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郎君果真怀了官家的孩子?


    或许他的心早就已经乱了, 只是他向来含蓄,自然懂得如何遮掩自己,甚至可以连同己身一同蒙蔽过去。


    小郎君抬眸望向他的时候, 一双乌瞳格外澄澈,澄澈到让殷晏君心头生出几分微微局促和无措。


    徐砚清没有当回事,他自己以前听课的时候偶尔也会神游天外,所以非常大方地又重新讲解了一遍。


    这一次讲完, 他侧头望着玄尘道长, 讲了半天话嘴巴有点儿干,所以徐砚清下意识地舔了舔唇:“道长这一次听明白了吗?”


    殷晏君点头,抬手倒了杯温水递给小郎君手边:“喝点水。”


    玄尘道长可真是拯救咸鱼的一把好手, 体贴入微地让徐砚清有些心慌慌,是不是他最近支使玄尘道长支使得太过于理所应当?


    不过玄尘道长那副端庄自持的模样, 看也看不出什么头绪,咸鱼坚持了三秒钟干脆利落地表示放弃,他并不适合察言观色,所以默然选择装死。


    小郎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殷晏君低垂着眼帘, 手中拿着细细的毛笔在木块上一点一点儿地勾勒着。


    他没有抬头, 过了一会儿小郎君已经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殷晏君方才抬眼望了过去, 小郎君这会儿似乎已经疲惫,坐在他的对面用手掌托住脸颊, 昏昏欲睡。


    不过跪坐着睡到底是不舒服, 所以小郎君又换了个姿势, 折腾来折腾去怎么都不舒坦。


    “小郎君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儿, 等所有的字都写完了, 我再喊你。”道长清冷中带着点儿宽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咸鱼果断抛弃了难受的蒲团,跑到躺椅上窝着,顺便伸手扯了扯身上盖着的小被子,确保自己盖得好好的,以免受凉的症状加深,木瑜又会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个不停。


    殷晏君动作很快,不多大会儿功夫就把那些木块上所有的字写完了,文镜敲门送了这段时间的奏疏过来。


    将奏疏放在书案上,殷晏君垂下头批阅,京中有内阁的那些个老大人坐镇,再加上怀亲王暂时摄政,并不会出太多问题。


    只不过有一些重要的奏疏,就是怀亲王也不敢随意下决定,只能快马加鞭送到徐家村,让官家另行决断,然后再火速将奏疏送回京都。


    怀亲王向来随性惯了,如今莫名其妙被官家安置在了这个代理朝政的位置上,弄得他是哪儿哪儿都不快活。


    等到殷元城一回到京都,前来接他的不仅有长公主府的下人,竟然还有个怀亲王身边贴身伺候的。


    随手把缰绳交给身旁的仆从,殷元城微微蹙起眉头,抬脚就往长公主府走。


    “母亲,我回来。”结果他这边刚刚走到大厅,就看到自家阿娘正在和怀亲王面对面喝茶。


    怀亲王在长公主面前可老实得很,毕竟连官家对长公主这个姐姐都倍为尊敬,他一个庶弟哪里敢在嫡姐面前放肆。


    “行了,你等的人也回来了,本宫就不听你瞎扯那些有的没的。”长公主一张华婉清贵的面庞上带着一丝疲惫,将手中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放,起身就走。


    殷元城对着怀亲王行了一礼:“元城见过王爷。”


    怀亲王快步走过去,一把将行礼的殷元城拉起来:“元城啊,快过来坐,有事咱们先坐下说。”


    他那模样简直就是把公主府当成了自己的王府,对着殷元城一通端茶倒水,才终于将自己今日的目的表露出来:“元城啊,怎么官家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殷元城似乎猜到了怀亲王的来意,他一路快马加鞭,这会儿累得要死。


    于是直接将官家写给怀亲王的信件交了出去:“官家有要事在身怕是暂时回不了京都,不过官家对王爷似乎另有交代。”


    殷元城这信一交出去,怀亲王哪里还能坐得住,麻溜起身就离了长公主府,结果当天怀亲王府的书房里就传来一阵他家王爷「呼天喊地」的声音。


    于是乎,接下来的日子里,怀亲王只能勤勤恳恳、毫无怨言地按时到内阁点卯。


    然后下了值再强行拉着殷元城去酒楼里喝酒,试图从殷元城嘴里套出点儿话,可惜官家亲自教养出来的臭小子,嘴巴严得那叫一个密不透风。


    怀亲王悲伤地铩羽而归,做梦都想让官家赶紧回京。


    而殷晏君本人,此刻刚刚将一沓的奏疏批阅完成,文镜取了奏疏出门,躺椅上的咸鱼也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


    “醒了?”殷晏君缓缓走过来,将小郎君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掀开:“裹得这么紧,也不怕热到。”


    暂时没被热到的咸鱼眨了眨眼:“我梦到自己被人绑了起来。”然后梦里的他是个比现实中还要颓丧的咸鱼,被人绑架竟然也不知道逃跑,于是他就被绑着一直到睡醒。


    那可真是一个悲惨的梦境,殷晏君抬起手指磨蹭了一下小郎君被躺椅压出痕迹的脸颊,然后又极其自然地将手收了回去:“起来稍微走两步,那些木块我都已经弄完了。”


    咸鱼懒懒散散地起身,想要伸个懒腰,低头看看微微凸起的肚子,又硬生生将伸懒腰的姿势改成了活动胳膊。


    那模样着实有趣,殷晏君望着小郎君的目光中带着清浅的温和。


    清醒了很多的咸鱼跪坐在蒲团上,抬手将那些已经写好字的木块全都拢到自己面前,然后手指灵巧地将它们全部组装在一起,最后摆到殷晏君的面前,教他如何使用这个奇奇怪怪的日历。


    殷晏君对那个模样怪异的日历确实很感兴趣,小郎君明明就是个极为聪慧的小家伙,若非性格懒散,定然也能在朝堂上有一方立足之地。


    不过很明显,小郎君对于出人头地一点儿想法都没有,武安侯府也足够养着他坐吃山空。


    “小郎君很是聪慧。”殷晏君抬手拨弄了一下塞到木盒里面竟然可以灵活转动的木块。


    “道长喜欢这个小玩意?”徐砚清眸中带着一丝灵动的笑意,然后非常大方地说道:“那这东西就送给道长了。”


    虽然这玩意儿本来就是给玄尘道长做的。


    殷晏君倏地抬头望着模样精致眉眼弯弯的小郎君,他静静坐在案前向来端肃自持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徐砚清托腮,真是要命,道长这般模样可真是哪儿哪儿都合他心意,可惜对方是大梁的君主,和丧批咸鱼注定就不是一路人。


    丧批咸鱼痛失如此合心意的潜在对象,晚饭直接多吃了一个包子。


    齐辰按例给他诊了脉:“郎君腹中胎儿如今正是生长的时候,所以才会致使郎君食欲大增,不过目前来看都在可控范围内,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殷晏君欣然点头,没有问题就好,不过今天小郎君食欲确实格外的好一些。


    等到小郎君在椅子上消了会儿食,他又轻声哄着对方去院子里兜圈。


    这一次殷晏君怕小郎君又要偷奸耍滑,所以直接握住了小郎君的手,只是他的眼睫微微颤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赧然。


    咸鱼只顾着在脑袋里想今天要寻个什么借口才能少走几步路,自然没能察觉到殷晏君面上细微的变化。


    齐辰端着一杯果酱冲泡的温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木瑜去厨房烧热水了,待会还得给他家郎君泡澡呢!


    身边只坐了一个老神在在的文镜道长,而文镜道长半天都没说一句话,齐辰转头望过去,却见着文镜呆愣愣地坐在那里神游天外。


    齐辰抬手在文镜面前挥了挥:“文镜道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文镜被齐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抖了一下,然后神情恍惚地望着齐辰:“小齐大夫刚刚说,徐小郎君怀胎了?”


    有那么一瞬间,文镜甚至在怀疑他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竟然从小齐大夫口中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话来。


    但是随后他又想起那晚他迟迟赶到青灵山,一时动了私心纵着徐小郎君闯进了官家的房间,又开始有些犹豫。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明明徐小郎君就是男儿身,男人又怎么可能会怀胎。


    所以定然是他听错了,而徐小郎君只是生了病,才会搬到徐家村修养身体。


    但是,官家决定留在徐家村又变得难以解释起来,一开始他是以为官家对徐小郎君产生了爱慕之意。


    但是如今再看官家跟徐小郎君之间的相处,虽然是亲昵了些,但是应该还没到那种亲密无间的地步。


    官家若是因此而留在徐家村三五天,还能解释得过去,但是如今官家是一点儿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就有点让人猜不透了。


    齐辰见文镜一脸要死不死的崩溃模样,非常淡定地点头:“怎么,你到现在才知道?”


    齐辰略微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不应该呀,你家道长自己就是个精通医术的主儿,早就知道了郎君怀他孩子的事情,怎么半个字都没透露给你?”


    身为官家的御前内侍监,文镜伤心得想要落泪,他已经不是官家最信任的奴仆了,官家竟然连有了小主子这么重大的事情都不告诉他,好难过。


    不过文镜心里还是有些复杂,官家中的那个毒,致使他从不沾染任何女郎,就连官家自己也是做好了从宗室子弟中挑选继承人的准备,徐小郎君是怎么怀上龙胎的呢,而且徐小郎君还是男儿身。


    最后文镜想了半天,还是暗暗感怀,说不定就是因为徐小郎君天赋异禀!


    晚间,殷晏君坐在书案前默写经文,文镜默默跪坐在案前为官家研墨,他神色犹犹豫豫地抬了一下头,倏地又把脑袋放了下去。


    殷晏君抬手蘸了墨汁,继续书写:“有什么问题想问就问,今日怎么这般支支吾吾开不了口。”


    文镜在案前跪得笔挺:“今日……小齐大夫说徐小郎君怀了龙胎?”


    “小齐大夫只会跟你说徐小郎君怀了我的孩子。”经文书写完毕,殷晏君待笔墨干透,抬手将纸张放入身侧的木盒之中。


    文镜目光中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喜悦:“所以,徐小郎君果真怀了官家的孩子?”


    “最近京都送过来的奏疏比较多,若我杂事缠身,你便寻个机会守在他身边。”殷晏君没有去回答文镜的话,只是抬手去拿书案上的奏疏。


    看来怀亲王也是被他逼得太紧,竟然将这般小事送到了他的案前。


    文镜忙不迭地点头,一字一句间带着难以压制的激动:“是,奴才遵旨。”有了小主子,他自然是开心到不行,恨不得现在就去守在徐小郎君身边,等着小主子的诞生。


    “小郎君为了养胎从京都住到了徐家村,这日子过得更是足不出户,定然是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怀孕的事情,你即便是要守在他身边,也得注意个度。”殷晏君眉头微皱,小郎君是男子之身,怀胎生子定然在他心中也是个不小的压力。


    文镜是个聪明人,他伺候在殷晏君身边这么多年,自然对官家的意思心领神会:“是,官家,奴才省的了。”


    他们官家孤苦半生,身边连个知心人都不曾有过,更别提一儿半女了。如今徐小郎君怀着身孕,别管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他觉得自个儿都是死而无憾了,哪里还会多嘴多舌,惹得徐小郎君心生厌烦。


    徐小郎君会不会因为自己男儿身却怀了身孕而心生厌烦?实际上,咸鱼除了觉得自个儿没办法做好爹爹的身份以及对父子关系的排斥之外,其他的根本就不屑于多想。


    毕竟小豆丁现在都已经在他肚子里了,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倒不如让咸鱼倒头睡上一觉来得舒服。


    第二次天气大晴,徐砚清被木瑜连声哄着喝了一碗姜糖水,这才心满意足地让木瑜将他的躺椅重新弄到外面。


    虽然在屋子里也是躺着,但是咸鱼更喜欢盯着天上的云朵,晒着暖洋洋的太阳。


    只是今天有一点是个例外,平素里木瑜帮着李婶弄好厨房的活计,再喂好那群鸡崽,就会坐在屋檐下守着他家郎君。


    但是今天坐在屋檐下的人却多了一个,对方的目光时不时就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咸鱼勉强睁眼看了一下,是玄尘道长身边伺候的文镜。


    对方目光之中并无恶意,所以咸鱼也就懒得管了,拉了拉身上的小被子,就那么懒洋洋地窝在躺椅里摇摇晃晃。


    徐小郎君慵慵懒懒地躺着,文镜也没法子上前去博取好感,于是乎就拉着身旁的木瑜轻声闲谈。


    木瑜是个性情单纯的,对待别人向来不会以恶意揣摩,再加上文镜又是个人精中的人精,所以一来二去就从木瑜口中套出了不少徐小郎君的喜好。


    想着刚刚套出来的那些要点,文镜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徐小郎君喜欢看那些稀奇古怪的话本子,那他就赶紧命人去找;徐小郎君喜欢躺着,那他就找工匠去做更精致舒服的躺椅;徐小郎君好口腹之欲那就更简单了,皇宫之中尽揽天下最优秀的厨子,他可以向官家请命,弄个御厨安插在院子里面。


    木瑜没有发现文镜突然的出神,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家郎君身上,突然他站了起来,啪嗒啪嗒跑到徐砚清身边:“郎君是不是长高了?”他觉得郎君的衣服好像比之前短了一点点。


    徐砚清这会儿并没有睡着,而是睁着眼睛望天,闻言给了木瑜一个你好无趣的眼神,然后非常敷衍地眨了眨双眼:“或许是因为我长胖了,所以衣服就撑短了!”


    木瑜却坚定地认为他家郎君一定是长高了,而且还要拉着一旁看热闹的文镜过来:“文镜道长你来看看,我觉得郎君就是长高了。”


    文镜呵呵一笑:“确实听说有人会在孕期的时候长身体,说不定郎君真的是长高了。”


    对身高没什么特别追求的丧批咸鱼瞅了文镜一眼,然后百无聊赖地对着傻乎乎的木瑜点点头:“哦,那说不定就是长高了一点点。”


    “你们怎么都凑在一起,说什么呢?”齐辰神出鬼没地从房间里钻出来,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绸带,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木瑜:“我们再说郎君长高了的事情。”以前郎君一直觉得自己身高比起世子矮了很多,每次长高一点点都会特别兴奋,如今郎君怀了孕,竟然对长高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


    徐砚清不感兴趣,反倒是齐辰巴巴地跑了过来,非要让徐砚清站起来跟他比一比身高:“比一下,就一下,以前咱们俩身高差不多,比一下就知道郎君有没有长高了。”


    在齐辰期待的目光中,丧批咸鱼勉强起身和他背对背站着,齐辰兴奋地喊木瑜去比划他们的头顶,木瑜上去比划了一下,激动地说道:“郎君真的长高了,现在要比小齐大夫还要猛一些。”


    咸鱼比完了身高,又重新窝回了躺椅里,齐辰却哭丧着一张脸:“唉,我怎么就不长个儿呢?”小齐大夫怨念满满。


    “你找个男人,怀上他的孩子,说不定就能长高了。”徐砚清摸着下巴,这算不算他的经验之谈。


    齐辰恐惧脸,连连摆手,那画面太美他根本不敢想象:“算了吧,我觉得自己现在的身高就很好。”生孩子什么的,请从他的脑海中退散。


    文镜闻言立刻警惕地去看徐砚清的脸色,唯恐徐小郎君听了这话心里会不舒服,谁知道徐小郎君不仅不生气,反而还颇有兴致地给齐辰提意见:“那你就去买头下奶的牛,天天喝一杯牛奶说不定也是可以长高的。”


    齐辰想了一下:“这个主意不错,咱们倒是可以养头产奶的牛,毕竟郎君也要补身体。”


    咸鱼对比表示婉拒:“我不喝牛奶,会吐。”他对那种腥不拉几的玩意儿敬谢不敏。


    木瑜重重点头:“对对对,郎君不能喝牛乳。”


    徐砚清眨了眨眼,他前世对牛奶过敏,没想到原身也不能喝牛奶,还挺巧。


    一旁的文镜默默记了下来,徐小郎君不能喝牛乳,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说不定小主子承了徐小郎君的这一特点,也不能喝牛乳呢!


    “那就算了,就我一个人喝也不值当买一头牛过来养,臭烘烘的还要好生伺候,费劲。”齐辰扯了扯手上的绸带,总算是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了。


    他让躺椅上的徐砚清稍微坐起来一些,然后拿了那个长长的绸带,围着徐砚清腹部最高的地方量了一下,并做了一个记号。


    “小齐大夫这是做什么?”文镜好奇地问了一句。


    齐辰举着手上的绸带给他看,嘴上解释道:“按理来说男子之身定然是没办法怀胎的,就算是怀胎也留不住,但是如今郎君腹中胎儿已然五个月了,那就证明郎君体内定然如同妇人一般是有可以孕育孩子的地方,但是男子的身体到底比不上妇人的体质,所以需要格外注意胎儿的大小。”


    齐辰这话说的比较隐晦,毕竟文镜道长是个出家人,说不定还是个脸皮薄的。


    “胎儿长得太大会增加难产的风险,如今郎君过了孕吐期变得胃口大开,除了一日三餐之外,要投喂郎君其他吃食,都需要注意个度。”这一屋子人都见过徐砚清之前孕吐的模样,这会儿恨不得能让徐砚清多吃一点儿,所以他就得提前把话说清楚。


    木瑜连连点头:“好,我一定好好盯着郎君,不让郎君随便乱吃东西。”比起郎君腹中的小小郎君,木瑜觉得还是他家郎君更为重要,小小郎君瘦一点儿就瘦一点儿吧,等到生下来可以再行进补。


    文镜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慎而又慎地点头,想了想厨房里伺候的李婶,他觉得从皇宫弄来个厨娘的事情绝对可行,而且最好还能顺便带个稳婆过来。


    不过这院子好像小了点儿,不一定能住不下这么多人,于是文镜在众人散去之后,走过去敲了敲官家的房门。


    “官家,如今徐小郎君身子重,要不要从京都派个厨娘和稳婆过来?”文镜跪在书案前。


    今日送过来的奏疏和昨日的量差不多,估摸着怀亲王也是怕官家气恼,所以乖乖地适可而止。


    殷晏君批阅着书案上的奏疏,头都没抬一下:“我已经让长公主寻人了,这件事自不用你来操心。”


    文镜松了口气,是他关心则乱了,官家为了徐小郎君直接抛下政事在徐家村长住,定然会将徐小郎君的一切事宜安排得妥妥当当。


    而收到官家密信的大长公主,多少有点儿不明所以,于是赶紧派女婢去将在书房里忙个不停的儿子请了过来。


    “你在回京之前,官家可有叮嘱过其他事情?”长公主清贵的眉心微微蹙起。


    殷元城疲惫地瞪大双眼:怎么他家阿娘也开始明里暗里审问他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文镜:关于我再也不是官家最信任的奴仆这件事,伤心!


    道长:真真只是忘记了。


    木瑜:啊,身为榆木脑袋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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