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玉本来很好奇林牧青究竟会怎么做,但无奈因为自己每天都要去向阿么家,只能每天晚上问林牧青事情的发展。
向阿么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想着随玉也已经风雨无阻地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一味地教,不让他自己融汇贯通也不行,于是很大方地放了他几天的假,只是叮嘱他不要玩得忘了功课。
林牧青忍了很长一段时间,在知道随玉第二天不用早起的时候,晚上就可着劲儿折腾随玉,只是这次格外地注意了一点,没有在随玉的脖子上留下什么印子,免得又招来林华喋喋不休的追问。
随玉到最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不痛不痒地在林牧青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明天带你去县城,咱们去县城里住几天。”林牧青掀开他额头上的湿发,在他汗涔涔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随玉只用鼻腔轻轻地发声,就像是十分餍足的猫儿一般嗯了一声,原本很好奇林牧青到底会用什么计划来帮春娘拿回嫁妆,但因为实在是太累,没能抵过倦意和困意,抱着林牧青的一条手臂睡得很沉。
第二天随玉还是没能睡成懒觉,林牧青还是一早就给他穿好了衣裳,又套好了马车,打算直接把睡梦中的随玉带下山。
林华每天都起得很早,除了练字就是练武,学的都是林牧青的招式,他看着被裹得严严实实随玉,有些惊讶:“嫂子怎么了?”
“我带他去县城里住几天,你能照顾好娘吗?”随玉睡得还是很沉,连林牧青说话的声音都没吵醒他。
“可以的。”林华拍了拍胸脯,“哥你放心。”
林牧青把随玉放进马车之后摸了摸林华的脑袋,然后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春娘。
“阿青。”
林牧青看着春娘:“娘。”
春娘知道他去县城是要去做什么,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最后还是都化成了一声轻叹:“照顾好小玉儿。”
林牧青点了点头,赶上马车往县城去。
随玉一直睡到快到县城里才被颠醒,他伸了个头出去看林牧青,只看到了他宽厚的背脊。
“林牧青,到哪了?”
他发现随玉睡醒了,勒了一下缰绳,放慢了速度,然后才探了探手去摸随玉的手,发现他的手心和脸都是暖烘烘的,才放下心来:“冷不冷?”
随玉摇了摇头,马车里被林牧青铺上了厚厚的被褥,几乎是在赶路的途中都感受不到颠簸。
“快到了。”
他们这才来县城,没有再住客栈,林牧青带着他来到了一是雕栏画柱的院子里,随玉在下地的时候有些不敢往里踏足,从前他也是住在这样的地方的,甚至比这里还要精致,而如今,他连进这样的地方都有些心惊。
“我们这几天住这里吗?”随玉抓着林牧青的手臂,脚下就像踩着云一样轻飘飘的。
“对,不喜欢吗?”林牧青让他整个人都靠在自己的身上,觉得此时随玉整个人的呼吸都很轻,他才转过头,“随玉。”
随玉一直屏息着,直到林牧青叫他他才反应过来,然后才开始大口呼吸:“我,有点不太习惯这样的地方了。”
明明是从小就住惯了的地方,现在看到竟然会觉得眼晕。
“要是不习惯的话我们还是去住客栈。”林牧青又轻轻地点了点随玉的额头,“别忍着。”
随玉这才摇了摇头:“我就是突然有些不适应,一会儿就好了,毕竟我以前都是住在这样的地方的。”
“只要这次咱们要扮演的是云西来的药草商,需要住这样的地方。”
随玉点了点头。
“我是杨老板,你是杨老板任性娇蛮的夫郎。”
林牧青也没想到,赵丰羽居然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已经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见过他的第二天,他就已经拿着林牧茵的嫁妆开始去当铺,钱庄换银子。
当年春娘的嫁妆单子她有两份,一份被林牧茵带走了,另外一份在春娘那里,林牧青看着赵丰羽带出来变现的这些嫁妆,握紧了拳头,单子上很多东西现在都已经没有了,应该是很早就被林牧茵卖了换了银子,只留下了现在这些东西。
“娘当年,有这么多嫁妆吗?”随玉本以为春娘虽然有嫁妆,但嫁妆的数量并不会特别多,但他没想到是这么巨大的一笔数目。
“外祖父家家底深厚,又只有娘她一个女儿,所以基本上是什么都给了她,当时遭难的时候家里的田产铺子已经都被占了,只剩下这些古玩名器没有被强占,都被未雨绸缪的外祖父当做嫁妆,送到了爹的手里。”
“林牧茵已经败掉了娘这么多东西了。”林牧青叹了一口气。
随玉抱住他的腰:“还剩下很多不是吗?”
“嗯。”林牧青揉了揉他的发心。
林牧茵在拿到赵丰羽十几间铺子的地契之后,就已经做好要卖掉这些铺子的打算了。
因为赵丰羽的本钱根本就不会回来,变卖的嫁妆的钱会落到林牧青的手里,最后都会还给自己,到时候,赵家人就会像狗一样在她面前摇尾乞怜。
赵丰羽最近的精神状态很好,他看得出来那位杨老板很着急地想要把手上的货处理完。
因为他那位夫郎实在是太娇气了,一起吃饭的时候,不是鲍参翅肚不吃,不是绫罗绸缎不穿,有这样的夫郎,即使有金山银山也养不了多久。
他为了事业,很少再去元哥儿那里,几乎是每天都在林牧茵面前献殷勤,不把她所有的嫁妆都拿到手他不罢休,甚至到最后,他连林牧茵身上那件白狐的披风都拿走了。
变卖了林牧茵所有的嫁妆,赵丰羽将将凑齐了买下杨老板手里那批药草的全部银子,立刻就找到那位杨老板,以免夜长梦多。
来到杨老板的住处之后,赵丰羽按捺住自己的激动的心,茶已经喝了几盏,才看见杨老板搂着自己的夫郎姗姗来迟。
“赵老板久等了。”林牧青看到赵丰羽之后才放开随玉,又轻言细语哄他让他自己去玩,他的鬓边和下巴上,都又重新地贴上了厚厚的胡须,看起来又变成了之前那个像是野人一样的林牧青,随玉很嫌弃,立刻就跑开了。
“哪里。”赵丰羽连忙拱手,看着杨老板的夫郎离开之后才收回目光,“杨老板,货款我已经带来了,您那边……”
林牧青朗声笑了起来:“我就是喜欢跟赵老板这样的东家做生意。”他挥手,下面就有人拿来了一张契纸,上面已经盖好了杨老板的印鉴,只等着赵丰羽的印章了。
“我这个人做生意也不喜欢废话,一边交钱一边交货,免去许多麻烦,我家夫郎最近想去云东游玩,处理完这些事之后,我就能舒舒服服地带着他去玩了。”
“两位的感情真好。”赵丰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他从怀里拿出那一叠银票,大概有万两之数,这已经是他能拿出的全部的家当了。
林牧青笑了笑:“赵老板是自己找人把货搬回去还是我这里出人给你搬过去?”
赵丰羽谨慎了一点:“咱们今天,约上马会长一起吃顿饭吧。”
林牧青顿了一下:“好好好,那就今晚吧。”
看到赵丰羽走出大门,随玉才慢慢地挪过来:“他还挺谨慎的。”
“看来也不像林牧茵说的那么蠢。”林牧青又上手去揉随玉的头发,“晚上跟我去吗?”
随玉赶紧摇头:“我去地窖里背药性,不然到时候回山上师父会打手心的。”
“行。”林牧青本来也不想带随玉去那些场合,索性就让他自己玩。
一顿饭吃了回来,林牧青身上全是酒味,随玉嫌弃地给他打了水擦了脸,然后看着他从怀里拿出那些银票,这就是春娘全部的嫁妆,就换了这么薄薄的几张纸。
林牧青的情绪不高,知道随玉嫌弃自己身上的酒味也没往他那里凑:“明天就找人,去把娘的嫁妆都赎回来。”
“然后怎么做呢?”随玉坐在床尾,轻声问。
“剩下的事会有别人来做。”林牧青靠在床头,“林牧茵会把赵家剩下的铺子全部都卖出去,我打算都买回来。”
随玉啧了一声,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有那么多银子吗?能买得下吗?”
“可以。”
“买到之后呢?”
“放出消息给赵丰羽知道,让他们狗咬狗。”
随玉是知道林牧青的计划的,那几个铺子已经在苟延残喘,论价值跟春娘的那些嫁妆根本不值一提,现在春娘的嫁妆在林牧青的手上,赵家仅剩的银子都握在了林牧茵的手上,也算是入了她的愿,掌控了赵家,但随玉看林牧青的样子,显然他并不满足这样的结果。
“你为什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随意凑过去,有些凉的手轻轻地捧着林牧青的脸,“不是都已经拿回娘的嫁妆了吗?怎么还不高兴?”
随玉的手凉,贴在林牧青因为喝了酒有些烫的脸上,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然后握着随玉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颈上:“手怎么这么凉?”
“刚刚洗了手。”随玉的手指在林牧青的脖子上点了点,“快回答我的问题。”
“林牧茵想掌控赵家,我想掌控林牧茵,免得她成天出现在我们面前。”林牧青说,“她真的太烦了。”
“林牧青,你说实话,是不是她拿我的身世威胁你让你帮她。”随玉趁着他的酒劲,想从他嘴里套话。
林牧青笑了笑,没想到随玉还一直在意着这件事,他班人拉过来,按在怀里:“爷们儿的事情你别管了,好好地背你的药理,好好吃你的糕点。”
随玉抬起头咬了他一口,闻见的都是他身上的酒味,又嫌弃地挪开了头,看林牧青这个样子,八九不离十就是因为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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