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两人都被彼此的信息素迷得头晕目眩,只想得到一种安抚,对方的安抚。
向灵犀灵魂和身体像是分离了一样,残留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如果这一刻她沉沦了,那她和叶星光就再也分不开了。
她喊着让她滚开。
她完全听不见叶星光在说什么。
可身体又想紧紧的贴着她,想让她标记自己,颈后的腺体又疼又痒,灵魂却在一遍遍的说不可以,一定不可以这样。
她的发热期为什么会突然到来?叶星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后来是她挣扎间腿一下子踢到沙发边的茶几,剧烈的疼痛让她在欲海里清醒过来。
疼痛和绝望让她泪如雨下,不知道是不是她哭得太惨,还是踢到茶几的那声太响,叶星光愣住了片刻松了力道。
向灵犀趁此机会用尽全力的推开叶星光冲进了浴室,反锁上了门。
好在酒店的厕所里放了抑制剂,她眼泪婆娑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忍着跳得飞快的心脏取下了抑制剂。
那枚抑制剂是她这辈子打过最疼的一枚,疼得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随着一下下的砸门声,她也跟着战栗。
直到所有的药水都打进了肌肤里,她才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冰冷的地面抚慰了她的燥热,也安抚了她。
这一夜终究是过去了。
然而在她这个受害者想得到一个说法时,她的谣言骤然四起。
……
但是这些对别人来说都是还没有发生的事,纯粹是她的臆想。
对向灵犀来说,却是真实发生的、她的上一世。
她受不了那种如雪花一样的刀子,看不见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划在她的身上、她的灵魂里。
向灵犀说给应觉月听时,只说到发现叶星光不知道怎么的进了她的房间,随后就沉默了。
应觉月的指尖在腿上有节奏的轻点着,也不觉受了伤的指尖疼,整个人想得出神。
“所以,你的发热期突然来了,问题很有可能出在姜雪莹给你的那杯酒里?”
向灵犀咬了咬牙,她终究还是没办法将这件事当成别人的故事一样,心无波澜的娓娓道来。
眼睛又开始干涩了起来,她没回答,只是盯着坑里的水面发呆。
应觉月也没逼问,给她缓和情绪的时间。
“其实……我说我想不起来是真的,就像摔坏了脑子一样,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我像是个外来者。”
应觉月这话刚出口,那边的向灵犀就朝她看了过来。
应觉月对她安抚一笑。
对上那张脸,向灵犀觉得心口更堵了。
“我说这话不是想逃避什么,只是想表达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当时在我的视角里发生了什么。”
“嗤,”向灵犀冷淡一笑:“外来者,你想说你不是叶星光么?”
向灵犀问这话时,掺了点她也想不明白的东西。
“不,我确实是她,你看,你捅的刀口还在这里。”应觉月毫不遮掩的拉起衣角,露出纱布。
“你知道这是我捅的?”
“嗯,但我不记得我为什么去到了你的房间,我只记得我被你捅了后跑出来,还记得我出来时也去找抑制剂,还碰到了一个……熟人。”
应觉月将自己记得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不过我不记得她的名字了,只知道是叶家人。”
叶家家大业大,和叶星光同一辈的兄弟姐妹有十几个,原主以前又是个心高气傲的,哪里会把人的名字记住。
向灵犀听得皱眉,忘记了愤怒:“不对,你跑了之后我并没有马上让人去抓你。”
当时是在姜家的宴会上,不是她向家的地盘,加之她那会儿刚刚重生回来,整个人都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
她记得叶星光跑了之后她锁紧了门,打了抑制剂后靠在门背上几乎呆坐了一晚,就只盯着地上带血的刀。
到了天快亮了,她才有了动静。
通缉令是早上八点发出的,怎么可能有人在晚上就帮她去抓叶星光,更何况还是叶家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
“你说的是真的?”
向灵犀死死的盯着应觉月问。
应觉月坦坦荡荡的回视她:“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跑得这么快?受了伤不回家不去医院,直接就逃出蓬高东?”
向灵犀垂下眸子。
她不知道该不该去信她说的话。
如果真如她所说,她从自己房间出去就被人围剿,那事情或许真的别有真相。
可这些话都是她一人说的,她无凭无据,三两句就将自己变成了受害者。
受害者?
向灵犀心一惊。
她是不是被叶星光用精神力操控了,为什么她寥寥几句,她竟然就要信了她?
向灵犀指甲又陷进了掌心。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信自己所看到的、自己的判断,还是信叶星光?
她不信,她只信自己。
叶星光为了活命什么做不出来。
她不想死,她就能一遍又一遍的从坑里爬出来,纵使十指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她为了活下去,用这种模模糊糊又有迷惑性的话语骗自己,就为了让自己相信她,真的相信有人在暗中操作。
记忆模糊?像个外来者?摘得可真干净。
等回了蓬高东她们一起去找真相?
谁知会找到什么样的真相。
就算这件事的背后藏了人,也应该是她去发现,而不是由叶星光告诉她。
向灵犀抬起头,圆润的眸子里含着不敢置信,说出的话却是表示她信了几分:“那会是谁……”
应觉月看着她,眼里忽然划过抹笑意,她不动声色,继续严肃的和向灵犀分析:
“那个叶家女应该也只是枚棋子,我倒更想知道姜雪莹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姜家,主星也有个姜家。
向灵犀面色有些不虞:“我不知道。”
“那杯酒虽然是她递给我的,但她只是随便在路过的服务员手上拿了一杯给我而已。”
事情发生后,向灵犀更多的心神在叶星光身上。
她直接冲去了叶家,让人交出叶星光,得知她跑了之后立刻展开追捕,更多的细节,她确实没有去查。
但说到姜雪莹,向灵犀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她的脸。
一个很有礼貌,又对人带着三分疏离的人。这么多世家女中,她对她的印象,是最好的。
“你查过她了么?”
“我只想先抓你。”
毕竟她是直接想对她不轨的人。
沉默。
“你还记得什么?”向灵犀想了想,又问。
“我的记忆里最清楚的一幕,是那晚在房间里,你捅过来的那刀。还记得当时有很香很香的艾草味,很好闻。”
原主也正是因为那个味道触发了发热期。
应觉月也在努力回想,不过效果甚微,恍惚间她好像还能闻到那个浓郁的香味。
等一下。
应觉月忽然嗅了嗅:“那记忆可能太深了,深得我现在一回想好像还能闻到味一样……”
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看向向灵犀。
向灵犀自己也愣了。
潮湿冰冷的空气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浓得要迷了人眼似omega艾草香蔓延开来。
应觉月舔了舔干燥的唇,没再去看向灵犀。
这具身体的信息素和向灵犀的匹配度应该有百分之九十,她的信息素味道一出来,自己整个人也跟着开始燥热,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向灵犀不知道自己怎么把味道散发出来了,慌忙用力压了下去。
这个地方只有她和叶星光,一个omega、一个alpha,更别说她现在毫无防身的东西……怎么想都危险。
巨大的“蜂巢”里,她们明明渺小得如尘埃,这一刻却觉得对方的存在无比的明显。
应觉月看着水坑,摁了摁胸口,里面满满涨涨的,她像是被关在桑拿房里,热气烘得整个人发烫。
不能想,不能去想这个。
应觉月发觉她也隐隐要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了,明明不是发热期,那味道却争先恐后的往外冒。
用力的握了握拳,手上的伤口传来的疼痛让她脸一白,但那股子燥热却是被压了下去。
耳边似乎听见水流声更大了些。
应觉月猛地站起来,绕着坑边跑到对面。
是了,原本只是慢慢渗下来的水,这会儿水流逐渐加大,汩汩得像是止不住的水龙头。
如果说刚才站在这里洒下的是雨雾,现在就是倾盆大雨。
虽然坑越到顶部水位涨得越慢,但照这个加大的水量,这个坑满只是时间问题。
应觉月往上看,她也不能判断水到底是从上面的哪个甬道口里出来的。
向灵犀抑制好自己溢出的信息素,也走了过来,发现了不对劲。
她们必须要想一个办法了。
“找一个甬道口走到底吗?”向灵犀问。
生死相关面前,什么都可以先放一下放。
应觉月:“有点悬。”
“一个甬道不知道有多长,我们走过来时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
如果走到一半,水涨满了倒灌她们更是无路可逃。
而且甬道那么细小,她们甚至站不直身体,要是真被堵在里面,死前还得遭受一番折磨。
“对了,你的光脑呢?”应觉月是因为自己没有光脑所以忘记了这个东西,但向灵犀不应该没有才对。
向灵犀闻言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她:“坏了。”
她当时刚醒过来时就想去用光脑,可不管她怎么弄,光脑都没有反应,甚至亮都不亮。
要是她的光脑还能用,她也不至于和叶星光合作。
“如果这些甬道很长的话,上面流下来的水就算将坑填满了,它也会流向这些甬道才对……”向灵犀突然想到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水填满这个洞需要的时间更多。
应觉月却没那么乐观。
“我想的是,如果水会倒灌进来,为什么我们刚到这里时,这个坑是干的?”
还有一种可能,是因为倒吸。
因为坑里甬道和外面的压强不同,像水这样的液体可能会朝她们不确定的方向去流动。
若是这些甬道和坑中心的压强不同,甬道不能流下水呢。
向灵犀也想到了这里。
“如果这个坑满了,或者到什么特定的时候,它就会自己进行一次换水……”
她们进来的契机,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坑满了,将里面的水倒吸了出去,她们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进入了这里。
这不行那不行,身后的甬道又像一张张嘴在等着她们自己送进去般,人的情绪不由地消极了起来。
突然,应觉月开始脱起了衣服。
她身上是一件套头的长袖,她干脆利落的抓着衣服下摆一掀,就将上衣脱了下来。
向灵犀脚步往后靠了靠:“你干嘛?”
这一刻她差点收起自己眼前的精神力,免得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站着的alpha脱下衣服后,身材比坐着时更让人一览无余。
最是那道腰线,性.感得发慌。
“我想试试这水有没有浮力,你可别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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