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嬷嬷就在储秀宫,自然知道林贵人生病的情况,但是林贵人嘴严实,只是说病了,旁的并未透露,平常也不让人亲近,故而,即便她心存疑惑,到底是没有证据证明林贵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所以,等到桔惢的案子了结,尘埃落定之后,她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毕竟一个已经完结的案子还能翻得出什么风浪呢?
可是在这个关口,听说林贵人也见了鬼,贾嬷嬷这心中便生出几分不安,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皇贵妃的人就来了。
速度之快,让她忍不住猜测这事情是不是有皇贵妃的手笔在其中了。
小赫舍里氏扯着贾嬷嬷的袖子,脸上露出了几分慌乱。
见她这么沉不住气,贾嬷嬷心中叹息,只能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正欲说什么,魏珠催促道:“贾嬷嬷,您还是快点吧,皇上那边还等着在呢。”
魏珠自进来起站在一边,双手拢着,紧紧地盯着两个人,将所有的小动作都收进眼底。
“小主放心,不会有事的。”贾嬷嬷只能随口安慰两句,怕说多了,小赫舍里氏透露出一点异样。
“贾嬷嬷,请吧。”魏珠再次提醒道。
贾嬷嬷这才跟着魏珠离开,眼下事情出了变故,横生了枝节,只能见招拆招了,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小赫舍里氏沉不住气。
小赫舍里氏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担忧,贾嬷嬷不会有事吧?万一皇上查到了自己身上如何是好?
这么一想,小赫舍里氏彻底坐不住了,赶紧吩咐人去打探一下消息,在屋中来回焦急地踱着步,万一,万一贾嬷嬷扛不住,她该怎么办呢?
转念之间,她神色微微迟疑了一下,其实这些事情和她没什么关系吧,都是贾嬷嬷一手安排的,自己年纪不大,受其蒙蔽也不是没有可能,是吧?
小赫舍里氏心中打定了主意,万一要是出事了,她就这么说,要是没有,那就是虚惊一场,贾嬷嬷依旧是她的左膀右臂。
贾嬷嬷被带进林贵人住处的时候,余光扫了蜷缩在墙角的林贵人一眼,见她如此狼狈难堪的模样也被惊了一下,暗自嫌弃有失体面。
复又看向场中,皇上端坐上首,身旁坐的佟皇贵妃,下首处是宜妃。
贾嬷嬷上前给众人行礼。
“贾嬷嬷,你可认识桔惢?”康熙瞧着站在下面端正体面的贾嬷嬷。
贾嬷嬷是赫舍里的乳母之一,原本赫舍里身边有两个嬷嬷,一个在赫舍里去世后,自愿去给赫舍里守陵,另一个就是贾嬷嬷,留在宫中守着坤宁宫。
“奴婢认识,是之前伺候林贵人的宫女。”贾嬷嬷说道,神色坦然,约莫是做过孝仁皇后身边的嬷嬷,她的每一个姿势都好像是用尺子刻画出来,端正挺直,一丝不苟。
康熙又淡淡道:“你为何要杀死她?”
贾嬷嬷愣了一下,才说道:“她……她不是溺死的吗?”
惊讶恰到好处,似乎从未怀疑过桔惢的死亡原因,更与她的死亡毫无干系。
康熙侧头对着梁九功吩咐了几句,又同贾嬷嬷说道:“林贵人说是你动的手,你有何解释?”
“奴婢并未做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还请皇上明鉴,如果林贵人愿意,奴婢愿意与其当面对质。”贾嬷嬷说道,林贵人这个样子已经算是疯了,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呢?
她原本以为话到这里,便是将所有的路都堵死了,谁知道康熙竟然真的狠心让梁九功把已经如此凄惨的林贵人给带过来。
佟皇贵妃瞧见贾嬷嬷脸上一闪而过的微微惊讶,暗讽涉及孝仁皇后的事情,别说林贵人只是疯了,就算是死了,康熙都会把她刨出来。
而林贵人自打贾嬷嬷来了之后,整个人愈发地恐慌,双手抱住膝盖,将脑袋埋着,小幅度的抽搐摇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生怕被人注意到。
梁九功对着乱糟糟的林贵人哪会怜香惜玉,直接带着两个太监过去,把人拉过来。
一有人接近,林贵人就朝里缩一点,直到整个人的背脊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但,还是被硬生生地拖了出来,林贵人拼尽全力地后退,双脚蹭着地面,嘴里絮絮叨叨,“不……不要……”
两个太监孔武有力,岂会让她挣脱,硬是死死地压住她,将她带到了皇上的面前。
“林贵人,你看看是她杀了桔惢吗?”康熙指着贾嬷嬷问道,神色冷肃。??
郭宜发现,自打这事儿同孝仁皇后沾上关系之后,康熙的神色就一直很冷淡,果然白月光的威力还是很强大的,曾经沧海难为水啊,除却巫山不是云。
或许,康熙对孝仁皇后真的是爱吧,青梅竹马,相知相扶。
但愿康熙这次不要因为孝仁皇后便放水,最好能够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一举扳倒小赫舍里氏,毕竟谁也不想蛇蝎在背,时时防备。
桔惢的事情已经完结,所有的证据都消失了,唯一一个人证还疯疯癫癫,贾嬷嬷现在就是有恃无恐啊。
郭宜瞧了皇贵妃一眼,但见皇贵妃对着自己笑了笑,手微微朝下压了压。
这是示意她少安毋躁的意思吗?
“林贵人,如今皇上就在你面前,你有什么害怕的也好,桔惢有什么冤屈也好,现在不说,更待何时呢?”皇贵妃轻声提醒道。
林贵人侧着身子,连朝着贾嬷嬷那边看一眼都不敢,无数次午夜,这张脸都会出现在自己眼前,不同的是,这次的受害者变成了她自己。
一次次的梦到,一次次的死亡,有时候她都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自己是死了,还是在活着。
“臣妾瞧着林贵人这个样子怕是神智错乱了,便算了,倒是麻烦贾嬷嬷为此跑上一趟了。”皇贵妃说道,机会是给了的,但是林贵人不想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牛不饮水,也不能强按头是吧。
郭宜一直盯着林贵人,她啃手指的动作顿了顿,好家伙,这也不是完全听不懂嘛,这演技精湛的。
她猜测林贵人一开始可能真的是被吓到了,后面缓过来之后,将错就错,顺势而为,若是可以,就将小赫舍里氏拉下马,若是不行,想必谁也不会同一个疯子计较,不是吗?
“皇上不必为了林贵人的疯言疯语生气,这贾嬷嬷是孝仁皇后的人,怎么会行如此恶毒之事呢?”郭宜开始反向劝导,孝仁皇后是康熙心窝窝里面的人,她可不介意掏两下。
皇贵妃心中淡笑,宜妃啊,真是好助力啊。
不提孝仁皇后还好,一提康熙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不允许任何人往赫舍里的身上泼脏水。
就算他很清楚贾嬷嬷的确可能是杀了桔惢,在不闹大的情况,为了赫舍里,他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如今挑事儿的是林贵人,还拉了宜妃下水,真到了紧要关头,退缩的也是她,一时间,康熙的心中对林贵人充满了厌恶。
“既然林贵人疯了,那便迁到别处去住吧,留在储秀宫,过了病气给旁人可就不好了。”康熙冷漠地说道。
林贵人的身子僵了僵。
皇贵妃淡淡地说道:“臣妾领命,臣妾瞧着戴佳氏那边就挺好的,地方清净,有利于林贵人养病。”
说的是清净,其实就是偏僻,出了事也没有人管。
林贵人心中一下子焦急起来,她被桔惢的鬼魂一吓,失声尖叫,整个人便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竟然被当作了疯子。
而且,皇贵妃也来了,听说皇上也要来,她当时便觉得这是个把事情捅出来的好机会,毕竟有贵妃遇鬼在前,她碰到脏东西也不显得突兀了。
所以自编自导了这一出戏,可是她打心底还是害怕贾嬷嬷,害怕小赫舍里氏,根本不敢直接指证,而是含糊其词,顾左右而言他,把宜妃拉下了水。
可惜宜妃并没有蹚这趟浑水,反倒是她自己栽进去了,戴佳氏那可是冷宫,而且敬嫔和安嫔都是死在了那里,那种晦气的地方,她死也不想去。
康熙已经极为不耐烦了,这就好像你准备一全套的功夫,然后打中了一个空气,黑着脸道:“随意吧。”
佟皇贵妃看看林贵人,吩咐道:“庆嬷嬷,等会同内务府说一声,就是皇上怜悯林贵人身体有恙,特意准许她迁至……”
皇贵妃的话还没有说完,林贵人就打断了她,“皇上,臣妾愿意说。”
“哦?现在不疯了?”康熙嘲讽道,神色厌恶。
“臣妾……臣妾刚刚才清醒过来……”被康熙冰冷的视线吓了一个哆嗦,林贵人赶紧解释道,“臣妾先前仿若看到了桔惢的鬼魂,臣妾心中愧疚,恍恍惚惚,闹出了不少的笑话……如今臣妾犹如大梦初醒……”
“万一你说到一半又疯疯癫癫了呢?难道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吗?”康熙明显是在借机发泄自己的怒火。
林贵人也知道自己现在在皇上面前没有任何的可信度,立马指天为誓道:“臣妾发誓,若是臣妾所言有假,必定遭受天打雷劈。”
这誓言倒是振振有词,郭宜下意识地看了看屋外的天空,要是这时候真的有雷声,那就巧了。
好在上天也觉得不能放过贾嬷嬷这伙人,并没有雷声滚过。
康熙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说来听听。”
“就是贾嬷嬷杀了桔惢,此事是臣妾亲眼所见。”林贵人瞧了贾嬷嬷的一眼,却被贾嬷嬷冷漠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哆哆嗦嗦地扭过头。
贾嬷嬷的眼神太像是看一个死人的眼神了,导致她的声音又开始抖了,“不止如此,臣妾被吓病了之后,她还来威胁臣妾,说这后宫白骨累累,不介意多臣妾一个,臣妾实在是吓坏了。”
贾嬷嬷心中很清楚哪些事情是自己所为,哪些事情不是,桔惢是她杀的不错,但是她从未威胁过林贵人,毕竟她要是确定林贵人知道这件事,就会让她永无开口的机会。
佟皇贵妃将贾嬷嬷的神色一收眼底,冷笑,这林贵人的胆子也不小啊,什么瞎话都敢编。
“那你为何不与皇贵妃说?不与朕说?”康熙问道,依旧不是很相信林贵人的话。
这就是林贵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弄巧成拙了,林贵人的脑子飞速转着,“臣妾不敢,贾嬷嬷用臣妾的家人威胁臣妾,说臣妾要是敢透露一个字,臣妾的家人就小命不保。”
这听起来还真像是那么回事,要不是贾嬷嬷就是当事人,恐怕真的会信了,“奴婢只是一个奴才,如何能威胁到林贵人的家人?林贵人也不能为了污蔑奴婢,就如此信口雌黄吧?”
“你是不行,可你后面的主子可以啊。”林贵人冷哼一声,既然开了口,最好是一个都别逃过,而且可不止她一个苦主,“那日宜妃娘娘提醒我之后,桔惢便同我坦白了,说都是受你指使,暗中监视我的活动,但凡皇上翻了我的牌子,你家主子总是要来掺和一脚,不用我提醒了吧,梅林偶遇、丢猫事件……总不至于都是巧合吧。”
暗中透露皇上的行踪这件事,还是后面她自己猜出来的,她先前还想着小赫舍里氏怎么能够知道皇上的行踪,还每次半道截和,都怪自己没细想,谁能想到一直跟着伺候的奴婢会变心呢?
窥探圣踪可是犯了忌讳,而且那个时候,小赫舍里氏还没有侍寝,便有如此想法,不得不让人心惊。
“林贵人只是猜测吧,并没有确实的证据吧?”贾嬷嬷说道,只要没有证据,她不承认就行了。
“臣妾记得,贾嬷嬷那日行凶之时穿的是一件赭色碎花盘纹的衣裳,又是亲自动手用石头砸了桔惢的脑袋,衣服上定然沾了血迹,不知道衣服是否还留着呢?”林贵人说得十分笃定。
不过,贾嬷嬷当时检查过自己的衣服,确实没有看到血迹,不过像她这种力求细节的人一旦回忆反思,便会开始自我怀疑。
尤其是林贵人说得这么坚定,好似亲眼看到血迹溅在了她的身上,让她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没注意到什么细节之处,毕竟那件衣服花纹繁复,看漏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因为她穿着那件衣服杀过人,心中有几分膈应,即便是没有血迹,她后面也没有怎么穿,如此,就更加不确定了。
皇贵妃先是同康熙低声交谈了几句,康熙眉头皱着,过了好一会才点头,她又同庆嬷嬷吩咐两句,“去搜搜看吧。”
不管真的有没有血迹,贾嬷嬷也要咬死了牙关不承认,又道:“林贵人好生一张巧嘴,几句话便要颠倒黑白,奴婢是孝仁皇后□□出来的人,怎么会如此行事呢?”
这是要打感情牌了吗?
“孝仁皇后已经仙去许久,便不要拿着她的名声说事了。”皇贵妃说道,孝仁皇后这张大旗是好使,但是自己怎么会给她机会呢?
果然,康熙闻言,神色深沉了几分。
林贵人只当没有听到贾嬷嬷的嘲讽继续说道:“桔惢不只是同臣妾说了监视自己的事情,还同臣妾说之前陷害宜妃的那块木兰紫佩就是她转交给贾嬷嬷的,臣妾自然是不信,桔惢说她可以叫贾嬷嬷出来当面对质,所以臣妾才会提前躲在花丛后面,谁知道就见到了贾嬷嬷行凶的一幕。”
话说到这里,郭宜都知道林贵人在说谎,根据当时监视的人回来禀告的消息,林贵人分明就是尾随桔惢而去,怎么又变成了提前蹲点?
不过,她也没有拆穿,想看看林贵人这谎话能编成什么样子。
“臣妾心中实在是害怕,心想她们连宜妃娘娘都敢诬陷,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林贵人说得是声泪涕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后面贾嬷嬷警告臣妾之后,臣妾更是不敢开口了,生怕落得和桔惢一个下场。”
提到木兰紫佩,康熙的心情更加不快,很好,今天晚上不只是拉了赫舍里下水,连宜妃也未能幸免,他看看一直没有怎么开口的宜妃,道:“宜妃,你听了她这番话有何想法?”
“回皇上的话,木兰紫佩一事,臣妾只是猜测与迎月有关,但是并没有证据,加上李氏已经伏罪,臣妾觉得可能自个儿想多了,不过迎月背主一事,却是证据确凿,臣妾只得将人交给了慎刑司处理。”郭宜说道。
当初,任凭他们威逼利诱,迎月也没有交代幕后之人,她又临产在即,不想留着这么一个祸害,便将人送到慎刑司了。
李氏的罪是康熙定的,桔惢的死是内务府查的,她肯定不会说自己不相信两位权威的判断,“当时臣妾以为这都是李氏的阴谋,想着迎月去了慎刑司,桔惢又出了意外,这件事便到此结束了,万万没想到后面还牵扯了这么多事情。”
康熙点点头,从明面上来看,确实有点巧合,但是他与慎刑司同时下的定论,宜妃觉得结束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这一切的疑点都在迎月的身上了,朕已经让梁九功去了慎刑司,将人提出来问话了。”
提到迎月,贾嬷嬷心中轻松了不少,果然这个世上最能保密的就是死人了。
此时,梁九功去而复返,脚步匆匆,神色些微难看,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此去慎刑司到底遇到了什么。
梁九功在康熙耳边悄悄嘀咕了几句,康熙神色也是凝滞了一下,让人心中好一阵的猜测。
康熙神色淡淡,“朕知道了。”
梁九功退到一边,神色又恢复了平静,好像大家刚刚看到的是假象一般。
康熙脸色发青,看向贾嬷嬷,又看向林贵人,冷静道:“刚刚慎刑司传来消息,说迎月出事了,现今不能来做证。”
贾嬷嬷心中得意,她的手段早就炉火纯青了,区区林贵人,怎么能同她斗?知道迎月留着是个隐患,她早就做好了打算,趁着迎月在慎刑司因为劳累过度生病之时,她偷偷换了迎月的药,果然不到三日,人就没了。
林贵人一下子急了,生怕这次不能扳倒小赫舍里氏,赶紧道:“那就把贾嬷嬷拖下去严刑拷打,她肯定会说出点什么来。”
“皇上要是觉得有必要,奴婢也可以去慎刑司走上一趟。”贾嬷嬷笃定皇上不会轻易把她送到慎刑司去。
林贵人并不知道迎月死了,她还在慌慌张张地嘀咕道:“还有那个迎月,也一并严刑拷打,做了这么多坏事,岂能轻易逃脱?”
贾嬷嬷心中冷笑,迎月都死了,还指望着迎月,莫不是在做梦?
“迎月的身上肯定有重大的线索,说不定不知干过一件坏事,对了,先前宫中谣传宜妃娘娘与皇太后的隔阂说不定就是她为之,还请皇上彻查此人。”林贵人说道,感觉自己说得极为在理的样子,也多了些底气。
林贵人越是提到迎月,贾嬷嬷的心中就越是得意,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死人身上,林贵人可真是病急乱投医啊。
之后,林贵人又提了好几次迎月的名字,每提起一次,贾嬷嬷心中便放松一些,她觉得自己已经高枕无忧,毕竟关键人物迎月再也无法开口,这可真是天助我也,不对,应该说她未雨绸缪。
“贾嬷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康熙又问了问贾嬷嬷。
“会皇上的话,奴婢行得端正,并不怕林贵人的调查,只是恐怕林贵人要失望了,迎月已经没了……”贾嬷嬷正得意着,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皇贵妃淡淡笑着问道:“皇上可没说迎月没了,贾嬷嬷怎么知道的?”
郭宜回想了一下,康熙的确是没有说迎月没了,只是说她出事了,算是给贾嬷嬷设了个圈套,这真是不打自招了。
贾嬷嬷的得意凝滞了一下,脸色灰败些,不过眼下还不到认输的时候,“奴婢是听人说的,毕竟迎月也是翊坤宫的二等宫女,人要是没了,大家私下里也得念叨两句。”
乍一听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不过都是狡辩罢了,皇贵妃笑了笑,这还只是开始呢,希望贾嬷嬷不会让她失望啊。
“原来是如此啊,贾嬷嬷的消息可真灵通啊。”佟皇贵妃说道。
这时候,去搜查的庆嬷嬷也回来了,“这是在贾嬷嬷房间找到的唯一一件赭色的衣服,奴婢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未曾发现血迹。”
贾嬷嬷刚准备高兴一把,就听到庆嬷嬷说道:“不过,储秀宫妃说她亲耳听到贾嬷嬷说自己杀了桔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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