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青春校园 > 被献祭后她成了白月光 > 第八十九章 洞房花烛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双眸猩红,试图将体内的沸腾的妖血压了下去,但是因为之前太过震怒,双眸还是无法立刻恢复。


    为了不让她看见,他没有转过头。


    一只小小的手伸了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角,“大人?”


    容远低低应了一声,声音有些低哑,“怎么?”


    后面的声音沉默了,过了很久,一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腰,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贴在了自己的背上。


    那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你不要把天婴送到无妄海好不好,天婴不想过去,天婴不想去那么远,不想看不到大人。”


    容远洗去了她那些痛苦的回忆,她痛苦的回忆是从把她送到无妄海开始。


    容远心中一阵绞痛,他握住环在自己身前的那小手,“不送,永远不送。”


    “真的吗?”那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带了几分惊喜,又带着几分担忧。


    容远缓缓将她环着自己的手臂解开,缓缓转身,用长长的羽睫遮住了他还带着猩红的双瞳。


    他看着那一身红妆,双瞳剪水的小妖。


    她眼中融着蜜带着糖,带着星空中最亮最恒远的光。


    那般清透的眸子,却似将他灼伤。


    他知道一切不是幻象,却又和幻象无二,是他强求来的假象。


    小妖此刻双眼含了太多的泪水,并没有发现他眼睛的异变。


    她伸出一只小拇指,眼泪吧嗒吧嗒掉在了白皙的手背上,“你不要骗我,我们拉钩。”她虽然伸出了小手,但是也并不敢期待容远真会回应自己这孩子气的举动。


    不想容远也伸出了修长的小指,小妖睁大眼诧异地看着自己,像是不敢相信。


    容远道:“你不是要拉钩吗?”


    小妖捣蒜般的点头,急忙拉着他的手指说:“大人不准骗我,不准把我送到无妄海去,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百年?


    太短了。


    你不知道对我而言一百年如白驹过隙,不值一提。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一千年,一万年。


    但这百年却是你我唯一的时间狭缝,我们唯一的可能。


    你可知道我为了循环这一百年做了多少逆天而行的事,又怎么舍得再次将你送到无妄海?


    是你,一次次地想要离开我。


    我恨不得将你捆在身边,一刻也不让你离开。


    他勾着那只柔软的小指不舍得放开。


    小妖见他不放,她也不放,她长睫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泪珠,眼睛却又笑得弯弯的,摇着自己的手,“那我们说好了哈。”


    容远的心中闷痛,没有出声。


    两人陷入了沉默。


    天婴觉得有些奇怪,他没有甩开自己,也没有要转身去忙公务,甚至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心里面喜滋滋的,看着他傻笑。


    容远眸色还没有完全褪红,一直在避免与她直视,不想她看出破绽,让她安心生完孩子再说。


    “我让灵犀来给你看看。”


    天婴听了灵犀脸一红,小声道:“天婴不要看医修,不过是发热期而已。”


    然后她转了转眼睛,偏着脑袋,“可是我怎么感觉自己不难受了呢?哦……我吃药了。”


    她神态带着稚气,永远那么天真。


    很快,她发现容远的不对劲,她扯了扯容远的衣袖,“大人,你怎么了?怎么都不看我?”


    容远闭上了眼睛,“没什么。”


    天婴看着他额头上凸起的青筋,“大人,是不是有人惹你生气了?”


    容远:“没有。”


    天婴:“是天婴惹你生气了吗?”


    容远:“不是。”


    天婴:“大人骗我。因为大人每次生气,天婴都会……很害怕。”


    容远按着她的头将她按在自己怀中,“怕什么?”


    天婴:“怕大人不理天婴。”


    容远:“再也不会。”


    他声音低磁中带着一些沙哑,听得天婴心里酥酥麻麻,而且他就在自己耳边说话,她的小耳朵也有一些痒痒的。


    容远那些话让她心里甜滋滋的,像融入温水里的蜂蜜,慢慢化开,成了浓情蜜意。


    她的手慢慢爬上了容远的衣襟。


    容远突然僵住了。


    她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画着圈圈,容远的瞳孔一颤,全身崩得笔直。


    “大人……”


    她一声声大人总是叫得他心间酥麻。


    不想她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头皮发麻。


    “你老说我太娇弱,嫌我经不起折腾,你今天留在我这里,我保证不哭也不求饶好不好?”


    容远一把握住了她作恶的手,另一只手按在她唇上,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虎狼之词。


    天婴有些诧异,眨着眼睛看着容远,这时容远双眸已经基本恢复成了琥珀色。


    他看着可怜巴巴的小妖,松了自己两只手。


    小妖有些惶恐,“大人,你果真还在生气。”


    容远:“没有。”


    小妖不甘心地再次抬起了手指,染了丹蔻尖尖的指甲从自己的喉结处慢慢滑下。


    容远的手臂瞬间青筋暴起。


    这些都是自己教她的,她知道自己哪里敏感,知道怎么样取悦自己。


    她今日大婚,自己扯了她的盖头,将她抱回了自己房中……


    一切,似乎都理所当然。


    他看着她白皙纤细的脖颈,看着她隆起的胸脯,看着她不堪一握的细腰,直到看到她平坦的小腹,容远陡然清醒,目光立刻上移。


    “别闹。”


    小妖嘟了嘟红唇,“我就闹。”


    说完她搂住自己的脖子,在喉结处用她又软又薄的舌头舔了舔。


    容远瞳孔一缩,握住她的肩头想让她离自己远一些,她却柔软得像只猫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容远:“天婴,别闹,你怀孕了。”


    天婴先是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然后满脸委屈,“大人你敷衍我的理由越来越……敷衍了。”


    容远:“……我没有敷衍你。”


    小妖拧着眉,“我和星辰你爱谁?”


    这个亘古不变的话题。


    容远不得不佩服女人翻旧账的本事。


    容远:“我根本就不爱星辰,我连她长什么模样都记不清,我只爱你。”


    他不想再让她误会。


    天婴睁大了眼,眼中溢满了喜悦,然后带着几分骄纵地道:“那你证明给我看。”


    说完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只听她“咿”了一声,“我怎么穿那么古怪的衣服?”


    解了半天居然解不开。


    容远此刻已经全身燥热,他想要制止她,但是一靠近,她就像妖精一样再次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点点吮吸自己。


    对了,她本就是个妖女。


    天真又妖媚的小妖女。


    让自己一次又一次丧失理智失去底线的小妖女。


    容远终于抛下了理智,双手一挥,周围他月白的床幔被褥枕头也全部变成了红色,与天婴身上的囍服交相呼应。


    天婴喜欢喜庆的颜色,看得有些欣喜,却不知道容远为什么将周围都变成了红色。


    记忆中容远是不喜这么热烈的颜色的。


    容远道:“人间新房应该是这个样子。”


    天婴:“新房?”


    容远:“还差点什么。”


    他看了看周围,手再次一挥,桌上出现了一对红烛。


    天婴眨着眼睛:“这是又什么?”


    容远似才满意,“洞房花烛。”


    天婴眨了眨眼睛,“洞房?”


    容远眸色渐暗,“抢来了新娘,自然是要圆房的。”


    天婴:“啊?”


    她不明白他说什么,他并未回答就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压在了枕边。


    一片喜红之中只有他一身白袍。


    像是提醒自己,这是抢来的新娘,这是抢来的婚礼。


    他一层层剥开本是为秀才准备的红色的喜糖纸,露出里面雪白圆润的糖果。


    他像得到宝贝含在嘴里,最终让那粒糖果慢慢松软融化,被他吞入腹中。


    他一遍遍耐心的撵磨,听着糖粒咬碎时发出的动听的声音。


    ……


    天婴睡得很沉,只觉得很舒服,睁开眼发现容远正在用湿毛巾帮她擦拭污渍。


    她并着腿害羞地坐了起来,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容远,“大人,你不用这些事。”


    容远把毛巾往浴盆中一放,摸了摸她的头,“都是我该做的。”


    天婴还是满脸通红,有些忐忑不安地道,“你不去处理公务吗?”


    容远坐在了她旁边,将她搂在了怀中,亲了亲她的脸颊,“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天婴:“哈……”她窝在了容远的怀中,还是满脸不可思议,她掐着自己的脸,“大人,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啊?”


    容远擒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再掐自己,道:“这是我的一场梦。”


    是他用肮脏的手段强求来的梦。


    天婴:“嗯?我怎么听不懂。”但是容远说的话通常十句里八句她都听不懂,所以也就不再去深究。就甜蜜蜜地靠在他怀中,“你今晚能不能不要走啊,我做噩梦了。”


    容远抚着她的头,“我再也不走。”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做了什么噩梦?”


    天婴:“我梦见桃源村里的花猫抢我萝卜。”


    容远:“猫是肉食,不吃萝卜。”


    天婴:“可它就是抢我萝卜了。”


    容远:“我帮你把它赶走。”


    天婴:“可它在我梦中,你怎么赶走它?”


    容远:“我去你梦中,守护你。”


    天婴一听,感动万分,搂住他的腰,“大人真好。”


    她又掐了掐脸颊,“我真不是在做梦吗?”


    容远捉住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亲,“再睡一下,我让灵犀来看看你。”


    天婴嘟了嘟嘴,“我真的没病。”


    容远:“睡觉。”


    ……


    直到灵犀来了,天婴才相信自己真的怀孕了。


    她惊喜中又有些害怕,似是无法轻易接受这个现实,问灵犀:“不是说仙妖之间不会有小孩吗?”


    天婴今天的一举一动都让灵犀极为诧异,但她如今怕极了容远,不敢乱说话,只是惊愕地看了一眼容远的眼色。


    容远没看灵犀,只淡淡道:“许是上天恩赐的奇迹。”


    天婴欣喜万分,扑进了容远的怀里,笑盈盈地道:“真的吗?”


    灵犀的第一天她对容远的冷漠和抗拒自己都一一看在了眼里。


    如今天婴对他的亲昵在灵犀眼中简直就是“诡异”。


    但灵犀立刻明白,这是容远给天婴施了什么术。


    她心中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容远瞥了自己一眼,那本该惊艳众生的惊鸿一瞥此刻只让灵犀感到毛骨悚然。


    灵犀立刻道,“必是如此。”


    天婴全然没有发现灵犀的恐惧,只是在她的肯定中更加欢喜。


    这个孩子是天地间的奇迹!


    她又立刻摸了摸肚子,连走路都不敢了,突然想起什么,花颜失色小心翼翼地问道,“怀孕期间是不是不能同房啊。”


    她想起昨夜容远明明已经说了自己怀孕,可她却怎么都不信,非要去招惹他,万一伤了腹中宝贝,那如何是好?


    灵犀道:“可以,只是初期和后期,最好小心。”


    天婴一听更是脸色一白,她这可是初期啊。


    她虽是妖,却也不是一点羞耻心也没有,不好意思给灵犀说昨夜她同房了。


    容远知道她在想什么,语气不徐不疾道:“昨夜我幅度很小,不用担心。”


    她话音一落,天婴满脸涨得通红,灵犀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戳聋自己的耳朵。


    灵犀拿着药箱恭敬地退下,在回廊上遇到了苏眉。


    苏眉见那本是淡定的灵犀脸色不好看,问道:“怎么?”


    灵犀:“神君他……”其实知道他真实身份后,无论是大祭司还是神君叫起来都很诡异。


    灵犀:“是不是对天婴做了些什么?天婴看起来很怪异。”


    苏眉“哦?”了一声,快步向容远房中走去。


    容远并未关门,房中容远将天婴搂在怀中,一勺一勺喂天婴吃东西,而天婴不仅没有抵触,反而乖巧地依恋在他怀中,一脸的幸福。


    这画面着实……


    诡异极了。


    苏眉心微微一跳,但瞬即想起了自己曾经给过他的建议:抽取天婴一部分记忆。


    看来,他还是那么做了。


    容远缓缓抬眼看到了苏眉,苏眉知他眼色,必是找自己有事,便站在旁边,看着他一勺一勺喂完天婴,耐心地给她擦了嘴,将她抱到床上,这才从房中走出。


    天婴见他离开,急忙下床跟在了后面。


    容远转身,“怎么下床了?”


    天婴:“我在门口等你回来。”


    容远手指一动,心中荡起一阵涟漪,随后变成了伤痛。


    曾经每次他来,天婴都站在门口。


    并非巧合,而是她一直这样等着自己。


    那么爱他的天婴,就这么被他给弄丢了,他长臂一伸,将她搂在怀中,嗅着她的头发,道:“我很快就回来。”


    苏眉看着缠绵的两人,心中不禁叹息。


    两人就这么抱了好一会,容远才将她抱上床,给她拉上被子,嘱咐她要好好养胎,不准站起来。


    直到天婴应许,他这才带着苏眉离去。


    阴暗的议事厅上,容远双眸恢复了血色,他靠在漆黑的靠椅上,若有所思。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道:“在虚空之中,我曾经告诉女娣,说我会在循环中找到救她的方法,但是她拒绝了。”


    “我当时只当她是大道已成,以为她已经接近于神,以为她身上已经没有了人性。”


    “现在我才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重生,为什么不愿意被救活。”


    苏眉问:“为什么?”


    容远一双血瞳带着哀凉:“因为哪怕重生一世我能救得了她,也找不回她逝去的孩子。”


    苏眉:“……”


    容远:“同样,我若重启时空,我的孩子就没了。”


    苏眉:“你们下一世还会有孩子。”


    容远:“即便有,也不会是现在这一个。”


    苏眉叹了口气,“神君,你是从多久开始承载这些的?”承载这拯救苍生的重任。


    若不是为了苍生,他与天婴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容远:“我父亲在世之时便立志要拯救三界苍生。”


    苏眉:“你说的妖祖?”


    容远缓缓站起,在晦暗的议事厅中前行,“人们总是被表象所蒙蔽,认为神就是慈悲正义,妖就是邪恶狠毒。”


    “人们总看表象,没有谁去深究原因。”


    “为什么妖祖会堕妖?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妖”


    苏眉:“《天地录》中记载:‘万妖之祖登仙成功见到孤神后,向孤神提出了一个贪婪的愿望:他想成为人主,主宰万千生灵。孤神大怒,对他降下了天罚,让他成为了世间第一只妖。’”


    容远冷笑了一声:“都是谎言。”


    苏眉一愣:“什么?”


    容远:“孤神寂寞,以自己的模样创造了人。在他眼中这些人不过是蝼蚁,是玩物,是人偶。”


    “可是当有一天有一只蝼蚁既然登仙成功,靠自己的力量更进一步地接近神,孤神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冒犯,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威胁。”


    “他第一次认为人类的智慧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围。”


    “被触怒的孤神做了一个决定:将这些他制造出来的人全部抹去。”


    苏眉听到这些时,不可置信地连连后退。


    抹去人类?


    容远继续道:“当时我父亲已经娶妻生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被抹去。”


    “于是他告诉孤神:只要孤神愿意给他力量与权力,他可以不断侵扰干涉他们,阻碍他们的发展。”


    “或许孤神天生就懂得制衡之术,或许他实在太过孤寂无聊,蝼蚁之间的征战会给他添加一些乐趣。”


    “于是,他同意父亲的请求,将父亲变成了人世间第一只妖,也就是万妖之祖。”


    “我父亲为了不让孤神起疑,又创造繁衍以四大凶兽为首的无数妖魔,看似不断侵扰人间,其实是为了这些生灵不被抹去。”


    “这才是《天地录》中堕妖之变的真相。”


    “也是为什么女娣一定要让我毁掉《天地录》的原因。”


    因为都是谎言!


    苏眉听到此处尽是无言。


    “我父亲堕妖之后怕母亲和姐姐受到牵连,只与他们见了一面。那一面中母亲孕育了仙体妖血的我,并在生我时难产而死。”


    “此后,我与姐姐相依为命,明明有父亲却只能在千百年中偷偷相见一次。知道他是英雄却要忍受他被万世唾骂。”


    “直到父亲陨落,肉身化为泥潭毒沼,世人欢呼。”


    “从那以后我们继承了父亲的志向——阻止孤神抹去世间生灵。”


    苏眉脸上神情变幻莫测,带着深深的震撼。


    “你们容氏一家,真不容易。”


    容远淡淡一笑不置与否。


    他问苏眉道:“阿诺法之界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苏眉不知容远为何提到这个,答道:“仙族翻译为‘桃源之界’在妖界则是‘荒原之界’的意思。”


    容远看着外面滚滚云海,“阿诺法之界有且只有一个意思:桃源之界。”


    苏眉一愣,看着容远孤单的背影,看着他被狂风卷起的华袍。


    容远继续道:“为了给苍生留一条后路,我父亲穷尽一生心血,造出了阿诺法之界。”


    “阿诺法之界跳出了三界,不被孤神发现。但它隔绝世间一切的同时也隔绝了光,没有光的阿诺法之界不是桃源,是人间炼狱,所以阿诺法才慢慢在妖界被称为了荒原。”


    “后来我父亲发现了消耗灵石可以取代阳光,但是灵石有限,也就是说,为了有限的灵石燃烧更多的岁月,他只能选择缩小阿诺法之界,只让一部分生灵进入。给三界留下火种。”


    容远:“这便是我父亲救世的计划。”


    苏眉深深抽了一口气,“原来阿诺法之界是这样的来历。你父亲确实是了不起的英雄。”


    容远继续道:“可我懂事后,并不满意这个计划,谁活,谁死?活多久?这些都是无解的选项。我更倾向于解决问题的根源——孤神。”


    苏眉微微一颤。


    说到此处,容远也淡淡一笑,“当时姐姐以为我疯了。”


    “我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服她。”


    “姐姐牺牲了自己,用绝世美貌想方设法接近孤神,帮我寻找孤神的弱点。”


    “后来,我们找到了最早最真实的《天地录》。”


    “书中记载创世之初有天地,天与地分别孕育了两位神,他们相辅相成相互制约。”


    “但是在空白的无限的岁月中,其中的一位神杀了另一位,前者便是孤神也是天神,而另外一位地神陨落后,她的力量落入大地藏在了泥土中,使大地生生不息。青青绿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于是我将这力量称为——草种。”


    “这是世间唯一可以对抗孤神的力量。”


    苏眉再次抽了一口气。


    “可是我们还没有等到草种,女娣有了身孕,孕育了神之子。女娣那时对孤神动了情,以为这个孩子会是这个世间的转机。”


    “没有想到在女娣生下孩子的第三天,孤神亲手杀了这个孩子。女娣几近崩溃,冲动之下,用父亲给她的天壤石‘杀’了孤神。”


    说罢,容远手中光亮一闪,出现了一块碎裂的淡金色的晶石。


    这便是他在虚空的女娣残魂中得到的天壤石。


    苏眉:“你不是说只有草种能杀孤神吗?”


    容远:“没错,孤神哪里有那么容易被杀死,天壤石自然杀不了孤神,只能让受伤的孤神暂时沉睡而已。”


    苏眉沉默,没错,孤神怎么会那么轻易就陨落呢?


    “孤神一旦苏醒,必然会在暴怒之下毁掉三界,所以我更拼命地寻找草种,很幸运也是很不幸地被我找到了。”


    他冰冷的双眸微微动了动。


    “我找到了身怀草种的天婴。”


    “但天道残忍,只能用火焚烧宿主才能取出草种。”


    献祭和救神都是一场谎言。


    真相是取出草种,天婴就一定会死。


    但是不取草种,天下苍生无一幸免。


    包括天婴本人。


    听到此处,苏眉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才不愿意告诉她这个真相,也不愿意告诉世人这个真相,因为她若不愿牺牲就会成为三界的罪人。”


    容远没有否认。


    前世自己对她宠爱让孤神殿那些老家伙对她屡屡发难。


    自己为了他们不去骚扰她便编出了她能够复活孤神这个谎言。


    其实能否复活孤神,除了那些神官之外,苍生并不真正在意,苍生也只感受过孤神的威严,没有感受过他的多少慈爱。


    如果天婴不愿意复活孤神,包括苏眉在内的大多数的世人不会去为难她。


    但是如果牵扯到自身的生死那就不一样了。


    死一人就可以救天下人,那么天下人会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一个人必须去死。


    人心,总是恐怖的。


    苏眉:“你一直在保护她。”


    容远没有回答。


    是是非非谁又说得清?


    苏眉再次叹了口气,


    “我们终于明白你为何要执着于轮回。若我是你,也会这么做。况且以你的聪明才智,在轮回之中或许能够找到新的保全三界和她的办法。”


    容远悠悠答:“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苏眉:“什么?”


    容远:“我想用父亲的方法,启动阿诺法之界。”


    苏眉:“神君?”


    容远:“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消失在轮回之中,不会让她像丧子的女娣一般伤心崩溃。”


    况且……他也无比期待他们的孩子降临。


    苏眉长长吐了一口气。


    容远:“你帮我去清点灵宝库的灵石,我看能用多久。”


    苏眉:“这也是个办法,你和天婴可以在阿诺法之界中好好活着。”


    容远:“我不会进阿诺法之界。”


    苏眉一抬头,诧异地看着容远:“神君?”


    他看着悠悠远山:“若无来生,我便战死到最后,这是我容氏一族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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