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失火
我对你挺好奇的
云邱看到了两人,快步跑过来,脸上映着火光,他焦急道:“少爷,半个小时前突然着火了,火势实在太大,一时半会救不下来。”
谢宴扫他一眼,“人都跑出来了吗?”
“幸好时间不晚,大家都还没休息,我已经清点过,大家都逃出来了。”
“嗯,没有伤亡就好。我看这楼也保不下来了,把火扑灭就可以了,以人员安全为先吧。”
云邱点头道:“诶,好。那我订家就近的酒店,少爷先去休息?”
谢宴摆摆手,“不必了,你去安顿下其他人吧。”
云邱眼里浮现一丝诧异,而后很快收敛了情绪,他低头又说:“好。少爷,要不要我通知一下蒋先生?”
谢宴勾了下唇,“随你。”
谢宴看着云邱离开,回眸打量了下荆戈,却惊讶地发现荆戈紧紧盯着那烧红的火光和灰暗的烟雾,眉头皱得很紧。
眼里深不见底,像是一团浓黑的雾。
谢宴回首,那火窜得很高,一时半会扑灭不了,像根大舌一样不断地吞没着周围的夜色,将这一片天空都染成了血红色。
“怎么了?”谢宴淡声询问。
荆戈眸里的异色瞬间褪去,垂眸。谢宴并没有在看他,而是望着那片火光,半张侧脸暴露在他的视线中,宁静而疏远。
他紧了紧掌心,将外套脱下来披到谢宴身上,低声道:“少爷,你喝了酒,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吧。”
见他避而不答,谢宴眉间又浮现熟悉的躁郁,声音冷了下来:“我问你怎么了?”
荆戈一怔,沉默了一瞬,“没什么,只是走了下神,请少爷见谅。”
谢宴抓过身上的外套扔到了他身上,冷冷地瞥他一眼,“去云叔那看看能帮上什么忙,别在我眼前乱晃。”
他的脾性确实阴晴不定,荆戈见他往后面走去,蓦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少爷,你一个人,不太安全。”
谢宴甩开他的手,立即反驳道:“哪里不安全,我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有什么不安全的?”
荆戈深深看了他两眼,叹了口气:“少爷,我刚才……是因为想起了一些往事,才失态的。”
谢宴终于停下脚步,也不再挣扎,眼珠动了一下:“什么往事,童年阴影吗?”
荆戈摇摇头,望着谢宴:“也是一场火灾,确切的说,是一场人为的爆炸事故……毁了我已经攥在掌心里的幸福。”
谢宴听着,眉心慢慢拧起,身体晃了两下,他并起两指按住太阳穴。
荆戈察觉到他的异样,大步上前搂住他的肩膀,“少爷,你怎么了。”
谢宴甩了下脑袋,眼睛盯着地面,却无法聚焦,他仿佛一瞬间就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地靠在荆戈身上,大口喘着气。
荆戈没见过他之前出现这种状况,一时有些心急,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他走了两步,谢宴却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胳膊,低喘着艰声道:“不用,不用去医院。”
“但是……”
“已经好了,”谢宴深呼吸了两下,脸上的痛色终于慢慢舒缓下去,“你别这么冲动。”
荆戈见此,终于停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少爷刚刚是怎么了。”
谢宴闭上眼睛,缓声道:“听到你说的话,我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但是一深想,身体就不对劲了。”
荆戈喉结一滚,正欲说什么,却突然收紧了怀抱,一转话锋,低声道:“少爷,蒋迟来了。”
谢宴睁开眼睛,玉珠般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暗色,“放我下来。”
荆戈把他从怀里放了下来。
谢宴将外套递给他,一丝不苟地整理了下衣着。
蒋迟的车开了过来,停在两人身边。蒋迟从车上走下来,衣着有些凌乱。
他走到谢宴面前,抓住谢宴的手前后看了一遍,语气关切:“宴宴,我听云邱说这边发生了火灾,你没受伤吧。”
谢宴露出安抚的微笑:“我没事。”
蒋迟叹息道:“怎么回事啊,好好地突然着火了。”
“不清楚,要等扑灭了之后才能查。不过,烧成这样子,估计今晚之后也不剩下什么了,估计也很难查出。”
“哎,怎么就偏偏今天发生火灾了,可真是不吉利。”
谢宴眉尾微微上翘,看着蒋迟,眼里含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也不完全是不吉利,毕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也不正是催着我该换新房了。”
“也对,”蒋迟也笑起来,“这房子你从四年前就住进来,住了这么久,也旧了,该换新的了。”
他突然拍了下手:“不对啊,宴宴,你这说法不对。不是你该换新房,而是我们该换新房了。”
谢宴静静地看着他。
蒋迟继续道:“我还想着你这几天要住哪,这不是老糊涂了吗,你和我的事都定下来了,直接去我那住就好了。”
“等我物色个新房,一订婚,就再搬进新房里。”蒋迟捧起谢宴的手,“宴宴,你说怎么样。”
谢宴嘴角浮着一丝笑容,没有躲开他的动作,却很久没有回应。
蒋迟眼里闪过一抹受伤:“宴宴,以前你拒绝同居也就罢了,这回我们都订婚了,你可没理由拒绝了吧?难道你又反悔,我告诉你,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不准你不答应。”
谢宴终于回答,语气温柔:“好,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
蒋迟高兴地抱住他。
“那今天你就去我那吧,你伤还没好多久,就别操劳这些了,这里的事我来帮你处理,好不好。”
“好啊,谢谢迟哥。”
“对了,既然你都跟我住一起了,那这些保镖,要不就辞退了吧,我那里很安全,人手也足够,随时都能派人保护你。”
谢宴表情动摇了一下,犹豫道:“但是,他们都跟了我很久了,我用得更顺手一点。而且,签的合同不也是一年期的吗,现在辞退不太好吧。”
蒋迟轻挑地一笑:“嗐,你还怕我付不起他们的违约金吗?”
“那要不……把楚戎和陈青留下,其他辞掉怎么样?”
蒋迟暧昧地贴近他:“就这么舍不得这两个保镖啊,宴宴,你这样,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谢宴笑笑,柔声道:“迟哥,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养成了一个习惯后就不想改掉,直接换掉身边的人,又换个地方住,我会不适应的,你就体谅一下我,好吗?”
蒋迟捏捏他的脸颊:“好,你都答应和我同居了,这些小事,就都听你的。”
其他人还在应付火灾,蒋迟先把他和荆戈带回了蒋家。
蒋迟把他领进一间卧室:“这是你之前住过的地方,还是住这,怎么样?”
谢宴没有异议。
“那你先休息,这个楚戎我来安排。”
“好。”
“对了,过两天有个朋友邀请我去参加一场晚宴,你跟我一起去呗。我们事都定下来了,你总不会再介意了吧?”
谢宴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我会去的。”
“宴宴真好,衣服配饰我都会准备好的。”
“嗯。”
“晚安。”
蒋迟帮他关上门,把荆戈带到了另一个楼层的房间门口,推开门:“你住着吧,另一个来了,让他住你旁边。”
荆戈点点头,不卑不亢道:“谢谢蒋先生。”
荆戈走进去,蒋迟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跟着他走了进来。
他打量着荆戈的背影,伸出手。
荆戈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诧异:“蒋先生,还有其他吩咐吗?”
蒋迟收起刚刚的动作,眯着眼睛注视着荆戈,他突然嗤笑了一声,然后关上门,倚在了门上。
荆戈不动声色。
蒋迟垂眸玩着手指,边开口道:“楚戎,我对你挺好奇的,不如我们来聊会儿天。”
“蒋先生要聊什么?”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今天你是抱了谢宴,我过去你才把他放下去的,对吗?谢宴会让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抱,可真是稀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谢少爷身体不适,我本打算送他去医院,情急之下才抱了少爷,还请蒋先生不要误会。”
“误会,有什么好误会的,就算不提这次,他平时对你也亲密过头了吧?”
荆戈低下头,加重语气:“抱歉,蒋先生,我与少爷只是雇佣关系,您若是不满,我会与少爷保持距离。”
蒋迟伸出手掌,摇了摇:“不需要。你就当我没跟你说过这段话,之前怎么跟谢宴相处,以后就怎么跟他相处,如果让他看出问题,误会我说了什么,影响你们的相处,我才要追究你的责任。”
蒋迟眼里溢出一缕笑意,语气幽幽:“更亲密一点,也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荆戈垂下的眉眼里也划过一抹暗色,没让蒋迟瞧见。
他目送蒋迟离开,合上房门,环视了一圈这不大不小的卧室。
没错的,这间房,以及刚刚谢宴的那间房里,都布满了可以监视监听一切动作的微小仪器。
别墅发生火灾的原因恐怕也是如此。是因为损毁了监听器,蒋迟想要重新掌控谢宴的一切行踪和动作。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撒谎
你在想,我是不是和他做了
荆戈再一次联系了神明,向他们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携恩神陆越沉吟片刻,开口道:“荆戈,不知道小宴或者其他人有没有跟你提及,世界意识与神明之间的不同。”
“什么不同?”
“我们神明在进入人类世界后,是改造自己的肉身以适应人类世界的环境,虽说会暂时取代某个人类的身份,但并非是占用他的肉身,而只是让他沉眠一段时间。”
“而世界意识则不同,他会直接吞噬这个人类的灵魂,占用他的肉身,也就是说,当他占用这个人类身体的那一刻起,这个人类就已经死亡了。我想,这一点,或许会为你所用。”
荆戈沉思道:“世界意识现在必须依附人类的肉身才能存在,如果我将他逼出体外,他的灵魂必然要寻找新的躯壳,而这个过程一旦被其他人类发现,或者,他被迫在人类面前动用灵魂力量,那么,世界法则就会将其驱逐出这个世界。”
封寂说:“可是,普通人类并不一定能看到灵魂的存在。”
荆戈唇角勾出一抹微笑:“我现在,不正是人类吗?”
“但是,你一旦与他发生对抗,也有相当高的风险暴露自己,最后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是你们双双被驱逐出人类世界。别忘了,你的第一目的,是把小宴的碎魂安全带回来。”
“除非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驱逐世界意识的同时,取得小宴的信任,让他跟你离开。荆戈,你可没有试错的机会。”
双方沉默下来。
陆越的声音再次响起:“面对世界意识,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荆戈,去赌一把吧。”
荆戈眸色深沉,他沉声道:“我会把阿宴带回去。”
荆戈结束了和他们的通话,看了一眼时间。
在蒋家暴露的风险很大,他是请了一天假,装作回来看望父母。是时候回去了。
他和这对父母道了别,搭上公交回到蒋家,一进门就听到哐啷一声重响从楼上响起。
他微一抿唇,大步走上楼,来到谢宴的房间门口,陈青正在外面守着。
陈青看到他,顿时尴尬地笑了笑,抬手揽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少爷又在发脾气了。”
房间里砸东西的动静越发清晰,荆戈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这大半天少爷就出来吃了个午饭,其他时间一直待在房间里,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唉唉,你干嘛去?”
“我进去看看情况。”
“你这时候进去不就是活靶子吗,这么愿意当出气筒啊?”
“没事。”
陈青摇了摇头,看着他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他一进门,一个瓷瓶就砸在了他面前的地毯上,滚了几圈,撞在了门板上。
荆戈抬头一看,谢宴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脸上无悲无喜,完全看不出来是正在发泄情绪的模样。
见他进来,谢宴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语气平平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荆戈将那瓷瓶捡起来,放到原位,“家里没什么事,吃顿饭就闲着了,不如早点回来工作。”
谢宴嗤笑了一声,“还没见过你这么敬业的,好不容易放次假,还要浪费半天。”
荆戈一件一件把扔在地上的物品放回去,然后走到谢宴身边,蹲下身帮他穿上了鞋子。
谢宴低头看着他,眼里浮现出一丝躁郁,他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漠然道:“衣柜最上层的那套礼服,你帮我拿出来,我要试试。”
荆戈指尖一顿,心脏泛起一阵疼痛。
他默不作声地站起来,帮谢宴取出那身衣服,递到他面前。
谢宴接过来放在床边,然后就在他面前毫不避讳地脱掉了身上的睡衣,他腰上的伤口还未完全长好,留着一道细长的伤疤,虽不狰狞,却也十分刺眼。
谢宴换上那身做工相当精致的白色西装,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开口:“好看吗?”
荆戈的目光从下到上,认真地看过他的全身。这身西装十分合身,将谢宴身材上的优点全部衬托出来了,不显严肃,反而平添了一分少年气。
他回答道:“好看。”
谢宴轻扯起唇角,“当然好看,这是我订婚要穿的礼服。”
荆戈心里又一痛,沉默下来。
谢宴将衣服脱下来,扔到一旁,盯着那套礼服看了一会儿,突然泄了气,他倒在床上,背对着荆戈,开口道:“听说你做饭不错,晚上你来做饭吧。”
“好。”
傍晚,蒋迟回来了,看到谢宴坐在餐桌旁,立即脱了外套走过去,揽住谢宴的肩膀,笑道:“怎么今天有心情等我一起吃饭啊。”
谢宴脸上也勾出笑意:“后天就订婚了,高兴嘛。”
蒋迟坐下来,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调侃道:“噢,原来是宴宴给我们准备的烛光晚宴啊。”
谢宴笑而不语。
蒋迟夹了一口菜,尝了两口,挑眉道:“不是家里的厨子做的吗?味道有点不一样。”
“我听说楚戎厨艺不错,让他准备的。”
蒋迟啧了一声,“会得还挺多,让他当个保镖真是屈才了。”
谢宴神色一暗,轻笑道:“他喜欢,也没办法。”
“废话,给他开这么高工资,不喜欢也得说喜欢啊。”
蒋迟开了两瓶酒,倒了两杯,把一杯放到谢宴面前:“来,宴宴,不提其他人了,可不好辜负了你的心意。”
谢宴微微垂眸,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下杯,两人相视着,将小半杯酒一饮而尽。
两个人喝了不少,桌上的菜反而没动多少,最后,蒋迟醉醺醺地靠过来,笑嘻嘻地捏着谢宴的脸颊,“宴宴,好喜欢你……”
谢宴将椅子拉开,将蒋迟扶起来,“你喝醉了,我带你去休息。”
一起身,蒋迟的重量就压了过来,“好啊,要和宴宴一起休息……睡觉……”
谢宴没回应,拖着他歪歪扭扭地往楼上走。
远处的云邱瞧见这边的动静,赶忙走了过来,伸手想要接过蒋迟,“谢少爷,我来吧。”
谢宴还没说话,蒋迟却一把挥开了他的手,“滚滚滚,别打扰我和宴宴的春宵。”
云邱尴尬地收回手,看着谢宴,“那麻烦谢少爷了。”
谢宴没说话,拉着他走上楼。
荆戈立在阴影里,眼睁睁看着两人亲密无间地说笑着,走进蒋迟的卧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荆戈的心也一寸寸冷了下去。
他早就对这样的情景有了心理准备,可亲眼看到谢宴与蒋迟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他还是感觉到难以压制的心痛。
他的五感非常敏觉,楼上那间房里的动静一直没有停歇,那情人间呢喃的声音让他感到窒息。
他真想现在就动手……
半个小时后,谢宴走了出来。
荆戈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谢宴的身影。
谢宴没有回他的卧室,而是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他依旧穿着晚饭时穿的那身衣服,虽然略有些凌乱,却没有其他痕迹。荆戈忍不住松了口气,那几欲窒息的感觉终于慢慢平复下去。
他从阴影里走出来,谢宴看到了他,却没有说话,扫了他一眼,越过他身侧,径直走了过去。
荆戈握了握拳,身体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僵硬无措。
谢宴停下脚步,淡声道:“过来。”
飘远轻淡的声音落进耳朵里,荆戈一怔,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谢宴进了厨房,热了一杯牛奶,拿在手心里,慢腾腾地喝了一口,才转过身来,缓步走到荆戈面前。
谢宴微微仰头,看着荆戈的眼睛,“你刚刚在想什么?”
两人距离很近,连咫尺的间隔都没有,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荆戈微微屏住呼吸,看着谢宴。
那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没有丝毫杂质,里面的情绪却让人捉摸不透,几乎要把人吸进去。
周围很安静,安静得让荆戈能听到他自己的心跳,他抿了抿唇,低声回答:“没什么。”
谢宴似乎笑了一下,眼里却没有落进笑意,他一字一顿地说:“撒谎。”
他伸出胳膊,勾住荆戈的脖颈,再次拉近两人的距离,这次,他们的脸颊几乎贴在了一起,不足一指的距离,荆戈都能感受到他面颊上传来的清凉的温度。
谢宴贴近他的耳朵,轻声道:“你在想,我是不是和他做了,对吗?”
荆戈呼吸乱了,他轻吞了一下,哑声道:“少爷,我……”
谢宴眼尾上挑起来,他也将声音压低:“有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荆戈顿了顿,“想。”
谢宴微笑着,“好吧,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就告诉你。”
他的声音与周围无形的空气融在一起,“你知道吗,蒋迟身体不太行,他一直都没有让我感觉满足过。”
荆戈怔住了,他垂眸看向谢宴,谢宴神色轻慢,眼里没有情绪,让他无法分辨,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诉说一个事实。
谢宴继续道:“但是,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一定和他不一样。把你留在身边,虽然有很多考虑,但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觉得,你一定可以让我满足。”
谢宴伸出手指,扯开了他的领带,“楚戎,跟我做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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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拉了一更,后面会补上——
第93章 相信
抱我到柜台上去
荆戈还没有反应过来,谢宴就已经扯开他的领结,然后解开了他的衬衣扣子。
他神色平淡,但仔细去看,却能发现那隐藏得极深的阴郁。
荆戈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伸手抓住谢宴的胳膊,止住他的动作,低声道:“少爷,我不明白。”
谢宴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脸上浮着一层浅薄的笑:“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做,现在,就在这里。”
荆戈注视着他的每一寸细微的表情,进一步询问:“少爷是认真的吗?”
谢宴扯了下嘴角,“当然。”
他仰头,吻住荆戈的双唇,将舌尖探了进去,细细舔吻着。
荆戈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了谢宴的身体,即使想要冷静。
可他根本无法抗拒谢宴的主动,轻易一个动作,就能让他维护良好的淡定在转瞬之间土崩瓦解。
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久违的吻。
他忍不住勾住谢宴的舌头,按住谢宴的后脑勺,不断加深这个吻。
谢宴眯了下眼,眸子落在他情难自禁的脸颊上,转动了一下。
良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谢宴缓了缓,才将呼吸平复下来,他的笑意更深,眼底却越发寒凉。
他舔了舔唇瓣,评价道:“吻技不错,谈过不少恋爱吧?”
已经结婚了,跟你。荆戈默默道。
见他不语,谢宴也没有恼怒,双手环住荆戈的脖颈,再次凑近他,“抱我到柜台上去。”
荆戈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他按住谢宴的腰,将人托起来,放到柜台上。
谢宴已经将他的上衣完全扯掉了,动作肆无忌惮,勾在荆戈的腰间,他望着荆戈,缓声道:“进来吧。”
荆戈突然抓住了他这双作恶的手,蓦地逼近谢宴,鼻尖顶着鼻尖,他垂下眼眸,一字一顿地说:“少爷是真的想和我做吗?还是,只是借由这种方式,来发泄情绪。”
谢宴停下动作,脸色冷了下去:“你在说什么?”
荆戈贴着谢宴的耳垂,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和蒋迟订婚这件事,让少爷很郁闷,对吗?可是少爷无法反抗,只能服从,心里越发郁结,今天在卧室里摔东西,也是这个原因。”
谢宴抿着双唇。
“可是,少爷这么聪明,自然也清楚,摔些东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让蒋迟看到,恐怕还会让他更得意,晚上又和他笑脸相迎……”
谢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荆戈滚了下喉结,慢慢放松了身体,下巴搭在谢宴的肩膀上,他望着柜台上的厨具,眼里露出一抹受伤,“少爷并不是出于喜欢想跟我做,只是觉得,这样能伤害到蒋迟,对吗?”
谢宴颤了一下,他缩起指节,眉心渐渐皱起,眼里落进了一丝迷茫:“我不知道。”
荆戈感觉到他的波动,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没关系的,少爷想不清楚,就没必要去想。只要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了。少爷的意愿,我都会拼尽全力去满足。”
谢宴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哪怕……我只是在利用你,你也愿意吗?”
“愿意。”
“为什么。”
为什么,根本不需要为什么。荆戈吻了下谢宴的耳垂,轻声回答,“因为……我爱你。”
谢宴猛地一颤,他抓紧了荆戈的衣袖,瞳仁里的沉淀的神色像是被什么击碎了。
荆戈一路吻过谢宴的侧脸,“少爷,还要做吗?”
谢宴将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都埋在他的怀里,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好冷啊。楚戎。”
荆戈用衣服盖住了他的身体,将他收进怀里。
谢宴又说:“你身上好暖和,我想感受下你的温度……给我,好吗?”
荆戈深深凝望着他,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俯下身,用身体遮挡住所有机械视线的捕捉,然后,吻了下去。
这场交融来得还是有些太晚了,荆戈虽然想克制,可看到沉浸其中的谢宴,所有的理智就都被抛之脑后。
时间、地点都太不对了,为这场和鸣增添了以前少有的因素。明明是在封闭的环境里,荆戈却无端想起了那次幕天席地的疯狂。
没有什么相似点,可是,他却陡然体会到了,谢宴心底的不安。那时候,也是一样的。
荆戈紧紧抱住谢宴。他贴着谢宴的耳垂,轻声道:“阿宴……”
谢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显然有些惊讶。
荆戈继续道:“相信我好不好,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谢宴尚未有回应,可他那已经被裹挟的神经却突然敏感地捕捉到一丝异样,那是极轻的一道开门声。
荆戈心里一震,吻了吻谢宴的嘴角。
可谢宴明明已经没有气力,一副恍惚失神的模样,却在他想要撤身的时候陡然一紧,阻止了他的动作。
荆戈哪里受得了他这般,咬牙道:“阿宴。”
谢宴露出不甚满意的表情,“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荆戈明白他想干什么,想要阻止,可实在无法抵御,额头冒出了忍耐的汗水。
直到身后的玻璃门被推开,一道冷沉的目光落在他的背上。
荆戈已经在他进来前抓紧结束了,此刻刚刚拉上谢宴的衣服,用外套裹住了他。但现场实在混乱不堪,一眼就能看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谢宴倒是淡定得很,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的表情。只不过,他从柜台上下来,不出意料地软了下腿,往一旁跌去,被荆戈伸手扶住了。
走进来的人正是蒋迟,此刻一脸阴沉地扫过蒋迟,又将目光落在谢宴身上。
他皮笑肉不笑地张口:“宴宴,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谢宴不明所以地歪了下脑袋:“嗯?要什么解释?”
“我们后天订婚,你今天就跟雇来的保镖做i,怎么,这就是你上次说的,要给我的惊喜吗?”
谢宴摇摇头,“不是啊。”
蒋迟眯着眼睛,“看来你说爱我,也只不过是敷衍我的借口,宴宴,这么骗我,有意思吗?”
“迟哥,我没有骗你,我爱你啊。”谢宴看着蒋迟,温声道。
他的目光实在太具有欺骗性,眼里的情意浓得几乎化不开,让除他以外的这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恍了下神。
蒋迟顿了一下,反问道:“你说爱你,然后和另一个男人做i?”
谢宴无辜地嗯了一声,“这有什么问题吗?我记得,你好像也是这样的,不是吗?性和爱分开,不是很正常的吗?”
蒋迟噎了一下,他凉凉地瞥了一眼荆戈,然后又说:“但是,我接受不了。”
谢宴疑惑地说:“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接受不了。”
蒋迟沉默片刻,“在订婚前发生这种事,如果传出去,宴宴,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我成为外人嘴里的笑柄吗?”
谢宴顿时摇摇头:“当然不想。可是,只有我们三个知道,也传不出去吧?”
蒋迟这次沉默地更久了一点,最后,他压低了声线,“宴宴,这是出轨,你明白吗?我身为一个男人,当然接受不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以为我能接受的事,你也一定能接受了,看来是我想错了。”
谢宴恍然大悟,随后又犹豫道:“那该怎么办,事情已经发生了,时间也倒不回去啊。”
蒋迟冷着脸:“发生是发生了,但不代表我不追究,宴宴,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迟哥……想要什么解决方式?”
蒋迟冷冷瞥了一眼荆戈,荆戈眼睛一动,走上前来:“蒋先生,是我引诱了谢少爷,这件事与少爷无关。蒋先生如何处罚,我都接受。”
蒋迟冷笑一声,刚要开口。
谢宴突然变了脸色,踢了荆戈一脚,“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蒋迟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眼里划过一抹深思,“看来宴宴挺喜欢这个保镖啊,这么护着他。”
谢宴困惑地看过来,不解道:“啊?喜欢?我的确喜欢他,因为他身材不错,长相不错,最重要的是,和他做爱体验挺好的。”
蒋迟简直被气笑了,“宴宴,那你觉得,我还能留着他吗?”
谢宴顿了一下,走过来拉住蒋迟的胳膊:“迟哥,没必要吧。”
蒋迟审视着谢宴,心里琢磨着他究竟想干什么,他继续道:“可是你对他这么上心,我怎么能控制住自己。”
“我只是喜欢和他做i,其他没怎么上心啊,迟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千万不要多想。”
蒋迟紧紧盯着谢宴,想要看出点什么。
谢宴挠了挠头,泄气道:“要不然,要不然就听迟哥的,把他辞退了,反正身材好、长相好、能力强的人多得是,我再找找,换个人做i算了。迟哥,这样放心了吧?”
蒋迟刚想答应,猛地意识到什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谢宴的目的,不会就是想要让这个楚戎离开吧?
蒋迟扯了下唇角,顿时转了态度,大方道:“算了,这件事我就不计较了。看你这么喜欢这个人,那我就让你把他留在身边,怎么样?”
“呃……”
“不过,宴宴,订婚这段时间,可不能再闹出什么事来,让我下不来台啊。”
第94章 算计
迟哥,我只有你了
谢宴眸色一暗,轻笑着说:“我知道了,迟哥。”
蒋迟摸摸他的脸颊,转身走了出去。一转身,他就变了脸色,笼上一片阴云。
他回到卧室,云邱跟了进来。
蒋迟捻着手指,表情出现了一瞬的狰狞,随后嗤笑起来。
云邱默不作声地站在旁边。
他笑了一会儿,开口说:“后天订婚宴,找个理由把那个楚戎弄出去,处理了。”
“是。”
云邱走出去,关上了门。
蒋迟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低喃道:“谢宴啊,你给我这么大的惊喜,我也该给你份回礼不是。”
另一边,荆戈把谢宴抱回了卧室。
谢宴站在浴室里,任由腿间的液体流下来,被花洒里喷出来的水流带走。
荆戈被他要求站在浴室门口。
谢宴洗去身上的粘腻,扯过旁边的浴巾裹住身体,他走过来,站在荆戈面前,开口道:“再给你放两天假,怎么样?明天和后天,你都不用来了。”
荆戈摇摇头:“少爷,我不想放假。”
谢宴看了他一会儿,轻叹了口气,错过他的身侧走出去,“楚戎,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荆戈不说话,但态度非常坚定。
谢宴躺下来,“过来。”
荆戈走到他身边,就被谢宴扯住了衣领,拽到了床上。
谢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既然你这么尽职的话,以后陈青的工作你也代劳了吧,如果离开我的视线,就算是旷工,别怪我直接辞退你。”
“可是,少爷需要睡觉……”
谢宴闭上眼睛:“陪我一起睡,做都做了,睡个觉算什么。”
……
隔日傍晚,谢宴和蒋迟的订婚宴如期举办。
蒋迟这个身份,社会关系网络很复杂,而谢家也不算是小门小户。
所以仅仅是订婚宴,还不是正式结婚,规模和声势就已经十分夸张。
蒋迟直接包了一家五星级酒店,邀请并到场的宾客有上百位,不少都是经常上商业杂志封面有头有脸的人物。
谢宴被安排在化妆间里,换上了礼服,做了妆容和发型。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背后站在荆戈。
突然,有一个穿着侍者服饰的生面孔闯了进来,扫了一圈,看到荆戈后就喘着跑了过来,抓住荆戈的胳膊,边喘边道:“楚戎,你爸进ICU了,你妈说给你打电话打不通,直接拨了云管家的号,让我来告诉你,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侍者拽着他就走。
荆戈一皱眉,尚无反应,谢宴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站起来,目光落在那个侍者身上,“你是什么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侍者摸了摸头,“谢少爷,我就是平常在蒋家打扫的啊,今天被安排过来这边帮忙。”
谢宴看着他,“让云邱过来,给楚戎家里回个电话。”
“这……少爷,云叔被蒋先生安排了事,脱不开身,才叫我过来通知他的。”
“对了,楚戎妈说情况很不乐观,让他赶紧回去,怕……”侍者欲言又止。
谢宴依旧不放人,他抬眼看向荆戈,“你给你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情况。”
“好。”荆戈掏出手机,还没触屏,屏幕就亮了起来。
谢宴离得近,跟他一起看到了屏幕上那两条未接来电的通知,表情立刻绷紧了。
荆戈打开手机,拨了回去。但对面的提示铃声响了一分钟,一直没有人接。
侍者松了口气,“谢少爷,这种事我怎么敢骗你啊。”
谢宴绷着脸,深吸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层浓重的忧虑。
荆戈侧过身,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他低声道:“放心。”
他就着谢宴握着的位置,反手递给他一样东西。
谢宴收进袖口,感觉到那抹冰凉的触感,心里一惊,抬头讶异地看着他。
荆戈压低声音,继续道:“有任何危险,就用它。阿宴,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听到什么,都要相信我,我会解决一切。”
谢宴眨了眨眼,捏住他的手指,揉了揉才放开,他提高了声音:“去吧。”
谢宴目送他离开,感受着指间温热的触感,闭上了眼睛。
晚宴开始了。蒋迟把他叫了出去,站在台上天花乱坠说了一通,得到了宾客们奉承式热烈的祝贺。
讲完话,蒋迟就领着他在宴席之间走动,来往的每个人都笑意盈盈。
“宴宴,怎么了?看你有点走神。”蒋迟在他面前摆了摆手。
谢宴手中的酒杯歪了一下,被蒋迟手疾眼快地扶好。
他这才回过神来,“啊……抱歉。”
蒋迟深深看他一眼,无奈又宠溺地摸了下他的头发。
宴会进行到一半,一个侍者行色慌乱地走过来,附在蒋迟耳边,“蒋先生,出事了。”
蒋迟却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皱眉瞥他一眼:“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你看你这样子,是不给我丢脸觉得不舒服吗?”
侍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对不起,蒋先生。”
蒋迟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旁边淡定的谢宴,才开口:“说吧,怎么了?”
侍者为难地看着两人,欲言又止纠结了半晌,终于张口:“谢少爷身边的那位保镖,在去医院的路上遇上了严重交通事故,那边传来消息说,他已经……身亡。”
蒋迟一脸阴沉:“你说什么?”
谢宴也盯着他,眼神十分吓人,他猛地走上前,抓住侍者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侍者打了个哆嗦,抖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就是,刚接到消息说,楚戎他出车祸死了。”
谢宴松开了他的衣服,倒退了一步,眼里皆是不可置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身体晃了两下,不堪重负地朝地上跌去,蒋迟上前接住了他,担心道:“宴宴,你没事吧?”
谢宴慌乱地抓住他的手,慌不择言地开口,急切道:“迟哥,你说他是不是在说谎,是不是骗我,怎么可能啊。”
蒋迟顿时反握住他的手,扭头朝侍者吼道:“再去确认一遍。”
侍者吓得瑟瑟发抖,“先生,少爷,照片已经传过来了,楚戎当时坐的就是这辆车,肇事和被撞的车都发生了爆炸,车上的人都是……死无全尸啊。”
侍者将手机里的照片递给两人。
谢宴看了一眼,面上一痛,瞬间软了身体,晕了过去。
蒋迟眼里飞快地划过一丝冷笑,将谢宴抱起来,放进休息间里。
谢宴缓缓醒过来,蒋迟握着他的手:“宴宴,你没事吧,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谢宴茫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只是……”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
蒋迟拍拍他的后背,“宴宴,我明白的。但是,人各有命,这种事谁也无法提前料到并阻止,只能说,生命实在太过脆弱,你……节哀。”
谢宴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低下头,浑身笼罩一层悲伤的气质,脸色一片浮白,身体摇摇欲坠,显然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蒋迟心里嗤笑着,面上却表露着心疼,抚摸着他的肩颈,安抚他的情绪。
谢宴抬起头,眼里已是含了泪水,无助道:“迟哥,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的人总是会离我而去呢,我是不是灾星啊,只会给别人带来不幸。当初,当初的小付……他……他……还有爸爸家里,也因为我……”
说到最后,他已经泣不成声,一副精神濒临崩溃的模样。
“胡说什么呢,宴宴,你要知道,无论发生什么,还有我在啊,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谢宴浑身一震,表情大恸,放声哭喘起来。
蒋迟揽住他,将他抱在怀里,谢宴颤抖着环住他,哭着说:“迟哥,我只有你了。”
蒋迟表情顿了一下,然后浮上一层得逞的笑意。
突然,一道冷刃没入的声音让他的笑容僵在了唇边。
谢宴脸上早已不见了脆弱,那些悲痛的泪像是最廉价的清水一般划过脸庞,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手里的刀穿透了蒋迟的心口,甚至刺破了谢宴胸口的皮肤,痛感传递到每一寸神经,谢宴没有任何犹豫,握着残留在蒋迟体外的刀柄转了一圈。
蒋迟猛地推开了他。他低头一看已经喷血的胸腔,狰狞地抬起头,对上谢宴冷漠仇恨的视线。
蒋迟突然就明白了一切,他捂住胸口,大笑一声:“好啊,好啊,谢宴,我就知道你……额啊……”
“我可真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连他人的死都可以利用。”
谢宴猛地扑过来,睁着血红的眼睛将染血的刀重新刺进蒋迟的身体里,一刀,又一刀。
蒋迟痛呼了一声,他咬牙,指尖一勾。
谢宴的身体直接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后脑勺被撞,手里握着的刀也摔了出去。
他扶着墙站起来,看向血泊里的蒋迟,眼里闪过一丝茫然,显然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蒋迟吐出一口血,讥笑道:“不明白吧,谢宴。你精心算计到这一步,算计着我最得意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想要给我致命一击。”
“可惜啊,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无用功。”
他踉跄着站起来,眼里黑沉透不出一丝光亮,紧紧盯着谢宴,“你就算死,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谢宴惊愕地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作者有话说:
感谢「憨憨皮子」灌溉的30瓶营养液!
第95章 残忍
我现在就助他重新成神
他分明捅穿了蒋迟的心脏,还在他身上的要害之处补了数刀,按理说,蒋迟就算不会立即死亡,也绝不可能再站起来。
这怎么可能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
他的眼里布满了困惑,这道视线却让蒋迟停下了动作。
谢宴是人类,他需要在对方面前伪装成正常人类的模样,不能引起他的怀疑,否则,他也将在世界法则的作用下,被驱逐出这个世界。到时候,就不好控制谢宴了。
蒋迟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想到了两个方法,一是按照人类应有的反应,昏死过去,在等待救助的过程中治愈这俱躯壳,但是,以谢宴的态度,他昏死过去,谢宴绝对会再上来补刀,确定他的死亡。
二是直接放弃这个身体,再找新的宿主。这里面也有风险,就是现在人太多,他的灵魂有可能会被人类看见。
权衡之下,蒋迟决定综合这两种方法,先稍稍止住伤势,逃到外面,在昏死且被救助的过程中直接转移灵魂。
这样一来,「蒋迟」就会死,谢宴带着杀人的罪名,不可能逃走。他换个身份,也一样可以重新控制谢宴。
这样想着,蒋迟的手垂落下来,踉跄着跌在墙角,胸口和其他位置都涌出大量的血,他的眼珠灰败下来,有气无力地说:“谢宴……你给我等着。”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似乎唬住了谢宴,蒋迟尽量装出回光返照后已经无力回天的模样,一边步履维艰地往门口挪,一边催动力量治愈内脏的伤势。
谢宴看着这副场景,微一皱眉,他重新捡起那把灰黑色的刀,往蒋迟这边走过来。
可他刚走出一步,蒋迟突然停下了动作,他震惊地低下头,看了眼身上的刀口。
然而猛地转过头来,目眦尽裂地瞪着谢宴手中的刀,一改虚弱的语气,“你这把刀,从哪弄来的?谁给你的!”
谢宴看着他,并不回应。
蒋迟简直不敢置信,他以人类的身份活了五年,已经习惯不使用灵魂力量。
所以,直到他催动灵魂力量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刀并不仅仅伤了这副人类躯壳,还重伤了他的灵魂。
这绝不可能是现在的谢宴能做到的,他那把刀……难道说有其他神明渗透进了这个世界?悄无声息得接近了谢宴?
到底是谁?蒋迟飞快地思考,脑海中几乎是瞬间就蹦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那个楚戎。
该死!他为什么没有在他身上发现过神明的痕迹,楚戎身上根本没有碎魂,怎么可能,究竟是不是他?
蒋迟被这始料不及的变故打蒙了,他来不及细想,也等不到被人救助中再换身体。
他必须现在就换,不然,这副濒临死亡的躯体只会拖累他。
蒋迟一咬牙,正欲从这俱躯体中剥离灵魂,紧闭的休息室门却打开了。
一个人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蒋迟眼珠颤动,这正是已经被他的手下设计「意外」身死在车祸中的楚戎。
谢宴惊喜地看着他,一直强撑的意识终于有了一瞬的松动,他晃了晃,手里的刀掉落了下去,望着荆戈,艰难开口:“楚戎……”
荆戈一把接住了他,顺手接住了掉落下去的刀。
蒋迟握紧了拳头:“你是荆戈。”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语气。
荆戈却望着手里的刀出现了一瞬的怔愣,手指也有些颤抖。
这和谢宴当初用来自杀的匕首,是同一种材质,都是源于那由他打造出来的金笼。他耗费了很久的时间,找到了将神明之力注入死物之中的方法,原意是想困住谢宴,并隔绝世界和其他力量对他的干扰。
不曾想,那金笼被谢宴改造,变成了杀死他的利器。
他原本是再也不想碰的,因为一摸到,他就无法不想起谢宴死在他面前的场景,这冰凉的触感,仿佛谢宴一寸寸失去温度的躯体。
可是,为了对付世界意识,他又回到那片废墟上,把它捡了回来。他从谢宴将其改造成匕首上面得到了启发。对它再一次改造,就得到了现如今这把,可以直接伤害灵魂的匕首。
“荆戈……你叫荆戈……”谢宴喃喃道,他按住太阳穴,又露出那副头疼痛苦的神色。
蒋迟已经顾不得这两人,他的灵魂被伤,躯体濒死,他必须立即找到新的宿主。而现在荆戈在场,他不能在这里暴露灵魂。
蒋迟也来不及装虚弱了,扶着墙快步往门口中,而随着一道利器破开空气的声音响起,蒋迟心里一惊,躲避不及,身体被贯穿,直接钉在了墙上。
“额啊!”蒋迟痛吼着拔出刀,反手往荆戈这边掷过来,荆戈却轻易接住了刀柄。
蒋迟全身都在抖,他紧张地想着应对方法,眼睛放在谢宴身上,突然一紧,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荆戈,让全城的人为我陪葬,你猜,谢宴会不会同意。”
“不会。但是,你没有这个机会了。”荆戈沉声道。
“你什么意思?”
荆戈按住谢宴的胳膊,注视着他的眼睛:“阿宴,先别想了。相信我,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谢宴慢慢抬起眼睛,困惑地看着他,可在荆戈沉静深刻的注视下,他那一分疑惑终于消散不见。
“好。”
他的话音刚落,荆戈就攻向了蒋迟,蒋迟身负重伤,根本无暇回手,只能被动抵抗。
两人之间的动作已经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蒋迟咬牙道:“荆戈,你疯了,如果被谢宴感……”
“要的就是这样!”荆戈低声说,他突然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那里凝聚着他一半的力量,在蒋迟尚未反应过来的毫秒之间,尽数攻向了他。
蒋迟愕然睁大眼睛,在痛苦的尖叫中,他的身体一寸寸破裂开来,碎成了无数比盐粒还要小的肉块。
荆戈却没有放松,他盯住这片血红色的烟雾,猛地伸出手指,夹住了其中闪着微弱金光的绒球。
这是世界意识的灵魂。
谢宴睁大了眼睛,望着他手心里的绒球,哑声道:“这是什么?”
荆戈一怔,“阿宴,你能看到?”
荆戈瞬间感觉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挤压排斥,他暗道不好,回身抓住了谢宴的手:“阿宴,跟我离开。”
谢宴看着他,点点头。
荆戈并没有等世界法则完全发挥作用,就直接带着谢宴脱离了这个人类世界。
手中世界意识的灵魂正在挣扎,荆戈本想带它回神明世界再处理,但时间拖得越久,世界意识的力量就会恢复得越快。
他不能冒险。
荆戈盯着掌心,眼里蹦出狠戾和仇恨,就这样让世界意识死去,可真是便宜了他。
但是,确实不能再拖了。况且,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荆戈收紧掌心,那绒球在他的力量之下,经过了几瞬的挣扎,终于如蒋迟的躯体一般,碎裂开来,无数的碎片散在空中,上面金色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直到随着碎片一起消散无踪。
荆戈抱紧了谢宴。自从脱离人类世界后,谢宴就晕了过去。谢宴现在并不能自主改造身体以适应不同的世界,尽管他给谢宴做了一层屏障,依旧不能阻断所有外界的影响。
荆戈低下头,轻轻吻了吻谢宴的唇角,眼里露出一抹微笑,却带着些许哀伤。
因为,他清楚,在谢宴再次醒来后,他们或许再也见不到彼此了。
他再也看不到谢宴含情的目光,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荆戈抱着他回到神明世界。世界意识的死亡看上去是悄然无声的,每个神明却都能清晰感知到,因此,他们早已等在了谢宴的神殿内。
荆戈小心将他放在床上,深深望着他沉睡的面容,“携恩神,把阿宴的碎魂拿出来吧,我现在就助他重新成神。”
携恩神陆越面容复杂地看着他,然后将五瓣碎魂拿了出来。
封寂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谢宴,他将那保存在水晶珠中的「水滴」也拿了出来。
他们八大神明,想尽千方百计,才勉强将其保存了下来。
荆戈接过来,没有丝毫停顿。
魅惑面上却出现了一丝不忍,“要不然,等小宴醒过来再弄,你们……”
荆戈对谢宴的情感他们都看在眼里,但谢宴对荆戈的感情,除了封寂,魅惑是唯一一个心知肚明,并且理解的。
谢宴是一定要救的,可就这样,对这两个人来说,都未免太过残忍。
荆戈摇摇头:“他醒不过来。”
封寂皱眉道:“什么意思?”
“在人类世界我就发现了,阿宴现在这副躯体和人类别无二致,甚至,比人类更差,他的身体机能一直在衰败。刚刚我已经试过了,但不起作用,他醒不过来。”
荆戈静静地看着谢宴:“只有让他成神,才可以。”
众人沉默下来。
荆戈将「水滴」融入他的身体,等与他体内的碎魂结合成新的主魂后,又将五瓣碎魂全部融入他的身体。
但这,还不是终结。
九大神明,必须有一位陨落,才会允许新的神明诞生。
荆戈拿出了那把匕首,褪去了伪装的灰黑色,匕首又变成了刺眼的金色。荆戈将刀柄握进谢宴的掌心里,深深望着他,想要用这一眼,永远地记住他。
他伏在谢宴身上,刀没入了他的体内。
神殿里残留着一道久久不散的喟叹。
“阿宴……”
作者有话说:
第6个世界完结了。
怕说得太模糊误导大家,这里解释一下,谢宴说做过爱是对和荆戈doi的印象,头疼也是这样,可以理解为碎魂上残留着他以前的意识,所以说没有和蒋迟做过;
他说的那种让荆戈误导的话,是因为只有一瓣碎魂,并且被蒋迟精神折磨,精神比较脆弱,是释放、发泄情绪的一种口嗨;
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个世界;
是星际ABO;
今天晚点还有一更,补昨天的
【世界七·结】
第96章 方法
你和他孕育元魂
谢宴在他的神殿之内苏醒过来,已经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
所有的意识、力量如潮水般汹涌地流回他的体内,神殿内安静空旷,一切仿佛回到了他尚未踏入人类世界以前的时光。
谢宴静坐了半天,披上外袍,走出神殿。正面迎来一个久违的身影,教化神,江沉。
江沉看到他,沉静的眸子里露出一抹喜悦,快步走过来:“小宴,你终于醒了。”
谢宴点点头,用相当日常无恙的语气说:“是啊。”
“这段时间是我照看你,我现在就把你醒来的消息通知他们,让他们过来。”
谢宴按住他的手,“不用这么麻烦。我一一去拜会他们就好了。”
江沉不赞同地说:“你刚醒,还是待在神殿里比较好。”
谢宴微微弯眸,露出一抹轻淡的笑容,江沉看着,不禁有些恍惚。那笑容似乎和过往千千万万的岁月见到的别无二致,却又似乎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让他心生感慨。
“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不信,你来检查检查?”谢宴语气上扬,神色散漫而轻快,他张开了双臂。
江沉走过去绕着他转了两圈,然后点点头,“也是……都过去一年了。”
他望着谢宴的眼睛,想要捕捉点什么,却一无所获,最后,他敛起了欲言又止的模样,揽住谢宴的肩膀,落下一个轻盈的拥抱:“小宴,你终于回来了。”
谢宴眼睛注视着渺远的星空,淡淡地回应:“嗯,我回来了。”
“当日我亲自送你,今日自然也该由我为你接风。走,我陪你去见他们,想来,他们也等着见你了。”
“好啊。”
江沉陪他一一见过各个神明,最后来到了携恩神的神殿里,和携恩、魅惑寒暄了会儿,他就起了身。
“小宴,和你父神母神多聊会儿吧,我先回去了。”
他看出来谢宴有什么话想和他们两个说。
陆越道:“好,改日我再设宴,让大家聚一聚。”
江沉一离开,谢宴就直接跪在了携恩神陆越和魅惑神楚慕面前。
陆越神色一震,楚慕却是一副完全不出意料的表情。
“小宴,你这是做什么?”
谢宴伏在地上,“请父神母神告知我荆戈的去处。”
楚慕垂眸看着他:“小宴,你苏醒的那一刻,就应该清楚,他已经死了。”
“他没有死,母神何必骗我。”谢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语气却格外坚定。
楚慕无声地叹息,缓慢张口:“没有死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丧失了神格,现如今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而已,况且,他还丧失了进入轮回的机会。不出几年,他就会真的死去。”
谢宴仿佛没有听到,又重复了一遍:“请父神母神告知我荆戈的去处。”
一直沉默的陆越此时终于开口,声音威严,含着隐约的怒气:“告诉了你,又能如何?你去找他,陪他度过所剩无几的日子,再带着满身伤痕回来?谢宴,我以为,你从鬼门关回来,会找回从前的理智。”
楚慕有些讶异地看了陆越一眼,陆越一向寡言少语,这次却一下子说了这么多。
谢宴深吸了口气:“我不会看着荆戈死,我会救他。”
陆越捏碎了手中的瓷杯,再开口已经是震怒:“你如何救他?再牺牲自己一遍,以你的死换他成神?等你死了,荆戈再来救你,往复循环?谢宴,你当神明之位是什么,容你在这里过家家,让所有人跟着提心吊胆?”
楚慕抚上陆越的手,疑惑地看着他:“阿越,你今天是怎么了。”
谢宴抬起头,神色镇定,平静地开口:“父神,我知道你担心我,大家都担心我,但是,这一次,我绝非胡闹,也不会用以前那种方式来救荆戈。我会和他一起,完完整整地回来。”
陆越的神情出现了一丝裂痕,楚慕听着他的话,浮现出更深的疑惑:“小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有其他办法?”
谢宴定定地看着陆越,“有。但是,我并不能确定。所以我才来找你们。我想,身为九大神明之首的父神,对于神明的所有秘密,应该最为清楚。”
楚慕再次回头看向陆越,这次,陆越脸上出现了些许的不自然,别开了脸。
楚慕有些恼怒地把他的脸掰回来,“你们两个在这打什么哑谜呢?快点说。”
陆越垂眸,看着谢宴:“你是从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些的。”
“在我醒来时,又或者是世界意识死亡的时候,我感觉有些被封存的东西被开启了。父神,当初为了我的诞生,您应该花了不少功夫吧?”
楚慕抬眼,陆越深深注视着谢宴,沉默片刻,终于感慨道:“是啊。这世界上原本只有八个神明之位,正是世界意识可控的范围,再多一个,后果难料。但是,我和你母神好不容易孕育的元魂,怎么能轻言抛弃。”
“阿越,你……”楚慕有些震惊地看向陆越。
陆越轻抱了一下他。
谢宴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两人恩爱的氛围,继续道:“所以,父神,我想,如果我能和荆戈孕育一个元魂,是不是就能再多一个神明之位。”
“绝不可能。”
“为什么?”
“小宴,我觉得你应该清楚,你能诞生,说到底是因为世界的平衡被世界意识打破,而如今,世界意识已经消亡,再也没有这种可能性的发生,也不可能再诞生新的神明。”
谢宴猛地收紧了掌心,“那该怎么办……我……”
陆越复杂地看着他,“你就这么想救他,小宴,他给你带来多少伤害,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谢宴低下头,喃喃道:“是啊,有时候,的确是挺痛的。可更多的时候,却是幸福、快乐的。父神,他给我带来了许多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那是其他人做不到的,和他相处的那短暂的时光,比过往上万年都要有趣很多。”
楚慕捏了陆越一把:“你是不是知道怎么做?别卖关子了?看不出来我们小宴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吗?就像是我们两个,难道你想跟我分开?”
陆越耳根浮起一抹薄红,把楚慕的手拉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面上浮现一抹纠结,却在另外两个人虎狼一般的注视下,终于张口道:“有办法。”
“你和他孕育元魂,但不要让元魂脱离你的神明之躯,而是用元魂作为连接你们灵魂的桥梁。
这样一来,你和他的一切都能共享,碎魂,性命,乃至神明之位。世界法则也将视你们为一个神明。”
谢宴和楚慕听着,沉默了下来。
楚慕思索道:“我发现我们遗漏了一个关键问题,荆戈现在已经不是神明了,他不能跟小宴孕育元魂啊。”
陆越微微摇头:“他和小宴当时的情况并不完全一样。荆戈现在,只是丧失了神格,而他的躯壳,以及他的主魂,都曾经达到神明的强度,不然,他也不能活到现在。所以说,孕育元魂,应该是完全有可能的。”
楚慕瞥他一眼:“原来你早就知道其他方法啊,当初小宴不在身边你阻止不了也就罢了,怎么荆戈牺牲自己要救他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
陆越面色微冷:“他合该付出如此代价,不然,怎么抵消对小宴的伤害?”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谢宴叹了口气:“可惜……又是个痴情种。”
楚慕无视了他对谢宴的埋怨,依旧思索着:“可是,我们当时可是用了几百年才孕育出元魂来,荆戈的寿命,估计也就剩下几年。”
谢宴的身子抖了一下。
陆越沉声道:“所以,这并不是万全的方法,只是一种极为微弱的希望。小宴,你要想好,如果你们无法孕育出元魂,荆戈还是会死。到时候……”
谢宴重重地点了下头:“我明白。”
他顿了一下,“谢谢父神、母神。”
陆越看着他这执拗的模样,叹了口气。
“去吧,知道你着急。宴席……等你回来再摆吧。”
谢宴感激地看着他,眼里忍不住浮现了一丝雾气。
楚慕走过来揉了揉他的脸:“听说荆戈厨艺不错,等你们回来,让他来准备宴席好了。”
谢宴破涕而笑,应道:“好。”
作者有话说:
元魂的设定可以类比修仙中的元婴,并不是胎儿;
而且之前在文中提过了,元魂化成人也不是十月怀胎这种,而是形成后直接剥离出体外,用神明之力炼化出肉身来的;
所以,大家不需要对这章提的用元魂救人的设定有不适感哈
第97章 新贵
我不接受与你的婚姻
这是一个特殊的世界,世界法则作用的最小单位不再是星球,而是星系。因此,人类的活动范围不再仅限于星球之中,而是这一整片星系之内。
这一星系被割裂成了数个小星系,由三大星际势力割据统治。
而荆戈,则是其中一大势力天阙帝国的新晋星舰统帅。
还有另一个特殊之处,天阙帝国的人类也如他曾经去过的某个世界一样,分化出了第二性别,Alpha、Beta、Omega。
谢宴了解过情况之后,进入了荆戈现在这个身份所在的母星,天阙星。
世界意识死亡后,他所加诸在每个世界中的游戏规则自然也随之消亡,经过商议后,神明决定进入人类世界时不再占用某个人类的身份,使其灵魂休眠,从而将对人类的命运影响降至最小。
谢宴潜入这个世界时,改造了自己的躯体,为了方便与荆戈接近,他将自己的身体数据设定为了Omega。
进来时,荆戈尚未返回天阙星,谢宴也没有着急去见他,而是通过地下渠道给自己弄了个假身份。然后,他带着一份对天阙帝国十分珍贵的材料,独身一人进入帝国的政治中心,面见了天阙帝国的王室成员。
这是一份研究数据,里面记录了如何将星舰机械防御力提高50%以上的方法。
谢宴将这份材料献给天阙帝国的条件是,成为荆戈的联姻对象。
谢宴想着,他能以最快的速度和荆戈结婚,并且荆戈为Alpha。
他是Omega,无论是世俗意义还是生理意义上,两人的结合都是最匹配的。
谢宴向帝国王室展露了更多的自我价值,由于身份背景十分简单干净,在经过调查确认无危险后,他被奉为了座上宾。
王室给他安排了一处居所,就在荆戈住处的隔壁。
几天后,荆戈回来了。他与荆戈联姻的消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在荆戈未抵达天阙星时就已经传递给了他。
谢宴想着,他的姓名、样貌都并未发生改变,荆戈看到他的资料,就应该明白他的用意。
可是,等到了荆戈凯旋而归的这一天,事情却偏离了他预想的轨道。
谢宴并未去星舰降落点迎接荆戈,而是等在了他的住所外面。
日薄西山,谢宴终于看到了那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姿,逐渐出现在视线以内,他身着板正严肃的军装,身侧跟着一个副官,身后也跟着一列小队。
荆戈用一年时间从籍籍无名做到帝国新贵,可谓是万众瞩目的新星。
久违的重逢,却与谢宴预想中有些不一样。荆戈带着那一列属下走过来,从始至终都目不斜视,直视正前方,直到走到谢宴身边,他才吝啬地递过一道目光。
谢宴撞上这抹视线,立即发觉了不对劲。
荆戈看他的眼神,并没有任何熟稔和情意,完全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甚至带着毫不遮掩的警惕和审视。
谢宴看着他,一时无言。两人对视了良久,谢宴终于开口,“荆戈……”
还没说什么,荆戈身后的一个下属顿时打断他的话,“放肆,谁让你直呼将军名讳的。”
荆戈抬手,那下属立刻退了回去。
谢宴脸色微沉。他已经把话说完了,荆戈才阻止,就说明他现在的动作不过是做个样子,那下属的话,荆戈想必是非常乐意让他听见的。
谢宴注视着他,沉声道:“你不认识我?”
荆戈开了口,语气平静,不怒自威:“不,我认识。你是谢宴。”
谢宴扯了下唇角,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异常。
比如说,两人联姻的消息以及他的资料传到荆戈那里时,荆戈的任务早已结束,他却整整拖延了四五天才回到天阙星,一点也不像期待见到他的样子。
他不知道这一年里荆戈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荆戈是无法进入神明世界,被迫留在这里,他本是相信着,只要他来找荆戈,荆戈无论是欣喜还是畏惧,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
他幻想过无数次他们重逢的画面,却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荆戈现在,是将他忘了吗?
荆戈收回了视线,又抛出一句话:“谢宴,我不接受与你的婚姻,择日我会请示王室,退掉你我的婚约。”
荆戈丢下这句话,就错过他往住处走去。
谢宴脸色一片冷沉,他的好心情在今天全被毁了。他蓦地转过身来,冷冷看着荆戈的背影:“我不答应。”
荆戈一顿,“你没有不答应的资格。”
谢宴冷笑了一声,挑衅道:“那你就去试试,能不能退掉和我的婚约。”
荆戈侧眸扫了他一眼,再未言语,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谢宴也没逗留,直接回了他刚被分配的住所,联系了他的父神。
至少从表面看上去,荆戈是真的把他忘了。但是,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失去记忆,谢宴尽可能查了荆戈的资料,在他进入这个世界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人身变故,也没有什么可疑事件能导致他失去记忆。
谢宴向陆越描述了荆戈的情况,最后问道:“父神,荆戈从神明世界离开时,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陆越沉思了片刻,回答道:“没有。他最后离开的时候,还嘱托我们好好照顾你。”
谢宴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这种可能让他有些愤怒:“他会不会是……想要逃避现实,自己抹消了记忆。”
“小宴,神明的记忆是很难抹消的,除非像你当初那般,把主魂强行改造为碎魂,剥离所有的意识和记忆。以荆戈现在的状况来说,如果强行抹消记忆,他应该不能撑到现在。”
谢宴松了口气,但是这样一来,荆戈不认识他这件事,就更加的匪夷所思起来。
他和陆越聊了一会儿,也没有头绪,陆越让他再深入调查调查,说不定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陆越结束了和他的通话,看向坐在一旁的楚慕。
楚慕轻叹了口气:“小宴看似恢复了,可一遇到荆戈的事,就暴露了出来。他的脾性,可比以前急躁了不少。”
陆越点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的主魂是重塑的,精神状况难免要比以前脆弱,现在这样,已经算是恢复得不错了。”
楚慕又道:“小宴说的这个情况,你真的没什么头绪吗?”
“有两种可能,一种,荆戈可能出于某种原因,在伪装不认识小宴。但是,小宴如此聪明,又这么熟悉荆戈,如果他真是演的,即使现在骗过了他,也骗不了他太久。所以,这种可能并不值得担忧。”
“而另一种可能太过荒谬,我没有跟小宴说,”陆越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深意,“或许,这一年来,我们忽视了什么。”
谢宴把玩着手心里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荆戈正在接受授勋仪式,佩戴勋章。
即使是被定格的画面,也能看得出他那挺拔英姿,让周围的人和景都黯然失色。
谢宴梳理着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找到荆戈,和他孕育元魂,恢复荆戈的神格,带他回到神明世界。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和荆戈联姻,理所应当地住在一起,并且可以利用Omega的发情期,肆无忌惮地和他结合。
没想到计划第一步就遇到了障碍,荆戈不记得他,还要拒绝联姻。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是什么呢?是想法恢复荆戈的记忆,只要荆戈记得他,就不可能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这当然是最为直接的方法,却也是他现在毫无思绪的方法,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荆戈为什么不记得他,也不知道怎么让他恢复记忆。
那么,这条路还是要走,却不能作为首选了。父神母神花了几百年才孕育出元魂,而他们只有短短几年的时间,这实在是太紧迫了,他根本不能浪费大量的时间在一件不知前途的事情上。
不如,先把恢复记忆的事情放一放,即使没有记忆,他相信他也能让荆戈重新爱上自己。他要以最快的时间拉近两人的距离,重新建立感情。
如果这一点也做不到……谢宴想了想,那就只能把感情也先放一放,先建立肉体关系,这……也不失为绝佳的选择。
其实现在这些根本不要紧,要紧的是要赶紧用元魂让荆戈恢复神格,一旦孕育了元魂,其他事不就好解决了。
谢宴想通了这些,终于稍稍缓解了心里的焦躁。他放松身体,陷在了沙发里。
退婚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荆戈得逞。
而且,荆戈现在只是有绝对的军事地位,在政坛上并无最高话语权,所以说,这件事,根本不需要他再出手,荆戈也撼动不了。
他相信,荆戈很快就会来找他。
谢宴想到让他大失所望的重逢,心里的埋怨又涌了上来。在为世界意识做任务的那几个世界里,他早已经受够了被荆戈一次又一次的遗忘,没想到,现在世界意识死了,他还是要经历一次。
荆戈如果不是主动遗失记忆的,他还能谅解一下。如果是因为觉得煎熬而主动忘记他,他绝对不会轻易原谅这个混蛋。
第98章 结婚
已经是二婚了
傍晚,谢宴正吃着饭,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不一会儿,荆戈闯了进来。
他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副官。
谢宴刚应聘来的年轻小管家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脸都急红了,“先生,我……我拦不住他们。”
谢宴轻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没事,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去外面转转。”
荆戈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不由自主地拧了下眉。
小管家感激地应下来,跑了出去。谢宴把旁边两个当隐形人视若无睹,又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动作优雅闲适。
荆戈沉默地盯着他,气压越来越低沉。良久,他朝旁边的人说:“孟斐,你先出去。”
孟斐怔了一下,然后低头道:“是。”
谢宴动作一顿,朝那个离开的背影扫了一眼。
他听到了很多传言。荆戈自从升任星舰统帅以来,身边的追求者宛如狂蜂浪蝶,荆戈却用一句话挡住了无数追求者的猛烈攻势。
他说:他不喜欢Omega,他喜欢的是Alpha。
这在天阙星可是一个轰炸性的新闻,帝国最有前途的Alpha不喜欢Omega。
反而喜欢Alpha,这让很多保有幻想的Omega一朝心碎,恨不得重新分化。
与此而来的是对荆戈感情生活的猜测,荆戈并没有伴侣或者情人,为何就能确定自己喜欢的是Alpha?于是,就有了另一种言论,不少人觉得,荆戈有暗恋的Alpha。传言中的那个Alpha,就是这位副官,孟斐。
因为,两人是一起长大,一起进入军事学院,在荆戈升任统帅的同时,孟斐也成了他的副官,一直以来都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谢宴此前并没有特别在意,因为喜欢Alpha这句话虽然是现在的荆戈说的,但一年以前的这些经历却不是荆戈现在的意识所为。
不过,两次见面,荆戈身边都有这人出现,让谢宴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人的存在感并不是很强,却让谢宴心里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荆戈看着他一会儿摸管家的头,一会儿盯着他的副官看,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
他敛了神色,沉声道:“谢宴。”
谢宴收回目光,却依旧对他视若无睹,继续吃饭。
荆戈忍无可忍,手掌猛地拍向那张沉重的实木餐桌,桌上的瓷碗纷纷颤动起来,几乎移位。
谢宴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直接掉了下去,他脸色一变,突然捂住胸口不住地咳嗽起来,没两秒,整张脸都被呛红了。
荆戈也没想到他这一个动作直接让他呛住了,看着他难受痛苦的神色,荆戈本能的伸出手,拍打着他的后背。
他颇为艰难地吐出关心的话:“你……你没事吧。”
谢宴掐着脖子,抬起雾蒙蒙的双眼,颤着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卡……”
卡住东西了?荆戈脸色一沉,将他抱出来,想要帮他把卡进喉咙里的东西弄出来。
谢宴面上的痛苦却在此刻尽数褪去,换上得逞的笑容,他勾住荆戈的脖颈,将自己更进一步送进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耳垂,含笑道:“这么紧张啊,我的未婚夫。”
他口齿清晰,话语流畅,根本就不是卡住东西的模样。荆戈顿时僵住了。
他猛地扯住谢宴的手臂,将他一把推开,眼里含着怒火:“你敢骗我?”
谢宴不置可否,微笑地看了他两眼,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倒了两杯水,“还站在那里,不嫌累啊。”
荆戈深呼吸,压制住自己的怒气,换上从容得体的姿势,一步步走了过来,在谢宴面前坐下。
他盯着谢宴沉静悠闲的面容,“你用了什么手段,让王室答应你跟我结婚。”
谢宴挑了下眉:“噢……果然是去问了,碰壁了吧。”
荆戈握紧了手心。
谢宴将水推到他面前,托腮看着他:“什么手段啊,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些资源,说起来,应当比星舰统帅和谁结婚的价值更高,这么算的话,我还亏了呢。”
荆戈心里一阵不舒服,他从来没想过把自己的婚姻作为一种政治手段去交换什么,他厌恶谢宴的这种说法。
“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可以现在就提出来,我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请你主动退婚。”
谢宴勾唇轻笑,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可是,我想要的,就是和你结婚啊。”
荆戈错开他的视线,“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呀。”
他语气轻挑,荆戈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喜欢的恐怕不是我,而是我的身份地位吧。”
这样的人,他自成为星舰统帅的人,见得实在太多了。可是,只有谢宴威胁到了他。
他偏过头来,直视着谢宴:“你既然有和王室谈条件的资本,想要什么身份、想要多少财富,不都是手到擒来。甚至,这个星舰统帅,你自己来做也不是不行,为何非要和我结婚。”
谢宴轻笑着摇摇头:“你这不都看出不合理来了吗,又为什么觉得我看上的是你的身外之物呢。荆戈,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真的喜欢你。”
荆戈怎么可能相信,但他现在不想跟谢宴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道:“就算你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就算你跟我结婚,我也敢保证,这绝不是你想要的婚姻。”
谢宴的笑容果然淡了一点,他是挺喜欢逗逗荆戈,欣赏他张牙舞爪的模样的,但荆戈这时不时戳他痛处的毛病,实在让人很不愉快。
谢宴看着他这副坚定不移、斩钉截铁的神色,眸子动了动,又离近了一点,用气声笑着说:“没关系啊,先婚后爱的戏,你应该看过吧,我们可以试试。”
“不可能。”
谢宴当没听到,继续说:“实在不行,我们先把事办了,日久生情,也可以啊。”
他的目光下滑,落在荆戈的腰间,露出点轻薄的笑意:“你这玩意,应该还没用过吧,就不想试试吗,这次我可是Omega唉,应该会很舒服。”
荆戈直接站了起来,退了两步,不可思议地看着谢宴。
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谢宴说出第二句话。Omega这种生物他很少接触,从仅有的印象和周围人的讨论中才略知一二。荆戈对他们的印象,一向是娇软柔顺,容易害羞容易受伤。
谢宴的身形虽然比普通的Omega高大一点,但相较他而言,也算是单薄了。刚刚不小心抱在怀里,他能感受到,这个Omega身上没有多少肌肉,真的是柔软的触感。
这样一个Omega,他简直不敢相信能说出刚刚那些话。
谢宴见荆戈被他搞得面红耳赤,心里舒服了一点,他仰靠在沙发背上,戏谑地说:“怎么了,我们作为准夫妻,这不是必然的事吗。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害羞什么。”
“你……”荆戈回想起他刚刚进来时,谢宴相当自然地去摸管家的头,去打量另一个Alpha的神态,越发确定,他本性就是如此。
荆戈怒道:“就算我不得不与你结婚,这段婚姻也会如同虚设,我不会跟你履行任何夫妻义务。而且,我也不会承认跟你的这段婚姻,我早晚会跟你离婚。”
谢宴听着,脸色慢慢冷了下去。
荆戈见他有所触动,觉得有戏,继续说:“你应该好好想想,我们早晚是要离婚的,你作为Omega,如果有过离婚的经历,以后再……”
谢宴没听完,就明白他想说什么,他摆摆手打断了荆戈的话,“你是想说我二婚会没市场吧?”
荆戈抿唇。
“放心吧,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和你结婚,就已经是二婚了,你看我有遇到什么困难吗?”谢宴摊开手。
荆戈直接炸了。“你结过婚?!”
“怎么,你嫌弃我啊。你也是二婚的,应该没有资格嫌弃我吧?”
荆戈举起颤抖的手,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在战场上无往不利,却能被眼前这个Omega气成这样,毫无还手之力。
“你别污蔑我,我没有结过婚!”
“哦,是吗?”谢宴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心里却难免对他再次的遗忘有所怨恨,那眼睛像钩子一样剜了荆戈一下。
“呃……”荆戈突然哑了声音。他恰好捕捉到了谢宴的那抹神色。褪去轻浮散漫,那眼里诉说着的东西像是跨越过无数个岁月,让他悄然心惊。一抹钝痛感瞬间笼罩了他的神经。
谢宴的声音继续响起:“那你跟我结婚再离婚,总算是三婚了吧,二婚和三婚倒没什么区别,都是没市场,咱俩就谁也别嫌弃谁了。不如凑合凑合过得了。”
荆戈被他这般诡辩搞蒙了,一时回不过神来,落在半空中的手指被谢宴抓住。
谢宴再次拉进两人的距离,他凑近荆戈的脸颊:“不过,离婚你还是别想了。荆戈,我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只能跟我结婚。”
话落,他在荆戈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盈的吻。
第99章 八卦
不知道避嫌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荆戈涨红了脸,摔门而去。
谢宴摸了下唇角残留的余温,心里不禁有些懊恼。他本意是想拉近两人的关系,怎么也该表现得温柔体贴一点,可一见到荆戈,他就忘了那些准备好的说辞。
到头来竟是与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不仅没有博得荆戈的好感,反倒惹急了对方。
看他离开时那表情,恐怕他现在对自己的印象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了吧。
谢宴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要赶紧找个机会到荆戈面前刷一下好感,培养一下夫妻感情。
这难道就是追人吗?谢宴还没怎么做过这种事,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只能到网上查了查攻略,获得了最关键的信息:投其所好。
谢宴松了口气,这对他来说还是很简单的,毕竟,他对荆戈的喜好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婚期在两周之后,谢宴打听清楚荆戈的行程,就行动起来。
荆戈最喜欢吃的,是各种海鲜。谢宴本想着邀请荆戈一起吃晚饭,然后准备他喜欢的菜肴。但经小管家提醒,亲手做的,更能彰显心意。
于是,他在厨房里折腾了半天,终于搞出来两个菜。
谢宴提着保温盒,去了荆戈工作的星舰基地。基地从外面看和普通的商业大厦没有什么区别,但一走进来,处处都透着庄严肃穆的感觉,技术的科技感、军事的厚重感叠加在一起,过往的员工大都穿着不同阶衔的军装,笔挺严肃。
谢宴是提前向王室要了权限,才得以进入这座基地。
他穿着休闲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手里拿着粉嫩的保温盒,步履闲适雅致,与这座基地的格调格格不入。又是个Omega,一路走过去,赚了不少异样的目光。
谢宴看在眼里,却并不怎么在意。他出示了身份信息,被人客气地一路引到荆戈的办公室前。
谢宴温和地向他道了声谢,那人就离开了。
他想了想,没有直接敲门,而是蹲下来打开保温盒,检查了一下盒里的饭菜。这基地管理严格,他进来后被搜了两遍身,保温盒也被拿去检测了三遍才回到他手里。
还是温热的,汤也没有洒出来。谢宴放下心来,他又重新盖好,提着站了起来。
刚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先出来的是孟斐,看到谢宴还保持着伸手敲门的姿势,眼里露出一抹讶异,他脸上很快染上笑意,转头朝身后的人调侃道:“大长官,快看,是谁来了。”
谢宴站在原地。
荆戈走了出来,看到谢宴,立即皱起了眉:“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
接连三句质问,语气都不算好,谢宴忍了忍,心里默念着对自己的警告,这才压下想要怼人的欲望,他微微勾唇,露出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看着荆戈,和煦地说:“我来看你呀。”
荆戈撇过头去,语气依旧冷冽:“你来得不是时候,我要去吃饭了。”
谢宴往前走了一步,把孟斐挤开,抬着亮晶晶的眸子看向荆戈:“这不是赶巧了吗,我给你准备了爱心早……晚餐。”
才不是赶巧。他是特意掐着这个点来的。
荆戈低头,看向谢宴手里的保温盒,那眼神顿时变得像见了鬼一样,看得谢宴想打人。
荆戈往后退了一步,“不用。我不习惯吃外人做的东西。”
谢宴的笑容僵了一秒,他将手放下去,“那荆将军平时吃什么,习惯吃谁做的?”
“食堂。”
他不再看谢宴,朝孟斐递了个眼神,就转身离开。
孟斐抱歉地朝他一笑,就跟了上去。
谢宴看着荆戈的背影,心里像针扎一样,他压住那种极端的不适感,再次挂上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荆戈走得太快了,谢宴只好去问孟斐:“孟副官,你是要和我的未婚夫一起去吃饭吗?”
他故意提高了声音,也特意强调了未婚夫这个词,荆戈果然脚步一顿,气压更加冷冽起来。
孟斐摸了摸后脑勺,脸上带着不卑不亢的浅笑:“是啊。”
“那我能和你们一起吃吗?说起来我也饿了。”
这时他们已经走进了电梯,荆戈一直沉默着,孟斐分别看了两人一眼,歉意地说:“谢教授说笑了,能和你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不过,不知道将军他……”
谢宴被安排在研究所,担任星舰建造工程的负责人,所以,现在天阙星认识他的人,大部分都尊称他一句教授。
谢宴和他握了握手:“放心。这主要就是征求你的同意。毕竟他和我是准夫妻,吃饭这种小事,就无须征求他的同意了。”
荆戈冷着脸,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掌间,眉间的折痕又深了一点。
孟斐客气地说:“哎呀,我都忘了恭喜将军和谢教授。这样,你们的婚礼上,我一定包个大红包。”
荆戈终于开口,沉声提醒道:“孟斐。”
孟斐顿时闭了口,却将谢宴拉到一旁,小声附在他耳边说:“谢教授,我这发小脾气不太好,又是个急性子,我和他处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点受不了他这个暴脾气。我还以为他会单身一辈子呢,没想到有朝一日有人收了这个神通,谢教授,你可要多多包容他啊。”
电梯里空间闭合,再小的声音都听得清楚。荆戈转过头来瞪了孟斐一眼。
孟斐立刻站定了,朝谢宴做了个鬼脸。
与那两次匆匆见面不同,谢宴能够清晰看出来,荆戈和孟斐之间的确不是单纯的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很亲密,而且,荆戈对他,多多少少有些纵容的感觉在里面。
谢宴又想起那个传言。说荆戈喜欢Alpha,并且,喜欢的是身旁这个,身为他副官的Alpha。
来到食堂,三个人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谢宴。那些探究的、审视的、嫉恨的,甚至是鄙夷的目光,几乎能让任何一个人如坐针毡,谢宴却像是没看见一样。
视线漩涡中的三人都清楚这是为什么,因为荆戈和谢宴的这场婚约闹得沸沸扬扬,而且这是谢宴单方面强制进行的。不仅如此,谢宴在此之前,在天阙星籍籍无名,几乎是凭空而降。
他们不知道谢宴与王室的交易,只觉得谢宴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除了相貌外,各方面都普普通通的Omega。
而且,荆戈宣称过喜欢Alpha,必然不可能喜欢谢宴。这让憧憬敬仰荆戈的人,纷纷对其打抱不平,对谢宴又嫉妒又反感。
荆戈也感觉到了那些目光,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一丝不舒服,忍不住去看谢宴的反应。
但是,谢宴跟在他们后面,低着头挑选着橱柜里的菜肴,神色无丝毫波动,与周围吵闹的环境格格不入。全然不复刚刚那副死皮赖脸黏着他的模样,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淡。
那平静无波的神色却只持续了一瞬,在察觉到他的注视后,瞬间又换上了那副憧憬含情的神态,直勾勾地看着他。
荆戈顿时错开了视线,心跳却猛然加快。
但是,与此同时,他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刚刚看到的,并不是幻觉,或者说,他隐约觉得,那才是谢宴的真正面目。在产生这个想法的一瞬间,他意识到,谢宴是在跟他演戏。
那副模样,怎么也不像知情懂爱的人,却表现出对他情根深种的样子。他到底想干什么,又有什么目的?
谢宴对他们的食堂并不熟悉,荆戈又不让孟斐给他领路,等他打好餐,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谢宴心里升起一股郁气,耐着性子顺着食堂走了半天,才找到两人的位置。
两个人坐在同一侧,已经吃了起来。
谢宴也没问两人的意见,直接坐到了他们对面,将餐盘放到桌子上,同时将手里拿着的保温盒打开,拿出了里面做好的两道菜,一道清炒虾仁,一道蒜蓉粉丝扇贝。
谢宴在这方面实在不擅长,终于把味道做得可以了,卖相就顾不上了。
孟斐很给面子,惊讶地睁大眼睛:“哇,谢教授,你竟然知道将军的喜好。闻着好香啊。”
谢宴微微一笑,将两道菜推到荆戈面前:“要不要尝尝看?”
荆戈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孟斐用胳膊撞了他一下:“那肯定是谢教授专门去打听的啊,将军可真幸福,有这么一位爱你的贤妻。”
荆戈又横了他一眼,“再胡说,我罚你去练新兵。”
孟斐嘿嘿一笑,不着痕迹地瞧了谢宴一眼,眼里划过一抹异色,继续用胳膊肘撞荆戈,“荆将军,你还不快尝尝。啧啧,真让人眼馋。”
“我不吃。”他直接将两个菜盘推到了孟斐面前,“要吃你吃。”
谢宴脸上的笑顿时挂不住了。看着两人几乎快贴在一起的姿势,心里像是被酸水灼烧着,他忍着掀桌子的冲动,极力维持着平静,声音却依旧难掩冷怒:“荆戈,作为有婚约的人,你是不知道避嫌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这话一出,桌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孟斐像是被吓到了,顿时坐直了身子,“谢教授,你别误会。我跟荆将军没什么的,我们是发小,平时大大咧咧惯了,没想太多……而且,我们都是Alpha啊。”
谢宴面无表情:“你口中的荆将军,不就是喜欢Alpha吗?”
他轻笑了一声,“哦,现在八卦当事人都在了,我觉得作为荆戈的结婚对象,应该有资格问清楚这个问题吧?”
他看着两个人:“荆戈,你喜欢的Alpha,是他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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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酸涩
我天生喜欢Alpha
荆戈将筷子拍在餐盘里,阴沉地瞪着谢宴,征战磨炼出来的杀伐血腥让他整个人的气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具压迫感。
谢宴却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孟斐分别看了两人一眼,眼珠一动,开始打圆场:“谢教授,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嫌追求者太多了,不胜其烦,为了赶走那些人才乱找的借口。你说哪有Alpha不喜欢Omega啊。”
和谢宴这边说完,他又劝起荆戈来:“大长官,你的未婚妻专门给你送爱心晚餐来,你怎么这个态度啊。谢教授可是Omega,你这样会伤到他的。”
这种情况下,任何来自第三方的劝说,无论是好是坏,都无异于火上浇油。
两人之间几乎要冒火星子,荆戈沉下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那不是借口。我喜欢的的确是Alpha。总之,不会是你这种……”
谢宴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我这种什么?”
他的眼神几乎要吃人了,可在那层浓重的愤怒之下,却压着漫无边际的痛楚。
荆戈捕捉到这抹情绪,瞬间哑了声音,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他抿直了唇角,低下头,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孟斐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谢教授,消消气。”
谢宴没有得到答案,心里不忿,他气冲冲地把两盘做好的菜拿到自己这边,埋头吃起来。
孟斐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看着两人谁也不搭理谁的模样,胃口大好。
突然,他惊呼了一声:“谢教授,你手受伤了吗?”
谢宴愣了一下,才注意到自己贴了好几个创可贴的手心和手背。在小管家的提点下,他做这两个菜的过程都是亲力亲为,一点没让别人帮忙。
不仅剥虾的过程中刺伤了手指,后面还被油溅到了。虽然疼,但他怕晚了时间,着急过来,只是清洗了一下,贴了创可贴就来了。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荆戈,对方毫无波动,连半个眼神都没有递过来。这种态度,就算他卖可怜,估计也不会让这个人多心疼一分。
他在心里自嘲了一下,淡声道:“剥虾的时候被扎了一下。”
孟斐关心地说:“你是不是没怎么处理啊,手指都肿了。”
“嗯……”
荆戈动作一顿,他扫过谢宴面前的那两碟菜。虽然只见过谢宴三面,他却总觉得自己似乎对这个人的个性十分了解。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认定,这两盘菜一定不可能是谢宴亲自做的。散漫、任性、自我,这样一个人,哪里会是向别人献殷勤的主,恐怕是让别人帮忙做了,过来装装样子以博取他的好感罢了。
可是,荆戈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抽疼了一下,一股难言的感触悄然而生,让他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筷子。
孟斐走过去坐在谢宴身边,捏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创可贴撕开,露出里面的伤口。那个小伤口已经发黑,周围红肿得不像话。
他睁大了眼睛:“谢教授,你这有点严重啊,得赶快去消毒,说不定还得打个针。”
谢宴看着他的手指,实际上他指节痛感不是很强,只是很涨,快要没什么知觉了。
孟斐捧着他的手,把他手腕上的创可贴撕开,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怎么还有烫伤?”
“谢教授,这样,我带你去六楼的紧急医务室处理一下。你这样弄根本不行,很危险的。”
谢宴也没想到隔了一个小时就变成这样了,他看着这双难看的手,有些不忍直视地撇开了头,“好。”
孟斐握着他的手腕,正要跟荆戈说话,荆戈却突然站了起来。
他沉着脸走到谢宴身边,一把握住他的胳膊把人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对孟斐说:“我带他去。孟斐,你继续吃饭。”
孟斐露出一个讶异的表情,视线在两人中间逡巡了一圈,随后点了点头:“那好,你可要照顾好谢教授呀,谢教授是Omega,你不能像跟我相处那样不拘小节。”
荆戈没说话,只是眉头一直皱着,拉着谢宴走了。
孟斐看着两人的背影,舔了舔唇角。他夹起被谢宴咬了一半的虾仁,看了半晌,送进了嘴里。
随后,他的胸腔微微震颤了下,发出了一声极轻的笑声,他叹息着,喃喃自语道:“谢宴啊……”
来到医务室,医生给谢宴检查了一下,给他打了一针,又处理起伤口来,他边涂药边说:“幸好荆将军及时把你带过来了,你是不是没听说过,之前有人剥虾被扎伤后直接截了肢,甚至还有死亡的案例啊。”
“还有你这烫伤,处理得也太不专业了。虽然你是Omega,还要嫁给荆将军,但是基本的生活常识还是要学一点的。”
荆戈抵唇轻咳了一声,那医生顿时闭上了嘴。
谢宴问道:“会留疤吗?”
医生一听他开口,又忘了荆戈的警告,啧了一声,说道:“你要在外面的医院看,那就说不一定了。但在我这里,就算留了疤我都能给你除去了。”
他语气相当得意忘形,显得很欠揍,谢宴却没有丝毫抵触感,反而感激地笑了笑,温声道:“谢谢医生。”
医生看着他轻浅的笑容,竟是直接呆住了。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直愣愣地看着谢宴:“你叫谢宴是吗?”
“嗯。”
医生的表情像是喝醉了一般,飘飘地说:“原来这就是Omega,天天待在基地里,我都忘了世上还有这种生物。笑一下,都能让人神魂颠倒。”
“呃……”荆戈的脸顿时黑了下去。
医生继续道:“宴宴啊,听说你和荆将军没什么感情基础,要是婚后不幸福的话,你来找我啊,我一定……啊!”
荆戈抬脚踹了他一下,冷声道:“滚出去。”
医生不怕死地拒绝:“我不。药还没涂完,还没包扎呢。”
荆戈沉默了一瞬,说:“我来。”
两人都惊讶地看向他,荆戈眉间有一道深刻的折痕,显然是纠结不已。
医生对他多少是有些畏惧的,不甘心地将东西放下来,“你来就你来呗。”
说罢,不等荆戈再踹他,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荆戈显然是不那么乐意的,在原地站了足足半分钟,才过来坐在谢宴旁边的座椅上。他犹豫了半晌,才拧着眉心托起谢宴的手腕。
谢宴也看得出来他那强烈的抵触,实际上,从荆戈刚才不让孟斐带他来医务室。
反而一改常态主动认下这这件事,选择亲自带他来,他就有些无法理解荆戈的动机了。
荆戈不喜欢他,也拒绝承认两人的婚姻,这是事实。
谢宴想起荆戈强调自己喜欢Alpha的话,那语气,就像是真有喜欢的哪个Alpha一样。那这个Alpha除了孟斐,似乎也没别的选项。
谢宴回忆着,实际上,在孟斐过来检查他伤口的时候,荆戈的脸色就已经阴沉下去了。
难道是因为喜欢孟斐,不想孟斐和一个Omega过多接触才这么做?
谢宴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这就是真相了。这个猜测让他心里酸涩难平,肚子里的酸水几乎要沸腾了。
他心里难受,怎么也憋不住,看着荆戈的眉眼脱口而出道:“你们在舰队里受伤不是很频繁吗,互相帮助包扎一下伤口难道不是常有的事?”
荆戈不明所以,不知道谢宴怎么一开口说的是这种事,心里有些困惑,他点了下头:“是。”
谢宴心里更刺了,他有些尖锐地说:“那你为什么吃醋,孟斐都没有亲自给我包扎,只是带我来医务室,这点事就值得你吃醋?你就这么喜欢他?”
荆戈有些震惊地抬起头,刚对上谢宴的眼神,他就愣住了。
谢宴好像要哭了。
他猛地收紧了掌心,心里泛起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痛痒,喉咙竟是像哽住了一般。
他艰难地撇开头,哑声道:“你在胡说什么,谁告诉你我喜欢孟斐的?”
谢宴的哭腔更明显了,“你自己说的。”
“我哪里说过,我说的是我喜欢Alpha,又没说我喜欢孟斐。”
荆戈的态度好像不一样了。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绝对是一个好苗头。谢宴心里想着,面上更加变本加厉,像是任性的孩子一样追问:“那你不喜欢孟斐?”
“不喜欢。”
“那你到底喜欢哪个Alpha?”
荆戈哽了一会儿,闷声道:“我没有喜欢的Alpha。”
这下轮到谢宴震惊了,“你没有喜欢的Alpha,为什么说自己喜欢Alpha。你是为了挡住追求者,找的借口吗?”
“不是借口。”荆戈果断地回答,他静了一瞬,继续道,“我天生喜欢Alpha。”
谢宴直勾勾地看着他,看他眼里的神色,并不像是说谎。
他没有喜欢什么人,却觉得自己天生的取向就是Alpha。谢宴觉得自己没有理解错荆戈的意思。
可这是为什么呢?
谢宴正困惑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让他陡然抓住了一丝线索。
他想起来,在那一个ABO的世界里,他当时的身份,就是一个Alpha。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谢宴无法确定,因为他不知道荆戈为何失忆,也不知道他现在算是什么情况。
但得知荆戈并没有喜欢其他人,就足以抚平他刚刚因为第三人引起的郁结和酸涩了。
他忍不住翘起了嘴角,神色间的困苦和痛楚慢慢化解开来,被轻淡自然的笑意替代。
荆戈的目光落在他的脸庞上,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猛跳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感谢「是橘不是桔」灌溉的3瓶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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