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迎看了眼叶轻尘万年不变的一袭白衣,心说玄极宗那帮老古董暴殄天物。
这么一个绝世美男子,居然人家尝试红色。
她脑子里琢磨叶轻尘穿红纱——啊不,红衣的样子。
叶轻尘却不怎么想继续这个话题了,突然问道:“师妹是从纪莲谈那边过来的?”
沈迎点头:“对!”
叶轻尘视线落在她身上,良久才道:“难怪沾染了一身难闻的味道。”
沈迎听了却丝毫没有难堪,反而笑道:“不可能,通常都是我把自己的味道标记在别人身上。”
“师兄现在肯定浑身很好闻,就跟我一样。”
叶轻尘一怔,看着沈迎的样子,全然不是气弱时逞口舌之快。
她是真心觉得自己才是标记所属的那一方,即便纪莲谈是她的师兄,是魔道少尊,不论地位尊卑都远在她之上。
但她仍旧有种从骨子里,从灵魂内透出的东西,远远弥补了暂时地位和修为上的区区劣势。
叶轻尘突然之间对沈迎产生了深深的羡慕。
他垂眸,低声道:“以往我觉得师妹莽撞,如今师妹这份大道之情的坦然与自信,倒是让我羡慕。”
这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越是这么想,他心里对纪莲谈便越是不快。
便闻道:“师妹今天过来所为何事?”
沈迎:“哦也没多大的事,就是想管叶师兄借那滴真血一用。”
叶轻尘嘴角抽了抽,觉得即便再有心理准备,沈迎也能时时刷新他的想法。
“师妹,若是我没记错,昨日我才与纪莲谈为了这事寸步不让,甚至父亲赠送至宝都没能让事情转圜。”
“倒也不是我有多看重这个,可纪莲谈那合该谁都得迁就他的嘴脸着实让我不悦,师妹不会以为我会轻易如他所愿吧?”
沈迎道:“叶师兄说的,我又不是拿了就不还。”
“我师兄不就是这会儿犯轴吗,等真到了手,估计过两天就不知道扔哪儿都不记得。”
“到时候我再还给叶师兄,顶多三天,如何?”
叶轻尘轻笑一声,似乎带了一丝酸意:“师妹对他倒是宠溺。”
“可即便是哄骗,我也不愿如他心意怎么办?”
沈迎摊了摊手:“叶师兄不愿我自然不好强求,要解决此事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是还需叶师兄配合。”
叶轻尘眉毛一抬:“什么办法?”
沈迎:“师兄又没见过真的老祖真血,这玩意儿虽然珍贵,但历代魔尊遗留给后人的宝库中也不是没有。”
“让师尊他老人家开了宝库取出一滴,暂时糊弄一下师兄,让他心气平和就行。”
“只是到时候需得叶师兄配合,莫要点破真相。”
叶轻尘听了这法子,委实又是憋屈又是无语。
本来他就对那愚蠢老祖的真血也不怎么看得上,唯一的用处就是膈应纪莲谈。
现在让他三缄其口,若是答应就得看着纪莲谈那小人得志之势,若是不答应,反倒显得他碎嘴。
总归还是在宠纪莲谈,想着想着叶轻尘心里的火就按耐不住了。
不过他表达愤怒的方式跟纪莲谈不一样,他绝不会表现出激烈的外在情绪,这份伪装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但被压抑下来的东西流进心里就淌了毒。
叶轻尘突然淡淡一笑:“何至于此,师妹和父亲既为此事做到这地步,我若再不退一步,岂非幼稚?”
说着他摊开手心,一粒血红的晶体出现在上面,还有老祖的气息。
因为老祖就在她手里,所以没人比她更能确定。
沈迎见状笑了:“果然还是叶师兄深明大义,胸襟广阔,哪儿像我师兄那狗脾气。”
正要伸手去接,叶轻尘却收了收手,看着沈迎道:“可即便他有万般缺点,师妹心中偏爱的仍旧是他。”
沈迎知道戏肉来了,认真的的看着叶轻尘。
叶轻尘注视着她的脸,突然就吻了上来。
他虽然生涩,但这种事却表现出了与平时截然不同的狂热和主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轻尘才松开她。
接着将真血放进沈迎手里:“记住,我妥协只是为了不让师妹为难,并无纪莲谈什么事。”
沈迎从叶轻尘那里出来的时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感受上面有一丝精血之力的波动,面前忍不住露出笑容。
这两兄弟还真是好懂,都不用她做多余的事,几句话就顺着意思来了。
沈迎也没耽搁,先是直接去找了魔尊,将这事润色一番告诉他。
魔尊自然是喜笑颜开,对沈迎连连夸赞。
沈迎似乎是现在才想起来一般,从储物袋里拿出封印老祖的玉佩,交给魔尊道:“师尊,差点忘了,这里面封印着老祖神魂。”
“老祖既然有本事从冥界逃脱,试图夺舍重活,那就意味着不止他一个人能办到此事。”
“虽说历代魔尊大都是骄傲之人,却也不得不防,师尊可搜索老祖神魂调查一番,不过徒儿留老祖还用用,到时候烦请师尊还我。”
换以前沈迎不会提这种大胆的要求,不过魔尊这会儿心情正好,也答应的痛快。
接过玉佩说定会尽可能保证老祖神魂完整再还给她。
沈迎心中满意,老祖可是她日后虚拟会所的保障,哪儿能轻易抹去。
出了魔尊宫殿,沈迎便直奔纪莲谈那里。
纪莲谈这会儿还没从事情就那么发生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呢。
现在他心思特别乱,觉得自己和师妹,还有叶轻尘那档子破事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一看到沈迎回来,连忙道:“正好你回来,我刚刚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你的决定是不是——”
话没说完,他猛然色变,一下子把沈迎拉了过来,细细的在她身上感受了一番。
顿时怒火中烧的问:“你身上的气息怎么回事?为什么姓叶的臭味这么浓?”
沈迎想都没想便道:“你俩可真是亲兄弟,连说的话都差不多。”
纪莲谈觉得自己该高兴的,若是以往,他想要叶轻尘说出这种话的时候,那内心的不甘和憋屈,不知道得多兴奋。
可现在他只觉得理智在崩塌。
紧接着,在她眼前摊开手,一粒血色晶体出现在他面前。
沈迎:“喏,师兄,幸不辱命。”
死死盯着那滴真血,像是要把它烧出一个洞。
就这样?就因为这不知所谓的破烂,就这么快?
纪莲谈心中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你,你怎么让他交出来的?”
沈迎:“师兄你就别问了我,这种事说开了有什么意思。”
轰——
突然间,整个合欢宗震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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