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a大,全国最顶尖高等学府。
这里不止有全国最好的金融类专业,因为早年与隔壁的海市舞蹈学院合并,a大的舞蹈类专业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此刻,正有一群舞剧表演专业的学生围在一间废弃的练舞房门前,窃窃私语。
说是“废弃”,倒也不准确。
这间教室就在舞蹈学院教学楼的一楼,设施齐备,干净整洁,而且每天都会有人使用;只不过,现在这间练舞房的“主人”,并不是舞蹈学院任何专业的学生或老师。
三年前,这间教室还曾作为主要考场,承办过一项国内青少年舞蹈选拔赛,入围者有机会免试直接进入a大舞蹈系深造学习;可就在那场比赛结束后不久,这间教室便被校篮球队以战术分析室的名义征用,一直到现在。
但凡在a大念过两年书的人都知道,其实校篮球队是有自己专门训练场地和战术分析室的,毕竟他们现在的队长可是海市首富的儿子,曾在学校全资捐建过两栋教学楼和一栋图书馆,又怎么会缺这么一间小教室。
可偏偏征用了这间训练室的,就是现任校篮球队的队长,海市首富沈家唯一的儿子——
沈璁。
当初他征用这间练舞房时,已经大四了,手握常春藤名校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旁人本也都不做他想,只当他是一时兴起,反正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出国留学,这间训练室自然也会重新空出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并没有什么影响。
谁知转头沈家就对外宣布,儿子取消了出国深造的打算,会继续留在国内学习;在几乎没有什么准备的前提下,沈璁当年还是以专业课第一的成绩,考上了a大王牌经济系的研究生,现在刚好研二。
自然,从大四到研二的这三年时间,这间舞蹈训练室也就一直被他“霸占”着。
说是“霸占”,同样也不太准确。
平时他并不踏足这间教室,只有在每天下午篮球队训练结束后,他才会来休息一会。
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个人来,有时候呆十几分钟就走,有时也会一直呆到学校晚自修结束,等学校保安挨个检查每间教室,准备锁上整栋教学楼大门时,才会发现并且提醒他离开。
没人知道他一个人在教室里做些什么,但因为教室在一楼,曾有人说经过窗口时,从被风吹起的窗帘缝隙里看到过,他只是背对着窗口,静静地坐着,眼睛好像盯着手里的什么东西。
因为这间教室在沈璁手里的利用率太低,其他学生也不是没有悄悄议论过,但就算抛开沈家在海市的地位,以及其对a大的贡献不谈,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打这间教室的主意。
当年沈璁以全校文化课第一的成绩考入a大王牌经济系后,就读于经管专业,同年,他加入校学生会和校篮球队,并在第二年就同时升任校学生会会长和校篮球队队长,一时风头无两,妥妥的校园风云人物。
之后在校期间,他的论文屡次登上各种期刊,还拿着家里给的一百万“零花钱”,赚出了让无数人眼红的个人亿万身家,就连学校的老师和领导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就更别提普通学生了。
只可惜,就算崇拜者众多,甚至是疯狂的追求者不断,就算全校都流传着各种关于他的风流传闻,但至今也没有人亲眼见过他与任何女孩子亲密接触的画面,而他本人也一直没有正式承认过的女朋友,甚至……
男朋友。
同学们都传,一定是沈家给他准备好了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特殊的地位,那间被征用的教室,在他平常不在的时候,即便重来都不上锁,可经过的舞蹈系学生最多也只敢从门缝里偷瞄一眼,还没人敢真的走进那间教室里面
看看。
偏偏今天就来了个“不怕死”的。
裴筱,a大舞蹈学院,舞剧表演专业新生,今年刚以专业课第一的成绩考入a大,就掀起了一场跟沈璁当年入学时差不多的风波。
但跟沈璁背后复杂的家庭背景,以及他本人传奇的个人经历不同,裴筱能在学校掀起风波,完完全全就是靠那一张脸——
见过的人都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这个世界上似乎不应该有一个男人,可以长一张这么“漂亮”的脸。
不过就在新生报道后的第二天,裴筱就受邀到京市去参加一个舞蹈比赛,一直不在校园里,所以见过他的人还不多,“风波”的波及范围也不如沈璁当年那样广,目前仅限于舞蹈学院内部。
但就在小小的一个舞蹈学院内,现在他的口碑也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两极分化。
有多少拍着胸脯说自己是舞蹈学院最后一个直男的学长,现在都已经在想办法要搬去跟他一个寝室了,想不到办法的,礼物和表白的情话也准备了一箩筐。
但嫉妒得眼睛滴血,骂他眼高于顶的,也不在少数,尤其是在前段时间学校公示了贫困生助学名单之后。
大学有特困生不奇怪,但作为学费高昂的艺术系,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当裴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公示名单之上,多少人悄悄议论他私底下的学费很可能来路不明,就是个靠勾引那些男生博好处的“绿茶婊”。
今天是裴筱结束京市的比赛后,正式返校的第二天,不管外界的评价如何,作为新生专业课的状元,老师还是把新生第一场汇报演出的带队工作交给了他。
白天的课程结束后,他依惯例带着一起演出的同学,准备找一间舞蹈教室开始演出前的排练。
其实一开始,他们就经过了这间被沈璁征用的舞蹈教室,不过一旁好心的同学已经跟他们“科普”过这间教室的来历,当时也只好作罢。
可是后来找了一圈,所有教室不是正在上课,就是已经被其他同学占用了;一大圈找下来,他们居然没有找到一间可供使用的舞蹈教室,只好围在教学楼一楼的大厅里给老师打电话,想办法。
但谁都没有想到,就在此时,裴筱居然背着包,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那间被沈璁征用的教室。
他轻易的推开了没上锁的大门,熟门熟路地走到窗前拉起窗帘,把自己随身背着的书包放在地上,从里面翻出了等会排练要穿的练功服和舞鞋。
一直到这会,他才发现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教室的大门根本锁不上,便拎着练功服和舞鞋找地方换衣服去了,书包都还留在教室里。
看看时间,篮球队的训练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围在门边的,讨厌裴筱的那群人,高兴得跟过年似的。
沈璁这些年每天下午都回来舞蹈教室呆一会,雷打不动,也该来了吧?
马上就会发现了吧?
那群人兴奋地想象着,等沈璁发现自己的“自留地”被人闯了进去,该有多生气?
会打人吗?
应该不会,虽然沈璁高大,又是篮球队的队长,但至少在表面上看来,他待人一直尚算温和,没有什么暴力倾向。
可一定会把人赶走吧?
舞蹈系状元又怎么样?能跟两、三栋大楼比吗?
裴筱一定会被开除的吧?
反正这些年沈璁身边的追求者无数,狐狸精那点小手腕勾/引/勾/引其他男同学还行,沈璁什么没见过,肯定一眼就能看穿他那些小把戏!
门口已经吵作一团,有好心的在想方设法联络裴筱,想把他喊回来,趁沈璁发现前拿走书包,把教室恢复成原样,最好神不知鬼不觉;也有人开始翻通讯录打电话,联络老师和校领导,希望等下沈璁来了不
要把事情闹大。
而另一派等着看好戏的已经举起了手机,随时准备记录下这爆炸性的一刻,就连等会到学校贴吧发帖的标题都想好了;更有甚者已经等不及了,忙着发起了朋友圈和微/博,问有没有人在篮球场附近,知不知道沈璁那边的训练还有多久结束。
就在教室门口已经乱成一锅粥时,人群外侧渐渐安静下来。
“咳咳——”
听见一声轻咳后,所有人不约而同向身后望去,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教室大门的方向走来。
尽管看到教室门口的围观人群时,沈璁就已经猜到里面肯定出了什么事,但他还是维持着面上礼貌的表情,只客气道:“麻烦让让。”
人群瞬间让开一条过道。
沈璁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了几个篮球队的跟班,但就算是跟班,也只跟到了教室门口,谁都没敢进门。
他走进教室,捡起地上裴筱留下的书包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花香——
是郁金香的味道,很好闻。
他眉头轻蹙,拎着书包站起身来,眼神扫过门口的人群,眼底晦暗,意味难明。
“谁的?”
一声问话之后,门外方才还叽叽喳喳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
因为刚结束球场的训练,他没来得及换下身上的篮球服,额头上还戴着一条白色的束发带,几缕碎发越过发带掉在眼前,上面还垂着汗珠。
篮球背心完整地暴/露出他整条手臂,拎起书包的动作则让上臂保着持发力;小麦色的皮肤下,刚刚运动过的肌肉线条流畅性感,有人看得花痴泛滥,也有人注意到了充血的肌肉上根根暴起的青筋,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刚运动完的人,血气上涌,想要休息一会,却碰到这样的事,应该会很暴躁吧?
等着看裴筱热闹的那波人已经迫不及待了,而关心他的同学已经默默退出人群,打算在他回来前把人截住,不要撞在了枪口上。
就在此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声音。
“我的。”
裴筱已经换好了衣服,上半身是一件浅粉色深v的薄衫,下半身则是一条寻常的白色练功裤,贴身,踩脚,高腰,衣服还扎在裤腰里。
这是一套再寻常不过的练功服了,舞蹈系的学生都不陌生,但越普通的装束,就越考验穿衣服的人。
穿着这套练功服,身材上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缺陷也会暴露无遗,但穿在裴筱身上,却只能突出他那两条逆天的长腿,和完美的头身比。
其实在场的很多人只是下课时被人群吸引过来看个究竟,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见过裴筱。
但在亲眼看到裴筱本人后,所有人都不得不感叹老天的不公平。
学跳舞,努力刻苦是不能少,但先天的条件也同样重要,裴筱已经不是老天爷赏饭吃这么简单了,老天爷简直恨不得拿个勺追在他屁股后面喂。
沈璁听见声音抬头,望向裴筱的方向,四目相对的瞬间,围观的人群甚至能感觉到有火星溅在了自己身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战火”一触即发时,令人触不及防的是,所有人都看到了,沈璁的嘴角,似有似无地浮起了一抹笑容。
看见沈璁望向自己,裴筱微微垂头,抬手撩起一缕鬓边的碎发,露出了他那颗最是娇媚的泪痣,再抬头时,望向沈璁的眼底似笑非笑。
“学长?”
他声音清亮,微微拖长的尾音里隐隐带着点撒娇的味道,但又不会太过明显,甜而不腻。
当着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下,他迈开脚步朝教室走去,腰背笔挺,足尖点地,像一只高傲的猫咪,就这么大喇喇地走进了教室。
站在
沈璁面前,他微微仰起下巴,抬眸间媚眼如丝,拉了拉被沈璁拎在手里的书包。
“学长——”见沈璁没有反应,也没有要松开自己书包的意思,他又轻轻喊了一声,眉眼含笑,轻声道:“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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