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青春校园 > 在鬼怪文里当县令的日子 > 15、第 15 章
    接连几天的小雨,今日天空终于放了个大晴。


    清晨,村里的空气正好。


    江氏收拾着行李,絮絮叨叨的向宋四丰交代着事。


    “到了学堂,和先生说话做事态度要恭顺一点,不要老是一副臭脾气样,儿子还得麻烦人家几年呢。”


    正说着话,视线尾扫到说话的对象,正蹲在旁边地上一管又一管的抽着土烟,眼神上飘。


    一看就是没有听进去的模样。


    “抽抽抽!一天到晚抽这玩意儿,都啥时候了。”


    江氏一把夺过了旱烟,控制不住的暴躁。


    “有凳子也不坐,硬是要蹲着,啥毛病啊这是!”


    宋四丰无声叹息,站起了身子抖了抖脚,手中比划着车轮子滚动的动作。


    “媳妇,讲点道理好吧,你这些车轱辘话从昨天讲到现在。”


    “我又不是个傻,这么多趟听下来,还有啥听不懂的。”


    淘了淘耳蜗子,小声嘀咕,“你说得不累,我听着都累了。”


    眼见着江氏的脸色又要不好起来,宋四丰连忙道,“我去喊上延年,船老大马上就要来了,可不好叫人家多等,得赶紧出发了。”


    说完,一个箭步的就要蹿出家门。


    “哎,回来!”江氏提高了声音。


    随即转身从屋里拿出了一包松子糖,递给了宋四丰,努努嘴,“船上无聊,给他带在路上吃。”


    “你怎么不自己给他?还在生儿子气啊。”宋四丰接过糖,随手往怀里一揣。


    “我跟你说,儿子这一去学堂,可没有这么快回来,这学堂啊,听说是一旬才一日假期。”


    “整整十天,你一个人在家,巴着盼着,一日日数着他回来的日子。”宋四丰故作叹息,“可怜喽。”


    真心的说道,“你这时候还和他生气,多不值得啊。”


    江氏甩了甩手中的布,擦着桌子没有吭声。


    宋四丰忍了又忍,没有忍住,“媳妇,你这桌子从刚才开始,已经擦了四趟了,这桌子要是有脸皮,都能给你擦秃撸了。”


    江氏丢开手中的布,手插在腰上,回头喷宋四丰,“你管我擦几遍,老娘的桌子,爱擦擦就擦。”


    宋四丰抹了抹脸,退避三舍,“可以可以,你继续。”


    说完,片刻后又觑了他媳妇的脸色一眼,接着说道。


    “不过,说真的,你还真在和孩子生气啊。嗨,你说都这么多天了,孩子一天天的偷偷扒着门看你,你也狠得下心不睬他。”


    这话似乎是踩到江氏的痛处,一直不吭声的江氏反唇相讥。


    “他都狠得下心,我怎么就狠不下心了。”江氏神情愤恨,“我只要一想到那天找不着他的情形,这心啊,就像被刀刮一样,生疼生疼的。”


    “不冷着他,他怎么知道错误。”


    “好啦好啦,这次是延年的错,我也打过骂过了,他也认错了。你啊,就不要和他犟着。”


    “孩子都要去学堂了,别让他不安心。”


    江氏在宋四丰的劝说下,半推半就的一起去了老江氏那边,将宋延年接了回来。


    看亲娘终于和自己说话了,宋延年满心欢喜,前前后后绕着她说一些逗趣的话,一会儿一口娘,亲昵粘人的紧。


    江氏心中最后一点郁气也消散了。


    蹲下身,替儿子整了整跑乱的衣襟。


    声音还是有些崩,“去了学堂里,要听老师的话,可不敢再捣蛋了。”


    宋延年连连点头。


    宋四丰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心道,这气氛总算是正常了,这两天夹在中间的他,容易么。


    “船来了,船来了,快走吧。”旁边的老江氏连声催促,转过头对着河岸的船只用力的挥舞手。


    船老大慢慢的将船驶向河边,将船停泊在一个大石头旁。


    宋四丰搭了一把手,将一个约莫四寸宽的木板架在木船和石头之间。


    一手提着行李,一手夹着宋延年,跨步走上了窄木板,船体随着他的动作,在水中晃了晃。


    “都回去吧。”宋四丰摆摆手。


    坐在乌篷船上,宋延年兴奋的趴在船沿边,听着船行的哗哗水声。


    溪陵江很是广阔,小源村却很小,很快,疾行的船就将小源村抛在后面,消失在视线中。


    “娘他们还没有走。”


    宋延年扒着船沿,情绪渐渐低落,不舍的看着小源村的方向,抬头看向他爹。


    “没事,看不见我们,她们自己也就回去了。”


    待真的看不到江氏她们后,宋延年才怏怏的将视线停留在湖面上。


    湖面宽广,细碎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就像是撒了一层碎银。


    只是再美丽的河景,看多了也失去了兴致,更遑论此时的宋延年,因为离家,平添了两份愁意。


    时间随着船儿的前行,缓缓的流逝。


    一开始是只有宋延年所在的这艘乌篷船,进入宽阔水域后,周边的船只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大部分是和他们这一样的乌篷船,但也有一些装饰华丽的船只穿插在其中。


    宋延年这才提起精神,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不同的景色,一双眼好奇的四处张望打量。


    宋四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入眼是一搜扎着粉的紫的各色绸带的花船。


    在一众或黑或青的乌篷船中,分外的光彩夺目。


    船上有几个穿着艳丽神情慵懒的花娘,手里拨弄着琵琶,唱着一些靡靡之音。


    几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对着湖光水色,诗兴大发。


    这样的花船渐渐多了起来,有两艘船上的人甚至正在斗着曲,周遭路过的船只的人都走出船舱,大声的叫好喝彩。


    宋延年凑热闹的拍着手。


    琵琶铮铮,歌声阵阵,女子的声音似哀似怨,似喜似悲,婉转勾人心魂。


    宋四丰饶有兴致的看了自个儿的儿子一眼,“是不是很漂亮?”


    “你好好读书,将来也能像他们一样,而不是像爹一样,只能在这船上巴巴的看着,羡慕不得,羡慕不得。”


    宋四丰摇头晃脑,艳羡之意溢于言表,指了指羽扇纶巾的书生,继续说道。


    “你看,别人看到好看的景,漂亮的人,好听的曲儿,都能做一首诗,听说有的还能流传千古,你爹这大老粗就不行了,看啥都只能说一句好,棒极了!”


    宋延年偷笑,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只怪自己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可见,这人吶,古今都是相通的。


    两人都被这河面上热热闹闹的场景吸引住了。


    船老大笑眯眯的撑着篙,说道,“热闹吧,这才到哪啊!”


    “过几日就是中秋时节了,到时溪陵江的灯节就在这一片水域举办。”


    “今年的彩头不错,听说是金丝香木嵌蝉玉珠一副。”


    “各家的教坊和花楼可是憋足了劲儿的想要表现。”


    “到时,可别看花了眼喽。”


    宋延年听得一阵心动,这什么金丝香木嵌蝉玉珠的,一听就很贵。


    宋四丰一听,倒是摆手道,“不好不好,这什么又是教坊又是花楼的,我们小老百姓的可无福消受。”


    船老大听得哈哈大笑,打趣,“是家有母老虎吧。”


    “无妨,那天平头百姓的哥儿姐儿的也来会包上一艘船,不单单只是三教九流之辈。”


    “我可是听说了,今年的彩头是知府大人亲自授予。”


    宋四丰听得也是心动连连,追问,“真的是知府大人?”不求能够认识这么个大老官爷,远远的认个样子也是好的。


    “可不是,这镇上都传遍了。你要包我这船吗?要得话,咱们也是老熟人了,算你便宜一点。”


    谈话间也不耽误船老大的生意经,宋四丰只道再考虑考虑。


    今儿顺风又顺水,船行很快,只见堤岸边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应该是一个赶集的闹市。


    倒退的景色一派的安乐平和。


    意外就发生在一刹那间。


    随着几声惊呼,伴着扑咚的落水声。


    “怎么了?怎么了?”周围的船只上的人惊慌不已,纷纷跑出船舱。


    宋延年也扒着船沿往外看。


    只见河岸面上那两艘最大的花船正摇摇摆摆,船工拼命的控制着船,而船上乱像连连。


    不远的的地方,早有小船翻扑在河面上。


    “船要翻了。”宋延年抬头和他爹说道。


    指了指水波涟漪的地方,“有人掉水里了。”


    “嗯。”宋四丰神情严肃的点头,指挥着船老大靠近,撑着篙准备救人。


    “水下面有东西。”


    宋延年抬头看去,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颤着手指着水底,两股战战,惊恐的看着河面。


    旁边的花娘各个是吓得花容失色,缩成一团抱在一起。


    宋延年急忙探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水下有个巨大的阴影,在水底急速的游走,搅得那片水域都起了旋涡。


    “不行!这水太急了,再过去我们也要翻船了。”


    船老大扯着嗓子对宋四丰喊道,“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宋四丰拽上一个落水的人后,听得这话,拿过一个长篙,和船老大一起,拼命的朝着反方向划去,以期能够离开这片水域。


    周围不断传来惊呼声,哭声喊声求救声,一片水域就像是炼狱一般。


    不断有人在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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