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游戏每一场的规则和内容都很多变, 运气好的话,确实是可以匹配到躺赢局,或者靠自己慢慢苟住做任务, 顺利通关的局, 只要不介意积分少就没问题。
毫无疑问,监狱这场游戏,有不少玩家的经验还算入门级别,在他们的认知里, 只要跟在厉害的玩家后面认真完成劳动改造, 一步一步减少刑期, 即使拖得时间长一点, 迟早能通关, 反正活着就行了。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 本场游戏看似按部就班、平平无奇, 实际上每一步都有提示, 又每一步都是陷阱。
减刑可以,但一定要减得比别人多,排名倒数就要被处决。
现在甚至都不只是排名倒数了, 而是直接开始竞技模式,输了的一样要被处决。
这就是变相告诉他们, 本局必须跳出舒适区, 尽快设法逃离监狱, 否则越到后面规则越难, 被处决的人越多,不是互相残杀, 也胜似互相残杀。
没有谁可以一直运气好, 更何况是在这样残酷诡谲的系统里。
傻眼的玩家们在台下坐着, 假冒的监狱长站在台上,以念稿子的机械语气,介绍今晚四种游戏的内容:
【飞行棋,德.州扑克,亮灯游戏,积木拼装】
“希望你们能够通过今晚的学习竞赛,锻炼思维与脑力,加强与狱友的合作与信任,达成共同进步、携手并进的目标。”
以上是他所讲的最后一句废话,然后就搬出了一个抽签桶,命令玩家们按座位顺序上台抽签。
翟子渊还沉浸在“用飞行棋和扑克定生死”这种荒唐的设定里,就感觉孟鲸推了下自己的肩膀。
他听到她说:“快到咱们了,你去抽签。”
“可是我运气不算太好啊。”
“你运气应该比我好一点。”
“为什么?”
孟鲸淡定反问:“你能和我组队,我却要和你组队,谁的运气比较好?”
“……”
翟子渊瞬间就被说服了,他当即起身,大步流星走向讲台。
等他重新回到座位时,手里拿着折叠好的纸签,展开后见上面赫然写着“亮灯游戏”。
是这四个游戏里,唯一无法从字面了解具体是什么内容的游戏。
他小心翼翼观察着孟鲸的神色:“鲸鲸,我抽的是不是不太好?”
“也未必。”孟鲸说,“这还没正式听规则,谁也没法下定论。”
“那……”
“甭管是什么规则,总之你得豁出去拼尽全力,否则同组犯人要死可是一起死。”
翟子渊闻言,立刻严肃保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那样最好。”
……
全场分组完毕,狱警原地分队,分别带领玩家们去往不同的游戏场地。
而孟鲸和翟子渊所去的游戏场地,大概是其中最宽敞的一间教室,占地面积将近二百平米,比最开始的那间教室更大。
这间教室的吊顶极高,靠近天花板的墙壁位置上,均匀分布安装了五台正方形灯板,灯板上的小彩灯20×20共有400盏,每一盏旁边都附带对应的按钮。
每台灯板下方都设有一张座椅,座椅后方连接着粗细不一的弹力绳,最粗的弹力绳足有三指宽,最细的弹力绳比钢丝绳也差不了多少。
这些弹力绳错综交叉,一直延伸到场地中央,而场地的不同位置又安装了控制台,五处控制台的按钮,对应着墙壁灯板的开与关。
规则是五组玩家先分工,一人通过抽签确定弹力绳的归属,再由另一人坐上相应的座椅。
游戏开始时,所有的灯板会亮起十秒钟,供座椅上的玩家记住彩灯颜色的分布,待灯灭之后,他们需要将按钮点击对应次数,来将所有灯重新亮起——红灯点击1次,绿灯点击2次,黄灯点击3次,□□点击4次。
中途他们的队友,必须尽力朝控制台的方向移动,才能使座椅升到足够的高度,不然他们根本就碰不到灯板,更不要说去点击按钮。
如果他们的队友跑得够远,能按下操纵己方灯板的按钮,那么灯板就会重新亮起五秒钟的正确答案,供他们检查并更正自己的错误,而后恢复原状。
简而言之,这考验的是坐在座椅上玩家的判断力和记忆力,以及腰捆弹力绳玩家的体力、耐力和爆发力,是真正需要双方合作的一项游戏。
时间为十五分钟,游戏截止时,点亮正确彩灯倒数后两组玩家,将接受处决。
百分之40的死亡率。
分工似乎也不用怎么商量,毕竟灯板上有400盏彩灯,五颜六色错落分布,翟子渊没信心自己能全部记住,很可能点着点着就乱成了一锅粥;更何况场上其他几组都有男生,看上去身材都不弱,甚至还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目测得有二百多斤,当然不能让孟鲸去跟他们较力。
但他没料到的是,自己的运气居然如此玄学,抽签一抽就抽中了最细的弹簧绳。
他盯着抽签结果看了看,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孟鲸。
孟鲸也没办法,她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这绳子的细度,跑起来可能会勒进肉里。”
这说法还是委婉了,衣服就这么薄,绳子还这么细,如果高速奔跑,接触面积小,一定会嵌进肉里,到时候有多疼就不必提了。
这场游戏的输赢,事关夜里是否被处决,直面结果的竞技,相比起昨晚的拼图,更加能够令人感受到紧迫与残酷。
越是面临残酷的时刻,人性才越容易暴露出来。
翟子渊已经明显察觉到了周围玩家投来的、充满恶意的眼神,他不愿意让孟鲸刚开局就有压力,斩钉截铁地告诉她。
“没关系鲸鲸,我有腹肌不怕勒,不信你摸。”
“……摸就不摸了。”孟鲸无语,“你自己当心吧。”
“你只管看灯板,其他的交给我。”
“行。”
不管行不行,她此刻都得给予他笃定的答案,她知道他属于需要鼓励的类型,受到了鼓励才有勇气,才能爆发潜力。
五分钟后。
十名玩家各就各位。
两名狱警守在门口,随着他们的一声令下,五面灯板同时亮起,无规律分布的彩灯,瞬间晃了众人的眼睛。
只有十秒钟。
很难想象,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刻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行为,比如有的玩家感觉自己记不住,又不想让别人记住,竟然大声吼起歌来,紧接着其他玩家为了报复,也开始扯着嗓子念自己那面灯板的彩灯颜色,妄图混淆视听。
场面一度混乱。
孟鲸提前捂住了耳朵,她全神贯注盯着那面灯板,为保险不出错,她优先记了后四行。
灯板还会再亮,只要翟子渊能顺利冲到控制台。
接下来要看他的了。
十秒钟过后,灯板全灭。
狱警再度示意,捆绑弹力绳的五名玩家可以行动了。
没有言语能准确形容,五个大男人刹那间往不同方向拼命拉扯的一幕,起初大家似乎势均力敌,一度陷入尴尬僵持,但僵持太久,谁的队友座椅也升不上去,就够不到灯板上的按钮。
有个女玩家急了,连声催促自己的队友:“快点儿啊!再不快点我连刚才记的也忘了!”
这句话像是导火索,一时间留在座椅上的玩家都有些失控,甚至有人还骂了起来。
“笨死了!白长那么高的个子,你倒是冲啊!”
“是不是想一起死?倒数后两组会死的懂不懂?!”
“快啊!你的弹力绳最粗,拉他们,拉死他们啊!!!”
孟鲸闭上眼睛缓了一缓,直到记住的那四行彩灯分布,在脑海中形成清晰的图形。
她背靠座椅转过头去,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只平静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翟子渊。”
她很少正儿八经叫他的名字,这么一叫,哪怕周围的声音吵闹,也依旧清楚传到了翟子渊耳中。
翟子渊浑身一震,他也不知从哪来的一股狠劲,登时双手撑着膝盖,弓着腰往前猛冲。
他硬生生在这僵局里制造了一个突破口,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他们拉开了差距。
他往前冲出了一大段距离,孟鲸的座椅也由此上升,幸好她未雨绸缪,先记的是位置较低的后四行,一伸手就能摸到了。
她双手同时操作,十指纤纤,灵活而飞速地点击。
红蓝红黄蓝绿红绿,14134212……
每一次点击都要确保不出错,否则待会儿等灯板再亮起,修改的过程很容易打乱原先的记忆节奏。
倒数第四行的彩灯操作到尾声,她忽觉眼前一晃,灯板全亮,是翟子渊那边拍下了控制台的按钮。
他为她争取到了五秒钟重新记忆的机会。
场上骂声一片,其余玩家进展不同,总之都很焦躁。
先前那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忽然吼了一嗓子,差点破音,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别让那小子待在控制台,先把他拉走,谁他妈都别想好!”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翟子渊这会儿拼得太狠,自然要成为其他几人的首要针对目标。
在他们眼里,只有大家都回到同一起跑线,胜算相应的才会更高。
有人领先太多,形势就很危险。
有人把壮汉的话听进去了,开始调整角度往对方方向靠拢,试图合力阻止翟子渊。
弹力绳收紧的程度加深数倍,细得像钢丝似的绳子无视狱服和T恤的遮挡,几乎深深勒进翟子渊的腰部。
剧痛袭来,翟子渊一阵呼吸困难,他感觉自己差点被腰斩。
没关系,没关系,要疼大家一起疼,那群人的忍耐力也未必就有多强。
他倒要看看,他们联合能联合多久!
后槽牙被咬得咯咯作响,他低下头去,手背青筋暴起,死死攥住了控制台的边缘。
作者有话说:
因为看到评论区有宝贝存在疑惑,所以我再稍微解释一下:
1.神明游戏的人数设置是随机的,可能一局几百号人参加,比如丧尸主题;也可能只有组队的队友们自己去冒险闯关(后面会写)。
2.神明游戏的匹配机制也是随机的,新人和老玩家互相掺杂,会出现老玩家进了一局简单游戏带大家躺赢的情况,也会出现新人进了一局残杀严重的高难度游戏,开局就炮灰的情况,这得靠运气——当然后面有真正的全大佬局,还没写到。
3.神明游戏每一局的内容侧重点都有区别,规则也多变,有需要互相残杀的,也有需要团队合作的,也有靠苟着就能通关的,玩家们的心态不同、选择不同、经验积累不同,未必人人都狠辣变态,这很正常。
4.女主也不至于每时每刻都狠,她分辨得出谁有威胁、谁容易拿捏、谁可以暂时结盟,所以会选择性下手,不会为狠而狠,剩下的不搭理就好了,何必浪费时间。
5.每本无限流都有自己的风格,有一些不足之处,今后我会慢慢调整,也希望大家不要用其他无限流的风格来要求我,最后感恩大家连载期间的陪伴,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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