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合集
一、蔺颂番外
乔灼的墓碑上没有照片,只有一方灰色的矮碑立在雾蒙蒙的草坪上,周围的树枝都修剪的很干净,没有任何突兀的线条。
葬礼上的人群都散去,此刻只剩下蔺颂站在这里。
蔺颂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只觉得一股僵硬的气息从乔灼离开的那天起就一直缠绕在自己身上,久久都不肯离开。
或许那天死去的人不止乔灼一个。
蔺颂知道自己喜欢乔灼,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陷得如此深,在失去乔灼的每一个深夜里蔺颂都睁着眼睛失眠到天亮。
一想到再也看不到那个人,蔺颂整个人如坠冰窖,就好像心脏被一双手用力地攥住捏紧,呼吸不畅,全身发麻,悲伤到难以哭泣。
过去的半个月里蔺颂疯了一般的拒绝接受这个事实,甚至连家都没回,他不能接受,也不敢接受。
但此时此刻站在墓碑前,蔺颂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他再也不能缩在那个幻梦里,试图催眠自己乔灼还活着。
蔺颂垂在身侧的手臂猛地颤抖一瞬,眼泪几乎控制不住地流出。
他无声哭泣。
矮碑前的男人忽然腿一软,跪在了乔灼的墓前,草坪微陷。
蔺颂想伸手去触摸墓碑,半晌却又瑟缩地收回颤抖的手。
他没忘记自己和乔灼的那段短暂的相处时光是怎么强夺来的。
乔灼从来都不喜欢他,一直想要逃离那里。
“你在生我的气吗?”蔺颂神色疲倦,眸光暗淡地开口,声音沙哑极了。
明明说好首映礼之后就要跟着他出国治疗的。
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男人说完忽地自嘲般笑了一声,“不,你根本不在意我,你的眼里装不下任何人,没有人能让你停下脚步。”
“这是你的答复。”蔺颂的肩膀突然失去了支撑力,他脱力般望着墓碑,“乔灼,这就是你的答复吗?”
宁愿死,也要自由。
蔺颂空洞地坐在寂静的墓园里。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乔灼时的场景。
乔灼永远是那样的居高临下,轻一开口就打碎了他的自尊,什么影帝或者导演,在乔灼眼里都不过是赚钱的工具。
在那时,无论是乔灼在饭桌上的高傲和在片场里的折辱都让蔺颂的恨意无限升腾……
可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或许是从一开始,蔺颂的所有注意力渐渐地都投入到了乔灼的身上。
片场大雨中乔灼在他的手心里摁灭烟头。
蔺颂不可否认在他狠厉抬手握住乔灼的后颈时除了怒火外,还有震耳的心跳声。
他无法抑制地被乔灼吸引了。
没有人能不被乔灼吸引。
乔灼就像一团火焰,张扬地燃烧在那里,所到之处吞噬万物,蔺颂再回过神时已经从沈继明的派对上把人带回了家里。
蔺颂在发现沈继明对乔灼的心思时嫉妒又愤怒。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蔺颂懂,他也自认自己从来不是一个礼貌绅士。
于是在明白自己对乔灼的心思后蔺颂出手了。
半胁迫,半诱哄。
那段日子是蔺颂整个人生里最开心的时光。
可如今想来,对乔灼来说却恰恰相反。
蔺颂坐在墓碑前埋首,他该庆幸这里没有乔灼的相片,否则他也没有勇气站在这里。
“对不起。”蔺颂红着眼起身,他抖着手整理了一番衣襟,又掏出一把手.枪。
蔺颂哑声自嘲地笑,“你应该不想见我,但乔灼……”
冰冷漆黑的枪.口抵住男人的太阳穴。
蔺颂无言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道歉?忏悔?我爱你。
统统都苍白极了。
于是蔺颂沉默,他眷恋般的望着眼前矮碑,几秒后,寂静的墓园里响起一声干脆利落的砰——
枪声惊起林中飞鸟。
它们自由地离去。
二、楚脩番外
保护o信息素匹配制度,在最大的限度范围内维护了人权保障。
举国上下一片欢庆,只有宫殿内的楚脩一脸冷漠。
他确实如愿以偿地推行了新政,帝国的蛀虫贵族们也被遣出首都星,再也没有理由在这里欺压民众为非作歹。
可楚脩看着眼前这一切,心底却空洞极了。
因为他失去了自己的o。
大臣们在这一年内曾经无数次地提起让楚脩娶o的建议,但无一例外全部都被驳回。
甚至在最后一次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向来冷漠平静的楚脩忽然大发雷霆。
他即使饱受信息素的困扰也不会去找另外的o。
“我有爱人。”楚脩虽然这样说,可心底里自己都在反驳自己。
乔灼发.情期时他趁虚而入,那场意外让两个人有了最紧密的关系。
楚脩食髓知味,身为一个alpha竟然选择用最蛮横的方式禁锢住了一个o。
甚至还美其名曰冠上了一个保护的名义。
楚脩知道自己或许在客观上确实给出供乔灼休憩的庇护所,但事实上乔灼反感这一切。
乔灼是昔日的公爵,他周围永远站满了人,那些人各个挑出来都乐意给出这样一个‘庇护所’。
而楚脩用自己曾经不屑的地位镇压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他独占了这位漂亮的o公爵。
楚脩的爱意无声但窒息,乔灼被困在这里的日子一定厌烦疲倦极了。
不然乔灼怎么会反,甚至想跟维尔斯和布鲁克暗中联合推倒自己。
楚脩站在王宫寝殿的窗前望着远方陷入回忆。
时间过得越久,楚脩便越喜欢反复地拽出昔日有关乔灼的记忆来折磨自己。
因为楚脩一想起乔灼,心就会刺痛,无穷无尽的颠倒情绪几乎让他的信息素爆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楚脩喜欢上了这样的刺痛折磨,仿佛这样他才能知道自己还活着。
乔灼走得干干净净。
楚脩知道乔灼一定不想和他牵扯上任何的关系,所以从他离开起,议论声戛然而止,再也没有人敢谈论那位放荡公爵的八卦新闻。
他的名字成为禁忌,只供楚脩一人怀念。
楚脩扶着窗沿微微垂颈,他熟练地打开药瓶灌下几颗信息素平缓剂,躁动却无o信息素充满在整座寝殿,男人的背影显得十分孤寂。
本该吃三颗就停下的楚脩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没有放下药瓶,反而紧紧攥在手里又拿出一把。
“乔灼……”楚脩边嚼边轻声道:“本性使然,我或许永远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我该放你走的。”楚脩的泪砸在窗沿上,药瓶逐渐见底。
“如果你早早离开,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楚脩转身走向殿内深处,英挺锐利的双眼再也不见昔日光彩,疲倦拖垮了他的身体,让这个正值壮年的alpha没有了目的地,像一只不知方向的孤鸟。
但在楚脩闭上双眼的最后一刻,三s级的信息素猛地散开来,威压布满整座宫殿。
帝国的新任皇帝就这样睡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三、乌雁西番外
乔家村山神庙自那场四天四夜的大火之后便成了一堆灰烬。
平白闯入的外来人浩浩荡荡地来,最后走的时候却连乌雁西都没带走。
因为乌雁西倔了神,耳边听不进别人的劝诫,失魂落魄又固执地抱着乔灼的尸首说死也要死在一起。
乌家人等不下去了,后来还是乌铎看不过去下了离开的决定。
乌铎知道乌雁西笃定的事情谁也更改不了,便领着一众乌家仆从转头离开大山。
可乌铎嘴上说着不管,后来的几年中却也一直在繁华和大山中来来去去,花了两年的时间让乔家村通了外界的路。
从此,乔家村不信山神,不信天命,改信自己。
乌铎多次往返也是怕乌雁西看不开,真如他自己所说的跟着乔灼去了。
但直到乔灼立了坟,乌雁西都还好好活着,乌铎也渐渐放下心,回到繁华都城娶妻生子,渐渐地,大山里的乔家村和那位苍白垂眸,耳垂红痣的美人老爷都成了他的回忆,和大哥乌雁西也好久不见。
乔修文和乔珊珊离开了村子,在乌家的帮扶下在外念了书,修了学。
他们虽然是同姓,但算隔三代的远亲,两人喜结连理,五年后双双回到大山办起新学堂,教书育人,还常常把柳蕴接过去给乔家村的小孩儿们讲解药理,开玩笑地学尝百草。
大火之后仿佛所有人都在向前走。
只剩下乌雁西永远被困在了那天,男人一直等在原地,似乎在等一个回不来的人。
乌雁西留在了山神庙废址,他给自己修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屋,隔了几步路的郁郁葱葱的树林中就是乔灼的坟,周围杂草被整理得干干净净,蚊虫都鲜少。
只有几簇嫩黄的花芽长在土堆旁。
雨天乌雁西给坟上撑伞,夏日乌雁西拎个椅子坐在坟旁一同晒太阳。
春来秋去,从前的乌雁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改了姓。
乔家村里的孩童慢慢长大,各个都知道山顶有个奇怪的男人,叫乔雁西。
乔修文腿脚方便时常上山见雁西,可往事不好聊,新事雁西又不认得,他们之间只有一个乔灼,可乔灼不能提。
久而久之,乔修文不来了,只有柳蕴还拿着酒壶找找他。
两个人就坐在茅草屋前天南地北的聊,多数时柳蕴说着,雁西默默喝着酒听着,男人的眼角多了几分落拓,但并不颓丧,眸光时时盯着远处的土坟。
柳蕴知道雁西想知道什么,便专门挑着给乔灼治病时的趣事讲,讲到乔灼不愿意喝苦药偷偷浇给花盆时雁西放下酒壶起身。
月色朦朦胧胧地照在坟头,直到雁西倒在路旁的时候柳蕴才发觉男人醉了。
克制到极致的悲伤在这一刻仿佛宣泄了出来。
雁西倒在坟头流泪。
柳蕴看得不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了茅草屋。
柳蕴悄悄替醉的睡着的雁西把脉,果然心疾入骨,已难治愈。
一句话说,等死的命。
柳蕴没告诉雁西,因为雁西是个聪明人,他自己知道。
冬季来临,上山的路难走,柳蕴也不再来了。
废址又剩下他们俩,乌雁西站在坟旁只觉得清净不少。
这是一个灾冬,大雪整天的下,上山的路被彻底堵死,好不容易挨到三月,乔修文和柳蕴急急忙忙地上山赶。
两人爬上最后一阶,齐齐怔愣在原地。
只见茅草屋早就被大雪压塌了,满眼白茫茫中只有乔灼的坟周围干干净净,不见一抹白,甚至有新生嫩芽。
柳蕴抖着手上前,他看着那笼罩土坟的小帐篷,和睡在碑前的雁西终于是拍着膝盖流了泪。
“你说你!聪明一世!糊涂……”柳蕴在雪中大喊:“糊涂啊!”
活人抱着不知冷暖的碑死了,雁西死之前是不是还在低声哄着,乔灼,别怕,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半日后,乔修文和柳蕴铲了雪,在乔灼的坟旁立了座新坟。
两堆土挨在一起,就不冷了。
四、虞玄番外
钟阁从道教协会前线退下已久,现在只算个挂名前辈。
天刚亮,钟阁就被铃声吵醒。
在看见来电人是虞玄时他先是惊讶一瞬,随即匆匆忙忙地整理衣服。
还没等他穿好外衫,虞玄就敲了门。
钟阁一打开门就怔愣住,他哪里见过这位大弟子如此狼狈的模样,浑身头发都零散着,衣服也像是随便一批就走过来了。
“师父。”虞玄双眼满是红丝,他盯着钟阁声音极其沙哑,问:“罗刹现世,真的不能长久吗?”
钟阁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玉面白玉罗刹本该在现世后百日消散,当初却不知为何竟躲过一劫,生生给他逃得十年逍遥。
钟阁一捻长须,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来他也算是明白了虞玄对那罗刹的心思,这两个人彼此有意,拆不散。
但就在他也理解了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钟阁说:“现代对罗刹的记载太少,协会里的那些资料也都是乔灼帮忙才整理出来的。”
虞玄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真的没办法了吗?”虞玄肩膀都垂着,冰霜双眸此刻全然被痛苦包围着,“师父,求您。”
钟阁拧眉直言事实,“玄儿,世事皆有定法。”
“更何况如今你的法术不在我之下,是道教协会翘楚,天师领魁。”
虞玄听着钟阁说,“如果连你自己都没办法,为师也没办法啊。”
钟阁说得没错,在匆忙找到这里来之前虞玄已经在家里尝试了无数次的阵法。
招魂、召唤、甚至连起死回生术法这种虚无缥缈的他都试过了。
所有阵法全都灰扑扑地写在地上,没有一点回应。
乔灼是真的离开了。
偷得十年逍遥。
虞玄失魂落魄地从钟阁家离开,不甘心地将那些阵法又重头试了个遍。
但结果无一例外,没有反应。
虞玄的反常只持续了两三日就被协会发现了。
他现在是闻名四方的虞大天师,找上门想要让虞玄帮忙驱鬼的金主更是数不胜数,可如今突然找不到人了,协会便派来宿迁梵寻人。
宿迁梵想敲门,却发现房门根本就没关。
就在他刚踏进去的那一刻,忽然感受到无比强大的一股法术笼罩在整个房间内,磅礴可怖。
宿迁梵震惊道:“师兄?!”
只见虞玄紧闭双眼盘坐在一个诡异神秘的血红色阵法中,浑身游走着繁复咒文。
这咒文的形状宿迁梵觉得眼熟,但他来不及多想,只一步上前随手抄起符咒就扔了过去。
“大师兄!莫要执迷不悟!”
随着宿迁梵的喊声,阵法中的虞玄忽然回过神似的睁开双眼。
宿迁梵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在看见虞玄的那双空洞苍白的双眼时瞬间咽进了肚子里。
原因不外乎它,只因为此时此刻的虞玄再也没有了平时在外的体面,双目通红,脸色惨白。
宿迁梵已经从钟阁那里听说了乔灼的离去。
但逝者已矣……
宿迁梵也不知道这么说合适不合适,但人毕竟已经走了。
“大师兄。”宿迁梵忍耐着剧痛走进阵法中按住虞玄的肩膀,严肃地质问道:“你觉得乔灼会想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吗?他已经滞留世间十余年,这十年究竟是怎么来的我们没人知道,但世事早有定数……”
虞玄猛地沉下脸色,阴声道:“我偏不信这定数!”
话音刚落,刚才在虞玄身上的那股黑色咒文再次浮现出来。
宿迁梵这回靠得近,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了!这咒文不就是跟乔灼脖子上的一模一样吗!
可这是禁锢罗刹的咒文,怎么会在虞玄的身上。
不等宿迁梵想明白,虞玄一个捻决冲了过来将他击出阵法中央。
高深法术瞬间吞噬虞玄整个人。
还没等宿迁梵开口,只见火焰熊熊之中虞玄挺肩端坐,脸上冰霜微褪。
所有顺序都是按照古册上做的,但还是见不到乔灼。
久久的沉默过后,虞玄敛眉自嘲一声,“是我法术不精。”
恍惚间,宿迁梵竟发现有另一个黑色身影静立在虞玄身后。
虞影幻化成一团黑雾,漂浮在阵法周围。
“既找不见他,这世间又有何留恋。”虞影劝说。
虞玄垂着眸子没回答,但瞬间疯狂翻涌的阵法已经是他的答案。
宿迁梵眼睁睁看着虞玄被火焰吞噬,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师兄!!”
窗外的风一吹,阵法消散,就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人存在过一样。
五、秦予琛番外
秦予琛永远也不会忘记第一次在电梯见到乔灼时的惊艳。
男人的洁癖明显,冷冷淡淡地侧颈和他对话。
苍白削瘦的男人被包裹在长款风衣里,眉目清冷,嘴唇饱满。
乔灼认出了他的警官身份,还小小挑衅的推荐了龙虾意面。
秦予琛几乎在当下就提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力,只因眼前这个美丽男人是联盟榜上有名的心理危险被判定者。
跌破警戒线的社会群体意识,爆表的犯罪倾向。
极度危险。
秦予琛曾经凭借出色的五感数次在任务中躲过危险和意外,他觉得这次也一样。
但在之后的深夜里听见乔灼的声音时秦予琛就知道一切事情都偏离了它该有的方向和位置。
楼上男人隐忍沙哑的声音明明很轻微,但听在耳麦里就是比那群犯罪人的还要明显。
秦予琛不可否认自己是个成年男人,他也会有需求。
后来虽然证实乔灼确实是故意捉弄他,但秦予琛的心态已经改变,无法回头。
任何人在迷恋上一个像乔灼这样的男人之后是再也不会,也没办法喜欢上其他人的。
于是秦予琛一边调查乔灼,一边又无可奈何般的放任自己着迷于此。
伴随着极度危险犯这几个字,乔灼的资料有厚厚的一沓。
范友德多次提醒乔灼的危险与高智,穿着警服的秦予琛知道,自己只有把自己掰成两个人才能继续查下去。
后来的事情都太过疯狂,以至于秦予琛不愿意再去多想。
他们彼此试探,又无法控制地彼此靠近。
秦予琛在乔灼的要求下开了那一枪,站在警局门口,赌上自己的人生。
警局,甚至说整个联盟都在等着乔灼的死亡,但毕竟对方是个守法公民,爆表的心理测试结果不能作为定案证据。
秦予琛的做法鲁莽,但确实为联盟除掉了一个尖刺。
无数人挽留他,可只有秦予琛自己知道他在这里没有驻足之地了,或者说他在这个世界都没有想要停留的地方了。
他朝着乔灼开了那一枪,此后伴随着他的是无穷尽的焦虑和悲伤,秦予琛被这些情绪裹挟,出色的五感更是雪上加霜,让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精神崩溃时的声音。
就在秦予琛以为自己会在某个夜里独自死去时他突然想起乔灼的那个吻。
滚石落下,尘土飞扬,人声寂静时的那个吻。
秦予琛噌的一声坐直,窗外的月色照出他的胡茬,男人只剩下一双英俊双眸有着昔日的风采。
暂停的世界,暂停的人群伴随着故意被抹去的记忆猛地出现在秦予琛的脑海里,颠覆了他以往所有的世界观。
深夜里,秦予琛垂眸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双手。
这里,是真实的吗?还是说,世界之外,还有世界。
那乔灼呢?
瞬间无数思绪涌上心头,怀疑一旦产生就不会轻易消失。
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
男人静坐半夜,忽然惊醒般望向窗外。
秦予琛迫不及待地下床走到窗边,朦胧月色照在他的脸上,晚风刺骨。
这是一场注定无法回头的豪赌。
但秦予琛自认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会留后路的人。
于是他想了,他就做了。
“我们会再见的。”
秦予琛拿出手.枪,装进子弹,上膛,抵喉。
砰——
深沉的夜吞没一切。
月色照到房间里的床头柜,那里摆放着一张卡片。
男人的字迹肆意潇洒——
【世界之外,还有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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