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虐心甜宠 > 穿成渣A后靠傲娇攻略白切黑 > 18、哪里都是苦命人
    这是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季夏当初花了许久才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可如今想起,那种难受的感觉还是深深刻在她的心里。


    或许“姐姐”对于她而言并非母亲,但是她给予她的快乐和引导也并不亚于这一个女性角色。


    季夏能理解男人的心情,她也是满心遗憾没有看到对自己好的人长命百岁。不过这也不是说她赞同他的行为,因为医生也是无法完全决定病人生死的。


    但这件事还有隐情。


    男人又出声了,季夏赶紧起身回头看去。


    这时男人也像她一样站了起来,声音也再次提高了,只是依旧嘶哑:“可是你知道吗?我妈她不只是病死的,她还是被那些个无良医生拖延治疗,活活拖死的!”


    季夏瞳孔微微放大,她回过头看向身后犯罪现场房间上的挂牌,发现这应该是个神经科医生的办公室。


    男人也说道:“我妈是长了个脑瘤,县城那边的医生说找大医院早点做手术,人还可以好好地活个一二十年。可是、可是……”


    他突然抬手指向了季夏这边:“可是那个家伙,他当初把医疗事故的责任推卸到我头上来就算了,他竟然还要我出比寻常病人高好几倍的医疗费,他才肯给我妈看病。我哪有那么多钱啊,就算不眠不休同时打几份工也要凑好久。而且等我贷了款凑够了钱之后来找他,他又要我再送他车子房子来讨好他。”


    季夏被他动作惊到,迅速把身体缩回了墙后面。但她心中疑惑,难道这人就不会找别的医生吗?干嘛非要找这种人来为自己亲妈看病呢?


    大叔问出了她心里的问题:“把事故责任推卸到你头上?这么说他都出过医疗事故了?那你为什么还非要找他看病?”


    男人声嘶力竭:“你以为我不想找其它医院其他人吗?可是只有这家医院有先进的医疗器械!而那家伙偏偏是这家医院院长的亲戚,他要是不乐意,院长也不会同意把器械出借给别的医院动手术!”


    只有一家有?


    季夏对这行不熟,但也明白他们大概是在搞垄断。


    “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哪还有别的钱去买车买房啊?为了凑齐手术费,我已经把老家那边的房子、地都拿去卖了……我结婚的存款也没了,原本谈好的亲事也黄了。”男人开始号啕大哭,“可是就算已经倾家荡产,就算已经背负了那么多的债务,我妈还是没有被救回来。”


    全场寂静无声。


    季夏知道,这个男人大概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绝望了,才会踏上这样一条复仇的路。


    她很想劝劝男人,但是她未曾体验过这种痛苦,也难以想象如果易地而处,她经历了这种事会怎么做。


    大叔也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可是,你还年轻……”


    男人停止了哭嚎,冷冷道:“几百万的债务,我到死也还不完。”


    “可,你也能去告那个男人,不用……”


    “告?”男人肩膀抖动,冷笑:“这里的法律有用吗?”


    说完,他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他扔下的水果刀的旁边。


    季夏紧张地注视着他的行动,只见男人把刀捡了起来,将刀尖对准了门口的保安们。


    他吼道:“都给我滚开!现在我去殡仪馆,我要去告诉我妈,他儿子给她报仇了!”


    大叔见他又把刀拿到了,赶紧把手掌摊平往下压:“小伙子你先冷静下来,先把刀放下,别的好说!”


    男子不听,又向前几步:“滚开!”


    季夏见那群保安都被他逼得往后退,就连大叔也不例外。


    她心里有些焦急,心想这种距离哪个人直接上去把他刀踢飞不就行了吗?难道这些穿保安服的都是在cosplay吗?而且警察怎么还没到,现在也不是堵车高峰期啊?


    刚这么想完,季夏就听到了警笛的声音,随后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好几个持枪的警察就接替了保安的工作,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被五六个枪口对着,男人明显慌乱了起来,他再次开始大叫,持刀的手都在发抖,再次胡乱挥了起来。


    季夏担心他真被击毙,赶紧在人堆中寻找大叔的身影,希望他能跟警察们说明情况。


    但是她看了一会儿,没看到大叔,倒是看到了之前那个少爷。


    少爷正在前线听电话,两个穿警服的警员就站在他身边,一左一右不像是在拦他,而像是在护着他。


    这个局势,大叔肯定说不上话。


    季夏心里犹豫着,想着要不自己出去劝一劝?这个男人他罪不至死啊。


    但是还没等她做出决定,那个少爷就惊呼了一声:“什么?有孕妇?就在门边这棵塑料树旁边?”


    场上又安静了两秒,男人趁着大家都在发呆,直接几步冲到了少爷报的地方那。


    季夏把手往脸上一拍,愤愤在心中怒骂少爷不帮忙尽添乱。


    她见男人已经把塑料树踹倒了,刀也快架到孕妇脖子上了,顿时顾不得多想,直接从墙后站出来喊道:“等等等等!”


    男人在她喊的时候就用手肘勒住了孕妇的脖子,他闻声看向季夏,表情充满畏惧和紧张。


    警察那边也注意到了她,有人冲她喊道:“无关人员赶紧离场避难!”


    季夏没管他们,举起双手向男人表示自己没有武器,她慢慢地朝男人那边移动。


    男人见她走向自己,瞬间把刀尖对向了她的方向,颤抖着吼道:“你、你别过来!”


    季夏看着刀锋的寒光有些眩晕感,她咽了咽口水,提着胆子温声说道:“你别害怕,我、我不是警察。我……我来当你的人质,你放了那位孕妇好不好?”


    男人脸上闪过一瞬间难以置信:“你,当人质?”


    季夏点头,首次主动提起自己的身份:“对,我当人质。我家有、有钱,我……他们不敢动我的。”


    她指着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孕妇:“你看,你要绑着一个大肚子的,现在还昏迷的人一起逃跑,多不方便啊。我能跑能跳的,我跟你走。”


    男人疯狂摇头,见她还在向自己逼近,惊恐地说道:“不行!你们这些人狡猾得很,你一定是预谋和他们一起抓我!”


    就算她有心,他们有那个本事吗?


    季夏心里吐槽,面上还是温和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那个无良医生是罪有应得,但是这个孕妇她是无辜的。你想,你妈妈送你学医不就是希望你能为别人做好事吗?她在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你为了她伤害无辜者,她怎么可能安心合眼呢?”


    男人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季夏差点以为自己劝动他了,结果男人回过神吼道:“她不会知道的,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九泉!不然……不然她为什么不回来看我?”


    季夏在听他前句的时候还在心里吐槽,既然他明知他妈听不到,为什么还这么执着要告诉她自己报了仇。但是听到后一句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怜悯多一些。


    但同时她也在想,如果这世上真没有阴间和灵魂,那么她现在又是个什么状态呢?


    季夏晃了晃头,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她继续劝男人:“可能你母亲自责是拖累了你,才不敢来看你的吧?她要是知道自己儿子再为她坐牢,她……”


    男人听她这么说,手一松,刀掉在铁凳上发出了“乒乒”声。


    他瞪大了眼睛:“可是我已经做了。我杀了人,我一定会坐牢的!”


    季夏见他似乎有放弃逃离的意思,赶紧给警察使眼色让他们上去控制住男人。


    但是那群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搁那相互使眼色,就是没一个敢上的。


    季夏只好思考自己单挑这人获胜的可能性。


    她继续靠近:“没事的没事的,那个人还没有死,你只需要在牢里好好改造就行!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不能伤害其他的无辜者,不然这件事就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男人锢着孕妇脖子的手微微放开。


    季夏乘胜追击,直逼男人心理防线:“而且你想想看,你要是真伤到了这位孕妇,让她失去孩子,或者让孩子失去母亲……你自己想想,代入你和你母亲想想,想想那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的母亲失去我,我失去我的母亲……”


    男人的手彻底松开了,他往后退了几步,无力地坐到了地上。


    这时那群警察才开始动作,纷纷上前抢着给男人戴手铐。


    季夏身体也一软,没再管男人,小跑着跑到了孕妇身边。


    她查看了一下孕妇的情况,发现地上有一滩带血的透明液体。


    常识告诉她,这位孕妇怕是羊水破了。


    季夏赶紧再打急救电话,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在医院里打急救电话……


    得知马上就会有人过来,她才放下心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结果她屁股还没坐热,男人那边又出现了新的状况。


    男人对着他身边的警察们求情:“可以让我再见我妈最后一面吗?求你们让我等她下了葬再去坐牢,求你们了。”


    警察们没有说话,只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季夏看着男人闭上眼留下了眼泪,觉得他像是认命了,并不是很执着于再见自己母亲。她心中难受,想着去问问殡仪馆在哪,她可以帮他去看看。


    但是还没等她过去,那个少爷就走到了男人的身边。


    他不知道从哪找了根警棍,一下一下往男人的寸板头上敲打,虽然力道不大,但是侮辱的意味极强。


    而更过分的是他说的话:“你去看她?你还有脸去看她啊?你妈真是造孽才生了你这么个造粪机,这事做不成那事也做不成,欠一屁股债还要带到阴间找她一起还。呵,你这样还有钱给你妈买墓地吗?我看你妈的骨灰盒怕是只能在殡仪馆寄放一辈子吧?不对,寄放也是有时限的,我看这个时限过了,你妈就只能被当垃圾随意丢哪个厂去喽,哈哈哈哈!”


    季夏的拳头当场就硬了,更别提男人了。


    他咬牙切齿狠狠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身旁警察把他控制得很紧,少爷有恃无恐,逼近他说道:“再说一遍?行。我说,你就是个造粪机,你妈就是个垃……啊啊——”


    男人奋力一挣,虽然没有挣脱,但是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他咬到那少爷了。


    他就这么伸长脖子,像只野兽一样咬着少爷的肩膀不松口,硬生生让少爷未出口的字变成了惨绝人寰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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