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南鲤就大概能猜出来后面发生什么了。
横竖就是她骗惨了谢星柏,她把燧心珠给了他,谢星柏飞升了,她死了,或者变成一条失智小金鲤。
谢星柏到了仙界找不到她,发现一切是个谎言,气得要命,恨得要命,情绪崩溃,人也变得变态一些了,指不定喜欢她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也是因为这样的话就算分开,她也‘有迹可循’,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哎呀,最后还是有点点伤感的。
这样的话,其实她应该算穿越了两次,第一次,就是天宿镜展现的两百岁那年遇到谢星柏那一世。
第二次,是穿成了五百岁要出门渡长欢龙门,而这一次,显然爹娘应该知道点什么,起码她没能在五百岁之前离开碧海仙境。
而在五百岁这一年,又穿到了八百年前。
谢星柏应该逆转了时光,所以才有了她的第二次,但是她不懂为什么她使用回溯镯时,会穿到八百年前这个点,而谢星柏也穿了过来。
好像设计好的一样。
南鲤是个虚心好学的仙女,想到这里,就转头看谢星柏:“所以,爹娘都是有记忆的么?两百岁那年我没能离开碧海仙境,你们商量好的啊?五百岁离开碧海仙境渡长欢龙门,又被回溯镯传到八百年前,也是计划好的?”
谢星柏还握着南鲤的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半阖着眼怔怔看天宿镜,没有回答她的话。
南鲤看到他脸上流露出的痛苦,一时没敢催他回答——是了,换位思考,要是她第一次谈恋爱就被骗得那么惨,对方还是为了自己死掉的,那她肯定也难受死了。
好吧好吧,这种情绪是需要好好排解的。
南鲤又仰起头亲了亲他喉结,她是记得的这人喜欢她亲他这里。
谢星柏抬起眼看南鲤。
南鲤正好对上他的视线,这一看,她看到了谢星柏眼底的潮湿,黑沉沉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水色,在暗夜里都清晰可见。
他没眨眼,就这么直直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甚至算得上面无表情。
可南鲤就是觉得谢星柏现在要是眨眼的话,那眼睛里的水恐怕就要流出来了。
南鲤看着就有点点心疼,她抱住谢星柏,张嘴就说:“哎呀,你可别哭啊,都过去了,有什么可哭的啊,你看我现在不就在这里吗?乖一点,你可别哭,我最讨厌男人哭了!”
谢星柏:“……”
一腔悲绝都喂了狗。
南鲤没听到谢星柏说话,感觉他还是在强忍着内心的悲苦,想了想,他就算哭又怎么样呢,又不是不能给他擦眼泪。
于是南鲤马上又改口了,说道:“其实你哭也没什么,情绪都积压在心里也不好,时间久了可能会疯掉,哭出来,我替你接着眼泪,我帮你擦干!”
谢星柏:“……”
彻底把眼里的水意逼了回去。
由于被南鲤发现了自己刚才无意识的行为,谢星柏的脸色不太好看,这归结于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他的脸阴沉沉的,十足大魔王派头,那种超级大反派的气势。
他张嘴的时候却是有点咬牙切齿的,“谁说我要哭?”
南鲤理直气壮:“我啊。”
谢星柏:“……”
谢星柏发现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说不过南鲤。
他盯着南鲤看了好一会儿,才放弃挣扎一般放松了姿态,靠在枕头上,眯着眼睛想了想,一只手揉着她的腰,一边说道:“我告诉你爹娘的,让他们在你五百岁生辰前不要放你离开碧海仙境,有些事情,你爹娘知道。”
南鲤:秘密终于要揭晓了,本姑奶奶真的快要憋死了!
南鲤:“那为什么是八百年前这个时间点?”
谢星柏把玩着她的腰,又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的燧心珠缺了魄,穿到过去会碎裂,如今四大神器皆在,可补珠。”
南鲤就又想到一件事:“我的燧心珠可不止是碎裂,我的燧心珠还缺了魄的。”
谢星柏面不改色:“一起补一补。”
南鲤有些狐疑地抬头看他:“是这样吗?”
燧心珠缺魄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补的么?
谢星柏点点头:“是这样。”
南鲤眯了眯眼,看着他忽然就说:“谢星柏,我很聪明的,你最好别骗我。”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谢星柏盯着她回了一句:“我不骗你,阿鲤。”
到了这里,南鲤也不打算继续看天宿镜了,过去的事情脉络已经清晰了,至于未来,暂时她不想去看。
横竖摆在面前的就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问题——谢星柏是修罗族,修为至臻就会消散于天地,而她燧心珠缺魄,很难顺利渡长欢龙门。
这两个问题要怎么解决?
南鲤觉得自己脑壳都要大了,同时这一瞬间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一闪而逝,她想要去捕捉,却没能捕捉得到。
谢星柏看着南鲤的眉头一会儿皱,一会儿松开,一会儿叹息,一会儿又怅然,终于忍不住低头贴上她的唇瓣。
发呆的南鲤一下收回神来,看着谢星柏,双手环住了他脖子,闭上了眼睛。
后面的事情,自然而然,只是初开始的时候,南鲤还有点疼。
那感觉就好像是一把绝世宝剑英武地挤进了略小的剑鞘里。
但之后的感觉沉沉浮浮的,却是令人沉迷其中。
……
南鲤感觉自己迟早要死在床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外面还是黑夜,就是不知道过了几天。
她累倒是不太累,谢星柏一直给她输灵力,灵力一直修复着身体。
但是,这修仙界真的也太作弊了,这正常人哪能这样一直咬下去的啊?
谢星柏亲了亲南鲤的眼睛,当过去的事情说开之后,他对南鲤总是端着的一股劲儿也散去了,声音虽然沙哑却温柔:“阿鲤,要不要试试神交?”
南鲤还挺好奇的,毕竟她是传统的人,这种修仙界才有的神交在她看来真的有点玄之又玄。
她想象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所以她有点期待地点点头:“好啊。”
南鲤话音落下就看到了谢星柏眼中浓重的暗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势汹汹,他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他身上。
“我进去你的,还是你进我的?”谢星柏开口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说不出来的蛊惑。
这话让南鲤感觉也怪怪的,但是她坚决不能在这种事上落于下乘,毕竟正常的只能他进入自己。
南鲤毫不犹豫,斩钉截铁:“我进你的!”
谢星柏摩挲着南鲤的背,将她的脸埋在自己脖颈里,那里青青紫紫的,有许多南鲤咬出来的细小伤口。
他问她:“会吗?”
南鲤老实巴交:“不会。”
谢星柏握紧了她的手,引导着她:“闭上眼睛,放出神识探入到我神识中……”
南鲤虚心好学,立刻闭上眼睛,将神识试探着探入谢星柏的神识。
她也算是‘历经千帆’了,小说里这种描述不少见的,一般都是说神交是道侣之间最亲密的事情,除非是最信任最亲密的两个人,否则不会尝试这种亲密方式。
因为神识一旦交融,便在神魂中交缠留下了对方的气息,往后再想忘记,再想离开就会很难。
甚至会随着另一方的情绪变化而变化,另一方若是死去的话,甚至也会痛苦难活。
哦,还有一种说法,是说修为低的人进入修为高的人神识中,一个不注意还容易被伤到。
南鲤感觉自己置身在一片黑暗里,她好像一团云一团雾,正在往前飘,优哉游哉的。
但很快,南鲤就感觉到一股力量拉扯着自己这朵云往前,像是嫌弃自己太慢了。
她不服气!她必须拉扯一番!
但修为低的人没有反抗力,拉扯不到一秒钟,南鲤就被吸着往前飘,恍惚间看到一扇沉重的黑色大门,那大门在自己靠近的一瞬间打开。
而她被一直无形又饥渴的手拽了进去。
门里有一片清澈的湖水,像是为金鲤族的南鲤量身打造。
落入水中时,南鲤浑身颤栗克制不住,浑身置身于温暖之中,那是来自灵魂每一个角落的舒畅。
那是一种精神上的餍足,无法形容,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是每时每刻都好像在高超一样。
南鲤再次醒来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浑身如泥一样瘫软着,浑身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她想坐起来都没力气,转眼看了一眼身侧的谢星柏,却看到他侧躺在自己身边,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把玩着她头发。
见她的眼神望过去,谢星柏脸上露出三月杏花一样的微笑:“阿鲤感觉怎么样?”
南鲤:“……”
南鲤幽怨地看他一眼,最后仰天长叹:“我被吸干了。”
谢星柏抱着南鲤就笑,笑得胸腔震荡。
南鲤休息了好半天,缓过劲来就对谢星柏说:“我们是不是该去天赤海了?”
“是。”
最后一件神器,天赤海的紫锣炉。
但现在南鲤和谢星柏发生了争论,关于怎么去天赤海的争论。
南鲤义愤填膺:“谢星柏我看错你了,你竟然让我载着你在海里游!你考虑过我只是一条柔弱的小金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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