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鸳鸯再三暗示,但贾环打定了主意,决定鸳鸯以后就是大丫。拗不过主子,大丫也只能含泪接受这个名字了。
倒是夏二丫乐的直拉着大丫的手笑道:“从今以后我就多一个姐姐了。”
大丫、二丫,一听就知道是姐妹,多好啊。
大丫:……
继续含泪接受。tot
贾母等人在知道贾环将鸳鸯名为大丫之后,贾母笑的险些直不起腰,就连贾兰也偷偷抿着嘴笑。
贾宝玉不满大丫这个名字,想再重新起个名字,倒是让贾环拒绝了,贾环理直气状道:“这名字大丫爹娘起的,我直接继续用着,多好啊,大丫爹娘也不用再记新名字了。”
“好!好!”贾母笑着抹了抹眼泪,笑道:“由得环哥儿吧。”
横竖不过是个名字,能逗得大伙一乐也是好的呢。
“是啊!”贾环故作天真浪漫说道:“我倒觉得大丫的这个名字极好,比媚人好多了。媚人媚人,听起来像狐媚子呢,要是老爷知道了,说不定会抽宝玉一顿呢。”
他看了一眼被吓的脸色发白的媚人,心下暗叹,他也只能帮到这地步了。
凭心而论,媚人的容貌的确当得上一个媚字,可做为丫环,生的太出挑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伺候像宝玉这么一个宝贝蛋,近也不是,远也不是,一个不好,被冠上一个狐媚惑主的名声,被发卖什么的都是轻的呢。
贾母眉心微皱,先前宝玉取名的时候,她只顾着高兴宝玉记了不少诗词,也没想太多,如今想来,媚人这个名字的确是过了。
“没错,媚人这名字不好。”她顿了顿道:“就叫雀儿吧。”
鹦鹉为鸟,改名雀儿,也是让鹦鹉不忘本。
宝玉还想再争辩一下,贾母直接道:“小心你老子抽死你!”
听到贾政,宝玉顿时不敢再说话了,看来贾政这个童年阴影真的很严重。
几个大丫环的名字就这般定了,虽然因为贾环之故,宝玉原本起的媚人的名字被换了一个,不过宝玉向来不记仇,没两天又跟贾环玩在一起了。
见他们兄弟叔侄三人感情好(贾兰/宝玉:错觉!全是错觉!!!),贾母越发觉得自己把环哥儿和兰哥儿养在荣庆堂里是正确的了。
横竖都养了三只皮猴了,贾母不免想到了自己另外的二个孙女,先前虽然将迎春那贪财的奶嬷嬷给赶了出去,但她人老成精,贾环、探春都瞧出来的事情,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迎春也是苦命,摊了这么一个嫡母,好在经过这事后,老大也懂事了,待迎春倒是关心了几分,还亲自教养着迎春,不过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教得好孩子呢,贾母便琢磨着把迎春也抱来养了。
至于探春,王夫人倒不屑将心机用在探春这么一个庶女身上,再加上探春自个懂事,虽然日子不能和元春相比,倒也不差了,不过贾母讲究大面上一碗水端平,既然要抱养孙女,自然大房、二房的一起抱养,横竖她的荣庆堂正堂前还有三间抱厦,略略整理也尽够住了。
就在贾母把迎春、探春给接过来的时候,隔避宁国府的贾珍竟然也把惜春给抱过来了,眼睛红肿,口口声声说请老太太怜惜。
贾母唬了一跳,“发生了什么事?你母亲呢?”
贾珍抹了抹眼泪道:“回老太太,我母亲怕是不行了,母亲怕惜春无人照顾,便让我送过来,求老祖宗帮着照顾一二。”
惜春是他爹娘的老来女,怀惜春时,他母亲便有些不好,生了惜春之后更是缠绵病榻,大伙原本想着宁国府有的是好药材,将养一阵便是,那知道母亲的病况一直不见好,临走前担心幼女无人照料,便让他直接抱到荣国府里,求老太太养活。
贾母大惑不解,“不是还有你媳妇吗?”
虽然荣宁两府是未出五服的亲戚,但贾珍自个都还有媳妇呢,俗话说长嫂如母,合该由贾珍之妻──尤氏养活惜春才是,托她这么一个隔了房的老婶子养活,让外人知道了,怕是会说宁国府的闲话。
贾珍难得的露出了几分尴尬之色,嚅嚅道:“尤氏对太太的嫁妆下手,太太不放心她。”
女子的嫁妆是私产,太太怜惜惜春小小年纪便没了爹(咳咳,虽然贾敬还活着,但宁国府里上上下下都当他死了),之后怕是又要没了娘,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虽有兄长照顾,但终究是隔了一层,是以便把自己的嫁妆尽数留给了惜春。
他做为宁国府的继承人,原也瞧不上这一点子嫁妆,当下便就同意了,他这个做兄长的都不说话了,没想到尤氏竟然心有甘心,太太还在呢,便对太太的嫁妆下手。
如此一来,太太怎么可能还敢让尤氏养着惜春,思来想去,便还是将惜春抱到了荣国府,贾母自个嫁妆丰富,想来也不会瞧上太太的那点子嫁妆,再则,贾母教女孩子向来是有一手的,先前进了宫的元春便是一例,让贾母养着惜春,他们也不必担心。
贾母微怒,“当年你太太是怎么说的?即使是继室也不该娶那种小门小户,眼皮子浅的,如今可好,不但眼皮子浅,胆子还大的没边了!”
贾敬出家之后,贾珍可是贾家族长,他的妻子也是贾家宗妇,所谓一代好媳妇,三代好儿孙,宗妇要是不好,影响的可不是宁国府一家一户,而是贾氏一族了。
当年贾珍要娶尤氏时,她便有几分不赞同,那尤氏虽然生的花容月貌,但其父不过是个六品官,还娶了个带孩子的寡妇,家里着实混乱,尤氏自幼便缺少教养,怎堪做贾氏一族的宗妇呢?偏生当时贾珍被尤氏的容貌所迷,坚持要娶尤氏,这下子可好,尝到苦果了吧。
贾珍舔着脸陪了个不是,嚅嚅道:“尤氏不懂事,我已经罚过她了,这蓉哥儿也大了,我想让蓉哥儿早些成亲,让蓉哥儿家的管家也就是了。”
“胡闹!”贾母也气乐了,“蓉哥儿还没说亲呢,那来的媳妇?况且蓉哥儿才几岁?新妇几岁?能管得了家?”
自己府里是个什么样子,贾母也心里有数,一个孩子,那压得住宁国府里的牛鬼蛇神!
贾珍笑道:“蓉哥儿也十五岁了,也差不多是时候娶妻了。我已经看上了一户人家,虽然不过是六品官家,但家中教养极好,新妇也比蓉哥儿大了三岁,所谓女大三,抱金砖,倒是极极相配的。说句不好听的,蓉哥儿配上那姑娘,还是高攀了呢。”
贾母待想教训,突然想到一事,眼眸微眯,冷声问道:“是那家的姑娘?”
贾珍笑道:“是工部营缮郎之女。秦业虽然官位低,但人品倒是不错,守得住清贫,其女也是教养的极好。”
贾母又重复了一次,“我是问那家的姑娘!”
贾母特特在那家这两个字上下了重音。
贾珍见暪不过去,低头说道:“义忠亲王。”
贾母脸色微变,“你好大的胆子!”
义忠亲王乃是当今圣上的次子,也就是当年的太子,被废之后,圣上便封其为义忠亲王,说是义忠,但想想当年太子犯的事,这封号着实讽刺,人人都唯恐避之而不及了,贾珍竟然还敢凑上去。
“老太太。”贾珍笑道:“圣上这些年来越发念旧,又时不时派人去探望义忠亲王,显然对义忠亲王还有几分顾念,这将来怎么的,还不好说呢。”
义忠亲王毕竟是圣上唯一的嫡出子,多年来又是以太子的身份教养大的,论学识为其他诸皇子所不及,圣上老了,也越发念旧,按他看,义忠亲王说不定大有后福呢。
贾珍顿了又道:“老太太,这多条路子,咱们也多条后路啊,况且这秦氏总归是……咱们娶了也是不亏的。”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家血脉呢,要不是运气不好,一个公主是少不了的,要是放在以前,蓉哥儿那有这福份娶个公主回来。
贾母琢磨了许久,最后叹道:“罢了,你宁国府娶媳,也没有我一个隔了房的老婆子说话的份。”
言下之意,便是不管贾珍了。
她顿了顿又道:“惜春就留下来吧。”
贾珍大喜,“多谢老太太。”
贾母顿了顿又问道:“你母亲的嫁妆要怎么处置?虽然说要留给惜春,但我一个老婆子也不好厚着脸代管。”
出了尤氏之事,她少不得避个嫌,但贾珍此人吗,嘴上虽然说的好听,但她着实有些不放心。
贾珍显然也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笑道:“我母亲说了,尽数都送到当铺去,信物就分成二份,咱们一人一份,待惜春定亲后,再尽数给惜春便是。”
他母亲也是个明白人,虽是把女儿托给了老太太,但也不会全信了老太太,该有的防范还是有的,他和老太太各握着一半,越过了谁都不成。
贾母微微点头,“你母亲是个仔细的。”
不愧是当年贾代化千方百计求娶回来的,当真比尤氏要强的多,如此一来,她倒也安心了。
就酱,荣庆堂幼儿园里又多了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娃娃,再加上贾赦送过来的迎春与贾政送过来的探春,这下子就连三春都凑齐了。
贾珍虽然不耐烦养妹妹,不过在银钱上倒是挺大方的,在送惜春过来时,不但丫环、婆子全备齐了,还送上一千两银子,说是供惜春花销用。
按着一个姑娘一个月的月银二两,奶嬷嬷、丫环加起来还不到三两,即使连吃食、四季衣裳都算上,一个月八两银子也顶天了,这一千两银子,也足足够惜春十年的花销了。
不只如此,惜春的四季衣裳,头面首饰,全都走宁国府的帐,贾珍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银钱上毫不吝啬,所有的份例都额外再添了一倍。
所谓输人不轮阵,见惜春如此被娇养,贾母也不好再放养迎春和探春,总不能让人见着他们荣国府的姑娘处处不如宁国府的姑娘吧。
于是乎,迎春和探春的待遇也跟着鸟枪换炮,翻倍了起来。
迎春也就罢了,贾赦自从知道迎春被奶嬷嬷欺侮之后,恨不得补偿女儿,有什么好的都往迎春的房里送,迎春的份例早就暗暗翻了好几倍了,也不差这一点;倒是探春是真的跟着沾了光。
她原先在王夫人院子里时,王夫人虽然没苛待她,但也没娇养她,府里发什么,探春便用什么,而如今见着迎春、惜春的情况,王夫人也不好不提一提探春的份例。
她也是要面子的。
贾母知道王夫人舍不得银钱,也不好让她花银子养庶女,便让人直接走了贾政的份例,想着一个也是养,二个也是养,也不好落下了环哥儿,还有宝玉和贾兰,嫡子嫡孙更不能落下了。
就酱,贾政每个月二十两银子的月银少说去了十两给四个孩子。
贾政很郁闷,但他不敢说。
看着一屋子小娃娃,贾环暗暗头疼,迎春、探春本就和他交好也就算了,但不知怎么了,就连新来的惜春也喜欢跟着他玩,每天一醒来就睁着大眼睛找环哥哥。
面对后屁股一溜的小娃娃,贾环无奈捂脸,得,他是植物学家,不是幼儿园教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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