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灵声音没什么变化, 也并未跟她生气,只是道:“你先把事情说清楚,不然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陈驰学长喝醉了, 我让他回学校他不回,他说要见你, 见到你之后他才肯走。”
听完, 初灵犹豫了。
酒吧,孙晓露将电话听筒举到陈驰唇边,压低声音,“学长,是初灵。”
“初……初灵……对不起……你、你能不能……”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低哑又沉闷。
陈驰的确是喝了不少酒,桌上摆的全都是空酒瓶。
他点的还全都是那些后劲儿特大的洋酒。
孙晓露在一旁眉心拧作一团, 看着陈驰这副样子,她眼眶都逐渐泛红。
“初灵, 你就算不喜欢学长,也没必要做这么绝吧。”
“这马上就要放假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 他们导演系大三下学期就要去实习。”
孙晓露:“你这次要是不来,兴许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孙晓露这话是真的, 戏剧学院导演系的确有这个规矩。
更何况,大学同学本就来自于五湖四海, 毕业后天各一方实属正常。而初灵和陈驰又是不同系的。
即便是未来身处同一个圈子,见面的机会恐怕也会只少不多。
初灵深吸气, 咬咬牙道, “行, 我这就过去。”
说完, 她挂断电话。
TNT酒吧在大学城的南端,为了避免陈驰发生什么意外,初灵出了戏剧学院校门后,直接伸手打了辆车。
晚高峰撞上饭点儿,大学城周边街道行人如织,就连车流量也是白天的三倍。
来到酒吧之后,初灵正要进门,发现孙晓露就在右前方的卡座旁站着。
TNT酒吧的风格跟它的名字一样,聒噪的重金属敲击乐震颤着人的耳膜。初灵不喜欢这种场合,这样的酒吧,是她19年里头一回来。
她偶尔会跟林藻去清野酒吧那样的清吧,但从未来过这里。
不知孙晓露跟陈驰说了什么,总之在初灵的角度看,陈驰那张阴郁冷漠的脸上并未有任何变化。
她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走到陈驰身旁,直奔主题。
陈驰看到初灵的那一瞬间,眼底的阴郁一扫而空,眸中笑意四散。
初灵不想在这里多待,开门见山,直接劝他回学校,并建议他以后别再喝那么多酒了。
陈驰却会错了意,“你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
初灵打断他的话,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学长,请你现在回学校。”
陈驰是醉了可他不傻,自然听出来她的不开心。
他想得到她的关心,却并不想惹她生气,“好,我回,我这就回。”
初灵微微颔首,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孙晓露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
孙晓露:“至少等他上车之后你再走。”
她捏紧手指,望向初灵的眼神里缠绕着阴戾气息。
酒吧内灯光混乱声音嘈杂,五颜六色的照射灯弄得初灵有些头疼,她也没怎么注意孙晓露的眼神。
不过,初灵听从了孙晓露的建议。
将陈驰送上车后,她才走的。
结果刚一出酒吧门,孙晓露就拦住她,“我叫了朋友来接,一起走吧。”
“不用了。”
“你担心什么,难不成我会害你?”
初灵眉眼微垂着,没言语。
她俩向来不对盘,若说不担心孙晓露有别的心思,那也是不可能。
孙晓露朝她笑,“我自己也要上那辆车,放心好了。”
初灵还未答应下来,就直接被人从后面用黑白条纹手帕捂住了口鼻。
孙晓露对那男人使了个眼神,初灵就直接被他拖上了车。
一辆银灰色的破旧面包车在宽阔的柏油路面上行驶着,被浓重的夜色逐渐吞没。
几分钟后,面包车拐了个弯,驶入偏僻小道。
孙晓露看着后排已经昏迷不醒的初灵,淡漠的眼神里忽地扯出一丝笑意。
她侧眸,命令身旁的男人,“把她嘴巴用胶带缠紧。”
“是。”那人应声照做。
车上谁都没有注意到,前方岔路口,一辆正红色的陆地巡洋舰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驶来。
红色越野车引擎声轰鸣,车辆没几秒直接横亘在他们面前。
——成功别停那辆面包车。
***
初灵再次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在病床上。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浓烈。
她的眼尾微微阖了阖,正欲说些什么时,就听见姐姐的声音。
“灵儿,你终于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初灵嗯了声,头部传来一阵接一阵的痛感。她咬咬牙忍下不适,问:“姐姐,我这是怎么了?”
“你被人绑架了,万幸陆谨修刚好路过那边,这才把你送来了医院。”
“陆先生?”
初灵知道这位陆先生,他是姐姐闺蜜的未婚夫,也是卡尔AI科技集团的总裁。
之前在酒庄,为她解围的也是他。
初茗宜给她递来杯水,守在旁边的护工阿姨非常有眼色地将床摇起来。
“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初灵喝了口水,摇摇头,“姐姐,送我来医院的除了那位陆先生,没有其他人了么?”
“没有啊,”至少初茗宜是真的没见到,“你为什么这么问?”
初灵抿起唇,勉强扯出个笑,“没什么,”她只是有点想薄御了,“姐姐,现在几点了?”
可是,今天他一直都没有联系过她。
“八点三十二分。”
这么久了啊。
初灵眉心微微垂下来,默默地捏紧手指。
初茗宜:“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初灵点点头,不知为何,心脏蓦地涌上来一股子酸涩感。
初茗宜:“我去订餐,你在这儿休息会。”
说完又看向那位护工,“阿姨,照顾好我妹妹。”
“姐姐。”
“怎么了?”
“谢谢你。”初灵说。
初茗宜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没事就好。”
她没再多说,出门给自己的秘书去了个电话。
初灵捞起自己的手机,拨出薄御的号码。
一连拨了三次,每一次都是无人接听。
拨到第五次的时候,竟直接关机了。
初灵吃完姐姐订的晚餐,恨不得立刻办出院手续。
姐姐告诉她,陆先生办事很利落,孙晓露他们几个人目前已经被警方拘留了,让她不要担心,并叮嘱她以后离这个人远点。
初灵自然连声应好。
第二天一早,她缠着姐姐给她办理出院手续。
初茗宜:“出院可以,你必须搬回家住。”
“我……”初灵有些犹豫。
说实话,她很担心薄御现在的状况。
昨晚她只是闭着眼,一晚上都没睡着,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现出各种意外事故现场的画面。
再这么下去,她担心自己吓都要吓出病来。
初茗宜:“你什么你,这不都放寒假了吗,现在就没必要再住你那小破房子了吧,再说你住那里不安全不说,爸妈和我也都不放心。”
初灵从没打算要跟姐姐对着来,点点头道,“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搬回家住。”
办好出院手续,初家的司机带着初灵回了锦春苑。
初茗宜一进1002就开始喊薄御的名字,可喊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走到卧室,发现一张写满了德文的字条。
字条很小,更像是便利贴被撕下来的一角。上面的字迹也很潦草,不知道是在什么状态下写成的,大多数单词都歪歪扭扭。
初灵虽认识几个德语单词,可这么字迹模糊的词语连起来她根本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应该是薄御留下来的东西。
她深深吸气,将手指指缘掐得泛了白。
站了不知多久,初灵才回过神,把字条收进那只枣红色的檀木盒子里。
檀木盒子里除了那件姐姐送给她的翡翠玻璃种吊坠之外,全都是薄御写给她的字条,只是,这张不同于其他的罢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初灵忽然发现,她买给薄御的那些衣服都在。
可是,与他初见的那个暴雪夜,他穿的那身衣服却没留在这儿。
也就是说……
初灵心脏没来由得瑟缩了瞬。
他就这样,不告而别了?
初灵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在收拾东西的间隙,时不时给薄御拨出个电话。
可毫无疑问的,每一次得到的回应都是关机。
一上午过去,初灵的东西才堪堪收拾好大半。
她看着那几件男款衣服,胸腔里的酸涩感一刻比一刻强烈。
马上就要进组了,她不能这样。
可是,她真的很担心他出什么意外。
中午十二点半,初茗宜接到了家里司机的电话,驱车赶来锦春苑。
她不放心初灵一个人住在这儿,之前跟妹妹要过她这里的钥匙。
初茗宜偶尔会来看她,给她带一些吃的喝的,以及一些她感兴趣的书籍。
可这回,她刚一进门,就看见了正蹲在那里发呆的妹妹。
初茗宜跟着在她对面蹲下身,垂眸望过去的时候才发觉——
初灵那双惯来神采奕奕的清澈眼眸明显失了情绪,空空洞洞,细看又觉得带着一种她说不上来的伤感。
初茗宜伸手帮她整理余下的东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初灵摇摇头,淡淡道,“没,没有。”
“撒谎,”初茗宜一眼看穿,整理完东西后,把她的行李箱拉链拉好,“跟姐姐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初灵对上她的视线,小声说,“我朋友丢了。”
初茗宜皱眉,“丢了是什么意思?”
“我从昨晚开始就联系不到他了。”初灵说。
“他叫什么名字?”
“薄御。”
初茗宜自然瞧出了她有多担心,于是道,“我联系一下朋友帮你找找看。”
初灵知道姐姐的人脉广,听她这么说,心下不自觉松了口气,“谢谢姐姐。”
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只要让她知道薄御现在平平安安的就好。
“你那朋友多大,除了他的名字,你还知道其他关于他的信息吗?”初茗宜问。
初灵听到姐姐这么问的时候,忽然微微怔了下。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飞速眨了眨,而后摇摇头。
她只知道他的名字,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清楚。
“你确定自己不是被骗了吗?”初茗宜眉心微拧,看着她问。
她微微摇头,听上去像是在为他说话,“他没骗我什么。”
“骗感情也是骗。”初茗宜的声音冷了几分。
初灵没再吭声,家里的司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外等了。
司机叔叔接过她的行李箱,帮忙按开电梯。
初灵被司机叔叔载着回了家,初茗宜则跟着她的秘书回了公司。
在家里吃完中饭后,初灵回到卧室。
她刚准备点开蔺姐给她发来的文件时,藻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林藻说她昨晚就已经到家了,只不过昨天时间太晚她怕打扰她,就没给她打电话。
之所以现在才给初灵打电话报平安,完全是因为她刚睡醒没多久。
初灵想起来那件事,问了句,“你家里还好吧?”
说到这个林藻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多大事,就是我哥要结婚了,我爸妈让我帮忙给他打扫整理房间。”
初灵也跟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我未来嫂子挺漂亮的,刚才吃午饭的时候见过了,灵灵你不知道,我一直都以为我哥单身呢,完全没察觉到他恋爱,谁知道现在都要结婚了,真是……”
林藻这话匣子一打开就合不上,可她说了这么多,初灵的回应却有点儿冷淡。
她了解初灵,灵灵平常不这样的。
林藻不再提家里的事,转而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
初灵不想瞒她,更何况有些事也的确需要个宣泄口,于是跟她讲了实话。
电话那端的林藻倒是有些意外,“所以,他现在就是不辞而别了,电话还关机?”
初灵淡淡嗯了一声。
林藻拧起眉,直接开骂,“这个薄御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白眼儿狼啊,真恶心。”
初灵深深吸气,心脏处传来的酸涩感抑制不住,她的眼眶几乎是一瞬间就变得湿湿热热。
林藻作为她的闺蜜,对她情绪的敏感度很高,“灵灵,你千万别哭啊,这种白眼狼丢了就丢了,我们就当没认识过他。”
“我过几天就要进组了。”初灵想到蔺姐发来的消息,转移话题。
“那你好好拍戏,别想这些了,他一个成年人居然做出这种事来,这就证明他这个人不值得交往。”
林藻接着道,“做朋友都不行,其他的你就更不许考虑了。”
初灵明白藻藻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并未跟她犟。
她又跟她聊了会儿,最后蔺姐的微信消息过来,催她给自己回个消息,初灵才挂断林藻的电话,准备处理工作上的事。
***
与此同时,南城市区某家高档私人医院,马格利特博士的心理咨询室。
马格利特是毕业于德国维尔茨堡大学的心理学博士,之前在柏林,他开了家私人心理咨询室。
维尔茨堡大学因为他在校时成绩优异,曾提出过让他留校任教,不过被马格利特博士拒绝了。
在柏林时,卢卡斯就会定期找他治疗。
只是近期由于工作的缘故,卢卡斯不得不来到中国生活,而且,他之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待在这里。
马格利特自认是个对患者负责的医生,况且这么多年过来,他与卢卡斯早就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战友”。所以,他没有任何怨言地跟过来了。
刚刚经过了一场催眠治疗,卢卡斯终于平静了些,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他身形颀长挺拔,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马格利特博士总觉得,这几天过去,他整个人似乎又清瘦了些。
站在卢卡斯旁边的那位是个中国人,那是他的总助,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叫宁维。
卢卡斯平时一般会叫他宁助,所以他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其实,卢卡斯对中国人总会抱有特殊的好感并非没有原因。马格利特博士认为,这与他的出身有关。
他是中欧混血,就算马格利特博士一向不喜欢评价别人的长相,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卢卡斯那双湛蓝色的深邃眼眸很是漂亮。
他的眼型与他母亲很像,可虹膜颜色却遗传自父亲亦或是他的祖父母。
卢卡斯的外祖母和外祖父都是中国人,母亲也自幼生活在中国。不过他的祖父是中国人与奥地利人的混血,祖母则是德国人。
他的中文很流利,因为祖父和母亲在他小时候会教他中文。
卢卡斯的祖父姓江,所以他也有一个中文名字——
江云暮。
马格利特博士朝宁维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监控录像都处理好了吗?”
宁维点头,“已经按照江总的吩咐全都处理好了。”
博士问:“监控里的小姑娘,是卢卡斯的故交?”
宁维表示他没见过这个女孩子,不清楚。
马格利特博士却有自己的想法。
诊疗床上的江云暮悠悠醒转,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扯下马格利特博士盖在他身上的毛毯,用德语问,“我睡了多久?”
马格利特博士低头看了眼腕表,朝他笑了下,“没多久,一小时零四十八分钟而已。”
江云暮抬手,长指按了按眉心。
他有些头疼。
最近这种感觉尤其强烈,马格利特博士在为他治疗时说,他现在的状态很危险。
他的身体被副人格占据了太久,而且那个人格现在越来越强大了。
其实不用博士说,他自己也能感觉得到。
近三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几段残存的监控录像,他将对此毫不知情。
他对这段时间的经历没有任何记忆。
宁维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报备,用的是中文,“江总,那个女孩给你打过很多次电话。”
江云暮起身,将毯子叠整齐放到一边,掀了掀眼皮,温淡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冷漠与疏离意味。
他回应宁维的也是中文。
江云暮的中文很流利,听起来甚至有点儿京腔的味道,“确切地说,是给薄御。”
马格利特博士对宁维使了个眼色,宁特助微微颔首,转身走了出去,轻轻阖上门。
博士努努下巴示意他坐,而后十指交叉,手肘抵在办公桌上,“说说吧,你最近的感觉。”
他跟江云暮交谈时,一般都说德语。对方也一样。
一是为了规避风险,二则是因为马格利特博士是德国土著,他的中文水平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江云暮环视四周,用陈述的语气淡声回应,“很累,工作的时候偶尔会犯困,但我并不清楚原因。”
顿了顿,他又说,“如您所说,薄御的人格意识好像越来越强大了,我能感觉到。”
博士与他讲过,如果第二人格强大起来,可能会把主人格消灭掉。
“看来还是要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找原因。”马格利特博士得出结论。
江云暮喉间溢出一道清泠泠的单音节,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这个结论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他微微垂眸,视线落在液晶电脑的背部,嗓音清润无虞,“不过,近两三个月以来,我都觉得很疲惫。”
博士像是想到了什么,放下手,对上他那双湛蓝色眼瞳,“卢卡斯,也许,薄御想要撕毁和你的君子协议了。”
“你的感觉是正确的,他正在逐渐变得强大,而且,有那么一种可能,他想要取代你。”
江云暮的目光一点点沉下去。
他手肘撑在办公桌上,骨节分明的长指不断地用力按压着太阳穴。
博士看着他,如墨色般粗重的眉毛慢慢拧作一团。
他清楚卢卡斯现在的状态有多危险,也清楚每一次的人格转换究竟会给他带来怎样的痛苦。
正因如此,融合治疗就显得至关重要。可这么多年来,他在卢卡斯身上看到的进展实在太有限了。
但他是他的心理医生,他不能放弃他的患者。
马格利特:“卢卡斯,你先回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出现过共在意识?”
共在意识算是心理学层面的术语,可以简单理解为,主人格在清醒的状态下,出现了其他人格。
也就是说,主人格在某一刻可以感知到副人格的意识与想法。
江云暮阖上眼眸,纤长而浓密的鸦睫微微颤抖着。
待睁开眼睛后,他说:“有。”
暴雨如注的那晚,他隐隐约约地听见了薄御具有浓厚威胁意味的声音,“我不可能让你得逞。”
在那个时候,如果副人格没有如此顽固而强烈的反抗意识,他原本是可以出现的。
可是他没有,也没能出现。
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他主人格的意识就被压制得死死的。
“他之所以会这样,大概是因为这个女孩。”马格利特博士递给他一沓资料。
那是宁维调查到的,关于那个小姑娘的全部资料。
薄御的确聪明,但他也极其危险。
他们现在拿到的监控只是零零散散的段落,一点都不完整。
况且,总有监控覆盖不到的地方。
这几段监控上面,从未出现过那个女孩。
但好在,她是个演员,样貌并不是秘密。
江云暮翻看了下她的资料,把文件整理好收起来,嗓音温温淡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我需要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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