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森人走了,留给这个家一个低迷的气氛。
司命凉因为被打,自尊心受伤,回去就在房间里砸东西;林筠灵因为止森的话得到感悟,站在房门口走神;司礼因为担心池依依不长眼喜欢上自己,一边接触一边纠结要不要接触,同时又忧心渣男止森的事情,活活憋出头疼来。
整间屋子,只有池依依一人最开心。
她窝在私人超梦室里,看了一个又一个超梦。
不仅躺尸在地板上,还大咧咧翘着一只白嫩的脚,脸上全是没心没肺的开心快乐。
中途,小女佣走进来,郑重道歉。
“对不起依依小姐,是我太越矩了…”
“没事!”
池依依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手帕也还给她了。
小女佣接过手帕后,没有马上离开,好奇池依依在看什么。
在她看来,池依依是超梦女明星,应该会看那种很高深莫测的超梦吧?
结果她捡起地上的超梦磁带盒,发现池依依在看哆啦a梦赛博版,这部已经连载几百年的老旧动画片,代入的角色还是野比大雄的。
就,太奇怪了。
正常赛博人都会想代入万能哆啦a梦的视角啊,怎么会有人喜欢代入大雄的?
这潜意识里得多喜欢躺,才能有如此清奇的选择?
小女佣默默将超梦磁带放了回去,深感自己果然太年轻,看不透大人物的喜好嫌恶。
可这才到哪。
接下来半个小时,小女佣充分感受到人和咸鱼的差别。
赛博a梦打败垄断营养液的邪恶组织,她没有笑。
野比大雄种下会长出钞票的植物,她笑了。
赛博a梦拯救世界维护和平,她没有笑。
野比大雄得到运动床垫,躺着也能减肥,她笑了。
…
一场超梦下来。
小女佣的格局抵达了一个新境界。
好在夜深了,这场废物意境的洗礼没有持续多久,池依依摘下头环,准备回房间休息了。
小女佣赶紧跟上,送客人回房。
两人路过走廊的时候,竟然碰见因为头痛,正在自己钻颅维修的司礼,
“嗞——”钻颅声停下。
三人见面后都有些尴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先开口。
小女佣是因为撒谎,良心过意不去;司礼是因为误会池依依喜欢自己,变得沉默寡言;池依依则是新奇地看着司礼的动作,忽然冒出一句:“植发啊,您继续。”
完了后她还背着两只手,像大爷一样念叨着路过。
“啧啧,都工作到秃头了,所以当有钱人有什么用?”
小女佣:??
天啊你这是在无视我们赛博的顶级阶层吗?
刚开始司礼还没反应过来植发是什么意思,他正在维修脑干义体,又懒得将它拿下来,于是干脆一手拨开头发,一手拿仪器打头顶。
直到他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动作…是有一点像在植发。
但是污蔑他秃顶,会不会太过分了?!
这年头的年轻女孩都这样吗,吐槽自己喜欢的异性需要植发?司礼表示非常不理解。
他没有意识到,自从知道池依依喜欢他后,司礼的注意力时不时就会跑到池依依身上,任何有关她的事情都会以“她喜欢我怎么办”为结尾。
感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谁先在意,谁就输得一塌糊涂了。
更别说司礼还有废物老婆光环照耀的影响,下意识就会像怨种一样,对池依依过分的好,然后又后悔自己对她太好了,再被光环影响对她好,又后悔。
无限循环。
司礼表面风平浪静,实际内心波澜壮阔,已经有过无数次感情拉扯了。
而这些自我攻略式的感情推拉,统一变成好感度,展现在直播间系统提示上。
[司礼好感度41]
[司礼好感度51]
…
几乎是10,10地涨。
直播间观众都麻木了。
【想要攻略男神就对他说你秃头,学废了吗?】
【想要攻略男神就吃他家的天鹅,学废了吗?】
【学废了学废了,天鹅很好吃,现在在赛博监狱接受教育中…】
【男神拉黑了我并对我说“管好你自己!”】
…
第二天.
又到了要上班的早晨。
池依依被司礼提着准时上班,困得眼神都是空灵飘渺。
期间制作人跟她说话,完了后回来跟司礼炫耀:“今天的依依太乖了,我说什么都夸我,都给我夸不好意思了。”
“哦?”司礼忽然感觉手里的咖啡是酸的,但是语气依旧平淡:“夸你什么?”
“夸我太英明了!”
“是吗?”
司礼当场表示不信。
他将池依依喊过来,语气平缓和善:“我要扣你工资了。”
池依依:“老板太英明了。”
好的,确认了。
这人还没醒来呢。
刚刚还开心得找不到北的制作人黯然退场,只留下困得迷糊的池依依和司礼两人一齐,单独呆在办公室里。
司礼正在处理仪器的事情,一抬头,就看到女孩靠坐在沙发上,纤长的睫毛耷落下来,那双纯粹漂亮的眼瞳都被挡得严严实实的。
没多久,呼吸声逐渐绵长,看来是进入睡眠了。
现在才早上八点。
有那么困吗?
司礼好奇靠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孩的睡颜。
他看得认真。
也只有这种时候,女孩没有回望的时候,他才敢直白地盯着对方看。
睡着的池依依比醒着叭叭乱说话的样子可爱多了,全身没有任何金属的部件,软绵绵的,就像不会动的布娃娃那样,唇角微微勾起酒窝深陷,怎么会有人连睡觉都那么可爱?
忽然,池依依伸手挠了一下腹部。
再将手挪开的时候,扣子勾住衣服,上衣下摆直接被掀到胸下了。
白皙连毛孔都没有的大片皮肤忽然出现在眼前,吓得司礼接连后退好几步,视线着点也慌乱移开,强制性地落到其他地方去了。
…场面忽然变得尴尬和灼热。
他想离开,又担心女孩一直这样晾着肚皮,会生病吧?
司礼没有忘记,池依依是一个要睡十二个小时,步行五百步,时不时就想辞职的小废物。
他可不想第二天得知她生病的事情,让本就紧张的拍摄工作变得复杂。
司礼想找毯子盖上去,又不想直面那一大片异性的皮肤。
于是他决定…拎起一条毯子,像投篮一样将毯子丢出去。
试图扔一团展开的布,比想象中艰难很多。
再加上司礼不敢把目光放在池依依身上,于是只能凭着感觉空手扔毛毯了。几分钟时间,池依依躺在的沙发上就堆满了毛毯,人醒来都没地方下脚的那种。
扔到最后,司礼手边只剩下最后一条毯子。
他定了定心神,鼓足勇气走到池依依身边去。
双手捏着毛毯轻轻放在池依依的身上,她立刻舒服得将手放在上面,美梦般的砸吧嘴,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眼看家养的小动物安然自得地躺在你身边睡觉一样。
司礼感觉自己的内心逐渐柔软。
忽然,一声暴喝声响起。
“混蛋,你在干什么!”
随着声音一起发生的,是止森的从天而降。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盯着,直到司礼做出疑似不轨的行为后,他才角落跳出来。幸好司礼躲闪及时,不然真会被他的大尾巴扫到。
止森双手揽住池依依,将她护在自己的怀抱里,龇牙咧嘴:“你想干什么,不要碰她!”
就像一只护食的小兽那样。
司礼无语:“你再大声一点,她就会被吵醒了。”
止森闻言,立刻用枕头捂住池依依的脸和耳朵。
他是觉得堵住五官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却忽略了:池依依是毫无义体化的原装人类,这样捂住她的脸,是会窒息的。
池依依差点就被憋死了,挣扎着坐起来:“救命!我梦到我被大猫坐脸了!”
大猫没有。
蠢猫有一只。
看着面前争锋相对的两个男人,池依依的精神逐渐回笼:“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止森护住她,“他刚刚趁你睡觉的时候想要碰你,我都看到了——”
被误会了。
司礼依旧言简意赅,淡定解释:“盖被子。”
“你骗人!”止森漂亮的眼睛恶狠狠瞪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馋她的身子!”
池依依不适时出声:“其实我更馋…”
但是没人听她说话。
两个男人仿佛进入一个名为修罗场的无人之境,带着火药味的目光越过她,互相对视,表情慎重又不友好,仿佛一言不合就会无大打出手。
司礼看一眼时间后蹙眉:“你们要去拍戏了。”
止森开摆:“我才不关心这部超梦会怎么样,我过来上班只是想盯紧池依依的人身安全!”
司礼:…
一个个的,为什么都这么对他?
怎么都恨不得把“上班摸鱼”这四个字大声喊给老板听。
他抚平眉心,试图教育下属地正色道:“你上班就是来干这种事情的吗?跑到片场里来,死死盯着别的女孩,连戏都不演了?”
“对啊!而且不是别的女孩,只有池依依。”止森非常自豪自信地喊出:“我喜欢池依依,所以我的事情不重要,池依依的事情最重要!”
司礼和池依依不约而同被噎了一下。
其中司礼的感受更甚。
同为男性,他能看出止森的喜欢是真的。
恐怕池依依现在叫他上交财产,止森也会二话不说照办。
可是作为池依依的暗恋对象(?),他很难适应当下错综复杂的关系,他爱她,她爱我,单身一辈子的司礼哪着手过这种严峻的问题?
这让司礼莫名有些羡慕止森,羡慕那些他很难说出口的话,止森居然能那么直率、诚实地大声说出来。
而池依依被噎,单纯只是觉得睡醒后就吃大饼,有些噎,
她忍不住问止森:“你说你喜欢我,那你除了盯着我看,还会为我做什么?”
止森立刻单膝下跪发誓,大尾巴也跟直直指向天空:“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
做什么都可以。
司礼看向池依依,心想她不会当场让止森把家产拿出来吧?
结果池依依只是:“那包我每日三餐可以吗?”
好家伙。
这个格局小得有些离谱了。
“可以!”止森答应后,目光悠悠看向司礼,咬咬牙又加了一句:“每天买两份也可以,你和司礼一起吃,只要你开心就行。”
司礼:…
这是威逼不行改利诱了,那我先谢谢你了。
司礼这辈子就没见过这种舔猫,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蹭到女孩的早餐。
池依依听说包三餐后,美滋滋地走了,全然忘记自己昨天告白失败和拒绝别人的事情。她走了,因为她而吃不好、睡不着的两位男士留在原地。
他们还有话要讲。
因为担心池依依得知真相后心情不好,止森一直忍到当事人离开后才发作,表情急转:“你骗她,你说这是一部成人超梦!”
司礼毫不慌张:“对于池依依的角色来说,这难道不是一部成人超梦吗?”
止森忽然就被哽住了。
的确,从池依依的角色剧情上讲,裸露程度超过80,的确能算是一部大尺度影片了,“可、可是,你跟她签的是性偶的合同,而且你还在片场对她做…”
“咔嚓——”
黑黢黢的枪口对准面中。
止森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
赛博空间虽然是虚拟空间,但是行走在这里的虚拟人物,都是货真价实的真实精神体,一旦在虚拟空间受伤,现实世界的人体也会跟着受伤。
脑子受伤是要钻颅的,很疼。
止森不敢说话了。
司礼的性格懒得和人解释那么多,能开枪就不会多逼逼。他逗弄宠物式地抬了抬武器口,轻轻拍击止森的鼻梁,说:“你说你喜欢池依依,那你对她了解多少?”
“她就是性偶,我用性偶的合约有什么不妥?”
“我不知道是谁跟你说我在片场做了什么,但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没有的事情。”
“我不希望池依依周围有莫名其妙的流言诞生,明白吗?”
司礼放完狠话后,将武器收回去,气势摆得很足。
然而…“告诉我的人,就是池依依本人啊。”
话音刚落,司礼正准备将武器插回身体的动作一斜,差点没怼进去。
前一秒:不要到处传播她的流言
后一秒:流言就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司礼连连咳嗽好几声,语气有些慌乱地反问:“是池依依告诉你…告诉你我欺负她?”
“嗯。”止森冷漠:“她说她趴在桌子上的时候,你把她定住了。”
那天白花花的胸口在眼前晃过,司礼很想继续装酷,可是他的耳尖却不受控制越来越红,“那是误会,你可以出去了。”
再往下讲,只会产生更多的误会。
被接二连三的威胁,再加上听出司礼对池依依的维护,止森好歹没有昨天那么生气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想反驳:“而且我才没有不了解她!”
“我知道她喜欢睡觉,喜欢吃饭,不喜欢运动和惹麻烦,梦想是不上班和躺着赚钱!”
司礼:“这些我也…”
止森没有理会司礼,就跟顺口溜一样背出来:“她喜欢把毯子丢到地下,光脚踩在上面;喜欢午饭后发呆两小时,然后再换个地方继续睡;喜欢看美女,偶尔看看帅哥…”
后面画风逐渐清奇:“喜欢把死活挂在嘴上,喜欢遇到麻烦就说阿弥陀佛临时信一下佛…”
司礼:…
我不知道。
但你说的人很像一个废物。
止森说到最后,忽然意识到:自己把池依依的喜好告诉他,不就等于帮他作弊吗?
他立刻闭上嘴,笼统总结成一句:“总之我比你更了解她!”
“那又如何?”司礼坐回办公桌面前,将合约信息调度出来:“是我把她从沃森带出来,我负责她的衣食住行,签署着最的了解?值几个钱?”
“你可以让她每天只上三个小时班也能爆红吗,你可以让她躺着赚钱吗?”
止森不行。
因为他玩心重不负责家里的核心业务,手头上的分红不足以捧红一个小废物。
但是司礼可以。
“听懂了就出去吧,记得,好好工作。”
他对池依依有着超乎寻常的忍耐,却不代表他会容忍其他人在不务正业的雷点上蹦迪,毁掉这部精心准备多年的心血作品。
止森嘴笨,说不过混迹社会多年的司礼,气得转身离去。
“砰——”关门声起。
室内再次回到好像连空气都不流动的静谧中,不远处地面还乱七八糟堆放着很多毯子,无意间叠出人形,仿佛女孩还躺在那里睡得安安稳稳。
沉默片刻。
司礼忽然按开通讯器:“安排一下。”
“把拍摄房间清理出来,不需要其他人在场,全场清空。”
“我和池依依要拍摄成人镜头。”
止森虽然在待人处事幼稚直白,但是他说的并无道理,他司礼除了将池依依带出来以外,其实对她一点了解都没有。
对女孩没有了解就直接拒绝她,这不是一个负责任的行为。
而作为一名导演,最好了解人的方法,就是拍戏。
司礼迅速找好理由,出于不知道什么心思,将池依依的裸/露镜头提前安排上了。
他的了解
是对身体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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