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云镜出来给岑惊澜买小零食,现在变成了岑惊澜打着伞,送云镜去买下午茶。
店员推荐了两款新品,云镜都有点感兴趣,左右看看,决定不下来,抬头看向岑惊澜,想问问他的意见。
“都买。”岑惊澜不等她问出口就道,“吃不完有我。”
云镜嘴角轻扬,小声道:“你不是不爱吃甜?”
“我现在吃的甜还少吗?”岑惊澜掌心贴着她后颈蹭了蹭,对店员道,“各要一份。”
云镜抿着唇乐,忽然听到身后有抽气声,扭头一看,两位学生模样的小姑娘正从一排货架后伸出头来望着他们,眼睛里冒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偷窥被抓个正着,两位小姑娘瞬间涨红了脸,进退两难。
云镜微微一笑,善意地冲她们点了点头,缓解两人的尴尬。
店员包装好甜点,岑惊澜付了钱,准备离开。
“不好意思,打扰了。”两个小姑娘鼓起勇气跑上前,感觉脸红得快要爆炸了,“那个,能,能给我们签个名吗?”
云镜和岑惊澜对视一眼,笑道:“我们也不是明星……”
“我知道,又不是所有人都粉明星。”小姑娘开口后倒是胆子大了一些,“我们是你俩的粉丝……CP粉。”
云镜抬手掩了掩额头。
岑惊澜态度一下好起来:“可以。”
最后不仅签了名,还跟人拍了张合照。
云镜走出甜品店的时候,还听到后面传来一串压抑的“呜呜呜呜”声。
岑惊澜自然也听到了,搂着云镜肩膀的手滑到她腰上,将人朝怀里用力一带,身后的“呜呜”声更响亮了。
云镜:“……岑惊澜,你幼不幼稚?”
“我觉得不幼稚。”岑惊澜一本正经地说。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公司,路过门口的时候,已经没看到贺晓柔了。
云镜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她不让贺晓柔进岑氏,当然是因为不想看到自己碍眼的人。
但与此同时,这个决定,其实对贺晓柔来说,应该算是最好的结局。
现在贺晓柔已经走完剧*T情线,只要她从此远离男女主,便会拥有自己相对独立的人生。
可她留在这里,和男女主的世界太接近,很容易再产生纠葛。
上辈子的事情已经过去,这辈子云镜只想和岑惊澜好好过日子,所以只要贺晓柔不来找麻烦,她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
傍晚下班后,云镜就跟岑惊澜去了西山。
说是避暑,其实天气真的不怎么热了,就是去度个小假。
西山是晋市比较出名的景点,从山脚开始,盘山路上就点着星星灯,在夜色中一闪一闪。
从山脚往上望,灯光一直蔓延到山顶,和低垂的星空相接,美不胜收。一路开车往上,那些星星灯就在眼前,像在银河里漫游。
“这里好美啊。”云镜忍不住感叹。
“以前来过吗?”岑惊澜看着前路问,出来玩,没有带司机,都是他自己开车。
“来过,但是感觉没这么好看。”云镜被一盏星星灯吸引,下意识回了一句,随后反应过来,扭头看了眼岑惊澜,发现他的一脸得意的表情,故意改口道,“听说去年重新修整过,看来效果不错。”
岑惊澜:“……”
“我就不一样了。”岑惊澜也不介意老婆偶尔的小调皮,微笑着道,“刚修整完的时候,我就受邀来看过。不过,我那时候也觉得,并不好看。”
云镜:“……”
她故意不接他的话,但岑惊澜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岑惊澜,他非常自然地顺着说了下去:“今天看着倒是真不错……看来美的从来不是风景,而是看风景的人和心情。”
“岑惊澜,你现在好肉麻啊。”云镜忍不住吐槽。
岑惊澜笑了笑:“那你说句不肉麻的情话来听听?”
“我……”云镜话都到嘴边了,又咽回去,轻哼一声道,“你这点小计俩,还是算了吧。”
想骗她说情话,没门。
“老婆太聪明,有时候也是烦恼。”岑惊澜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却始终微微扬着。
云镜忍不住大笑起来。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来到半山腰的酒店。
拿到房卡才发现和预想中不一样。
来西山玩是临时决定,酒店也是岑惊澜下午才定的。西山名气大,又是避暑胜地,酒店一向紧俏,房间朝向不是太好,看不到山里的风景,只能看几块光秃秃的岩石。
岑惊澜之前就没特意去旅游过,平时订酒店房间也都是助理在做,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见到房间后有点后悔。
他打开通讯录,准备找关系看能不能换一间房。好不容易和云镜出来玩一次,还是很追求质量的。
“房间就是用来睡个觉,其实不重要。”云镜反而不是很在意,“楼顶可以看风景,看完我们再回来睡觉就行。”
“我找找。”岑惊澜坚持,他受邀来这边参加过活动,应该认识这边的负责人,只是一时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云镜也不多劝,转身打量房间,忽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T,喊道:“澜哥,别找了,你来看这个。”
“怎么了?”岑惊澜很快来到她身边,却没看到什么好东西。
“你看这个。”云镜指着旁边的价格表,“这里可以租帐篷,我们要不去山顶露营吧?也别另外找房间了。”
今天天气不错,能看到璀璨星空,虽说家里有个房间也能看,但跟在山顶看还是不一样的。
岑惊澜也有点心动,但他现在谨慎了一点:“我们先去山上看看,再决定要不要租帐篷。”
钱是不多,他讨厌当冤大头。
“好。”云镜答应一声,迫不及待想出门。
“山里凉,你多穿点。”岑惊澜提过行李箱叮嘱道。
云镜打开行李箱,发现里面也没什么厚衣服。
因为是临时决定出来玩,行李是范姨收拾好,让司机送到公司的。可能不知道他们来的是山里,只想着是两个人约会,范姨收拾的都是漂亮小裙子,反而比云镜穿的职业装还要清爽。
云镜一时哭笑不得,半晌挑出来一件长袖的旗袍。
阮苓退休后就爱上了裁衣服,还认真拜过几个师父,最近她迷恋旗袍,给家里的亲戚几乎都做了。不过,可能是觉得年轻人不爱旗袍,一直没给云镜做,直到上次云镜撒娇,说自己都没有,阮苓才做了两套送过来。
还没怎么穿过旗袍,云镜干脆拿出这件旗袍去换上。
这旗袍是纯白的底色,腰间手工绣了一大朵野蔷薇,手臂上则绣着蔷薇的绿色叶子。整体造型称得上简单,却因为设计精妙,显得很华丽。
云镜第一次正经穿旗袍,不是很自信,换好后喊了岑惊澜一声:“老公,好看吗?”
岑惊澜正在找驱虫的喷雾,闻言一转头,喷雾掉在地上。
他以前只觉得云镜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现在才明白,她还古今皆宜。
贴身的剪裁,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一清二楚。他太熟悉她的身体,只这样看着,就能想象到每一处的手感。
“老婆……”岑惊澜慢慢靠近,喉结上下滚动,“要不,我们明天再去山顶,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不,我要去露营。”云镜一矮身,从他旁边溜走,顺手拿上范姨配好的披肩,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岑惊澜叹了口气,拿着喷雾跟上。
这里说是半山腰,其实离山顶已经不远。
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山顶。
一眼望去,至少有十几顶帐篷,占据了几乎整个平台。
云镜跟岑惊澜对视一眼,都在想幸好没先租帐篷。虽说人多热闹,但有些时候,人多就会少点意境。
不过来都来了,肯定还是要坐会儿再下去。
到处都是人,有人在弹吉他唱歌、有人喝酒聊天、还有人在打牌……岑惊澜扫了一圈,注意到角落有个小亭子没人,便拉着云镜过去坐下。
夜幕低垂,星星眨眼,瞬间就有了“手可摘星辰”的真实感。
山间夜风轻拂,带来草木的气息,眼前是*T悬崖万丈,身后是嘈杂的动静。并不显得吵闹,反而有种别样的氛围。
云镜靠在岑惊澜怀里,两人谁都没说话。
这一刻,身在其中就很美好。
不知道坐了多久,身后打牌那群哥们似乎累了,暂时停了下来。
这里就他们声音最大,山顶顿时安静了一半,吉他声凸显出来,竟然弹得很不错。
云镜忍不住扭头,想看看是谁在弹。
可她还没看到弹吉他的人,先看到亭子一侧的树枝在摇晃,本来山间有风,树枝有点动静也正常,她之前根本没注意。这一刻,她才发现有点不对,那树枝摇得特别厉害,草丛里似乎还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岑惊澜。”云镜一把抓住岑惊澜的胳膊,用气音喊了一声,指向一侧的小坡,声音都有点抖,“是不是有蛇?”
岑惊澜反应极快,一把将她护在身后,然后才去看树丛。
就在这时,远处一曲吉他弹完,山顶更加安静。
而在他们脚下,也恰好传来一声闷哼和暧昧的声响,不是蛇虫,而是人声。
云镜:“……”
岑惊澜:“……”
现在回头想想,刚才他们上来亭子的时候,确实看到底下搭了顶帐篷。
但里面没有灯光,他们还以为没人。
吉他声又起,脚下的动静也没停。
他们大概并不知道亭子上来了人,也或许是即便知道也不在意,毕竟山顶本来就有很多人,总有喜欢追求各种刺激的人。
别人不在意,云镜已经尴尬得抠出两栋玉成大厦,连气音都不敢发,抓着岑惊澜,示意他赶紧走。
岑惊澜倒是要淡定许多,只觉得好笑,但是转头看到老婆羞涩的模样,就不怎么淡定了。
两人转过身,再次顿住。
这亭子两面悬崖,剩下两个方向,一方是道小坡,底下搭着帐篷;还有一方就是他们上来的路——此时一对年轻人正抱在一起,忘情地亲吻。
云镜:“……”
救命!!!
这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地方?
他们存在感就这么低吗?
难怪这亭子看着赏景位置绝佳,他们上来的时候却空着的。
路边李苦,想必其他人不愿意过来,还是有原因的。
不过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俩现在进退两难。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云镜总感觉脚下的动静越来越大。
“走吧。”岑惊澜看云镜整个人都快燃起来了,抓着她的手,从那俩拥吻的人面前快速走过。
云镜不敢回头看人家的表情,干脆直接跑起来。
一口气跑到酒店门口,云镜才停下来喘气,还是觉得尴尬:“这都什么事啊……”
“别想了。”岑惊澜摸摸她的头,“不想就不会尴尬。”
“怎么可能不想?”云镜随口道,她现在不用闭上眼,脑子里都忍不住会冒出各种奇奇怪怪的画面。
岑惊澜看了她几秒,说:“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云镜好奇起来。
岑惊澜刷开房门,云镜跟进去,刚要低头去换*T鞋,就被岑惊澜一把推到墙上,低头吻了上来。
云镜后背紧贴着墙面,退无可退,只能被迫和他接吻。
只是脚趾还是想抠地,这怎么可能不想呢?她会脑补更多好吗?
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亲热,还是因为听了现场的关系,今天的情绪很轻易就被挑动起来,云镜一边尴尬,一边敏感得不行。
两人从门口相拥着滚到床上。
岑惊澜发现,既连体衣后,他又遇到了一种棘手的服饰——旗袍。
阮苓做的是复古款,纯手工的蝴蝶型盘扣,穿在身上是真好看,追花的蝴蝶活灵活现。
可是,脱起来是真麻烦,他半天也解不开扣子。
云镜听到“刺啦”一声响的时候,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中场休息,她趴在床上,望着地上的碎片,拎起来一看,不由痛心疾首:“岑惊澜!这是妈妈亲手缝的!你让我怎么跟她交代?”
岑惊澜从背后贴上来,亲吻着她背后丝缎般的皮肤,不甚在意:“没关系,我去跟她说。”
“你疯了!”云镜扭头瞪他,“这种事……你去跟妈说?”
“不是……”岑惊澜看她又羞又恼,心情更好,捏了捏她纤细的胳膊,笑道,“这样吧,我去跟妈说,你穿旗袍好看,让她帮忙多做几条,我们自己再买一些。只要数量够多,少了一条就不会被发现。”
云镜:“……”
她也说不好自己刚才的重点到底是不是要解决旗袍问题,赌气地又转头,将脑袋埋在枕头里,哼了一声:“你想得美,我不穿旗袍了。”
“不穿也挺好。”岑惊澜一手穿过她小腹,猛地将人按进怀里,另一只手掰过她的脸,强势地吻上去。
这个姿势不是很舒服,但又有种诡异的刺激,云镜摇摇晃晃,手里坏掉的旗袍再次掉落。
岑惊澜忽然问了句:“现在没想了吧?”
云镜还愣了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气得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明明刚才已经忘记了,他一提,她又想起来了。
然后因为情景相似,云镜难免又开始脑补。
岑惊澜闷哼一声,将人搂得更紧,手上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的细腰拧断。
最后再次将云镜抱回床上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岑惊澜拿了吹风,坐在床边,将风开到最小,慢悠悠地帮她吹打湿的头发。
夜风拂动窗帘,露出外面光秃秃的几块石头。
岑惊澜忽然觉得,那些石头也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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