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私藏你 > 15、私藏你
    薄御低眸瞧着她,漂亮精致的鸦睫已经染上了颗颗雨珠。


    他眨眼的时候,雨珠顺着他的下眼睑逐渐往下滚落,最终消失不见。


    听她这么说,他却并未言语。


    初灵伸出手,拽了拽他早已完全湿透的衣袖。


    她微微阖了阖眼,深吸气,胸口闷得有些难以形容,声音也同样压抑,“你伤口泡水的话会发炎的,快点跟我回去好吗?”


    薄御没吭声,只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伞。


    在他修长漂亮的白皙手指触碰到她手背的那一刻,初灵就读懂了他的意思。


    “给,你来撑。”她说。


    “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她担心他未痊愈的伤口发炎,更担心他淋雨会感冒。


    初灵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


    可是,心脏不住地涌上来酸涩感,她不受控制地紧紧拧眉。


    薄御低眸,眼睑往下压,视线逐渐落在她身上。


    原本阴鸷冷戾、接近杀人的眼神,在望向她的那一瞬间,倏地覆上一层清朗温润意味。


    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逐渐捏紧,慢慢地握成了拳。


    她漂亮、可爱,这毫无疑问;他最喜欢她看着自己说话的样子,眼睫微颤,笑意盈盈。


    然而她一袭长发已经被透明的冷雨打湿,雨水顺着她的黑色发丝往下落,滴在她白皙精致且略显纤弱的脖颈处。


    江云暮。


    她现在就站在我眼前。


    我不可能让你得逞。


    薄御长指指尖在手心印出痕迹来,低低出声,“我们回家。”


    初灵听见自己覆上浓浓哭腔的声音,“你终于肯理我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这四个字甫一出口,她的眼眶瞬间就湿了。


    初灵眉心皱着,深深吸气,牙齿咬了下唇内软肉,这才没让泪珠滚下来。


    他大概不想看到自己哭的样子吧。


    而且,她哭起来好像有点丑。


    初灵侧了侧首,吸吸鼻子,努力将眼泪逼退。


    她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情绪,可现在她好像忍不住了。


    雨珠混着泪珠一齐滚落,前后不过一瞬,她的手被他的大掌包裹住。


    他的掌心被冰雨沁得很冷,寒意逼人,可初灵却不觉得有多难捱。


    反倒是那颗原本完完全全被酸涩包裹住的心脏,因为他如此微小的动作,像是被浇了满满一层蜂蜜,有种直沁心脾的甜。


    薄御撑着伞,她的手被他的扣在掌心。他带着她,在雨中飞奔。


    冻雨溅上了他原本就湿透的深棕色风衣。他手里那把黑伞直往初灵那边倾斜,罩住了她整个人。


    初灵被他牵着手一路往前跑,心脏砰砰直跳。


    两个人跑进单元楼,又走进电梯间。


    初灵瞧着他正认认真真收伞的模样,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点点捏紧。


    电梯间的灯光折射在他身上,脚下那一滩水迹愈发清晰,水珠从他身上不断滚落,初灵单单是看着,就能想象到他究竟在雨里待了多久。


    她眉心瞬间拧起,就连说出的话也带着情绪,“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薄御收好伞,将金色伞柄牢牢握在手里,眉眼微微垂下,望着她,低声开口,“抱歉。”


    “我只是担心——”说到这里,他声音顿住。


    可他这句话没头没尾,初灵听得也不是很明白,“你担心什么?”


    薄御微微垂下眼睫,没言语。


    初灵冷哼一声,“别以为你在这儿装可怜我就会心软放过你。”


    他转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喉间忽地荡出一声薄笑来,“所以,你现在心软了吗?”


    初灵见他这副样子自然不悦,可这都是表面上的。


    目前他算是还肯跟自己袒露心思,这样就代表着,自己之前为他做的一切没白费。


    他也就算不上什么白眼儿狼。


    她蹙眉,“你还笑。”


    “你也笑一下。”


    他这会儿居然跟自己提要求,初灵直接伸手搡他一把,“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我笑得出来吗?”


    结果她一动,手心里沾染上一层雨水。


    他这身衣服,浸满水之后不知有多重。


    电梯上行至10楼,不出半秒,电梯门自内而外打开。


    “好了,别说了,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她是真的担心他身上的伤口会发炎。


    薄御将那把黑伞搁在置物架下面的水盆里,站在玄关处,换好拖鞋之后就没再动弹。


    他方才所站的位置,印出一滩浑浊的水迹来。这无疑是他脚底沾的泥土与雨水混合而成的结果。


    初灵倒完热水,见他仍站在那里一动未动,皱眉道,“愣着干什么啊,快去换衣服。”


    “手上,没力气。”


    初灵疾步走到他面前,“怎么回事,在外面冻太久了吗?”


    “是不是很冷?”她紧张地问。


    薄御用那种堪称温润的目光凝着她,半秒不到又避开视线,唇角微微抿出道不易令人察觉的浅笑。


    片刻后,他才低低淡淡哼出个单音节,沉沉出声,“好像是冻僵了。”


    初灵气得直接往他拖鞋上踩了一脚。


    可她现在穿的也是拖鞋,粉色拖鞋上面挂着个小绒球,软绵绵的,鞋底也柔软得很,攻击力无限趋近于零。


    她跟他吹胡子瞪眼,说出来的话不含真,完全就是在唬人,“以后再这样一声不吭自己出去淋雨,我就把你赶出去。”


    薄御微微摇头,许是淋了太久的冻雨,本就低沉的嗓音微哑,“我不走。”


    初灵抬眸盯着他那双澄澈的湛蓝色眼瞳,心中的柔软忽然就多了一分。


    她深吸口气,别开眼。


    算了,不跟他说这些。更遑论,刚才的话也并非她的真实意图。


    初灵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手臂伸直,我帮你脱衣服。”


    薄御淡淡应了声,半俯下身,任由她摆布。


    他的身高摆在这里,就这么直接脱着实有些不方便。


    初灵踩在小板凳上,帮他脱下深棕色的风衣外套,搭在木质椅背上。


    吸满水的外套果然好重啊,她就这么提着它往椅子上搭了一下,手腕都有些酸。


    搭好后,初灵望着仍站在那里的男人,问:“怎么又不动了?”


    薄御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黑色卫衣,“还有这件,你忘了?”


    初灵:“……”


    她没忘。


    “这你不能自己脱?”


    “手还僵着,没缓过来。”


    初灵半信半疑地,“是吗?”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湛蓝色眼瞳里的真诚毫不掩饰,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在撒谎。


    初灵微微颔首,“行,”说完,她向下瞟了一眼,“下面用不用我帮忙?”


    薄御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微微一滞,但旋即反应过来。她想要开玩笑,他自然乐意顺着。


    短暂的沉寂于他而言更像是在思考着怎么回应。


    不过须臾,薄御低沉干净的嗓音落入空气——


    “如果你想,也不是不行。”


    他站在她身侧,微俯下身。


    故意压低的气音混着滚烫炽热的鼻息尽数喷洒在她耳畔。初灵只觉得耳朵痒痒的,捎带着连心里的那只小鹿都蹦得更欢了。


    她皱了皱鼻,又抬起脚踩了他一下。


    薄御蓦地直起身,低眸瞧着她,像是丝毫不在意她踩上来的那一脚。抬起手,长指将她被冷雨打湿的碎发小心翼翼地挂到耳后。


    声如击玉,清冽动听,“剩下的,我自己来。”


    初灵没有躲,他的长指微凉,拂过她侧颊的那一刻,胸腔里那颗活物就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她假装丝毫不在意地推他进浴室,“你进去脱。”


    说完,初灵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等等。”


    她转身走到茶几旁,端起一杯热水,“把它喝了。”


    待会儿再给他煮点姜茶,喝完应该就不会感冒了。


    薄御双手接过,捧着杯子,仰头将里面装的热水尽数喝下。


    初灵抬眸,一眼就瞧见他突出的喉结随着水流上下滚动的样子。


    说不清为什么,她的脸颊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红起来,心里的那点儿不悦感也逐渐烟消云散。


    她别开眼,道:“你自己先去卧室拿干净的衣服,不然待会儿还要我给你递。”


    薄御指指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低低开口,“我会把卧室弄脏的。”


    初灵皱眉,深吸气,“算了,还是我去给你拿吧。”


    说完,她转身走进卧室,取出两件居家穿的休闲服,拎给站在浴室门口的男人。


    眼看着他随手抱起衣服,身上沾满的雨水即将侵染干衣之时。


    初灵将他手里的衣服一把拽过来搭在浴室外边的置物架上,“先给你放这儿了,待会儿自己出来拿。”


    “我先去卧室待一会儿。”


    言外之意就是,他这段时间可以随意行动,不用顾忌她。


    薄御洗完澡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初灵正在小厨房给他煮姜汤。


    她把姜汤盛到大一些的冷杯里,控着把手将它提到客厅,最后把姜汤倒进白色瓷碗里。


    初灵在白瓷碗里放了只不锈钢的勺子。


    她朝薄御招招手,“过来,喝点姜汤,万一感冒了不容易好的。”


    男人微微颔首,那双原本没什么情绪的湛蓝色眼眸里逐渐蓄上层浅薄的笑。若不仔细瞧,怕是也瞧不出什么端倪。


    他看着碗里褐色的液体,骨节分明的漂亮长指捏着勺子搅拌,却没有要喝的打算。


    “还是很烫吗?”初灵问。


    他摇摇头,没吭声。


    “怎么不说话?”


    薄御微不可察地扯了下唇,声音温温淡淡,“你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


    他的语调很沉静,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初灵闻言却怔了一下,许是她共情能力强又或是别的什么,心脏处不可抑制地传来酸涩感,一股接一股。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回应他这样的评价,但总觉得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适当的安慰必不可少。


    “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对你好的人。”她说。


    男人眉眼微抬,与她对视半秒,喉间荡出一声再轻不过的薄笑。


    不会的。


    他们只想杀了他。


    等他喝完姜茶,初灵问:“你身上的伤口,沾水还疼吗?”


    薄御微微摇头,“已经结痂了,所以没关系。”


    她轻轻扯了下唇,“没骗我吧?”


    薄御拎白色瓷碗的动作微顿,瞳孔遽然而猛烈地瑟缩了瞬,低声询问,“你是不是很讨厌被欺骗?”


    初灵望向他,一脸严肃道,“当然,没有人希望自己被骗的。”


    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一瞬不瞬,“所以,你的伤口到底好全了没有啊?说实话。”


    他垂眼,目光在白色瓷碗外部的浅橙色小花儿上停留了一瞬,淡淡开口,“你可以检查。”


    初灵点头,丝毫不避讳地,“行,衣服脱了,我看看。”


    薄御直起身,原本端着碗正往前走,闻言动作微滞,望向她的目光中略带诧异。


    初灵被他这样的眼神逗笑,抬手照着他小臂外侧轻拍了下,“好了,逗你的,你说结痂了我就信。”


    这样看,他恢复得倒也蛮快。


    转眼又是一夜。


    今天初灵还有最后的两场考试,考完之后期末考试就全部结束了。


    照例是薄御做的早餐,她吃完之后就赶去了学校。


    考完最后一场,已经是下午四点四十二分了。


    初灵没在学校里面走,直接跟着林藻回了宿舍帮她整理东西。


    林藻不是南城人,她家住星城,距离学校倒也不能算太远。


    寒假回家,林藻什么有用的都想带走,甚至想把被子拿去晒一晒。


    初灵用手动压缩泵帮她抽压缩袋里面的气,最后终于艰难地将被子塞进了她的行李箱里。


    等收拾得差不多,初灵低头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零二分了。


    手机短信图标上多了个鲜艳的小红点。


    初灵立刻点开看。


    果然——


    剧组那边的消息,她试镜成功了!


    初灵不觉得意外,反倒是觉得惊喜。大抵历经波折后见到的彩虹,总是能更让人感到喜悦吧。


    她马上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藻藻。


    林藻自然为她开心,脸上笑意毫不掩饰,“我家灵灵最棒了。”


    “那个,今晚你请客啊,我要吃好吃的。”


    “没问题。”初灵当即应下。


    “不过,”林藻挽着她臂弯离开宿舍,“《炙风》马上就要开机了吧,你岂不是整个寒假都要待在剧组?”


    “差不多吧。”初灵道。


    林藻揉揉她的手指,“辛苦了。”


    初灵摇摇头,“干什么都很辛苦的,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林藻边走边应声。


    两人刚出宿舍没多久,林藻电话就响了。


    她家人在电话里让她赶紧回家,还说如果她已经收拾好东西,最好今晚就启程。


    但当林藻问到底是什么事的时候,家里人却只讲电话里面说不清楚,又重复一遍让她赶紧回家。


    林藻挂断电话后,心里焦灼得不行,简单跟初灵解释了一下,说:“灵灵,我得回家,不能跟你去吃饭了。”


    初灵点点头,安慰她别着急,“你那儿还有吃的吗?”


    “有,我买了面包,都塞行李箱了。”


    “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记得跟我报平安。”


    “知道,放心吧。”林藻抱了抱她,转过身朝宿舍楼的步梯方向跑。


    初灵一个人往前走,正思考着要吃什么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嗡嗡地振了起来。


    是孙晓露打来的电话。


    初灵眉心轻蹙了瞬,接起。


    她淡声问,“有事吗?”


    孙晓露跟她说话时,语气明显带着命令的意味,“初灵,你现在来一趟学校附近的tnt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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