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物资让他大吃一惊——十几包压缩饼干、几大包牛肉、七八瓶饮料,以及抽纸、牙刷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可以啊小简,竟然带了这么多东西,也不说多分给我们一些。”
陈数实在看不下去了,拉过谢长远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再怎么说这也是别人的东西!”
谢长远冷哼了一声:“清高个什么劲,今天我在河边说回来把他的吃的分一分,你不也同意了啊!”
陈数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解释道:“我是说如果他回不来的情况下,他人这不是没事吗?!”
难捱的饥饿让谢长远没工夫顾及几个陌生人的感受,他一把揽过床上的饼干和饮料:“我也是有原则的人,只拿够我和刘总的,剩下的你们分吧。”
刘岩似乎也是觉得不妥,拉住了他的胳膊:“取之有道。”
谢长远看着他:“刘总,咱们出去又不是不给他钱!”
刘岩此刻也饿得前胸贴后背,现在谢长远怀里那些他平日里看不上的压缩饼干也变得诱人起来,他想了想,没有再阻拦。
陈数虽然看不惯他强取豪夺的样子,但此时也没力气再去反驳他,只是下意识地去看简识修有什么反应。
简识修倒是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谢长远从翻包到抢东西,好像那些东西是别人的一样。
陈数支支吾吾道:“简哥,那剩下的我们能分了不?”
简识修依旧没作声,而是抱着胳膊看着谢长远,眼神意味不明。
陈数以为简识修已经默认了,于是慢慢走到床边,伸手拿了四包压缩饼干,将其分给女友两包。
李铁群虽然看见吃的也走不动道,但最终没有走上前去,并且口头对谢长远和陈数的行为进行了谴责。
“俺一个大老粗都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能乱拿,人家还没开口你们就上手,真是……真是没礼貌!”
他索性撇过眼不去看那些饼干,免得产生邪念。
陈数听了他的话脸色有些发红,而谢长远却直接“啐”了他一声:“傻大个!”
李铁群听到他这样说自己,顿时握紧了拳头:“你再说一遍!”
谢长远没工夫和他掰扯,他不想耽误时间,只想快点把东西抱走开吃。
“行,我承认我错了,你有礼貌你就继续饿着吧!”
看着谢长远走出房门,刘岩站了片刻,对简识修说道:“我们会把钱给你的。”
他自己也知道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了,可若是说逼着谢长远把吃的全还回来他也是做不到。
毕竟一天只吃半包饼干的感觉太难受,他不想再经历了。
就在他也准备离开时,却看到已经出去的谢长远正一点点从门外退回来。
“你,你要干嘛?!”
看着柳长生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谢长远心里有点发毛,虽然这柳长生看起来体格弱弱的,看他的眼神却冷得可怕。
柳长生没有说话,而是一直将他逼退到床边,抬头示意他把东西全都放回去。
谢长远看了一眼屋里的人,又看向了柳长生,硬气道:“你让我放我就放啊?要不是我现在抱着东西,早就削你了!”
此时的谢长远虽然仍是西装革履,但说起话来却和地痞流氓无异,但他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命都快没了,要面子有什么用?!
“哦?”柳长生眉头一挑,“那你把东西放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削我。”
谢长远哼笑道:“你以为我傻啊,我才不放!”
他说着就要绕开柳长生再次往外走,可就在下一秒,他突然感到双臂一阵发麻,怀里的东西一件不落地掉到了床上。
一瞬间,疼痛感从胳膊上传来,谢长远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艹!你他妈用的什么东西打老子?!”
而他定睛一看,柳长生手上却空无一物。
谢长远不敢置信,一个看起来这么柔弱的人力气怎么这么大?这他妈是铁做的拳头吧!
手臂的酸痛让他一时抬不起胳膊继续抢床上的食物,只得换一种战术。
“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只是心情好了才分给我们一点吃的,万一哪天物资紧缺他把这些东西都独吞了怎么办?”
柳长生:“这些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谢长远冷哼一声:“没错,东西是他的,可我们现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就不应该这么自私!”
柳长生听了这话眼神愈发冰冷了,谢长远自知有不对的地方,声音也弱了些:“那我这么做也有情可原吧?我只是想生存下去而已!”
“那俺们就不用活下去了吗?”李铁群生气道。
谢长远:“我可考虑不了这么多。”
柳长生不再理他,而是转头对简识修道:“收拾一下装起来吧。”
简识修看着他的眼神都带了些崇拜,感动道:“原来我们柳大美人不仅人好看,心也这么善良,我好像更喜欢了。”
柳长生朝他微微一笑:“你知道我最佩服你身上的哪一点吗?”
简识修一脸期待:“什么?”
“脸皮厚。”
简识修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露出了娇羞的神情。
柳长生:“……”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陈数见状,忙把手里饼干给简识修放了回去,而后拉着徐林林就往外走。
这时简识修叫住了他们。
“你们的东西还没拿。”说着,他就把一袋压缩饼干扔给了他们。
陈数更是羞愧,低头道了声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将一包饼干递给李铁群:“你个头大,多吃一点。”
紧接又扔给了柳长生一包。
虽然他不喜欢谢长远,但出于人道主义他还是给了他们一包:“你俩的。”
谢长远盯着李铁群和柳长生手中的饼干道:“为什么他们都是一人一包?”
“不为什么,我乐意。”
谢长远吃了瘪但又不能说什么,只得拿着饼干离开了。
走到门口时,刘岩又折返了回来,他将手腕上的名表摘下来递给简识修:“十四万买的,换你一包饼干。”
简识修摇了摇头:“没兴趣。”
刘岩还要继续说,却被他打断了:“你再回去晚一些饼干可能就没了,你那个秘书可不像什么有底线的人。”
刘岩虽然有怒气,但还是强行压了下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后柳长生也打算从他出去,可简识修却留住了他。
“陪我说说话呗。”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太无聊了呗,我已经好久没和人好好聊过天了。”
柳长生看向他,发现他的眼神还算真诚,于是道:“你保证正经一点的话。”
简识修朝他敬了个军礼:“我保证!”
他从包里拿出两瓶饮料,将其中一瓶打开后递给了柳长生。
“聊什么?”柳长生问道。
简识修“啧”了一声:“你真是个直男,我们共处一室还能聊什么?”
柳长生:“……”
看着柳长生逐渐失去耐心的眼神,简识修忙道:“好好好,正经一点,其实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找到线索的?”
柳长生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简识修听后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
“你是说,你看到村长挖的是个人头而不是什么美食?”
柳长生:“我不瞎。”
“我不是那个意思,”简识修道,“绝大多数人在这个游戏制造的梦境里是分不清好坏的,他们也是因此丧命。”
他说着看向了柳长生:“除非内心非常纯洁,意志非常坚定的人才能轻松过关。”
意志坚定倒还好说,内心纯洁?柳长生想大概是因为自己平日里懒得社交,一心想着画画导致的吧。
这个词用在一个成年男子身上确实有些违和了。
“那你呢?”
听到柳长生问自己,简识修一愣:“什么?”
“你是怎么从河里出来的?”
“我不是说了吗,我跳进河里就晕倒了,然后……”
“我要听实话。”
简识修看着柳长生感叹道:“不仅善良,人也冰雪聪明。”
柳长生最不擅长的就是废话,所以当别人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时,他就会死死地盯着别人,直到别人把话绕回正道来为止。
简识修自然也逃不过这样的眼神,只得继续道:“河里其实有个暗道,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就发现了,不过那次不是找水鬼,而是捞尸体。”
“所以你为什么要从暗道走,而不是直接上来找我们?”
“这个,是因为时间来不及了……”
听了简识修的解释柳长生才明白,原来他刚跳进河里就找到了那个长发的女人,于是便将她驱赶到岸上,可由于离她太近,一不小心就进入了她制造的梦境。
简识修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离河面太远了,而自己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游上河面。此时他发现暗道就在自己身旁,于是便顺势钻进暗道,顺着水流一直漂到了村外。
柳长生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万一你一时醒不过来,或者醒来时没有发现暗道呢?”
简识修撇了撇嘴:“那你就永远见不上我这张英俊的脸蛋了。”
柳长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相信他的保证,看来他是正经不了了。他站起身往门外走去,简识修却在身后喊住了他。
“谢谢。”
柳长生身形顿了顿,算是对他的回应,接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虽然简识修不怎么正经,但自己在和他聊完之后却对这个游戏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这个游戏真的随时都有危险,一小心就会丧命。
怪不得自己在来之前宋蒙会是那种诀别的神情,看来想要活着出去真的不容易。
吃了点东西,柳长生简单地洗了把脸后就躺在了床上。
他不知道这一场不明来由的游戏究竟什么时候能结束,但他知道想要顺利通关,必须得谨慎再谨慎。
而能保持谨慎的前提是拥有清醒的意识,所以不管怎么样,先睡饱再说……
虽然白天的事确实扰乱心神,但是疲累却使得他一躺下就快速进入了睡眠。
他这一觉睡得很香,只可惜没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旅馆里的所有人都是被播报声吵醒的,时间在凌晨四点。
【旅客们,我们接下来的旅程只允许六个人参加,所以我们现在必须投票处决一个人。】
第一次听到这个播报时,众人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播报声响了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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