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青春校园 > 在鬼怪文里当县令的日子 > 14、第 14 章
    宋延年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一张胡子拉碴,似野人一般的脸,放大了探在他眼前。


    骇得他伸手就是一拳挥出。


    “哎哟喂!”


    猝不及防之下,宋四丰被打了个正着,脖子后仰,捂着鼻梁。


    疼痛刺激的他眼泪都飙了出来。


    “爹?”宋延年听出了声音,一个骨碌的从地上滚爬起来。


    还以为是错觉呢,没想到真的是他几天未见的老父亲。


    只是此时的他爹应该有几天没好好打理自己了。


    一头乱发打着结,顶着碎草屑,乱七不糟不说,还一脸的络腮胡子。


    这才让他一时没有认出来。


    “哎。”宋四丰声音闷闷的应了一声。


    随即捂着鼻梁哈哈直笑,“我的乖儿就是有劲!像我!”


    宋延年一听,是他爹那熟悉的配方没错了。


    宋四丰这一笑,可是扯着了伤痛的地方。


    只见他赶忙用手捂住鼻腔,感受到鼻子里有血滴答滴答往下落也半点不在意。


    胡乱的用袖子就是一擦。


    还有心调侃宋延年,笑着说道。


    “爹这回回进山都没有挂彩,今儿倒好,算是栽在我儿身上了,哈哈。”


    说完还颇为自豪。


    一边豪爽大笑的说着话,一边因为生理性刺激流着眼泪,看过去颇有几分搞笑滑稽。


    宋延年却是半点顾不上,他爹哪有这样狼狈的时候,这都是为了他啊。


    心酸的鼻尖一酸,泪水瞬间涌上整个眼眶。


    手撑着地面爬起来,像炮弹一样的冲出,随即紧紧抱着他爹,号啕大哭。


    “爹,你去哪里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回家,我要吓死了。”


    “嗨,爹这不是没事嘛!”


    宋四丰不大好意思的笑笑,一双粗糙的大手抚着他的头顶,安慰了他几句。


    “你娘呢?”宋四丰四处探看,没有看到其他人,这才惊觉不对。


    将他从怀中扯了出来。


    视线紧紧盯着宋延年。


    “延年啊,你知道吗?方才爹也给你吓得半死。”


    一边说一边比划,“我才刚刚出山,还没缓过劲来,冷不丁的就在山脚这里看见一个小孩躺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吓得我是心惊肉跳。”


    “走近一看,汰!这不是我儿嘛!”


    “可把我急的哟!”宋四丰倒吸了一口气,言语生动的表现着他发现宋延年时的惊吓。


    “乖儿子,和爹说说,你是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了?”


    宋延年眼神飘忽的看了他爹一眼,又迅速的将视线移开。


    “我就是来看看你回来没有。”


    “娘她们在家里老担心你了。”


    说完迅速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太想你了!”


    见他爹以从来没有过的犀利眼神盯着他,方才挂在脸上的笑模样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言不发的沉着脸。


    宋延年紧张的打了个嗝。


    别说,他爹这模样还怪唬人的。


    “然后不小心就摔了一跤,醒来就看到你了。”


    宋延年表示,他说的可都是实话,只是半句不提自己曾有过想要进源山看看的想法。


    想想而已,他又没做,不算犯错。


    他还在山脚下呢。


    这样一想,宋延年又理直气壮了。


    挺直腰板,表情无辜的和他爹对视着。


    宋四丰半点没有被糊弄。


    如鹰似的眼眸紧锁住宋延年,“你是一个人跑过来的?”


    “还想着进山?”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和神情分明是肯定句。


    还不待宋延年回答,就感觉自己双脚离开了土地,猛地腾空在半空中。


    随后便听到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


    咻咻!


    屁股上迟钝的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


    他被打了?


    宋延年怔楞了片刻,扯着喉咙大哭起来。


    ---------


    清晨,天空中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就是这一场小小的秋雨,村子里燥热的气温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一下子凉寒了起来。


    大虎几个来他屋里时,个个都穿上了薄薄的秋衣。


    “原来,宋家叔公也会打你啊!”江秀水同情的说道。


    大虎趁着宋延年和江秀水说着话,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猛地掀开了宋延年盖在背上的薄被。


    光溜溜又带着青肿的屁股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暴露在众人的眼下。


    伤口经过了两天已经发黑,边缘处有烂青色。


    可见当时打得有多狠。


    大虎也是唬了一跳,抓着被子的手都抖了抖。


    对着伤口感叹。


    “啧啧啧,这下手还真是狠,你爹这次是半点没留情啊。”


    疼的麻木的伤口就这样暴露在多个小伙伴面前,还是这么私密的部位。


    不过,宋延年也无所谓了。


    看吧看吧,反正昨天被他爹从村外打到村里,他的脸已经没有了。


    也不差这一遭。


    “你爹下手也太重了,这万一要是打坏了,可有得他后悔的。”


    方大力不赞成的摇头。


    “大力哥。”


    宋延年两眼泪汪汪。


    终于叫了方大力一声哥了,可见,人真是得落难了,才知道谁是真心的。


    宋延年愤恨的扯过被子,不想看到大虎那张看热闹不嫌事大,幸灾乐祸的嘴脸。


    “滚滚滚,我冷了。”


    大虎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前,“别嘛,多难得看到我们延年挨打啊。”


    张诺插嘴,“要我说,延年你也是该打,居然敢往源山里跑。”


    这话一出,其他几人都是点头。


    方大力在一旁接话,“没错,虽然我觉得你爹把你打得重了点,但就这件事,要我是你爹,也得气的把你耳朵扭掉。”


    “既然不听话,耳朵留着也没啥用咯。”方大力摊手。


    谢谢,并没有觉得比打烂屁股好多少,还好你不是我爹,宋延年不吭声。


    几人怕宋延年挨了这顿打,也不记事,这万一哪天又自己抽风了再往源山跑,可没人来救他。


    方大力特意将那天发生事情又提出来讲了讲。


    “你是没看见,你娘都快被你吓死了。”


    大虎探头,“我们也吓死了。


    现在想起宋家婶婆说延年不见时,村长动员了大半个村子的人去寻找的场面,他还觉得心惊肉跳。


    这场搜寻历时一天一夜,村长都放弃了希望,长长叹了声气,往池塘以及溪陵江里安排了人手,准备打捞看看。


    所有人都在想着他是不是贪玩掉水里淹死了。


    打捞时大家伙劝一直没阖眼休息的江氏在屋里歇息片刻。


    江氏也不听人劝,就在岸边盯着。


    那摇摇晃晃勉力支撑的模样,让人看了都觉得可怜。


    “村里人都说你可能被大河冲走了,溪陵江这么大,上哪儿找去。你娘听后,眼睛都要哭瞎了。”


    宋延年将头埋进枕头里,心里不好受极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昏过去那么久,前后一天一夜没回家。


    “还好你被四丰叔公给抱回来了。”方大力将带来的药油往桌上一搁,插嘴道。“不然你娘都得跟你跳溪陵江了。”


    “那是抱吗?”张诺嗤笑,“是拎,拎,懂嘛!”一边说这话,还一边模仿了下昨天宋四丰拎宋延年的动作。


    宋延年将脑袋搁在枕头里,不吭声了。


    “往常大家都说延年懂事,我看他啊,平时不捣蛋,就为了憋这么一个大的。”


    张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阵仗大的啊,整得全村人都是人仰马翻的。”


    宋延年神情郁郁,有气无力,“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


    江秀水见宋延年怏怏的表情,到底有些不忍,岔开了话题。


    “延年,听你娘说,你养好伤后,就要去镇上读书了,是真的吗?”


    宋延年点头,“她说让我关在先生那里也好,不会到处跑。”


    “真好,我也想读书。”江秀水一脸羡慕。


    宋延年也想早点识字,做文盲太可怜了。


    他这次简直算是入宝山而空手回了。


    想起源山脚下,那神秘地界的那块巨石,宋延年就忍不住捶胸顿足。


    他的金大腿啊,就因为他不识字,就这样飞了,飞了。


    众人不知道他的郁闷,提到读书,自然而然的就说到了林子文。


    毕竟他是小源村里唯一上着学堂的孩子。


    “子文要去读书了?”宋延年听到消息下意识的拽紧了薄被,转头问。


    “这么快?”


    “可不是嘛!”方大力一手将宋延年压回床,一边继续说,“你也知道子文他那个娘,把读书考学看得比什么都重。今儿一早,子文就在他娘催促下,自己背着行李走了。”


    宋延年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是替小源村松了一口气,还是该为学堂那边揪一把心。


    想到很快自己也要去学堂,到时应该又在一个地方了,也许可以一探林子文的秘密。


    他在心底忐忑之余,倒也有种古怪的刺激。


    倒不知道我还有这种隐藏的作死精神,宋延年在心里苦哈哈的想着。


    将那丝危险的想法拍到脑海深处。


    虽是皮肉伤,宋延年还是在床上又趴了两天,才有力气下床走动。


    宋四丰都有些内疚不该下手那么重。


    嘴上不说,夜里偷偷摸摸的来看了他好几回,回回看着他的伤口低头叹气。


    “爹,我没事了。”宋延年单手撑着床,将自己支棱起来,反过头安慰担忧的父亲。


    “只是看过去厉害了点,你看,今天我都不麻了。”说完蹬蹬小腿,努力显示自己的强健。


    “痛吧?”宋四丰拿过一个软枕,让宋延年坐的更舒服一些。


    “下次可真不敢这样了,你把爹娘都吓坏了。爹也是一时情急,打得狠了一些,你不怨爹吧。”


    宋延年摇摇头,“我知道是我不好。”


    “好好好,知道错就好。”宋四丰老怀甚慰,掂掂的将他儿翻了过来,拿过搁在桌上的药油,轻柔的推开。


    屋外,一直被云朵笼罩的月光,在徐徐微风下,悄咪的洒下一地的银光。


图片    【南瓜文学】NANGU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