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揽星入梦[男暗恋女] > 第24章 揽星
    高二的夏天结束得特别晚,离别却来得特别早。


    十月了,班级里仍有人为空调到底开几度争执,林曼星捏扁海绵,塞进耳朵,海绵在耳蜗刺啦啦地回弹、胀大,隔绝吵闹声。


    自习课剩十分钟,还有三道大题没写。


    林曼星哀叹又是写不完数学题的一天,前桌从办公室回来,坐下就开始收拾书包。


    丁咏珊提醒:“还有十分钟,班主任说刚开学会抓早退的。”


    蔡家轩没停手,桌面东西都扫进书包,书桌堂里的课本堆到桌上,用绳子捆成一沓。


    “我要出国了,之后不会再来学校了。”他说。


    “什么!!”


    “再不来啦?”


    “天呐!不用高考了么?好羡慕……”


    前后左右全探头过来问情况。


    林曼星摘掉耳塞,手搭在丁咏珊肩膀轻拍两下。比起不再来学校的学霸,她更关系好朋友的心情。


    下课铃响,同学们陆续离开,丁咏珊僵在座位,仍保持着握笔写字的姿势。


    “不去送他吗?”


    “算了……”


    “那……去食堂吗?”


    “你去吧。”


    停顿很久的手动起来,铅笔尖划过卷子沙沙作响。


    林曼星掏出纸巾放到桌上,又拍拍她肩膀,侧身挤出去,小跑下楼。蔡家轩是年段前十的大学霸,他要走,几个科任老师也下楼送。


    一群人站在校门自行车棚附近聊天。


    林曼星姗姗来迟,被阻隔在人群外。她侧身,吸气收腹,恨不能变成一张纸片挤到蔡家轩身边。


    边朗看出她的小心思,长臂一伸,拨出一条窄道。


    林曼星赶紧挤进来。


    前几天,蔡家轩在朋友圈说奶奶颈椎不舒服,问有没有知道哪家医院的理疗科比较好。


    丁咏珊这个傻瓜,好不容易要到名片,扭扭捏捏半天,怎么都送不出去。现在对方都要离开学校了,她还在楼上装鹌鹑。


    林曼星看不下去,顺手从笔盒抽走名片跑来送。


    “蔡家轩!这个是中医堂的理疗科医生名片。丁咏珊要到的。”


    “你替我……”


    “你自己跟她说吧!”


    “行。”


    车来了,同学们帮着把书和行李搬到后备箱,站在路口挥手道别。


    黎阳想重新排座,填补空位,但调了一圈,没人愿意坐那个空座。座位空着,就好像他只是休了长假,还会有回来的一天。


    事发突然,林曼星完全没心理准备。


    “我这道物理又不会,一会看看蔡哥是怎么解的吧!噢……他已经出国了……”


    “蛋挞怎么还有一个啊?你又买了家轩的那份阿?”


    “下周的美术作业,我们要三人完成了。呜。”


    ……


    ……


    这是林曼星这些天时时萦绕在耳的话,空白的难题、多出来的蛋挞、凑不齐四个人的纸牌游戏……


    太多事都在反复提醒他们这个人不会来学校了。


    离别阿,真是太讨厌了。


    无论经历几次,还是很不适应,很难过。


    出国手续繁琐,蔡家轩的朋友圈没更新,群里的消息也不怎么回。


    再听到他的消息是在月末。


    今年嘉禾市的天气和突如其来的离别一样,升温、降温都不遵循季节规律,特别莫名其妙。


    去机场送行那天,气温骤降,林曼星都收拾好下楼了,又被迎面而来的刺骨冷风逼退,回家换了个厚外套,再下楼乘车。


    这是她第一次去机场,不知道嘉禾市有两个航站楼,到了t4被告知他是从t3起飞,又乘车往回坐了三站,堪堪赶上。


    蔡家轩办完托运手续,在安检通道前和同学们道别。丁咏珊喜欢他的事,朋友圈都知道,默契地给两人留了些独处空间。


    陆震宇这个没眼力劲的,说要帮忙提包跟在旁边当电灯泡。


    林曼星要去拉他,被边朗阻止,“也给这小子一点机会吧。”


    林曼星一头雾水,“什么机会?”


    “说了你也不懂。”边朗没多解释,拽她胳膊,拉着往外走。


    机场的超大荧幕滚动播放航班信息。


    林曼星停步,背手拿出眼镜戴上,仰头看航班信息。


    边朗也停下,“想去旅游?”


    林曼星眯眼找了一会,抬手指着其中一行,“f8511。明年九月,我就要坐这个航班去上大学。”


    “还是想去上海?”


    “是啊。但跟那谁没关系噢。”为避免触发恶心记忆,林曼星用‘那谁’代替某人名字。


    蔡家轩的出国,将毕业和分别一下子提到眼前,一想到明年这时候,身边的同学就要各奔东西,林曼星又开始难受了。


    “别难过啦!走!我请你吃东西!”


    “机场东西好贵!有钱也不要当冤大头阿!傻子!”


    以为他会有车接,林曼星很自然地推着他往停车场走,边朗却说今天司机有事,带她去打车点。


    “没车蹭啊?那坐公交好啦。”


    “我付钱。”


    “我知道。但没必要嘛。哎呀,坐公交啦,你e通卡那么多钱留着生小崽么。走啦。”


    边朗比她成绩好很多,两人注定要分开。


    和蔡家轩只是前后桌地坐了一年,他离开都这么难受了,林曼星不敢想一年后,边朗来机场送她会是什么样。


    忽然想和他多待一会,一个小时的公交线也不够长,林曼星问:“今天你要干嘛?要上课吗?”


    “要。晚上七点有外语课。”


    “那我能去你家么?待到七点就走。”


    “可以阿。一直待着也行。我在家上课的,课程大概两个小时吧,你在房间看一部电影,我就回来了。”


    “嗯……”


    边家的管家和厨师是陈楠从娘家带来的。


    父母离婚后,边家只剩郑兰一个住家阿姨。


    边谚和周静霏在外面还有一个爱巢,很少回来。


    偌大的三层别墅房间很多,一大半都空着,边朗似是默认她会留宿,进门就让林曼星随便挑。


    林曼星挑了间离他近的。


    郑兰知道她要留着吃饭很开心,换衣服去自由市场买菜,走之前洗了一大盘葡萄给两人端进来。


    有一阵没来,林曼星在边朗房间转了一圈。


    屋内展示柜的最中间两层放的不是奥数奖杯,是她送的生日礼物,从七岁的水晶球,到十七岁的护腕护膝。


    “你原来不是把这些收抽屉的?怎么摆出来了?而且这个护腕护膝是给你练车、打球用的,怎么就这样放着啊?我买的不合适吗?”


    “合适。现在的还没用坏,就没拆新的。”


    “行吧……”


    林曼星看到书架上几本托福考试用书,愣怔几秒,伸手抽出来,翻开里面有密密麻麻的笔记,页脚还有折痕。不是摆设,是在认真学习使用的。


    “你也要出国吗?”


    “可能吧……”边朗环胸靠在书柜,“我会高考的。看高考成绩,也看能录取什么样的大学。两手准备吧。本科没出去,研究生也会出去的。早点学也好。”


    “所以你晚上上的是外教口语课?”


    “是。对高考也有用的,你要一起跟着学一点吗?”


    “算了。”


    林曼星随手翻了翻,好多长难句,看着就头疼,和目前的作业题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她把书放回去。


    “边朗……”


    “怎么了?”


    “如果你要出国,要提前跟我说喔。突然就分开了,我受不了的。”


    “好。”


    “看剧么?之前你说的《美恐》我下好了。”


    “要看!芜湖!边狗第一棒!”


    小桌子摆满零食,她贴着边朗坐到地毯上,怀里塞了个抱枕,屈膝缩成一团,作出看恐怖片的最佳姿势。


    林曼星喜欢看刺激的恐怖片,可是胆子小,影片播完都怕得不行,典型的‘人菜瘾大’。每次看恐怖片必须拉着他一起,一到可能出现恐怖、血|腥的镜头,就抬手捂着眼睛,要边朗复述给她听。


    晚上,边朗去楼下上课。


    没有人帮她‘前方高能预警’了,林曼星关掉投影,窝在小沙发一角想事。闲着无聊,她翻开一本托福阅读训练。


    不懂的词汇多,越看越无趣,林曼星打了个呵欠,趴在桌上闭眼小憩。


    人想要什么,梦里就会出现什么。


    趴在硬邦邦的桌面想念床铺,在梦里身体忽然变得轻盈,经历飞跃,落到棉花云里,每一寸都贴合肌肤,绵软舒服。


    她真的睡着了。


    再醒来,是在边朗的床上。


    林曼星撑着身子坐起来,手抓着脑袋想她是怎么到床上的,偏头看到边朗背靠床地坐在地上,低头看书,一下子明白了。


    “你抱我到床上的?”


    “不是。”


    “嗯?”


    “是魔法。”


    “讨厌。”席梦思好软好舒服,林曼星又躺下去,在床上翻滚转了一圈,由竖躺变横躺,脑袋凑到边朗那边,“你在看什么?”


    “阅读。”


    “哦。”


    边朗递上来一本美妆杂志,“周阿姨放在客厅的。你要不要看?”


    他在学习,她却在看杂志。


    “你以为我这么肤浅的吗!”林曼星嘁一声,没接,题。


    边朗笑开,“这跟肤浅有什么关系?我也会看时尚杂志,看看新一季流行的衬衣夹克。”


    “嗯!”


    四年级,女生之间开始流行言情、美妆杂志,林曼星也买了一堆。朋友们都在看,她理所当然地放在房间书柜,安琪看到却说是不务正业不让看。


    她还是继续买,藏在课本、书桌里。


    班级大扫除,杂志掉出来,班主任觉得不好,全部没收。


    林曼星心疼杂志,又觉得丢脸,怕班主任告诉家长,拼命读书,那次期末头一回考进前三。


    成绩好,她也不敢去要杂志。


    边朗去了。


    以杂志是私人财物,也没影响学习为由替她要回来。


    他说,可以放在他家,有需要再来拿。


    从此,边朗家成了林曼星的小仓库,不敢拿回家的东西,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在他这都成了可以。他不会说教,不会责怪她,无论林曼星做什么,他都能为她找到合理的借口。


    林曼星拿过杂志翻看,里面有个男模扎了个苹果头,手腕上刚好有一条皮筋,突发奇想地想给边朗扎。


    “你干嘛?”


    “给你扎头发。让我玩一下嘛……”


    “啧。”


    边朗不耐烦地啧声,边靠到床边,挺直背脊坐正,“轻点,少爷的头发很金贵,少一根,唯你是问。”


    “知道啦!大少爷哪里都金贵啦!”


    林曼星模仿高级发型沙龙的tony按摩手法,手掌摊开,五指按在他脑袋揉捏,并叮嘱边朗闭上眼睛,这样才有惊喜感。


    边朗配合地照做,嘴却不饶人,“你这散装手法能有什么惊喜……”


    “喂!边老狗,你到底想不想让我帮你弄啊!”


    “好好好。不说了。请林tony好好发挥。”


    “扎好没?”


    “没有啦!大师都是要精心雕琢的,所以很慢很慢……”林曼星以小拇指作分拨梳,在左右各划出两道,右手抓住中间的头发,左手撑着皮筋套上,再拧三圈扎紧,“好啦!”


    “锵锵锵!”林曼星捏着他肩膀,转向左侧,让他照镜子,“睁眼吧!”


    边朗的冷脸到这刻又黑了些,左转右转,换了几个角度,似乎都没找到让他满意的点,嘴角扯平,歪头睨林曼星一眼,虽然没说话,但紧蹙的眉头,每一根眉毛似乎都在质问‘你看看,这好看吗?’


    林曼星叉腰,“多好看啊!你懂不懂艺术?”


    边朗哼一声,“绑得像个蒜头。”


    “啊!这叫苹果头!你好土啊!”林曼星转头看镜子,边朗头发没有杂志模特那么长、那么卷,小揪揪冲天竖直,真是像蒜头,还好颜值够顶,绑得乱七八糟,也是颗好看的蒜头。


    果然什么造型教学都是唬人的,全是本身颜值在撑。


    林曼星撇嘴,“就是蒜头啦。你个蒜头王八!”


    “蒜头王八转过来,我要拍照!”林曼星打开相机,对准他。


    边朗无可奈何地扭头向她,说她是心不灵手不巧的笨蛋。


    狗人拍照很僵硬,笑不出来,也不会配合比什么可爱的剪刀手,但每次合影,最抢镜的还是他。


    哪怕因为身高差,只露出下半张脸的合影,丁咏珊看到都说:“这帅哥是谁,三秒我要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林曼星翻白眼,“这你能看到什么?”


    丁咏珊分析:“下颌线条流畅,有锁骨、有喉结,身材肯定差不了啊。薄唇有唇峰,嘴角平,冷酷型的?”


    “帅哥叫边朗。”


    “看。我分析的都对吧。”


    照片被收进一个名为‘边狗’的相册,里面全是边朗的‘丑照’,林曼星说以后边朗惹她不开心,她就把照片刻录成光碟到处发。


    现在翻翻,他哪有丑照,拍糊的也像故作高深的艺术效果照。


    玩闹够,林曼星又倒下,身子躺在床上,脑袋探出床,枕在边朗肩膀。边朗弓下身子,肩膀尽量和床铺保持水平。


    侧脸贴在他脖颈,似裹着暖炉的高级麂皮,他的体温好像比寻常人更高一些,每次贴着都很暖。脖颈经脉跳动,他的心跳快得异常。林曼星侧目,瞥见他耳廓到后颈红了一片。


    入夜比白天更冷,屋内开了空调制热。


    林曼星伸手摸了摸,“是不是空调开太高了?脖子好红阿。”


    “嗯……”


    “那调低一点吧?”


    “算了。就这样吧。”


    “行吧。”


    林曼星转头躺正身子,两手交叠放在小腹,盯着吊顶的水晶灯发呆。


    鼻翼缩动,嗅到一股淡淡的麝香。


    “涂香水了?”


    “嗯。翻到去年别人送的生日礼物。”


    “怎么只有我送你的,你不用啊?”


    “会用的。”


    成熟的麝香盖掉少年原本的薄荷气息,林曼星觉得好像枕着一只小狼,她的小狼马上成年了,很快会离开她。


    室友汤鹊也有一个青梅竹马,对方是年长她两岁的邻居哥哥,已经念大学了,新交往的女朋友把男生微|信通讯录里常联系的女生都删除了。汤鹊也被删了,她好奇地打电话去问,对方说以后有事电话联系就好。


    这可能就是很多青梅竹马最后的结局吧。


    有了各自生活后就会慢慢疏远,甚至是不再联系。毕竟如果是她的男朋友有这么个无话不谈的小青梅,林曼星也会吃醋不开心的。


    她和边朗也会有这么一天吧。


    林曼星抬手碰了碰朝天的小揪揪。


    边朗要是女生就好了,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抱着他撒娇,可以不用担心别人误会地牵着他的手,也可以永远不分开。


    林曼星偏头,埋进他颈窝,小声呢喃:“你为什么不是女生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林曼星翻身下床,打开投影仪,“继续看吧。刚刚你不在,我一个人不敢继续看。看到第几集来着……”


    “第八集,薇薇安进了疯人院。”


    林曼星点开第九集。


    两人看《美恐》看到凌晨,从坐在地毯上看,到半躺到床上看,林曼星先犯困,呵欠连天的。


    “还看么?”


    “嗯……”


    昏暗的房间,荧幕还在继续播放,天花板倒影出一半影像。


    又放了一集,两人身子滑落,正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边朗按下暂停,林曼星闭上眼睛。


    边朗小学就有笔记本电脑了。


    林曼星追求刺激,喜欢在暑假的深夜,开着十六度的空调,和他一起,蒙在被子里看恐怖电影。


    她管这个叫心理消暑法。


    看完,她就觉得电影里的脏东西会爬出荧幕躲在房间,不敢一个人睡,边朗会躺在旁边陪她。


    不止睡觉,她也不敢一个人起夜。


    喜欢叫上他一起。


    林曼星坐在马桶上,边朗就背身站在门外。


    磨砂玻璃门只能透出隐约人影,但毕竟是站着一个人,林曼星不好意思,尿不出来,可他一走,她又会害怕。


    她穿裤子,开门出去。


    拉着边朗走到客厅,要他坐在沙发上。


    边朗答应了。


    林曼星又跑进厕所,关好门。


    风呼呼地吹,打在玻璃窗会发出似怪物敲门的砰砰声,林曼星身子一缩,脑袋里闪回过电影里主角惨|死的模样。


    她开口喊:“边朗!你还在外面吗?”


    边朗应声:“我在。”


    林曼星说:“我好害怕。等会一出去就要看到你噢。你不要躲起来吓我。”


    边朗仍是应‘好’。


    外面有人在等,林曼星还是怕,快速尿完,洗手出来。


    边朗不会在要紧事上开玩笑,安静坐在沙发上等她。


    “好了?回去睡吧。”


    “嗯。我先走!”林曼星先跑进房间,躺到床上,盖好被子。


    边朗再关灯上床,躺到另一侧。


    现在也不例外,林曼星盖好被子,他侧身关掉台灯。


    两人都清楚,这个年纪不适合同床而眠了,但谁都没开口说要离开,一左一右,中间隔着一臂距离地躺着。


    林曼星眨眼,“狗子,我睡不着。讲个故事吧。”


    边朗拖长语调,“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从前有座山……”


    这个故事只要想讲能接连讲下去,专门用来唬骗林曼星的,每次他一说,林曼星就会捂住耳朵说‘不听不听,唐僧念经’。


    今天没有了。


    边朗讲了好久,她都没插嘴。


    “算了。认真讲一个吧。讲个《小农夫》的故事吧……”


    “好。”


    故事讲完,边朗侧目,林曼星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他伸手替她掖好被角,“星星。晚安。”


    本以为她会和自己一样,睡不着但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就闭眼装睡。可没一会,耳边有微鼾,试探叫了几声都没反应,心大的笨蛋是真的睡着了。


    边朗好笑又无奈。


    她在旁边,他没法翻身,抬起一手枕在脑后,躺着想事。


    恐怖片的刺激他体会不到,看笨蛋吓到发抖倒是别有一番乐趣。笨蛋睡不着,吵着要他讲故事。他哪有那么多故事,提前背下多本童话书,才有办法当她心里那个被崇拜、被需要的故事机。


    隔了会,被子动了动,她的手贴过来,小拇指背贴到一起,紧张的汗水似蜗牛粘液疯狂分泌,两只手慢慢叠到一起。


    他四指微弯,想牵住她。


    可指尖一碰到,她就有缩手的预兆,边朗松开手,保持这个姿势。她手掌贴在他掌心,像找寻安全港着落的小小蒲公英,轻轻柔柔的。


    “不要走……”


    “嗯?”


    今天看的恐怖剧是一群人被困在一个被诅咒的屋子里出不去。可看到后面,屋子的诅咒是另有隐情,林曼星说了一句‘其实不走,住在里面也挺好’。


    可能是梦到电视剧内容了吧。


    边朗侧身躺,手拨开她前额碎发,答非所问地说:“不走了。我不走了。”


    林曼星真的做梦了。


    梦到电视剧的恐怖屋,也梦到嘉禾市的街道。


    梦到和边朗一起困在恐怖屋的时候,她没有哭。


    梦到十年后的嘉禾市,她成了老师,他继承公司。两人在街头相遇,她抱着成堆的教辅资料,他跟秘书坐进车里,谁都没说话,甚至没看对方一眼,就这么匆匆擦身而过。


    林曼星眼角渗泪,偏头埋进枕里。


    和朋友困在恐怖屋有什么吓人的,和朋友像个陌生人擦身而过才是最可怕的。


    —


    次日,林曼星在边朗之后起床下楼。


    边谚昨夜回来了,现在也在客厅吃饭。


    林曼星礼貌地喊人。


    边谚顿了一瞬,又笑开,“曼星很久没来我们家了吧?”


    “嗯。现在周末要上课,没什么时间。”


    “昨天你留宿,有跟家里说吧?”


    “有。他们知道的。”


    “之前小朗留宿你家,真是麻烦你们了。改天我让兰姨买点东西送过去吧。你爸妈喜欢什么呢?”


    “谢谢边叔叔,但是不用,我和边朗是好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行吧。”


    吃完早饭,边谚吩咐司机送林曼星回家。


    而后,他站在露台,看着车子驶出小区。


    边朗倒来一杯茶,“爸。之前给的财务报表我都看完了,分析也写好,放到你桌上了。”


    “可以阿。你小子开窍挺早。”


    “嗯?”


    “不止你得做好保护措施,还得盯着她吃药,这种一心求情的女生最麻烦,惹出事,你甩都甩不掉。”


    父亲的话如一道雷劈在他头顶,心底沉睡的火山爆发,登时地动山摇,捏着茶杯的手攥紧。


    只两秒,脑海里闪过林曼星的脸,他又冷静下来。


    不要随意生气,不要任性,她不喜欢的。


    边朗恭敬地递上茶杯,“等你全身插满呼吸管,再记不清自己是谁的那天,就要全靠我了。我阿,很小心眼的。她不一样,她善良又耳根子软,你要想安度晚年,最好对她好一点。”


    “请你尊重她。”


    “边谚。我这不是请求,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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