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现代言情 > 职工院子弟俏媳妇[年代] > 第70章 指责
    归希文回到家中,归向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张冬玲和顾樱在厨房里忙活,归希武躲在房间里看小人书。


    张冬玲听到门外动静,喜滋滋地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叫唤一声:“哟,希文下班回来啦?”


    归希文看着这一切,心里有点恍惚。


    家里仿佛又回到当初没搬家时的模样。


    他应了一声,换鞋进门,将刚买回来的水果放在桌上。


    张冬玲飞快走过来,将塑料袋打开,一瞧,里面全是梨。


    得,这是专门买给顾樱的。


    张冬玲啧啧两声,调侃:“你就知道疼媳妇,你也不知道疼疼你老娘,我跟你唠叨这么多次,你到底有没有……”


    不等张冬玲继续出声,归希文从口袋掏出两张文工团的戏票,递过去,“呐,买到了,你和爸一起去吧。”


    “哎哟哟,还是儿子靠谱!”


    张冬玲欢天喜地接过两张票,特意扒开归向荣面前的报纸,在他面前晃了两晃,“你瞧瞧,跟你说那么多次一点也不管用,还是希文顶事。”


    张冬玲这两天脸上的笑容明显增加,对于归希文和顾樱搬回来住这件事情,她心里乐上天。


    归希文和顾樱搬回来之后,家里明显热闹好多。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儿女团结在自己身边?


    可一想到归希文和顾樱搬回来的由头,心里又忍不住窝火。


    “你说说那个刘晓梅,自己看管孩子不周到,怎么能平白怪到小樱头上?天底下就没这个道理。”


    “还弄一些死猫死老鼠吓人,要不是小樱拦着,我非得去警察局报案!”


    张冬玲自从知道顾樱和归希文搬回来的原因,每每在家都要叨唠几句,吐吐心里的愤懑。


    埋怨归埋怨,张冬玲心里也清楚,这事她还真不好计较,本来没了孩子的刘晓梅也是个可怜人,要是这时候对刘晓梅咄咄逼人,在周围人看来,只会显得她刻薄没同情心。


    这大概就是顾樱搬回大院,选择远离的原因吧。


    顾樱从厨房里端出刚出锅的热腾腾的菜,适时打断张冬玲的抱怨,“开饭啦开饭啦!”


    张冬玲见状,闭了嘴,赶紧去厨房里帮忙。


    待菜上齐,一家人热热闹闹围在餐桌上,张冬玲开始扯别的话题:“希文呐,听说你们新科长上任了,新科长为人怎么样,待你们好吗?”


    归希文拿起筷子,接话:“还好,新科长脾性不错,看着很温和。”


    张冬玲忍不住笑起来,“那看样子比老科长好?”


    张冬玲那次带着二奶奶去参观归希文在家属楼的房子时,恰好碰见过归希文的上任科长郑强华。


    郑科长这人,怎么说呢,虽然看着不难相处,但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架子,让人一看就是领导的架子。


    做什么动作都总是端着。


    张冬玲对这种行为非常熟悉,因为归向荣就是这样。


    归向荣也不难相处,但说话做事就总有一股端着的劲,不知道是不是领导做久了,都会有这个味儿。


    听到归希文对新科长的评价,张冬玲免不了提了那位老科长一嘴。


    归希文只说:“老科长为人也不错,他们都好,只是性格不大一样而已。”


    “哟,你还真会端水,一点都不偏颇。”张冬玲调侃归希文,“这儿又没外人,不如你老实交代一下,你比较喜欢哪位科长?”


    “都好。”归希文决定端水端到底。


    张冬玲啧啧两声,对归希文这个回答极为不满:“这就没劲了,怎么是都好呢,你心里就没更偏爱的?”


    归希文猛然停下筷子,望着张冬玲,“妈,那你不如说说,我和希武,你更偏爱哪一个?”


    张冬玲一下子哽住。


    “好你个臭小子,你现在敢怼你老娘了是吧!”张冬玲狠狠在归希文胳膊上拍了一拍,接下来倒是识趣地没再提新老科长的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归希文照常骑着自行车往单位里去。


    他坐到工位上,习惯性检查一遍昨日的账单,打开桌上的塑料夹子,却发现账本少了一部。


    昨天下班前他明明检查过,三部账本全都夹在塑料夹子里,怎么会少了一部?


    归希文若无其事地将夹子重新放回桌上,俯下身开始在工位附近寻找。


    或许是不小心掉在哪里了也说不定。


    归希文扒开座椅,在附近找了一圈,桌边犄角旮旯的角落里也都查看清楚,并没有瞧见账本的身影。


    秦长康一进办公室便看到归希文蹲着身子钻在工位底下,疑惑地问:“希文,你在找什么?”


    归希文从桌子底下探出脑袋,薅出一支笔,回道:“笔落地上了,我在捡笔。”


    说完,神色自然地将座椅拉回来,端正身体,开始工作。


    秦长康一直盯着归希文,见到对方如此反应,神色有些复杂。


    他拿出保温杯去外面接了一杯热水,回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碰见任科长热情地对归希文打招呼。


    任科长走进独立办公室时,在归希文肩膀上拍了两下,鼓励道:“好好工作。”


    语气亲切自然,神态满含鼓舞与包容。


    这样一副和谐友好的温馨画面落到秦长康视线中,简直刺眼。


    秦长康不禁羡慕起归希文的好运气。


    当初归希文刚进单位,就因为回答了郑科长一个简单的“林业三定”的问题,获得郑科长青睐。这次新科长上任,归希文又因为早到的原因获得新科长另眼相待。


    归希文的运气一直以来都很好,仿佛什么好政策都赶上了,根本没有倒霉的时候。


    秦长康忍不住想起自己两年前犯错误的事情,那次账本弄丢,明明不全是他的问题,是单位里一个老员工的疏忽。


    可那位老员工家里有点关系,叔叔在其他部门做领导,他只得一个人抗下所有后果。那时候大家责怪他、埋怨他,领导也不相信他。


    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害得他两年不能评级。为这事,刘晓梅不知道和他埋怨过多少次。


    郑科长对归希文的看重,秦长康其实心里并不太在意,因为他在郑科长那里早就被判了刑,犯过严重错误的科员,科长不会再重用,他心里是清楚这一点的。


    这或许也是当初他能够和归希文平和相处的原因。


    新科长来了之后,一切都重新翻篇,往事都埋在过去,未来谁都可能有光明出路。


    在这样一个背景下,归希文又比其他人高出一道起跑线,这着实让人嫉妒。


    原本失去儿子的悲伤以及应对疯癫刘晓梅的疲惫已经将秦长康折磨得不像话,职场的失意简直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为什么他的生活过成了一团糟?


    明明以前有可爱的儿子,有体贴的妻子,有一个像模像样的温暖的家庭,为什么现在回去只能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以及妻子歇斯底里的抱怨?


    家不成家,没想到职场也同样不尽人意。


    那天他没能在儿子弥留之际看最后一眼,没能守在医院、守在刘晓梅身边,还不是为了迎接新科长的上任,可这有什么用呢?


    在新科长眼中,或许根本没有他的位置吧。


    种种打击终于将秦长康心里的委屈、不甘与嫉妒诱引出来,他心里满是愤懑。


    为什么,为什么归希文就这样幸运呢?


    他这几日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归希文却每天精神抖擞。


    是啊,像归希文这样拥有幸福家庭又深受上司宠爱的人,每天能不开心又幸福吗?


    人与人的命运,为什么会如此不同?


    秦长康沉默地盯着自己手中的保温杯,回到工位,开始偷偷观察归希文的一举一动。


    归希文像往常一样,平静地工作,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秦长康心里却默默开始打鼓,归希文不可能没有发现账本丢了一部,但是他为什么没有声张?


    莫非,他打算自己重新做一部?


    不可能,各部门送过来的核销材料早就送到核销员手中,要是重新做账本,归希文肯定会去核销员那里要材料,可归希文从始至终没有过这样的行为。


    归希文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在拖延被大家发现的时间?


    可是明天就要进行账本的第二次核销,归希文就算今天连夜赶账本也不可能做出来,明天迟早要被大家发现。


    归希文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长康一直到下班也没有弄懂归希文的意图,他只瞧见归希文像往常一样,神色如常地下了班,脸上看不出任何担忧的情绪。


    归希文推着自行车,一直走回大院,脸上的情绪才稍稍显露。


    和往常一样,他停好自行车,走进家门。张冬玲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他淡淡应了一声,走到沙发上坐下。


    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除了顾樱。


    顾樱轻轻瞥他一眼,等客厅里无人的时候,她凑近归希文,小声问:“工作上发生不愉快了?”


    被顾樱这样直白揭露出来,归希文稍稍有些惊讶,他原本并不打算把工作的事情带到家庭之中。


    归希文叹了一声,只道:“没什么,一点小事。”


    既然归希文说是小事一桩,那大概也算不上什么大事。顾樱又凑近他,“既然是一点小事,你怎么看起来情绪不高?”


    归希文噎了一下,伸手去捏顾樱的脸。


    脱口而出:“一天没见到你,当然情绪不高啊!”


    端着满满一大碗汤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张冬玲恰好听到这一句,忍不住调侃:“哎哟,羞死人啦。”


    到了吃饭的当口,这事也就这样揭了过去。既然归希文不愿意明说,顾樱也没再追问。


    只在晚上,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顾樱说起另外一件事:“希文,我后天要和刘小姐一起去参加展览会。”


    “什么展览会?”归希文搂着身边的人,轻轻拨弄她额前的碎发。


    顾樱吃痒,抓住归希文的手,回道:“时装展览会。”


    这些天店面还在装修,刘小姐不肯闲着,打听到市里文化馆要办时装展览,赶紧托人要到两张票。


    想想以后门店开业会接触到这些东西,顾樱也没有拒绝。


    “我陪着你去吧。”归希文说。


    顾樱摇头:“时装展览会的票很难搞到,刘小姐只弄了两张,你要去也没票。”


    归希文只是淡淡一笑,“那不难。”


    顾樱一愣,怔怔看向归希文,想到归希文总是替张冬玲弄票,虽然不知道他哪来的门路,但顾樱瞬间对他的话信服几分。


    或许归希文还真能搞到票。


    顾樱还是那副态度,“算啦,展览会不在周末,你还要上班,总不能请假去看时装展览会吧?”


    “也不是不可以。”归希文垂着眸子说。


    顾樱微怔,兀地笑起来,“看来你最近很不想去上班啊。”


    归希文没接话。


    顾樱见他不接话,继续道:“那也不行,你要是请假去展览会,这事被咱妈知道,肯定要批评你不务正业,到时候这罪名要我背,我不干。”


    归希文径直将顾樱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以此堵住她的嘴。


    顾樱被闷得透不过气,推开他,气得在他胸前拍了好几下,泄气之后,她盯着归希文的眼睛,直问道:“最近和秦长康相处得怎样?”


    归希文眸子一动,眼里的情绪转瞬即逝。


    他拉过顾樱紧紧抱着,将脑袋垂在她肩膀,懒懒道:“睡觉。”


    避而不谈顾樱的问题。


    顾樱回抱住归希文的背,在他后背轻拍两下以示安慰。


    果然,果然是与秦长康之间的问题。


    顾樱还记得之前搬家的时候,秦长康招呼同事过来帮忙的场景,那时候的秦长康善心热情,客气又周到。


    只是人不可能永远一层不变。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刘晓梅能对她生出嫉妒之心,同一个屋檐下的秦长康,内心里大概也对着归希文报以同样嫉妒的心态。


    归希文没有明说,顾樱也已经猜到大概,她温柔地一下一下拍着归希文的后背,像哄小孩入睡般,耐心十足。


    归希文微微怔住,他最受不住顾樱这样体贴温柔的模样,情动之下,他拉过被子,一把将两人罩住。


    还未有所行动,窗外一阵烦人的杂音闯入房间,打破满室旖旎。


    归希文从被子中探出头,不满地抱怨:“这是谁大半夜不睡觉在大院里鬼哭狼嚎?”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


    是一个女人尖锐又充满愤怒的叫吼。


    好心情被破坏殆尽,归希文站起身,推开窗朝外张望。


    房间里的窗户看不到外面大半的光景,归希文趿上拖鞋,走到客厅,准备从客厅里的窗户往外望。


    他开门的动静惹得张冬玲也顺势跟出来,张冬玲满脸怨气地对着窗户边的归希文解释:“别看了,是明雪。”


    归希文一怔,“明雪?”


    瞧见顾樱也从房间里走出来,张冬玲干脆拉过两人,解释道:“你们刚搬回来,还不知道,最近一个月,明雪经常会在半夜和张阔吵架,吵得凶的时候,明雪就会站在大院里絮絮叨叨骂人。”


    顾樱和归希文都听得一愣一愣,仿佛会干出半夜骂街这种事情的女人并不是明雪。


    眼见两人脸上露出不相信的情绪,张冬玲也觉得有几分好笑,“你们别不相信,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要不你们自己去窗户外看看,看看外面那个在咆哮的女人是不是明雪。”


    顾樱和归希文虽然心里不相信,但也没有去窗户边求证。


    他们都明白,张冬玲的话应该是实话。


    客厅里静默一瞬,外面女人的嘶吼声更加清晰,像泼妇骂街那样充满不堪。


    归希文没忍住,很是不解地问:“明雪和张阔两人,现在已经闹到这种地步?”


    “唉,可不是么。每周都要闹那么一两次,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你们也别看了,过不了几分钟,明雪就会自己消停。”


    几分钟之后,果然如张冬玲所说的那样,大院外面的嘶吼声消失,一切恢复成平静的模样。


    归希文和顾樱却没了睡意,拉着张冬玲询问具体情况。


    张冬玲了解得不算清楚,她把从吴婶那里听来的消息一一托出:“这两人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闹不愉快,张阔这人呢,跟个哑巴似的,也不说话、也不牢骚,每次吵架就听到明雪一个人在那里嚷嚷。”


    “据说明雪她妈杨永梅现在也很不待见张阔,杨永梅不仅不待见张阔,也不待见明雪,明雪现在和张阔吵了架,不敢回娘家,就只能在大院里鬼喊鬼叫,这么丢人的方式都没能让杨永梅心软,看来明雪这次不知道怎么惹她妈伤心了。”


    “说来也奇怪,明雪现在天天和张阔闹矛盾,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据说都闹到分床睡觉了,偏偏两人就是不提离婚。”


    “刚开始吴婶看不下去,还去劝过几回,见两人都没有离婚的意思,也就作罢。让他们吵吧,反正都没有离婚的意思。”


    ……


    顾樱和归希文听着,两人深深对视一眼,一言不发地回房。


    重新躺回到床上,顾樱莫名拽紧归希文的睡衣。


    最近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总让人觉得世事无常。


    明雪和张阔从前也是恩爱夫妻,两人新婚那会儿多么黏腻,吃早餐都要手挽着手,不到一年的功夫,闹成这样,俨然成了大院里被人看笑话的一对。


    秦长康和刘晓梅两人之前也过得幸福平和,儿女双全,事业稳定,是多少人向往中的生活,可厄运来临,一切都颠覆得彻底。


    仿佛看出顾樱心里的担忧,归希文紧紧拥着怀中的人,温声道:“没事,咱们会一直好好的。”


    温柔的语气中带着坚决的意味,像冬日的暖阳安抚人心。


    顾樱往他怀里钻了钻,闷闷道:“你要说话算数。”


    “那当然。”


    简短有力的三个字回荡在房间中。


    仿佛为了驳斥归希文的话,第二天生活就给他重重一击。


    像往常一样进入办公室的归希文热情地和同事们打招呼,但没得到回应。


    办公室里的人全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气氛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归希文心里疑惑,拉着对面的同事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大家看他的眼神,怎么感觉在看罪犯。


    不等同事回答,一旁负责核对账本的专员径直走过来,摊牌:“希文,你账本是不是少了一部?”


    归希文一愣,“你没经过我同意,拿过我账本了?”


    核对专员也来了气,“今天要二次核对账本,我拿你账本有什么问题?”


    归希文的脸冷下来。


    他平常带着笑容的时候,那张脸显出几分亲和度,他一旦冷脸,脸上凌厉的五官泛出不可接近的冷峻,有些骇人。


    “你核对的结果迟早要公布,那我可以不经过你同意,先拿过来看吗?”归希文冷冷看着面前的核对专员,脸色铁青。


    这件事不在于拿没拿,而在于有没有经过他同意。


    或许是被归希文这种神情震住,或许是觉得自己理亏,审核专员一下子没了气势,偏偏还要装作嘴硬:“我经过了长康的同意。”


    归希文淡淡扫向秦长康,秦长康立即跳起来为自己撇清,“希文,我没别的意思,大家都交了账本,专员要拿你的账本,我只得让他拿。”


    归希文没接话,审核专员见状,觉得自己占了理,开始指责归希文:“你现在少了一部账本,这事怎么说吧。”


    办公室的人全都看向归希文,等着他解释。


    归希文还没吭声,秦长康站出来为归希文说话,指着核对专员道:“这账本你拿过去,看了一圈还回来就说少了一本,到底是你弄丢的还是希文弄丢的,还不知道呢。”


    秦长康不站出来说话还好,他这一发声,把核对专员气个半死,事态更加恶化。


    核对专员怎么也没想到会被秦长康泼一身脏水,他气急败坏地指着秦长康和归希文:“你们两个一条战线污蔑我!我拿过去的就少了一部账本,这关我什么事?”


    办公室里嚣张的争吵声隔着十米都能听到,任科长进来就瞧见办公室里面乱成一团,眉头不禁拧起来。


    他一双温和的眼神变得犀利,扫过人群中央的核对专员和归希文,只沉着脸问:“怎么回事?”


    核对专员知道这位新科长素来偏爱归希文,此时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先告状:“科长,归希文弄丢了一部账本。”


    任科长目光一沉,“准备开会。”


    在压抑的氛围中,众人坐进会议室。


    核对专员在任科长的命令下,将前因后果讲述一遍。


    说到最后,核对专员义愤填膺:“我再重申一遍,这账本不是我弄丢的!我拿过去的时候就已经丢了一部!”


    “这事你也没个证人,谁说得准?”秦长康还在拱火。


    听到这话,核对专员猛然回过神,以一种阴谋论的目光在秦长康和归希文两人身上扫视。


    “哦!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两个合伙来栽赃我是不是?”


    这么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难怪秦长康会撮掇他去拿归希文的账本,原来里面早就少了一部,就等着他不问自取,然后栽赃他呢。


    他不是归希文,没有科长的偏爱,要是这错误栽赃给他,他也得受到和秦长康之前一样的处罚,也得两年不能参加评级。


    核对专员慌了神,正要进一步解释,只听见归希文沉稳的声音响起,“不是他弄丢的,账本在昨天就丢了。”


    归希文这样发声,坐实了他自己弄丢账本的事实。


    一时间,会议上响起窃窃私语。


    有人出声:“希文呐,你这账本弄丢了怎么不早说呢,你这样会耽误大家的进度的。”


    “是啊,这账本丢了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关系到大家的工作,你怎么能瞒着大家呢?”


    “要不是被发现,你是不是还不算和大家交代?这样的做法是大忌,咱们在集体中,考虑到的是集体,你怎么就只能光顾着自己不受批评呢?”


    “希文呐,你一直以来工作都很上进,但这次觉悟还不够啊,丢了账本就要及时上报,怎么能够自作主张呢,你这个行为是要连累大家的。”


    ……


    同事们的语气并不犀利,话里的意思却并不简单,已经给归希文扣上一个自私自利、不顾集体的帽子。


    甚至有好几位同事,来不及掩盖心里的幸灾乐祸,那副看热闹的姿态跃然于表。


    对于归希文的这次犯错,同事们简直在内心狂喜。


    一直对工作认真严谨的归希文从入职以来几乎没有犯过错误,在工作上简直找不到他一丝一毫的缺点。


    这次好不容易逮着他犯了这样一个大错误,同事们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以一种温和的语气看似宽容地指责他,实际都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任科长的态度。


    这次归希文出了这样一个严重的大错误,任科长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倚重归希文了吧。


    大家都十分留意着任科长的神情,想看看他会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任科长一言不发,静静听着这一切,目光落在归希文身上。


    归希文从始至终都有一种置之事外的淡定,面对同事们的指责,他并不急于辩驳,也不激愤,只淡淡看着会议上的每一个人,眼神中透出一股悲哀。


    这种神情让任科长心里一震。


    对面众人看戏般的眼神,任科长一一忽视,他目光专注地望着归希文,只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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