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广播一直在响，没过一分钟，整个房间就恢复了起初的光亮。
然而没等江亦书说什么，秦季就从被子里伸出手按灭了照的满屋亮堂的灯。
恢复黑暗后他侧过身朝向江亦书。
“太亮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江亦书整个人就像是僵住了一样，从躺下后姿势就一点都没变，秦季靠的他很近，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现在在紧张。
这次检查完身体，其实秦季的精神已经很疲惫了，但是今天是个好机会。
是个试探男主的好机会。
秦季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躺好，半睁开眼睛看向身侧直挺挺躺着的男主：“困了吗？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好。”江亦书愣了一下，点了头。
病房里的墙上挂了一幅画像，就在秦季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打雷的时候画像上的老人也会变得清晰。
秦季瞥了一眼墙上的画像，收回视线，虽然他并不会讲故事，但是现编还是可以的。
“从前啊，有个小孩，他一生下来就被扔了，然后他被卖到了一个村子里，村子里的人对他很好，给他吃的，给他穿的。”秦季的声音不高，低沉中带着一丝慵懒。
“还有个老人收留了他，几年过去，小孩也长大了一点，但是他每天都很好奇，村子里的人为什么只有晚上在家，明明村里的土地都荒废着，你好奇吗？”秦季忽然问道。
江亦书听的很仔细：“好奇。”
“小孩也好奇，然后他有一天没有听话的乖乖去睡觉，熬了很长一晚，接着他知道真相了。”秦季闭着眼睛拍了拍江亦书，“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这回没得江亦书回答，他接着说，“他看到天还没亮的时候，村子里的村民瞬间变成鬼蒸发了，收养他的那个老人站在屋里对他笑。”
“老人把他也变成鬼了。”秦季完美的收了个尾，“原来竟然是因为村子里的村民都不是人，全是鬼变的。”
闪电在雨中一道道落下，时不时的屋内就会被照亮，而病房内挂着的古典人物壁画也会跟着亮起。
壁画里的老人手中拄着拐杖，胡子长长卷卷的垂在拐杖上，一脸慈祥的看着前方。
不过这道慈祥的目光只有在白天才能看出，现在这个天气，只能觉得这幅画到处都是诡异。
“故事好听吗？”秦季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讲故事的能力比较薄弱。
江亦书也格外捧场，“好听。”
秦季打起了些精神勾起唇角，装着没有感觉到江亦书的紧张，火上浇油的拉着他往壁画的方向看去，“那你看，那幅画是不是和白天不一样了。”
“什么？”江亦书的目光跟着秦季的手指往前看。
看到了他指的画，不过江亦书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他仔细盯了许久，也没能看出来。
忽然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声将整个病房都照亮了几分，画像上的老者面部也跟着清晰了起来，江亦书看了一眼秦季期待的眼神，一时间诡异的读懂了秦季的意思。
江亦书顿了一下，侧身靠在秦季怀里，瞬间装出了被吓到的反应。
以他的专业水平，这个反应可以说是非常真实了。
不过加上前面停顿的时间，这个真实的反应却是有些过于迟钝，秦季虚虚揽住靠在自己怀里的人，眯起眼睛垂头看了一眼他的发旋。
试探出来了。
他语气带笑，手中有些敷衍的轻拍着微微发颤的人，“好了不吓你了，快休息吧。”
“嗯。”江亦书的声音埋在被子里有些闷。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江亦书今天赶剧组场次也忙了一天，两个都很疲惫的人，靠在一起很快就睡着了。
秦季睡的不踏实，半夜有好几次把怀里的人推出去，不过没一会那个人就靠回来了。
最后秦季勉强把人扣在怀里睡熟了。
负责查房的护士从房间外经过，透过窗户朝里面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转身离开了。
秦季是背对着门睡的，而江亦书整个人都在秦季怀里，远远看上去根本看不出这张病床上躺了两个人。
＊
次日，病房内一片安静，天刚刚蒙蒙亮，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准确的拿过手机贴到了耳边，“喂？”
“江哥快醒醒！”高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刺耳的声音让秦季把手机拿远了一些距离。
秦季：“有什么事？”
高胜那边停顿了一下，刚才的一个喂因为字数少，再加上打电话会变音，他才没听出来，但是现在这个声音明显不是他家艺人啊。
“秦，秦总？”高胜试探的问道，如果是秦总的话，那看来江亦书昨晚去了医院后竟然就没出来。
“嗯。”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尤其是电话里的高胜，感受到怀里的人动了动抬头看向他后，秦季低头将手机递给了他。
江亦书：“接着说。”他的声线自带着冷冽，和秦季的声音放在一起很容易区分。
高胜也没有磨叽，“今天天气很好，朱导有一条想重录，找到我这里来了。”
“几点？”
“六点到南区那。”高胜说完，又开口道：
“对了江哥，杀青宴的日子也大概定下来了，就在这两天了，如果拍的快的话，今天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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