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吉日、锣鼓喧天,张文生心不甘情不愿地迎娶了乔莹莹。
俞大猛乔远收工回家,牛车还正与他们的迎亲队伍碰了个正着。
乔远觉得晦气,催促俞大猛快走。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张文生看着正和俞大猛撒娇的乔远暗下决心,定要他百般后悔才行
开春渐暖,一切都可以动工了。
村里人眼见乔远家青砖、木材是一车一车的买,猜测他们是要盖房子了,便私下商议,各家出一个壮劳力来给乔远家帮忙。
“俞家给咱们村捐钱建学堂还凿了井,他们家盖房,我们理当都出份力。”
“是这个理。”
除了极个别和俞家有过节的人家,几乎没什么人反对。
不过,乔远并不需要他们帮忙,他在城里请了专门的建筑队。领头的人姓梁,叫梁上,手下带着一群人专以给人盖房子谋生,在城内名声很好。
乔远起初想盖个二层的小楼,可后来考虑到站在楼上就能看到邻居家的院子,冒犯别人隐私就放弃了。后来他想盖个二进的小院,可是又想若是住在后院,别人在大门口喊一嗓子都听不见,不太适合在村里住。
于是,最终便选择起了五间砖瓦房,图纸是乔远自己画的。进大门之后便是宽敞的大院子直对着堂屋客厅,堂屋两侧各有一个带着浴室的卧房,门是单独对着院子开的,不会再出现从堂屋就能窥见卧室的情况。
东侧有四间房子,其中三间做厢房,一间是茅厕亦带浴室。西侧三间分别是灶房、粮仓和杂物房。正门左侧搭牛棚,右侧搭的棚子留着备用。
从堂屋向两侧都带走廊,下雨天出屋子方便不必担心淋湿。堂屋走廊两侧各开了一扇门,东侧通往乔远现在住的小院子。
西侧通着之前为做蜂窝煤搭的棚子,这边是好大一片空地。乔远打算都围起来,只坐北朝南起一排屋子,既储存蜂窝煤,又做粮仓,再劈出来一间专给俞大猛做工具房。院子空的地方,靠墙的做菜地、搭鸡棚,中间的则留着将来晒庄稼。
梁上拿着图纸都沉默了,这是个多大的房子!
地主老爷有钱在县城里买个宅子不成吗?
不过细看,这宅子若是建好必是极宽敞通透的,可比县城里的那些低矮的屋子住着舒服、心里敞亮多了。
而且这各个屋子里面的内部设计也大有门道,例如灶房,两面墙都有砌的操作台,还要用打磨平整的大理石铺在上面;浴室,有专门设计的排水出口;地面上都要铺地砖等。
他这房子要费些功夫,只建房的人工费就需要二十两。
乔远预先打听过行价,知道他没要谎,便预付了定金。
良辰吉日,动工之前俞大猛操持着放了挂鞭。鞭炮声落,众人一声吆喝,热火朝天的盖房子便开始了。
村长一见,连忙也安排起了村里盖学堂的事情。
这都不需要他多操心,村里人自己就上紧的很,巴不得立刻盖好,娃娃们马上进去念书。
因此乔远这头才刚开始砌墙,学堂那边已经上梁了。这房子是按照乔远的建议盖的,一共四间房。
北面一间最大最宽敞亮堂的做教学的屋子,旁边紧挨着一间小一点的做“图书馆”,供学生私下读书用。
东面一间是专为教学先生小憩留的屋子,一间是灶房专为先生热饭、学生喝热水备的。至于茅房,未免天热时不好闻,建的离这里稍稍有点距离,也做村里人的公厕。
另外,学堂左右两边还有好大的空地,方便日后扩建。
学堂落成当日,村长自掏腰包买了一头猪做杀猪菜为学堂暖房用,各家各户也自发带了自己做的东西来。
乔远还被村长请上去讲了两句,“我捐钱建学堂的初衷是为了给我早逝的爹娘积累功德,盼望他们来世平安顺遂。”
他这话一说完,林翠芬和吴婶子等几个妇人就忍不住掉了眼泪,暗叹这孩子不容易。
乔远又道:“但我也是真心盼着咱们仙河村好,咱们这代人,大多就这样了,一辈子和庄稼打交道。但孩子们不一样,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多识得几个字出路总是多的。远的,像我大哥那样要考科举的我就不举例了。比较实际一点的,就拿村长家的根生大哥和我们邻居江奶奶家的江大伯来说,都是因为识字会算账才在县城里找到好差事的。”
村里人听罢,顿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了,“是这个理,城里跑堂的小伙计都得会算账哩!”
“那摆摊卖东西的小贩也会算呢!”
乔远摆了摆手,示意安静,接着又道:“我们蒙学的教授内容,以识字和算学为主。束脩一年只要一百文,若是成绩名列前茅的还可减免束脩获取奖励。所以我鼓励村里的孩子,不管是小哥儿还是姑娘,都能来读一读蒙学,多识些字,懂些道理。”
县城里的蒙学私塾普遍一年束脩都在五百文以上,逢年过节还要给老师送节礼。如今,村里的学堂只要一百文,离家还近,当天便有三十多个孩子报了名。
柳哥儿得知过几天他也能去学堂念书了,高兴的不得了,总算不用羡慕每天早出晚归去学堂的哥哥们了。
仙河村的动静这般的大,附近几个村的人得了信,也纷纷来打听学堂收不收他们的孩子。村长与几个族老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还是收,但是外村的束脩费一年需要二百文。
即便是二百文也是比县城里便宜许多了,外村的人没什么意见,有条件的就把孩子送过来。
这一下使得仙河村在周边村子的地位都提高了,村里人出去做个什么事,一说自己是仙河村的,别人都待他客气不少,没准还得抓把花生瓜子的塞他兜里。一时,无不赞叹乔远,赞叹俞家人的。
学堂这一茬一共收了六十五个孩子。开学当日,孩子们在学堂里落座念书,家长们坐在院子外往里瞧却也不敢弄出声音。有那善感多愁的家长,听着孩子们郎朗的读书声,竟还落了泪。
林翠芬亦是不能免俗,一整天都走坐不安的。
乔远下午回来听孟秋说了,不禁笑道:“我记得,善文善武那哥俩去武学堂那天,娘脸上那高兴的就差敲锣打鼓的欢送了。”
孟秋想想也觉得好笑,而后温柔地摸了摸自己耸起的肚子,脸上尽是幸福模样。
夜里,乔远还在完善新房的屋内装修图。诸如新床、大型的橱柜和桌椅适前乔远早就在木器行交代好尺寸预定上了,这会儿只是查补一些小细节。
俞大猛给炉子添了些炭,净了手走过来从背后拥住了乔远,与他商量,“最近铺子里的订单都赶的差不多了,明个儿我就不去铺子了,在村里雇些人把那几亩荒地开下。”
乔远从乔广志那拿回了原主爹娘的十亩上等田犹觉不够,日前便又买下了二十亩荒地,只是这地还需要好好养养才能种庄稼。
乔远后背挨着俞大猛结实的胸膛,心里不禁甜滋滋的。他放下笔,转身亲了俞大猛一口,眼带笑意,“最近鱼乔记事多,有好几个花馍的大单子,家里你多盯着点。”
“嗯。”俞大猛手摩挲在乔远的腰间,心里不觉有些心猿意马。
乔远亦是,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滚到了一起
夜里过于生猛的后果就是乔远第二日腰格外的酸,他在铺子里没忍住揉了几次,便引得明晨好奇地问:“东家,你腰不舒服吗?”
铺子里的明旭和郑辛可都是经过人事的,乔远脸一红,生怕他们看出来,忙打哈哈胡诌道:“家里最近不是在盖房嘛,昨天我搬了几块砖,劲用的太大了。”
明晨震惊,东家都赚这么多钱了还要自己搬砖吗?
明个是云水县富商钱员外儿子的婚宴,去年吕府老太太寿宴过后,他们就在铺子里下了单。乔远为他们定制的方案是每一桌上的花馍各不相同,另有随着迎亲队伍打赏用的石榴、元宝、福袋等。
如今,明晨明旭和郑辛都已能独当一面了。再遇到这样大的订单,乔远要操的心便少了许多,也不必晚上还守在铺子里。
申时,俞大猛便来接乔远回家。
乔远一见到他满眼都是笑意,“不是跟你说,我和爹他们一起回去就行了,你怎么还来接我?”
因着俞善文俞善武在县城里上学堂,俞老爹为了接送方便,年后就置了牛车,平日里便不和乔远他们一道回去了。
俞大猛走近乔远,嘴咧的愈发大。他看了看左右,挠了挠头,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凑在乔远耳边说:“我想你了。”
因此还未到平日里酉时回村的时间,他就赶车来接小夫郎回家了。
乔远傲娇地清了清嗓子,然后一脸得意地扑到俞大猛怀里,弯着眼睛道:“我就知道你离了我不行!”
夫郎表达爱意之时总是这般果敢大胆,俞大猛只觉得喉咙发紧,心也被填的满满当当的。
两人温存片刻,乔远交代好明晨注意事项便与俞大猛回村了。
回村路上,俞大猛跟乔远详说了今日土地开荒的事情,“我在村里雇了十个人,一人负责开垦两亩。”
这是乔远预先交代他的,按亩算钱,未免按天数算钱有人偷懒耍滑。
这招十分奏效,有一户人家还问他能不能家里人一块去干。俞大猛同意了,其他几户有样学样,开垦进度快的不是一星半点。
“地太贫了,得来回多耕几遍,耕深一些才行。需要的肥料也多,我去接你之前跟城里的几个粪夫都说好了,后天就送到地里,到时候娘会安排雇的人施。”
乔远点了点头,伏在俞大猛背上撒娇,“我今天,腰可酸了。”
俞大猛扬着马鞭的手一顿,而后耳朵红着说,“回去我给你按按。”
乔远欢欣雀跃,脑袋不住的在俞大猛背上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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