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她
沈惊瓷恍然的站在电梯面前, 才发现自己没有卡。十六层的楼梯,是沈惊瓷从安全通道扶着把手跑下去的。
气息不稳喘,出正门的第一个台阶, 酸痛的腿一软,身子狠狠地跌在粗糙的水泥路上, 掌心碾在细小的砂砾上, 沈惊瓷痛苦的发出一声呓语。
暖黄色的路灯散着团状的光晕,一盏接着一盏。沈惊瓷撑起手臂,吸着气碰了下膝盖, 擦破的皮渗出点点血丝, 缕缕痛意刺激着神经,手掌也是,石子粘在嫩白的手心,沾了灰尘。
她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就来不及管这些的随意抚了两下, 抿着唇线站起来, 忍着膝盖的钝痛向前走。
出租车来的很快,沈惊瓷死死的捏着手机, 骨节泛白, 心里不安连带着呼吸都困难。
医院的消毒水味是窒息的冰冷,而四楼的尽头是陈池驭的病房。
人来人往,最普通的单人间。
在手碰到门把的那一刻, 沈惊瓷动作忽然停住。
一种莫名的胆怯浮了出来, 在门口愣了几秒, 沈惊瓷垫脚从门上的玻璃看到了屋内的景象。
不大的空间, 一张病床和一张陪床椅, 里面有人, 李原还有一个差不多大的少年站在床头,狭窄的过道显得拥挤,陈池驭倚在床头,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仰头阖着目。
沈惊瓷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他手垂在身边,细细的滴管连着针头扎进皮肉,看的沈惊瓷心头一疼。
他不该是这样的啊。
推门进去的时候,动静很小,床上的人甚至都没睁眼。倒是另外两个目光看了过来,李原吸了口气,张口就要叫人,被沈惊瓷手指挡在唇间,一下制止了。
李原一句话硬是憋了回去,他倒吸了一口气,差点背过去的点了下头。
沈惊瓷刚松下呼吸,视线下意识的转向床头,对上的却是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呼吸停滞,陈池驭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四目交接,沈惊瓷眼睫一颤。
他的声音低而沉哑:“你怎么来了。”
钻入沈惊瓷耳朵没什么感情,他本来气势就强,冷下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散在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淡。沈惊瓷一下子就难受了。
她看着他,低低的问:“不能来吗。”
陈池驭眉心一皱,盯着沈惊瓷耸着的眉眼一愣:“不是这个意思。”
沈惊瓷抿着唇没说话。
“怕你担心。”陈池驭解释:“没有凶。”
沈惊瓷还是不说话。
陈池驭直起身,转头眯眼看向李原,警告的眼神一副“谁告诉她”的样子。
李原心一横,拉着周北就走,全当没看到。
忽视掉陈池驭不善的眼神,嘴里念叨着:“我去医生哪看看,哥你先和嫂子聊。”
周北唇角有一块青紫,冷着脸纹丝不动,李原嘶了声,使出浑身的劲儿把人拉走。
两人从沈惊瓷身后擦过,李原回头,朝着沈惊瓷喊了一声“嫂子”。
“那个,我门先出去,你别气,有事叫我。”
沈惊瓷看了他一眼,点头说了声谢谢。
李原笑了两声替他们把门关上了。
空气沉闷安静,沈惊瓷看着门最后的缝隙闭上,却仍然维持着动作没变。
陈池驭叹了口气,看出她情绪的不好,扎着针的手拍了拍白色的床单:“年年,过来。”
沈惊瓷回头看他,眼尾泛红,却仍倔强的不说话。
陈池驭就是看了那双眼睛一眼,只用一眼就妥协了。
他说错了:“你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过来我抱抱。”
沈惊瓷手机砸了过去,砰的一声落在陈池驭腿边的床单,她哑着声音:“你就是个混蛋。”
陈池驭抿了下唇,说行:“过来混蛋哄哄你。”
“就知道你要哭,想着回去再告诉你。”
“回来你会说吗?”
“不会。”沈惊瓷自己给了答案,她的声音带了哭腔:“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告诉我。”
就像是之前一样。眼泪大颗的滑落而下,沈惊瓷摇头:“我宁愿跟你一起去受伤也不想被蒙在鼓里。”
陈池驭心头一窒,又喊了一遍年年。
沈惊瓷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指去揉眼睛却让泪砸在了血迹干涸的伤口上。含着盐的泪刺激的伤口生疼,疼的她眉心皱起。
陈池驭全部收尽眼底,他反手拔掉针头,翻身下床蹲在沈惊瓷身边:“怎么了,我看看。”
沈惊瓷推他,不想给他碰,手刚碰上陈池驭手臂,力道刚用三分,忽然听到男人一声闷哼。
她视线下移,黑色的T恤上有一块明显的暗沉,晕的边角明显。
是干了的血。
表情白了一秒,陈池驭不管不顾的捉住了她的手,掌心蒙了一层灰,擦痕和血混作一团,看着磕碜。
沈惊瓷立马就往回收,他却力道一紧,声音冷了下来:“怎么弄得。”
沈惊瓷的视线还在他衣袖上,而陈池驭以为沈惊瓷还是不说话,他绷着下颚抬眼,黑色瞳孔肃冷,声音却是一个字比一个字低:“年年,你别跟我置气。”
“手怎么弄得,还有哪儿没有。”
沈惊瓷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腿:“摔了一下。”
“不疼。”
陈池驭掀起沈惊瓷的裙摆,膝盖比手掌还要严重,他的喘息似乎都重了。
沈惊瓷抓着裙子遮住,想去看他手臂:“你哪里受伤了,是不是手臂。”
陈池驭没有起伏的嗯了声,没有一点在意。他把沈惊瓷的手臂撂到自己肩上,手臂穿过沈惊瓷臂弯就要起身。
刚得知答案的沈惊瓷一惊:“你的手!”
陈池驭稳稳起身,抱着沈惊瓷往床的方向走,不容置喙:“所以别挣扎。”
后半句话就这样噎在了喉中,沈惊瓷很轻的被放在了那张带着陈池驭体温的病床上。
他的额上冒出细细的冷汗,手臂不自然的曲着,眼睛里红血丝很重,咬着牙隐忍。
沈惊瓷脱离他的怀抱才敢动弹,反身跪在床上焦急的问:“你的伤怎么样了,是不是裂开了。”
陈池驭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残不了。”他转身要出去:“我找个医生给你看看伤。”
沈惊瓷难受的控制不住眼泪,她猛的从后面抱住陈池驭:“你,你别动了。我去给你找医生,你别动了。”
针也被他拔了,沈惊瓷忍住哭腔,慌乱的抹掉眼泪下床。
“年.”
沈惊瓷已经跑了出去,李原和周北就站在五步远的窗口,风从外面刮进来,猛地听到一声门响。
表情惊愕,李原快步向前,对上的是满脸泪水的沈惊瓷:“嫂子,怎么了?”
“医生,陈池驭伤口裂开了。”沈惊瓷低着头鼻音浓重。
“卧槽,这怎么”周北拉住李原,李原唰的止声改口:“等着哈,我现在去找。”
他扯开腿就跑,周北皱着眉留在了原地。
沈惊瓷失神的没了动作,好久才问:“他为什么受伤了。”
周北有些为难,不知应不应该说。
沈惊瓷抬头盯着他,周北抵不过,还是松了口:“我们跟一群畜生起了冲突,矛盾积了挺久的。”
“城北有个赛道,来抢地盘。陈队过来的时候没控制好,几个人打起来了。”
他看了沈惊瓷一眼,简单的说了个大概,周北面色看着有些烦:“陈队那个身手能躲开的,但是因为我”
“对不起。”
“刀过来的时候,擦着的是他腹部。其实稍稍后仰就行了,但陈队就是用手挡住了。”
伤口重新缝针包扎,药水也要重新输,医生给沈惊瓷上完消毒,说了句不要沾水。
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两人一眼:“年轻人克制点,什么时候不行。”
陈池驭低头揉着沈惊瓷膝盖下方,闻声说了声好,丝毫没什么羞耻心。
人散,特意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沈惊瓷摁住陈池驭手:“别揉了,我不疼。”
她声音有些商量:“你能不能老实一点,针会走血。”
陈池驭睨了她一眼:“那你给我抱着。”
沈惊瓷脸发红,这么点的床,两个人躺在一起有些挤,她手臂揽住陈池驭劲瘦的腰腹,轻轻的拍了拍,算是顺了她的意。人却忽然想起周北那句话。
“为什么不躲。”
陈池驭尾音上扬,嗯了声。
沈惊瓷仰头看他:“周北说你当时反应了一秒,明明可以躲开的。”
她心疼的要命,好长的一个刀口,整整十针,很深,医生说肯定要留疤了。
“陈池驭,你在想什么。”
陈池驭下颚抵在她发上,重复了一遍:“我在想什么?”
“嗯。”
他眯了眼,声音松散,低低哑哑:“在想,别弄坏了我的宝贝。”
“什么?”
他抓着沈惊瓷的手钻机衣摆,指尖触碰到微硬的腹肌,还有坚硬的肋骨。
他问她:“纹了个东西。”
“要看看吗?”他问她。
沈惊瓷微愣,他忽然在自己耳边念了一句法语,沈惊瓷没听懂,眼神迷茫:“什么啊。”
“你听说过女人是男人遗失的一根肋骨吗。”
他的微微仰头,喉结上下滑动微微凸起,笑得很是愉悦:“年年,我找到了。”
肋骨上,L ''amour de ma vie的L被设计成了一个弧度,像是C。
是汉字瓷首字母的C。
手臂上的道疤和肋骨上的一个纹身,也算是扯平了。
“不是说好回来要跟你说清楚吗。”他附在她耳边,感受到了柔腻的皮肤。
“当时被关在酒房下了东西,意识不太清眯了会,林烟不敢碰我,但是趁我没注意拿了手机。”他怜惜不舍的靠着她,刻意重复:“她没碰着戒指,没脏。真的。”
“至于为什么总是消失,是在给你准备个礼物,原本想给你个惊喜来着,没想到你会误会。”
沈惊瓷眨了眨眼,手还贴在他的肋骨上,不敢用力,人怔怔的问:“惊喜?”
他嘴唇蹭了蹭沈惊瓷耳垂,含糊的嗯了声。眼睑微垂的看着她。
“当时想给你求婚来着。”
作者有话说:
? 72、她
耳垂的软肉上传来一种潮热暖热的触感, 不疼,却激起一片机灵。沈惊瓷没忍住,狠狠的颤了下。
可是, 比脱力感更混沌的是耳边的话,嗡鸣声刺破, 她手攀附在他的袖口, 无意识的抓住,巴掌大的脸上还有有些泪痕,透亮的眼睛有些氤氲, 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两个人贴在一起, 沈惊瓷不敢碰他受伤打针的那只手,蜷在他身侧,近到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陈池驭的鼻骨很高,若有似无的摩挲着她的鬓角。
沈惊瓷嘴唇蠕动了下,眼睛跟着眨, 心跳已经超出预料, 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
陈池驭声音又低又哑, 靠近她的时候喷吐着温热的气息, 他身上有一种消毒水的味道,因为刚才的血渍,身上换成了病号服, 蓝白色的条纹在他身上非但没有孱弱, 反而玩世不恭的痞气, 他单只手抱不够似的, 捞着沈惊瓷又往自己身上挪了挪:“想跟你求婚, 没想到出事了。”
他的手臂环住沈惊瓷的腰, 掌心的温度高的烫人,越过衣服透进体温,沈惊瓷呼吸急促起来,纤细的睫毛颤的越来越快。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抱歉,当时不在你身边。”
他说的是沈枞出事那晚,最混乱的一夜。
沈惊瓷想起那个晚上之后。准确的来说,他们是见过的,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
擦肩而过的时候陈池驭拽住了她的手:“能不能谈一谈。”
他的声音沙哑,眼下也是青色,姿态放到了最低,而沈惊瓷只是把那个青檀手链给了他。
以偿还之名,祝他此后的平安顺意。
然后就是六年。
她眼中划过茫然,如果没有分开
沈惊瓷心脏忽然传来一阵电流般的刺痛,紧接着是窒息感。她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池驭,鼻头一酸,哽咽的吸了口气。
人惶惶的不知道说什么,湿漉漉的眼睛像是受惊,又像是难过。
陈池驭把人搂了过来,看出沈惊瓷的脆弱,一下一下拍着轻哄:“年年不哭。”
他说都过去了。
沈惊瓷喉咙里忽然就发出一阵哽咽,伏在陈池驭肩头忍着声音,但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真的是太委屈了,太委屈了。
就差一点的。
六年啊,人生又有几个六年可以蹉跎呢。
陈池驭擦着她的脸颊抿去沾在睫毛上的泪,心口的氧气和唇线一起变紧。
但是又不舍得沈惊瓷哭。
手臂上的伤麻药劲儿过去,剥离的痛感涌上,手指长时间挂水变得冰凉麻木,他动了下,说:“你别哭。”
“年年想吗,随时都可以的。”
就连戒指都还挂在胸口,他全身上下都是属于她的痕迹。
一直可以啊。
沈惊瓷声音很糯,带着鼻音的黏腻,抓着陈池驭的衣服嗅他的气息,很淡,根本不够。
一声一声的呢喃:“不一样的,不一样了。”
陈池驭又痒又难耐,沈惊瓷变得特别依赖,就像是回到了刚在一起那会儿,软腻的靠在他身上,哪里都软,哪里都想碰。他眼眸微动,情绪被弄乱了一半,呼吸也变得沉。
偏偏沈惊瓷没有丝毫感觉,想着不能碰到他那只手臂,就拼命的蹭着他的颈窝,冰凉的泪砸在脖颈上很湿。
陈池驭咽了下,喉结跟着滚,他又拍了拍沈惊瓷:“怎么才能不哭。”
沈惊瓷不说话,呜呜咽咽的哼,小姑娘身上有股淡香,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那时陈池驭想,要疯了。
他单只手臂轻而易举的圈住沈惊瓷,而后顺着她削薄的脊梁往上顺,中间被某到坎绊了下,太阳穴一跳。最后指腹停在了她的后脖颈上。
指腹揉捏,逼着她起头,声音已经在克制的边缘,低哑的要死:“年年。”
沈惊瓷眼睛红的像是一只兔子,只看了他一眼又要埋下。
她现在好乱,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就是难受,心口像是喘不过气了一样。
喜欢是抑制不住的,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分开的那些年数。
然后再也不分开。
陈池驭的指腹微微用力,像是捏猫那样,一下子把人桎梏住。
他真的已经在边缘徘徊:“别蹭了。”
只有一只手自由活动,陈池驭现在开始后悔,不该用手挡的。
他稍微仰头起身,用额头贴她,又轻轻亲了两下。两个人贴在一起,沈惊瓷呼吸微滞,一时忘了反应。
陈池驭低低的笑了,夹着缕缕气音:“你弄得我没心情说了。”
现在只想亲她,如果不是只能到这步。
沈惊翘而长眼睫像是一把小扇子,她垂着眸盯着陈池驭,男人压着眉眼,笑意渐敛。
“可以吗,如果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三秒考虑。”
沈惊瓷呼吸一顿,惊愕的抬眼看他。
然而话落下的第一秒,陈池驭就冲她压了下来,沈惊瓷恍若初醒一样下意识的侧头。
吻直直的落在了流畅温和的脖颈线条上。
像是拒绝,然而沈惊瓷下意识出口的是,小姑娘有些愣怔,单纯无害的看着他:“不是三秒吗。”
陈池驭挑眉,气笑了。
反应过来自己说出什么的沈惊瓷也愣了,脸上一阵泛红,改口辩解:“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陈池驭的姿势很累,跌回靠枕,沈惊瓷羞的撑起身,拉开距离不看他。
陈池驭扬着眉眼看她,心情一下子变得愉悦。
沈惊瓷越想越羞,刚刚那么说不就代表同意了,她急的去捂陈池驭的唇眼:“不准看不准笑。”
“不行!”她恼羞成怒的弥补刚才的口误。
因为沈惊瓷的态度,陈池驭像是得到了一张通行证,被压着也不恼,懒懒散散的斜眼看她,眉骨上挑。
沈惊瓷自己低着头,像是在反思,但是已经从刚才的那种情绪中脱离出来。也不哭了。
男人紧盯着她的视线微松,胸口的痛感消散了不少。
他懒着眉眼,被沈惊瓷捂得有些闷。
小姑娘像是忘了这茬一样,眉拧的越来越深,恼悔明显。
忽然,手心一阵明显的湿漉,钩子一样,唰的挠在了她的掌心。
沈惊瓷睁大了眼睛扭头,陈池驭混不吝的倚着,又勾了一下。
手心像是过电一样嗖的收回,然而像是野火燎原一样的暧昧氛围早已弥漫开,狭窄的床,简陋的环境,还有男人泛红的锁骨和滚动的喉结。
沥周的夜晚很潮,窗户开着,有风吹进。
然后潮热被吹到了心底。
他不管了,脖颈微扬,喊那个念过千百遍的名字:“沈惊瓷,过来。”
他说:“好久了,我不想忍了。”
像是潜伏在最心底的那个瘾,忍不了。
沈惊瓷手指微动,陈池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强硬的拽到了自己身边。
他捏住她的下颚朝着他抬过去。
鼻息交缠,心照不宣一样,心跳越来越快,甚至要被听到。
然后就是下一秒,就是下一秒。
紧闭着的房门突兀严厉的被敲响。
沈惊瓷倏地瑟缩。
陈池驭手指一紧,掀起眼皮瞧了过去。
一个小时前离开的白色大褂铁着脸出现在门口。
陈池驭烦躁了啧了声,搂着沈惊瓷脖颈摁到自己怀里。
小姑娘脸皮薄,不能露脸。
医生严厉制止:“406一床,还想再绷开是吧。”
“家属不能上病床,下来。”
果然,怀里的人又是一缩,特别明显,像是被吓到了的小猫。
陈池驭淡着眉眼,烦的慌。
“好,不亲了。”
他明晃晃的不加掩饰,沈惊瓷死死地抓着他的肩膀,扣得越来越用力。
陈池驭被这个动作笑到,摸了摸她安抚。
医生拧着眉,不忍直视的掠了一眼,再次强调:“不准剧烈运动。”
陈池驭敏锐的感觉到怀里的人憋着气已经要羞过去了,他开口:“明白。”
医生最后看了两个人一眼,皱着眉关门,缝隙消失的那秒,还特意咳嗽了声。
就差明着警告了。
陈池驭垂眸,拍了拍小姑娘:“走了。”
沈惊瓷捂着脸,呜呜的想找个缝钻下去,丢死人了。
陈池驭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靠近人问:“还亲吗。”
“!!”沈惊瓷一咕噜爬起来,低着头使劲摇:“不。”
两个人闹腾了好久,她这才发现自己占了大半个部分,陈池驭除了放稳那只手臂,被挤到了角落。
沈惊瓷视线微顿,起身将空间让出来,她整理陈池驭凌乱的衣摆,又被他抓住。
“你别动了。”声音很低,带着一点祈求,小姑娘挣扎就要下去,谨听医嘱。
身子刚转过去,腰忽然被人一揽,整个身子都被拉了回去,他气势很强,压着细腰控制力道。精准的擒住沈惊瓷微凉的唇。掌心的湿濡转移到了唇缝,他轻微试探,不做表面功夫的开始撬她唇齿。
沈惊瓷愣住了,陈池驭痞笑着提醒:“怎么会放过你呢。”
走廊响起脚步声和滑轮动静,人声嘈杂,医生早就离开,而沈惊瓷的心跳如雷震鼓。
他掠夺的更深,她被迫的张着嘴,十分生疏的含不住也吞不下,床单被细软的手指抓起褶皱,陈池驭的手抵在她后脑勺细细摩挲,气息全部包裹住女孩,还有她溢出的细碎。
“陈池驭别”
“别含。”他反客为主教她。
沈惊瓷喘的很急,大脑缺氧,眼中再次出现氤氲。
不够,真的不够。
吻越来越缠绵,气息纠缠,溺亡的感觉。
这是时隔六年的第一个吻。
陈池驭觉得,他可以死在这片温柔乡。
作者有话说:
? 73、想她
温度越升越高, 有人快被烫成了一滩水。然后呼吸发软,心口也软。
一直到陈池驭松开,沈惊瓷的眼睫还在颤。
稍微粗粝的指腹在唇瓣上使劲蹭过, 亮晶的水渍消失,他倚在那里里, 下颚抵在她的颈窝, 一直笑。
沈惊瓷视线盯着细细的滴管,视野从模糊变清晰。
从接触的那一秒感官就被无限放大,陈池驭笑得特别明显。沈惊瓷眨了眨眼, 声音又低又轻:“你别笑了。”
他很听话, 低低的嗯了声。
但是下一秒,正经的样子就消失,语气像是在思考一个很重要又严肃的问题:“怎么这么软,我都不舍得使劲。”
沈惊瓷抵着头,唇无意识的靠着他下颚和脖颈的交接处, 陈池驭说话的时候, 她还在平复。
陈池驭也没指望着能等到答案,他抱着人, 轻轻拍着安抚。唇松懒的勾着, 心里有什么在逐渐被填满。
手指在她腰上划着圈,沈惊瓷嗯哼了声:“别动,我痒。”
“我也痒。”陈池驭想加重又舍不得, 最后咬着笑重重揉了几下, 挑弄着笑:“被你勾的痒。”
“陈池驭。”沈惊瓷声音提高, 挤出几个声音:“你少说话。”
他贪婪换了个姿势, 真想把针拔了, 好碍事。
就是过了几秒, 似是想到什么,陈池驭靠近她耳朵喊了声:“年年。”
沈惊瓷回答的很慢,他抱着的时候特别舒服,身上味道又好闻,温热的勾起倦意,从鼻腔中哼出一个“嗯?”
“伤口疼。”
沈惊瓷被这一句话拉回了神,她倏地抬眼看向剩了一个底的药水,皱起了眉:“是不是碰着了,我看一看。”
陈池驭拉住她不让:“会吓着。”
床真的太小了,贴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只要稍微一动,就能清楚的察觉拥挤。
沈惊瓷着急:“很疼吗。”
他眉心微动,然后淡着脸吐出两个字,看不出真假:“嗯,很疼。”
沈惊瓷下床就要找医生,但陈池驭拉住她不让走。
“我去找个医生看一看,你等等我。”她解释,眼底的人因为失血过多,面色有些苍白,但唇却特别红,在重复着刚才的迷乱,沈惊瓷视线微微偏移,又强迫着自己拉回来。
陈池驭默了几秒,才松手。
医生进来时,特别无奈的看了两个人一眼,沈惊瓷嗖的一下别开眼,而陈池驭面色坦然。
又换了一瓶水,医生掀开袖子看了两眼:“没事,正常。”
沈惊瓷不放心:“可是他说他很疼。”
医生手插回兜,习以为常的看了沈惊瓷一眼:“不疼就怪了。”
“不能碰水,不能用力,饮食忌辛辣,这几天好好照顾,十天来拆线。”
沈惊瓷重复两声好,目光沉沉的从陈池驭身上移开,忽然追上医生的脚步。
陈池驭挑眉的看着门外的两道身影,小姑娘拿着手机,抬头仔细听着,她问了几句什么,又拿出手机记下来。
一直过了十分钟,她才重新转身,回眸的一刹那,目光突然的对上,陈池驭挑了下眉,他的目光一直跟着她。
就是这么一个举动,沈惊瓷心口一动。
像是被人等了很久。
随着房门关上的声音,他的嗓音紧接着传进沈惊瓷耳朵:“真的疼。”
沈惊瓷眼眸微动,想起周北说的他原本可以躲开,心里有种气他不珍惜自己身体的微恼。
她搬过凳子靠着窗户坐下来,点头重复医生的话:“医生说你该疼着。”
陈池驭好笑:“这么狠心?”
沈惊瓷从床头拿了一个橘子,手指戳开外皮,没说话。
一个句子剥完,白色的脉络也去了个干净,沈惊瓷抬头看了陈池驭一眼,微微弯眼,橘瓣送进了自己口中。
酸的,她忍住皱眉的冲动,盯着陈池驭问:“那怎么才算不狠心。”
陈池驭看到她吞了下去,脖颈弧度流畅,像是某种小动物。
沈惊瓷又吃了一瓣,接着弯腰,葱白的指尖往他嘴里也塞了一个橘瓣,橘汁在口腔中弥漫开,味蕾一种很浓烈的酸涩,刺激着分泌唾液。
小姑娘咬开,汁水弥漫,眉终于忍不住的动了,这个比刚才的更酸,酸到人想打颤。湿润的杏眼往陈池驭的方向看了一眼,沈惊瓷微顿,手里剩下的三瓣慢吞吞送到了陈池驭唇边,带着试探。
什么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陈池驭差点给气笑,侧开脸戏谑:“你就这么对病号?”
沈惊瓷抿了下唇,小声辩解:“我觉得挺好吃的。”
手还悬在半空,沈惊瓷起身又试着喂给他,陈池驭闭着唇,不给这个台阶。
沈惊瓷不爱吃酸,纠结了下试着哄他:“张嘴,啊。”
陈池驭一直盯着她,睨着笑。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几秒,沈惊瓷嘀咕了一句:“不吃算了。”
她不想浪费,收回手准备咽下去。
陈池驭却忽然动作,他咬的很快,沈惊瓷手指一空,指腹嗖的一下刺痛。
他咀嚼着,啧了声:“行,不是很酸了。”
他几口吞下,笑她回到刚才的问题:“不过真的很疼。”
陈池驭脸不红心不跳,别的男人羞于启齿的小伤,他偏偏要跟沈惊重复:“所以年年。”
“你心疼心疼我。”-
陈池驭的衣服是李原收拾过去的,沈惊瓷第二天早晨匆匆的回去换了个衣服,就赶去了公司。
危蔓蔓捧着一杯咖啡路过,瞧了她一眼随口问:“昨晚没睡好,怎么看着你这么累。”
沈惊瓷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茫然:“是吗。”
“几点睡得。”
沈惊瓷啊了声,脑中不禁闪过昨晚的画面,愣了一秒,她声音猛地出现:“忘了。”
她视线回避的转着椅子:“还好,不是很困。”
危蔓蔓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哦了声,懒得深究。
沈惊瓷走神的看着电脑,手机在她手边震动。
【C:今天有空吗。】
沈惊瓷两手捧着手机,低头看了会儿,然后才慢吞吞的回:【怎么了吗。】
他回的很快,沈惊瓷看着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忍不住想,单手打字也这么快吗。
【C:等你心疼我。】
心疼他。
沈惊瓷盯着那几个字,凭空的就是看出几分狎昵,为什么他能说的这么暧昧。
她喉咙有些干,抿了口水杯。
手指敲敲打打,还在想怎么回。
结果更快跳出来的却是沈母的电话。
沈惊瓷怔了下,从工位上站起走到茶水间,她接起低低的喂了声。
徐娟的声音传出:“喂年年,上班了吗。”
徐娟很少这个时候给沈惊瓷打电话,沈惊瓷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对,在公司,怎么了妈。”
徐娟笑了下,问了几句忙不忙的话。
“还好,最近没什么事情,家里有事啊。”
“也没什么,就问问你和小顾还回不回来吃饭,你爸不是要生日了吗,我寻思着小顾上次说要走,能不能再聚聚。”
沈惊瓷皱了下眉:“爸生日姑姑他们不是也要来吗,找顾涅来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吃个饭而已,都是自己人。”
沈惊瓷顿了几秒,她听着徐娟的话,忽然品出几分意思。
“妈”想起沈枞上次也说的,沈惊瓷迟疑:“你不会想把我和顾涅凑一对吧。”
徐娟对顾涅的态度,有些热情过分了,平常就算了,这种家宴
徐娟一顿,嘀咕了句:“我觉得小顾这孩子不错,还知根知底。你都二十五了,隔壁孙阿姨都快报上孙子了。”
沈惊瓷头一痛,没想到徐娟真是这个意思:“我和顾涅认识这么多年,您千万别乱点鸳鸯谱。”
徐娟半信半疑,试探了下:“年年,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啊”沈惊瓷下意识的想到陈池驭,但是她支吾了下:“还没有。”
徐娟又问:“真不喜欢小顾?”
沈惊瓷深吸了一口气:“真的!”
“那行吧,刘叔儿子上个周回来了,你们见一面?小伙子我见过,当兵的,挺板正。”
“”沈惊瓷怎么也没想到相亲会落在自己头上。
从上次开始,徐娟对她的感情生活忽然就警惕起来了。
沈惊瓷忍不住打断:“妈,你把心思收回去,我真不用。”
徐娟还想说什么,沈惊瓷忙不迭开口:“妈我这边还有点工作,先挂了啊。”
徐娟哎了声,沈惊瓷嗖的挂了。
她拍了拍胸膛,呼出一口浊气,怎么也没想到徐娟还想给她相亲。
接水低头时才发现微信上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
【C:这么久。】
【C:行,吊着我。】
10:13am
【C:。】
10:16am
【C:又开始疼了。】
沈惊瓷:“”
她无奈的电话回拨,陈池驭低哑的声音出现,电流声簌簌,他看似不在意的嗯了声:“终于想起我了啊?”
沈惊瓷解释:“刚刚我妈给我打电话,没看到消息。”
陈池驭沉默了下,轻笑:“我以为你故意的。”
“怎么可能。”沈惊瓷嘀咕了声。
那边又笑了笑,听着有些兴致缺缺。
沈惊瓷敏锐的感觉到,她抿唇声音放低:“怎么了,伤口还疼吗。”
一声很低的嗯。
“疼。”
“好疼。”
他说的特别直白:“你没理我的时候简直要疼死了。”
沈惊瓷甚至恍惚了下,不清楚他说的到底是伤口还是其他。
她吞了下,下意识问:“那怎么办。”
陈池驭没回,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李原过来了。”
“嗯?”
“打了个水杯。”他声音不疾不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撵走了。”
“晏一和喻问夏一起来的,俩人真碍眼,我轰走了。”
沈惊瓷啊了声,听见他说:“不想看见他们,烦。”
“那你身边没有人了吗?”沈惊瓷拧眉问。
“就想见你。”他不闻不顾。
他说:“位置也只留给你。”
沈惊瓷垂眸,水杯的水溢了出来:“所以?”
“所以。”他和那天晚上的语调一样:“你要不要过来。”
他停顿:“我家,你住过的。”
在缥缈的声音中,他语气刻意放低,比上次还要认真。
“或许就不疼了。”
作者有话说:
卖惨可耻,卖惨可耻,卖惨唔唔唔救命!!!(捂嘴灭口)
? 74、想她
今晚空气特别燥, 明明已经十一月了,怎么还这么热。沈惊瓷收拾完东西已像是脱力一样的脸埋进被子,好闻的皂角香清冽, 和陈池驭的屋子里的很像,脑海不禁中划过那次的对话, 后来她又问了一次。
“为什么?”
他不轻不重的看她一眼, 轻描淡写:“怕留不住你。”
那时是黄昏最浓烈的时候,颜色从窗户泄进,他神色寡淡, 又啧了声笑, 半真半假:“说真的,挺难等。”
不是疼,也不是别的。就是看着也好,多一秒都心不安。
窗外一声很刺耳的鸣笛划破,是大型货车碾压过后留下的咆哮。沈惊瓷埋在床上的身体动了动, 抬头望出去。外面的霓虹闪烁, 车流最多马路亮如白昼,她盯着一个小点看了会儿, 又想躺下。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低笑。
沈惊瓷倏地回头, 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慢慢的卡在中间形成一个夹角。陈池驭倚着门框,双手抱在胸前, 唇角勾着一抹非常浅的笑。
沈惊瓷下意识问:“你怎么进来了。”
陈池驭好笑:“看什么这么入迷, 没听见声音?”
沈惊瓷顿了下, 迟疑:“你喊我了吗?”
“何止喊了, 我就差贴在你耳边喊宝宝了。”
他后面两个字咬的很轻, 看过沈惊瓷之后议漫不经心的移开目光, 望向了刚才她看的位置,眼中的笑意却是浓的明显。
沈惊瓷愣怔,反应了好几秒。
“陈池驭!”
“陈池驭。”
恼怒的声音被一盖而过,两人声音同时响起。
他视线动都没动,在落地之后才慢悠悠的飘了过来,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样子。小姑娘生气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恼了就喊他名字警告,是比平时厉几分,但也没什么差。
脖子上染了一层红晕,沈惊瓷从床上爬了起来,沾鞋落地,眼睑低敛着赶人:“你,出去。”
她哒哒的往前走了两步,手心抵上陈池驭的胳膊,用着劲儿就要推人。
陈池驭笑着后退了半步,身上的力道还挺重,沈惊瓷全压在了手臂上,是势必要把他推出去的架势。
陈池驭一只手臂撑着沈惊瓷的重量,另一只手臂轻轻地绕过上面。
入耳的声线低沉,听起来像是刻意放轻,跟哄人一样,虚揽住她拍了拍:“错了。”
沈惊瓷不听,声音用力的挤出来:“你还学我。”
陈池驭又笑:“真错了。”再后退半步。
虚揽着的手臂想去把她抱进怀里,却忽然被沈惊瓷手肘碰了下。
一声轻嘶,沈惊瓷动作忽的停住,想起什么一样立马仰头。
他的手臂有伤。
抬眸的瞬间身体同时陷入一个干燥清冽的怀抱,陈池驭低头圈住她,抱得很紧,笑着蹭了蹭她额头:“不生气。”
“看你趴在那里撑着脑袋太可爱了,忍不住想逗。”
沈惊瓷手指下移碰到了陈池驭指尖没再纠结这个事情,视线紧张的去看他胳膊:“我是不是碰到你了。”
陈池驭挑眉,转着手给她看:“没事。”
沈惊瓷忍不住拧眉,小心翼翼的掀开袖子看了看:“还有三天拆线,你别再碰到了。”
他点头,扫了眼卧室内:“不习惯还是不舒服。”
开门的时候小姑娘一直在走神,说实话,这间屋子没有人住过。清清冷冷的,除了沈惊瓷带过来的行李箱,摆在地上开着,露出几抹柔淡的颜色。
沈惊瓷摇头:“没有不舒服,刚刚走了会儿神。”
陈池驭问她:“真的?”
沈惊瓷点点头,过了几秒,眉心很轻的皱了下,碰了碰自己的鼻子问他:“这个屋子是不是没人住过啊。”
“怎么了。”他握住她碰鼻子的手。
“那个衣柜,感觉有股味道。”
沈惊瓷回头指了指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刚刚准备往里放的时候就感觉很怪,准备开着通通风。
“嗯?”陈池驭手臂放松了些,滑到了她的腰部,松松垮垮的护着:“可能是。”
“没人住过,明天找人来清一下。”
沈惊瓷点了点头,反应过什么又拍了下他的手:“不要碰我的腰,真的痒。”
陈池驭的手被拍的又往下滑了点,他垂眸微顿,弧线的弧度完美,顿了秒后挑眉:“这里可以?”
小姑娘又是愣了下,他低眸歪头,视线不知落在哪里。在沈惊瓷开口前,陈池驭一下子收了手,他两只手臂举起,平齐太阳穴认输,但还是没忍住笑了两声。
沈惊瓷脸唰的涨红,嘴唇刚张开吐出一个陈字,猛地收声。
憋了足足三秒,沈惊瓷挤出个不要脸。
不再给他机会了,沈惊瓷摸到门边,关门的意思明显。
陈池驭手抵在唇边遮着笑,用脚抵住,声音有些模糊:“等等。”
他动作散漫却丝毫不慢,人利落的从门缝中挤入,在沈惊瓷诧异的眼神中,陈池驭半蹲在行李箱旁边,理顺了下里面衣服,手掌一抬,箱子砰的一声合上。
手指别着拉杆转了个圈儿,朝沈惊瓷看:“不是没地方放吗,我衣服少。”
陈池驭推着箱子往外走,顺便扯住了沈惊瓷手腕:“放我哪。”
他笑得有些松散,慢慢变成十指相扣,想起什么的回头:“对了,我巴不得你碰我。”
“所以,不用担心那个小伤。”-
是个很大的衣柜,男人手一划,那些黑色灰色的衣服就被挤到了一旁,柔色的衣服渐渐充斥衣柜,从长到短一排。
都没给沈惊瓷沾手的机会,陈池驭一件一件往里面挂着。
沈惊瓷站在一旁弱声问:“你都放在这边我来拿会不会很麻烦。”
陈池驭跌坐回床沿,仰头好笑:“麻烦什么,门就在这儿,你一开一关不就拿了。”
男人看了眼时间,极为平常的岔开话题:“是不是到洗澡时间了。”
他弯腰从衣柜中扯了个米色的睡衣,递给她:“当然,我也可以帮你。”
沈惊瓷最后还是说不过他,在衣柜前翻了下,拿好明早要穿的衣服。
陈池驭房间有浴室,沈惊瓷拧着眉看了他一眼不吭声,抱着衣服跑出去。
陈池驭光是看着背影都觉得可爱。
小姑娘洗澡就是慢,陈池驭坐在原来的位置,衣柜的门还是开着,他身子后仰,手臂撑着,人淡淡的看着,忽的就笑出来了。
好像有家的感觉了。
打断寂静的是微弱的铃声,陈池驭动了下,侧目辨别出是沈惊瓷房间传出来的。
他起身走了过去,果然是沈惊瓷的手机。屏幕陷在灰色的被褥中,发出亮白色的光。
手臂捏住薄薄的手机,备注上赫然显示着一个熟悉的名字:顾涅。
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那两个字,忽然就感觉变了味道。
铃声又响了三秒,快要到头。
陈池驭哼笑了声,点了绿色的接通。
那边的声音响起,陈池驭没搭话。
是另一边先出声的:“休息了吗。”
陈池驭舌尖顶了下上颚,沉默了下,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幼稚。他望了眼窗外,然后低沉寡淡的开口:“她在洗澡。”
男人的声线低沉,没什么起伏,声音淡下来的时候冷漠疏离,却有种说不上来的亲昵。
对面顿了下,很明显。
陈池驭没催也没挂,就这样通着,漫步目的。电流声簌簌的夹杂着风,顾涅笑了下,精准无误的念出了他的名字:“陈池驭?”
“知道我啊。”他漫不经心的说。
顾涅没回这句,情绪像是从来没变过一样,随口说了句知道。
两个男人的交流有些奇怪,陈池驭直言:“有什么事,我转。”
态度是很明显的把沈惊瓷划在了自己这边,顾涅不难听出,但没什么反应,只是说:“照顾好她。”
说完,电话挂断。
陈池驭拿远手机,看了眼四十三秒的通话记录。
手指滑动了下,又松开。
不至于。
他把手机扔回了原地,沈惊瓷刚好从浴室出来。
她没找到吹风机,毛巾包着头发喊他:“陈池驭,有吹风机吗。”
陈池驭从她房间的门出来,沈惊瓷骤然对上他的眼。
脚步停滞了下:“你怎么在这里。”
陈池驭抬眼:“你来电话了,帮你接了下。”
沈惊瓷往房门的方向走着,蹭了蹭头发问谁的。
陈池驭第一次没回她话,看了她一眼擦肩走到沈惊瓷身后,进了刚刚的浴室。
沈惊瓷满脸茫然,自己走到床边,手机屏幕刚灭,背面还有一点温度,通话记录清清楚楚。
顾涅。
好像一下就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话了。
电话重新响起,那边却很慢才接通,但却没说话。还是沈惊瓷先开口“怎么啦,刚刚没接到。”
沈惊瓷的声音是温温的那种,顾涅听到这边声音才开口笑了下:“没什么事,阿姨给我打电话说伯父生日的事,我想着你会不自在,就拒了。说要出差,告诉你声别穿帮了。”
顾涅从来不会做让她为难的事情,所以连这个都想好了。
“明白。”沈惊瓷笑:“你真的要出去吗,上次不是说去澳洲。”
“应该还有段日子,大概下个月。”
沈惊瓷一只手扶着头上的毛巾,又问:“那这次什么时候回来。”
顾涅嗯了声,在考虑。
沈惊瓷头发比之前又最长了,自己慢吞吞的擦着。
在顾涅声音响起的同时,她的手被人抓住。
沈惊瓷回头,看到了拿着毛巾的陈池驭。
他瞳孔漆黑,半垂着扫了一眼沈惊瓷。颀长的身影挡住光,眼睫留下的阴翳特别明显。沈惊瓷仰头看他,手里还拿着电话,光晕在他周围散开,身上的凌厉被削弱了很多。
男人下颚微绷,但没说话,拿下了沈惊瓷头上湿掉的毛巾用新的覆了上去,从发尾开始,一下一下的擦着。
电话里的男声很明显,没什么越过尺度的言语,就是朋友之间的话题。
“不知道,可能两三个月,再长一点也可能。”
“没有危险吧。”沈惊瓷听过他们相关的工作,每次都会担心一阵。
“没有。”他笑笑,没有犹豫。
沈惊瓷眨了眨眼,还看着陈池驭。男人神色专注,眸色却越来越深。沈惊瓷忍不住用手指勾了勾他,眼睛亮晶晶的,唇角笑容清浅。
“那就好,注意安全。”
顾涅应了声:“好。”
电话挂断,沈惊瓷拽着陈池驭袖子晃了晃:“你要给我擦头发啊。”
陈池驭瞥她,嗯了声:“没吹风机。”
之前就坏了,他一个大男人也用不着,一直没买。
“我给你擦不行?”他语气上挑。
“没说不行。”
沈惊瓷目光放在陈池驭身上看了好几秒,才试探着问:“你和顾涅聊什么了吗。”
怎么感觉陈池驭情绪不对。
陈池驭语气不明:“关心我还是关心他。”
沈惊瓷就算再笨也听出来了,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他压了眼尾,沈惊瓷努力的往回收,但是怎么也忍不住,语气还带上了愉悦:“陈池驭,你是在吃醋吗。”
说话的时间,脑袋也在乱动,湿漉漉的弄在他身上。
陈池驭一手摁住沈惊瓷脑袋,两根手指掐着毛巾,眼神不屑。
沈惊瓷笑得更厉害,眼弯成了一道弧,顺着他:“别吃醋。”
陈池驭眯眼:“好笑?”
“没有。”沈惊瓷正回身,不给他看,弧度却是一点没变。
陈池驭气笑了,毛巾往旁边一甩,语气狂妄:“我能亲你他能吗,爷至于吃醋?”
沈惊瓷被他的直白一噎,刚侧脸下巴就被人捏住,男人立在她身侧,气势极强的压了下来,有种蓄势待发的强硬。
他的唇微凉,冷冽的气息含住她,抵着唇线没有耐心的描了一遍,然后直接撬开齿关扫了进去。似乎嫌是不够,陈池驭微微起身,气息粗重又色.情的用指腹蹭了下,挑衅意味明显。
沈惊瓷眼神有些氤氲,水雾的看着他,指腹的粗粝让她一僵。
陈池驭膝盖微屈,搭上床沿边缘,嗓音低哑:“再来。”
“别了吧”声音戛然而止,这个姿势特别蜷缩,她的手垂在身侧,紧绷的抓住了被单。
沈惊瓷头发是湿的,潮热的水汽在颈窝藏着,陈池驭手掌强势的摁在小姑娘后颈的软肉,拇指不停摩挲,动作也是,入侵的频率都一样。
弄的她很快招架不住,手臂有了后退的姿势,他根本不放,压着人不断贴向自己,沈惊瓷饶有抵抗的心思也没用,手一下搭在了他肩膀上。
呼吸声都在变重,陈池驭睁着眼,敛着眸看到她起伏颤抖的眼睫。
心又狠不下来,手松了力气去哄,拖着腰帮她松力。
最后沈惊瓷真的喘不过来了,他手稍微一松,人软趴趴的往后倒。
陈池驭眼疾手快,手垫在她脑袋后一同跌了下去。
差一点,只差一点她的鼻骨就要磕在他的下颚。
头发湿的躺起来特别不舒服,陈池驭护着她,后脑勺抵着的是干燥温热的掌心。沈惊瓷颠了一下,拧着眉侧过头喘息。
陈池驭身子支在她上面,心情愉悦的明显。
“看,有吗。”他还记着刚才的话,记仇死了。
沈惊瓷不搭理他了,转了个身子继续平息。
陈池驭没完,把人拎回来,蹭着她的唇:“嗯?有没有。”
沈惊瓷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他开始低笑,甚至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时还十分乐意的递给了她。
“电话。”
沈惊瓷看了一眼备注——徐娟
沈惊瓷微愣,被吓了一跳,精神一下子来了,不自觉的就去捂住陈池驭的嘴。
陈池驭垂眼看了一下她的手,瞥见备注,饶有兴趣的抓住了沈惊瓷两个指尖,任她捂着保持安静。
“喂妈,嗯,还没睡。”
陈池驭没听电话那边说什么,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两根细软的指尖轮番的捏着。
沈惊瓷没工夫搭理他,又看了他下,继续说:“嗯,顾涅要出差嘛,就不来了。”
“什么刘哥哥,您别乱拉人啊。”沈惊瓷又听到了那个刘叔的儿子。
陈池驭动作一顿,手上动作停顿,视线瞥了过去。
这次他听见了,电话里头说的是:“就是小时候住你楼上的刘韬哥哥啊,一米八多的小伙子。我今天见着了,人更帅了,你回来看看。”
沈惊瓷眼看徐娟这条心还没死,越说越离谱,手指尖传来一道钝痛,陈池驭握住咬了上去。
他在笑,口型看不清楚,沈惊瓷忙不迭的移开视线,朝着电话里开口:“妈,我不见,你别想了啊。”
“都十一点多了,您早点睡。”
徐娟:“我一说你就不爱听,行了,回来再说吧。”
沈惊瓷乖巧的说了声晚安。
陈池驭缠的很快,沈惊瓷还没来得及动就被他箍住。
男人咬着字,笑着重复:“哥哥?”
沈惊瓷被他说的恼:“什么啊。”
陈池驭抓着她的手不发,另一只手钻入沈惊瓷脑袋下面拽自己臂弯上:“多帅,有我帅吗。”
“嗯?哥哥。”
沈惊瓷被他叫的凉飕飕的,解释:“都是小时候的事,很久没见过了。”
陈池驭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在这个称呼上意外的执着:“怎么不叫我哥哥。”
这两个字被他咬的格外暧昧不清,沈惊瓷头发折腾了阵都干了不少,她抵着人的胸膛不叫:“叫你干嘛呀。”
他又不是。
陈池驭想到什么:“是准备给你相亲?”
沈惊瓷嗯了声:“好像吧,我说不听。”
陈池驭扯了下唇角没说什么,混不吝的拍了下她的脸蛋:“喂,喊声哥哥听听。”
“不要。”沈惊瓷坚决:“不叫。”
他把人搂紧,往自己身边靠,凑的特别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沉思,有种放过她的意思:“不叫我哥哥也行。”
指尖收拢,移到了耳垂,轻轻捏了下,晃道:“那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白给你亲了好久。”
作者有话说:
国庆快乐!!!最后两分钟也算国庆!!!这章评论发点红包给大家!!!
? 75、想她
夜色更浓。
他指腹的动作逗弄, 让沈惊瓷忍不住的侧头躲闪,跟着他重复:“名分?”
他嗯了声,掰着小姑娘的脸转回来。
然后沈惊瓷眨了眨眼, 微抿着唇忍不住弯眼,回他上一句话:“很多次吗。”
她掰着自己手指数:“好像只有两次。”
说完还嫌不够, 沈惊瓷伸着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 一副“也没有多少”的意思。
陈池驭盯着她的动作,蓦地笑了,手指用了三分力道:“这是嫌少?”
接着, 男人已经付出行动。
他手指桎梏住沈惊瓷, 低头又碰了下她的嘴唇,浅尝辄止:“三次了。”
陈池驭撩起眼皮一边看着她一边报数:“四次。”
沈惊瓷被他看的脸红,可还不算完。
他垂下眼睑从沈惊瓷小巧的鼻尖啄过嘴唇,又到下巴,还不忘说:“第五次。”
唇上像是有羽毛划过, 沈惊瓷终于忍不住, 用手捂他的唇,体温升高:“别亲啦, 好了好了。”
人早已从他的臂弯上挣扎着滚进柔软的被子里, 陈池驭摁着她的后脑勺,没商量的继续:“多少算多,嗯?”
说完, 他咬住了她的唇瓣, 陈池驭克制着力道厮磨, 齿痕像是标记一样显眼。
“你怎么还咬人。”小姑娘的脸苦了下来, 扯着被角盖住自己。
陈池驭气的又蹭了第七次, 才无可奈何的揽住沈惊瓷腰, 带着人贴向自己。沈惊瓷顾及着他手上的伤口,不敢压在上面用力,微抬着身子附和他,却显得更加亲昵。
陈池驭埋在沈惊瓷颈窝,抱得特别紧,像是要把这个人揉进身体里一样,
而后,男人声音低沉的缓缓开口,不等她答案了:“不给也行,我能熬。”
“熬到八十也行,但沈惊瓷男朋友这个位置上的人,只能是我。”
沈惊瓷轻轻地回抱住他情不自禁的拍了两下,声音发轻停顿了会儿:“你这次是认真的吗。”
“哪次都是。”
他是这样回答的。
沈惊瓷不太信,就像是镜子上碎了个裂痕,也能照人,但就是有点别扭。所以她迟疑的问:“那如果我们没有和好,你以后的生活好像也没什么差别。说不定还会喜欢上别人。”
“不会有别人。”他淡淡的说,却想都没想:“不是你,也没有别人。”
沈惊瓷被这个回答弄得呼吸有些紧,她这个姿势好累,沈惊瓷轻轻地推开陈池驭,两人变成侧躺,她自己反过来撑起身子,四目相对。
小姑娘眼睛是浅棕色的,像是某种小动物,碰到坎儿后低落下来,毛也跟着塌下:“那你不结婚了吗,你还会遇到好多人,比我更好的那种。”
男人单膝微曲,撑在床上。抬起一只手,手肘立着,等她过来握。
小姑娘把手放在他手心,陈池驭牵住才开口:“只和你结。”
沈惊瓷看了他一眼,嘀咕:“骗人。”
陈池驭摸她头发,笑得漫不经心,男人的声线比遮住月亮的那朵云还醉人:“在我这,早就娶过你了。”
“不是说过撬墙角也得把你撬回来,没开玩笑。”
他不是什么好人,一生就这么点想要的,这辈子得到就行了,下辈子下地狱都无所谓。
不信佛不信神,也不信那虚无缥缈的转世来生。只要他还有口气,就要和她纠缠。
沈惊瓷便磨着他的指骨,闷闷的问:“那我不答应你,你怎么办。”
说完,沈惊瓷跟真的似的,还悄悄看了他一眼。男人接收到视线轻啧,吊儿郎当的佯装思考:“真不答应啊”
沈惊瓷盯着他,没说真假,陈池驭看着她的眼睛笑意越来越浓,真是一点都忍不住的想亲她,哪里都好喜欢。
“那我就说——”
“陈池驭有妻子,在闹脾气,还得哄回来。然后用一辈子去哄你。”
沈惊瓷心口一跳,人滞住,动作都忘掉了。
怔怔的听着他的称呼,妻子?
他对这个称呼极其自然,不急不缓的下了结论,漆黑锐利的眼眸直盯着她,又笑:“反正沈惊瓷,我的女人是你。”
他嫌不够,声音刻意低缓压清,就是要让她记住:“也只有你。”
两个人的交握着的手被他顺带着一起抬起,在沈惊瓷额头不轻不重的碰了下。
沈惊瓷错愕的抬头,听见他说:“懂了吗。”
从那两个戒指打磨出来开始,他就只想过娶她。
两个戒指的名字不同。
Strayer和Nian。
迷失者的救赎,是Nian。
她才是答案。
迟早都会出现在她手上。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陈池驭食指绕着她的头发开口:“玩够了?那继续擦头发。”-
沈鸿哲生日的前两天,是她刚陪陈池驭拆完线的日子。
但沈惊瓷还是被徐娟叫回去了,徐娟认定了要带着她出去转转。男人扯下袖子,看了沈惊瓷一眼,好笑:“我不至于这么小气,连让你回娘家都不行。”
沈惊瓷打断:“你又乱说。”
他耸肩,闭了嘴。
出了门才顺便问:“衣服要收拾吗。”
沈惊瓷点了点头:“带着吧,三天呢,家里的衣服都好久没穿过了。”
陈池驭说了声行,过了会儿又改口:“三天不用带那么多吧,收拾几件回去就行了,剩下的先放着。”
沈惊瓷没什么意见,也没注意到话里的玄机:“那带几件好看的。”
陈池驭点头,扶着方向盘打转,唇角出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那天他一直送沈惊瓷到小区门口,行李箱空落落的,陈池驭陪着沈惊瓷走了两步。
“那我走啦。”沈惊瓷接过箱子,和他挥了挥手。
陈池驭摸了摸她的头发:“好。”
行李箱在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滑动声,陈池驭忽然叫住了她。
沈惊瓷回头,以为他还有什么事情:“嗯?”
陈池驭抿了唇,单手插在兜里,身上的夹克敞着,银色的金属拉链因为他的动作轻微晃动。
他背着风,地上的碎纸屑逆着风从男人脚边吹过,他的声音沉沉冷冷,再次提醒:“不准和这个那个哥哥走太近。”
那次的电话他还记着呢,沈惊瓷怔了下,笑意飞快地染上眉眼:“你记得好清楚。”
陈池驭冷笑。
自己女人都喊别人哥哥了能记得不清楚吗。
他磨了下后槽牙,忍不住的快步上前,一把将人拽进怀中,男人俯身弓腰,手背上的青筋盘踞凸浮,从腰部紧紧圈住,又像是不够解渴一样的不断收紧摩挲,最后拥着细肩虎口卡在了沈惊瓷脖颈。
陈池驭低头埋在她耳侧,恨不得一点缝隙都不留。
沈惊瓷先是茫然了一下,紧接着又被他往里摁了一寸,下颌垫在他的肩头,步子不稳的又往前挪动。
冷香的清冽钻入鼻息,他的声音隐忍又克制,和这个拥抱一样强势:“你得想我,时时刻刻的想我,一分都不能忘。”
“听到没,沈惊瓷。”
“你要是敢去相那个什么亲,回来我打断你的腿。”他威胁,牙齿咬在沈惊瓷衣领下方的位置。
沈惊瓷嘶了下,不敢笑了,小声挤出声音:“不行,我妈会看到。”
陈池驭的喘息有些重:“答不答应。”
他作势又要咬。
沈惊瓷忙不迭开口:“我答应”
但是还是忍不住的辩解:“我都不记得那个人的样子了,你别想我妈说的。”
陈池驭嗤了声,这才放手。他凝着沈惊瓷看了会儿,微启唇瓣,刚想说什么,沈惊瓷视线忽然落在远处树干旁走出的熟悉身影。
她脸色倏地一变,拉着陈池驭想都没想,直接推在了旁边的遮掩。
陈池驭不明所以的拧眉回头,沈惊瓷一下子垫脚捧在了他的下颚,不许动。
她的手心温热又软,陈池驭诧异,眉骨上挑:“嗯?”
沈惊瓷不敢乱看一样,小心翼翼的躲在陈池驭身前往刚才的方向看了眼,语气有些颤,视线又局促的回到他身上:“我我妈。”
作者有话说:
? 76、想她
她是真的很紧张, 跟上学那会儿被家长抓包的感觉一样。
徐娟并不知道她具体几点回来,手上挎着一个包,看样子是要去买菜。
沈惊瓷揽着陈池驭的肩膀压低, 旁边是停着的车,陈池驭被硬拉着蹲下了身。不放心似的, 沈惊瓷还挪着行李箱挡住两个人的身子。又往前靠了靠, 企图用他的身子挡住自己。
陈池驭瞥了眼沈惊瓷谨慎的动作,笑了,顺着她的意用手臂圈住她, 但还是有点不爽:“不是, 这么见不得人?”
沈惊瓷没管他说什么,食指抵在唇间,立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压着嗓子小声克制:“别出声,会被发现。”
徐娟没注意这边, 顺着人行道走到小区门口, 目不斜视,绛紫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
再次之前, 沈惊瓷视线一动没动, 有路人经过,还朝这边藏着的两个人诧异的看了眼。
而陈池驭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放在沈惊瓷身上,每一个小动作都能被他看的仔细。
沈惊瓷探着头确定徐娟不会回来之后, 才松了口气回身。
电光火石的一秒, 嘴唇却忽然被人往前碰了下, 沈惊瓷完全没反应过来, 脑袋怔愣的后退。
却看到陈池驭笑得肆意, 眉眼都沾着愉悦:“我们怎么那么像是偷情呢。”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刻意放低, 弓着身靠前,离的沈惊瓷特别近,眼睛盯着她,鼻梁高挺。
那种亲近好像还在唇上留着余温,沈惊瓷过电一般的站起身,行李箱随着她的动作挪动,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正经点。”
他垂着脖颈低低的笑了两声,才不紧不慢的起身,他捏了捏喉咙懒洋洋地问:“怎么算不正经,亲你啊。”
沈惊瓷也差不多习惯了这个人有时候的不要脸,没管他这句话,但还是观察着陈池驭的表情,害怕陈池驭不开心,她小声的解释:“我妈现在还不太同意我们在一起,现在如果被她看到可能就更不同意了。”
陈池驭笑笑,抓住她比划的手:“知道,这次什么都没带,下次再来见。”
沈惊瓷嗯了声,主动给他摸了摸头发:“等我找个机会再跟她说一说。”
陈池驭挑眉声音轻松,故意道:“上次还不给名分,现在就在一块儿了?”
“什么啊。”沈惊瓷又看了看他的表情,确定没有不开心才挥手:“好啦,那我先走了啊。”
陈池驭抬手弯了弯手指,微扬下颚示意。
很多时候,沈惊瓷都觉得自己回到了大学那会儿,他的感情还是坦荡的摆在那里。
心情不自觉的变好,沈惊瓷转了身,垂着眸轻笑。
然而就像是电影画面一样,视线中熟悉的身影在眼底出现,徐娟站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就静静地看着她。
沈惊瓷猛地抬头,笑还没来得及收就僵住,冷汗涔的冒出,舌头跟打结似的:“妈妈?”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
徐娟把手臂上的包往上一搂,看了她一眼:“那车前阵子才出现在小区门口,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沈惊瓷脸嗖的一下红了,支支吾吾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我们,我们”
陈池驭刚关上车门,一脚油门还没踩完,视线瞥过某个地方时,却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不远处站的跟罚站一样的小姑娘。
还躲了一个人。
他眼眸一深,倏地意识到什么。安全带摩擦着外套呲啦回弹,车门发出砰的一声,陈池驭脚步迅速的迈下车,带过一阵风,飞快的走到沈惊瓷身边。
快到徐娟都没有注意到动静就看到面前多了一个人。
颀长的阴影打落,沈惊瓷后知后觉的转头,眼中全是惊愕。而陈池驭看都没看她,低沉的声线已经在三人中响起:“伯母,您别怪她。”
他撩起眼,与徐娟对视:“是我缠着年年的,她没和我在一块儿。”
沈惊瓷一愣,没想到陈池驭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
他站的比她靠前一步,有种挡在她身前保护的感觉,在徐娟皱眉的一瞬,他的声音早已落地,男人脖颈微低,冷硬的人硬是将姿态放到最低。
沈惊瓷心口一缩,过去拉他的手腕:“你说什么呢。”
陈池驭回头看了她一眼,唇线微抿,轻描淡写的吐出几个字:“是我在追你。”
沈惊瓷着急的转向徐娟,还没开口就被打断:“年年,你先回去。”
“啊?”
徐娟两只手交叠搭在身前,盯着自己女儿紧张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叹气:“行了,追不追的我能看出来,你先回去,我有几句话想跟他说。”
陈池驭左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哄人似的示意她松手:“嗯,听伯母的话,先回去。”
“可是”沈惊瓷视线在两个人之间看了两个来回,最后走到徐娟身边求饶一样晃了晃她的胳膊,求情:“妈——”
徐娟看不下去,推着沈惊瓷走了两步:“不会为难他,放心吧。你回去看看你爸烧的鱼怎么样了,别糊了。”
沈惊瓷听出这是在支开自己,她微顿,不想让自己的行为再给陈池驭减分,犹豫半响后朝着男人看了一眼,顺着徐娟的话:“噢,那我回去看一下。”
走的时候还不放心的往后看了两眼,又撞上那双眼,却见陈池驭让她放心。
两道视线直到确认沈惊瓷离开才开口,徐娟看向陈池驭,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可还从未好好的看过他。
男人眉眼出众,气质桀骜,举手投足间还流露一种若有似无的矜傲,放在人群中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一眼就能看出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天之骄子。
“我能理解年年喜欢你,放不下你的原因。”徐娟开口的声音比往次都轻,像是聊家常一样:“太出彩了,就太难忘。”
“可是我们当父母的,并不期盼女儿能一朝飞上枝头,我们只希望她能平淡开心的过完这一生。”
陈池驭嗯了声:“知道。”
“所以我不赞同你们在一起。”徐娟还是那句话:“你们差距太大了,年年跟着你,嫁进你们家,受了委屈都没地说理。”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年年是我们从领养院抱回来的。”徐娟沉默了半响,忽然说了这么一句:“院长说是一出生就被扔在医院门口的。”
眼神平静的男人直到听见这句话才有反应,手指猛地蜷缩,漆黑深邃的眼不可置信的抬头。
徐娟说起这个事儿眼睛就有些红,她没看陈池驭,自顾自的说着:“我们去的时候她才一岁,穿着一个红色棉袄特别可爱,我过去看了看她,她就勾着我的手指笑。”
“当时我就想,我要我女儿长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徐娟微顿:“可是我们没做到。”她取名叫年年就是想着,一年一喜,年年有今朝的笑容。
后来沈枞出事耗费了太大精力,天平真的没法平衡,她看着病床上的儿子,卑劣的心思从阴暗处滋生,有那么几个瞬间是后悔的,原本就被流言蜚语折磨的小女孩后来连自己那一关也过不了。后来想着弥补,却为时已晚,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她十几岁的时候特别乖,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叛逆期,但是她没有。”
是害怕自己又被抛弃。
徐娟低头摸了下自己眼睛:“后来她把弟弟的病全都归到自己身上,什么委屈和难受都自己吞。”
“所以你真的能一直能像现在这样对她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和好,再出现倦怠期怎么办。也许你是可以脱身的,可是她”
“没有如果。”陈池驭忽然打断。
男人抬眼,原本还清明的眼不知道何时布满了红血丝,他手攥的很紧,声音沙哑着重复:“不会的。”
他像是经历了一场暴雨,在荒芜的泥泞中行走而过,最后抓住了那一点光亮,撑着开口:“我不会一直都这样对她。”
徐娟停滞,然后看到了男人艰难的闭了闭眼又睁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把所有的呼吸都挤了出去:“我每天都会更爱她一点,对她更好一点。”
他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从小就那么没有安全感的人,得用多大的勇气,才能喜欢他那么久。
“我会把之前所有的弥补回来。”他压下眼尾看向沈惊瓷离开的那个方向,每一个字都好似割在他的喉咙上:“他们不要她没关系,她会一直是我的公主。”
“我会比全世界任何一个人都爱她。”陈池驭微顿:“只爱她。”
大片的乌云终于被风吹出一条细小的罅隙,金灿灿的阳光关不住的溢出,弥漫天际。
徐娟看见面前的人很轻的笑了下:“如果可以,我会用剩下的几十年向您证明,我没说谎。”
徐娟刚推开门,沈惊瓷和家里沈枞刚养的猫一起黏了过来。
她好笑的看了看一大一小:“这是忍不住了?”
沈枞还在学校,厨房的门关的紧,客厅就母女两个人,沈惊瓷可怜巴巴的喊了几声妈妈。
徐娟拉着她的手坐在沙发:“其实那个孩子挺不错,我就是怕你受委屈。”
沈惊瓷闷闷的嗯了声:“我知道。”
“咱们家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家大户,但也不会让你吃亏,如果他以后欺负你,就告诉我们。”沈惊瓷又点了点头,点完头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沈惊瓷愣愣的看了徐娟一会儿,恍然回神的喊了声:“妈妈?”
徐娟终于笑了,拍了拍沈惊瓷手,不忘说:“下次别躲车后面了,羞人。”
小白猫喵的一声跳上沈惊瓷腿,沈惊瓷害羞的把小猫抱起来脸埋下去,笑却是怎么也收不住。
那天真的是个好日子,隔壁的小区有人结婚,一地的红色鞭纸,喜气洋洋的,沈惊瓷手撑着下巴,在阳台上蹭着看了一场烟花。
新人的名字被设计成爱心的样式,在漆黑的夜空上方绚丽的绽开。
沈惊瓷拍了个金色烟花的照片,给陈池驭发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C有了回复。
【C:想看吗?】
沈惊瓷品了一下这三个字,仿佛下一秒就要给她也来一场。
但是她已经看过最盛大的烟花了,在她十九岁生日的时候。
沈惊瓷抿着笑回:【没想看,就是有人结婚,拍给你看一下。】
这条消息过去,电话却直接弹出,她刚接起,就听见陈池驭低声失笑,尾音上扬的问她:“所以是想结婚?”
沈惊瓷呼吸微顿,被那两个字乱了节奏,她往身后看了眼,房门都关着,但还是有种会被人听到的心虚感。
她从阳台离开哒哒的跑回卧室,房门关上倚在身后,心跳才有了要平息的趋势:“哪有,你别乱说。”
陈池驭停了会儿,电话中传过来的声音带着电流,有些含糊,可还是一下就能听清。
他说:“可我想。”
作者有话说:
身体好多啦,谢谢大家关心。
? 77、想她
空气特别安静, 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碰撞到门板发出的回音。
怕她听不清,电话中的人又重复了一次:“想和你结婚。”
“想的要死。”
外面的烟花忽然很大一声,是最绚丽的一朵, 窜的飞上天空,然后砰的炸开。边缘的闪烁星点划过沈惊瓷卧室的窗, 和他最后消失的尾音重叠。
然后她听见他问:“年年, 你想吗。”
沈惊瓷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一动都不敢动,心脏清晰而强烈的发出砰砰的跳动声, 她蜷缩起了手指。捏着手机的指骨也一同发紧。
很久很久, 她才听到自己心底的答案。
想的。
她也想-
沈惊瓷最近请假请的不少,又赶上沈鸿哲生日,这两天更是加班加点挤出了一天的时间。可是人越忙的时候就越乱,排版莫名其妙的出问题了,稿子的文档死活打不开, 新人不会做上面催的紧, 她回家的时候将近十一点,身子骨像散架了一样。
晚上明明特别累, 却怎么也睡不着。褪黑素没带回来, 沈惊瓷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拉上被子窝在一处,不舒服, 心情也不怎么好。
她侧着身强迫自己闭眼, 放在床头的手机忘记开免打扰, 屏幕的亮光毫无征兆的拧成一束亮光, 直冲冲的打在墙壁, 昏暗的卧室中尤为刺眼。
沈惊瓷酝酿的睡意全部消失, 她妥协似的睁眼拿起手机,以为有什么消息。
凌晨三点,指腹微微用力的解开锁,她视线微顿,盯着那条毫无作用的升级广告看了半天,唇线微抿,怀心情某一刻达到顶峰。
睡是睡不着了,她随手点开微信对话框最上面还是那个人,沈惊瓷抱着被子点开,往上翻了翻记录,他们最近聊得不多,加起来也没几句话。
可能是没睡着所以脑袋还有些不清醒,人心情不好要被黑洞吸进去的时候就想找一个靠山来说一下。
她犹犹豫豫的发过去三个字:【睡了吗。】
就连发送都不顺,灰色的小圆圈在绿色的消息框前转着缓慢的圈,沈惊瓷眼神微动,忽然就醒了。
问完之后要说什么呢,凌晨三点要他陪自己一起失眠吗。
她忽然想起昨天危蔓蔓和自己说的话,是陈池驭早上送完她,被危蔓蔓看着,问她是不是有情况了。
她这次没否认,就是笑了笑。
危蔓蔓给了一个懂的眼神:“试用期对吧。”
“暧昧的时候最好了,有求必应,等在一起结婚后就不是这个态度了。”她给沈惊瓷支招:“不用急着答应,保持新鲜感,男人也是会嫌腻的。”
沈惊瓷恍惚一瞬,回过神时手指已经摁上撤回。
三点零六,沈惊瓷锁了屏幕。
然而就在下一秒,手机忽然亮起,陈池驭的消息从中间划出。
【C:怎么了,睡不着?】
她一愣,陈池驭的另一条消息又出现:【C:还是做噩梦了。】
沈惊瓷微怔,没想到她会回这么快:【你没睡吗。】
她缩进被子里,微闷的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C:听见你的消息,醒了。】
就是几个字而已,却让沈惊瓷真的有感觉到他是在乎自己的。
他似乎是嫌打字慢,问她方不方便打电话,沈惊瓷看了眼紧闭的门,慢吞吞的说:【想听你的声音。】
他懂了,语音很快的冒出界面。
男人声音微哑,呼吸的声音都比平时重几分,没有平时生人勿进的冷冽,喊她名字的时候特别暧昧:“年年,跟我说。”
沈惊瓷声音压得很低,窝在被子里显得更弱,她吸了吸鼻子:“睡不着,不舒服。”
“哪里难受。”
沈惊瓷闷闷的握了下自己心口的布料,垂眼:“说不上来。”
她动了下嘴唇,想跟他讲自己白天遇到了多么倒霉的事情,又想跟他说明天还有一家子不熟的亲戚要过来应酬。
陈池驭默了下,问她:“那还能睡着吗。”
“大概是睡不着了。”沈惊瓷诚实的回答。
他笑了下,声音比刚才还要低,紧贴着沈惊瓷的耳膜:“那想不想见我。”
一下又跌在了她的心上。
沈惊瓷的睡意彻底消失,她坐起来开了一盏壁灯,走到窗户旁边。
小区附近环境很好,不属于商业区,周围也没有喧嚣的马路,特别安静。这个时间点往外看去,雾蒙蒙的一片,光影混沌,只有零星的几户人家亮着灯。
而车辆的近光灯出现时,黑色的车影紧接着在楼下停住。
他来的特别快,才十五分钟而已。
男人靠边,关了近光灯车身隐匿于黑暗,沈惊瓷手机上的消息同一时刻跳出。
【C:能下来吗,不能也行,通着电话,我在下面陪你。】
在下面怎么陪啊,沈惊瓷没忍住被逗笑了。
接着又看到他发过来:【C:反正别怕,我在。】
沈枞不在家,徐娟和沈鸿哲的卧室再最里面,她小点声应该不会惊动。
她套上了一件很厚的外套,悄无声息的从卧室退出,两道门都关的极轻。但一出了那道门,她等不及的飞奔下去,满脑子都是想见他。
陈池驭已经从车里下来,倚在车边,单手插兜的等着她。
她的身影刚出现一半,陈池驭已经上前抱住她,沈惊瓷闻到了熟悉的冷香,他别脸在她耳廓上亲了一下:“冷不冷。”
沈惊瓷摇摇头,在他的衣服上层出簌簌的声音。
陈池驭摸了摸她的手,抱起人放进车里。
车内开着一盏昏黄的小灯照明,沈惊瓷注视着男人从车前绕道驾驶座,一直看到他坐进自己的身边。
陈池驭刚关上门,就看到沈惊瓷特别认真看着自己的样子。
他好笑的凑过去,没忍住的亲了下她的唇角,逗弄的开玩笑:“我这么好看。”
但这次沈惊瓷点了点头,含糊的嗯了声。
陈池驭总是会被她这种无意识的小动作给讨好到,身体后撤的盯着沈惊瓷白净的脸,愉悦的啧了声,眉尾也跟着上扬。
“这么乖。”
沈惊瓷又嗯了声,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一样看着他。
陈池驭一下就笑了,胸腔中溢出丝丝笑声,回过头看着前面,手臂搭在方向盘上,食指就着空气点了两下。
“年年,你这样我会忍不住”
话没说完,男人眼中的笑像戛然而止一样。
眉骨往上挑,他错愕的转头,沈惊瓷顺着喉结又在他唇角落了一个吻:“你最好看了。”
她穿的是一件浅粉色的珊瑚绒睡袍,回家的时候没想到会三更半夜往外跑,拿的衣服都不厚,这件绒绒的睡袍算是最暖和的了,帽子上还有两只垂下来的兔耳朵。
她今晚不知怎么了,可能只是因为见到了凌晨三点二十六分还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陈池驭。
在心情最坏、那点事情在别人眼里都算不上什么委屈的失眠夜里,见到了自己喜欢的人。
碰巧他也没有嫌麻烦。
一点一点积攒起来,让她对陈池驭的喜欢变得更多,满的快要溢出来。
她两只手撑在陈池驭身下的座椅旁边,吻的小心又生疏。
沈惊瓷稍作间隔,往后退了一点看他,又开口:“我最喜欢你了。”
陈池驭注视着她的视线变得更深,喉结上下滚动,似乎还温存着刚才残留的软腻:“有多喜欢。”
他问她就答:“全世界最喜欢陈池驭了。”
“你之前说不喜欢喝草莓牛奶了。”他艰难的开口,呼吸的节奏都混乱:“也不喜欢我。”
她眨了眨眼抬头看他,挪了一只手去牵他:“我是小骗子,我说谎了。”
她承认了他那天说她的话。
沈惊瓷又凑过去亲他,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她说:“我只喜欢你,不想和你分开。”
再也找不到比陈池驭对她还要好的人了。
她只有他。
小巧的舌极为生疏,她顺着唇缝描绘完,还试探着往里钻。
但他没有陈池驭那种技巧和强硬,他不松,她就进不去。
沈惊瓷眼睫微颤,呼吸也急促了几分,脸上的绯红明显,垂眸却正对上他深邃的黑瞳。
还是气馁的,她握住他的那只手紧了几分,刚想后退,腰却一下子被人抓住。
陈池驭抓着人把沈惊瓷摁回,视线危险,她喊他:“年年。”
沈惊瓷呼吸紧绷,脸上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她嗯了声,不太高兴:“干嘛啊。”
陈池驭没说话,声音特别哑:“是考虑好了吗。”
“什么。”
“这次和好,生同衾死同穴。”他放在她腰上的掌越来越用力,隐忍又强势,后面的字咬的一下比一下重。
“入我门,冠我姓,就算死了也得给我守孝三年。”
他紧紧地盯着她,不给她躲闪的机会,前所未有的冷肃:“沈惊瓷,你听懂了吗。”
“我不会再给你反悔的机会了。”
沈惊瓷点头,也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她两只手搭上陈池驭的肩膀,搂住他:“听懂了的。”
她从头到尾说完,额头轻轻向前,同他抵在一起:“沈惊瓷想和陈池驭在一起,很想。”
她停顿两秒,小声的开口:“我爱你。”
有多想和他在一起呢,很久之前了,久到他不记得的高中。
她只暗恋过一次,然后就是深入骨髓的喜欢。
一次便是一生。
作者有话说:
? 78、想她
那天晚上陈池驭找了个最近的酒店, 抱着沈惊瓷睡了三个小时。
停在酒店门口的时候,沈惊瓷脸都懵了,她缩在椅子上口齿不清:“是不是太快了, 中午还要见人”
车刚熄完火,陈池驭闻声侧头, 眉骨微挑:“什么。”
沈惊瓷红着脸, 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手指搭上安全带的边缘,口舌干燥:“你”
陈池驭顿了秒,了然, 接着笑了。
他抓着她的手摁开安全带, 控着力道在葱白的指尖上意味不明的捏了下,又漫不经心的顺着她的话点头:“对。”
他瞥了她一眼,收回视线,淡淡的撂下字眼:“准备睡你。”
沈惊瓷指尖一缩,还没来得及撤回被他迅速抓住, 眼中藏起的笑容渐渐明显, 得逞的捞人入怀。
陈池驭手掌越过她的后脑勺,低头吻在她的唇角, 很克制的一吻, 然后压着气息在她耳边低喃:“年年,你还挺会。”
沈惊瓷被吻的呼吸紊乱,她手搭在陈池驭肩膀上, 尾音上挑的嗯了声, 不懂。
陈池驭在低笑, 他的声音一直很特别, 磁性又不至于太沉, 覆在她耳边像是涟漪一道道泛开, 他指点:“刚刚,亲我的时候,好会。”
一句话被刻意断成三句,暧昧又欲气。
陈池驭桎梏在她后脑勺的手掌往下,擦过脖颈停在了最凸起明显的脊骨上。皮肤细腻软滑,他摩挲了两下,贴在沈惊瓷唇角咬了下:“年年,下次我再查查你是不是真进步。”
陈池驭紧盯着她,笑了:“今晚就算了。”
说完,陈池驭直截了当的放了人,他的指腹粗粝,薄薄的一层茧,在抽回手的时候擦到了沈惊瓷的颈窝,怀中的人明显的颤了下。
他下车抱着沈惊瓷迈进酒店,旁若无人。
沈惊瓷身上还是睡衣,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特别喜欢抱自己,沈惊瓷搂着他的脖子,小声开口:“你放我下来呀,我现在好好的可以走。”
陈池驭抱得更紧:“不放,喜欢抱你。”
“可是你的伤”
“抱你就不碍事。”
他的语气不留商量余地,她太熟悉这种,说什么都没用的。
然后沈惊瓷脖子上涌上一股热意,跟兔子似的把脸埋进了陈池驭怀里,不敢见人。
前台在两个人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沈惊瓷抬头时,刚好撞上,脸红的厉害。
沈惊瓷揪着陈池驭的衣服,小声嘀咕:“人家估计以为我们是私奔被家里赶出来的呢。”
“是吗。”陈池驭垂眸,一楼的灯映在他眼中特别亮:“用得着吗。”
“对你我是明媒正娶。”-
她在陈池驭怀中真的会睡得很好,上次被惊吓也是,只要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就会特别安心。
记忆的最后,陈池驭揉着她后颈的软肉,声音低到沈惊瓷不确定是梦境还是现实。
“睡吧,我的年年。”
“Je t\''aime aussi。”
三个小时,七点之前,在徐娟和沈鸿哲醒来之前,陈池驭把小姑娘从被子里叫醒。
他的体温在被子里特别暖,舒服到沈惊瓷贪恋不舍。
男人低低的笑了,指腹擦了擦她的眼皮:“懒猫。”
“嗯”沈惊瓷抱住了陈池驭的脖颈,柔柔软软的哼唧着。把所有的信赖都黏在了他身上。
沈惊瓷晚上睡觉真的是黏人,只要感受到身边熟悉的气息,整个人都会缠上来。有时候手还不老实,偏偏她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只要感受到别人有要拽开她的迹象,就会哼唧的厉害,跟奶猫似的,挠的人心痒。
这是陈池驭在六年之前就领教过的。
淡粉色的珊瑚绒本来就软,又是早晨,陈池驭清楚的感受的身前贴着什么。太阳穴突突一跳 ,三根手指拍她的脸蛋,声音隐忍:“沈惊瓷,起来。”
沈惊瓷被弄的皱了眉,好看的杏眼睁开了条缝,没有一点怕意。
接着,她又要靠近,钻进了陈池驭的颈窝,脸埋进和枕头的那点缝之间,迷迷糊糊的嗯了声。
再没动作。
陈池驭气笑了:“这么舒服?”
他垂眸,眼看沈惊瓷又要睡了过去。
陈池驭开始不爽,磨了下牙凑到沈惊瓷耳边威胁:“可我不舒服怎么办。”
他伸进被子摸到沈惊瓷的手,软若无骨的那种,他拉着她的手往下,最后的关头,陈池驭冷冽的嗓音开口:“沈惊瓷,再不走就帮完我。”
说完,他在她身上很重的揉了一把。
呓语从唇齿间溢出,沈惊瓷一下子蜷缩起身子,背像是虾一样弓起弧度。
她终于睁眼,不满的看着陈池驭。
陈池驭没忍,握着她的手就动了下,沈惊瓷猛地一缩。
意识彻底清醒,陈池驭手臂撑在她的上方,压着人垂眸。
沈惊瓷茫然,昨晚夜浓的像化不开的雾,今早阳光放肆的侵占空地,他的五官清晰又凌厉,沈惊瓷熬不住:“陈池驭”
陈池驭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嗯,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声音更低哑:“我给你攒一块。”
“不用这么急着黏我,回来够你受的。”
后来磨蹭的不算久,拐进沈惊瓷小区时陈池驭手肘撑着窗,一只手打着方向盘。懒散的扫了一眼沈惊瓷,随口问:“什么时候回来。”
沈惊瓷原本还有些困倦,在听到陈池驭的话之后倏地惊醒。
“什么回”
陈池驭接上:“回家。”
“我们的家。”
沈惊瓷因为清晨的那句话,下意识的开口:“不用,我公寓已经搬好了。”
说来,搬家之后她还没住多久呢,就被陈池驭给骗了。
陈池驭唇线微动,没说话。
沈惊瓷偷偷地看着他的表情,还在想自己的话过不过分。陈池驭视线看过来的突然,四目相对,陈池驭笑了下:“怎么,怕我生气?”
“那你生气了吗。”
陈池驭停车,抵着床沿朝沈惊瓷转过身:“我生什么气。”
“早晚把你拐回来。”他开了车门锁,看眼表跟她表示意:“先上去,别被抓着。”
沈惊瓷想起,惊呼一声糟了:“我得快点了。”
她打开车门,不忘回头朝陈池驭喊:“你以后不准说些奇怪的话。”
人跑的很快,陈池驭还没留住尾音粉色身影已经消失在楼道。
他轻笑了声,手搭在唇边掩着。
这就奇怪了啊。胆子太小了。
沈惊瓷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六点三十二,家里应该还没人醒。徐娟都是七点起床准备早饭的。
她屏着呼吸扣着门锁,身后寂静无声。沈惊瓷猫着腰回身,低着头垫脚小声的往卧室走。
在触碰的门把的那一刻,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清冽熟悉的嗓音:“去哪了。”
毫无起伏,不轻不重,却让沈惊瓷的心脏在刹那之间差点窒息。
她瞪大了眼睛回头,沈枞身上一件灰色的连帽开衫,正站在她身后五步远的位置,捧着一杯水的坐在椅子上侧身看她。
沈惊瓷猛地捂住自己嘴巴,生怕不受控制的尖叫出声。
看清楚人之后,沈惊瓷慌乱的往身后看了两眼,没有其他人的身影。那种强烈的紧绷感才稍稍减轻,沈惊瓷皱着眉压低声音,诧异的看向沈枞:“你怎么回来了。”
沈枞冷笑一声:“你猜。”
“你不是上午有课吗。”因为沈枞身体的原因,家里人商量了好久还是希望他留在附近,最后沈枞选了沥周一个大学,算不上顶尖,但也不错。
沈枞手里的杯子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他嗯了声,不痛不痒的回看她:“逃了。”
“你怎么能逃呢。”
“会了。”
沈枞今天的语气格外欠,沈惊瓷顿了两秒,又把面前的少年打量一遍,往前走了几步:“这是怎么了?”
“心情不好?”
沈枞看她,又笑了声。
听起来很不爽的那种。
生活了这么多年,沈惊瓷就算再迟钝也能听出来,沈枞不对劲。
身上睡衣忽然被扯了下,她刚垂眸就看到沈枞眉眼夹杂着一种不屑:“六点三十,某未婚女子身着粉色睡衣外出归来,意图不明。”
沈惊瓷唇角一僵,有点明白了,她干巴巴的笑了两下,辩解:“睡不着,出去走了走。”
“呵,是吗。”
“鬼鬼祟祟,掩耳盗铃。”
沈枞朝他开着的卧室门内的窗户看了眼,手指在桌上敲点着:“沈惊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看到了,这是沈惊瓷的第一反应。裹在袖子里的手指蜷缩了下,沈惊瓷逞强:“我是你姐。谁准你叫我名字了。”
沈枞嘶了声,侧过身手搭在椅背上:“非要我让把爸妈叫醒?”
沈惊瓷倏地被点醒,警惕的往身后看了眼,风平浪静。
下一秒,她拉着沈枞的手就往自己卧室里拽:“你别说话,跟我走。”
沈枞一米八多的个子懒洋洋的被她拽起来,无奈撇嘴。
两人一进,沈惊瓷立马反锁房门,口袋中的手机一直在震,才分开没多久陈池驭的消息就钻进来。
【C:今晚能不能回来。】
【C:年年。】
他特别故意的最后喊她,特别勾人。
可沈惊瓷现在来不及与他纠结这个问题,人随手回复了个好,转身防备的盯着沈枞。
沈枞站在窗前,手撑着桌沿,懒散的点了下头,一副“听你狡辩”的样子。
沈惊瓷恼怒:“沈枞!”
“嗯。”
与这边的剑拔弩张完全不同,陈池驭刚驶出小区,他盯着上面的一个好字,意味深长。
旁边碰巧有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营业员正补着昨晚售空的货。
陈池驭食指和拇指摩挲了下,眉骨微压,似是在考虑着什么。
然后,黑衣黑裤的男人从大G上跨下,车门反手扣上,几步走进便利店。
店员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小姐姐,见到陈池驭的那瞬愣了下。
男人单手推开玻璃门从外进来,神情淡漠,眉眼凌厉,单手插在兜里长腿笔直。他没往里,走了几步就停住,停在台面左侧。
店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忽然一红。
而陈池驭自始至终都没有抬眼,他目光停在最下面一排的尺寸,眉骨微动。
那是今早刚补齐的货,各种味道五花八门的摆在那里。
男人思忖了片刻,只有片刻,就半蹲下来大掌扫过货架。盒子哗的一声全部落在收银台。男人身子起伏,又扔下几个Air。
店员愣了,他动作了两次,最下面一排刚才还满着的货架已经全空,店员的眼睛快要掉出来,又在那声冷冽磁性的声音中回神。
陈池驭面上毫无波澜,指骨微曲的扣在台面,开口低沉。
“结账。”
作者有话说:
? 79、想她
陈池驭从店里出来正好七点。
周围街道一片祥和, 二十米外的蓝色棚子下排着一个长队,油条和豆腐脑卖的热火朝天,旁边的牌子上立着茶叶蛋两元一个。
他手上勾着一个袋子, 朝那边眯眼望了下,人来人往, 是喧嚣的烟火气。
陈池驭踹了个小石子, 哼笑了声心情愉悦的往车内走。
步子刚迈了三下,余光忽然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接着腿上一疼,袋子晃了下, 陈池驭左脚撤了一步, 手下意识的拎上了手边的帽沿。
小男孩两只手捂着额头,透明塑料袋里面的油条晃啊晃。意识到自己撞人又被提溜起来后,胖嘟嘟的小脸笑僵在上面。
他仰起了头,没看到男人正脸,太高了, 只能瞧见冲锋衣领口金属的拉链。他又使劲仰脸:“对对不起。”
面前小男孩的神态实在滑稽, 陈池驭闻声挑眉,还挺礼貌。他四周看了眼, 松开歪斜的帽子, 手掌摸了一把男孩头顶泛青的发茬,随口问:“你家长呢。”
小男孩哎了声,扭着脑袋往身后看, 找着什么。过了几秒, 他猛地指向一个方向:“那呢!”
陈池驭闻声抬头, 看到那个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了一个咬着油条的男人。他眼尾一压, 眉心忽然皱在一起。
李原脚上穿着一双拖鞋, 头发还是凌乱的, 腮帮子动的起劲。
在抬眼的那瞬,动作极为明显的顿了。
“我在这!”小胖子什么都不知道的冲着李原疯狂一喊。
李原表情呆滞的空白了秒,被这声吼毫无征兆的拉回来。
“陈队?你怎么在这?”李原油条一口塞进了嘴,快步上前,用手背擦了两下嘴角的油,费劲的咽下去。
陈池驭拍了拍男孩背:“你家的?”
李原噢噢的点头:“我侄子,可爱吧。”
他低头傻笑,摸着小胖子头示意:“叫哥哥。”
一声洪亮的:“哥哥好!”
陈池驭眉梢上扬,一大一小咧着嘴朝他笑,别说,还真像:“不错,小子挺帅。”
李原笑了:“他家住这,我过来住几天。”
陈池驭点头,没说自己怎么在这,只是掠过两人时手摁上李原肩膀拍了两下:“好好训练。”
“明白!”李原下意识的回头,但还是好奇的回过头看着陈池驭背影。
他手中的塑料袋不怎么透,但还是能大体的看到里面东西。
李原好奇的盯了会儿,忽然一声“操!”
“小叔,你干嘛啊。”小胖子不满的看了李原眼:“回不回去了。”
黑色大G缓缓离开,李原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走走走。我操。”
小胖子往前跑了几步,李原右手猛地插进兜里掏出手机,最上面的聊天页面是车队的群。
一条信息如重磅炸弹在群里爆开。
【旋风车王:卧槽,你们猜我碰到谁了。】
【北:?】
【旋风车王:陈队啊!卧槽!是陈队!】
【北:你有病?】
【王封:?所以】
【旋风车王:草,早晨七点,人家买油条他买套!!!】
【旋风车王:买套!!!!你们知道什么套吗他妈的,还是一袋子!!!那数量得把人家货架都搬空了。】
李原在群里声嘶力竭后,全群沉默。
好久,旋风车王再次出现。
【?】
怎么没人说话。
又过了很久,周北出现:【6】
渐渐地,下面人跟着回复:【6】
【真的6。】
李原啧了声,一群什么人,连点反应都没有。
他回头,陈池驭的车子早就没影了。
不过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样啊,李原再次摇头感慨,真他妈猛。
不错,这才够格当他的哥!!!-
而沈惊瓷房间内,僵持刚刚结束。
沈枞想拧着眉:“你们现在住一起?”
沈惊瓷立马否认:“没有。”
“真的?”
“骗你干什么。”沈惊瓷脸不红心不跳的坐在床边。
沈枞抿了唇,没说话。
而沈惊瓷心虚的别开了眼。
那天沈鸿哲的生日宴来了不少亲戚,还是那几个话题,绕着沈惊瓷和沈枞转来转去。
不知道哪里来的七大姑八大姨拉着沈惊瓷的手,问有没有男朋友。
沈惊瓷啊了几声,在众多的视线中,怕麻烦的推开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干笑着解释:“现在还没考虑这些,不着急。”
果不其然,拉着沈惊瓷就要给她介绍。
她朝沈枞使眼神,沈枞麻烦的啧了声。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才转移了战火。
沈惊瓷真的越来越觉得,解决亲戚是比工作加班还困难的一件事情。
天色将晚,陈池驭的消息准时出现。
【C:结束了吗。】
沈惊瓷正在等车的路上,她有气无力的回复了一个嗯。
【C:来接你。】
沈惊瓷大脑快要宕机,不想思考,直接把地址发了过去。
她简单的跟徐娟说了几句,一个人走到人行道旁开始等陈池驭。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过来的,人特别快,沈惊瓷见到他就苦了脸。
陈池驭下车给她开门,见到这副快断气的样子笑了声:“这么了这是。”
沈惊瓷逐渐习惯和他在一起的腻歪劲儿,手臂软趴趴的揽住了陈池驭手臂,下巴靠在他的肩上:“好累啊”
“你根本想不到他们有多能问。”她忍不住抱怨。
陈池驭咬她耳朵,尾音上扬的嗯了声顺着问:“问什么了。”
“就有没有男朋友什么的。”
他眉尾微扬,来了点兴趣:“然后,你说什么了?”
“我当然说没有啊。”沈惊瓷吸了吸鼻子,她撇着脸在陈池驭肩膀上蹭了下,声音软的好像委屈:“要是说有他们肯定要问的更麻烦。”
陈池驭重复了那两个字:“没有?”
沈惊瓷:“”
她唇往内抿,做错事似的把脸又埋回了他的颈窝。
陈池驭咬了下牙,气笑了:“我是死的?”
沈惊瓷停顿,跟小猫一样往他怀里又拱了两下,看陈池驭没反应,垫脚在他脖颈贴着唇碰了下安抚他:“别生气,你是我男朋友。”
陈池驭揽住她,不让她下滑:“是你男朋友怎么不告诉别人。”
沈惊瓷换成了额头抵着他,似乎是眨了眨眼,陈池驭觉得她的眼睫像是扇子一样簌簌的挠在侧颈。
过了会儿,小姑娘的声音终于出现:“因为想把你藏起来,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见。”
她的声音认真:“我也想占有你。”
独占的那种。
然后心脏也跟着出现簌簌的痒,十二月的风越来越冷,在碰到她的时候却不断有暖流涌入。
陈池驭喉结滚动,那股不重的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笑了,沈惊瓷清晰的感受到了震动。他覆在她的耳畔:“年年,你真是把握拿捏的死死的。”
这辈子是栽在她身上了,栽到什么程度呢。
他一个无神论者,开始相信转世,相信有下一辈子,下一辈子也想给她。
开始期盼,开始祈祷。
再长一点吧。
他还想和她有好多年。
沈惊瓷穿的不算多,车上开了暖气,沈惊瓷的脸变得红扑扑的。
电台里的音乐舒缓,听的沈惊瓷都快要睡过去。
好像是《连名带姓》,耳边隐约是一句:“我且爱且走,其实在等你,是最后的默契。”
快要睡过去的时候,陈池驭捏了下她的手,问了句什么,沈惊瓷没听清,模糊的“嗯?”了声。
再然后陈池驭没了动静,车速却好像快了起来。
电梯都是被他抱上去的,开门声关门声都来了,在沈惊瓷还没睁开眼前,吻就下来了。
他的动作又急又凶,说他等了好久。
细碎流出,沈惊瓷迷茫的呜咽了声,什么意思。
陈池驭抵着她摁在门板上,从眉眼贴吻到脖颈,狭窄逼仄的玄关,灯都没有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无限放大,目的一眼便知。
他哑着嗓音替她脱下外套:“嗯什么嗯?车上不是答应了。”
他的声音哑到心底,喉结上下滚着,欲在眼尾全部呈现,通红。
沈惊瓷推搡着,满脸诧异:“什么时候。”
陈池驭低低的笑了,弓着身子埋在她颈窝,善意提醒:“宝宝,抵赖没用的。”
下一秒,在沈惊瓷空白的眼神中,将她打横抱起,浴室透明的玻璃占了大半,在没升起水雾之前,他捏着她的下巴目光轻挑肆意:“今晚我要。”
玻璃上的水雾升起的很快,淅淅沥沥的水声,外面是满地的衣服。
忽然,玻璃上猛地出现一个掌印,沈惊瓷原本就没睡醒,现在更是满眼氤氲。
花洒是水,地上也是水,他的手指也是水。
沈惊瓷不停的颤着睫毛,一直在叫他名字,小声的呜咽:陈池驭陈池驭”
他揽着她的腰去堵着呓语,舌头拨弄着:“年年,我够忍的了。”
六年后的第一次,不想弄伤她,陈池驭前面准备了好久。
他额上的青筋也凸起来了:“要疯了。”
真的绷到极致,他才抱着他出了浴室。
沈惊瓷看了一眼那一大袋子,一眼跟本看不完里面是多少,她吓的别过了头。然后又害怕的说不行的。
他身上的纹身刺眼,撑起身的时候和她贴在一起。
沈惊瓷蜷缩着手指,抓住了被角,忍不住的仰起头喘息,像是脱水的鱼。她忍不住的念他轻一点。
可是沈惊瓷还是很想哭,好陌生的潮。
模糊中,声音忽然响起:“年年原来没进步。”
他停下了,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处,眼尾红的厉害,喘息也重,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发丝微乱,克制的说:“以前可是全能吃下。”
沈惊瓷勾着他的脖子就捂眼,哭的更厉害,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是因为羞:“你不准说。”
陈池驭低低的笑了,明知故问:“不说怎么办,看也不让看。”
沈惊瓷想走,但被他掐着腰不行。吻又湿又烫,弄得她快要化了。
什么都陌生,沈惊瓷甚至怀疑这个混蛋这几年是不是变了,以前真的可以吗。
然后他开始混蛋的哄她:“松点,别咬那么紧。”
陈池驭说着,咬在了她的锁骨上,学着她的样子厮磨。
男人声音暗哑:“你会喜欢的。”
作者有话说:
? 80、想她
真的喜欢, 被他逼着说了好多遍喜欢。
甚至到最后,沈惊瓷连勾住他脖颈的力气也没有,意识昏昏沉沉的, 被他仔细安抚着。
“啪。”
卧室的大灯开了,白亮的灯光刺的眼睛不适, 沈惊瓷蹙眉, 很弱的哼了声。
下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过了会儿,身边的床重新陷下去。他的声音也出现:“来。”
她身上套着的是陈池驭的衬衫, 松松垮垮的皱在一起, 领口宽大,露出来的痕迹成片。
身边的床陷了下去,陈池驭膝盖撑着,把沈惊瓷抱过来靠在自己怀里。陈池驭身上也不好过,他上身没穿衣服, 肩膀上弯弯的月牙印明显, 连成排的还带着血痕。
但男人显然不把这点伤当回事,眉眼都带着餍足, 哄着人喂水:“再喝口, 嗓子都喊哑了。”
沈惊瓷小口的抿着水,是真的渴,她忍不住的仰起头想要更多。
但在陈池驭话落后, 闭着眼的人动作忽然就顿住了。她带着情绪的睁眼去看他, 像是在瞪人, 但实在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反倒在陈池驭眼里, 更像是撩拨。
沈惊瓷喝完, 懒得看他, 推了人一把自己钻回被子里,声音闷闷:“你还有脸说。”
陈池驭看了眼见底的水杯,算了下喝的差不多。他掀开被子贴上去,手臂圈住了沈惊瓷的腰把人往自己方向一拉,手掌贴上她的小腹,轻轻地揉着。
他拇指也摩挲,唇在沈惊瓷白皙柔软的后颈上亲了几下:“还难受?”
沈惊瓷本能的一抖,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吞吐着灼热的呼吸,仿佛又回到陌生的潮浪。
沈惊瓷四肢酸软,被他抱得又莫名舒服。委屈上来,不免哼了声:“嗯。”
陈池驭亲了亲她耳朵,把沈惊瓷掰过来正面朝自己,低着头和她抵在一起:“可我看过了,没弄伤。”
沈惊瓷闷着脸,鼻梁磕着他的锁骨,小声的说了个涨。
陈池驭沉默了下,嘶了声,状若思考:“可能是年年太软了,还不习惯,熟练几次就好了。”
他盯着她,眼稍溢出笑:“也可能是年年太贪吃。”
“贪吃鬼。”陈池驭慢条斯理的下结论。
真的是混蛋,沈惊瓷睡过去前,想的都是这句话。
腹部一直有一双大手轻缓的揉着,这可能是唯一能让沈惊瓷消气的地方了。
迷迷糊糊的,她还是抱住了陈池驭,嘴巴小声的嘀咕了句:“一起睡。”
“不疼了。”
月明星稀的夜中,男人没忍住的笑了,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他真是捡了个宝贝,抱不够也亲不够。
喜欢死了-
早晨陈池驭感觉到怀里的人有动作时,眉心一动,电话挂的干脆又利落。
他垂眸,果不其然的看到她伸着手摸索身边的人,指尖和她交叉握住,陈池驭应了声:“在着呢。”
沈惊瓷动了下,下意识的问:“几点了。”
“十点半。”
她蜷着身蹭了蹭男人手背:“你还在啊。”
“陪你。”陈池驭给她掖好被角,眼眸微深的顺带把领口往上拽了下:“饿不饿。”
沈惊瓷肚子确实是空的,她点了头,陈池驭就抱着人洗漱吃饭,沈惊瓷睡意消散时,连饭都被人喂完。
她开始脸红,推开陈池驭的手自己抢过勺子。
碗里的粥只剩了一个底,他一直在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盯的她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干什么似的。沈惊瓷欲盖弥彰:“你你今天没事吗,怎么不出去。”
陈池驭手指又下没下的敲着桌子,抬眼睨她:“用完就赶我?”
沈惊瓷一下子被呛到,瓷勺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她别过头捂着嘴剧烈咳嗽。
陈池驭啧了声:“怎么一点也逗不得。”说着,手已经覆上去替她顺气。
沈惊瓷红着脸辩解:“是你总是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陈池驭瞥了一眼她面前的碗,怕再呛着,轻笑着不语。
“下午再出去,你醒了身边得有人。”
沈惊瓷动作微顿,心情却因为这一句话开始莫名变好。
她有感觉到自己是被人在乎着的。
甚至在他走之前,还是恋恋不舍的贪念。
周六的闲暇来的不易,如果不是沈惊瓷看到陈池驭忘带的手机,她会在那个沙发上窝到晚上。
沈惊瓷动了下屏幕,人脸识别失败,自动弹出密码输入。
手指不自觉的就输了自己生日进去,页面倏地跳转进去。对了。
陈池驭的手机干净简洁,除了必要的东西之外没什么别的。
除了除了她的照片。
沈惊瓷一眼就看到了壁纸上的人是她自己,不知是什么时候照的,她闭着眼在车内睡着,黄昏的光线洋洋洒洒的照在身上,柔软的不像话。
她愣怔的看了好久,然后鬼迷心窍般的点开了陈池驭的相册。
他的相册更是无趣,一些赛道的图片,几张没意义随便拍的,剩下的就全部是一个人——她。
她睡着的,喝水的,盯着窗外走神的。
其实也不多,甚至拍的模糊,可沈惊瓷愣是看了好久。
她下意识的往下滑,很快见底。陈池驭换手机的时候应该是复制数据了,然后她看到了最下面的那个时间点——2018年。
2018年的那个夏天。
是她毕业的那个夏天。
是她换下学士服,坐在沥大篮球场长椅上的那个下午。
场上还是有十四号,但又不是那个十四号。
可沈惊瓷清楚的记得,那天她收到了一束向日葵,奇怪的是中间还夹着一枝玫瑰。但上面卡面是空白的,一个字都没有。
送花的人只说是毕业的都有。沈惊瓷当时信以为真。
那天的阳光不是很好,照片蒙着一层灰。她双手撑在身侧,身后是绿色的网格栅栏,风吹得她发丝模糊。
欢呼和雀跃都远,他的镜头中只有她。
答案不言而喻。
原来是他。
心口涌起密密麻麻的酸胀,很想现在就见到他-
沈惊瓷打车到陈池驭那边时,还特意嘱咐李原不要告诉他。
李原非常懂的发了个OK:【嫂子,你到了叫我,我去接你。】
沈惊瓷看了眼已经停表的出租车,顿了秒,默默地回:【我到了。】
这还是沈惊瓷第一次来陈池驭的地方,和她想的很不一样。
没有那种繁华,李原带着她越过了一片飞扬的沙地,从一个钢筋门拐到另一个场子。
水泥场地空旷,弯道很多,盘踞在一起。几辆机车刚从起始点冲出,如离弦的箭,不远的直道结束身子偏移,利落的屈膝压弯,速度刺激并存。李原在身边探着头找,兴奋的喊:“嫂子你等等,陈队跑完这圈就回来了。他给几个要比赛的做示范。”
沈惊瓷看不到尽头,不禁也跟着点头。
阳光刺眼,远处的人和车逆着光在眼底映着一个个小点点。
沈惊瓷似乎看到尽头缩短,朝着眼底驰来,然后不断清晰,机车的轰隆声骤然停在眼前。
陈池驭一身黑色的夹克,和别人不一样,他没穿机车服,只戴了一个黑白的机车手套。白色衬衫领子敞着口露出锁骨和喉结,凌厉混痞。
没想到沈惊瓷会出现在这里,男人长腿支撑点地,头盔前面的框遮住一半鼻骨,陈池驭顿了下,瞬即拽下头盔扣在把手上,他眉骨上挑,尾音也轻:“年年?”
沈惊瓷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一时没有回神,愣了下后的解释:“你手机忘带了。”
“给你送过来。”说着,沈惊瓷把握着的手机送出去,手臂升到半空。
“是吗。”陈池驭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发丝微乱,唇异常的红。他低头随意的用牙齿咬开机车手套脱下,又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忘了。”
然后就是一眼,沈惊瓷脸忽然红了。
思绪乱了瞬,带着谁也不知道的潮红。他咬手套的时候,特别像昨晚。
李原没注意到沈惊瓷的不对劲,在旁边笑得特别故意,插嘴道:“哎呀呀,嫂子真好,陈队好福气哦。”
陈池驭伸手接了沈惊瓷递过来的手机,长腿一迈翻下机车,他往前一步抓住了沈惊瓷的手腕,带着人往外走。他回头瞥了李原眼,嗤的明显:“滚。”
“好嘞。”李原军姿一下站好,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傻笑。
旁边有刚跑回圈的,满头是汗,凑过来八卦:“哎,那就是嫂子?”
李原一副自己局内人的表情,笑得更嘚瑟:“漂亮吧。”
“是啊,看着陈队还挺喜欢的啊,那锁骨上的,啧啧啧也不知道遮一遮。”王封环抱着手走进来,想起陈池驭来的时候那副模样,简直是面带春光:“还他妈不系扣,浪到没边。”
李原收回视线摇头,拍了拍王封肩膀,赞同:“宝贝得紧着呢。”
喜欢一个人真是遮不住,他们看的太明白了。
陈池驭抓着她走远,沈惊瓷才拉着他停住,一言不发的搭上他的衣领。他身上还有明显的潮热,手指碰到好似灼烧,沈惊瓷耳后的红渐渐明显。
陈池驭顺着她的动作低头,看到衬衫的领口外翻的松垮,那个痕迹刚好若隐若现。他撩起眼皮,沈惊瓷抿着唇,葱白的手指一板一眼的给他扣到最上面一颗。
松手前一秒,陈池驭喉间的笑忽然流出,胸腔的颤抖震的指尖发麻。
沈惊瓷红着脸倏地收手,又被一把抓住。
“羞什么。”陈池驭扯着衣领往外拽了下,拘束的不自在,但他也没挣开。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沈惊瓷,压着眼尾看她。
“你还好意思说。”沈惊瓷飘忽的往陈池驭身后看了眼,没有人,她才摁住陈池驭乱动的手:“你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沈惊瓷脸皮薄,说完手拽着他的领口不自觉收紧,头都快低下。
“这样啊。”陈池驭圈住她的腰,沈惊瓷往前挪了步,脑袋抵在了她的肩上,又听见男人蔫坏的说:“可是年年才是罪魁祸首啊。”
他压低声音,凑在沈惊瓷耳边用气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昨晚是年年抱着我,怎么都不肯松的。”
拇指捻了下锁骨,肆无忌惮的调情。
一准料到她会生气,陈池驭又歪着头俯身补充:“可是我喜欢的很。”
“你抱的越紧,我就越喜欢。”
“”
沈惊瓷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你别说话了!”
陈池驭闷笑愈发明显。
陈池驭进了淋浴间冲澡,这边有休息室,地方还挺大。
他在这边没讲究,房间内除了基本设施什么都没有。沈惊瓷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他。
但沈惊瓷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已经被传成什么样。都想趁着陈池驭不在的时间来看看。
当她听到背后簌簌的声音,沈惊瓷回头的表情微顿。
一个个脑袋跟叠罗汉一样的夹在门缝中,争先空后的探着脑袋往里面瞧,眼睛亮的像是发现新大陆。
场面极其滑稽
而陈池驭出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沈惊瓷跟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被一群人围着坐,对面沙发坐的满满的,只有李原好死不活的坐在沈惊瓷旁边。
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沈惊瓷就算笑下,都能说的更起劲。
陈池驭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脚步顿住。
“嫂子,陈队在你面前是不是从来不摆脸,你不知道,我们看他在你旁边,简直就是”那人停了下,有些词穷。
“腻歪。”有人提醒。
“对!就是腻歪!腻歪的能拉丝了。”
陈池驭脸一黑,顿都没顿就上去踹在了沙发矮脚。
砰的一声闷响。
气势极强的身影压下,清冽的嗓音不带半分情感,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屋子在顷刻之间静如死灰。
王封人都傻了,那声卧槽硬是被憋了回去,手啪的一声捂住嘴巴,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什么都没说!”
陈池驭眯眼扫视屋子里的一圈儿:“都不累了是吧。”
视线还没收回,陈池驭的目光忽然停在了茶几上的酒瓶上。
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憋久了总有想放松的时候,有时训练还是比赛结束了,在这边闹他都不管,醉了倒地就睡。
但谁他妈敢把酒拿到沈惊瓷面前的。
李原心一惊,坏了。
他站起来抱着酒瓶就跑,刚刚唠嗑唠上瘾了,距离都正好,想也没想伸手就够了瓶,还好没开。
“没没没,没开呢。拿过来敲响的。”
他站起来后一帮人也跟着站,东一句西一句的就开始扯。然后相视一眼,比进来的时候还快,三秒不到全部消失。恨不得立马消失一样。
陈池驭绷着下颚,视线一直盯到最后的门缝关上。
沈惊瓷直起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忍不住笑了。
“陈队好凶啊。”在耳畔响起的声音又温又软。
陈池驭垂眸,她坐在那里像是一个乖学生,回来看他的时候眨了眨眼,说不上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一群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能把沈惊瓷逗笑。
陈池驭也没说什么,走过去把人抱到自己腿上,不爽的拍了下:“沈惊瓷,学坏是吧。”
沈惊瓷身子一缩,羞赫的圈住他的脖颈。
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明显,衣服换了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不知名的洗衣粉味混在鼻息,干净的像是一中槐树下的少年。
陈池驭身子稍微后仰,虎口卡在沈惊瓷腰的位置把她往后吗,细细端详一番,然后男人跟发现什么不得了一样的嘶了声:“聊得什么这么开心?”
沈惊瓷眼睛莫名的亮,回来盯着他,唇角的笑还是没忍住。她凑到陈池驭耳边说:“我好像知道了一个秘密。”
“嗯?”陈池驭被挑起兴趣,侧头看着她。
沈惊瓷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你的手机。”
陈池驭眉骨微动,反应了一秒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翻我手机了啊。”
“嗯。”沈惊瓷摸着他肩膀上凸起来的骨头,下巴过去抵在上面,晃了晃笑:“不让看吗。”
陈池驭没马上回答,扶着沈惊瓷的腿又往上捞了点,他声音吊儿郎当,腔调也特别不正经:“让。”
“怎么不让。”他亲着他的耳廓,暧昧的摩挲:“我女朋友怎么查都让。”
沈惊瓷痒,手掌推了推他笑得停不下来:“你别弄啦。”
“查我也行,怎么查都给。”他抱着她不松手。
沉默了会儿,沈惊瓷忽然开口。
“刚刚他们跟我说,你等了我好多年。”
陈池驭舌尖勾着上颚扫了圈,就知道一群嘴没把门的还爱添油加醋。
沈惊瓷又说:“他们还说你想我想的夜不能寐。”
陈池驭没反驳,睨了她眼,示意继续。
“陈池驭,你怎么还偷偷回来看我啊。”话一拐,从前面的开玩笑到这句,沈惊瓷笑意微敛的在陈池驭颈窝蹭了蹭。
陈池驭漫不经心的嗯了声:“想回来看看我的年年过得好不好。”
“那过得好吗。”
“看着挺好,漂亮的毕业了。”
沈惊瓷闷闷地哼了声:“不是你的年年。”
“那是谁的。”
沈惊瓷不说话,陈池驭捏着她腰间的软肉,哼笑:“不是我的就抢过来。”
沈惊瓷的情绪来也快去也快,眼睫上刚沾了点水雾就被他逗没:“你好坏。”
“你才是坏人。”
她就算学坏也是跟着他学的。
陈池驭指腹揉上她眼尾:“行,喜欢就行,好坏无所谓。”
沈惊瓷拉下他的手,她的手指开始不带戒指,陈池驭每次亲密时,总会在那个纹身上摩挲好久,齿痕不知留了多少次。
她想了会儿:“要不我跟你交换一个秘密吧。”
“年年背着我藏了这么多小秘密啊。”
沈惊瓷摸着陈池驭的手看,无名指上似乎有道痕迹。
“还好吧,也不是很多,好像只剩这一个了。”她被转移了注意力。
陈池驭身子后仰,带着她一起:“那就这么告诉我了?”
沈惊瓷看他:“你不想听吗。”
“想。”
她的事他都想。
“但我说出来,可能会吓到你。”沈惊瓷抓紧了他的手:“你想一想要不要听。”
“这么严重?”陈池驭好笑,但还是正起了身点头:“行,年年说,我仔细听。”
沈惊瓷对上他漆黑的瞳孔,心悸的厉害。
然后在愈演愈烈,心火烧到眼前的那一刻,沈惊瓷慢吞吞的开口了:“其实我很早就见过你,在一〇年的那个夏天。”
她垂下眸,声线紧绷到极致,手指蜷缩起来又停顿了会儿。
又努力将那句话完整说出:“所以我喜欢你的时间,可能比你想的,还要久一些。”
作者有话说:
感觉章节好多,看着怪别扭的,就合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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