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眼罩被扯掉,兰烛望着自己头顶上晃悠悠的灯光,有半刻的眩晕。
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工厂中间有一个隆起的平台,像似个二楼,她在那个平台中间。
半个小时前,兰烛参加剧团聚会,刚落座后,就有个服务生跟她说,酒店外厅有人找她。
她没多想,走到外面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人,直到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她一转过头,就消失了意识,被晃晃悠悠地带到这个地方。
她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她睁开眼,看到眼前站着几个壮汉。坐在灯下却看不清的脸的那个人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兰烛才分辨出那个人是谁。
“醒了”
“醒了好,总算有人陪我说说话了。”
钦书手上拿着一把一寸长的弹.簧刀,他蹲下来,一下一下地拨弄着弹.簧.刀的刀头,"好久不见啊,阿烛姑娘,你还记得我吧。”
兰烛本能地想要往后退,却发现自己手被绑了,她动弹不得,抬头看到他手里明晃晃的刀片,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钦老板,我跟你,无冤无仇吧””无冤无仇?”钦书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找赵录的事情吗,你倒是挺有本事,能劝得她跟我为敌,你不会以为,就凭几个小姑娘,就能阻止我吧?”
兰烛“不管怎么样,您如今看起来,挺落魄的。”
钦书“你别着急,马上,我就能拿回一切了。”
"他江昱成不是最心疼你了吗,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够拿来换你的。"“哦,为了让他提前感受一下心疼,我得让你吃点苦头了。”
钦书重重摁了手里的弹.簧.刀,“把她给我绑在椅子上。”
兰烛面前顿时出来了两个人,他们粗鲁地抓过她的手,就要把她往椅子上拖,她本能地挣扎,手上被一个大汉狠狠地摁住,他用膝盖抵着兰烛的背,呵斥她∶“老实点!”
兰烛顿时感觉到自己肩头传来骨头近乎要被跪断的疼痛感。
“怜香惜玉懂不懂啊。”一道略微有些轻浮的声音传过来。
兰烛感觉到肩上一松,转头看去,看见原先禁锢着她的大汉被一脚踹在地上。
兰烛抬头,面前出现一个穿着暗红色衬衫的男人,领口慵懒的敞开,如血色般的红与他白皙的皮肤形成明显的对比,透得他的五官跟精雕细琢的和田玉一般,他眉眼狭长,一双桃花眼轻浮高挑,眼底带点笑意,蹲在兰烛面前,“书哥,长这么好看的姑娘,你真忍心动手啊。”
钦书站在灯下,冷冷地说∶“沈成杞,别阻扰我,别忘了你的身份。”
那个叫沈成杞的笑了笑,回头,“瞧你说的如此严重,你让我从国外回来帮你,我可是二话都没有说,一回来你就要对一个弱女子动手,总要给我心里过度的时间吧。”
他说完,单手把兰烛拎起来,手腕上用点力,兰烛就被他摁在椅子上,他慢条斯理地拿起捆绳,笑着对兰烛说,“小美女,你忍着点,我哥手起刀落,想来,应该不会很痛苦。”
兰烛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靠的很近,捆她的时候,五官在她面前放大,过于近的距离给她带来不太舒服的侵犯感,直到给绳子打结的时候,手停在她腰上,掐了一道,兰烛正要发火盯回去,却看他嘴型说的是“拖延时间”。
她眉头微微一皱,看着这个古怪的男人远离她,插着腰在那儿对着钦书说,“当坏人也不用那么暴力,你瞧,我这温温柔柔的,不也将人捆上了吗?”
钦书阴着脸“少废话,去外面盯着,江昱成要是来了,不断他一条腿,别让他进来。”
沈成杞伸了个懒腰,对围在那儿的一群人说,“听到没,出去盯着,他要是来了,打不过了再叫我,我先去睡会。”
他回头,对钦书一笑,“书哥,您轻点,别打扰我的一场好梦。”
沈成杞走后,钦书转过来,兰烛才看到他现在恐怖骇人的样子。
原本整洁的西装外套上,沾着已经干了的血迹,他的发丝全部倒在一边,再也没有了往日儒雅干净的样子。
他拿着弹.簧.刀,俯身,用手抬起兰烛的下巴,“你说,我先从哪里开始好,左边右边哪边江昱成会更心疼一点”
兰烛看着那刀口几乎是要贴到自己的脸,她的心在胸腔里不安地乱撞,她控制着自己的理智,保持冷静,对上钦书的眼,大着胆子说道∶“紫苏姐姐看到你这个样子,应该会很心疼吧。”
钦书听到乌紫苏的名字,手上动作停了下来,神色微微一变,而后清醒过来,直接把刀抵在她脖子上,“少拿乌紫苏来分散我注意力,别以为你知道点什么,就能拿捏我……”
兰烛打断他“我找到你们的孩子了。”
钦书有一刻的凝固,死死地盯着兰烛的眼,反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兰烛看到钦书的反应,凭借直觉猜忌着钦书对乌紫苏的感情,忙补充到∶“我与紫苏姐交好,她的墓也是我找的,西山的最北面”
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摇头到∶“那地方不好,她喜欢阳光,那地儿阴冷潮湿,她一定不喜欢。”
兰烛小心地试探着“那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地方了,你知道,紫苏姐姐走的,太突然了。”
钦书卸下了抵在兰烛脖子下的刀,“是姓王的,没把她照顾好。”
“她是为了你们的孩子。”
“紫苏姐姐说,你有自己的抱负,有自己的梦想,没办法陪在她的身边,她都能理解,她就想找回自己的孩子,等你在槐京城出人头地,就一家三口在一起。”
兰烛昧着良心编造着这一套。
“她当真这么说。”
“当然。”兰烛见钦书有所缓和,连忙补上,“我理解你,你从岭南一路走来,一定很不容易。”
“理解我你怎么可能理解我”
“我理解,我来槐京城的时候,就跟你一样,发誓一定要在这儿,闯出一片天来。”
“我也跟你一样憎恨棣京富人四合院里的满屋金光,憎恨这个城楼里人人冷漠的眉眼,和得势得权的人毫不在乎的踩碎我们的梦想。”
“紫苏姐姐说, 从前你们虽然贫穷, 但是日子过的很快乐。”
钦书背过身去, “她从来就很好满足, 吃馒头咸菜也觉得很快乐, 摆摊卖唱也觉得很快乐……”
“那个时候,我指着坐在宽敞豪车里的富太太跟她说,那才叫做快乐,我钦书,会给她真的快乐。
兰烛心中微微泛起苦涩。
“她第一次去戏剧团试戏的时候,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冰天雪地里,她走的着急,丢了那只破鞋,却欢天喜地地回来告诉我,下一场戏,她能登台。我看着她满脸欣喜,心里是发苦的,你知道吗,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女人吃苦。”
“自此之后,我就发誓,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要让我自己,登上高峰。这年头谁还听京剧啊,我意识到要往更高的地方走,必然要忘记从前的一切,我练了十几年的琴不拉了,她那一身刀马旦的功夫,也再也不排了。后来她去演戏,去试镜,那导演借着酒劲把手放到她的腿上,我恨不得把杯子捏碎,可是那导演说,那部戏女主角给她了……”
钦书转过身来,笑的古怪,笑的下巴上的血渍随即荡漾开来,“我就知道,命运开始向我招手了。"
兰烛在心里嘲弄他,所以他就是这样,找到了另外一条路的?
兰烛“看到她陪别的男人,难道你的心里,一点都不会在意吗”
"我当然在意!她是我的!"钦书提高了声音,"我心如刀绞,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我搭上王家这条线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摸她腿的导演装进麻袋里暴打了一顿,你知道那种快感吗”
他低头,可怖的眼神盯着兰烛,像是要把她看穿,"他再也没法抬起那只手了,呵、"
“所以——”他直起身子,离开兰烛,“只要她一直爱我,一直给我时间,我早晚有一天,会把她接回来的。”
兰烛“可惜,她还是没有等到你成功的那天。”
“是啊。”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还是没有等到,我成功的那天。”
说完之后,他随即转过身来,用虎口掐住兰烛的下巴,“既然我是这样的下场,那我就更不能让江昱成好过了,我已经很给他面子了,我警告过他,我告诉他母亲的事情,就是在警告他,不要惹我,不要管江家的事情,不要管赵家的事情,他倒好,跟王散沆濯一气,悄无声息地搜罗了这么多东西,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
兰烛感觉到他手上加重的力道,感觉他怒意又开始恢复了,她连忙出声提醒他,“钦书,你忘了,我知道你女儿的下落,你不想知道吗?你……”
“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瞬间手臂上青筋乍起,掐得兰烛透不过起来,”那只不过是阻挡我和紫苏美好生活的一个意外而已,我早掐死了。”
兰烛一瞬间瞳孔涣散, 她想到紫苏姐姐在灯光下的温柔, 说她有个女儿。
她要找到她。
兰烛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她脸色开始发白,被捆绑的双手奋力地在抵抗,她双目猩红,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说道;
“你根本不爱紫苏姐姐……自始至终都以为你爱乌紫苏,都是为了她,你才一步步沦陷至此,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的虚荣,为了喂饱你心中的那只黑狗!!”
"随便你怎么说,去死吧!"他咬着牙, 潍目欲裂, 正欲下狠手。
仓库的铁门嘭的一声几乎是被撞开来,钦书听到动静,连忙往后看去。
随着门来的一瞬间,还有两个男人被扔了进来,那两个摔在地上的男人捂着肚子,跟条虫子一样缩在地上打滚。
钦书松开兰烛,直起身子,盯着台子下面的门口。
门外依旧是漫无边际的风雪夜,外头的黑夜立刻侵入屋子里,兰烛才看到,屋子外面也躺着几个在哀嚎的人,下一秒,出现在门口的是那只半人高的阿根廷杜高犬。
似马刀的尾巴一动不动,足垫厚实,线条健硕,脖子高仰,站在那门外,尽管带着伤,但黑色的毛发遮盖了它身上的血迹,它踩在门口的人身上,脾睨一切。
下一秒,黑夜的雪地里,江昱成出现在那儿。
他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手掌虎口的绷带是他白日佩戴的那根领带,右手拿着根棒球棍,嘴边红肿,白皙立体的脸上是破碎的伤口,眼下的戾气在看到兰烛完好的时候,才逐渐褪去。
钦书笑的猖狂,从桌上上拿过一样东西,兰烛才看到,那竟然是一把枪。
他竟然可以熟练的装枪上膛,指着江昱成说道∶“哟,二爷,您终于是来了,我还以为,您连大门都进不了,就被我外面的人,打死了。”
江昱成看了一眼兰烛,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一个u盘样式的东西,朝上抛给钦书,“你要的东西,放人。”
钦书接过,掂了掂,“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份了。”
江昱成“我不会用阿烛来跟你赌的。”
钦书“哟,您可是真深情,我信您,这是最后,独一份的,不过——”
他转身,坐在仓库的那桌子上,慢条斯理地说道“沈成杞,你在等什么?”
话音一落,兰烛就听到后面传来金属和金属之间,一下一下的碰撞声。
那碰撞声几乎跟人的心跳律动的节奏重合,一下一下压迫着她的心脏。
从后面出来的那个男人,红色的衬衣外面穿了一件西装外套,即便是修身的裁缝版型也没有把他吊儿郎当的气质遮掩掉,右手上拿着一根钢棍,刚就是这钢棍发出的敲击声。见到来人,他慵懒地一抬眼,“这位,想必就是浮京阁的江二爷了。”
站在他身后的,还有几个尚且还能再打,重新站起来的人。
江昱成一个眼神,貔貅先冲了上去,解决后面的那群残疾。
下一秒, 江昱成先出的手, 抓过沈成杞的手, 用棒球棍试图把他的手扣在背后。
沈成杞似是知道他的想法,侧身用手肘抵制,脱离他的掌控。
兰烛眼见一群人打在一起,那个男人的身手不容小觑,他们现在能打个平手。
她之前看过江昱成练过综合格斗,他狠起来招招见血,拳拳到肉,但是现在从兰烛的角度看过去,有点奇怪。
他甚至,有点在放水?
兰烛回想起刚刚那个男人的提醒,突然就觉得,这里头是不是……
两人依旧你一招我一式地扭打在一起,兰烛扭头看了一眼钦书,发现他一直举着枪,一刻都没有松懈。
兰烛再回头看,在扫射范围内的两个人,忽然想到,或许,他们在等一个机会。
兰烛冲钦书大喊∶“钦书!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国外的生意是怎么被王先生他们发现的嘛’
钦书扣动扳机,盯着在他面前的人,没扭头,“闭嘴,再多嘴,我就先杀了你。”
兰烛依旧对着他,全力输出∶
“你做梦也想不到吧,那是紫苏姐姐告诉他的!”
“我跟你说实话,乌紫苏说她不爱你,她一点都不爱你,她恨你,她死之前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她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就是跟你好过!她一想到这个事情,就觉得无比恶心,她知道你亲手掐死了她的孩子,往后你下了地府都不要想求得她的原谅,所以她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别人,要让别人抓住你的软肋,最后打垮你!你永远都出不了头,没有人会站在你的身边,没有人爱你,就连紫苏姐姐,也永远不会站在的你身边!!"
钦书听到这儿,胸口一阵闷痛,气血翻涌,他分了神,把枪转过来,指向兰烛∶“你胡说!你胡说!她爱我!她必须爱我!她一定爱我!这辈子她是我的!
他近乎是扭曲着五官,奋力地反抗着这既定的事实,他指着兰烛,正要扣动扳机,一瞬间,双腿一软。
一左一右,一个钢管一个棒球棍,钦书不可置信地要回头,沈成杞忙缴了他的枪,把钦书的头抵在地上,“认输了,别挣扎了。”
“你!你!”钦书不可置信地看成沈成杞,“你竟然背叛我!!”
沈成杞耸耸肩,"算不上背叛吧,我跟我二哥的关系,总比跟你的关系好些吧?"江昱成连忙奔向兰烛,半跪在地上帮她解开绳子∶ “阿烛! 阿烛! 你有没有事, 你有没有事啊”
“没事。”兰烛虚弱的摇摇头。
“你太冒险了!要是他再快点,这枪一走火,后果不堪设想……”
兰烛长吁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现在想来真是后怕,她挑衅着惹怒着他,近乎是跟死神在赌。
江昱成也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阿烛, 是我大意了, 他声东击西, 我不应该没有看出来的。”
“没关系。”兰烛摇摇头,她抬眼,突然对上钦书带着笑意的恐怖的目光,她连忙提醒到∶“小心”
话音刚落,钦书藏在手里的弹簧.刀瞬间划破了沈成杞的袖子。沈成杞吃疼,松开手,钦书瞅准了机会,从这二楼的窗户口,直接冲出去,跳了下去。
沈成杞忙跑到窗户口,只见钦书跪在地上,像是摔断了半条腿。
他一抬眼,看到窗户里趴着看的人,顾不得疼,瘸着腿跑开了。
沈成杞拿着棍棒就要追,被江昱成拦下了,“不必了,成杞,我已经把证据给警方了,他跑不了的。
沈成杞听完这话,神色又恢复了从前一般慵懒,像是有些失望到“啊,那多没意思,又没的打了呗。”
兰烛从椅子上起来,走了过来,沈成杞见到兰烛,把自己吊儿郎当的表情稍微收了收,朝着兰烛点了点头,“嫂子,抱歉啊,刚刚多有得罪。”
兰烛疑惑地看着两人,江昱成伸手,牵过她,解释道,“沈成杞,浪子一个,小时候在国外的时候认识的,你甭理他,没个正行的。”
沈成杞∶“不是吧江昱成,我给你当了这么久的卧底,介绍我的时候,就八个字啊,浪子一个?没个正行”
他向兰烛伸手,“嫂子您好,我是沈成杞,您从前没见过我,我刚回槐京,往后,还请您多多照拂。
兰烛连忙把手伸出去,江昱成却挡在了他们面前,“照拂什么照拂,别带坏阿烛了。”
他扭头,指着沈成杞说道∶“把你的骚.浪.劲收一收,她是你嫂子.”
沈成杞耸耸肩,笑的没个正行,轻声对兰烛说,"嫂子,你看,我哥怕我比他有魅力,已经开始提防我了。”
“离远点。”江昱成扯着沈成杞。
沈成杞撒撇嘴,只得离兰烛远远地,他扫了一眼,看到站在江昱成身边温顺的貔貅,于是蹲下来跟貔貅打着招呼,“哈喽小黑,我是你杞叔叔。”
貔貅一脸戒备, 潍牙咧嘴, 他面色难堪, 站起来, 抱着手站在那儿, “怎么回事, 槐京人人都不欢迎我吗”
"别动它,当心它咬你。" 江昱成扯着手掌上当绷带的领带, "死小子。下手这么狠, 你是真打啊。’
沈成杞挑挑眉,“你也不赖啊,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腐朽的气质早就已经把您熏成明清古物了,没想到,也还能接我几招。
江昱成没理他,带着兰烛往外走,兀自地说道∶"你最好别太嚣张,槐京是我的地盘。"
沈成杞慢悠悠跟上,看到一旁盯着他的貔貅,啧了啧嘴,“走吧小黑。”
第72章 正文完结
沈成杞回来后,暂时没地方落脚,江昱成就在偏院给他安排了个房间。
不得不说,他来了之后,浮京阁热闹多了。
他日常在院子里招猫逗狗的,自然也嫌弃江昱成沉闷,自己出去走动走动的过程中,一来二去,倒是和王凉搭上了,两人一拍即合,沈成杞就说,要搞影视投资去了。
江昱成也没阻止他,让他出去糟蹋钱总比在家欺负貔貅好。
好端端的一只威猛的杜高犬,被他天天逼着叫叔叔,都被逼到郁闷得离家出走了。
兰烛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江昱成身边能说的上话的人本来就少,她能感觉到江昱成还是挺喜欢沈成杞的,两人有时候的拌嘴也挺有意思的。
至于貔貅,她只能偷偷给它开小灶安慰了。
兰烛后来听说,警察找到了钦书。
他最后死在紫苏姐姐的墓前,手腕上有约一公分的刀口,判断结果是自杀。
兰烛觉得晦气,要不是风水先生说搬墓不好,她甚至都想给紫苏姐换个地方。
江昱成去了一趟王家,王先生的病养的差不多了,王凉从国外回来之后,几次来找沈成杞的时候都顺带着来看江昱成,可是他偏偏都不在。
这次江昱成来家里,王凉总算是见到他了。
他回来才听说江家竟然发生这样大的事情,江昱成在王家坐了约莫一个多时辰,茶水添了一杯又一杯,王凉依旧担心忧虑江昱成的伤势,硬是要跟出来,跟个狗皮膏药一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着自己的担心。
江昱成被他这唠唠叨叨的样子弄烦了,站在屋檐下,岔着腿,抱着手,听他说完了之后,抬了抬下巴“早就好了。我真没事,要不掀开给你看看?”
王凉原来絮絮叨叨的话被江昱成堵在那儿,“爷,您能别拿调戏小姑娘那套搪塞我吗?”
"嘘!" 江昱成立刻把手□□,做掩声的表情,"你可别乱说,这话要是让阿烛听见了。她又要治我个莫须有的罪名了。”
"啧。"王凉连连摇头,"江昱成你变了,你知道吗,你现在全身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我劝你别叫我大名。”江昱成摸了一把自己的口袋,没摸到烟,“来根烟。”
“大名是阿烛妹妹才能叫是吧。”王凉从兜里倒出一根, 递给江昱成, “您瞧您过的是啥日子,兜里竟然连根烟都掏不出来,还得问我要。”
王凉一边得意一边递上火。
江昱成侧头,火光跳跃,烟尾上泛起点点猩红,他喝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而后嗤笑,“你知道个屁,单身狗,有人管你死活吗”
"你…" 王凉递出去的火机悬浮在空中,"你有些过分了啊二爷,不带你这么侮辱人的吧,我单身怎么了,我单身,我单身……”
“走了。”江昱成抽了两口,把烟揿灭在一旁的灭烟砂石罐中。
“这就走了——哎、二爷、哎——”王凉在后头喊,看到江昱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他叹了口气, “这男人有了爱情啊。他就是麻烦, 连一根烟的时间, 都不留给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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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浮京阁的大门外,有个人鬼鬼祟祟。
江昱成带着沈成杞去了王家,兰烛嫌弃他们这种男人局太过于无聊,于是瞒着江昱成偷偷找了几个学京剧的小姐妹们叫了几个小哥哥喝了一场满意的桂花酿,回来有点晚了。
她从侧门蹑手蹑脚进去,本来想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间里,一脚踏进去就看到了蹲在地上一脸喜悦看着她的貔貅。
它的尾巴疯狂地摇着,屁股开始扭动起来,兰烛知道下一秒,它就要叫出声来,她连忙伸手,捂住它的嘴巴,弯腰,认真威胁到“不许叫、貔貅。”
貔貅被她捂住嘴巴,不情不愿地扭捏着呜呜呜,兰烛颇有耐心地蹲下来说到,“你叫起来声音这么大,吵着屋子里你那位德高望重的爷可怎么办,他老人家脾气暴躁,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是一生气,又把你赶到后院去住,我也护不住啊。要是他老人家问起你来,你就说没见过我,知道吗,乖孩子。”
兰烛认真地跟貔貅讲着道理,只要把这个哨兵哄着了,她深夜外出的事情就不会暴露。
这头她正讲着道理呢,抬头就看到一双长腿立在她面前,她迟钝地往上看,暗叹‘不好’,撒腿跑开之际,被人抓了回来。
江昱成把人夹在自己手臂下,摇摇头,拖着人往里走∶ "偷偷溜出去也就算了,还教我的狗撒谎”
兰烛有些尴尬,找着借口∶“我主要是测试一下貔貅对你的忠诚度。”
江昱成放开她“测试结果是什么”兰烛立定"忠诚非常忠诚"
“我睡觉去了,晚安——”兰烛说完忙不迭地要往自己屋子里跑。“站住——”江昱成把她拉回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能明天再说吧。”
“不能。”他手上一用力,兰烛随即就摔在他怀里。
隐隐绰绰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狭窄的屋檐下,她无处可躲,只能被迫抬头,“那要怎么样?”
“要补偿。”“什么补偿”
“你说什么补偿”他缩小了臂弯里的距离,幽幽地盯着她
她明白过来,鼓着腮帮子,踮脚。
江昱成惊讶于她的慷慨,眉心一动,唇角微扬,微微低头。
谁知兰烛只是靠近了之后,吸了吸鼻子,而后幽幽开口,“江昱成,你是不是抽烟了?
江昱成微微一愣,刚刚局上他没忍住,偷偷抽了一根,他暗骂一声,大意了,着了她的美人计了。
他手一松,揣回兜里,跟个没事人一样,转头走了。
兰烛几步跟上“你别走啊,你刚刚不是要训我嘛?”
江昱成走在前面,勉强还能保持镇定“深更半夜的,你跑出去,我自然要训你。”
“吼,那你怎么不训了。”“我累了,我身体不好。”
兰烛往前一步拦住,“我看你身体好的很,江昱成,你身上的烟味,哪里来的。”
江昱成被她堵在那儿,无处可逃∶“二手烟,一屋子人,沾染上的。”
“真的嘛”“真的。”
她凑上来,唇珠划过他的唇峰,获得了充分的证据,她皱皱眉头,“你还想骗本侦探,你明明是自己抽的。”
他对她的机灵没办法,低头,抓过她的后脑勺,按在墙上,“既然如此,侦探大人,请你好好调查一下证据,然后重重地罚我。”
说完, 覆唇而下。
唇腔里的清淡烟草味瞬间侵入她的大脑皮层。
她要缴械投降的时候,江昱成停下,看着她湿漉漉的眉眼,柔声说道∶
“阿烛,又是一年了。”
兰烛仰头,看向江昱成月光下好看的眉眼∶“是啊,又是一年了,江昱成,恭喜你啊,三十岁了。”
江昱成用鼻子抵了抵她小巧精致的小翘鼻,“怎么办,我有年龄焦虑症。”
兰烛“嗯”
江昱成“你还如花似玉,我却要人老珠黄了。”
兰烛认真脸“呀,那你要步入老男人的阵列了啊,不过你也不要自卑,我觉得你的体力,还是不输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的。”
“嗯。”江昱成点头,而后反应过来,“嗯”
兰烛吐了个鬼脸,连忙跑开,“快十二点了,去放烟花了!”
“你站住”“略略略……”
“你给我站住”“略略略……”
十二点钟声敲响。
槐京城的昨天已经过去,明天,依旧到来!
——正文完结————
第73章 番外
今年槐京的冬天来的有些晚,临近腊月,这雪才纷纷扬扬开始下。
江昱成年前赶着项目进度,年前给兰烛拨了几个电话,只不过讲上几句她就匆匆挂了,说剧团年底演出多,工作忙,往后就再也打不通了。
江昱成思来想去,让吴团长找了小芹的电话。
小芹接到陌生电话,还以为是客户,她温柔甜美地接起,“先生您好”还未喊完,对面那头沉稳的声音就响起来“是我。”
小芹一愣,这才反应到,忙从嘈杂的后台里出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控制不住的拘谨∶
“二爷,您吩咐。”
“嗯、”电话那头低低地应了声。
小芹等着下文。
过了一会没等到,她再问了一句,“二爷”
“嗯、”电话那头又应了一声,这会他没在继续沉默了,“阿烛呢”
“阿烛”
“哦。”小芹反应回来,“阿烛刚上台呢,她没跟您说吗”
“哦。”
“您有事吗我帮您带话”“没有”。
江昱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小芹原地汗颜,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思来想去觉得有问题,还是拨了吴团长的电话。
“吴团,二爷最近跟您联系过吗”“二爷怎么了”
“他给我打电话了。”小芹没来由的慌,“你说他能有什么事,要到给我打电话的程度,是我之前管着兰烛不让她出去逛小酒馆的事情让二爷知道了,来兴师问罪了?”
相比于小芹的慌乱,吴团长倒是很有经验∶“你别急。”
“您是第一次,往后阿,你多习惯习惯就好了。”
“啊”
吴团“您不知道我们二爷的脾气啊,咱就说在情爱这一块吧,二爷就是个拧巴人,思念兰烛姑娘,人偏不说,哎,人就爱给她身边的人打电话,我都接到过好几回了。”
“还有这样式的,这能解相思之苦、”“别人不能,但二爷能。”
“那他直接跟阿烛说他想她,不就完了。”
“您觉得二爷似的人,对着一个冷冰冰的黑色匣子说我想你,你能想象得出来吗”
小芹打了个哆嗦,的确想象不出来。
"你不知道我上次跟他出差,他能十分钟问我一次。" 吴团模仿着江昱成的声线,"哎,你说阿烛在干什么”
小芹不由的觉得好笑,“那你都是怎么回的。”
“我说——阿烛姑娘在忙剧团演出呢,顺便忙的时候也在想您。”
小芹不由地身体抖了抖“这么肉麻的话您也说”
“是啊,二爷鄙夷的看我一眼,说,这么肉麻的话你也说的出口。”"但是他还是这么问,我还是这么说。他就喜欢听这种你知道吧。"
小芹表示同情“您一把年纪了真不容易。”
“所以说,你啊平时多劝劝阿烛,让她别搞得太忙,二爷那儿再这样搞下去,我能坚持,你能坚持吗”
小芹想到江昱成那压迫感的声音,当即摇了摇头,她坚持不了。
“小芹——”小芹听到兰烛在叫她,忙对着手机说到,“好了我不跟你说了,阿烛叫我。”
她挂了手机,回到后台,演出刚结束。
兰烛对着化妆镜开始卸妆,吩咐道∶“下一场叮嘱一下剧院举办方,台下观众的间隙太近了,坐着不舒服。”
“好。”小芹点点头,时不时地往镜子里看去。
兰烛从镜子里看到怀有心事的小芹,转头问到,“怎么了?”
“阿烛、”小芹斟酌到,“你跟二爷,是不是很久没见了?”
“啊”兰烛反应过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有,就是许久没见到你们在一块了。”
兰烛"江家原先西边的产业不都让叔伯门打理的嘛,这段时间刚交回二爷手上,他蛮费心的,算起来日子,也有一个月了。”
“啊这么久了”小芹盘算,这么久难怪要要相思成疾。
“那你们平时多久联系一次啊”“联系”
“对啊,比如说打打电话什么的?”打电话
兰烛心想在,糟了,早上江昱成打过来的电话她还没有回。
“这段时间太忙了。”兰烛自顾自地说道,“二爷的电话我经常接不到,哪怕接到了也就只能说两句,想来,是好久没有联系了。"
“那怎么行”小芹煞有其事,“阿烛你心真大,你就不怕你家二爷在外面,遭别人惦记啊”
兰烛继续卸着妆,“不会的,他很忙的,哪有时间惦记别人。”
小芹倒是替兰烛着急“哎呦,阿烛,他不惦记别人,别人会惦记他啊,你不知道你家二爷什么条件啊,我可跟你说,这跟男人谈恋爱啊就像放风筝,你得有放有栓,你现在就是完全只放不拴,一阵风吹来,当心飞没了!”
兰烛笑着怀疑到“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不夸张,真不夸张,你可别觉得二爷心里有你你就万事大安了,外面的女人的心机多着呢,咱不说二爷这身家吧,就凭相貌外形,有几个女人能坚持不动心的,我求你了阿烛,你上点心吧。”
兰烛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狐疑到,“真的嘛?”
“当然啊。”小芹一脸肯定,把手机递给兰烛,“你这样的,你现在就打,打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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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做建材生意的陈老板费了好大心思才搭上江昱成这条线。
要说这江家的现状,江月梳本来就不喜好商场斗阵,江家出事后,他带着自己的妻子游山玩水去了。江家的那些叔伯在江云湖还在的时候,尚且还能分到一杯羹,这江昱成当家了之后,索性把他们原来的那些产业做了个清分,等到整合完毕之后,这江家,就是江昱成说了算了。
陈老板当然不想错失这个机会,为此做了十足的准备。
西城的人生活闲适,夜生活又丰富,吃喝玩乐更是擅长,桌上菜还没有上几个,满桌子上已经酒色弥漫了,桌子旁还有站着几个清雅俊丽的姑娘。
酒席上的人夸着陈老板有眼光,挑了个这么环境舒适的地,还有美人作陪。
陈老板一边迎合一边观察着江昱成的表情。
风雅俊秀的男人随意地穿了件深色的衬衫,松垮的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坐在嘈杂的酒局中,支撑着手慵懒地托着脑袋,也不说话。
一旁的张老板给江昱成斟满了酒,讨笑着说了两句,江昱成也没喝。他只能走到陈老板身边,轻声说道,“老陈,你行不行啊,任凭你挑出来的姑娘再天上有地下无的,这江家二爷可是连一眼都没有看啊。”
陈老板也发现了,他盯着江昱成看了好一会了,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他们这群混圈混酒局的男人,出来玩不就是图个爽吗?烟酒能爽,女人更能爽, 槐京的圈子有多乱,他们不是不知道,前几天不是还传出来,几个槐京的富家公子开了房群.P的事情嘛,他还不相信了,这浸染在槐京名利场上的江家二爷,能出淤泥而不染了。
陈老板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后,自信满满地对张老板说道,“你等着吧,我还有杀手锏呢。”
“什么杀手锏”张老板刚问完,就看到外面的门被推开了。
门外传来一声甜美的声音,“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众人一抬头,认出来来人竟然是最近很火的那个甜系女演员。
身形虽然不高,但外形甜美,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月牙眼,小虎牙,在影视圈里很有辨识度,更是因为一部都市甜局火了小半个圈子。
就连一心只留恋美酒的王凉见了都惊叹,用手肘锤了锤江昱成,“哇靠,二爷,郑妮唉。”
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的江昱成这会才有了动静,缓缓抬头,“谁”
“郑妮啊!很火的,你不认识吗?”“不认识”
江昱成还未完全抬眼,眼下先出现的是一双纤瘦的腿,再往上,郑妮的脸才出现在他的面前。
陈老板带着她过来,热情地介绍到,“妮妮,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江家二爷,从槐京过来的。”
郑妮伸手, 报以一个甜美的微笑, “好巧啊江二爷, 我下个戏, 也在槐京, 或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江昱成没伸手,但也最大耐心地保持着绅士,“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不怎么跟影视圈打交道。”
气氛有微微的尴尬,就当陈老板都要周转不过来的时候,还是王凉打的圆场,“郑小姐是吧,我是王氏影业的王凉,混影视圈的,或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郑妮笑了笑,依旧大方地跟王凉打着招呼,“您好。”
打完招呼后,陈老板安排郑妮坐在离江昱成不远的地方。
王凉凑过脑袋来,朝江昱成努努嘴,“二爷,你觉得,我跟那个郑小姐,有戏吗?”
江昱成倒了只烟出来,“我可不等你,明天要去南城开会。”
江昱成扫了一眼,“你□□里那点心思,我能不知道”
王凉撇撇嘴。
江昱成跟王凉扯着玩笑话,抬眼之间,看到了郑妮递过来的目光,她媚眼如丝,眼里的心思倒是一点都不遮掩,也懂得怎么样在这种场合,给点暗示和勾引。
他轻笑了一声,回头对王凉说,“哎,凉仔,你知道陈老板安排这人进来,什么意思吧?”
王凉耸耸肩“不就是让您松个口子嘛,美人计呗。”
江昱成唇边浮起一抹笑容,说的话有些不正经,他轻晒∶“要不,你给人睡了得了,省得人在那儿,对我空放电。”
王凉“二爷,我也是有骨气的,挑您不要的玩,多没意思啊。”
江昱成听他这话,皱了皱眉头,桌子下的脚揣了王凉一脚。
王凉吃疼”二爷您干嘛”
江昱成“什么意思,我看上的你也看上了你不会还对阿烛有意思吧,我告诉你王凉,你要是存了那点心思,我就把你倒着挂到树上去晒成人肉干。”
“你也太毒了吧江二爷,怎么说,我算你半个兄弟吧!”
“你真对阿烛有心思”“我没有”王凉百口莫辩。
“那你为什么转移话题!”“我没有转移话题”
“我问你是不是对阿烛有心思,你说你算我半个兄弟,你不是转移话题是什么,你是不是心里有鬼”
王凉……
救命
王凉转过头“我发誓,阿烛妹妹虽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姑娘,但是她只是我的妹妹,不!她永远是我的嫂子,是我大哥的女人,我要是对她有点心思,我就,我就天打雷劈……”
江昱成淡淡抿一口茶,“拿你老二发誓。王凉我没有人权的嘛
他叹了口气“我发誓,我要是对兰烛有别的想法,我就j烂掉。”江昱成勾了勾唇角,不理会王凉怨怼的眼神,似是满意。
这头王凉刚消停了,那头的郑妮端着酒杯过来了。
王凉见状,阴恻恻个脸,幸灾乐祸地说道∶“二爷,您自求多福,我反正j已经烂掉了。”
“死小子——”江昱成回头,王凉一转头就不见了。
郑妮拿着酒杯,笑的甜美∶“二爷,您喝酒吗?这酒还真不错,您试试”
“不了。”江昱成拿起手边的另一个茶杯,挡了,“我不喝外面的酒。”
郑妮再次被拒绝了,依旧保持着笑容,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不喝外面的酒, 那是您家有酒窖吗”
江昱成回头,淡淡地说∶“我老婆自己酿的。
郑妮听到这儿,眉心不受控制地皱了皱。
江昱成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她也参加过不少这样的局,她当然知道许多在这个局上的人,家里有些都有妻室,或者也有正牌的女朋友,但是鲜少有人,会在这种局中,大方地承认或者主动地说起这个事的。
她再纠缠下去,她就有些不识抬举了。她只得再说了几句客套话,悻悻地走了。
江昱成打发走了郑妮,回头想要在人海中寻找王凉,却听到手机传来的震动声。
他拿起手机,竟然是兰烛的电话。
他没来得及穿外套,随即走到外厅的安静的地方,接起电话。
“阿烛怎么了”
“没、没事、”电话那头传来兰烛的声音。
她支支吾吾的,江昱成皱了皱眉头,“阿烛,你怎么了?”
电话那头,小芹看到着急,一直在一旁给兰烛使眼色.
兰烛大脑有些短路,她整理着措辞,蹦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那里有女人嘛江昱成”
“女人”江昱成有些摸不着头脑,“有啊,怎么了”
小芹听到他说有之后,用一种“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的眼神看向兰烛。
兰烛听到后,心里微微有点不开心。
“怎么了呢阿烛”
兰烛不由地嘟囔嘴∶“没什么,小芹让我给你打个电话。”
“嗯”
“小芹让我跟你说,说你在外面要注意,不能拈花惹草,”
“嗯、”他听出了兰烛话里试图遮掩的醋意,说“嗯”的时候声音带了低低的笑意。
这点笑意让兰烛觉得更不舒服了,她随即站起来,一个人走到外面,“江昱成你是在笑我吗?小芹说的对,男人就像风筝,不拴就飞走了……”
"阿烛————"江昱成出声打断她,"怎么都是小芹说,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兰烛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缓和下来,好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像极了他在她耳边厮磨的时候的那样温柔,她心里的气突然一下子消失了。
她能凭借这声音想起他的表情,他一定半挑着眉,古典的眼型中此刻微波粼粼,做好了圈套等她跳。
“嗯”他再出声,提醒她回答。
她泄了与他抗衡的气,压着声音,带着点委屈说道∶“我有点想你。”
“有点想我——”他拖长了尾音,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随即他回了酒桌,抓了外套,越过人群匆匆走了。
王凉看到脚步匆匆的江昱成,连忙追了出来,“二爷!二爷!您去哪儿啊!”
江昱成头也不回,“回槐京了。”
“明天吗”?
“现在”!
第74章 番外
兰烛说完“我有点想你”她就后悔了。
她有些懊恼,平日里忙忙碌碌她偶尔接个江昱成电话手起电话落的可快了,可偏偏等他承认到他说他耳边有女人在的时候,突然自己就不坚强了。
再加上他声音这么一软,耐心地又带着哄骗地问她,还有没有是要对他自己说的。
她是有一点想他的其实。她心里就突然蔓延出来很多画面。
他从前坐在那芭蕉叶下的木藤椅上,手上的凤眼菩提手串垂落在他白皙却又骨节分明的手上,安静地坐在风里,手里拿着一卷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古籍,托着脑袋看着坐在树底下,眯着眼睛看着端坐着练字的她。
兰烛只是随口一提,说看到江昱成抄写的书法遒劲有力,挥洒肆意,也想学学。江昱成就让人摆好了桌子椅子,买好了笔墨纸砚,日日监督兰烛在那儿练字。
江昱成的字从小练到大,兰烛哪能赶上他,她要练字其实也就是说说,奈何江昱成听进去了,一板一眼真要给她练起字来。兰烛起先还有耐心,跟着字帖一笔一划,可没过多久,她就觉得有些无趣了。
她原先觉得,自己还算是一个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孤独的人,练习个字帖还能把自己难倒了吗。却没想到,只是半日下来,她笔下的字就开始龙飞凤舞,扭捏难堪了。
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江昱成。
他阖着眼,在树下午睡,未有动静。
兰烛悄悄放下那毛笔,刚伸了伸懒腰,就听到身后的人开口,“阿烛,莫要偷懒。”
兰烛转过头,却看到江昱成依旧闭着眼睛,她撇撇嘴,嘟囔一句∶ "闭着眼睛,都能看到吗?"
江昱成依旧闭着眼,慢条斯理地说“你写字时候手压着宣纸,风出过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响动。”
兰烛吐了吐舌头真是老神仙,这都能听出来。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却听到身后的人说道。
“阿烛,莫要分心,屋子里,还有一本兰亭集序。”
兰烛回头看了一眼江昱成。他依旧闲适平淡。
她是造了什么孽啊要跟江昱成说要练书法的,偏偏江昱成这个人古板起来就跟活了几千年的老神仙一样,不依不饶地是真逼着她练啊。
她拿起笔,对着天空发呆,她到底是为什么,要练这样难的东西呢,这毛笔,笔头吸满了墨汁之后,就变得难以控制了,她能在台上控制红缨枪,控制长水袖,偏偏控制不了这软塌塌的笔头。
兰烛叹了口气, 尝试着在纸上再试了一下, 一用力, 笔墨穿透纸张, 晕染成一团黑雾。
兰烛当即就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了小脾气后,随即把毛笔丢在一旁,“什么东西,难练死了。”
笔从白色的纸面上滚了几圈,遗留几滴黑色的墨水,最后落在砚台边上,它晃动着还未稳住身体就落在了另一个人的手里。
江昱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了,他手里捏着拿只笔,递到兰烛手里,大手覆盖在她的手外面,握住她的手, “瞧瞧,你真是越来越骄纵了, 都开始丢笔了。”
他虽然说着责改的话,语气却有些宠溺,他站在她身后,依旧把着她的手,“心浮气躁,写出来的字,自然是扭曲难看的。”
兰烛虽有小小的不服气,但看自己被江昱成握着的手在他的指挥下,落笔的字竟然意外的好看,她于是就不顶撞他了,任由他握住。
他一笔一划“行书讲究落笔潇洒,浑然天成。”
他带着她提笔“最后提笔的时候,不要犹豫,不要停顿。”
兰烛看着自己在他的笔下写出来的几个好看的字,逐渐服气,回头∶ “江昱成你练字跟江湖上的大侠练剑一样出神入化。”
江昱成挑挑眉,虽然接受了她的夸奖,但未对她放松要求,“你加以练习,自然也有那样的场景。””啊———”兰烛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昱成,“我还要练吗”
江昱成“下午才刚开始,你往常练功的时候,可是没日没夜的。”
江昱成放开兰烛的手,退到一旁,示意她自己练,“阿烛,水滴石穿,铁杵成针。”
又是水滴石穿铁杵成针,兰烛心里嘀咕,这话他都说了几遍了。怎么这么严格啊。
兰烛站在那儿,迟迟未动。
她握着那毛笔,想了个办法,回头对江昱成说道∶“二爷,我还是不会,您可以再带着我练一遍吗”
江昱成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背着手站了一会,还是过来了。
他重新握着兰烛的手。握起的一瞬间,突然感觉站在自己前面的人,与自己贴的近了些。
她微微弯腰落笔时,突然起身,宽松的裙边撩拨过他另一只撑在桌上的手,微微一动,曼妙的曲线顺着他的身形,贴在那西装裤的边沿。
初秋透气的布料一瞬间形同虚设。
江昱成喉头一滚,出声,带点低低的呵斥∶“阿烛——”兰烛一脸无辜地转过头来,“怎么了我有认真在练习。”
她说话间,把身子贴的更近了些,眼里是试图藏起来的狡黠的小得意,奈何她实在是太得意了,笑意要攀岩上她的嘴角,她试图藏,却怎么也藏不下。
她眨巴眨巴眼睛,唇角微微弯起,一脸无辜,但动作却有些放肆。
滚烫。
原本还能绷住的江昱成说了句脏话。他手往上,勾住她的腰.肢,一用力,压迫她腹部往后缩,身子往前倾倒。
兰烛惊地叫出声来。她慌乱地认错。
江昱成靠的更近“晚了。”
他俯身而下,笔墨纸砚丢了一地。
兰烛自然是不肯就范,江昱成起先还能用强的手段,再到后来,他觉得欲望难捱,不得不连哄带骗.
他声声唤着“阿烛”,他声音是迷人又蛊惑的,尤其是动情的时候,那种冷如霜雪的克制和包装都不见了,唯独留下的,就是渴望,就是抓耳扰心的直白的想要,性感到极致,任凭她再抵抗,也抵抗不了多久,兰烛一步步从耳根子红到脚底心。
到最后,她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觉得酸胀,酸胀,无尽的酸胀。她每次都感觉自己濒临死亡,他却甚至可以 e 。
汪洋的海里人鱼与星河交缠沉浮,鱼尾被海水包裹到窒息,却忘情地用尾巴搅动着波浪,那浪花越翻涌越强大,直到最高潮的时候,近乎要触摸到远离海面的月亮。
直到潮水逐渐褪去,海面上才露出粉色的珊瑚,在这场沐浴中尽情舒展。
……
江昱成看了看累坏了闭着眼睛休息的兰烛,没忍心吵醒她,只是自己起身,慢条斯理地拿过一件舒适的休闲罩衫,起来。
他站在桌前,从那堆写废的纸上面,看到兰烛歪歪扭扭有的几个大字∶江昱成是个老古板。
他无奈地笑了笑,把古板两字,打了个大大的叉,而后写了个“公”上去。
“江昱成是个老公。”
江昱成拎起来看了一下,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他又把在那个"个"上修改了一下,然后,满意地放在桌上。
第75章 番外
兰烛并不知道江昱成连夜回来。
她挂了电话后,手机后来又嗡嗡地响起来。
来电的是她之前演出的时候认识的一姑娘,也是杭城人,来槐京不久,在这儿做的古玩生意,别人都叫她腕儿姐,人热情好客,得知兰烛是老乡,经常给她带些家乡的东西回来,一来二去,两人混的还挺熟悉。
腕儿姐人缘好,在古玩市场也吃的开,晚上蹿了个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打电话给兰烛。
兰烛有些为难“腕儿姐,你那个局上的人,我怕是都不认识。”
"害!" 腕儿神秘一笑,"阿烛,这可不是普通的局,局子上都是我们女孩子,你必须来奥,就等你了,我跟你说,我今天开业,好不容易在槐京落下脚来,你可不许不来奥。”
盛情难却,兰烛让小芹下了班,自己穿了件外套,走到剧场门口,看到林伯站在车子旁,早就等好了。
兰烛见到来接她的林伯,解释道“林伯,麻烦您了,今您先回去吧,我约了个朋友,预计玩的会晚点。”
“好。”林伯恭敬地点头,“那我先送您过去,晚一点的时候,再来接您。”
“您让司机来就行了,不必亲自来。”
“那怎么行。”林伯拒绝,“二爷说过了,您的出行,本该是由二爷亲自接送的,如今他出差去,这任务是他亲自交给我的,我自然是不能让别人来。”
林伯一再坚持“阿烛姑娘您要去哪儿,我送您过去的。”
“哦,也行。”兰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腕儿给她发的地址,“这儿——”“这儿”林伯看了看地址,再看了看兰烛。
兰烛抬头“怎么了”
林伯确认到“阿烛姑娘,您真要去这儿啊。”
兰烛点头∶ "是啊,有个老乡朋友今天开业,说要庆祝一下,我晚上也没有什么安排,怎么了"
林伯“哦,没事,我是怕您不安全。”
“不安全”兰烛看着手机上的这个地址,“这就是个普通的俱乐部,不会不安全的,而且我不是一个人,再说了,这是槐京,走到哪儿都是二爷的地盘,我怎么会不安全。”
他心里有点复杂。
兰烛要去的这个地吧,是个暗设的会所,这会所低调的很,出名的原因就是只接待女客户。
会所的老板也是个女人,背景关系复杂,在这槐京开了这样一家特别的会所,专门服务女.性客户。
只要出钱,这儿就没有买不到的服务。
林伯心里头复杂就复杂在这里,他不知道兰烛知不知道这会所的特殊性,直接说又显得他多事,不说把又怕兰烛不知道,回头被吓着了,但斟酌来斟酌去,老嘴一笨,也只能说出个"注意安全"出来。
林伯只能把人往那儿送。
林伯眼见着兰烛口中的那几个女性朋友站在门口接上兰烛后欢天喜地地进去了,他倒是有些没辙了,心里想的是要怎么跟二爷交代比较好。
要怎么跟二爷说,为什么阿烛姑娘会去这种地方呢。林伯站在门口的那棵大树下,不由自主地开始排练起来。
“二爷,您许久不在,阿烛姑娘或许觉得没人陪,去那种地方也是人之常情……”
林伯刚说完就急着否定自己,“不行不行,不能这么说。”
阿烛姑娘去这种地方是因为二爷没有魅力了吗
不行,这样,太伤害一个男人的自尊了,他得委婉点。
"二爷,阿烛姑娘就是好奇,二十出头的姑娘,没见过这种新鲜的场合……"
“不行不行。”林伯又否定自己∶ “阿烛姑娘这次因为好奇, 去了那种地方, 保不住下次, 会为了好奇,做出……我不能这样说。
“阿烛姑娘是受人蛊惑”
“这样更不行,二爷一定会怪我,没有替姑娘把关好身边朋友的质量的。”
"算了,要不不跟二爷说了,不跟他说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林伯拍了拍手,真不愧是他。
人小两口的事情,他管那么多干什么。
林伯这样想着,心安理得地坐上了回去的车,打算依照之前跟兰烛约定好的时间,再来接她。
只是他刚把车开进浮京阁的大门的时候,随意通过反光镜一瞥,却发现巷子口二爷那辆黑色的奥迪车停在那儿。
不对啊,那车当时不是开去机场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了。
林伯狐疑地停好车,开了车窗从车上下来,踮着脚朝着屋子里看去,这一看,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二爷屋子里灯火通明。
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朝着那屋子走了进去,轻轻扣了扣门,里头传来熟悉的一声"进"的时候,他才确信,二爷回来了。
他推开门,看到站在金玉色光影下的人正换了一身衣服,低着头扣着手腕上的纽扣。
“二爷,您怎么回来了,西城那儿的项目差不多了?”
江昱成微微抬眼,“临时回来一趟,过两天再去。”
他随即问道“阿烛呢”“她——”林伯突然舌头一卷。
江昱成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她演出早就结束了,人呢?”
林伯面色难堪。
江昱成微微抬着下巴,似是看穿他,重复了一声∶“林伯。”
林伯听他拔高了声音,慌忙说道“二爷,阿烛姑娘跟几个女孩子,去玩了,让我大概到一点的样子,再去接她。”
“一点”江昱成皱皱眉头,“一个姑娘家家的,玩到深夜一点,我不在家时,你就是这么纵容她的”
林伯心里委屈,只敢轻声嘟囔一句∶ "阿烛姑娘,哪是我能管的呀, 我多说一句, 二爷您都心疼。”
“你……”江昱成,“给她打电话。”林伯拿出电话来,慌里慌张地找着兰烛的号码。
"算了,别打了,我自己去吧。"江昱成拿过黑色的羊毛风衣,"地址给我。"
林伯杵在那儿没动静。江昱成回头"给我啊。"
林伯这才把手机给江昱成“这儿,二爷。”
江昱成看到他手机里显示的那个位置,眉心立刻拧在一块,他指着林伯∶“行啊,真有你的,这种地方也能让她去,我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只剩林伯在那儿委屈巴巴地和貔貅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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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所是最近半年才开的,江昱成也只是听圈子里的人说起过这个地方,
他在去的路上,给王凉打了个电话。
王凉那头吵吵闹闹的,接起江昱成的电话,扯着嗓子∶“二爷!”
江昱成皱了皱眉头,单刀直入∶“那女儿国,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啊”电话那头的人反应了一下,“啥女儿国,二爷您演西游记呢”
“就是原先那古城门楼底下那拆了的地方,半年前不是成了个会所吗?”
“哦,您说那地啊,二爷您打听那地干啥,那不是您的菜,那都是专门为了女性服务的,像什么女富豪啊,女企业家啊,恃靓行凶的姐姐们啊……他们去的地。听说开这会所的女人是个狠角色,说要凭借一己之力,给槐京成的独立女性一个全新的娱乐天堂。”
江昱成“娱乐天堂什么意思。”
王凉 “说的那么好听, 其实无非, 就是按照女性的审美喜好培养了一批男人。无非就是倒过来,女人成了局里的主角,男人才是酒桌上的陪衬……”
江昱成“荒唐”
王凉“那地最近火的很,我听说原先有个长相身形还不多的模特,娱乐圈混了两年没混出个名堂来,只是去了那儿不到半年,哎哟,搞了台宾利开,人现在,可是春风得意了。”
江昱成“那不就是出卖.色.相吗”
王凉“爷,您可别想的那么简单,这钱不好赚,我跟你讲,那里的人玩的可嗨了,基本上被点着去包厢的小模特,没一个回来能再直起腰的,那里的姐姐,都可凶了,玩的那叫一个开啊,据说都是手机不开一天联系不上的。”
江昱成的眉头越发紧锁。
他打开车载的通讯设备,试图给兰烛打电话,得到的反馈却是电话关机。
他脑子里嗡嗡地出现的就是王凉说的那句“玩的那叫一个开啊。”
他下意识地加重了脚下的油门。
王凉还在问“您问这个干什么……”
江昱成没再回复了,挂断了电话,车直接踩着限速线来到地方。
那地方挺隐蔽的,连个显眼的正门都没有,江昱成好不容易找到那入口,却被门外的黑衣保安拦了下来。
对方彬彬有礼“您好先生,您不能进去。”
江昱成看了一眼他身后,长长的回廊后面是个隐蔽的中式庭院,“我要进去找人。”
“不好意思先生,您要找人,可以给她打电话,我们这儿,男士是不可以进去的。”
江昱成被阻挠了几次,已经开始失去耐心了∶“我说我要找人,如果我要找的人出了什么事,你们负责吗”
对方态度坚定且礼貌“您可以选择报警。”
“你…”江昱成被气到说不出话来。他看了看毫无退让的保安,只得回到车里,拿起电话,准备再给兰烛打。
哪有这种人的,前面撩拨他说她想他,他连夜的飞机回来,到家了不见人出来玩也就算了,还来这种地方,完了还关机,她这是要把他整死。
江昱成坐在车里,几个电话没打通,他不耐地扯了扯领带,却见到那庭院不远处,停下来一辆加长的保姆车。
从车子上下来近乎九头身的几个男人,肩宽腰窄,身形修长,穿着打扮踩着"撩拨性感"的底线。
几个人倒是默契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着,像是要往庭院里送的样子。
江昱成一挑眉,倒是有个办法。
他脱了西装外套,扯了自己的领带,只剩一件质感不俗的黑色绸料衬衫,他单手解开靠近喉结的两粒口子,敞露出洁白的锁骨,就连袖子口的纽扣都被他解开了,骨节分明的手驾在方向盘上。
他把平光眼镜一摘,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挑眉,像是满意,而后从车上下来,不露痕迹地混到队伍的最末端。
第76章 番外
兰烛随着腕儿他们越走越深,才发现这地儿跟她从前来过的有些不一样。
从外面的保安开始,到领着他们进来的服务员,甚至包厢外头随时等待的包厢负责人,长的都跟C G动画3D建模似的。首先身材就一水的高挑,束身的黑色西装更是显得人肩宽腰窄,特别惹眼。
兰烛不由地自言自语“这儿的服务员是不是有统一的选拔标准啊。”“是吧,比别的地要帅很多吧”
兰烛诚实地点点头。
腕儿拉着兰烛往前走,“等会你就知道了,还有更好的呢。”
等到落座了之后,负责包厢的店长恭恭敬敬,拿了一只平板电脑来,递给她们。
腕儿直接递给兰烛“来,阿烛妹妹先,喜欢哪个都大胆点,今天姐姐请客,甭跟姐姐客气。”
兰烛接过,她以为是上小酒小菜,等到拿到平板的时候,有些不会了。————这满满一屏幕的“男色”把她整不会了。
分管店长像是看出了兰烛的“新手”,颇有耐心地介绍到∶
“您是喜欢成熟有魅力型的,还是阳光少年感的。”“啊”
“您可以点开人物头像,后面有资料。”
兰烛点了一下头像,后面立刻就探出来小片段,显示这个男人的身高、体重、三围,甚至还有……
兰烛地指着那些单位是厘米的数据垮个脸求助,腕儿风淡云轻地点点头∶“这块的数据多少有些作假,身高体重咱能一眼看出来,能验货,这块要验货的话,在这儿,是不行的。”
腕儿凑近了些,低头轻声说道“你要真想知道,姐姐叫你,你可以看鼻子高不高,当然这也不绝对,但一般鼻子高些……嗯,这尺寸吧,就还可以。”
她说的云淡风轻的,兰烛一瞬间就想到了江昱成高挺的鼻梁,她脸蹭地一下就红了,忙不迭地把平板给腕儿,“腕儿姐你们点吧,我不点了。”
"别呀。" 腕儿拿过平板, "我们又不干什么, 你别有心里压力, 就允许男人在酒局上有美女相伴了,我们就不能有美男相伴了,你别吓唬自己,我们就是正经的,请人来喝酒。”
兰烛心里虽然嘀咕,谁正经请人来喝酒花这大价钱,但这姐们有一句话说的挺对的,就允许江昱成酒桌上有别的女人出现,就不允许兰烛的桌上有男人出现吗?
男女平等嘛!
对比他身边有不要钱的前仆后继,她花钱请俊男喝酒,已经很仁义了!
兰烛随即抬头对腕儿说“腕儿姐,这儿的小哥实物与图片相差大吗”
腕儿若有所思“哎,我说店长,我上次来,你们不是带着一群小哥直接过来的嘛,这次怎么这么麻烦,还线上点了,怎么,变高贵了,不兴让我们验货了?”
“不是的,这不是与潮流结合吗,这线上资料多,许多信息也看得全面些。”
“捣鼓那些没用的干什么,老娘就看脸,去,把那些小哥哥们都叫上来。”
腕儿姐强势,分管店长只能让等在包厢里的人都叫了上来。
火
江昱成混在人群里,坐在后台拥挤的包厢里。
满屋子的香水虽然不廉价,但是当这许多味道杂乱无章地挤在这窄小的屋子里的时候,江昱成感觉自己的鼻子都快要失灵了,他问服务员要了个黑色的口罩,坐在那儿,面无表情地敲着手机。
他本想只是混着人群进来之后再找到兰烛,却没想到一路被带到这后台来。这儿管事的看的严,他也不想闹出点什么别的动静来,只能静观其变,等着找个机会,从人群中溜走。
他皱着眉头,岔着腿,屈辱地听着里头有个穿白色衬衫的男人教他们怎么取悦女人。
“首先在这个穿着上,就要注意,不能干篇一律地选择西装,要注意体现自己的优点,既然是优点,那就不能藏着,这是什么意思呢,我给大家举个例子啊。”
他眉眼一扫,看到在角落里穿着宽松黑衬衫的男人,他虽然带着个口罩,但光是看那双眼睛,就觉得这小哥,条件应该是相当不错。
“比如这位兄弟,这位兄弟的人设呢,很明显,清冷禁欲型。”
江昱成看到他们都把眼光放在自己身上,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自己。
那白衬衫小哥背着手, 啧着嘴, “只是呢, 很可惜, 这就是很明显的不会发挥自己优势的例子,你瞧瞧,你瞧瞧这位哥们的胸腰比,这样凶猛的比例,怎么能只穿黑色衬衫呢,还是宽松款!”
那白衬衫男人和周围男人的目光盯着江昱成头皮发麻,他收回长腿,不自在地微微滚了滚喉结。
“你应该穿西装马甲,黑白搭配的那种,马甲束身,腰腹完美,你们想想,当身材是这样的黄金比例的时候,这样一身,捆着手往屋子里一送,单膝跪地,太有折辱感了吧!”
江昱成眉头越皱越紧,这是女人的xp?阿烛是这样的xp吗?
那白色衬衫的男人上前一步,伸手,江昱成用手掌挡过,对方却语重心长地说∶“你还想不想今天被留在包厢里了。”
江昱成只是迟疑了半秒,对方就伸手把他原先锁骨下面的扣子再解开了一颗,“西装马甲是没有了,你这衬衫吧,也能顶用,不过这么好看的锁骨,就应该露出来,你遮掩掩的的这一套,在这儿不好使。”
江昱成近乎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好了好了,去前面包厢,快点的,起身。”分管店长开了门,把他们驱赶到前厅包厢间,眼神扫过江昱成的时候,虽然他带了个口罩,但仅凭半张脸,也能在那上乘条件的一种男人中脱颖而出,他把他叫住,“哎,新来的——”
江昱成停下脚步,却听到他说道。
“把你那桀骜不驯的样子,收一收”
江昱成忍无可忍,正要回头,却被在前面的白衬衫男拉住,“快走快走,晚了咱们就轮不上来。”
他只得耷拉着眉眼,随着人流走。
一连进了几个房间,江昱成都没有看到兰烛,还差点被那屋子里不知道哪里来的消遣的女人留下来。
他只得每次都往人群身后躲了躲,把口罩再往上拉了拉,别人都恨不得能表现的更好一点,他跟个霜降的茄子似地在黑暗里打蔫。
领班在前面训话,这是最后几个屋子了。
江昱成觉得或许兰烛根本就不在这里,下一个进去的时候,他依旧是带着口罩事不关己的样子,等人被选完了,他正要出来的时候,忽然看到门被推开。
一身水蓝渐变的云纹长裙出现在门口,她长发挽起的几根发丝依旧垂落在白皙的肩头,笑着跟身边的姑娘说,她去了个洗手间,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其中一个年长的女人拉着她往中间坐,笑着问她,“阿烛,我给你选了一个小哥哥,陪你喝酒,你看看,喜不喜欢?”
那被分给兰烛的小哥见到是如此标志的小姐姐,嘴都咧得合不上了,他正要往前一步,跟兰烛打招呼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有个人站在他的面前,阻挡了他和他今晚的客户的"友好交流。”
江昱成一个箭步走到兰烛面前,看着她,压着嗓子介绍到好“您好。”
兰烛刚从洗手间回来,没怎么把选人的事情放在心里,就说是全全交给腕儿姐了,所以她淡淡扫过,跟江昱成连个眼神交集都没有,倒是腕儿,觉得有些不解,刚刚定下的人里,明明没有他,这小子一直躲在人后面,摆明了就是不想被留,怎么突然出现了。
同样不解的还有刚刚那个被留下来的男人,他把江昱成推开,“兄弟,道上的规矩,你懂不懂啊,凭什么啊。”
“凭我更出挑。”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兰烛伸手去拿酒杯的手有微微的停留,她觉得这声音,好耳熟啊,而后她抬头,对上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的眼睛。
看到她眼睛的一瞬间,兰烛就确定了。
他眼睛那么特别,化成灰她也认得。
在惊讶和不解之后,兰烛心里被得意占了上风,她挑挑眉,江昱成这是在搞什么,怎么混进去的。
她当然是第一时间认出来了,不过认出来了,也没有拆穿,只是阻止那个愤愤不平的小哥∶ “不好意思啊小哥哥, 刚是我姐姐选的, 现在我自己选, 他是比较出挑一点哈, 我选他了。”
腕儿姐听到兰烛竟然自己出声选人了,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带着口罩的江昱成∶“怎么?阿烛,你喜欢这个?”
兰烛意味深长地看着江昱成,回着腕儿姐的话∶“嗯、我看这位小哥哥,鼻子比较高。”
腕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打发剩下的人出去。
兰烛朝江昱成抬抬眼,"过来坐。"
她心里得意的很,难得江昱成有这样的“闲情雅致”,放下身段来,混到包厢里来,她不满足他这种“变.态”的,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江昱成坐在兰烛身边,兰烛朝他抬抬下巴,“给我倒杯酒。”
他有半刻的迟缓,看上去不愿意极了,不过最后,还是起身,到了一杯酒过来,兰烛观察江昱成眼睛里的表情,知道他近乎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兰烛故意伸手,从他左肩头穿过,手搭在他的右肩头上,笑着问道∶“小哥哥出来混了几年了,有经验吗床.上功夫好不好”
兰烛听到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威胁她∶“兰烛,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兰烛依旧挑衅, 手一点点往他露出来的锁骨探去, “你来这儿, 又是来干什么的? 有需求, 才有供给嘛~”
她趴上他的肩头,近乎是咬着他耳朵说道,“我以为这道理,二爷懂。”
这饱含诱惑的话语涤荡在昏暗的光线下和浓郁的酒色里,江昱成随即感觉到心头密密麻麻的引得他脊背颤栗。他知道兰烛在挑衅他,却不想败下阵来,伸手扣过她脖颈,覆上她耳垂,“死丫头,你知道我来这儿,学到了什么吗”兰烛“学到什么”
“学到了怎么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服务好女客户——”
“换句话说。”他勾了勾唇角,靠的更近了些,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能在这儿把你给办了。”
第77章 番外(修)
酒局上那头的姐姐张罗着让包厢里留下来的小哥哥喝酒。
包厢里的私人DJ演奏着音乐烘托着气氛。灯光眩霓之际,包厢里的小哥哥拿起酒杯,仰头喝完,白葡萄酒一时间灌满了他的整个口腔,直到无法盛下地从嘴角渗漏,滑过他仰起的喉结,淌入他肌肉线条流畅和分明的腹部。
包厢里尖叫连连。
江昱成盯着也跟着他们尖叫的兰烛,一字一句地问她,“好看吗?”
兰烛没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还盯着包厢中间的人,没收到江昱成语气里的威胁∶"好看好看!太撩了”
"你给我过来——"江昱成起身,手上用了力道,拉过兰烛往包厢后面的小隔间走去。
兰烛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江昱成拉到这隐秘的角落。
“啊———”
兰烛觉得自己一个重心不稳,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全部贴在酒柜墙上,双脚难以支撑到地面,细细的高跟晃了一圈,整个人都稳不住。
偏偏江昱成还拦着她的腰把她往里顶,她手里的酒杯几乎拿不住,酒渍落在隔离里外的红色天鹅绒布上。
兰烛惊呼一声,抬眼看向江昱成,
他摘了口罩,露出全脸,脸上很明显的不爽.
他幽幽地盯着她,右手撑在桌面上,把她抵在角落里,"我怎么不知道,我家阿烛,喜欢这种?"
兰烛有些心虚,低着头,手微微向前,试图把他推开,她轻声嘟囔,“新花样,我没见过,自然觉得新鲜一点。”
“是。”他竟然点点头。
兰烛抬头,他手未松,用手撑起的圈子太小,她只要微微一抬下巴,她的唇都能贴上去,她只是看到他流畅的下颌线后,就再也不敢看了,只敢把头低了下去。
谁知江昱成却把头随她随的更低,他轻声说道∶“我的错,我花样太少。”
兰烛“啊”
随之,他拿过兰烛手里那还剩余的洋酒,仰头喝了。
兰烛从那隐隐绰从外头包厢里渗透进来的光里,看到他喉结一滚,偏偏是仰头的那一下,那突起的喉结,带着独特的让人难以挪开视线的荷尔蒙,动那么一下,都是设计好的基因美感。
他低头,兰烛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他就覆上了他的唇。
洋酒浓烈,随之从下而下,流入。一瞬间击溃她的唇封,她被辛辣感呛到,大口的想要呼吸,却发现自己被他的动作钳制住,一点都动不了。
兰烛用喉咙口唯一能发出的声音近乎央求道“江、江昱成……”他耐心哄骗“乖。”“把**给我。”
……
兰烛睁大了眼睛,心里狂躁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只能随着他。
最后,她抵制住他往衣衫里再进一步,湿漉着眼睛摇头∶“不能在这里。”
江昱成一顿,“那好,去酒店。”“去酒店”“不回家吗”
"怎么?阿烛小姐还要把我们这见不得光的关系带回家嘛,我可听说浮京阁的那位爷,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兰烛听完这话,微微扬头,笑着说道∶“浮京阁如今是我说了算。”
她得了空隙从酒柜上下来,“不过你说的有道理,地下情人,那还是放在地下好了。”
江昱成拉过她的手,“也不一定要在地下,去顶楼做,也没有人能看得见。”
兰烛原本跟着往外走的脚步凝固在原地。这个男人怎么回事
"江昱成,你无时无刻都想开车吗
他转过身来,不要脸地耸耸肩“是啊,谁让你无时无刻都在吸引我呢”
兰烛嘴角笑意荡漾,脚步却一步都不动∶ “这种没脸没皮的话,你也说的如此顺口?”
江昱成笑着摇摇头,叉着腰在那儿等她∶“老婆大人,您能快点嘛。”
兰烛慢悠悠地随着他出去“着什么急,要我帮你赎身吗”
江昱成“不必赎了,您下次来点名要我就行。”
兰烛“哦~您是头牌啊。”江昱成“当然,为你留着的头牌。”
兰烛心情不错,她揽过江昱成的手臂,“好歹让我进去道个别呗。”
江昱成扶着她腰肢的手轻轻一掐,低头轻声说道“别道了,回家开车要紧。”
兰烛听着话,皱着眉头微微张开嘴巴,有些惊讶, “江昱成你的想法会不会太强烈了一点?”
江昱成拥着她往外走,表情云淡风轻,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头脑发热∶ “论点是需要论据支撑的,你可以看完我表现后再得出结论,你有有一晚上时间论证,明天交作业。”
兰烛原先迈进车子里的腿听到这话后突然就软了,她扒拉着车门,"等一下!"
江昱成黑着张脸站在兰烛面前,“怎么了。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兰烛临时扯谎∶“那个……我忽然想起来,我今天……得去找一下小芹……”江昱成“明天再找。”
兰烛“不……不行,必须得今天找。”江昱成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打”
兰烛立刻反应到“不对啊二爷,您没有小芹手机号。”
江昱成“我有。”“您没有。”“我有。”
江昱成随即把小芹的手机号翻出来“我有。”兰烛败下阵来,“好吧你有。”
“你给他打。”
兰烛只能撇撇嘴,敷衍着“明天打也行。”
江昱成朝那车子使眼色"上车。"
兰烛认输,爬上车子后座,才俯身进去,就被江昱成抓住后领子领了出来。
“干嘛干嘛,我都上车了。”兰烛不满,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坐前面。”江昱成说道,
“坐就坐。”兰烛开了驾驶室的门,骂骂咧咧地坐了进去。
江昱成也开了驾驶室的门,随即坐了上来。
他一坐下,表情有微微的迟疑,盯着前方,有半秒的出神,也没有发动车子。
兰烛看了看自己早就关机的手机,抬眼发现江昱成没有动,她侧身打趣他∶"怎么了?会所小哥哥没学过开车吗”
江昱成突然勾了勾唇角,他半个身子靠过来,手往兰烛腰后伸去。
兰烛把头往后靠,下意识地要躲开,奈何座椅靠背调的太直,根本没有什么间隙能够让她躲避。
她听到自己身后的安全带纽扣咔嚓一声,随即安全带被解开了,她惊讶地看着江昱成∶ “你干嘛”
“阿烛,你记不记得一件事”“什么事”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啊”
“不过还好——”他不着痕迹别有用心地松了口气,微微带点坏笑,“不过也只是不能开这个车而已。”
他说话之际手还束缚着兰烛的身后的安全带,窄窄的带子边缘扣着他的虎口,窗外半道灯光,透过车子的天窗,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每往前移动一寸,光便落了一寸下去,直到最后,那带字一松,在寂静的空气传来似是蝉翼破碎般的震动声。
他手从安全带下滑落,转而融进她裙摆下,“你还没有说,为什么晚上,会在哪儿?”
兰烛感觉到他说话的时候,一寸一寸拿捏着自己的弱点。
她强撑着,尽量保证语气的平和,但开口一瞬间,却还是感觉到了声音的磕磕绊绊∶“我以为、我以为那就是个普通的、小酒馆。”
"然后呢?" 他再靠近了几分,左手从她脖颈后绕出,虎口刚好沿着她下颌线,完美地契合在那儿,指腹若有若无地摩挲过她微微翘起唇珠,“知道了那是什么地方后,为什么又不走”
“我只是、只是图个、图个新鲜。”她还强撑在那儿。
“新鲜”他右手再往里,冰凉的触感传到她大脑皮层后,引得她包裹在高跟鞋尖里的脚趾微微往后缩,“是好奇是吗”
兰烛感觉不出来他含着酒意的话语的真正目的,也察觉不出来他的下一句是不是陷阱,她挡不住他,只觉得不受控制地整个身子地往上靠,木讷地点头承认∶“是……是因为、因为好奇。”
“原来是因为好奇。”他附耳”新花样我还有很多,你好不好奇”
兰烛听到这话,感觉脑子里有根弦嗡地响了一声之后,大脑里那些指挥她沉着冷静的系统就与一下子都瘫痪了,她只能看到江昱成尽在咫尺的眉眼,那曾经她经常让她患得患失的眉眼就这么近的出现在她自己眼前, 酣甜的酒气从他仅有咫尺的唇中溢出, 逐渐包裹自己的身躯。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睁大眼,用手撑在座椅上,原先宽敞的副驾驶座顿时有些局促,她手抵在两人之间。
江昱成看到被他圈在自己身下的人的脸色开始慢慢地变化,看到她眼神的闪躲,脸色慢慢变红,手指头毫无灵魂地攀附在他胸口。
他滚了滚喉结,想起曾经那些夜里,她尽情时指甲掐进自己的肩膀。
他微微抬起她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刚刚在里头,有些人还能说会道的,现在怎么了,嗯"
兰烛对上他幽幽的眸子,他眼里的底色像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深海,翻涌而来的浪花要吞噬她的理智,偏偏他的声音还致命的好听,一个反问就把上位者的控制感表达无虞。
他闻到她身上甘甜的酒气,知道她酒量浅,指腹划过她的唇,见她不说话,湿润的语气随着他的攫取落在她近乎掉落衣衫的肩头,差点要落尽她微微隆起的曲线下∶
“我喂你喝的酒,好不好喝”
这话如同一粒星火,落在寂寥荒芜的草丛中,点起一阵野火。
他冰冷的唇吻了上来,隔着布料,她能感觉到星火燎原越来越不可控制的趋势。
他右手抵住她的腰防止她支撑不住掉落,左手还能有余力地打开驾驶室下面的隔间,拿出必备的小伞。
兰烛这才反应过来,她试图握住他此刻青筋隆起掐住她腰的手,却发现凭借她的一手,根本握不住他的手臂,她只得讨饶。
“我错了,我不该去的。”
江昱成摇头,“阿烛,错了是要接受惩罚的。”
话闭,他伸手,从后座拿了他原先解开的领带。手臂一弯,用牙咬紧一头,另一头用缠绕进她的手腕。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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