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因为靳璨私自换了T恤长裤,外婆又哭闹了一场,拽着靳璨的胳膊哭着质问他,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她要怎么跟他妈妈交代。


    靳璨被迫穿着裙子睡了一晚上。


    他觉得外婆越来越像个疯子,有时候甚至靳璨觉得自己都快被逼疯了。


    外婆这天絮絮叨叨闹腾到了下午两点多才午睡,靳璨趁机去厨房打包了一堆吃的跑出了门。


    头顶的烈日烧得人皮肤火辣辣的。


    靳璨没出小院又折回来,把他挂脖子上的小电扇拿了。


    要不是看厉哥搬砖太可怜,他一般是不屑做这种好事的。


    思来想去,他觉得和厉哥比起来,他算是幸运的。


    至少他不愁吃穿,有大房子住,小裙子……至少质量上乘,面料很舒服。


    厉哥好像连衣服都是破的。


    实在可怜。


    有时候他甚至想送厉哥一条质量上乘的裙子-


    到了工地那边,靳璨没有直接过去。


    他找了个阴凉地坐了会儿,等那边搬砖的人中途休息,他才抱着吃的跑去。


    厉哥都那么穷了,他当然不能影响他搬砖。


    他本来想告诉厉哥,他家里很有钱的,等他长大了,就雇厉哥去他家工作。但来时路上想了想,家里有了后妈和双胞胎,外婆都说将来他指不定能不能继承家业。


    那还是算了,不确定的事,就不要给人希望了。


    “厉哥。”他冲黝黑的少年挥了挥手。


    少年转身望着他笑:“今天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绿豆汤、凉糕,我用保温杯装的,还是冰的!”靳璨将保温杯递给他,“哦,还有这个。”


    “什么?”


    “电扇,你可以挂脖子上,很凉快。”


    戚柏屿的眼睛微微撑大:“阿璨,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他拉靳璨到阴凉处,给他堆了堆砖头,还细心铺了层报纸让他坐。自己则大大咧咧坐在边上,他喝了口绿豆汤,舒服得只说爽:“我家里还觉得我肯定吃不了苦,笑死,有你在,老子一点都不苦好吗!”


    靳璨怜悯看看他,真可怜,哪里不苦了?


    明明辛苦得要命,他好像比之前更黑了,头发长得快遮住眼睛。


    理发的钱都舍不得掏吗?


    真是又土又黑。


    戚柏屿整个后背都汗津津的,他觉得难受,干脆脱了上衣丢边上晒干。回头时,他看靳璨好像吓了一跳,靳璨先是看了眼戚柏屿胸前的疤痕,目光呆了呆。戚柏屿想说点什么,汗水流进了眼睛里,他本能抬手擦了擦,再看靳璨,他的目光很快移开了。


    靳璨没想到厉哥身上有这么长一道疤,他是有点吃惊才看了两眼,他不是故意的。


    靳璨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他和外婆上街,外婆不疯的时候对他很好,时常带他去吃他喜欢吃的东西。


    那天他们去吃冰淇淋,他看到有个小女孩坐在那,靳璨见她脸上有疤,就盯住她多看了会儿。


    结果小女孩“哇”地一声哭了。


    后来外婆说,千万不要盯着别人身上的疤痕看,这是不尊重别人。


    他刚才已经很快移开了目光,但厉哥好像还是哭着擦了把眼泪。


    他也不是不尊重厉哥,他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就一直不看好了。


    但是和厉哥说话不看着他,靳璨觉得这感觉怎么那么奇怪,就觉得自己的眼珠子乱转,又不知道应该看哪。


    还好厉哥把衣服穿上了,靳璨终于收住了乱转的眼珠子,不然他感觉他差点都快晕了。


    “阿璨,宝贝?”


    靳璨觉得额头有点冰冰凉凉的,他蹙眉哼了声,那只手又捏了捏他的后颈。


    靳璨脖子后敏感,又突然传来一阵凉意,他整个人猛地惊醒了。


    墙角的落地灯亮着,戚柏屿满脸担忧:“好像有点烧,是不是很难受?”


    嗯?


    靳璨用手背碰了碰额头,哪有?


    不是很正常吗?


    戚柏屿的肩头倒是湿了一片,看来外面还在下雨。


    “我去热药。”


    “不用。”靳璨拉住戚柏屿的手。


    他的手很凉,怪不得觉得靳璨身上温度高。


    “是你手太凉。”靳璨这才意识到不是梦,“你怎么回来了?”


    戚柏屿又俯身与靳璨贴了贴额头,确定他真的没发烧,这才松了口气道:“我听你电话里咳嗽,人好像也没什么精神,怕你病了不说,我太担心了,就连夜回来了。”


    靳璨那时候在生气,能接他电话都不错了。


    他很诧异:“那你明天的展出呢?”


    “程青过去了。”戚柏屿当时还觉得奇怪,程青听他急着要回来,二话不说就说换他,搁平时,程青也没这么好说话。弄得戚柏屿觉得程青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事靳璨知道,程青说出差原来是他去的,是他犯懒,随口说了句要不叫戚柏屿去,结果那一个还真的答应了。现在程青自知失言,肯定愿意去顶戚柏屿。


    戚柏屿大约也感觉出了两人之间的微妙,想分开几天。


    但现在仅仅只是以为靳璨病了,他居然就回来了。


    靳璨盯住他看了几眼,目光又落在戚柏屿的胸口。


    他身上的疤,他的确是见过的。


    “阿璨?”戚柏屿又摸了摸他的脸,“怎么了?脸色看着不太好。”


    靳璨拧眉:“我睡觉不喜欢被吵醒,你不知道?”


    戚柏屿顿时吓得屏住了呼吸,他知道,裴助理说阿璨睡觉被吵醒会发火。


    靳璨掀起眼皮,大约是当年的少年太黑,头发太长,又总是脸上挂彩,靳璨是真的一点也没认出戚柏屿就是那个土包子。


    好像,脸型的确有点像啊。


    还有这眉眼……


    戚柏屿被看得心里发毛:“怎、怎么这么看着我,阿璨?要不你先睡?什么事,睡醒再说?”


    说什么?


    你会说吗?


    靳璨哼了声,翻身背对着戚柏屿闭上眼。


    戚柏屿一愣,怎么又生气了?


    “阿璨。”他小心翼翼趴过去。


    “别挨着我。”


    戚柏屿伸出去的手默默缩了回来。


    阿璨只是有点被吵醒的气,没事的,明天就好了。


    后来靳璨听到戚柏屿去洗了澡,回来默默躺在他边上,真的一点都没碰到他。


    早上靳璨刚坐起来,戚柏屿就跟着爬了起来。


    “阿璨,腰还有没有不舒服?”


    靳璨翻身下床,头也不回道:“戚总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戚柏屿:“……”怎么了,他一早上还什么都没干啊。


    昨晚吵醒的,这气还没消啊?-


    靳璨洗漱完出来,戚柏屿还站在门口。


    “杵在这干什么?戚总今天不上班?”


    “上、上的。”


    “那还不进去洗漱?”


    等戚柏屿洗完出来,人早就不在房内了。他快步下去,正巧听院子里车子离去的引擎声。


    “他没吃早餐?”戚柏屿朝钟伯问。


    钟伯道:“带路上了,少爷说早会快来不及了。戚先生,您过来吃。”


    戚柏屿心里慌得不行,什么早会开不及,阿璨明显是不想跟他一起吃饭。


    这是怎么了?


    昨天发生什么了吗?


    他抬头问了冯阿姨。


    冯阿姨絮絮叨叨把昨晚野猫闹事统统讲了一遍。


    戚柏屿沉了脸:“野猫把阿璨吓到了?”


    “啊?”冯阿姨愣了下,“没、没有吧?”


    钟伯听不下去了,戚先生明明想听的是关于少爷的事嘛。


    他补充道:“猫没吓着少爷,不过少爷大约喝药时间太长,昨晚喝得有点艰难,又是闻着想吐的状态。”


    这种状态戚柏屿知道靳璨以前也有过。


    所以是生气他昨天没给他喂药?


    早知道,他替程青去出什么差,就应该好好留下来给阿璨喂药啊!


    说到底,是阿璨开始黏他,果然没他不行了。


    没事没事,今晚早点回来,好好伺候阿璨吃药,晚上再好好哄哄就好了。


    戚柏屿临出门还嘱咐冯阿姨炖了汤,中午叫司机给靳璨送去。


    他中午特意给靳璨打了通电话。


    靳璨的声音依旧冷冷的:“什么事?”


    “饭吃好了吗?”


    “嗯。”


    “昨晚没睡好吧,中午好好休息,阿璨。”


    “那你还不挂电话?”


    “好好,那先挂了。”


    戚柏屿看着通话结束四个字,撑了撑额角。


    这事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是他想多了吗?


    难道就因为他不给看腹肌,阿璨记仇了?


    不至于吧?


    戚柏屿把秘书周炀叫了进来,让他去花店买了束玫瑰花。


    周炀问:“是直接送去靳总办公室吗?”


    戚柏屿想了想:“带回来。”晚上他亲自送给阿璨去-


    傍晚戚柏屿是提前走的,没想到去了JK被告知靳璨今天走得更早。


    很不对劲!


    戚柏屿立马驱车回壹号公馆,院子里多了一辆车,他瞥一眼,好像是廖在阳的车。


    戚柏屿抱着玫瑰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靳璨的笑声,听着心情似乎不错。


    廖在阳也在笑:“你少来,你上学时那么拼,哪有时间找什么男朋友?你别是初恋都是屿哥吧?”


    戚柏屿站住脚步,心里得意,那必须是他啊。


    然后,他听靳璨道:“当然不是他。”


    戚柏屿:“……”


    “卧槽!谁呀?”廖在阳来了兴致。


    靳璨瞥见门口的人影,眯了眯眼睛:“我初升高那个暑假跟着外婆他们去城郊别墅那段时间,认识了一个人。虽然他只是个工地上搬砖的土包子,但我就是很喜欢他,尤其喜欢他胸口的伤疤,性感又狂野。”


    戚柏屿:“??”


    作者有话说:


    戚柏屿:我他妈被自己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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