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输入了相关词条,终端上立刻跳出了搜索信息。
热度最高的一条是标题为《战神,呵呵,笑死。》的文章,光看名字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沈渡皱皱眉,点了进去。
开篇就写的是“你们见过这样的战神吗?某些虫真的是被捧得太高了,现在终于原形毕露了。”
这位作者自称是知情者,结合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明里暗里的讽刺一个月前的那场大溃败的指挥官有多么的无能,而那个指挥官正是艾德里安。
底下的一些评论不管说得是真是假,一起跟着骂。
无论在哪个社会,都不缺一些键盘侠。有浑水摸鱼故意抹黑的,也有一些不明真相、被教唆着跟风的。好像他们不跟着上去踩一脚,就不能证明他们是正义的一样。
自以为他们就是正义的代表,道德的典范,一股脑的涌上去肆意攻击,根本不管是真是假,只是单纯的宣泄自己心中的恶意,却打着正义的旗号在那里得意洋洋。
“十艘重型重武母舰,三百艘中型重武星舰,更配备无数歼击舰,配备的火力能瞬间毁灭一个小行星,这样的配置,某些战神竟然站着挨打,没来得及开火就被敌军冲散了。”
“说实话,无能到这个地步,真是第一次见,某位战神光凭这一点就能记入史册了,真是长脸。”
“军部也是真的护着某位战神,护的严严实实,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这么严重的败仗,不说上军事法庭了,就连出面汇报解释都不出来。”
“某位战神的背景可不简单,不然战神形象也不会竖了这么多年,直到一个月前才被戳破,军部当然护着了。”
“有背景就能为所欲为吗?那场溃败,死了那么多虫,都不用负责吗?他晚上睡得着觉吗?”
“当然睡得着了,谁会在乎死了多少虫,某位在乎的只有自己光辉的简历罢了,不知道这次的溃败,他的简历还能不能一如既往的光辉。”
“据说那位战神现在已经出院了,不过成了残废,也算是报应了。”
“怎么就没死了呢,那么多军虫因为他死了,凭什他还活着!”
“要是死了,我第一个吊唁,就给他点根蜡烛吧。”
“我有钱,我出一朵花。”
……
沈渡往下翻了翻,诸如此类的言论数不胜数,偶尔有出面维护的,但是很快就淹没在了恶意的评论里。
像一场盛大的狂欢,每个虫都释放出自己心中最大的恶意,捂着耳朵,闭着眼睛,每个都要跟着踩一脚。而跟着踩一脚在此刻成了信条,成了典范,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也是最正确的事情。
期间只要有一点点反对的声音,就会被打成异类,然后被群起而攻之,他们试图捂着每一个想要说出反对意见的嘴巴。
沈渡刚开始看的时候还有一点愤怒,越往下翻,就越觉得好笑,心中甚至还有一种看看还能有多离谱的感觉。
因为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甚至不求证是真是假,就跟着随意攻击。沈渡理解不了他们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这么做究竟是图什么?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是为了显示他们的高贵,他们的优越感?
沈渡也属于军部,对于一个月前的那场战争,他也有一些了解,但是知道的也只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更深一点的消息,军部压得严严实实的,沈渡也没有权限查看。
可能了解最清楚的只有艾德里安了,但是艾德里安清醒之后决口不提一个月前战败的事情,甚至连自己的副官都不见,沈渡也没有见艾德里安和谁联系过。
这些相关话题是在几天前突然井喷式的爆发,在这之前,星网上的话题还一切正常。
话题突然就被提起,甚至被恶意的导向一个方向,很明显就能看出来话题背后肯定有谁在操控。
是谁在操控,目的是艾德里安还是有更大的目标?沈渡看着光屏皱眉思索着,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而且军部也不控制一下话题吗?任由着发酵。
沈渡理来理去还是如一团乱麻,一点思绪也没有,他看着星网上的肆意谩骂,心中微微有些烦躁。
不说别的,就说以前艾德里安对于帝国的付出,将血肉之躯当做盾牌,挡在帝国的前面,用性命守护着帝国的安危,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他们难道都忘了吗?
就算知道有些虫被蒙蔽,被教唆,但是沈渡还是有点替艾德里安感到心寒,而且战场上本来就没有常胜的将军,战火无情,谁敢保证自己就能百战百胜呢?
沈渡想了想,给信息部的部长发了一个消息,信息部部长很快就回了一句“收到。”
没过几分钟,星网上就上传了有关艾德里安的战斗视频和执行任务的记录视频。
沈渡本来想删了那些不好的言论,但是这种时候删信息封号更容易激起民众的逆反心理,沈渡甚至都能想到他们会怎么说:“现在开始捂嘴了?心虚了?急着否认事实了?”
他让上传了有关艾德里安的一些战斗视频,让民众们都看一下,艾德里安一直都在为帝国浴血奋战。
沈渡关了终端,没再继续看星网上的消息,开始处理起了自己的工作。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埃里克斯抱着一叠文件交给了沈渡:“院长,这些都是您要的关于rx183号项目的资料,还有一些电子数据存档,我调出来整理过后都发给您了。”
沈渡翻看了一下,点点头,说:“辛苦了。”
埃里克斯笑了笑,又对沈渡说:“院长,我想请个假,今天我生日,席泽下午回来为我过生日,我要去接他。”
席泽是埃里克斯的雌君,他来接埃里克斯下班的时候,沈渡见过几次,而且埃里克斯平时有事没事也喜欢跟他念叨他雌君怎么怎么样。
“行,你早点回去吧。”沈渡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埃里克斯,“生日快乐,祝你有一个愉快的下午。”
埃里克斯接过礼物,眉开眼笑,他冲沈渡眨眨眼,露出一个“雄虫都懂”的笑,“感谢您的礼物,我也特别期待今天下午的时光。”
“院长,艾德里安中将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您会想念他吗?”
时间还早,埃里克斯不着急走,他凑过去好奇的八卦着,像他这种生活幸福的雄虫,就特别好奇别的雄虫的感情生活。
尤其是像他们院长这种雄虫,顶着一张禁欲脸,恨不得将断情绝爱放大加粗刻在脑门上,最好再加个一闪一闪的特效,让垂涎他的雌虫、亚雌远远就能退避三尺,不要打扰他。
雄虫有两种极端分子,一种是蛮不讲理,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脑子只有床上的那些事,虫生好像除了那种事情再没有别的意义了,还有一种极端就是他们院长这样的,没有任何欲望,眼里只有工作,感觉谈论俗世欲望就是对他的侮辱。
埃里克斯觉得像他这样两端都不沾的正常的雄虫真的是凤毛麟角,啧,席泽真有福气,埃里克斯得意洋洋的想。
“你很闲?”沈渡凉凉地问埃里克斯。
埃里克斯一脸正色,“院长,我正忙着关心您呢。”
沈渡冷笑了一声,这哪里是关心自己,想八卦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谢谢你的关心,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埃里克斯扒着桌子,非但不走,反而凑近了,“院长,您别这样呀,不如我给您讲讲席泽吧。”
沈渡算是看出来了,埃里克斯因为席泽快要回来太兴奋了,不拉着他讲完他与席泽的二三事是不会罢休的。
埃里克斯拉了个凳子,坐在沈渡旁边,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我当时和席泽是匹配结婚的,一直到结婚我才知道席泽长什么样子,不得不说缘分妙不可言。”
“我当时还有点害怕席泽,他看起特别凶,感觉一言不合就能一巴掌拍死我。结果后来我发现他是一个温柔羞涩的雌虫。您能相信吗?直到现在我拉一下他的手,他还会脸红,超可爱!”
沈渡面无表情地听着,希望他赶紧说完就走。
埃里克斯想到了什么,突然羞涩又荡漾的笑了一下,很快就收敛起来,轻咳了一声正色道:“席泽看起来凶,但是脾气可好了,会永远包容着我的所有的缺点,有时候我把他惹生气,他也很快就会消气,他说过会永远地爱我。”
沈渡忍不住给他泼凉水:“那他要是变了呢?”
埃里克斯很坚定:“不会的,他说过的,他是真心的。”
沈渡没有再说什么,脑子一热,上下嘴皮子一动,就能说是真心。可是真心这种东西又能坚持多久呢?随着时间流逝,人都是会慢慢的改变,观念想法改变,又没了当初的激情,再回头看真心这种东西,早就被消磨完了。
有多少人当初海誓山盟,经年之后再看身边的人只觉得面目可憎,哪有什么一成不变的,沈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些往事,一向温和的双眸变得冷漠嘲讽。
“院长,您怎么了?”埃里克斯注意到了沈渡情绪上的变化,雄虫因为精神力的原因,对情绪很敏感。
沈渡笑了笑,很快就正常起来,“我没事,你继续。”
讲完了和席泽的二三事之后,埃里克斯心满意足地走了。
看着埃里克斯雀跃的背影,沈渡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想继续处理工作,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力。
沈渡烦躁的揉揉眉心,这种状态很少在他身上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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