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人口普查的工作是一直在做着的。
狗蛋走之前便安排好了这方面的工作。每回来一批人, 便有原住民来给他们做好登记。
这次登记要比狗蛋初遇这些人时做的细致很多。狗蛋统计名单只为了记个人数，防止路上少了人都看不出来，而这边的登记却还要记录家庭关系和擅长的能力等等。
一开始时登记工具还是陆渊提供的, 一个简化版的平板。
后来有了让司命提供物资的方式, 陆渊便叫他买了很多纸笔, 好让大家把重要的东西记录为纸质版，方便查阅。
有了纸笔还有另一个好处。他们得以给每一个人发了“登记证”，以证明本地居民的身份。
所以，当狗蛋回来的时候, 除了他昨天刚带回来的一批人, 其他的人早已经登记好了。
总归四万两千七百零五人, 算上他带回来的三千零四十二人, 加起来有四万五千多。
这是个恐怖的数字。
分开看的时候感觉还好，两三千人虽然也是个很大的队伍，但终究没有快五万人的压迫力。
今早开饭的时候, 狗蛋就站在广场边搭起的高台上看着。三三两两的人汇聚过来，最终形成庞大的队伍, 广场的面积被早扩了几倍，但这些人站在这里时, 依然显得拥挤。
狗蛋第一次有了自己是在做统一整个荒星这件事的实感。
他恍然想起，在他看过的电视剧里，母星时代, 五万人的军队已经是很多国家倾尽国力也掏不出来的力量。
虽然说他如今的四万五千人还包括了老弱……远称不上一支军队，但狗蛋已经隐约窥见了未来的模样。
不过，不管怎么心潮澎湃豪情壮志……路还是要一步步地走。
所以狗蛋正对照着登记表, 挨个地观察每一个人。
正常来说, 在一个队伍中, 这种事是轮不到领导者来做的。或者说，以狗蛋现在统治的区域面积和人口来看，或许也可以称一声“领主”之类……
总之领导者往往只需要布置任务，具体实施自由下级完成，因而领主也不需要了解领地里每一个人，只要了解自己的直系属下便好。
但问题是狗蛋缺人。非常缺人。
他手下虽然有人，但有管理能力的却不多——之前没有过这种经验。
而此时他领地里的四万五千人，又非常的不好管。
太不好管了。
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风俗，虽然说的语言几乎一样，却因为对外交流过少，多多少少有点各自的口音，导致沟通也没有很方便。
就算是原本来自相同地方的人，也并不和谐。除开火山下的第一波人早习惯了平静的生活以外，其他地方的人都是生活在混乱中的。打架斗殴、抢劫杀人，对他们来说才是常态。
虽然被要求和平相处，这些人也很难一直老老实实的。他们之间可是切实有仇的。
如果不是司命及时提供了粮食，让大家能吃饱饭，失去了主要的争斗动机；加上陆渊有过出面，直接压制了所有不守规矩的人，把他们统统抓起来关了禁闭……这群人聚在一起打架才是正常的。根本没可能全部在一起合作干活。
就算是现在，他们虽然已经不敢动手，但其实也并不和谐。动动嘴总是可以的，暗中对别人的任务做一点破坏也是可以的。
陆渊有意把问题留给狗蛋慢慢处理，因此没有管这些细节，只是维持了大面上的稳定。
具体如何管理这样复杂的群体，如何提高他们的工作效率，如何缓解由来已久的矛盾……这都是狗蛋要考虑的事情。
这才有了狗蛋站在这里，亲自、重新做一遍人口普查。
他需要寻找到有管理天赋和管理意愿的人。他也需要了解所有人的情况，即使他终究不可能对五万人全部了解透彻，但至少要摸到他们的特点，找到一个能让他们服从管理的办法。
这种事很需要眼光，而且每个人能找到的办法都不会相同……在管理这件事上，同样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的。
狗蛋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想要把这些人打造成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要走的路还有很远-
陆渊正在前往落鲸星。
他仍在做调整星球磁轴的事情，但也不能一天天老做这个。
有意思的事这么多。连网也不急于一时……慢慢来嘛。
他之前有联系过歌舒清。按照他们的计划，今天歌舒清就要到达落鲸星了。
陆渊便也打算过来看看情况。
虽然如果想去，他随时都可以去——他虽然之前没有去过落鲸星，但这么出名的星球，其坐标他肯定是知道的。
他毕竟跟歌舒明做了许多年的朋友。
但是既然歌舒清也要去，陆渊便觉得，不如跟他们一起。这样还能有个向导……他自己探索，肯定没有歌舒家族的人带着来得方便嘛。
不过，刚接触到落鲸星的星球意识，陆渊便察觉了不同。
这颗星球的星球意识很好接近。
甚至不需要他把精神力调整到完全同频，就已经搭上了那条星球意识的丝线。
与其他星球意识严格的“要求”不同，这颗星球的判定似乎格外宽松……或者说，这个星球意识的包容度格外强。陆渊试了一下，只要是类似星球意识的精神力波动，都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
如果他早来过这里……
陆渊下意识想道，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前他并不知道星球意识的存在，就算来了，恐怕也没有什么意义。
不如说，如果荒星的星球意识是这样，他要抓荒星可就容易多了。
不过……
这颗星球的意识还有点奇怪……
陆渊在这里尝试切换精神力，玩了一会儿，才感觉到有些怪异。
好像这颗星球的意识丝线上，有能量在逸散出来。虽然缓慢，但这种能量的溢出是持续进行着的……还在不断地渗入到他的精神力里面。
陆渊第一次知道，原来精神力是可以获得补充的。
所以……
海潮花的特殊，与这颗星球的星球意识、和能量溢出有关吗？
陆渊想着，登上了落鲸星。
然后他感受到了海潮花。
所有的海潮花。
陆渊也曾在歌舒家、歌舒明身上见过海潮花。那毕竟是歌舒家族的象征。但那些海潮花毕竟是被移植、或者被剪下来的，不似落鲸星上，这些一直长在这里的花这般有活力。
是的，活力。
当陆渊感受到这些海潮花的瞬间，海潮花的窃窃私语便涌入脑海。
“不是说今天歌舒明要来，还带着她的弟弟？”
“是呀是呀，我也记得有这么回事来着！”
“怎么还没来呀，人呢！”
“都没感觉到星舰！”
“可能一会才能来吧。别急别急，今天还很长呢！”
“希望快点来，我好好奇干歌舒明的弟弟长什么样。”
“弟弟，嘿嘿，弟弟……”
“哇你收敛一点好变态！”
“不过我倒是感觉到了一个有点怪的精神力诶，我们之中好像多了一个叛徒！”
“怎么会，我们之中怎么会有叛徒，最多有卧底！”
“……可能是又有新品种被培育出来了？有在花房那边的吗，说说情况？”
“没有！没有！已经一年没有新品种出现啦！花房kpi完不成啦！花房的歌舒们头都要秃啦！”
“难道是有自然变异？”
“几率太小了吧？而且有的话他怎么不说话！”
有点怪的精神力·自然变异海潮花·陆渊：“……”
好吵……这是数不清的花在开会吗……
不过，他倒是已经来得及意识到问题了——
这种程度的交流……
这些海潮花，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智慧种族了吧？
荒星不是说只有人类这一个智慧种族的吗？
【作者有话说】
昨晚写睡着了，抱歉。
这是补昨天的更新。今天还有一章。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
第132章 咸鱼躺平第132天
但既然这些海潮花能意识到他的存在、还会说话, 这个地方恐怕是不能就留了。
陆渊有点可惜地想。
歌舒明一定是可以跟它们沟通的。他如果在这里留得久了，万一到时候歌舒明猜出是他……
虽然他已经主动地在陈绯云面前脱了马甲，后来还特地跑了一趟陆星看他到底受了什么委屈……不过最终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但是……
歌舒明这里还是不必了吧！
尤其是歌舒明都跟他决裂了。
……过些天再来吧！
陆渊理直气壮地跑路了。
他倒是不觉得白跑一趟浪费了时间。反正他也没有什么急事儿, 只是不能蹭歌舒家族的导游了而已。不过能发现这颗星球的特殊, 也是好的。
回去还可以问问荒星知不知道这颗星球的情况。
荒星：“嗯……可能是它漏灵魂力？”
陆渊：“……灵魂力？”
荒星解释, “我自己起的名。大概就是你理解的那个东西，不过也不完全相同。精神力、包括你所感觉到的我们的意识，都是灵魂的外在表现。
“物质广泛存在于三维宇宙的各个角落，唯有跃迁的时候短暂进入其他维度, 但也必须尽快离开。灵魂却是天然处于另一个维度的, 只在时空剧变时在不同维度间穿梭。
“在恒星形成时, 灵魂的力量渗入这个空间, 在亿年演化中，聚集在一起，停留在行星上, 行星便有了意识，就是我们。等到恒星陨灭, 我们又会死亡，灵魂散开, 回归到原本的维度。
“但这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当我们活着的时候，我们可以选择把我们的灵魂力释放到其他物质上。物质与灵魂结合，便有了生命, 所以在我们看来，万物都是我们的孩子。
“智慧则取决于灵魂与物质的比例，灵魂太少, 便缺乏灵性, 难以自主；灵魂增加, 便会生出智慧……乃至于精神力。”
陆渊大概懂了：“你们决定人类是唯一的智慧种族，所使用的办法，就是在赋予各个物种灵魂力的多少时，给人类更多一点。”
“是这样的。”荒星表示认同，“在你们所谓的母星时代，人类少有精神力，等离开了母星，拥有精神力的人类的比例大幅度增加，这也是我们决定的。
“没有精神力的话，人类很难在宇宙中生存——因为没有办法跃迁。”
“我们跃迁时进入的，跟你所谓的灵魂原本所处的，是同一个维度？”陆渊问道，“你们的意识丝线呢？是同时处于这个空间和灵魂维度？”
“前一个……不完全是。”荒星回答，“后者是的。或者说……我觉得应该是，灵魂维度跟这个时空本就是一体的。时空本就有很多维度，你们的母星时代就有人提出了十一维空间之类的理论，现在有了跃迁，这些理论应该更加完善了。
“只是所有的物质都是三维。由于有一半属于物质，我们的意识无法直接认识、接触到高维的空间。即使跃迁到其他维度，也只是跃迁到了另一个三维空间，而不是灵魂所在的那个更高维的空间。
“但灵魂始终都是高维度的。所以它可以不完全遵守这个物质世界的空间规则，所以它可以带着物质经由其他的维度穿越。
“不过我也不完全清楚啦！毕竟我没有研究过！我只是用它！”
嗯……
这倒是可以解释很多东西。比如为什么南暮声称他当初被做实验时，那些研究员研究的是星球意识，结果却制造出了他这个精神力超强的实验体。
又比如……
如果智慧的高低跟灵魂和物质的比例有关的话，那这些星球们这么幼稚倒是怪合理的。
——绝没有说他们傻的意思。
这种时候，陆渊便又觉得，荒星不能主动读取思维真是太好了。不然，要是知道了他在想这个，恐怕又要哭起来了。
嗯……遇到长庚的时候可不能想这些东西。
与现实情况吻合的点足够多，说明荒星说的这些东西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至于更深层次的判断，陆渊就做不了了。
对这种东西陆渊不完全懂。
他毕竟不是搞科研的——他是被研究的。离开实验室之后先是玩了几年，之后又去打仗了，可没有时间学这些东西。
这种人类研究了成千上万年都没有搞清楚的东西属实困难。就算他脑子再好用，也不可能轻易学通。
而且他也没有兴趣。
他嫌累。
“所以那个落鲸星漏精神力是什么情况？”陆渊问，“为什么只有海潮花被影响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荒星跟他学会了摆烂，“我都不知道它是哪个，也没有星球跟我说过这个事……反正宇宙这么大，什么小概率事件都能出现……可能就是恰好……
“而且海潮花也不一定就是智慧生命……你看它们虽然会交流，但没有自己的语言，也没有创造出文明……”
荒星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突然理直气壮起来，“对嘛，他们不是真的智慧生命！我是搞过植物型的智慧生命的，它们虽然根插在地里，但也有自己独特的社会结构和分工、还有一部分也可以把自己拔出来活动……比这些海潮花高级多了！
“会说话的东西多了！有一定思考能力的东西也多了！不能说他们都有智慧吧？智慧可是很高级的东西！”
陆渊无奈。
不过荒星说的也有道理。
他没有大范围地同时与一大群动物或者植物沟通过，不知道它们私下的交流是什么样。总不能单凭海潮花会聊天，就判断它们是智慧生命。
虽然荒星其实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但陆渊也看得出来，从荒星这里掏不出什么有用的内容了。干脆放弃，安慰了两句，转而继续去搞他的星球意识网络建设工程-
落鲸星。
歌舒明也已经许久没有过来，这次借歌舒清的光，自己也顺道来了这里。
一落地，便被熟悉的气息包围住。
对于歌舒家族的人来说，万物皆有灵性，皆可沟通。但海潮花还是尤其不同。
不仅仅在于与它们沟通尤其容易、交流更没有障碍，也在于它们可以增幅歌舒家族的沟通特性。
他们倒是并不觉得海潮花是一种智慧生物。这原因也很简单。当海潮花在落鲸星上时，它们确实很活泼，但一旦离开，被移栽到其他星球，它们的思维便恢复到了普通植物的水平。
所以歌舒家族怀疑，是落鲸星的特殊，导致了海潮花在这里好像拥有智慧，但实际上它们是没有的，这只是一种假象。
能制造这种假象的东西很多，很多动物也可以拥有七八岁孩子的智商，虽然海潮花特殊了一点，但……没有落鲸星特殊。
这也是歌舒明认可歌舒清来落鲸星的提议的原因。
歌舒家族在落鲸星也安排了一支研究团队，不仅仅是研究海潮花、选育特殊品种，也是研究落鲸星为何能够孕育出海潮花，为何能够赋予海潮花超出其他植物的智商。
这倒是与荒星的判断很一致了。
但即使没有所谓的“智慧”——至少，没有跟人类同等级别的智慧——海潮花依然是歌舒家族的朋友。
歌舒明将精神力外放出去，瞬间便听到了所有海潮花的声音。
跟陆渊听到的类似。不过由于海潮花们认识她，所以她听到的更多是欢迎。
“歌舒明来啦！”
“欢迎欢迎！”
“你终于来啦！怎么来这么晚！我们都等半天了！”
“好久不见。”
“旁边这个就是你弟弟吗？不太像你……倒是有点像刚刚那个奇怪的精神力……”
“也没有很像吧？我觉得跟歌舒明更像一点！”
“我也觉得更像歌舒明的。虽然不完全一样，但很像了。”
“我觉得跟奇怪精神力像！哎呀他怎么不把精神力放出来？收在里面很难确定诶。”
“对呀，快让你弟弟把精神力放出来嘛。”
奇怪的精神力？
歌舒明垂眸，眼神里闪过了深思。
“好久不见。确实来得比计划中晚了一点，路上有点事耽搁了。”她耐心地一个个回复着海潮花们的话，“我身边的这个就是我弟弟，我带他来，也是想让你们帮忙看看他的精神力是怎么回事……所以会让他把精神力放出来的。不过……”
她顿了顿，问道，“奇怪的精神力是什么？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不知道诶！没见到人！只是感觉到了精神力！”
“是我们有花感觉到了有不属于我们的精神力出现。跟其他人的精神力都不一样，是很奇怪的那种精神力。”
“跟其他人的不一样，跟你们歌舒的也不一样，但跟歌舒清的有一点像……或者歌舒清的有点像那个？不知道。”
“我觉得都像！歌舒清既像歌舒又像奇怪！介于两个之间！”
“我觉得更像歌舒！”
“更像奇怪！”
……又吵起来了。
吵起来的海潮花们就不再注意同一时间只有一枝花说话的规则了，一瞬间无数的话涌入歌舒明脑海，饶是歌舒明也有点受不了，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这也是她提前告诉过歌舒清不要轻易放出精神力的原因。
歌舒清的精神力如今有了一点沟通特性。只是时灵时不灵……歌舒明不确定他能不能跟海潮花沟通，歌舒清自己也不知道。
但万一能呢？
歌舒明觉得，歌舒清一时间恐怕承受不住这种成千上百长嘴同时在脑子里说话的冲击。
连她当年都适应了好长时间来着。
【作者有话说】
强调一下，本文世界观仅是本文世界观。现代科学一般认为意识仅是大脑活动的产物，暂时没有发现脱离物质的灵魂存在的证据和必要性；物理学对高维空间的研究也还限于数学推导和理论猜想，没有任何实验证据。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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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咸鱼躺平第133天
趁海潮花们吵得激烈, 歌舒明悄悄地、慢慢地收回了精神力。
希望没有引起它们的注意。她想。
不然下次放出精神力又是一大劫。
但是她也顾不得这么多。她急于安静下来，好好想一想，那个“奇怪的精神力”, 是谁。
歌舒清精神力中跟她相似的部分毫无疑问来自于他们相同的基因、相似的精神力特性。
但歌舒清的精神力竟还跟另一个人相似。
而且, 既然海潮花们会争起来, 就说明这两种相似的程度是相近的。
这种相似性是否来自于……
人总是会忍不住给自己期待的那个猜想寻找佐证，歌舒明此刻无可避免地，想到了陆渊。
虽然说陆渊的存活还未被证实，但是根据她的推测、根据鹰巡的反应……
如果她猜的没错, 陆渊应该还活着, 而那个精神力, 那个跟歌舒清很相似的人, 就是陆渊。
歌舒清出身自实验室这一点毋庸置疑——歌舒明确定自己的父母没给自己生这么大的弟弟。
而此时的帝国内，她能够确定的，出身实验室的只有陆渊。
虽然中间隔了十几年的时间, 但如果他们被创造出来时使用了类似的实验方法，很可能赋予他们一定的相似性。
而且, 陆渊也几乎是唯一有能力，在不被歌舒家族发现的情况下, 来到海潮星的人。
并不是说他能躲过歌舒家族的监控——虽然他确实能，而是……
陆渊的精神力够强。
即使他没有处于bug状态，他的精神力也可以跨越一两个恒星系。如果搞出了什么精神力增幅的状态, 他从远处、以精神力深入海潮星……是可以做到的。
而且，他也有动机。
歌舒明早就觉得，歌舒清可能跟陆渊认识。
因为歌舒清不可能出身自什么银心实验基地。
——她安插在那里的探子已经给她回过话了, 这两年里, 银心实验基地都没丢过人！
至于歌舒清在更早的时候就从银心跑出来的可能性……
歌舒明没考虑过。
因为歌舒清在外面活动的痕迹有限。就算是歌舒家族, 都没有查到他找上鹰巡之前的生活痕迹。
再加上，歌舒清常识的缺乏并非造假，这是歌舒明在这么长时间的观察里得出的结论。他在外面生活的时间不会很长。
他必定是在最近一段时间，才离开了某个与世隔绝——很可能是某个实验基地——的地方，找上了鹰巡。
那么，他不该有时间调查银心实验基地的情况，不该撒得出完美无破绽的谎。除非有一个很了解银心实验基地的人帮他。
这么了解那里、又不身处其中的人，歌舒明所知道的，除了皇室的几个人和她自己以外，也就只有陆渊了。
如果歌舒清不是皇帝派过来试探她的……那应该……可能是陆渊？
她暂时还想不通，歌舒清为什么要撒谎。或者说，如果歌舒清背后的人是陆渊的话，陆渊为什么要让他撒谎。
但她还是更愿意相信后者。
尤其是，在她很希望给“陆渊还活着”这件事找到证据的情况下。
所以……陆渊可能就在这附近的几个恒星系内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歌舒钧倒是可以回来了。
……在荒僻的边境呆了几个月，他们估计也早就累了。
歌舒明派歌舒钧去东部边陲，目的其实是找陆渊。或者说，陆渊现在可能所处的实验基地。
她并没有觉得陆渊现在还在那附近。
只是，在帝国这么大的范围里找一个隐蔽的、相对于星系尺度来说很小的实验基地，实在太难。她必须得找到一个线索。
而她现在已有的唯一线索，就是歌舒清的出生日期，和虫族入侵时间相近。
歌舒清身上还有不少伤痕、手上有做过粗活的痕迹。歌舒明不觉得一个实验室会这样虐待一个成功的实验体，尤其这还是带有歌舒家族基因的实验体。
那么只有可能是，歌舒清在被培育的过程中出了岔子，所以被归为废品。
实验基地因为保密严格，缺乏人手，会安排“废品”们打杂——这是陆渊曾经讲过的事情，歌舒清讲自己过去的经历时，也有提及。
加上歌舒清远比同龄人瘦弱，精神力特性也很奇怪、也不如一般歌舒家族成员的精神力强。
歌舒明猜测，他可能是被“早产”的，因此先天不足，精神力也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异变。
她怀疑最初培育歌舒清的实验室位于虫族入侵的位置附近。在发现虫族入侵之后，实验室紧急搬迁。由于人工子宫不能经受跃迁、以及长途颠簸，所以歌舒清被迫提前出生，以婴儿的状态被带到备用基地。
歌舒明派歌舒钧到虫族入侵地点附近，就是想让他找找有没有曾经存在的实验基地留下的痕迹或者记录。看一看能否经由这些记录，找到备用基地的位置。
陆渊很可能就在那里。
然而，歌舒钧找了快三个月，周围的宜居星翻了一圈，非宜居星也翻了一圈，除了找到了一些漂流在宇宙中的金属、玻璃碎片以外，什么正经的东西都没找到。
哦，今天上午倒是报告给她一个“异常”，说发现一个星球的地质活动不太对，地底物质异常活动导致星球磁轴转动……
这跟她让他们找的东西有一点关系吗？
歌舒明看到这个消息无奈了许久。却也知道，恐怕他们是真的什么都翻不出来了，实在没得汇报，才报了这么离谱的东西。
正好，这边又有了新的线索，不如让他们回来……
其实歌舒明自己也知道，这种漫无目的的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她所谓的线索，其实也称不上什么线索。
但是她不敢直接问歌舒清——她其实无法排除歌舒清是皇帝派来的可能性。
歌舒清回归三个月，除了南暮跟歌舒清接触过以外，皇室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好像真的不觉得心虚一样。
那两个跟歌舒清一起的人的行为也很奇怪。祝绒竟一直活跃在各种游戏里，好像一点也不介意露脸。
他们不怕被抓回去吗？
又或者是有恃无恐？
如果他们真的是南辉主动放出来的，那她的所有猜测显然都要推翻。而且……说明南辉对她有忌惮，她行事必须更加小心。
歌舒明无法放弃陆渊还活着的希望。但也没有办法去验证，只能一直折腾，求一点心理上的安慰。
或许还有一点打草惊蛇的作用？可以顺便试探一下皇室的想法。
只是，想找到陆渊……还是很难。
如果陆渊没来过海潮星，那她让歌舒钧到这边来找毫无意义。
如果陆渊来过，却赶在她到达之前离开，还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再加上陆渊让歌舒清假称自己来自银心……陆渊恐怕是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存在和位置的。陆渊想躲，那以歌舒钧的能力，恐怕也很难找到。
歌舒明叹了口气。
还不如寄希望于银心那边。
她当然在那边也做了些布置。
如果歌舒清真的跟陆渊有关，他既然让歌舒清撒谎说来自银心，肯定是有其目的。
说不定会有事情需要她配合……歌舒明一直准备着。
如果不是陆渊……
那她也准备好让南辉付出点代价了-
陆渊不知道歌舒明的这些想法，也不知道自己刚动了一个星球就差一点儿被盯上了。
好在，歌舒明缺失的信息过多，虽然派了歌舒钧到了东边，却没考虑过陆渊可能出现在那附近。
……更没想到，陆渊会闲得没事转一个星球的磁轴玩。
于是陆渊幸运地逃过了一次掉马。
但陆渊对此是一无所知的。
这会儿，他正在一边计算下一步该转哪个星球、怎么转，一边等祝绒的比赛。
时间是……
三天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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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咸鱼躺平第134天
祝绒这次要参加其全国决赛的游戏, 名为《战场生存》，是一款竞技型的沙盒游戏。
游戏包含多张地图，其面积、背景各不相同, 但都有共同点——正在发生战争。
有的战争发生在不同势力的军队, 有的是人类与野兽的对战, 还有人类与一些假想存在的战争，比如“外星人”、丧尸等等。两年前，为了庆祝和纪念对虫族战争的胜利，游戏还特意设计了对战虫族的地图。
游戏开始时, 玩家将会被随机投放到地图的某一个角落, 随身的, 只有一架功能最为基础的机甲。
游戏的玩法很简单：
活到最后。
危机来源于很多方面。比如地图上的各种突发事件, 又比如其他玩家的攻击。想要成为最后的赢家，必须保护好自己和自己的机甲，并尽可能增强实力。
增强实力其实也很容易。由于战争, 地图上的局面往往很混乱，有散落的武器, 也有未封闭的弹药库。任何你能找到的东西，都可以被据为己有, 成为属于你的力量。
总之，这款游戏的玩法其实非常传统，最早可以追溯至母星时代。相比于几千年前古老的母星游戏, 它最大的革新就是……全息了。
但这也说明，这种游戏形式的内核足够经典。
它的灵活性足够高。任何一方面的特长——战术、反应、决策、甚至是运气——都能让玩家拥有获得游戏胜利的可能。这类游戏天然拥有最大范围的受众。
加上战地求生这款游戏的地图足够精美、随机度足够高、平衡性足够好、打击感等游戏体验足够真实，使它能够从诸多类似游戏里脱颖而出, 占据大部分的市场, 成为了当下最流行的游戏之一。
游戏的个人赛总共有五千人参加, 决赛时间七天。
前五天为第一轮比赛，五千人随机分五十组进行游戏，每局的前十名进入第二轮。
第六天中，晋级的五百名选手分为五组，前同样是每组前十晋级。
两轮比赛下来，将会留下五十名选手，在决赛的最后一天，竞争最终的冠军。
每场游戏都会有直播镜头跟踪每一位选手的行动，观众可以自由选择观看哪名选手的比赛。
录播则包括直播录屏和赛事集锦，赛事集锦由赛事组剪辑发布。直播的热度、选手的表现，共同决定了录播时选手的镜头数。
所以——
要想有足够的曝光一举扬名，祝绒必须表现得足够好、足够吸引更多人的目光。
尤其是，被邀请来决赛的五千人，每一个都是各自赛区数一数二的人物。甚至有些赛区的冠军，都没有资格来参赛。而祝绒，作为一个品牌方硬塞进来的小透明，初始人气肯定不比他人。
确切的说，才离开荒星三个月的祝绒，只是在缪姿星附近星域有了点人气，而这点人气放到全国范围内……可以忽略不计。
事实上，在司命和祝绒的分析里，初期她最大的关注度，反而可能来源于……走后门。祝绒到最后也没凑够积分，进入决赛靠的是代言商送的名额。
历届比赛走后门的人都不少，但像祝绒这样毫无粉丝基础的……还是不多。这种特例出现在赛场上，肯定会受到一定的关注……和负面评价。
但没关系。只要祝绒表现得足够好，即使是负面的关注度，也可以成为她崛起的资本。
那个代言商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当初司命跟他家老板谈的时候，那位老板便有过直白的表示，选择祝绒是赌她有足够的潜力，可以给他们带来巨额收益。
虽然司命其实很怀疑这家公司的背景……
是不是跟歌舒家族之类的有关系。
确实可能有老板愿意做慈善。但是吧，司命不觉得自己真有这么好的运气。
不过这都不重要。歌舒家族肯定不会放弃对他们的监控，司命没法介意，也确实不介意。
毕竟也算是能借机捞点好处。
只是行事更小心一点，就行了。而他身怀秘密，就算是没有歌舒家族的存在，他也必须谨慎……这对他影响不大。
抛开这些不谈，单说比赛。
一如他们所预料的，祝绒刚出现在观众的视野中，就引发了一定的讨论——
恶评如潮。
比赛还没开始，只是放出了选手信息，就有很多人截出了她的信息，发到个人空间吐槽。
【发现了一个走后门的……玩游戏才两个月，积分八万多名，就敢来参加比赛，好大的脸！】
【我也看到这个人了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很好笑】
【查到了，是瀚漠集团北四区的代言人……也不知道瀚漠的执行官是怎么想的，选了这么个代言人也就算了，还走后门送她出来丢人……】
【小姑娘长得倒是怪可爱的，说不定是，咳，你们懂吧！】
【有些人思想干净点！人家才十二岁！当未成年人保护法是摆设吗？】
【主要是实在很难理解嘛～想歪也很正常吧～没有其他的解释了嘛～总不能是她潜力惊人，瀚漠慧眼识珠吧？】
【也可能是这位家世不凡，是哪家的小姐出来体验生活呢？所以说各位还是小点声骂吧，别万一真惹出来大佬，到时候倒霉。】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骂的吧，人家能拿到名额是人家的本事。就算来一轮游也是人家愿意。】
【这话说的，排名前五千可是一堆人没拿到名额！她不来，就多一个有实力的人来！】
……
这些言论陆渊是不知道的，也懒得看。
他不在乎这个，也相信祝绒不会在乎。
星网上的喷子多了，要是都放在心上，那日子别想过了。
他当年身为元帅都有人骂呢，直到“死”后，才算是成为了网络上的“不可说”，就算是有人想发表什么言论，也不敢再带他的大名。
——而这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帝国把他加入了和谐系统。所有对他的负面评价都会被和谐掉。
所以，祝绒被说，那可太正常了。
司命对这个倒是很在乎。
……不过不是排斥、厌恶的那种在乎。
他只在乎这些骂声够不够响、对祝绒不满的人够不够多。
为了增强声势，他甚至在拱火。
司命开的小公司才刚刚招了一批员工，宣传部门也才刚刚开始运作。
宣传部门才刚刚入职不到半个月的部门经理先生，做梦也没有想到，入职之后被安排的第一项任务，竟然是黑自家老板的妹妹！
……虽然说黑红也是红，娱乐圈确实有很多人走这种黑红路线，但是……
部门经理纠结极了。这脏水一盆一盆地泼下去，十来岁的小姑娘哪受得了！万一伤心难过了跟老板一哭，他刚拿到的工作这不是就要无了？
司命：“放心吧，不会的！就算是她哭了我也不会怪你……我还挺好奇她哭起来什么样的来着，嘿嘿。”
部门经理：“……”
这老板好像不太对劲。
不过他倒是也确实被安慰到了。
这么离谱的老板开的公司，现在就被炒鱿鱼也不错……不仅能趁早跑路，说不定还能干一个月活拿四个月工资……
司命对他的想法大概有数。不过他相信，事实会证明他决策的英明。
他相信祝绒的心理素质，也相信她的实力。
事实上，祝绒也确实可信。
她当然没有被影响到。临近比赛，她只是在思考自己的战术。
怎样才能最快的逆转风评？怎么才能吸引最多的关注？
……她不仅要赢，还得赢得漂亮，赢得丝毫不掺假，赢得就算是最苛刻的人，也说不出来一句“她只是运气好而已”。
这可不容易。
祝绒细细地规划着自己接下来三场比赛的行动。
——是这样的。三场。虽然第一轮比赛还没有开始……但祝绒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输。
于是。
第一场属于祝绒的比赛开始时……
每一个或出于好奇、或出于看热闹，进入她的直播间的观众，都见证了一场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比赛。
当然了，直接通过星球意识网络，把精神力放到比赛的星球上的陆渊，也看到了。
祝绒没有捡额外的武器、资源，也没有给机甲装防护罩。
她开着初始投放时的基础机甲在地图上横冲直撞，不管是遇到一个人还是一群人，都直接上去攻击。
庞大的机甲在她的操纵下灵活至极也迅捷至极，无论是地图杀还是敌人的攻击，没有一个能近她的身，相反，她凭借不配备武器的基础机甲，击杀了超过三十名玩家。
她的武器，只是机甲的双臂、双腿，和……
敌人的武器。
纯粹的实力碾压，造成了几乎不可思议的胜利。直播间里的弹幕一开始还在讨论她凭什么进入比赛，但自从杀戮开始，就陷入了震惊和茫然。
游戏结束，祝绒摘下全息装置，睁开眼，朝虚空中笑了笑。
陆渊知道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跟她打招呼，“恭喜。”
不仅仅是恭喜她取得了胜利。
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属于祝绒自己的战术风格，已经完全成型。
如果是陆渊来，他也能复刻类似的胜利。如果让军中几位元帅、包括陈绯云等人来参加这个游戏，也有希望达成这个空手入白刃、击杀三分之一对手的成就。
毕竟这只是个游戏而已。而且，过去十几年里，因为极度缺人，很多游戏里的战略高手、操作高手，都被捞进军队里了。
如今虽战争结束、热度重回，但电竞选手的培养还需要时间。现在的电竞界，正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阶段。
尤其是，祝绒本就是“老虎”。在这里称霸，实在不难。
但祝绒有一项成就，是独属于她的。
直到比赛结束，她的机甲，除了被用作武器的四肢外，毫无破损。
祝绒曾经分析过，自己与陆渊战术风格最大的区别就是，陆渊喜欢用最短的时间获取胜利，而她会选择代价最小的办法。
机甲的无损，说明了，即使是在这样急需出风头的时候，她也下意识控制了自己所付出的“代价”，而且她已经有了在变数如此多、情报如此少的战场上控制代价的能力。
曾经存于口头的战术风格，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内，已经完全内化成她的本能、习惯，成为了她战斗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陆渊学着祝绒的语气，笑道，“你打架，也很漂亮。”
这样的话，接下来她去第一军团实习，他也放心了。
——鹰巡之前提醒祝绒的事情，陆渊当然也能想到。
不过，现在的祝绒已经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她的战斗风格里已经洗去了陆渊的痕迹，不用担心因此惹来麻烦了。
真不愧是他看好的天才。陆渊有点骄傲地想。
【作者有话说】
需要请一个星期的假。
下午被安排了一个任务，要一星期内完成。我做了一部分，发现难度和工作量都很大，我没有办法在此基础上兼顾更新。所以很抱歉，我得暂时停更一个星期。
下次更新在下周一的晚上。
再次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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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咸鱼躺平第135天
陆渊见过的天才多了。
且不说当了元帅之后, 所有从军的将士、有天赋的年轻人，都得从他眼皮子底下走过一遍。单说他的少年时期，作为陆钟励元帅的养子, 他也跟全帝国最顶尖的那一批青年才俊、贵族子弟打过交道。
但能成为他朋友的, 也只得歌舒明一个。
就连他喜欢的八成机甲实战游戏里, 他都没跟谁长期组过队。
这或许有他少年时心性未定，懒得理人的缘故……可更大程度上还是因为，其他人大多跟他玩不到一起。
这就显得祝绒这个玩伴弥足珍贵了。
所以陆渊才愿意来看一个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的游戏赛事。
而祝绒的表现，显然也没有辜负陆渊的偏爱。
说到这里, 其实陆渊对荒星的复兴, 是挺有把握的。
荒星的人才密度其实很高。
或者说, 荒星人的平均天赋, 高过其他星球。
天赋值分布整体右移，导致其他星球上稀有的人才，荒星上能有一群；其他星球上绝无仅有的天才, 荒星在同一时期就能掏出好几个。
前者有狗蛋、嫪童、荒乐队之类。后者也有祝绒、司命、二丫的妹妹四丫等等。
而这甚至不是荒星的全部。
陆渊曾经问过荒星为什么会这样。
荒星交代，由于荒星上生育率低、幼童的存活率也低, 它曾十分发愁。迫不得已，它进一步提高了荒星上人类平均的灵魂力水平。
这虽然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荒星上的人口上限……但反正依当下的情况, 荒星的人口也不可能达到上限，只会越来越突破下限，所以影响不大。
而好处是, 灵魂力的提升直接导致了身体素质和精神力的同步提升。
因此，荒星上精神力觉醒者的数量远超其他星球，而就算是没有觉醒的人, 身体素质也远超旁人。
虽然在荒星这个条件下看不出来什么……但吃不饱、穿不暖、朝不保夕、而且毫无医疗的情况下平均寿命还能达到七八十岁, 已经说明了一切。
换到母星时代, 人类可是在即将走出母星的科技爆爆发阶段，才把平均寿命提升到这个水平的。
彼时人类的生活和医疗水平，可不是现在的荒星可比的。
不过，对于这个人才密度的问题，荒星倒是不居功。
“毕竟狗蛋他们的出现，还是多亏了你！”在聊这件事的时候，它谄媚地说，“我最初调灵魂力的时候，只是为了让人能活下来，根本没有考虑你说的这个人才的问题啦。”
这倒也是事实。
荒星没想过、也没能力开发它的居民的天赋。
以荒星的环境和教育条件，毫无疑问，会有很多人不幸早夭，也有很多人因为没有好的教育而浪费天赋。
如果不是陆渊来到，改变了整个地区的生活方式，狗蛋绝不会想到自己还能统治整个星球，荒乐队也不可能有时间玩乐器……祝绒更是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接触到机甲。
但其实，陆渊也只是带来了一个机会而已。他能影响的，终究也只是少部分人。
要想把这种影响辐射开来，还得靠他们自己。
好在，狗蛋他们已经开始做这件事了。
陆渊相信，只要把火种撒出去，以荒星人的天赋，他们学习进步的速度，将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这或许也是帝国对荒星出现“文明”的情况无比忌惮、以至于只要发现一点痕迹，就会用炸弹把整片区域摧毁的原因吧。
陆渊最近也在考虑，怎么保证荒星接下来的发展不被垃圾舰们发现、上报的事情了。
但好在这事儿也不用太急。
他所在的这片区域早就做好了干扰装置，这里的变化不会被发现。而其他地方，他们暂时还不会涉足。
治下新增了不少人口，狗蛋还需要花时间去巩固他的统治，然后才能做进一步的扩张。
这个过程……
陆渊保守估计，至少也要花个一年半载的时间。
当初把这个片区的所有人完全收服，狗蛋就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如今虽然有了很多经验，能力也有了很大提升，但他面对的情况也是更困难复杂的。
而这时间也恰好跟陆渊估计的、完成对星球意识网络的初步调整的时间一致。
陆渊算计得很好。
等到狗蛋这里稳定住了，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时，荒星与缪姿星之间的桥梁也刚好差不多建立起来了。
到时候狗蛋有什么需求，都可以直接往司命要，司命有什么安排，也可以直接跟狗蛋讲……而他，就能完全甩开手，不用夹在两个人之间当快递员了。
——毕竟，要想搞扩张，狗蛋现有的这些东西，肯定是不够的。
陆渊敢肯定，司命那边肯定囤着一堆东西，等着往这儿送呢。
只不过之前刚刚麻烦了他一大波，那些不太着急的东西，他不太好意思现在送而已。
也正因此……
陆渊这些天都没去过司命那了。
嗯，他因为不想帮忙，也不太好意思去。
反正在祝绒这里也是一样的！
他相信司命的能力，会处理好自己的事儿的！不需要他老往那边跑！
之前那么长时间只能靠通讯器隔着时差联系，司命不是也过得很好吗！实时的交流也不是很有必要嘛！
祝绒倒是不知道，陆渊蹲在她这里看比赛，有一部分原因是躲司命。
她也没跟陆渊说话。
虽然比赛已经结束，但场内的观众还没有散去，周围的人还是很多。作为晋级的选手，几家媒体早已经在附近虎视眈眈，麦克风就差怼到她鼻子底下了。
这种时候，祝绒当然不会跟陆渊说话。
万一暴露陆渊的存在就不好了。
……被当成是喜欢自言自语的疑似神经病也不行！
所以，她只是眨了眨眼，便站起身来，朝着后台走去。
按照事先说明的比赛流程，在每场比赛结束后，都会有选手登台、站在主持人身边，跟观众打招呼、发表个晋级或淘汰感言之类的流程。
对于第一轮比赛，作为晋级选手，祝绒将获得五分钟的与观众对话的机会。
这是很珍贵的机会。祝绒在此担负着一个重要的使命——
给司命的公司打广告！
司命的公司还在草创阶段，即使是在缪姿星，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公司的存在。这很正常，也是每个公司始创时期必然经历的过程。
但司命急于吸纳人才。
他需要钱。需要很多钱。
这种情况下，知名度就显得很重要了。虽说，就算是人们知道了这个公司的存在，也不一定会选择它——也只有很小的概率会选择它。
但是，有总比没有好。被知道了，才有被选择的可能。
而且，司命对于接下来如何运作，如何把这波热度利用到极致，也已经有了想法。
他手上还有一张牌。
——荒乐队。
即将引发讨论热潮的祝绒，和曾经引起过激烈讨论的荒乐队，全部属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这会引起人们的兴趣的。司命对此很确信。
虽然也可能会迎来一些负面的猜疑……
比如他是不是太压榨祝绒，比如荒乐队为什么一直匿名，比如……
但不重要。
就像祝绒一样，司命也从不在意负面的评价。
不过，这些运作，就不是陆渊感兴趣的了。
他已经默默地回到了荒星。
他并不想看完比赛的全程。
——看看祝绒的部分就行了-
落鲸星。
歌舒清看完祝绒的发言，才关上了光脑。铺天盖地的弹幕瞬间消失，眼前为之一清。
歌舒清嘴角抽了抽。
“热度也太高了吧。”他吐槽，“看得我眼都花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歌舒明笑道，“弹幕的数量、透明度都可以调，是你偏要全都看，还看得很开心。”
“哎呀！”歌舒清也笑了，“我也是替祝绒高兴嘛！”
“嗯，她倒是也配得上这么高的热度。”歌舒明垂眸，“恭喜她。”
她当然看出了祝绒是在故意获取热度，所以才为此道贺。
不过，她并不明白为什么。
——祝绒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在意其他人眼光的人。
歌舒清、司命也不是。
歌舒明不觉得，祝绒这样争取热度，是因为喜欢、想体验众星捧月的感觉。她一定是有所图谋。
是想赚钱？
歌舒清有过这方面的猜测。但她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急于赚钱。
但歌舒明不准备对此追根究底。
她跟歌舒清之间的联系虽源于血缘、不可动摇，但从心理上说，两个人的关系还说不上亲密。
歌舒明不想把本就不多的感情，消耗在对这种事情的试探上。
它敏感、或许重要，却不是歌舒明所关心的。
非要说的话，她确实有一件事想要试探……但也并不是现在。
“第一轮比赛五天……第二轮比赛和决赛是连续的两天，不如，四天后我们就过去那边？”歌舒明闭了下眼，收敛了心神，问道，“这样，你可以现场看后两场比赛。”
【作者有话说】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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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咸鱼躺平第136天
祝绒再见到歌舒清的时候, 正是第二轮比赛的前夕。
歌舒明没有直接进入游戏公司包下的、给选手住宿的酒店，而是在外面歌舒家族旗下的餐厅订了个隐秘的包间，并清空了餐厅里的几乎所有人, 才让歌舒清请祝绒出来。
她当然不会进不去酒店。只是她为人周全, 在看到了星网上的风风雨雨、对祝绒的分析评价之后, 她便放弃了直接亮出歌舒家族的身份去找祝绒的想法。
祝绒受到的关注太高，而歌舒家族的名声也不小。歌舒明恐怕自己直接去见祝绒会被有心人注意到，并在星网上掀起一波新的风潮。
歌舒明不能确定，祝绒是否会想这么早跟歌舒家族在明面上扯上关系。因此把选择权交到了祝绒手上。
如果祝绒愿意, 可以对外宣扬与她见面的事实, 见面后, 她会向祝绒说明, 她不介意祝绒借她的势。
如果不愿意，那在她当前的布置下，除了歌舒家族内部的少数人, 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件事——外人甚至不会知道她带着歌舒清离开落鲸星，来到这里。
不过, 歌舒明心里大概有数。祝绒的选择应该是后者。
果然，到了约定的时间, 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祝绒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她脸上戴了口罩和一副平光镜。衣着也不是选手统一的服装，而是一身低调又不失特点的休闲装。
祝绒还年幼, 身材尚未抽条，于人群中并不突出。
时下流行的偏宽松版型恰好可以帮她遮住身材特点，细节处亮眼点缀颇引人注意, 能使看到她的人忽略其他细节。此时这颗星球正在举办大型比赛, 来到这里看比赛的小姑娘比比皆是, 大多出身有钱人家，其中不少穿着与祝绒类同……
总之，看到祝绒的打扮，歌舒明便知道，她这身衣服，是为能混入人群中而不引起注意挑选的。
——很聪明的选择。
歌舒明站起身来请她入座，顺便道贺，“恭喜你晋级。第一轮比赛赢得很精彩。”
“谢谢。”祝绒朝她点点头，又冲歌舒清点点头。
久别重逢，她脸上却不见笑容，眼神也很平静。不过歌舒清早就习惯了她这副面瘫模样，也不介意，只笑道，“出门还是多笑笑嘛，老挂着这么有个人特色的表情，小心给人认出来！”
祝绒第一轮比赛结束后接受采访，便一直是保持着这样的表情，难免也引起了一小波讨论。讨厌她的人说她装，说她狂傲看不起人，喜欢她的人却也有不少——三无自古便是萌点，几千年来一直有其市场。
“没关系。”祝绒摇摇头，“现在大街上这样的人有很多。其中不少跟我年龄相近。是我的粉丝。”
她嘴上说着“粉丝”，语气中却也没有什么温度，只是一派平静，惹得歌舒明弯起眼，浅紫色的眸子里荡起一片笑意。
“你倒是很淡泊。”她笑道。
祝绒语气淡淡，“也不是吧，可能只是功利？”
歌舒明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两个几乎完全相反的词被并列在一起，形容的却是同一件事，显得有些滑稽，却又合理。
“你说这话的模样，倒是跟我一个朋友很像。”她仿佛不经意地说道，站起身来，“你们俩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没有打扰。”歌舒清说道。
然而就在此时，祝绒却突然感觉到还有另一重歌舒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歌舒明应该在怀疑我们跟陆渊的联系，想做试探。”他“说”道，“陆渊曾经去过落鲸星，留下了痕迹。你可以在心里跟我对话，我已经掌握了这种技巧，歌舒明还不知道。”
“哦。”祝绒在心里应了一声。
此时歌舒明刚走到她身边，祝绒于是抬起头，好奇地问道，“是说陆渊元帅吗？”
歌舒明的瞳孔猛地颤了一下。
“不是。”然后她转过身，展颜笑道，“是早年认识的一个小朋友，但现在也已经独当一面了——你应该也听说过他。陈绯云。”
“这倒是巧了。”祝绒意识到，她恐怕是早已经知道了陈绯云曾去到缪姿星、接触他们的事情，此时试探她与陆渊关系的行为被戳破，正转而开始试探她与陈绯云的关系。
合理。毕竟她和司命终究是拿着歌舒家族给的身份，固然有一定程度的自由，但陈绯云上门这种大事……歌舒明不知道才奇怪。
不过这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或者说，这也正是祝绒想要告诉歌舒明的。
她平静道，“如果是我知道的那个陈绯云的话，他是我舅舅。之前正是他说过，我某些方面跟陆渊元帅有点相似，战术天赋上也是。”
“这样吗？”歌舒明微微皱眉，“你们出身的实验室……不仅盗取了我歌舒家族的基因，竟还盗用了陈家的？所图不小啊。”
对陈绯云，她知道的倒是比之前的陆渊还要多些。不如说她早已经查明了陈绯云的底，早在她之前去陆星见陈绯云之前。
——她确实想跟一个人分享自己的胜利果实。但她可没想过把自己置于危机中。能被她选中分享秘密的陈绯云，毫无疑问是所有跟陆渊有关的人里，最可信、最不可能跟皇室有关系的人。
“是啊。可惜我也不知道他们想用我们做什么。”祝绒说道。
“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歌舒明叹了口气，然后问道，“你应该不介意我跟陈绯云联系一下？我们或许可以合作。”
“当然。”祝绒答应得干脆。
歌舒明朝她点了点头，走出了包间。
门还没关上，歌舒清便忍不住笑了，心音对祝绒道，“不错啊，顺理成章就把锅推到陈绯云那去了。”
祝绒嘴上敷衍地问候着“你最近怎么样”，心里回答，“嗯，这样的话她下一步应该会去试探陈绯云。就看陈绯云能不能露出破绽了。如果陈绯云也掩藏得完美……
“啊，那就是她运气太差了。”
祝绒和歌舒清等人其实都不太介意歌舒明知道陆渊的存在……存活。
有bug状态陆渊的背书，祝绒等人对歌舒明的信任度其实很高。虽然她在荒星的事情上，立场尚且不明，但对陆渊，她却肯定是真心实意的。
而且，bug陆渊自己也说了，歌舒明很可能会猜出他的存在，而且即使猜出了，也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鉴于bug状态的陆渊仍有帮荒星规划未来的发展——荒星大概也是在他的计划里的，所以歌舒明应该也不会站在荒星的对立面上。
这种情况下，歌舒明知道陆渊活着，对他们其实有利无害。
理论上来说，这应该是个绝对的队友……而且就歌舒明的能力地位而言，还是个能带飞他们所有人的神队友。给歌舒明的信息越多，受歌舒明的支持越大，他们发展起来就越轻松。
唯一的问题是，陆渊自己还别扭着。
他本人并不想被歌舒明知道他活着。
而司命、祝绒、歌舒清，都不可能违逆陆渊的意思。无论是出于对陆渊的尊重，还是出于功利的、不想失去陆渊的信任。
所以局面就只能僵持在这里。
对此，其实所有人都觉得很尴尬。
但这或许……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bug陆渊意料之中的。
司命对此有所猜测，也曾这样安慰大家、自我安慰——
他们现在还没有发展起来，其实还没有跟歌舒明做队友的资格。强行去跟歌舒明组队，只会导致歌舒明一个人carry全场，他们根本没有发挥的机会和能力，更不会得到成长。
路还是要一步一步地走。得达到、或者至少能接近歌舒明的高度，才能跟她并肩作战。况且，现在荒星还没发展起来，他们的任务还是赚钱要紧，其实也没有什么非得需要歌舒明出手的地方。
而赚钱这件事，即使能得到歌舒明的全力帮助，也是必须由他们自己去做的。荒星无论如何也得做到自给自足，总不能一直吃喝歌舒家族的，就算歌舒家族能供得起。
至于歌舒明的痛苦煎熬……
陆渊狠得下心，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顶多是稍微给歌舒明透露点口风。至于真的确认……那不可能。
——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歌舒明知道了这一切会怎么想。
大概是不会感谢这几个家伙的。
不过，此时的歌舒明倒是不知道这些。她只是盘算着祝绒所说的那些话，代入到她之前的分析里去，以重新审视他们的立场。
陈绯云是她的舅舅……
……陈家。
歌舒明眯了眯眼。
陈家的情况跟她歌舒家其实有些类似。
跟她的父母一样，陈家上一任的家主夫妇也是在壮年突然意外去世。
但不同的是，她的父母出事的时候，战争已经打响了一年有余，她已经在军中立稳了脚跟。而当时战乱，军方在帝国的影响力空前高涨，使得她能够压其他从政的族人一头。虽然年纪尚轻，但由她接任家主，没人能说出“不”字。
而陈家注重艺术才华，陈绯云、陈星繁姐弟的父母去世时间也太早。
彼时“不务正业”不喜艺术的陈星繁在陈家人眼里根本没资格担任家主，所以陈家新任家主由旁支的一位钢琴家担任。
而作为前任家主的遗孤，即使陈星繁无意于继承这份家业，她还是遭到打压，迅速成了陈家的边缘人物……最终陈星繁不得不带着年幼的弟弟进了军队，才算是平息了陈家这一场内乱。
这未尝不是近些年陈家略显式微的原因。
不过陈家毕竟是老牌家族。加之陈绯云在第一军团地位稳固，虽然众所周知陈绯云与陈家不睦……但外人终究难以知道这种不睦是何种程度，因此也不敢对陈家这栋将倾大厦做些什么。
大家只是静静看着而已。
但歌舒明是知道，陈绯云根本不认陈家那帮亲戚的。
真正被陈绯云认可的姐姐，只有陈星繁一个。
所以，祝绒应该是陈星繁的女儿。她又姓祝。这里也对得上。
只是祝绒的年龄似乎有点偏小了。
虽然她没做过歌舒清那么详细的体检，但普通的体检还是做过的，年龄不会有太大偏差……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在陈星繁失踪前出生。
难道还真是实验室培养的？是歌舒清“失败”之后，实验室有培育的下一代实验体？
歌舒明摸了摸鼻子。
非要说的话，祝绒确实比歌舒清更像是“成功品”。
这个天赋，这个精神力，都快赶上当年的陆渊了。
那么，她是否会像陆渊当年一样，被迫听从皇室的安排？
歌舒明无法确定。
……还是得先探探陈绯云的口风。
她做下了决定，这才缓步走到楼梯口，上了两层楼，回到自己的卧室。
她没准备回包间里去。
毫无疑问，两个孩子肯定有些小秘密要聊。
歌舒明确实很好奇。但偷听偷窥这种小道，她还是不屑于去做。更何况，无论他们跟皇室有关系还是跟陆渊有关系，想必都会有一些独特的交流手段，她即使偷听，恐怕也难以得到什么有效信息，反而可能会被对方反算。
事实倒也确实如此。
此时的包间里，祝绒和歌舒清表面上老老实实地吃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日常，内里却是偷偷借助歌舒清精神力的沟通特性，交流着情报。
歌舒清讲了自己在落鲸星的经历，以及他根据陆渊之前的教导、和跟海潮花相处的经历，此时已经学会了一点调整自己精神力的方法，现在已经有了生命感知、沟通两种精神力特性。
他还把自己的心得分享给了祝绒……但其实祝绒之前也跟陆渊聊过这件事，她还没有摸到这方面的诀窍。歌舒清的精神力特殊，他的经验对祝绒来说，参考价值实在不大。
祝绒则是简单说了司命、狗蛋等人接下来的荒星发展计划，以及司命关于陆渊的猜测，然后又请歌舒清帮忙留意找她代言送钱的几个公司的来历——是否与歌舒家族有关。
一顿饭的时间转瞬而逝，两个人紧赶慢赶，才算是把正事交代完。
歌舒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叹息，“要是我能有陆渊那个本事，直接读取你脑子里的信息、把一堆信息同时塞给你，就好了。”
“……想法不错。”祝绒鼓励他，“继续加油。”
“我听出了嘲讽！”歌舒清抗议。
祝绒眼眸中透出一点笑意来。直到这时，两个才十来岁的孩子，才终于露出了符合他们年龄的模样。
“你说……”祝绒突然问道，“明后天的比赛，陆渊会不会来看啊？”
歌舒清已经知道了陆渊在陈绯云面前掉马的始末，忍不住也生出一点期待来，但终于还是回归了理智，“陆渊应该能猜出歌舒明在。以他的谨慎，之前吃过一次亏，恐怕不会再来了。”
“……可惜。”祝绒深感遗憾。
“唉。”
两个孩子齐齐叹了口气，对视一眼，顿了两秒，又都笑出了声。
其实也不必太过忧心。
无论如何，一切总是在越来越好的嘛。
【作者有话说】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
感谢在2023-09-27 05:40:54~2023-09-27 23:26: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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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咸鱼躺平第137天
一如歌舒清和祝绒所预料的, 陆渊没到这边看祝绒的后两场比赛。
虽然荒星不方便看全息比赛……但他还可以去他司命那。
不过司命并没有时间招待他。
司命正忙着。
舆论场上，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可能会引起大规模的讨论和风向逆转。
祝绒因为上一场的强势晋级引发了巨大的热度, 虽然暂时扭转了风评, 如今网络上对她的评价大体上趋于正面, 但毕竟根基尚浅……
虽然说马上祝绒要去第一军团实习，到时候自然会证明她自己，但当下，司命还是得时刻盯着。
——宣传部门加大班！
但如今的宣传部门经理不似前几天那般纠结痛苦。
他已经意识到自家老板心里还是有数的, 不至于把整个公司赔掉……甚至, 等这一波热度正式转化为资源, 公司的发展前景是可以想见的广阔, 说是一飞冲天也不为过。
虽然说公司的钱不是他的钱，但……司命对员工一向很好。
这几天加班，司命都把工资翻了几倍地发, 奖金、福利也一点不少，公司食堂二十四小时供着免费自助餐。员工们全都心满意足。
因此, 宣传部门经理对未来的加薪，十分期待。
司命当然不会辜负这种期待。
荒星狗蛋那边固然是用人之际, 他这里又何尝不是？
司命已经把未来一段时间的发展计划给陆渊看过。即使陆渊从未从事商业，可也能看得出，司命把笼络人心、吸纳人才放到了多么重要的位置上。
连赚钱, 都要稍微靠后些考虑。
司命有长远的眼光。知道公司要想发展扩张，地基必须得打好。就像狗蛋在荒星，必须花足够的时间, 把自己初始的这块根据地, 打造成铜墙铁壁一样。
说起来……
不知道初始的基建完成的怎么样了。
如果房子盖好, 下一步……
就该种地了。
之前说过，司命虽然远离荒星，但心思一直牵挂着那边。
虽然说狗蛋治下人口突然增加的幅度超乎了他的预期，也导致他一时间有点措手不及，不得不靠着祝绒做代言赚了一笔块钱……
但他对荒星的发展，其实是有考虑过，也做过准备的。
甚至，他的计划可能比狗蛋的，还要完整许多。
狗蛋从未走出过荒星。他对于文明的理解，其实大多来源于他在陆渊那看的电视剧。但这是不全面的。
艺术的视角终究局限。它着眼于宏观，而难以表现细节和现实。
当它描绘一个合格的统治者的时候，它会展现统治者的运筹帷幄、一连颁发数个政令，它会给出最终的结果，土地上每一个人都安居乐业，对统治者无比拥戴。
但它不会教给狗蛋，这每一条命令都是什么、为何提出、如何落实、具体起到了什么效果。
所以，对于如何管理和发展一个地区，狗蛋还需要学习、摸索。
但司命不一样。
……司命其实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
陈星繁的出现，让他对繁荣有了概念，也有了梦想。
陈星繁去世的十年多里，在祝绒和歌舒清尚且年幼稚、在狗蛋还当着恶霸的那些岁月里，司命已经走过很多地方，有过数次努力，用尽手段缔造一个“文明”……
这让他明白了很多道理。
比如，民以食为天。
自母星时代，人类诞生之初，土地就是人类的根基。作为第一产业，农业的发展决定着整个社会的发展。
但荒星的土地太贫瘠，养不起这么多张嘴。
仓廪实而知礼节。
在荒星那样穷困贫瘠的地方，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荒星人为了吃就要耗尽一切心血，他们顾不上文明礼貌，顾不上怜弱扶贫……更顾不上思考未来，顾不上做什么繁荣美好的梦。
所以荒星混乱，荒星困顿，荒星强者抢掠，弱者苟且偷生，荒星看不到希望。
一切计划的前提，都是，让人吃饱。
——这也是司命一直想离开荒星的原因。
这世上星球千千万，每一个都养得起几十亿人口，唯独荒星，连这一点人都养不起？
见证过不止一次有机物分解弹投放司命，有理由怀疑，荒星恐怕早被类似的东西扫过一遍——或者是其他有破坏土壤营养成分的东西处理过，顺便把产量高的良种也都杀死了。
所以，要想解决荒星的问题，首先必须要解决的，就是把荒星变得如此贫瘠的人！
他最初见到陆渊时，戏称自己是杀手……又何尝没有存了这方面的心思呢。
不过，陆渊的存在，却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真正离开荒星后，他所想的已不再仅仅是解决幕后黑手，还有解决荒星的土地问题。
他早早的就已经决定好，当他有机会向荒星邮寄物资时，第一件事，就是要寄回去一些能让人吃饱饭的东西。
土壤软化剂和、肥料、种子、农具等等。
暂时还没往回送这些，一方面是狗蛋才回来没两天，估计一时之间腾不出手来搞这些。指望狗蛋回来之前，陆渊带着人搞……那更是想都别想。
另一方面则是，当初连着送了几波吃的，陆渊明显是送腻了。种地所需的东西也不少，让陆渊连着送，恐怕他是要摆烂的。
劳逸结合嘛。
对陆渊，每次让他帮忙，都得给他留出足够的休息时间才行。
就像宣传部门经理所想的那样，司命心里是很有数的。总是。
不过……
通讯器突然震了一下。这是跟狗蛋联系的通讯器，司命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来看。
【我这边房子盖完了。我给他们放了一天假，方便大家搬新家。
【话说陆渊是不是在你那？你看看跟他商量一下呗，运过来点鞭炮，烟花什么的，我们晚上热闹一下！】
司命：？
他在这里思考严肃的土地问题，狗蛋倒是只想着玩！
虽然能理解……很合理……毕竟仪式感是必要的……但是……
司命还是很生气！
好在，下一页的内容，完全扭转了他的心情。
【还有啊，来点种子、肥料呗？种子要快生快熟的那种，不知道有没有？怪我，想起来这事儿有点晚了，都秋天了……但是一直靠你支援肯定不行，还是得自己能种出粮食，心里才能踏实。
【没有种子也来点肥料，帮助菌子生长的。粮食长得慢，但菌子长得快啊！】
原来狗蛋也已经在想这些事情了。
司命一直对狗蛋很看好。但狗蛋的进步速度，还是总能比司命想得更快一些。
【有的。】他回复，【你去找荒星，我负责跟陆渊说。】
【作者有话说】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
中秋快乐！
第138章 咸鱼躺平第138天
于是, 一如之前的盖房活动一样，很快的，荒星的种地活动也轰轰烈烈地开展了起来。
这场活动进行得比盖房还要更顺利一些。
一方面是狗蛋逐渐熟悉了他的工作, 统筹调配上愈发得心应手。
加上嫪童带着少量司命手下的回归, 虽然带来的关于垃圾舰的信息不太多, 狗蛋、司命等人暂时没分析出所以然来，但这些人手本身还是给狗蛋带来了很大助力。
于是工作变得愈发井井有条起来。
另一方面，种地其实比盖房更能激发起人幸福快乐的情绪。
生命的力量总能震撼人心。
当亲眼见证一颗种子发芽，摇曳着朝着太阳生长, 在风和雨露中强壮, 最后结出累累的果实……没有人会不为之感动。
于是所有的人终于被凝聚在一起, 所有的疑虑都化为憧憬, 荒凉的戈壁被耕为良田。
到了深秋的风吹过漫无边界的田野的时候，那丰收的气息萦绕在每一个人的鼻尖，人们脸上的笑容便根本无法止住了。
所有的辛苦艰辛, 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回报。收获，向来是世间最幸福的事之一。
狗蛋组织着人手, 把丰收的粮食收割整理，堆满了谷仓。又往司命要了一些生长快、料肉比高的牲畜——自己种的粮食收获了, 他们也终于有了自己养殖肉食的本钱。
冬天天寒地冻，植物在外面难以生长。虽然可以让司命送来物资，但毕竟还有很多限制, 因此覆盖所有耕地的温室还难以盖起来。
所以狗蛋计划，在冬天，主要养殖一些牲畜, 以满足在食物上自给自足的目标。种地的安排则暂时放缓, 只建造几座温室培养少量的蔬菜水果, 用于……供给陆渊，以及发给有突出贡献的人作为奖励，或是放到商店里供人购买。
——在狗蛋的治理下，虽然大多数物资都是配给制，但仍有少量的交易行为被保持了下来。
每天的工作结束，狗蛋和他选定的管理人员们，都会根据人们的表现，发放少量的工资。这些工资可以用于人们彼此的交易，也可以从狗蛋这里购买生活所需之外、可以用于改善生活的食物或物品。
长期保持千篇一律的生活未免乏味。就像会在乔迁之日替自己治下的居民，求司命和陆渊帮忙运来一些烟花一样，狗蛋鼓励大家保留一点仪式感和对生活的新鲜感。
家里有人过生日啦、小情侣想要互相送点礼物啦、或者单纯想犒劳一下辛苦工作的自己啦……狗蛋给这样的情况做好了准备。
于是，他会往司命要一点便宜但对荒星人来说珍贵的零食，会每天额外留出一点肉食供人购买，也会在冬天即将到来之际，想办法准备这样一座产出新鲜蔬菜水果的温室。
当然啦，不仅是蔬菜水果，前面的那些……也都有陆渊一份。
这是狗蛋的私心。他总想给陆渊提供好一点的生活，哪怕他清楚陆渊不在乎这些——毕竟陆渊随时可以离开荒星，而在除了荒星以外的任何地方，陆渊的生活条件都会远超于此。
但狗蛋依然会尽可能地做得更好。
当然，这私心也并没有人有异议。
陆渊毕竟是这一系列变化的源头。
狗蛋已经酌情把陆渊所做的事告诉了大家，大家对陆渊都很感激。
——这里的酌情主要是指用春秋笔法抹去陆渊摆烂的行为，适当夸大陆渊所付出的努力，以维护陆渊的形象。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足够拎的清。狗蛋恐怕有人把陆渊的帮助当成理所应当，因而进一步索取，甚至因为陆渊不愿意付出更多而产生怨恨。
这却导致了一个狗蛋意料之外的结果。
随着天气转凉，耕种、收获的任务逐渐完成，人们的时间重新宽裕起来，陆渊的小店竟越来越热闹起来。
原本只是他们几个熟人喜欢光顾的地方，现在拥有了越来越多的顾客，大家或多或少的都会买点东西，就像是在表达对陆渊的感谢一样。
对此……
陆渊默默地补了一些货。
虽然如今他已经不靠开店维持生计——实际上一直也没太靠过——但他并不介意把这个店一直开下去。
这对他来说负担并不大。
顾客们普遍都是为了支持他的生意来的，因此大多会主动付账。甚至不需要他从沙发里坐起来，大家看到他躺着，都会小心地放轻动作、避免惊扰他，然后算好了自己购买东西的价格，把对应的钱放到他的桌子上。
他只需要准备好货物，然后就可以躺着收钱了。
这很好。
他收钱，促进了货币流通，也让他能更心安理得地享受狗蛋给的福利。
而其他人花钱买了东西，显然不可能就完全扔到一边，哪怕是为了支持陆渊的生意，但买都买了，总不能浪费——这也促进了文娱生活的发展，间接促进了教育事业。
陆渊听见过的。有识字的人从他这里买了小说回去读，其他人见他看得津津有味便央求他讲讲，然后也被内容吸引，闲聊时便跟人讲，自己一定要尽快学会识字，好早点能自己看小说。
陆渊不知道狗蛋知不知道这事儿。
但毫无疑问，这是好事。
除了衣食住行以外，语言文字更是文明进步的根本。
陆渊记得，狗蛋曾跟他讲过，到了冬天，大家都没有办法出门的时候，除了在被称为“养殖场”的大型建筑里养殖牲畜以外，大家的主要工作，将是学习。
他想在这个冬天完成初步的扫盲。
这两个月里，他也有通过一些方式，比如二丫他们的“儿歌”等等，让人们在劳作的同时进行一些学习。但这显然不够。
漫长的冬季，正好可以让大家踏踏实实地、系统的学习。包括学会文字的书写，和完成之前零散知识的统合。
陆渊觉得，自己的小店，对这方面的计划，是有促进作用的。
一箭双雕，他很满意。
【作者有话说】
没睡着，爬起来写更新了hhh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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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咸鱼躺平第139天
外面的事情进展得也算顺利。
司命的公司在一点点地发展起来。随着不再需要养活荒星的几万人, 他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了。
哪怕荒星人对食物的要求很低，最便宜的食材已经足够让他们满足，但那毕竟是快五万张嘴。放到外面, 已经是一个小型县城的人口, 有些人口密度低的农业星, 可能整个星球也没有这么多人。
每个月几百万的净支出对任何一个刚刚起步的公司来说都不是小数目，而司命不仅要支出这样大的金额，还要尽可能地不引起任何注意。
……也就是他手上有祝绒这样一张王牌，才能勉强撑住这几个月。
好在, 现在, 属于他的高速发展期, 终于要到来了。
荒星不再需要他的支援, 他前期的投资又已经陆续收获了回报，祝绒进入第一军团，其直播的热度和带来的收益稳步提升, 新签的几个演员已经开始培训，歌舒清在歌舒家族也愈发适应, 想来很快就能帮他做宣传……而且还不需要花钱。
一切都欣欣向荣。
而且，他的公司独立制作的短剧, 也已经送审了。
司命之前从狗蛋那里掏出了几个短剧的点子，找了编剧帮忙写成了剧本，又找狗蛋审核过。
狗蛋这两年看了不少剧, 深谙此道，加上自己一直在拍，虽然成型的、满意的、能见人的不多, 但也算是对电视剧很熟悉了。
更重要的是, 他是司命最信任的人之一, 也知道司命想要做的是什么。
——这个剧本需要足够“特别”。
就像荒乐队一样。它需要有荒星的特色，又不能太明显。它不能叫人一眼就看出来是来自荒星的东西，却得保证，等到荒星站到人前的时候，人们会意识到，噢，原来如此，原来这是荒星的剧，原来荒星是这般模样。
所以这部剧的名字叫做，《重回母星时代》。
故事讲的是一个人现代人穿越回母星时代的所见所闻。迥异的生活方式、落后的科技、缓慢的生活节奏一一展现在观众眼前，而所有的“过去”与“当下”的区别之间，所展现的，是不变的温情。
司命和狗蛋不知道母星是什么样。但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落后”是什么样。
他们对科技的认知和看法，对各类物品的使用和利用，都注定了会与众不同。这是从小到大的生活，浇灌出的底层逻辑的区别。
这足以保证，他们拍出的母星生活，不说是最像母星曾经的模样的，但一定是跟现代的帝国区别最大的。
而这部剧里的“母星”，正是以荒星为原型的。
以荒星的实际情况为内核，套上陆渊黑进母星档案库找到的母星资料构建的外壳，配合细心设计的猫的尾巴和卖点，外加荒乐队创作的“母星特色”配乐、祝绒和歌舒清还有他的宣传部门明里暗里的宣传……
司命不敢期待这部剧能一炮而红，但在特定的受众群体——比如喜欢母星文化的人、或者喜欢祝绒且对母星有一点兴趣的人里有一定的关注度，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也就是他不敢冒进。
不然的话，直接把那个穿越者的原型设置为在决战中失踪的陆渊……
咳。
但司命怕他这剧被封。
不过，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设置主角的性格的时候，还是有参考陆渊的。
这倒不是为了当下这部剧的热度了。主要是
丽嘉
为了后续，有可能掀起的舆论风潮，留下一个契机。
至于现在，不揭开这个原型，单蹭母星的热度，司命便已经有了回本的把握。
这也是司命选择从事娱乐行业的原因之一。星际人口基数极大，即使是少数群体，其中也包含着庞大的热度。而大战过后，如今的文娱产业远没有达到饱和。站在风口浪尖上，不说分一杯羹，只是一点汤水，其中利益也堪称恐怖。
司命的目标，至少前期目标，就是蹭这一点汤水。
而陆渊的事业也获得了很大的进展。
——特指构建星球意识网络的事业。
一方面是他已经推动了数颗星球的磁轴，极大程度上扩展了以荒星为核心的这一部分星球意识网络的范围。
另一方面，荒星的能力也在逐渐增强。这使得其他一部分星球的意识也多多少少的有所苏醒。
荒星的能力取决于两方面，一个是垃圾舰带来的封印，另一方面则是上面的人。
前者，暂时来说，陆渊还帮不上什么忙。
嫪童的回归带来了一些资料，但就这些资料而言，除了能够验证他们之前所推测的、垃圾舰必须保持固定周期撒下“垃圾”才能维持封印的正常运转以外，并不能给出太多新的信息。
而现在也不是击沉所有垃圾舰的合适时机。这使得这件事在一定程度上陷入了僵局。
但狗蛋这个片区人口的增加、秩序的重新建立，还是对荒星有很大帮助。
——虽然这好像也不算是陆渊帮上的忙。
总而言之，荒星的恢复带来了一些好消息。
当陆渊路过一些人口众多、人们生活安逸幸福的宜居星时，会感觉到隐约的星球意识的主动波动。
他推动某两三个星球的磁轴时，也有感觉到一些额外的阻力。似乎是有某个意识，在抗拒着他的行动。直到他想办法找到那个意识，将自己的目标传递过去，阻力才消失了。
而在他做完自己的事之后，这样的星球也有比其他星球更好的表现：这些星球反应在星球表面的变化相对更少。
陆渊猜测，是其中的星球意识有意识地控制了内部物质变动带来的影响，以保护它们表面尚存的生物。
这似乎说明着，随着荒星的恢复，其他的星球也正在陆续苏醒了。
陆渊对此很期待。
荒星能够记录其附近发生的事情，将之存储，并传递给歌舒清和他看。其他星球想来也有类似的能力。陆渊很好奇，当它们苏醒，能够给他带来哪些信息。
或许，有一些谜团就能解开了。
比如，虫族最初出现的那片区域，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荒星对他的想法很支持。
荒星：“很快的！我很快就会进一步恢复的！”
陆渊问他为什么这么确定。
荒星“嘿嘿嘿”地窃笑，传过来一种奇妙的苟且情绪，然后说，“冬天嘛，大家都在家里呆着，没什么别的事干，就有时间交流感情啦！你也知道的嘛，每年春末，都是新生儿最多的季节！
“即使是混乱的地方，也会涌现出除了单纯欲望和掠夺、交易以外的，真正的爱情。在这里一定会更多！”
它的情绪逐渐正经了一点，转为憧憬和希冀，“而等到新生儿出生，那时的源于血缘的、父母对子女的爱更是我最重要的力量源泉。我想，等到那个时候，我的力量一定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
陆渊不得不承认它说的有些道理。
但荒星还是谨慎地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就算是那个时候，其他星球还是不能真正苏醒……等春天来了，狗蛋应该也会正式开始扩张了吧？到时候，恢复秩序的区域也会逐渐增加……总而言之，我的能力肯定会越来越恢复的！”
它对未来很是期待的样子。
陆渊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确实……明年春天是一个挺重要的时间节点。
倒不是荒星所说的那个原因。
只是，在陆渊的计划里，到那个时候，荒星与缪姿星之间的星球意识网连接，应该差不多就能建设好了。
到时候，什么荒星的发展啊狗蛋的扩张啊司命的支援啊……
他就可以统统不管了！
让狗蛋和司命自己商量去吧。相信他们能完成自己的目标的。
而他……
他要狠狠摆烂！
【作者有话说】
嗯，我每次接到一个困难的任务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等这件事做完了，我一定要狠狠摆烂！我什么都不做！我一点也不学习！我根本不起床！
……但是事情根本做不完。总会有新的事情在后面跟着的。
唉。人生啊。
不过，放假总归还是要好一些的！国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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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咸鱼躺平第140天
然而世间事终究不可能一切如意。
冬去春来, 花开了又谢，陆渊的星球意识网络早已经连接上了荒星和缪姿星，荒星所期待的、其他星球的意识苏醒, 却迟迟没有到来。
荒星失望且惶恐地找陆渊哭了几次, 一遍遍地请求陆渊再给它一点时间。陆渊只好安抚它, 告诉它自己并不着急。
这也是事实。
一方面，虽然荒星信心满满，但陆渊对此其实并没有很高的期待。
帝国历代皇室寻找的封印方法不是吃素的，要是荒星真的这么快就能唤醒所有的星球意识……这未免太过轻易了。
在陆渊看来, 荒星能拿回这方面的能力, 至少也得等到整个荒星的秩序都重新建立起来之后。
甚至, 可能还要击沉一部分垃圾舰辅助。
另一方面, 荒星虽然没有完成它的“承诺”，但还是有所进步的。
而这个进步，其实是陆渊一直以来更期待的东西——
当陆渊终于把荒星这边的意识网跟长庚的意识网连接起来, 荒星在与长庚的交流中，总算是学会南暮、长庚那个让人不经由全息设备、就能玩全息游戏的技术了。
陆渊之前就从南暮手里拿到过实现这个技术的方法, 但因为荒星能力有限，一直未能成型。
这技术需要一个条件：荒星得有从物理设备中读取和写入信息的能力。
然而这能力却并不是星球意识本来就有的。荒星声称, 星球意识只能跟人类交流，而且只能跟特定的、精神力恰好能跟某个星球意识相连接的人类交流。
不然，它当初也不会无声无息地就被封印。
——星球意识一直少有人知, 正是因为它们跟人类的联系实在太少、太容易被控制和切断。如果能够向物理设备发送信息，那它们就可以跟任何人直接交流，它们的存在也不可能被轻易掩藏。
但是向物理设备传递信息, 跟传送物品并不一样。物品的传送是空间上的挪移, 而信息的传递, 本质是信号的“改变”——读取远处的信号，然后把进处的变成相同的样子。
这是完全不同的能力。
长庚能够拥有这个能力，也并非它自己所学。而是当初的实验给它造成的影响。
当初的实验其实进展真的很大。
比如他们唤醒了长庚，比如他们真的把南暮的精神力跟长庚紧密地联系到了一起、长庚对南暮真的很依赖，又比如，他们赋予了长庚一些新的能力。
如果实验真的能按照计划完成，陆渊可以想见，这会给帝国带来多么大的变化。
拥有了传递信息能力的星球意识网络，将会成为真正的“星网”，星球意识的能力得以真正发挥出来，全帝国的人都可以受益。
而这个星球意识网络是完全可控的，它被牢牢掌握在皇室成员南暮的手里……只要南暮不背叛自己家。
可惜，南暮偏偏就背叛了。而且，他的背叛直接让研究人员否定了这条正确的道路，开始开辟其他途径……这才有了陆渊和歌舒清等人的诞生。
更可惜的是，新的途径都没有原本的第一条路好走。还没有走通，虫族就来了。
言归正传，当荒星具备了数据传输的能力，配合陆渊自己多变的精神力，他已经拥有了做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全息游戏的条件。
他的游戏，甚至不需要像八成机甲实战一样，大多数人的登陆还要靠全息设备读取脑电波，长庚再在全息设备和游戏后端主机之间传递信息……
以陆渊的能力，在玩家比较少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充当玩家和星球意识之间的媒介，读取玩家的想法发给荒星。
当然了，借助设备也是可以的……而且这还省了陆渊自己的麻烦。唯一有点复杂的是，要想拉荒星人玩游戏，陆渊还得做一批全息设备……当然这也不算难。他还可以往司命要。
总之，现在的问题就是……
做一个什么游戏呢？
陆渊最熟悉的机甲题材和指挥作战题材，他已经做过了。虽然是键盘游戏，但他显然不可能把同样的游戏再做一次、改成全息版。
那太无聊。
而同题材的游戏，他也很难再做什么创新、玩什么花活了。
当初做那两个游戏的时候，他已经尽可能地把自己的想法、把自己最喜欢的内容，都塞进去了。
得找点新的题材才行！
陆渊思前想后也决定不了，于是跑去问大家的意见
狗蛋：“不如做个荒星争霸游戏？你是一个荒星人，开局一个根据地，如何一统荒星？智斗游戏！肯定会有人喜欢！”
陆渊：“……自己的目标自己想办法完成啊！不要老想着偷懒！而且就算是玩游戏能统一荒星，也肯定跟实际的过程不一样啊！”
“嘿嘿嘿，”狗蛋笑得憨厚，“至少能练练手嘛。”
司命：“商战吧！白手起家，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同样是智斗，这个题材比狗蛋那个有热度多了。
“类似的游戏有好几个很火，尤其是那种有情感攻略线的。你可以多设计几个有魅力的角色，让玩家去攻略，不仅能引入上头，还能带来很高的讨论度，以及卖周边！”
陆渊：“就算你努力掩盖了目的……但我完全看得出来！你完全是跟狗蛋一样的想偷懒啊！”
歌舒清：“那……豪门背景？主角游走在宫廷与豪门之间，靠自己的智慧和社交能力攫取利益……人物直接以现在帝国的几个豪门为原型就可以，你对他们很熟悉，很方便套人设。狗蛋想要的智斗，和司命想要的攻略，都可以得到，还更简单。”
陆渊：“……”
陆渊懒得理这群想要“练手”的家伙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群人都是看中了之前祝绒借着他的两个游戏学习了机甲和作战，都想从他的游戏里积累经验呢。
还是找个靠谱点的……
祝绒：“如何训练一支军队？第一军团最近热度很高。”
“……并不想要这种热度。”陆渊退走。
是真的不想要。因为这热度几乎完全是负面的。
——说起来这还源于祝绒。
司命和祝绒出于私心，跟陈绯云谈了直播的条件，由于陆渊，陈绯云也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尽力为之谋划。
然而，这直播却是有代价的。
最初三个月，祝绒在机甲机动队里时还好。那是陈绯云的地盘，虽然久无战事，但陈绯云还是将之管理得很好。
陈绯云没有给祝绒什么特殊的优待，但祝绒还是在一众实习学生中脱颖而出，把自己的实力和天赋展现在了直播观众的面前。
直播也在这三个月中积累起了一批固定的观众，或多或少的，这些人每天都会来直播间看看。
然而，当祝绒拿到了第一轮实习的第一名，跟一批新的学生一起进入第二个职位、新的三个月实习……问题就出现了。
文深看中了直播间的热度，拒绝了陈绯云提出的、继续让实习生在机甲机动队找职位实习的提议，而是把他们安排进了第一军团的主力军中。
然而他只看到了热度，却没有看到风险。
文深治军的能力远不如陆渊，甚至连陈绯云都有差距。第一军团在他的手下，早已经不是曾经的样子了。
但战争才刚刚结束两年！
人们是知道，曾经的第一军团是什么样子的。那是战无不胜的钢铁之师。
从钢铁之师，到懈怠的病猫，巨大的反差在短短几天之内点燃了舆论。加上恰逢陆渊去世二周年的纪念日，更引发了群情激奋。一时间几乎整个星网都在讨论——
【第一军团怎么会变成这样】
【文深凭什么空降第一军团元帅！】
文深一时焦头烂额，决定终止直播，但舆论因此愈发激烈起来，迫于压力又重开……
但这个时候其他几个军团也忍不住凑起了热闹，也开启了直播。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军中的煞气和锐气远不及当初，但还是跟第一军团拉开了差距。
于是文深的压力更大了。连带着南辉都被他牵连下了水。
距离最初事情发酵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但其中热度一直未减。
其中不乏多股势力的暗中推手。具体都是哪几家……文深和南辉其实也心知肚明。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如果被人知道，几大军团外加歌舒家族等好几个世家都对皇室有不满……那皇室的面子才是彻底别要了。
最后，陆渊又找了陈绯云。
陈绯云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您现在有机会接触其他全息游戏吗？不如玩玩已有的，看看自己喜欢哪一种，再做决定。”
他的回答倒是不太一样。
但是根本就毫无意义啊！
……看得出来，这两年，别的不说，打太极他肯定学了不少。
陆渊无奈，准备走，但又看到了陈绯云隐含不舍的眼神……没走成。
想了想，他关心道：“你最近在忙什么？”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会稍微晚点，可能三号下午或者晚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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