利店装修风格极简,但很用心。


    墙壁的绘画是老板亲自画出来的,货架摆放常规,顾客休闲区在角落,墙壁挂有台灯。


    陈肆下来的时候,忽然鞋底一滑,踩空梯子,直接往下栽。


    身子往下坠,他急忙撤手松开梯子,以防梯子倒下来砸到人。


    沈青芋第一时间察觉不对,胳膊展开去接他。


    等陈肆发现,已经来不及避开。


    电光火石之间,他就这样栽在沈青芋身上。


    一人一鬼肌肤相贴,鼻尖相抵。


    呼吸交缠,过分缠绵。


    陈肆双手撑在沈青芋肩旁的地面上,并没有真切地压在她身上。


    但过近的距离还是令他视线无处安放。


    瞥见陈肆耳廓泛红,沈青芋抬手,掌心触上去。


    “你耳朵怎么红了?我给你冰一冰,降降温。”


    陈肆双手用力,从她身上起开。


    耳朵更红了。


    沈青芋眉眼含笑,也想从地上爬起来。


    刚才躺着的时候没觉得,这么一动作,背更疼了。


    她微皱了下眉,一时之间没动作。


    陈肆把手递过去,“起来。”


    没等沈青芋伸手,他弯腰,扶住她双肩,将人直接半扶半抱带离地面。


    距离近,陈肆身上的皂角香更浓,沈青芋不自觉低头轻轻呼了口气,试图压住狂乱的心跳。


    待被陈肆推坐到了小沙发上,


    沈青芋抓住他的衣角,大着胆子故意道:“你是不是发烧了啊?怎么脸这么红?”


    陈肆:“......”


    他抿唇,背过身,不搭理她。


    医药箱被放在显眼的位置。


    待陈肆回来,手里多了医药箱。


    他坐在沈青芋对面,扬了扬下巴,“转过去。”


    “噢。”


    拉链被拉下,发出呲呲的声音。


    空气变得微热。


    沈青芋明显感觉到陈肆的指腹无意停留在她的背上。


    轻轻划过,像羽毛一样,轻飘飘。


    所触之处留下酥痒的感觉。


    他指腹温热,蹭过她的背,顿住,刻意停留。


    沈青芋像被电流过了一遍,大脑炸开,感觉浑身都烧起来了。


    她身子前倾,远离陈肆。


    身后传来陈肆压低的笑声。


    他笑声愉悦,克制不住,明目张胆。


    气得沈青芋涨红了脸。


    她扭头看向陈肆,又气又羞,“你......你是故意的。”


    陈肆挑了挑眉,“我为什么故意?”


    “你就是报复我刚才故意逗你。”


    陈肆若有所思,尾音拉长,“噢,这样啊。”


    沈青芋:“......”


    怎么搞得好像她很傻,上赶着自曝似的。


    沈青芋气得反手去拉拉链,动作幅度大,背还肿着。


    她做不到。


    陈肆轻而易举帮她拉好。


    沈青芋转而给陈肆上药,反客为主。


    她咬着牙,强忍住想报复的冲动。


    陈肆眼底的笑意更深。


    “不是生气吗?怎么不知道报复?”


    至少也该故意下手重。


    他眼皮褶皱深,微垂着眼的时候,双眼皮的褶皱变浅。


    沈青芋蹙了下眉,“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无耻啊。”


    微顿,她小声补充:“我那不是舍不得吗?”


    -


    晌午,


    陈肆回家时途径阿婆家。


    阿婆家的门还是紧闭着。


    邻居说阿婆好像是病了,在医院。


    向邻居打听完阿婆的住院消息,陈肆跑去路边拦车。


    久等不到一辆出租,就连手机上也没司机接单。


    他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光头开着一辆破面包车出现。


    他脚踩刹车,摇下车窗,头探了出来,吊儿郎当地问:“怎么了?朋友。要搭顺风车吗?”


    陈肆皱着眉,因久等不来车,心情急躁,抬眼看向光头的时候冷意尽现。


    光头以为他是遭遇了什么大事,打算找地儿停车,好好和他聊聊。


    谁料下一秒,站在路边的陈肆拉开车门,跨步弯腰钻进后排。


    “想去哪儿?”光头问。


    “市中心医院。”陈肆报出地址。


    “你生病了?还是你......”


    光头把怀疑陈肆家人生病的话吞下去。


    他记得,姚大乐说过,陈肆和家人关系不妙。


    所以,陈肆这么着急,一定不是去看望家人。


    车窗外,风景掠过。


    陈肆脸色沉着。


    光头的心也跟着紧张。


    车被他开的飞快。


    该守的交通规则还是不能违。


    光头以最短的时间抵达市医院,车被他停在门口的停车位里。


    陈肆拉开车门,跳下车。


    光头对着他的背影喊:“什么事啊?这么急。”


    陈肆没工夫理他,头也没回,着急还不忘拉着沈青芋跑。


    光头把车停在医院门口的停车位,也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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