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纳多不反感化妆, 也不反感穿裙子，他只觉得很奇怪，或者说诡异（weird）。尤其是埃德蒙多来给他化妆，让他戴假发的时候, 诡异感翻倍。
“别动, 我正试着夹你的睫毛, 如果你不希望我误伤到你的眼皮, 就乖乖待着别动。”埃德蒙多拍掉莱昂纳多下意识揉眼睛的手说道, 突然他顿了顿, 然后懊恼地把夹子拿了下来, “见鬼，应该先刷睫毛膏再夹睫毛, 差点忘记这个——过来，我们用一点小魔法让你的睫毛变得更长些。”
那个沾满黑色黏液的小刷子充满了不祥感，眼看刷子距离眼睛越来越近，莱昂纳多瞬间弹跳起来向后退去，结果他忘记自己身上是条碎花长裙，一脚踩在裙摆上踉跄着向后倒去。
很快, 连锁反应产生, 他的口红被抹得满脸都是, 假发还和指甲发生了冲突被掀开，小皮鞋上的珍珠被刮掉好几个——等灾难停止时, 莱昂纳多以一个滑稽又狼狈的姿势坐在地上。（p.s.穿着裙子）
埃德蒙多捏了捏鼻梁。“我只是让你涂个睫毛膏, 你毁了我的整个杰作。”他埋怨道，“现在我们得从粉底开始了, 距离天亮还有——9个小时, 你最好祈祷我们这次不要出错。”
莱昂纳多摆出了痛苦脸, 接着连连摇头。“别想把那东西对着我的眼睛涂涂抹抹，总感觉好像下一秒黑色的膏体就要进我的眼睛，我不接受。”他控诉道，“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从你来的地方回去，方便快捷不是吗？”
埃德蒙多给了他一个假笑，说道：“没可能的，从那地方到这里要经过两条街，介绍到处都是眼线，我一现身消息就已经传出去了，你信不信现在这房子周围已经布满了抢手。”
莱昂纳多做了个鬼脸，没搭话。
“说起来，里奥，你还敢对我提要求，这难道不是你搞出来的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进贫民窟，你就是不听。”埃德蒙多将手里的睫毛刷放回管子里重新沾了沾，语气变得更加危险，“而且我忘了跟你说，这里的老大跟我有仇，危险系数已经不是之前提到的级别了，现在几乎翻了两倍。”
“……抱歉。”莱昂纳多悻悻开口，他从地上爬起来，垂头丧气地坐回埃德蒙多面前，再次道歉道：“我知道我没什么可狡辩的，但我还是希望你知道——我真的，真的很抱歉。”
“嗯哼，如果道歉能让我们免受子||弹的伤害就更好了。”埃德蒙多忍不住开口挖苦道，见这话让莱昂纳多更加沮丧，他舔了舔下嘴唇把后续的讽刺咽回肚子里，“坐下，我们再来一遍，等一切都搞定以后你出去丢一趟垃圾，让外面放哨的知道里面有个女人，然后我们再考虑别的。”
莱昂纳多点头，这次他乖乖让埃德蒙多在自己脸上操作，一个单词都没说。
50分钟后外面监视的几个人刚刚掐灭烟头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裙身材高挑的金发女人将垃圾袋丢出来，随后主要监视对象埃德蒙多也出现在门口，他和金发女人交换了一个吻，随后两人甜蜜地回到屋子。就在他们邪恶地笑起来，彼此开着下||流的玩笑时，金发女人把埃德蒙多推倒在了窗边的沙发上。
“看来我们的大导演喜欢女上位。”
随着几人的说笑声越来越荤，窗帘落下，金发女人和埃德蒙多接吻的场景成了监视中最后一个画面。
……
与此同时瑞凡带着其他人来到了卡梅隆面前，负责人们大为吃惊，一时间竟不知带该如何是好。
“很抱歉没有通知一声就赶过来，但我们关心的是埃德蒙多——当然，还有你的演员，莱昂纳多。”瑞凡说明来意，然后和卡梅隆握手。通常情况下不应该由导演负责，但就像曾经说的，卡梅隆是个极其硬核的人，面临危险他从不退缩。“现在，埃德蒙多到哪儿去了，我们需要一个解释。”他说道。
“这事说起来很复杂，你只要知道他们现在都在贫民窟里面了就足够。”卡梅隆回答道，他抓了抓下巴上的胡茬，态度坚决地补充道：“听着，菲尼克斯，我知道你担心埃德蒙多的安全，但这儿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给他点信任。”
瑞凡的担忧并没有因为卡梅隆的解释而化解，其他人也是同样，他们不约而同看向了房间桌子上的地图，那是作战部队带来的，是为了应对最糟糕情况发生的最后办法。卡梅隆注意到了他们的眼神，坚决而果断地站在了桌子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地图。
片场暴君抱起双手对众人说道：“你们别想着偷偷进去，那样只会给埃德蒙多增加更多麻烦。贫民窟里面很危险，那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听听——远处不断有枪声，你们听到了吗？埃德蒙多不想让它发生在你们身上。我没看住里奥让他跑进去，这错不能再犯第二次，埃德蒙多是我电影的投资者和制片人，我不能让他失望。”
基努叹了口气，对空气挥了下拳头。“我想说——总有什么是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对吗。”他不太确定地说，“卡梅隆先生，他在进去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要求，我们总得做点什么。”
“你们好好待在这里等一切结束就是能帮得上的最大的忙了。”卡梅隆假笑了一下算作回应，他语气不善地说道：“封锁好消息，别让记者进来，现在贫民窟也升级了，到处都是收音机，要是让里面的人知道有特种部队埋伏在外面，埃迪和里奥的小命就真的不保了。”
众人沉默。
“埃迪，埃迪他很厉害的，上个月他只用了一分钟就阻止了3个劫匪，并且都是带着枪的。”詹森像是给所有人打气那样安慰道，“那次他没事，这次也一定会没事的。”
一片安静中某个负责人冷哼了一声后说道：“根本没有可比性，这里可是Canudo，世界上最让人毛骨悚然的贫民窟，平均每人手里有2.8把枪，就连下水道里的老鼠都是问着火||药味长大的。埃德蒙多再厉害，身手再好也挡不住数十把枪怼脸，你当他是超人吗？”
房间里的温度瞬间下降，空气都紧张了起来。瑞凡满脸凝重地绕开卡梅隆，紧紧盯着那地图不放，基努死命抿着嘴唇，走过去和好友一同陷入沉思。詹森看上去担心得要命，他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并时不时说些安慰自己的话。弗朗从进门起就没说话，像是把舌头和声带一起落在了飞机上那样，他眼底灰暗一片。
卡梅隆是想打消这些人进去贫民窟找埃德蒙多的念头，但不是想让他们失去希望，他给了那负责人一个签字的眼神。自知说错话，负责人嘟囔了两句，又用葡语骂了空气几句后离开了屋子。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不久前一个陌生的人影紧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间屋子，他什么都听到了。
……
将窗帘放下后，埃德蒙多把身上的金发美女推开，“对面有3个人，在左上方贴墙纸的房间里；北边有2个人，他们在一辆黑色的桑塔纳里面，地上很多烟头，他们应该是最早到的；南边还有，没看清究竟几个，但很有可能就是卡斯特罗本人，他喜欢亲自折磨仇家。”他像个侦探那样冷静地分析道，“幸好这里没有什么高科技产品，不然我们才是真的玩完了。”
穿着裙子的金发美女，也就是莱昂纳多以一个非常淑女的乖巧姿势坐在旁边，自从埃德蒙多出现后他的恐惧和害怕就消失了个彻底。他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懂埃德蒙多刚刚的分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问，“那个叫卡斯特罗的，他会冲进房子拿枪指着我们吗？”
“说不定会。”埃德蒙多神经紧绷，他从后腰处拿出两把手||枪，自己拿着一把，丢给莱昂纳多一把，“我记得教给过你怎么开保险，怎么瞄准，还记得吗，之前在庄园，派对前的那——嘿！”
然而没等埃德蒙多把话说完，那个冒牌美女手一抖，枪在空中旋转了两圈最后落在了沙发上，并且不偏不倚滑进了缝隙里。莱昂纳多十分抱歉地笑了笑，非常淑女地提着裙子起身去捡枪，动作矜持娇贵，活像影视剧里从不干活的贵族小姐们。
埃德蒙多：……
莱昂纳多把枪捡起来，然后很不淑女地将枪别在裙子里面，他整理好自己，随后从墙角的镜子里看到了‘莱塔’也就是女版的他的全貌。
“瞧瞧，我可真好看。”他故意掐着嗓子调侃，随后转头对埃德蒙多眨了眨眼睛，然后学着玛丽莲-梦露给了对方一个飞吻，“虽然说出来会很怪，但——你想试着快速地做一次吗，我知道我穿着裙子做很奇怪，但，我忍不住去那么想。”
埃德蒙多差点一枪解决自己远离这个噩梦。
当然最后他还是同意了，这是经过了全方位的考量，多层次的打算后做出的决定，绝对不是因为当莱昂纳多戴着假发努力让他快乐的时候各方面感官受到的刺激感都爆棚才临时上头决定的。
20分钟后他们结束战斗，没做到最后，因为房间里缺少了最关键的必需品，某种方块形状的阻碍人类繁衍的东西。
也是幸运，记仇的大佬卡斯特罗没在夜里找他们的麻烦，埃德蒙多靠着‘女友’的假胸一直睡到了清晨，直到门外传来发动机的声音才让他醒来。埃德蒙多跳下沙发，掀开窗帘向外瞥了一眼，然后迅速将手||枪准备好。
“快，是卡斯特罗。”他将莱昂纳多拉起来，建档整理了下假发。“别揉眼，你会让眼线和睫毛膏糊在一起——低头，别说话，别跟任何人有眼神交流，无论发生了什么都等我的命令，知道了吗？”
莱昂纳多的困意瞬间消失，他郑重地点点头。
就算埃德蒙多没有告诉他这些他也不会随意开口接话的，这里是里约，所有人说的都是巴西式葡语，他只能听懂零星几个单词。“放心吧，”他说，“我不会出任何差错的。”
随着莱昂纳多的最后一个单词落下，房门被人大力打开，先是几个带着冲锋枪的小弟打头阵，随后Canudo现任头号人物戴着墨镜叼着雪茄登场。
“好久不见啊，都都，听说你现在是好莱坞的红人，是大导演了！真是好不容易才把你等回来，住惯了大城市，看不上我们这贫民窟小地方了吧。”卡斯特罗表面上非常亲昵实际上却很是尖锐地说道，“说说，这次是来做什么？”
埃德蒙多回给他同样的笑，然后假意亲昵地和他拥抱，受枪杆子的威胁他对卡斯特罗这个人渣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要忍受对方的手隔着衣服摸他的腰，捏他的屁股。“你知道的，我得回来看望我妈妈。虽然她是个婊||子，但她还是我妈妈”他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而且我还得给她介绍我家的下一代成员。”
他暗示性地揽住莱昂纳多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伸手去摸对方戴着假体的肚子。
“哦？”卡斯特罗挑眉，随后他走得更近，将雪茄烟吐了他一脸，随后转向了莱昂纳多，颇为嘲讽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还会搞大别人的肚子，你不是——”
莱昂纳多很配合地弯腰往埃德蒙多怀里缩，他把这一切都当做是拍电影，全身心投入到‘莱塔’这个角色当中去。在昨晚他们搞完之后他甚至为这角色设定了背景，如果有纸和笔的话他能写下几千字的人物小传来。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那把别在莱昂纳多裙子底下的手||枪因为他弯腰的动作脱离了掌控，就那么从裙摆中滑落，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整个屋子都沉默了。
随后瞬间，几十把不同型号的枪对准了他们。
第122章 贫民窟惊魂（下）
早晨7点, 整个剧组都处在焦躁不安的情况中，在卡梅隆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昨晚埃德蒙多离开的那个秘密通道前等待, 瑞凡他们也紧随剧组, 然而他们等来的不是埃德蒙多顺利逃离而是BOPE特警部队全面接管的消息。不到5分钟，装备精良的BOPE特警队包围了贫民窟出入口以及那个秘密通道, 并且强硬地带离剧组人员。
“你们不能那么做, 我们的人还在里面没有出来, 现在爆发冲突他们肯定会被波及！”卡梅隆冲着领头的大声说, “我们已经和当地的警局做好计划, 你们这样——”
话没说完，就看见BOPE特警部队驱赶了所有警察。那领头的戴着墨镜，脸色冰冷，什么话也听不进去。“这是上级的命令，”他说, “我们奉命清理整顿贫民窟毒||品泛滥问题，其他的一切都要靠边站。”
卡梅隆和几个负责人目瞪口呆，他们没料到巴西的国民警卫队会横插一脚，只能任由几名特警队员带他们离开现场。
“等等——我们不能就这么离开, 我们走了埃德蒙多怎么办？”瑞凡试图冲破特警的钳制到那入口处等待，但特警有别于其他的武装力量，瑞凡无可奈何。“求你们——他还在里面, 别误伤到他。”
看着那个秘密通道的入口在眼圈越来越小, 瑞凡狠狠咬住了后槽牙。
直升机的声音由远及近。
“他们是专业的特警，别担心, 不会伤害到与帮派无关的平民。BOPE从我和埃迪小时候就存在了, 他不会有事的。”
众人回头, 是安德森，他也赶到了里约。那直升机在他下来后一刻也没停留又返回了天空，基努眼尖看到了上面贴着的总||统专用标志。
“我已经通知了美国大使馆，虽然埃迪严格意义上不是美国人，但——总之，大使馆给白||宫发去了电报，国|务|卿亲自致电巴西总||统。”安德森极为镇定地说道，“幕|僚|长亲自去机场接我，并告诉我将借助清扫贫民窟毒||品的名义实施救援。”
这计划被实施的过程听上去酷毙了，说是电影情节也不为过，安德森看着面前愣住的几人，扬起嘴角笑了。“现在我们只有一个问题。”他说，“怎么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让埃德蒙多知道BOPE特警部队已经插手——我已经有了好主意，只差一个能自如穿梭在贫民窟中，且能够保守秘密的邮递员。”
“我知道谁最合适这项工作。”弗朗突然插嘴道，面对安德森询问的眼神，他抬抬下巴示意对方看向那边的警察，“我们得去一趟监狱。”
……
另一边，卡斯特罗出乎意料的放过了埃德蒙多和他的‘女友’。
“只会个意外，我懂。在Canudo里狗都会开|枪，随身携带一把没什么好奇怪的。”他露出善解人意地笑，随后让所有人放下枪，接着亲自弯腰把那把枪捡起来还给莱昂纳多，“下次注意些，这小东西很容易走火，如果它以错误的方式掉在地上子|弹很有可能会击中你自己，或者你肚子里的孩子。”
莱昂纳多并不能听懂卡斯特罗说了些什么，他看向埃德蒙多询问意见，埃德蒙多微微点头，于是他伸手去接那把枪。但突然，卡斯特罗用另一只没拿枪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强迫他打开手掌，然后用很明显威胁地方式缓缓将那把枪放在莱昂纳多手里。
卡斯特罗是故意的，他拿捏好了角度，就在埃德蒙多眼皮底下调|戏对方怀孕的女友。埃德蒙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先捏了莱昂纳多的腰侧让他不要轻举妄动，随后很强势地插手接过那把枪，并把他拽到自己身后挡了起来。
“注意点，卡斯特罗。她不仅是我女友，还是我孩子的母亲。”埃德蒙多冷冰冰地说道，他必须将自己包装成丝毫不畏惧的父亲形象，“如果你再把手放到她身上我就跟你拼命，虽然我离开这里很久了，但我始终是Canudo的人，你真的愿意冒这个险吗？”
卡斯特罗嗤嗤地阴笑起来，像是确认了什么那样点点头。“我就知道你会是个好家长，真不错。”他嘶嘶地说道，随后话锋一转改变了态度，“别像外人那样叫我卡斯特罗，叫我麦克。”卡斯特罗像兄弟那样很亲昵地揽住了埃德蒙多的肩膀，“你不是说要去看你妈妈吗，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去，作为礼物，我给她准备了花。”
帮派的头号人物拍了拍手，门外有两个人各抱着一大束鲜花走了进来，卡斯特罗冲埃德蒙多挑了挑眉，然后手再次顺着他的脊椎下去捏了他的屁股。接着，他凑到埃德蒙多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你真的关心你女友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谢谢，你真用心。”埃德蒙多没打算现在就跟卡斯特罗对着干，他拍拍莱昂纳多的后背安抚他，又帮他整理了脖子上的纱巾，随后转身对曾经的仇人笑笑，“很香，我妈妈一定会很喜欢它们。”
于是卡斯特罗很自然地认为埃德蒙多已经妥协。“我们走吧，”他说，“别让妈妈等急了。”
……
很快，他们来到了墓地，出乎意料地，这里没有想象中破败，墓碑大多是经过精心制作的。跟着埃德蒙多的脚步，卡斯特罗和他的两名小弟将花摆在了一座墓碑前。莱昂纳多看不懂上面刻着的葡语文字，但埃德蒙多痛苦的情绪清晰地传达给了他。
埃德蒙多坐在了墓碑前的地上，红着眼眶抬头对卡斯特罗说：“我想和我妈妈单独待一会儿。”说完他又拉着莱昂纳多坐下。或许是认定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了眼前的白发导演，卡斯特罗没有过多纠缠，挥挥手和小弟回到了主路上。
莱昂纳多心情复杂，他完全理解埃德蒙多对母亲又爱又恨的感情，并为此深深自责。如果不是他，埃德蒙多也不会回到母亲墓旁接受心灵的谴责。等卡斯特罗走后，他伸手将埃德蒙多垂下的头发别到耳后，说道：“已经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相信你妈妈不会——”
话还没说完，想不到埃德蒙多突然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极为隐蔽的轻轻扇了他一巴掌。莱昂纳多有些懵，他摸了摸左侧下颌的位置，委屈地看过去。“干什么打我，我只是想安慰你。”他说，“我想你妈妈她不会怪你让仇人看望她的，这都是迫不得已。”
“谁告诉你这是我妈的墓碑了。”埃德蒙多毫不客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我记得跟你提起过，当时我没钱给那女人买墓地，所以只是随便下葬，棺材在什么地方我根本记不起来。”
莱昂纳多彻底懵了，他看看埃德蒙多又看看眼前的墓碑，震惊地问：“那，那这是谁啊？”
“见鬼的我怎么知道这是谁，我只知道让卡斯特罗相信下面躺着的是我妈妈就行。你别想太多，不会对这家人有什么影响的。”埃德蒙多语速飞快地解释道，“一切都在计划中，里奥，听我说——”
他停顿了一下，偷偷瞟了眼身后的卡斯特罗。见那家伙还盯着这边，埃德蒙多啧了一声，看了眼手表，还不到时间。于是他不慌不忙拿出抹布拉着‘女友’开始清理墓碑，同时小声说道：“还有10分钟，做好准备，里奥。”
“还有10分钟什么，做好什么准备？”莱昂纳多问道。
“准备好跑路。”埃德蒙多说，“昨天去找你之前还去见了一个人，他就是我给今天上的第二重保险。”
“保险？”莱昂纳多重复了一遍，“你是说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埃德蒙多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全是。”他说，“我不喜欢谜语人，但这次这件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你可以信任我，都都，我是个演员，我不会露出破绽的。”莱昂纳多说，“我知道现在情况危急，但我已经没那么怕了，有你陪着我就算是中枪倒在这里也没什么可怕的。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忙照顾我妈妈还要乔治——”
“别，我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是阻止那种情况的发生，要是你继续说那种丧气话我就要打你了，亲爱的。”埃德蒙多给了他一个假笑，“好好擦，还有最多5分钟我们就能离开这里，别节外生枝。如果再发生像刚刚你的枪从裙子里调出来的事情，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莱昂纳多不怎么明显地撇了撇嘴，自知理亏，没再说什么。只不过这次节外生枝的不是他，心急的卡斯特罗没等他们结束清理就独自走了回来，他把墨镜取下，露出凶狠的原貌。埃德蒙多两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出于防备他们站了起来。
“13年前我就想尝尝你的滋味，你这个小仙人掌踢坏我两颗牙跑去美国，现在该是我报仇的时候了。”卡斯特罗狞笑着说道，镶嵌的金牙在阳光下格外显眼，“13年，你知道这13年我是怎么过的吗？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Canudo属于我，看你这次还能跑到哪儿去。”
埃德蒙多伸手挡着‘女友’往后退了两步。“我知道你要报复我，但不是现在，等我给我妈妈擦完墓碑，你想怎么样都行。”他说，“莱塔她听不懂葡语，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往后退，你吓到她了，她是我孩子的妈妈。”
贫民窟里的帮派就这一点好，他们不对孕妇下手。
卡斯特罗眯了眯眼，完全不听埃德蒙多的警告。“你真是太久没在这里，已经不懂规矩了。我们不杀孕妇和儿童，但在紧急情况下谁还管得了那么多呢？”他说，“你妈妈是个婊||子你也一样，我要在你妈的墓碑上当着你小女友的面淦你，如果你不想她们母子出事的话就乖乖过去趴好，兴许我还会对你温柔点。”
这他妈的是什么变态的要求，埃德蒙多紧紧攥住了拳头，他的指甲陷进肉里，疼痛感让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我不会同意的，你这变态。”他咬牙说道，“你可以杀死我，折磨我，但不能侮辱我。”
“多新奇，当年你按着我的头往地上撞还踢断了我的牙就不算是侮辱了吗。”卡斯特罗怨毒地说道，随后他走到莱昂纳多身边，为了彰显最纯粹的力量，他掐住了他的脖子，“我改主意了，宝贝，想让她活命的话就跪下来，像狗一样爬到我面前，好好吸|我，然后趴到你妈的墓碑上说‘主人请原谅我’。”
埃德蒙多已然到达了愤怒的顶峰，他忍不住想要上前一拳砸在卡斯特罗那张丑陋的大脸上，但在他动手之前，卡斯特罗先察觉到了不对劲，松开了莱昂纳多。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眼莱昂纳多的脖子，随后扯掉了那条遮挡喉结的纱巾。
“她—你——那是个男人，你这婊||子竟然敢骗我！”
卡斯特罗又惊又怒，说着就要拔枪射击。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大路上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另一伙人出现，卡斯特罗停在那里的人遭遇了重击。卡斯特罗试图召唤亲信展开反击，但很快另一伙儿人的机|枪|手注意到了他，子|弹如雨点般扫来。
埃德蒙多冲过去扑倒莱昂纳多，两人就地两个滚来到了隔壁大型墓碑的后面躲开子||弹，卡斯特罗原地蹲下，也顾不上找埃德蒙多的麻烦，他向另一侧飞快逃窜过去。
没过多久机|枪停了下来，埃德蒙多拍拍有些傻眼的莱昂纳多，指了指前方有些杂草的小路。“我们走。”
……
两人很快远离了交战区，埃德蒙多在一棵做了记号的树下停下来，那里有个袋子，里面装着两身衣服，他拉着莱昂纳多迅速换上里面的服装，然后向先前进来时走的秘密通道跑去。
“这就是昨天我进来后做的事情，”埃德蒙多解释说，“刚刚出现的那些人是这里另一个头目的人，带你进来的那个黑导游告诉我那家伙和卡斯特罗不合很久了，所以我先去找了他的人，告诉他有机会干掉卡斯特罗。当他们帮派间开始起冲突的时候，就没人在乎我们到哪儿去了。”
“天才的计划。”莱昂纳多夸奖道，“怎么办，我越来越爱你了，都都。”
埃德蒙多没有领情，“把你的爱留给自己吧，里奥，”他说，“这几天的所有损失我会全部算在你头上，包括我的精神损失——你猜怎么着，全都从你未来的分红里面扣！”
莱昂纳多并不在乎钱，扣就扣吧，让埃德蒙多开心最重要。
说着两人来到了通道口，但正当他们打算通过时，从里面迎面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他们都认识，正是那个提供进入贫民窟渠道的黑导游。黑导游也看见了两人，也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惊讶与埋怨，于是他赶在莱昂纳多拽住他领子前率先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无害。
“我是来传消息的！”他急忙对埃德蒙多说，“安德森，安德森让我来的！”
莱昂纳多可听不进去这家伙的话，就是因为黑导游他才会陷入如今的状况，正当他打算动手揍这家伙一顿的时候，埃德蒙多出手拦住了他。“等等。”埃德蒙多说着看向黑导游，“安德森让你来传什么消息？”
莱昂纳多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相信他说的话？”
“是的，”埃德蒙多回答，“在我进来前他还被关在里约监狱里，如果不是有紧急的事件发生不会有人把他保释出来——告诉我安德森说了什么。”
那黑导游吞了吞口水，说道：“安德森让我告诉你：卡洛斯来了。”
埃德蒙多一怔，眼神中多出些震惊，沉默了几秒钟后他眉头皱了起来。莱昂纳多听得不明所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谜语吗都都，”他问，“谁是卡洛斯？他来做什么？”
“卡洛斯就是——”
没等埃德蒙多解释清楚，不远处枪声人声一同响起，紧接着一颗榴||弹飞来，正中埃德蒙多几人头顶的居民楼，瞬间，破败的楼体被炸出一个大洞，碎石接连砸落，有个看上去十来岁大的男孩被殃及随着石块摔落下来。
谁也没想到战斗蔓延得如此迅速，那黑导游趁机溜走，埃德蒙多看了一眼，不再理会，拉着莱昂纳多就往通道里面跑去。然而这时，莱昂纳多却说什么也不肯走了，执意要带上那受伤的男孩一起。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里奥，这里不是洛杉矶，我们真的有可能会死！”埃德蒙多拉住他的袖子训斥道，“快，再不走就要像安德森说道那样，到时候我们真的会被困在这里！”
“那是个人，是个孩子，都都！我们不能坐视不理，他可能会中枪，还可能会被砸死！”莱昂纳多惊叫道，双方开始拉锯，“我们必须得带他去医院，如果不那么做，我以后都将会火灾悔恨当中，我不能忍受，不行！”
妈的，千算万算没算到会遇到这种事。
两种想法在埃德蒙多的脑子里剧烈的碰撞，他看了看身后的通道，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晕过去的男孩，最后视线来到了莱昂纳多脸上。伴随着更激烈的枪声，埃德蒙多反手抓住莱昂纳多的手腕带他跑向了男孩。
“真是典型的美国白人，太典型了，里奥，没人比你更白了。”埃德蒙多不断讽刺挖苦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好受一些，“真不敢相信，你甚至还带着我一起变白，真好，真他妈的好——”
莱昂纳多不敢再说什么刺激他的怒火，任由对方指责自己。两人把男孩带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嫒等你的简单帮他检查了伤情，情况不容乐观。
“失血过多，这孩子有可能撑不到外面的医院。”他说，“我们得带他到这里面的医生那儿去，兴许还有机会能救活他。”
莱昂纳多咬了咬嘴唇，意识到这是个棘手的问题，但再棘手也是个孩子的命，他不会放弃的。
“别在那里叹气，莱昂纳多，把这孩子抬起来，按住他伤口。”埃德蒙多说，他早知道他不肯放弃，“我知道路，那医生给我看过很多次伤。”
又一声榴|弹发射的声音，楼体再次剧烈地震荡起来。埃德蒙多最后回头看了眼通道的入口，那里已经被破碎的墙体残骸埋地结结实实。这下退路彻底没了，他们只能暂时逃到医生那里避难。
通道的另一头安德森正带着几名特警等待消息，很快，里面钻出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来，他身上也穿着制服，是那些特警中的一员。
“很抱歉，我没办法通过，那一头被堵住了。”
……
差不多到了上午9点左右，枪炮声依然没有停下，埃德蒙多他们已经带着那男孩去看了医生，在医生的帮助下男孩的伤情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当两人坐在客厅时，医生家的小儿子给他们端上了干净的水和食物。看得出来，他很崇拜，也很喜欢贫民窟的传奇人物埃德蒙多。这让莱昂纳多有些不是滋味，但他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因此满腔的难过只能吞进肚子。
送走了医生的小儿子后，埃德蒙多对他假惺惺地笑了笑。“现在我们想要出去就只剩下了最大的主路可选。谢谢你，里奥，你让我重新感受到了童年的快乐。”他说，“刚刚没有说完，卡洛斯指的就是这个——炮弹。”
“炮弹？”
“对，这是我和安德森的暗号，而且特指政||府军的炮弹。安德森让人告诉我‘卡洛斯来了’的意思就是：政|府介入，即将武装针对贫民窟。”埃德蒙多说，“卡洛斯是个球员，是我和安德森做喜欢的左后卫，擅长大力抽射，外号是‘重炮卡洛斯’。现在你懂了吗，为什么我说再不走就要被困在这里。”
莱昂纳多不解。“政|府军介入难道不好吗？”他问。
“非常糟糕，贫民窟里基本上是自成体系，帮派占领并维系着居民的日常生活。住在里面的人按时向帮派上交保护费，而帮派帮他们处理小偷，抢劫犯，还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埃德蒙多回答，“有时候平民甚至会阻挠政||府派来的军队打压帮派。如果真的遇上这种事，那这里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战场。”
莱昂纳多听得目瞪口呆。“这可真是——”他抿了抿嘴，“辛苦你了。”
“问题不大，现在帮派没工夫找我们，他们先互掐，然后等政||府军到了就会一起对付政||府军。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到主路去，跟着其他往外逃的人一起。”埃德蒙多喝了口水说，他看了看表，“再等等，今天黄昏前他们肯定能结束战斗，在那之前，我们可以稍稍放心歇一会儿。”
这时，医生摆在客厅里的收音机响了起来。
【——突发报道，生活在Canudo的居民请注意，我台收到消息，BOPE特警部队将于不久后突击进攻Canudo以救出昨晚被困的国际知名导演埃德蒙多-莫雷拉，请广大居民做好准备，待在屋子里减少外出。】
埃德蒙多僵在原地。
“好吧，现在我们得走了。”他说，“赶在愤怒的帮派和居民找到我们之前，快点离开这里。”
……
“这是怎么回事！见鬼的！你们怎么会放一个记者进来的！”听完广播后的安德森暴跳如雷，他将自己的怒火对着每一个人发泄，“毫无道德底线可言的记者！那些混蛋玩意，他们会害死埃德蒙多的！”
屋子里弥漫着焦躁不安和死一般的沉默，卡梅隆推门进来，“他们（特警）要提前进攻了。”他说。
“什么！现在？”安德森停了下来，他深呼吸，“我得去找负责人谈谈，他们这样胡搞是行不通的！”
众人跟他一起去见了那特警部队的领头人，然而得到的回答只是一句轻飘飘的‘作战计划已经决定好了，按照命令针对毒|贩和帮派进行打击，请在安全距离外等待。’安德森还想争论些什么，但那领头的负责人不再搭理他，还命人将他们全都赶了出去。
“见鬼！”安德森愤怒地砸着旁边的树，“他们说过要优先营救的！”
“你被骗了，被摆了一道。他们实际上得到的命令只是‘整顿贫民窟毒||品泛滥问题’，一个字都没提到营救。”瑞凡说，“比起营救任务，在这种整顿任务中遇到的伤亡才更好解释，换句话说，他们只是为了应对美国大使馆才那么说的。”
安德森这才反应过来，他飙出一长串的葡语脏话。
“就不信我手上的总统命令没有作用，”他说，“走，到主路去，负责人听不进去我们就直接找他手下的各个分队，总有人更愿意听总统的话。”
……
与此同时，乔装打扮后的埃德蒙多和莱昂纳多两人来到了主路，这里是贫民窟通往外界的大门，现在这里的行人还很多，这是他们混在其中逃出去的最好机会。但街道两边都有帮派的人守着，他们不断扫视走出贫民窟的这些人，一旦被发现有问题，立刻就会被抓住甚至是击中。
“托广播的福，特警大概率会提前发动攻击，等他们攻击开始的那半分钟就是我们出去的最佳时机。”埃德蒙多小声说，“注意点，这里到处都是收了卡斯特罗好处为他做事的人，你也可以叫他们眼线。”
“老天——巴西人的生活简直比电视剧里演的还要有戏剧性。”莱昂纳多感叹，“我们不知道特警打算进攻的具体时间，如果做不到正好卡在点上，被发现了会怎样？”
埃德蒙多挤出一丝没什么含义的微笑。
“那我们就死透了，只不过是时间先后的问题。”他开玩笑般回答道，“卡斯特罗会一枪崩了你，然后拖我回去先||奸||后||杀，老实说，我能想象到，把目前所有恶心人的B级片和cult片糅合在一起大概能形容卡斯特罗那家伙的变态程度。”
莱昂纳多脚下一顿，他分辨不出埃德蒙多是在认真回答他的问题还是在活跃气氛。埃德蒙多注意到了他的表情，随后翻了个白眼用手肘磕了磕他的小臂。“别愣着，快走。”
幸运的是，一切如埃德蒙多所想，当他和莱昂纳多走进所谓的‘审查区’时，刚好BOPE特警部队开始行动，他们绕后解决了主路旁边的帮派底层，不过他们的动作也不是像杀手那样能悄无声息，其中一个小弟在死前朝天放出了信号，收到消息的帮派立刻展开行动。
趁乱两人跑了出去。
过程中埃德蒙多的帽子不慎被风吹走，白色的发丝暴露在光线下，被不远处楼上有几个约莫着7、8岁的孩子注意到，他们立刻通知了卡斯特罗。卡斯特罗立刻动身，他要求小弟们牵制特警，自己则拿着轻|机|枪从侧面追去。
这时候埃德蒙多两人已经接近外面的BOPE特警部队，转头，他们还看到了跟在防暴特警后面的安德森等人，看样子安德森用他的总统特令说服了某两支小队为他所用。
瑞凡挥手大声说：“这边！埃迪，快！”
埃德蒙多听到声音后立刻调转方向向他们那边跑去，但突然，一阵扫射过去的子|弹挡住了他和莱昂纳多的去路，两人不得已躲在了一根枯树桩的后面。
“你哪儿都跑不了，埃德蒙多！”卡斯特罗的声音传来，他脸色狰狞，端起机|枪|扫|射，“我要把你的肠子扯出来炖菜吃，你这狗|娘|养|的|婊|子！”
安德森认出了卡斯特罗，他骂了两句，赶紧要求那小队长提供火力掩护。在强大的军队压制下，卡斯特罗暂时躲在一面矮墙后。埃德蒙多两人趁机赶紧向军队跑去，卡斯特罗咬牙，不肯放过到嘴边的猎物，他用无线电通知后面的小弟从另一个方向对军队开火。
他的计划奏效了，军队针对他的火力减弱，卡斯特罗看准机会露头对着即将走进军队掩体后面的埃德蒙多开|枪，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推开了他。
“什么——”
埃德蒙多扑倒在地上，他回头，温热的血溅到了他脸上。瑞凡趴在地上，后背中枪，已经陷入了昏迷。
“该死的！”
埃德蒙多脑子里轰的一声，随后怒火中烧的他拔出了距离他最近的持盾特警腰后的手|枪，以半躺着的高难度姿势朝卡斯特罗的方向开|枪，卡斯特罗早已躲到了墙壁后面。
只不过这次幸运女神来到了埃德蒙多头上，子弹不偏不倚从墙壁中的一个小缝隙中穿了过去，刚好击穿了卡斯特罗的脖子。
“撑住，瑞凡，这就送你去医院。”
第123章 返回拍摄与偶遇《老友记》
“不要和蠢人讲道理, 那根本行不通。”
当瑞凡从昏沉的黑暗中醒过来时第一句听到的就是埃德蒙多说这句话，他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移动身体部位, 他想听一听埃德蒙多接下来会说什么，而那个‘蠢人’指的又是谁。
希望那说的不是自己, 瑞凡有些自嘲地想，他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蠢人, 给埃德蒙多挡枪这种事根本不在他的计划范围, 他也从来没想过。那完全是下意识的, 是不受控的。瑞凡想，如果埃德蒙多因为这事而称他为蠢人，那他就——就离开他好了。
想到这个让瑞凡胸口一阵憋闷, 他不得已张嘴呼吸来维持自己的身体机能。要是能有个机器可以把他对都都的记忆抹掉就好了, 那样他就不会痛苦。说到痛苦——他后背上的伤口开始出现难以忍受的灼烧。
也就是这时他意识到自己是趴在床上的。
“——对，就这么去跟他们说，我, 埃德蒙多不接受谈判，当初把《生化危机》的IP卖给我时他们可高兴了, 就好像把即将砸手里的赔钱货交给了冤大头那样。现在这IP能赚钱的，他们又要反悔，不可能的。安德森你去告诉卡普空，我的电影已经拍完，后期制作也已经快结束, 等明年游戏上架后我就着手上映。”
哦，原来蠢人说的是卡普空, 瑞凡的心放了下来, 也不再幻想抹掉记忆的机器那档子事。
埃德蒙多挂断了电话, 愤愤不平地发出两声冷哼，然后来到隔壁病床上坐下，开始按手机发短信。感谢手机的制造者给按键设计了声音，瑞凡闭着眼倾听埃德蒙多的动静。
“醒了就把眼睛睁开，你已经在这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再这么下去你的小腿要退化了。”埃德蒙多轻飘飘说出一句话，同时手机键盘的声音也没有中断，“别期待我会因为你替我挨了一枪就对你嘘寒问暖，快起来，我还有工作。”
被发现了啊，瑞凡有些尴尬地睁开眼睛，然后试图用胳膊撑着支起上半身，但很快他就认识到这是不可行的，每一块肌肉的似乎都连接着后背的伤口，就连动一下手指都会让他疼到抽气。
“嘿！别乱动！”埃德蒙多赶紧翻身下来扶住他，“那子|弹很深，差一点就打中你的肺，基本上就是在你后背上来了个半日游。所以别乱动，伤口会崩开的。”
“嗯——可是，是你要我快起来的。”瑞凡无辜地解释，“还有工作要做，我不能在床上躺太久。”
“那是在讽刺你，因为我是个混蛋，不要随便听混蛋说的话。”埃德蒙多再次冷笑着说，“别动，我帮你——”
几分钟后在埃德蒙多的帮助下瑞凡终于翻过了身并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他第一次看到了房间的全貌。和大多数医院相近，放眼看去到处都是白色，房间里有两张床，中间摆着生活用品，周围放着些果篮和花篮，床头的标语并不是英语。
“所以，我们还在里约。”瑞凡说。
“是。”埃德蒙多点点头，“你中枪后大出血，我们给你换了3家医院才稳定住，这儿的医生抢救了你整整3天。你在重症监护室又待了一周，昏迷了一周，现在已经过去18天了。”
“其他人呢，基努？安德森？”瑞凡问。
“回去了，他们都还有事。”埃德蒙多没说其实是他把他们赶回去的，他给瑞凡倒了杯水，又拿了个香蕉。
“我的手机去哪儿了，在我昏迷的时候有人联系我吗？”瑞凡又问。
“在这儿。”埃德蒙多把他的手机丢过去，“乐队打来了电话，我把你的事告诉他们；《心灵捕手》宣发也给你来电话，他是给你报喜的，这片子上映后口碑票房都一路飙升，马特和本几乎是一跃成为梦工厂的红人，高层给他们开好几次派对了，本还想邀请我，但我告诉他我在里约——”
“哦。”瑞凡干巴巴地回应，“那真不错。”
埃德蒙多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病房里突然安静了起来。几分钟后，埃德蒙多从口袋里掏出了mp3，他戴上一只耳机，然后拿着另一只对瑞凡晃了晃。瑞凡点头，于是埃德蒙多帮他把耳机塞进耳朵里，然后按下了开始键。
mp3开始运作，播放的歌还是埃德蒙多最爱的那首《Ay vamos》。很奇怪的是，明明旋律很欢快，瑞凡却从里面听出一丝无奈和哀伤来。他听不懂那低沉的男声唱的是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共情。
过了一会儿后，埃德蒙多突然开口。“你想回去吗？”他问。
“医生怎么说？”
“他说你再休息几天就可以活动了，所以他不会阻止你上飞机。”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没想，11号开机拍摄，我可以陪你到9号再走。”埃德蒙多说，“不管你是想继续待在里约还是想回去洛杉矶，我尊重你的要求。”
瑞凡点点头。又过了一会儿。
“我们回去吧。”他说。
埃德蒙多耸耸肩，同意了他的提议。
谁也没再提贫民窟的事，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
5天后的十一月初，埃德蒙多和瑞凡返回洛杉矶，为了不让家人担心，瑞凡受伤的事始终没有通知他的家人，所以埃德蒙多让他回到自己的庄园居住并请了专业看护知道他的枪伤完全愈合。
看护是个年轻的意大利男孩，名叫利亚姆，刚从护理院校毕业，因为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上学所以想多打几份工。在确认他的情况属实后，埃德蒙多把开出的价格翻了两倍，同时，他要求他24小时照顾瑞凡。
瑞凡对这个决定很是不满，但在得知那青年有着和他相仿的经历后选择了妥协。
“我感觉好多了，再过几天就能把轮椅丢掉，到时候我能去伦敦看你吗，都都？”瑞凡问，“别拒绝我，之前我去伦敦就是想等你电影开拍，然后到里面客串角色的。虽然中途我们到里约去了一趟，但我想这应该不影响。”
埃德蒙多拒绝了米歇尔的帮助自己收拾箱子，他把一堆内衣团起来塞进了进去随后凑过去亲了亲瑞凡的脸颊。“但利亚姆说你的伤至少要一个半月才能完全长好，中途你不能进行剧烈运动，我不想你伤口撕裂，亲爱的。”他说。
“没有剧烈运动，我只是想离片场近一点。”瑞凡说，“你总不能说我在旁边看着你算是剧烈运动。”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出现那我肯定会忍不住骑你（ride），你应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完全对我的胃口。我会弄伤你的。”埃德蒙多用手指卷住瑞凡稍长的头发安抚道，“而且《生化危机》后期制作即将完成，需要人盯着，而我必须到伦敦去，所以还得麻烦你和安德森。”
瑞凡最终还是妥协了，他伸手勾住埃德蒙多的脖子和他交换了一个吻。“等伤一好我就去看你。”他说，“希望不要拖到圣诞节。”
“放心，”埃德蒙多笑了，“我忍不到圣诞节的。”
……
告别了瑞凡以后埃德蒙多又去找了安德森安排近期的工作，随后赶往英国，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和瑞凡交谈时的轻松样，整个人都散发着‘冰冷’与‘生人勿近’的气息，隐约还夹杂着一丝‘颓废’。
作为交往多年的好友，安德森立刻察觉到了埃德蒙多的不对劲并找到了根本原因，他把某一沓资料拿在手中卷成筒，摇着头发出啧啧声。
“97年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要把工作安排的那么满，你不听，现在好了，压力那么大，而且你的情人们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稍微出点事就够你头疼。”他抱怨道。
很快，安德森意识到这样并不能让埃德蒙多好转，于是他适时地闭了嘴。
“不管怎样，等这阵子忙完了就给自己放个假，我们都是。别管你那些情人，就你自己到处去转转，换换心情，或许去看看世界杯。”经纪人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泰坦尼克号》上映了，《心灵捕手》上映了，未来还有《黑客帝国》，在梦工厂的股份可以让我们躺着赚钱，所以，别忙活了，对自己好一点。”
埃德蒙多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抬头给了好友一个微笑。
“那就这么办吧。”他说。
……
11月10号上午，埃德蒙多抵达伦敦。莱昂纳多带着几个保镖来接了机。伦敦的温度已经被几场雨彻底降了下来，在走下飞机时埃德蒙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空中有雪花飘下，他紧了紧衣领，意外的是，莱昂纳多提前想到了他可能会穿很少所以特意多带了围巾和风衣。
“这围巾是我做的，基利安-墨菲教会了我如何使用毛衣针。虽然开头有些小困难，但很快都被我解决了。”莱昂纳多把那条红色镶金边的围巾戴在了埃德蒙多脖子上，“它没有很厚重，除了夏天其他时候都可以戴，怎么样，还不错吧。”
说实话，这围巾织的很粗糙，但的确让埃德蒙多恢复了温暖，他笑笑，罕见地没有调侃对方的手艺。莱昂纳多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从里约贫民窟那事以后埃德蒙多的情绪就不怎么高，就连和他发短信时也没什么激情，甚至在他发了很多笑话过去后只回复一个简单的“LoL”或者“LMAO”
保镖们将他的行李塞进后备箱，莱昂纳多带着他上了另一辆车，表示要带他到周围散散心，路上他们又聊起织围巾的事，莱昂纳多向他展示了自己被扎了很多下的手指。埃德蒙多的情绪稍稍好了一些，但仍然遍布阴霾。
“这配色是怎么回事？”埃德蒙多不经意间问，“这种暗色调的红色配上金边，千万别让麦昆看到，不然他会把这围巾撕碎并训斥你糟糕的审美污染了他的眼睛。”
“哦，那个。”莱昂纳多摆摆手，“我是从一本童话书的封面上看来的。不过我得说，那书的内容也挺不错，里面提到了红色是勇气的象征，所以我选择了它。”
埃德蒙多眨眨眼，突然某种熟悉的感觉传来。
“那是什么书？”他问。
“给小孩子看的，叫《哈利-波特与魔法石》。”莱昂纳多回答，“我买了那书，现在刚看到一半，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一起！”
莱昂纳多为终于找到勾起埃德蒙多兴趣的事感到开心，并在心里构建出两人躺在草地上共同读书的景象。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只要他惹埃德蒙多不高兴，埃德蒙多可以随时给他剧透后面的内容。
是《哈利-波特》啊。
埃德蒙多想，这或许是一个机会，趁着这本书的首部刚刚面世还没引起华纳的注意先下手把版权买过来，到时候再组建和他印象中相同的拍摄团队，这片子会和他印象中一样火爆。等续集制作开始后，梦工厂就不再是好莱坞的‘小作坊’。
突然，轿车在没有打招呼的情况下停了下来，坐在后排且没系安全带的两人同时向前倾，埃德蒙多还好，他撑在了座椅上，莱昂纳多就惨了，他的鼻子遭遇了重击，哼哼唧唧地呻|吟着，眼眶也红了。
“哦天呐，活见鬼！”
莱昂纳多捂着鼻子小声咒骂，但他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不是责怪司机也不是查看外面发生了什么，而是欢呼终于可以吸引到埃德蒙多的注意了。
“这超痛的，我想我需要足够多的亲亲才能好起来。”他转头说，并伸手去拉埃德蒙多的袖子，“就在这儿，”他指着自己的鼻梁，“你看，都红了——”
然而他期待中的亲亲并没有来临，埃德蒙多似乎被前方发生的，也就是导致这次急刹车的事情吸引住。“别吵，里奥。”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的鼻子好着呢，别想趁机蒙骗我。”
莱昂纳多愤恨地吹了下垂在额前的头发，打开车窗向那边张望。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比他魅力还大能把埃德蒙多勾|引住。
旁边也有辆车和他们遇到了同样的状况，就听见一阵急刹车声传来，车上跳下来5、6个青年，他们高喊着向前方跑去。
“是《老友记》！真不敢相信，老天爷啊！他们真的到伦敦来取景了！”
莱昂纳多愣了愣，哦，是《老友记》，他姑且承认这个比他魅力大。好巧不巧就在这时那边的柯特妮-考克斯（莫妮卡）看了过来，她和莱昂纳多曾在某场活动短暂的交谈过，于是她下意识挥了挥手。
早就等在不远处的粉丝们顺着柯特妮的视线看过去，爆发了一阵更加强烈的尖叫声。
“是杰克！我的天！是莱昂纳多！”
某个女生的惊呼彻底点燃了群众的热情，而莱昂纳多低估了自己在《泰坦尼克号》上映后的全球影响力，毫无防备下被粉丝和狗仔糊了一脸。连带着坐在他旁边的埃德蒙多也遭了殃。
热情的粉丝将整辆轿车淹没。
“好莱坞公认的美人莱昂和埃迪一起出现了，肯定是上帝听到了我们的祈祷！等等，那边在拍《老友记》，他们是来客串的吗？”
第124章 公报私仇
埃德蒙多脸侧的车窗被拍打了将近15分钟, 保镖们才姗姗来迟，在《老友记》剧组的帮助下他们把车开到了一处无人的巷子，粉丝们没有跟来。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 埃德蒙多趁着那会儿仔细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尽管关上窗户后从外面很难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但从里往外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真是有趣，埃德蒙多嘴角勾起嘲讽地笑。
那些人脸上有迷恋, 狂热, 爱慕, 甚至有愤怒，大导演眯了眯眼睛，想象这些此刻怕带她车窗的人平时都是什么样子。直到有人解开了他的腰带把他的那玩意对准车窗, 事态才有些控制不住。
莱昂纳多几乎是飞扑过来捂住埃德蒙多的眼睛。“这太荒谬了！”他大喊, “恶心！耶稣基督啊——你没事吧，都都，希望刚刚没给你造成阴影。”
“没事, 只是垃圾而已。”埃德蒙多拿开对方放在他眼睛上的手回答道。
很快，保镖, 剧组的人，还有警察都来帮忙，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在某个场务人员的带领下他们拐了几个弯终于进到了剧组仅是搭建的棚子中央，几乎所有的《老友记》演员都在这儿了。
柯特妮率先迎了上来，握手之后她向他们道歉, 表示如果自己再小心一点这事就不会发生。
“别，你根本用不着道歉, 柯特妮, 即使没有你那些疯狂的粉丝依旧会发现里奥的踪迹进而围过来,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埃德蒙多说道。
他掸了掸袖口的灰，也就是这时偶然瞥见莱昂纳多那带着点小兴奋的眼神，他突然不爽起来。
埃德蒙多说：“瞧瞧，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有人会为一件不是自己错的事道歉，而有些人却死都不肯认错，就比如说上个月我在里约贫民窟就见识到了这么一位。”
柯特妮-考克斯的八卦兴趣被完全激发了出来，她下意识将头发别带耳后，“等等，你是说上个月巴西那次整顿贫民窟的时候你们也在？”
“不只是在，”埃德蒙多说，“整件事就是因我们而起，不，准确地说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把自己困在了贫民窟，巴西总|统也不会下令动用特警，嘿，里奥，说起来你还办了件好事呢。”
傻子也能听出埃德蒙多这句话里讽刺的意味有多明显。
“奥——我还以为我们可以不提这件事了。”莱昂纳多愤愤不平地说道：“我敢肯定大部分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选择去救那个男孩，况且最后我们不是没事吗。你就不能把它当作独属于我们两个的，一次特别的旅行约会吗。”
“多新奇！好特别的旅行约会，要冒着吃子|弹的风险。”埃德蒙多嘲讽道，“而且我说得可不止那男孩一件事，还包括你不听话偷跑进去，不配合化妆，随便把枪别在裙子里当着所有枪|手的面把它掉出来。”
“那些我已经对你道歉了，至少那把枪的事不能怨我，我怎么会知道裙子撑不住枪的重量。”莱昂纳多扁扁嘴回怼道，“而且那天晚上你还挺享受的，就是我穿着裙子化着妆和你做|||爱的时候，你喊过几次让我快点？”
“——你和我根本没在说同一件事。”埃德蒙多小幅度翻了个白眼，随后他看到了莱昂纳多勾起的嘴角，意识到这根本就是在变相调|情而不是抱怨，于是他立刻住了嘴。“我不跟你争这个，总之你不认为自己有错，小心点，明天我们就要开拍了，我不会让你好过。”
柯特妮又某种近乎于‘慈爱’的目光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决定把这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记下来，然后等回到美国后跟姐妹们分享。
就在这时，制作人，一个戴着眼镜两鬓有明显白发的中年人风风火火跑了过来，“我们得到了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前面封闭拍摄1小时的许可！所有人！快！动起来！”他大喊着调动所有人的情绪，然后，他看到了埃德蒙多和莱昂纳多站在那里。
“嗨！莫雷拉先生！还记得我吗，凯文！”制作人热情地过来同埃德蒙多握手，“两年前我还只是个没什么话语权的小编剧，现在我们的剧在世界出名——谢谢你，当年在金球奖的后台你是唯一对我笑过的导演！”
说实话，埃德蒙多对他完全没有印象，不过有时候这种善意的小举动的确可以让当事人记住很多年。其他的制作人跑了过来，告诉凯文快点到大教堂门口去，随后凯文邀请了埃德蒙多。
“想来客串一把吗？”他狡黠地笑着闻，“没有剧本，没有台词，只是把你们放在镜头下让你们自由发挥——哦，我想这对你应该不成问题，莱昂纳多先生。”
莱昂纳多眨了眨眼睛。“是的，我没问题，我也很喜欢《老友记》，刚好最近我的电影正在上映，客串对我来说是个好主意。”他说，“都都你觉得呢，可以吗？”
“当然可以，如果我去做演员，影帝就没有别人的份了。这话不是我说的，它来自一位威尼斯影帝。”埃德蒙多学着贵族的样子矜持地抬了抬下巴，“而且我连剧情都已经想好了，临场发挥，这就是导演的素养。”
在赶往大教堂的路上，莱昂纳多忍不住询问他想要演出什么效果，埃德蒙多没有回答，只是给了他一个神秘的微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亲爱的。”他说，“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
确实，莱昂纳多只要扮演他自己就好，因为在埃德蒙多林场想出来的剧情里，他们就是一对儿正在吵架的导演和演员。这一切直到摄影机开始运作，钱德勒和乔伊的演员开始说他们的台词之后，莱昂纳多才被简单告知了自己的人设，大概5秒钟后，埃德蒙多扮演着疯狂的导演追打着他出现在镜头里。
准确地说是出现在乔伊的镜头里。
刚刚被抱怨了幼稚的乔伊眉头一皱，招呼钱德勒向不远处看去。“那是——”他犹豫着开口，“那是埃德蒙多吗？”
“谁？”钱德勒问，“那个像富家女对待穷小子那样看不上奥斯卡却年年被奥斯卡青睐的导演埃德蒙多？”
“Yeah，yeah！”乔伊的眼睛都在放光，“真没想到能在这里偶遇，老兄，我要过去认识他，如果能在他的电影里出演个小角色那我的事业会一飞冲天的！”
那边埃德蒙多正在用他借来的女士手包疯狂敲打莱昂纳多，“我才是导演！我告诉你要怎么演就怎么演！别跟我顶嘴！”他很是刻薄地说道，“我说让你的角色去殴打那把椅子你就要去打，没有为什么，因为那是我说的！我说你错了，你就必须给我道歉！”
莱昂纳多边挥手挡住向他袭来的手包边叫唤，埃德蒙多根本不是在演，他只是把刚刚的火气全部借机撒了出来，那手包打在他胳膊上真的很痛！但没办法，他必须配合演下去。
他说道：“可是导演，我是按照逻辑——”
“不不不不！没有逻辑，我就是你该遵守的逻辑！”大导演狂妄地打断了他的话，“别以为你的电影被称为世纪末的票房炸|弹就能在我面前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在我的片场，我就是世界之王！”
末了埃德蒙多还恶搞了一把《泰坦尼克号》里的经典台词，镜头后面已经看过了大船的工作人员统统捂住了嘴憋笑。谁能知道凭借严肃文学电影几次获得奥斯卡的大导演和情景喜剧也能相处得如此融洽。
等到播出时这两集会爆，毫无疑问。
制作人凯文欣慰地点点头，感谢自己用来接近埃德蒙多而编出来的小故事，没有它就没有现在的客串。他可真是个天才，比大导演还要天才，凯文如是想。
看着那边的暴力现场，钱德勒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呃，我不，我不觉得那是个好主意，乔。”他试图拦住乔伊，“你没看那导演快把他的演员打死了，你坚持不住的，乔伊！”
然而乔伊却铁了心要找大导演搭话，钱德勒脆弱的小身板被他推倒在地，那个相机也落在了他手里。乔伊走了过去，结果没说两个单词就被埃德蒙多抢去了主动权。
“嘿，你来得正是时候。”埃德蒙多对他说，“这手包太重了，我胳膊已经开始酸痛了，拿着这个！”他把外套脱下来和手包一起塞进乔伊手里，又从他手里抽出那张地图当作新的武器，“向我道歉！不然我永远不让你回到我的剧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莱昂纳多不停地道歉，“我发誓这次会按照你的要求来演，求求你，停下来吧！”
接下来埃德蒙多不断从他的道歉中挑刺，无论对方怎么请求他就是不肯停手，最后还挖苦了他的演技，并表示随便在街上找一个都能比他演得好。乔伊以为他的机会来了，几乎是冲到埃德蒙多面前展示自己，然而埃德蒙多指了一圈下来最后指到了钱德勒。
最终经历了一番周折，例如钱德勒的尴尬表演和冷笑话，最后乔伊如愿得到了一个角色。只不过回头等乔伊请钱德勒去观看首映的时候钱德勒才发现，自家好兄弟得到的角色根本不是人——而是那张被男主角殴打的智能座椅。
……
在《老友记》客串的经历充满了笑声，埃德蒙多的心情来了个大反转，甚至在坐车回去的时候哼起了歌。莱昂纳多偷偷勾起嘴角，不管方法如何，也算是达成了目的。
但更让他高兴的还在后面。
当他们回到酒店为第二天的开拍彩排时，剧组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而这位意想不到的客人还带来了他的礼物。
“约翰尼你给了我一座威士忌酒厂？！这是真的吗？”埃德蒙多拿着文件不可思议地看向来人，随后给了他一个拥抱和一个亲吻，“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最喜欢的牌子，老天爷啊——谢谢！我爱死你了！”
约翰尼-德普心安理得接受了这个。“只是用来庆祝你开机的礼物，”他回吻，“你喜欢就好。”
第125章 都都：我成病人了？
7个造型师举着他们搭配好的服装供埃德蒙多挑选, 他要给约翰尼-德普，这个刚送给他一座酒厂的宝贝找出一套最合适的戏服。德普会在这里待一周，作为感谢埃德蒙多为他修改了剧本并定制了一个合适他的角色。
今天是这个月的12号, 也是莱昂纳多23岁生日的第二天，他对约翰尼-德普的行为相当气愤, 如果不是他很插一脚搅局，那现在埃德蒙多身边逗他笑的位置就应该是自己的。这样不平衡的心态导致他今天情绪出问题, 埃德蒙多没能拍完计划内的部分，整个剧组加班到晚上临近8点才结束工作。
罪魁祸首莱昂纳多收到了不少人的白眼，同时, 他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加班结束后埃德蒙多和德普迅速离开片场, 说句话的时间都没给他留下。莱昂纳多只好沮丧地回到酒店, 带着啤酒到花园里对着植物生闷气。
没过多久, 詹森-阿克斯出现了。他也带了两罐啤酒, 很明显是想找莱昂纳多聊聊。
莱昂纳多率先开口，他冲詹森晃了晃见底的啤酒罐，自嘲道：“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你成功了。”
“事实上，我是来找你抱怨的，毕竟因为你的缘故我加班到刚刚才吃上晚上。”詹森说着坐在了莱昂纳多旁边的花池沿上。
“——是约翰尼-德普的错。”莱昂纳多说, “他明知道昨天开机是我生日还带着他的礼物出现, 明晃晃地针对。”
“不不，是你情绪不到位埃迪才会不断地重复摆设, 别把问题都推给德普。”詹森摆摆手，也开了一罐啤酒, “说实话, 我能明白他为什么针对你, 在里约那事以后，所有人都对你很生气，我也一样。当然，我说的所有人指的是熟悉埃德蒙多的所有人，民众们又不知道真相。”
“哦天，又来了！”随着重重的出气，莱昂纳多的肩膀耷了下来，“我只想更了解埃德蒙多，我错了，我给他道过歉了，还要怎样？”
詹森摇头。“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道歉没有任何作用。”他说道，“所以现在你受到惩罚了。怎么样，被抛下的感觉不好受吧。”
莱昂纳多狠狠皱起了眉，他向旁边靠了靠拉开距离，警惕地看向詹森。“你想要什么？”他问。
“没什么，只是想聊聊。”詹森耸耸肩说，“你差点害死我们所有人，在去里约之前我从没见到过身边不足5米的地方发生枪击，我敢说其他人也是。”
“我没逼你们去里约。”莱昂纳多反驳。
“你的行为逼埃德蒙多回去，那就相当于逼迫我们一起过去。”詹森说，“埃德蒙多他在乎你，所以他要去，而我们在乎他，所以我们也会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激情上头一拍脑袋做出的决定。”
莱昂纳多不说话了，他手里的空罐子被捏出几个指痕来。
“你说你爱他，那你知道你在爱他的同时又给他上了几道枷锁吗，他不得不帮你解决那些打着‘我爱你’旗号做的事，他抛下我们从伦敦直接飞去里约，就如同今天抛下你跟着德普离开片场一样。”詹森继续说，他手中的啤酒也快要见底了，“你得成熟点，莱昂纳多先生，事情已经发生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但你还能补救。”
莱昂纳多叹了口气，在詹森诚恳的建议下总算是放下了自己的敌意。“我知道，谢谢。”他说，“我会试着去做（补救）的。”
两人都没再说话，很默契的共同喝着啤酒。几分钟后他们碰了个杯，也就是在这时，远处按下快门的声音一闪而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
与此同时，还不知道自己竟然被描述成了一个恋型人格障碍患者的埃德蒙多正愉快地逛着属于他的酒厂，边走生产负责人边向他介绍相关情况，比如每年的产量，销售，还有人们的评价，德普跟在旁边偶尔进行补充。
当钟表的指针过了晚上10点的时候，他们离开了工厂，德普带他去了自己租借的度假小屋，那是栋木质的小房子，坐落在郊外，周围环绕着小山丘和大片的草地。
“如果现在是夏天就好了，我们可以带着这两瓶宝贝去野餐。”埃德蒙多举起两瓶他从酒厂里带出来的好酒遗憾地说，“仲夏夜，星空，夜晚的微风，老天，浪漫得要命。”
“的确浪漫，但那不是我的风格，我猜猜——嗯，最有可能带你夏夜野餐的应该是瑞凡。”德普笑了笑，先是天然了壁炉里的火堆，然后拿起一旁的吉他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说实话，现在也很不是我的风格。”
德普的语速依然那么缓慢，他波动了几下琴弦。埃德蒙多也跟着他笑起来，在零散的吉他声中，他将威士忌分装在两只杯子中，拿着它们坐在了德普的大腿上。“那么，请问以你的风格，如果我们的约会全部由你来安排的话，你会安排在什么地方？”埃德蒙多问。
吉他声停顿了几秒。“大概会在戈壁滩上，我们生一大堆火，烤着不久前打猎来的鹿肉吃。”他回答。“或者就在底下摇滚乐的演奏会上，抱歉，我不是很会安排。”
“别抱歉，你又没冒犯我。”埃德蒙多说着喝了一大口酒，接着他举杯喂德普喝，“说起来，为了一场约会特地跑到伦敦来，还搅乱了里奥的生日，听上去也不怎么像你的风格呢，约翰尼。”
“关于这个——确实，很没有我的风格，但我并不为里奥感到抱歉。”德普说。因为早年有过合作的关系在几人中他和莱昂纳多相处的还不错，但这次他真的很生气，。德普用鼻尖蹭了蹭埃德蒙多垂下的发丝，他说：“里奥他差点让子|弹带走了我最在乎的朋友们，只是毁了他一个生日，我想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埃德蒙多同意他的看法。
“感谢你帮助我惩罚了他，作为奖励——”埃德蒙多拿走了德普手里的吉他，完全占据了他怀抱的位置。“我们将拥有剩下一周里的每个夜晚。”
随后他几口喝掉了剩下的威士忌，随手将酒杯丢到地毯上后，埃德蒙多给了他一个酒味的吻。德普的拇指滑过他的脸颊，埃德蒙多注意到那上面多了几个不怎么显眼的纹身。
“你弄了新的图案，约翰尼，这下要让你客串还得把你的纹身盖住——可惜，原本我也要有的。”埃德蒙多说。他不喜欢沉默的性||爱，所以在德普亲吻他的皮肤时他抛出了一个新的话题，“帮我个忙，去问问乔纳森什么时候能把图案设计完，就是我要的天使和恶魔的那个。”
“他根本没设计，他以为那次之后你不会再到他那里去了。”德普回答，“乔纳森跟我抱怨了很久，那天你把他吓坏了。”
埃德蒙多撇了撇嘴，他说道：“那天又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正常地去给我的纹身补个色，谁知道瑞凡会跑去问那么尖锐的问题——嘶，只有再我咬了你之后你才能在我这里留下同样的痕迹。”
德普没再回应他的命令，他们继续了关于纹身的话题，随后又开辟了新的模块，比如什么样的纹身能让另一半性致高涨。
直到炉火熄灭，他们才停下来睡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遥远的大洋彼岸，洛杉矶埃德蒙多的豪宅里，瑞凡正在读者今天的报纸，而他的看护利亚姆正在给他准备药品，很快，私人厨师端上来了他的专属午餐。
按照惯例，利亚姆首先把汤端给他。但男孩失误了，大半温热的蔬菜汤就那么洒在了瑞凡的裤子上。意大利男孩慌了神，赶忙边道歉边用餐巾给他擦拭，瑞凡没有怪他，还十分友善地表示这不是什么大事，他可以自己清理，但是——
事情的走向逐渐怪异。
意大利男孩利亚姆跪坐在瑞凡面前，固执地用餐巾擦拭他的裤子，那餐巾的位置越来越不对劲，瑞凡迟疑了一下，强硬得按住了对方的手。
“我说了，我自己来。”瑞凡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我想我暂时不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走了，利亚姆。”
“很辛苦吧，和埃德蒙多这样的人在一起，永远不知道你的付出，永远看不到你的好。”利亚姆抛出一个瑞凡很难拒绝的话题，这是他的任务。
“——那不关你的事，利亚姆。”瑞凡微微皱眉，“你在诋毁你的雇主，这是不对的，你收回你刚刚那些话，我就当做没听到。”
“不，我只是实在看不下去你要继续受苦，我曾经也谈过一个男朋友，他和埃德蒙多一模一样。”利亚姆有些哀伤地说道，“我向上帝发誓，我不是在诋毁他，菲尼克斯先生。我曾在学校的病理书上看到过这样的症状，埃德蒙多病了，他从没有欺骗任何人，因为他相信自己是绝对无辜的。这类病人没有共情能力，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坚信自己是对的，不会对此产生任何内疚。”
瑞凡的瞳孔震荡起来，理性告诉他要马上制止利亚姆继续说下去，这都是谎话，埃德蒙多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但同时，感性正在疯狂为他和埃德蒙多之间没有任何结果的感情（他称之为失败）找一个理由。就在他呼吸变得急促之后，利亚姆的最终机会来了。
“他永远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他最爱的只有他自己。”利亚姆趴在瑞凡腿上哭着说，“埃德蒙多是自恋型人格障碍患者，我很抱歉。”
第126章 血浆派对
第二天一切如常, 埃德蒙多和德普卡着迟到的时间点返回片场，开始着手准备客串内容的拍摄。
莱昂纳多很友好的过来和德普排练，这让埃德蒙多稍微有些惊讶, 并随后加强了应对恶作剧的防备, 能让莱昂纳多主动的, 除了恶作剧的点子他想不到其他。
“奥，你要是那么想就太让我伤心了。”莱昂纳多埋怨道。他用一个很有舞台剧风格的姿势半跪在埃德蒙多身边，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脏呈现给他，“我就不能是友好和善的吗，我亲爱的都都。”
“你？不, 我不这么认为。”埃德蒙多说。他放下圆珠笔, 把它夹在剧本中央，然后转头看向莱昂纳多。莱昂纳多看上去去前两天好多了, 心情恢复成一片阳光, 埃德蒙多知道这不可能是他自我修复的结果。“到底是谁给你弄了心灵鸡汤喝, 告诉我，我得向他取取经。”
莱昂纳多笑嘻嘻地起身。“没有人, 是我自己。”他回答, “我意识到无论如何都不能沉湎于过去，所以我把不久前的糟糕记忆打包丢进了垃圾桶。”
这应该是个挺积极挺不错的回答，至少应该算得上中规中矩, 但让莱昂纳多没想到的是, 他的导演在听他这么说完后竟然拉下了脸, 就好像他这几天的努力全都白费了那样。
埃德蒙多说：“听着，里奥, 里约的事我不怪你, 但你也不应该把它忘得那么彻底, 毕竟有人因此受伤。”
“可是，我已经去看望过瑞凡，还给他带了东西，而且我给他打过电话，告诉他我很抱歉发生这种事，如果他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让我替他做事。”莱昂纳多为自己辩解道，“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这已经——如果有时光机器我一定会回到过去警告自己不要犯傻，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还能做什么？”
埃德蒙多勾唇一笑，笑意不达眼底。“你说的对，没什么是你能做的，你已经做到了补救的最好程度。”他说，“或许你心里已经没有那么愧疚，但你还是得把它表现出来，至少在我面前你要让我知道你相当内疚，因为瑞凡帮我挡了枪，而我如果不是你根本不会回去那里。”
“可是——”可是你不希望我们再提到里约的事，你希望所有人恢复正常，而我要表现出愧疚就必须要再提里约，这是两种非常矛盾的要求。你不能要求某人既能做到缅怀过去又能做到展望未来，这两件事不能发生在同一时间。
莱昂纳多复杂地看着他，没有把自己内心真正所想说出口，他清楚的知道这话除了让埃德蒙多更生气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我喜欢你的孩子气，你总能给我带来很多惊喜和快乐，但你有时候真的很幼稚，我能忍受一时，但不能总忍受这个。”埃德蒙多说着给了他有一个稍微真诚点的笑，随后伸手亲昵地捏捏他的脸颊，“试着成熟些吧，不然总是那么的孩子气我也会腻的。”
莱昂纳多看了他几秒钟，随后艰难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他说。
“Good boy。”埃德蒙多换上了他一贯张扬暧|昧的笑，“来吧，别哭丧着脸，我还没让你出局，打起精神来，你可是我勇敢跟主系统对抗的男主角。”
说完，埃德蒙多被副导演叫去和艺术指导交谈，服装和道具组的也在那里，他们把德普也叫了去，围绕着等会儿要拍摄的镜头展开讨论。莱昂纳多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将它们清除出自己的肺部，詹森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搞砸了，又一次。”莱昂纳多沮丧地说，“我又要重新让他爱上我，那可是个大工程。”
“小可怜。”詹森叹息道。
……
“过来这儿，约翰尼，我给你讲讲流程。”埃德蒙多招呼德普来到一个用绿幕搭建成的滑梯旁，德普已经换好了他的服装，但脸上还没有被装扮完毕，“开始后，里奥和其他幸存者会被传送到你面前，你作为第二个副本的npc虎头萨满给他们讲解游戏规则。”
“好的。”德普晃着他身上巫师袍的零碎愉快地回答。
埃德蒙多接着说道：“到时候你会被特效化妆成谁也认不出的样子，嘴巴那里可能有些难动，但那没关系，你只要念出台词的内容供其他人参考就好，清不清晰无所谓，后期制作时会给你加上一些特效，而且你还得回来重新配音。”
“没问题。”德普十分配合地做了个‘OK’的手势，“台词我已经背熟了，那接下来的剧情呢？”
埃德蒙多露出神秘的微笑，没有明说。
莱昂纳多调整好了自己走过来，他用手肘磕了磕德普的小臂，随后真诚地向他投去遗憾地眼神。“这次是真的，约翰尼，我很高兴有人能跟我分享那段剧情。”他带着点幸灾乐祸说道，“我已经发过誓在那段剧情拍摄结束后要鲨了都都，现在有了你我的成功率大幅提升。”
德普有些不明所以，难道那剧情会很颠覆？“你为什么想鲨了都都，那段剧情怎么了？”他问，“告诉我吧，还有几分钟就要开拍了，导演，你总不能要我一无所知的站在镜头前。”
“哦，亲爱的，那没什么大不了。”埃德蒙多说，“你要的答案，就在那幕布后面。”
“幕布后面？”
“对极了。”埃德蒙多拍拍手，工作人员缓缓拉开幕布，“你得知道，那滑梯只不过是开头的部分，后面的镜头要用到这个——”
德普看过去，幕布后面的景象让他一瞬间头皮发麻，由内而外地颤栗了下，并双腿发软。那是个被布置在玻璃罩里面的屠宰场，横七竖八全都是牛的尸体，到处都是鲜血，而在鲜血和牛的尸体中间，还夹杂着人类的残肢。布景人员把那里弄得太真实，一时间他根本分辨不出那些尸体究竟是不是真的，眼睛将看到的景象发送给大脑，而大脑让他产生了呕吐的想法。
德普颤抖着手指了指那玻璃罩。“这是——”
“没错，那就是等下你和里奥要进去的地方。”埃德蒙多露出那种幕后黑手的笑容，“对不起，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
这一段的剧情很简单，从上一关活下来的人们来到了名为‘恐怖农场’的第二关，因为产生分歧误触开关，NPC暴走并放出了更多怪物，里奥扮演的男主尤哈尼不幸地被分配到了最恐怖的NPC，也就是虎头萨满。在系统的提示下，他躲开重重障碍最终以自己为诱饵将NPC关进了储存血液的罐子里。詹森为首的其他幸存者赶到，初步确立尤哈尼的领头地位。
因为这部分剧情的存在让这部电影从PG-13一跃成为了R级，并不断在B级的边缘反复横跳。其他制作人担心会影响票房，一度希望埃德蒙多能把这部分剧情替换掉，但在埃德蒙多的极力阻止下，他们最终给这部分剧情亮了绿灯，并动用不少关系让审核员宽容些。
此时还无人知道这部电影将刷新《比佛利山超级警探》保持的全球2.35亿美元R级电影票房记录，并将其保持到了18年后的《死侍2》上映。
“准备好摔进牛的内脏了吗，里奥宝贝。”埃德蒙多戴上了他的耳机问，“还有约翰尼，等里奥站起身后你就出场，威亚组也准备——摄影师呢，1-4的机位都好了吗？”
从摄影师到威亚组的工作人员挨个向埃德蒙多竖起了大拇指，莱昂纳多做了几个跳跃还有几个深呼吸，这才勾起嘴角。“准备好了，”他说，“等下，那血浆是我要的味道吗？千万别是坏可乐味的，那会让我直接吐出来。”
“放心，给你选了是我最喜欢的味道。”埃德蒙多冲他微笑，“现在，先生们，让我来最后准备好——”
场务带着板子来到镜头前。
“第2场，第48镜，第1次，Action！”
……
随着莱昂纳多‘噗’的一声整个人扑进牛的尸体里被内脏弄了一身后（当然都是道具），拍摄正式开始。服装设计师和场景艺术指导在门口靠着墙壁远远地看着，艺术指导轻轻打开了头顶的一扇小型窗户，两名青年心照不宣地分享了一盒烟抽了起来。
“我向你保证这电影会大火，紧跟着梦工厂就会成为好莱坞制片厂的领头羊。”艺术指导说道，“埃德蒙多他太棒了，我从没见过想他这样点子多的导演，斯皮尔伯格是这样，但埃德蒙多比他更真实，我可以自如地和埃德蒙多说我的意见，但我不敢这样对斯皮尔伯格。”
“你说的太夸张了，这电影会成功毋庸置疑，但梦工厂想凭借它成为好莱坞领头羊不太可能，除非它能到达《星球大战》的程度。”设计师摇头反驳，“而且你看，《Bug》，这名字可不像是能拥有很多续集的。历史上成功的电影，《星球大战》，《星际迷航》，《夺宝奇兵》。”
“你也太狭隘的，好电影并不是靠名字出众。不过我同意《Bug》这名字的确不怎么响亮。”艺术指导说，“呃——《赛博空间》，《末日系统》《虚拟杀机》这几个，你觉得怎么样？”
服装设计师耸耸肩，他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于是他把烟屁股掐灭在鞋底。“我也不知道，”他说，“或许你可以去问问导演，就像你说的，他挺愿意听建议的。”
正说着，那边的拍摄暂停，追逐片段完成，埃德蒙多撑着下巴不断回放，似乎并不怎么满意。但莱昂纳多和德普已经被血浆浸湿了全身，如果要重新拍摄的话，他们还要去经过一番繁琐的换装，至少会用去1小时的时间。
“老天爷——这是什么味道？”德普抬起湿润的袖子，“闻起来就像腐烂的水果。”
“樱桃，这是樱桃味的。”莱昂纳多回答，他正用手宁干净头发上的血浆，“都都最喜欢的口味，我想他肯定不知道樱桃和血浆在一起比原味还糟糕。”
两个以敬业著称的演员相互抱怨着这血浆有多让人难受，而就在这时，更难受的发生了，埃德蒙多看完了所有摄影师拍下的片段，他认为没一段能用的。
“再来一次，先生们，我需要惊悚突出的镜头，但别晃动的太过头，这儿不是战场，后期也不会配上太过宏伟的音乐。”他说道，“只有放在轨道上的摄影机拍下的内容能用，这不是个好兆头。再来一次，这次别让我失——嘿！”
浑身血浆的莱昂纳多和德普从镜头前一路跑到了导演身后，随着埃德蒙多的惊呼，他被拎了起来，然后像三明治那样被加在了两人中间，顿时大片血浆粘在了他身上，烂水果的味道一下塞满了他的大脑。
“现在你懂我们的感觉了，都都。”莱昂纳多扬起下巴说道。他和德普使了个眼色。
“真是见了鬼！”埃德蒙多费力把那两人推开，然后忍不住干呕起来，“怎么会这么难闻，加了味道的比没加还要恶心——老天！你们想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嘿，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那两人把埃德蒙多抬了起来，然后径直向场景中央走去。
约翰尼-德普说：“相信我们，这可不是私人恩怨。”
莱昂纳多也说：“对，如果你想让我们在这恶心人的东西里重拍上几遍，那你至少得先来做个表率。”
埃德蒙多没想到自己也有失算的一天，他挣扎着想要离开，但被那两人牢牢抓住手脚。“对不起，里奥，我不该训斥你，是我的错，快把我放下来。”他试图策反莱昂纳多，“你知道我没有嫌弃你幼稚的意思，原谅我。”
莱昂纳多不为所动。
于是他又把目标对准了德普。
“约翰尼！宝贝！我对你可不错。放我下来，亲爱的，我会变成一颗烂果子，你不想接下来的一周里每晚都闻着这味道入睡吧。”他恳切地说，“我知道你不忍心看着我受苦，对不对。”
德普对他笑了笑：“抱歉，亲爱的，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眼看策反不成，埃德蒙多又用力挣扎。“别让我动手，亲爱的们，你们知道我能单手把你们两个都揍趴下对不对。”他威胁道，“快放我下来，不然你们可要受点伤了！”
那两人充耳不闻。
“我是你的男主，你不能弄伤我。既然我们必须得去洗澡并重新换衣服，那你也要一起。我这个人工作和感情向来分得很开，再重申一遍，没有私人恩怨。”莱昂纳多最后说，“所以——去洗血浆浴吧！”
德普眨了眨眼睛。“拜，都都。”他笑眯眯地说，“我们一会儿见。”
几秒后埃德蒙多被丢进了布满血浆的场景中。
“你们完了！”浑身黏糊糊的导演抓狂道，“我要让你们把这段重新拍上个10次，听到没有，你们完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们发出友善地嘲笑声。
第127章 他们总算是做了正确的事——爱
“圣诞快乐, 明年见。”
圣诞节前夕，伦敦城里节日气息逐渐浓厚，人们的工作热情消减, 于是埃德蒙多的剧组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回家过节。作为一个好老板，埃德蒙多租了两架专机供自己和员工快速返回美国, 此外他还给每个人都发了节日福利。
其中艺术指导更收到了埃德蒙多的支票, 用来感谢他提供了不错的电影名。在这个月初，《Bug》电影项目正式更名为《虚拟杀机》。
上午9点，飞机抵达洛杉矶机场，工作人员相互道别，随后逐渐被前来接机的亲朋好友带走。詹森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在感情上一直表现地颇为老道的男孩是由父母开着车接走的, 临走前他的父母还感谢了埃德蒙多给他机会。当然，相信詹森的父母一定不知道他们的孩子是如何得到这个机会的。
很快，来接莱昂纳多的托比赶到, 远远地他按响了汽车喇叭，埃德蒙多对他挥了挥手。“跟我一起过节吧, 都都。”莱昂纳多示意好友稍等, 他说道：“我的《铁面人》刚好上映，虽然不是多深刻的电影，但我在里面演了路易十四，我想, 或许你会感兴趣——我们可以到电影院去, 放松一下。”
埃德蒙多把墨镜拉下来遗憾地眨眨眼。“抱歉，里奥。我平时的工作就是各种电影, 到影院去绝对算不上什么娱乐。”他看了眼手表, “约好的10点半在商场见面, 我不能让女孩们等我太久，明年开工再见，我会给你寄礼物的，拜。”
莱昂纳多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一言不发。托比走得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安慰。“走吧，情圣，至少他不是去见男人。”他无奈地说，“我们给你准备了惊喜派对，或许那能让你好一点。”
……
埃德蒙多的确不是去见男人，但他心里想的却是某位说着要联系他就再也没了下文的家伙。瑞凡-菲尼克斯两个月只给他打了3通电话，并且根本没提到一起过圣诞节的事，这太奇怪了，说出去根本没人会信。
他现在正坐在洛杉矶市中心商场的一家冷饮店里，艾丽西亚和妮可坐一边，埃德蒙多坐另一边，桌子上摆着店铺的招牌，超大杯鸡尾酒风味冰饮，桌子上的所有人都从这一杯里喝。
“或许他只是有事情在忙，所以没工夫通电话。”妮可-基德曼说。她给他找了个不怎么立得住脚的理由。
这个理由得到了艾丽西亚和埃德蒙多的一致白眼。
“嘿！别嘲笑我，这理由哪里不对吗？”妮可有些咋咋呼呼地问，自从和克鲁斯离婚后她开朗了不少，“我听过非常多的人用它，而且这理由很合理。”
“哦，我亲爱的妮可。这理由没什么不对，只是当某个人对你使用它之后就意味着他已经对你不上心了。”艾丽西亚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这个泡泡，她用两根手指捏住吸管解释道：“我很忙所以没工夫这句话可以翻译成——我在忙，但我懒得告诉你我在忙什么。也许是忙工作，也许是忙着干另一个有趣的美人。”
艾丽西亚说得煞有介事，妮可有些不知所措，埃德蒙多冲她挑了挑眉。
“没什么好纠结的，妮可，会敷衍你的那个你已经跟他离婚了。”他摊手说道，“现在我们说的是瑞凡，这事但凡放在其他人身上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偏偏是瑞凡——他从没敷衍过我。”
“——菲尼克斯不像是会劈腿的那类人，我猜他可能在重新审视你们的关系。”艾丽西亚说道，“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他总给我一种不属于都市的感觉，我的意思是——他更像是个在小镇上管理农场的纯情男孩，热衷于跟动物们打交道。”
“那就是他为什么是个素食主义者的理由，他热爱动物，不忍心吃它们。”埃德蒙多肯定了她的想法，他说：“瑞凡的理想就是在远离洛杉矶的地方开一家农场，每天照顾动物和种地。他之前还问过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你们知道的，我是社交动物，离开现在的生活几天还可以接受，但要我一直那么下去，我会死。”
艾丽西亚打了个响指说：“可能这就是问题所在。”
“但这个话题是两年前发生的。”埃德蒙多摇摇头回答，“最近的——我没同意他跟去伦敦陪我工作，但这完全是出于对他健康的考虑，他没理由生气。”
“Well，这也有可能。”艾丽西亚皱了皱鼻子说，“因为莱昂纳多他中枪受伤，而你不仅没陪着他还跑去伦敦和莱昂纳多一起拍摄，换成我也会生气。”
埃德蒙多不可思议地看过去。
“我在里约陪了他半个月，完全没雇看护，是我在他有情况的时候就去叫医生，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他，他还想要我怎么样？”他说道，“里奥那边是工作，我承诺过会在他生日当天开机。而且场景，机器，工作人员都到齐了，一天不开拍就会耗费将近200w美元的成本，我是很有钱，但那不代表我愿意浪费钱。”
艾丽西亚给了他一个假笑，随后和妮可-基德曼对视。
“听听这话，妮可，代入菲尼克斯的身份你想不想揍他？”她讽刺道，“埃迪你真是——我不知道怎么具体形容你，我相信你不是有意要表现得那么傲慢，但这种感觉是你天生就有的，很难去批判。”
听到这话埃德蒙多的第一反应仍是不相信，但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指责他天生傲慢，而是第不知道多少次，他把到了嘴边的反驳咽下去，迟疑着开始思考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眼看桌上的气氛往一个不怎么妙的情况发展，妮可-基德曼出来打圆场。
“或许我和希尔陪你去找他，看看能不能发现些问题。”她对埃德蒙多说，“我倒是没觉得你有多傲慢，多不可一世——不过前阵子我好像有听说瑞凡-菲尼克斯在跟进你那个游戏改编电影的项目，工作忙这个理由也许是真的。”
艾丽西亚已经没了坚定的立场，她同意妮可的建议，埃德蒙多不太愿意，理由是不想毁了好心情。“我们是来逛街的，马上就是圣诞节，别那么扫兴。”他说道。
可艾丽西亚不打算放过他。她说：“别怪我说的太直白，埃迪，你的每段感情都因你而美好，但也因你而走向消亡。感情是需要经营的，我认可你游戏人生的做法，但我不认为你能做到完全把感情抛开。”
埃德蒙多挑眉：“那是什么意思？你认为这都是我的错？”
艾丽西亚扬了扬下巴。“不，我的意思是——受害者都会爱上罪犯，你有什么能力对你的情人们完全不付出感情？这或许就是对你的一次考验，菲尼克斯只是减少了和你联络的次数你都不能接受，加入他要离开你呢？”
“他才不会离开我，而且我也没有不能接受他减少给我打电话，我只是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发生了转变。”
“但在我看来这就是你的问题，你太傲慢，不相信自己会爱上他。”
“WHAT？这太荒谬了，我没有爱上他，我没有爱上任何人，我甚至怀疑我有没有爱上别人的能力。”
“你当然有，这次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眼看这两人要吵起来，妮可无措地在旁边试图挽救。“我听说《心灵捕手》正在被运作，很有可能拿奥斯卡，大船也抢不了它的风头。男主演是你捧起来的对吗，埃迪？”她抬高了声音说，“呃——嘿，你们知道吗，我还听说爱德华-弗朗最近投资赚了钱，他买了栋复古的豪宅，最近正在装修。猜猜谁获得了金酸梅最差搭档的提名——是莱昂纳多！《铁面人》里的他和他自己获得了提名。”
但没有，无论她提到什么都不能阻止他们。
很快，艾丽西亚和埃德蒙多的争执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可突然，艾丽西亚呆住了，她惊讶的看着埃德蒙多身后，那里有一整面的玻璃墙，透过它们能看到商场内部的景象。
见她这样反常，妮可和埃德蒙多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但没想到的是，就在埃德蒙多扭头的瞬间，艾丽西亚疯狂扑向埃德蒙多并捂住了他的眼睛。
“别看！”她惊声说道，“求你了埃迪！看在上帝的份上，别看！”
埃德蒙多愣了几秒，果断拽开她的手。随着艾丽西亚的一声叹息，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瑞凡——和他给瑞凡请的理疗师，那个意大利少年利亚姆。
两人看上去刚刚结束购物，瑞凡拎着好几个袋子，由于角度原因看不到他的神情，不过利亚姆的企图倒是全都写在脸上并被埃德蒙多看得一清二楚。
“哇哦，”妮可干巴巴地发出一声感叹，“这可真是——不能再糟糕了。”
……
利亚姆停了下来，仿佛清楚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上那样，他感谢瑞凡指导并陪他购买了给母亲和妹妹圣诞礼物，并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悄悄提到了他真正想要的来试探对方。“这是场不错的约会，谢谢，我很感谢你。”他说道，“还有我的母亲和妹妹们，我替她们提前感谢你挑选的礼物，她们一定会喜欢。”
“不，这不是约会，利亚姆你要清楚自己的位置。”瑞凡严肃地说明，“唯一让我愿意陪你出来买东西的原因是，你在我养伤的过程中很好的履行了你的义务，在这份工作即将结束前，我愿意表现得友好些，比如以埃德蒙多，也就是你的真正雇主，还有我的名义给你的家人送上圣诞礼物。”
利亚姆表现出一副心碎了的样子。他说：“我以为你喜欢我，你没有拒绝我的请求。”
“我没有，但我从一开始就在纠正你的误区。这是公事，和约会完全不沾边。”瑞凡公正地说，“或许是我的错，我应该叫家里的帮工跟你出来买礼物。”
“可我只想让你帮忙。莫雷拉先生有那么多情人，他不会注意到我们。”利亚姆往前走了一步，他试图拉进和瑞凡的距离，试图吻他，“更何况他还患有自恋型人格障碍，这类人不在乎除自己以外的人。”
瑞凡已经开始反感眼前的意大利男孩，他躲开对方的靠近，这时，他内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边拿出手机边说道：“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埃德蒙多患病，别在背后嚼你雇主的舌头，那很不礼貌。”
利亚姆不依不饶道：“埃德蒙多-莫雷拉先生是我的雇主没错，但我对雇主也不能阻止我对感情的追求。”他抢过瑞凡手中所有的包裹，然后利用这1、2秒的时间差再次试着抬头吻他，然而依旧是失败，这次利亚姆的嘴唇贴在了瑞凡用来阻挡的手掌上。
而与此同时，瑞凡用另一只手接听了电话，让他没想到的是，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嗨，我亲爱的小凤凰，想我了吗？”
“都都？”瑞凡惊喜地说，他强硬地停止了和意大利男孩的推搡，然后问道：“你从伦敦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埃德蒙多低声笑起来，“你想见我吗？”
“当然想，”瑞凡还以为埃德蒙多在和他调|情，于是推开利亚姆无声地呵斥对方远离听筒，“我已经帮你搞定了《生化危机》的所有申报流程，可以赶上明年的暑期档，这样，我是不是该有些奖励？”
“哦，你想要奖励，我看看该给你什么奖励。”埃德蒙多维持着他压低的声线，假装思考了几秒后，他笑着说道：“不如你回头，我们见面后再谈谈这件事吧。”
瑞凡仿佛感觉到有一桶冰水从头顶直直的浇了下来，他呆愣地转过身，在不远处的玻璃对面，埃德蒙多正坐在那里喝着一杯饮料，他冲他甜蜜地笑了并挥挥手，旁边还有满脸震惊挡也挡不住的艾丽西亚-希尔维斯通和妮可-基德曼。
“你终于看到我们了，甜心，”埃德蒙多说，“现在，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奖励？”
……
大约两个小时后，埃德蒙多几乎用走的回到庄园，一路上瑞凡都跟在他身后，但埃德蒙多禁止他靠近自己，并表示如果他碰到他的任何一个部位他就要揍他。
“你别生气，都都，”瑞凡很有耐心地说道，“我们可以谈谈。”
“生气？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在生气？”埃德蒙多语速飞快，“我一点都不生气，事实上我很高兴你终于认可了我的生活方式，我支持你和别人约会，那绝对是，没-问-题-的。”
埃德蒙多听上去一点也不像没生气的样子，但这让瑞凡很高兴，至少他知道了埃德蒙多真的很在乎他，并且会因为他和别人走得近而吃味。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宝贝，我没带利亚姆去约会，上帝作证，他还是个未成年呢。”他说道。
“别叫我宝贝，你听上去就像个人渣，宝-贝！”埃德蒙多回怼，依旧没有回头，“你的意思是因为他未成年你不能跟他上床所以你只能带他去逛商场，对吗？”
“不不不，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不喜欢他，非常，不喜欢。”瑞凡拼命解释，“马上就是圣诞节，他的工作即将结束，我想对他的家人表达善意——毕竟你是因为他家困难才雇佣了他，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代表你。”
“我不需要！我付给他的3倍工资就是最大的善意，还要我怎样，把情人也送给他让他好不那么孤单地度过圣诞节？”此时的埃德蒙多什么也听不进去，“不可能的，即使你是我最不喜欢的那个我也不会把你送给他——”
当然，这话他说完就后悔了。老天，要让艾丽西亚听见一定会讽刺他像个中世纪的奴隶主，并且更加肯定他是个傲慢地家伙，刚刚那句话就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太过火。
然而瑞凡的反应却和以前不同，不仅没有因为埃德蒙多过分的话而跟他吵起来，反而一个劲的道歉，表示他不应该轻易答应利亚姆的请求帮他挑选礼物。
这极大程度上引起了埃德蒙多的怀疑。
可怜地瑞凡还以为这样能缓和对方的愤怒，殊不知自己的行为在埃德蒙多眼里变成了心虚的反应，进而更认定了他们有点什么，加倍愤怒。
“别生气了，都都，我们去装扮圣诞树，今年我托朋友弄来了一棵仿真冷杉，能在不砍树破坏环境的情况下过个完美的圣诞节。”
“什么！你——”埃德蒙多猛地转过身瞪向瑞凡，“你不仅找了你的理疗师当小情人还不允许我用真的树来装扮，你是不是存心要毁了我的圣诞节！”
不过生气归生气，埃德蒙多还是允许了瑞凡进门，他冷着脸快步走进了庄园并上楼来到书房，现在也只有大量的文件和剧本的草稿能让他冷静下来。然而今天对他来说就是诸事不顺，在办公桌上，埃德蒙多发现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资料。
那是些心理学的书籍和一些打印纸，上面有人类的脑部CT复印图。
瑞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慌了神，尽管他极力掩盖，但埃德蒙多还是轻易看穿了他。这件事肯定和自己有关，他想，这些复印图，这些书籍和资料，全都有关。
“呃，这没什么，都是，研究资料。”瑞凡慌慌张张地说，“你知道的，嗯，我在为角色做准备。”
“角色？”埃德蒙多眯起了眼睛，他翻开一个笔记本，上面记载了一些人格障碍相关的内容，“怎么，你要重回边缘角色？”
这是个很不错的借口，瑞凡点点头。
然而接下来的一通电话瞬间把他打回了原形。这是通来自弗洛维奇心理医生咨询办公室的电话，打来了埃德蒙多的办公室，而要找的是瑞凡-菲尼克斯先生。
“我们已经收到了您寄来的邮件，自恋型人格障碍是一种很复杂的心理疾病，通常非天生存在，此类患者常常过分夸大起自我价值，但同时矛盾的是，他们又时常伴有极强烈的自卑感。因此，根据您提供的资料显示，我们不认为埃德蒙多-莫雷拉先生有患上此类疾病的可能性。”
埃德蒙多很礼貌地和对方道谢，随后挂断了电话。他沉默着拿起桌面上的资料，然后缓缓转身看向瑞凡。
“你——”
此时的瑞凡感受到了绝望，但同时，在绝望中他产生了某种‘退无可退’的决心。在埃德蒙多说出完整的句子前，他冲过去把埃德蒙多扑倒在办公桌的桌面上，然后狠狠地，近乎于疯狂地吻他。
起初埃德蒙多很抗拒瑞凡的嘴唇和舌头，他挣扎着试图推开他，桌面上乱成一团，办公用品哗啦啦地往下掉，但谁也没功夫管。瑞凡用尽全身力气把埃德蒙多固定在桌上，两人脸上都有不同程度地挂彩，而拉扯中，占下风的瑞凡扣子坏了好几颗——埃德蒙多迟疑了，被扯坏的领口和里面的内容不断刺激着他，于是他改变了想法。
当大脑无法思考或是做出正确裁决时，不如放弃让下面接管。
埃德蒙多搂住瑞凡的脖子让他也整个人都到办公桌上面来，位置颠倒，也不知道是谁地翻了文件夹。
在漫天的资料飞舞中，他们总算是做了正确的事——爱。
……
不过做归做，架还是要吵的。
他们把这种奇妙的关系维持了整个下午和整个晚上，边吵架边看工作项目，边吵架边吃晚饭，边吵架边洗澡，以及边吵架边做。很稀奇的是，今晚他们选了床，一个中规中矩的地方，用埃德蒙多的话来说就是——无趣。
当然，在做的过程中，埃德蒙多也不忘了讽刺几句。
“告诉我，瑞凡，他怎么样？利亚姆，那男孩，他花样很多吗？”中场休息时，埃德蒙多靠在床头问道，“你在看我的时候，想的是谁？”
这话戳中了瑞凡的死穴，于是他强行取消了中场休息。
“再说一次，我不在乎利亚姆，从1993年以后我就没和你以外的任何人做过了。”他咬牙切齿地在埃德蒙多耳边说，并加重了力气，“一直以来我看的都是你，再没有别人，你敢说你也是吗？”
“为什么不？”埃德蒙多对角色互换接受良好，他说，“一直以来我看别人时想的都是你，你满意了吗？”
瑞凡不相信埃德蒙多的话，埃德蒙多也不相信瑞凡的话，他们又做了一次。
凌晨3点的时候他们才刚刚躺下睡着，6点多的时候就有电话打进来，埃德蒙多把脑袋埋进被子，瑞凡接了电话，是斯皮尔伯格。
斯皮尔伯格笑着说：“好消息，瑞凡，请转告埃迪，《生化危机》的渲染部分完成，今天下午试放映。是内部的放映，所以记住别跟其他人透露消息。下午2点准时开始，可以带家属。”
埃德蒙多打着哈欠接过了电话，斯皮尔伯格又重复了一遍，并着重强调了“可以带家属”。
“我没有家属可带。”埃德蒙多故意说道，“我带安德森过去。”
“我知道，我也没说带家属，你肯定是刚睡醒还迷糊着呢。”斯皮尔伯格耍了个花招，“我是说让你带上瑞凡，怎么，瑞凡现在是你的家属了吗？”
埃德蒙多‘啪’地挂断了电话。
瑞凡只为那句‘没有家属可带’难过了几十秒，随后他睡了过去，只不过5小时后他被埃德蒙多一点也不温柔地拍醒。
“去洗澡换衣服，40分钟后下楼吃饭。”埃德蒙多命令道，“你得跟我去看内部放映，不接受拒绝。”
第128章 不愧是你，卡婊
下午1点, 埃德蒙多同瑞凡坐上了前往梦工厂总部的轿车，他们不必去接安德森，因为安德森住得更近, 如果要考虑他的话那么轿车会绕更远的路，还将面临堵车的风险，要知道圣诞前夕路面上都是轿车。
一路上埃德蒙多显得格外兴奋，不断说起拍摄时遇到的事情，瑞凡只对他本人有兴趣，再加上昨晚过于气愤导致‘操劳’, 所以一直压着自己打哈欠的愿望。不巧的是, 在经过某个路口时瑞凡还是暴露了。
“怎么，因为要思考如何以精神疾病为由把我关进疯人院所以没睡好吗。”埃德蒙多假笑着挖苦道, 他还记恨着对方向心理诊所咨询的事，“说真的，瑞凡, 即使我进了精神病院你也拿不到我的钱，因为我在考虑通过遗嘱把身家都给我儿子乔治这件事。”
瑞凡先是被儿子的说法震惊到，但几秒后他反应过来那根本是只狗，随后，他又意识到在心理咨询这件事上自己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于是只能谦卑又礼貌地露出笑容。
“我没想要你的钱，都都, 抱歉我擅自拿你的资料找诊所鉴定，我只是听到了错误的信息并一时没有认识到错误。”他柔声说，“如果你要被关进精神病院, 那我也会跟着你一起去, 那样你就不会孤单。”
“然后我们上演现实中的飞越疯人院吗。”埃德蒙多继续他嘲讽的语气接下了后半句, “要知道想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时间根本不可能的事，而你甚至愿意为我进精神病院，这么说你真的很爱我呢。”
瑞凡再次微笑。“是的。”他回答。
“嗯，那可真糟糕，我可没感觉到你有你说得那么爱我，你甚至不愿意在我讲《生化危机》时睁开眼睛。”埃德蒙多很刻薄地说，他是故意的，“别用昨晚找借口，我和你一样累，甚至为了清理你昨晚留下的——说起来你昨晚好几次没用安全|套，如果我是个姑娘你现在就该考虑怀孕问题了。”
瑞凡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刻薄的埃德蒙多比平时更加迷人，说实话，他特别乐意见到对方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的缺点。而且——如果埃德蒙多能怀孕就更好了，他喜欢孩子，他也很行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跟埃德蒙多。
他希望有个孩子能把对方绑住待在自己身边，这话说得有些无耻，但他不能否认有那么几刻他的确产生了类似的黑暗想法。不过当然，关于孩子的话题瑞凡并不打算和埃德蒙多明说，以他对他的了解，如果此时此刻他把话说出了口，很有可能被对方直接踢下车。
但在瑞凡开口前，放在埃德蒙多内襟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唱了起来，这通电话在他的预料之中，只不过稍微晚了几天。是卡普空的版权负责人吉田真彦先生打来的，他们就《生化危机》的发行以及分红方式始终没能达成一致。
埃德蒙多欢快地接了电话：“上午好，真彦先生，我相信你一定已经得到了消息，关于我的电影马上要内部放映这件事，真希望你们的代表在这里，这电影象征着我们的共赢。”
吉田真彦没有搭理他的嘲讽。“我是来最后向你问话的，”他用他有些古怪的日式发音说道，“你到底愿不愿意修改合同，关于电影发行后的所有利润，作为版权方卡普空可让利45%，这是最后的友好询问，我的建议——接受它。”
“45%？我买下了完整的改编权，我找来的投资拍摄的这部电影，你告诉我只能得到45%？这绝无可能。”埃德蒙多对此不屑一顾，“美国愿意发给流浪汉的补助金额都比你们要慷慨，更何况我的合同也不是白签的。”
“你要想好了，我们会以安插商业间|谍罪起诉你。”吉田真彦说，“到时候电影上映受到影响，谁都拿不到钱。”
“哈！天使投资人合理预见未来竟然会被认为安插商业间|谍，卡普空的眼光也就只有这么短了。行，那你们去起诉，梦工厂的法务部也不是白拿工资的。”埃德蒙多态度强硬，“国际经济纠纷的处理速度所有人都知道，等开庭审理了，电影早就把该赚的钱都赚完了，你们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吉田真彦似乎并不受威胁，他冷哼了一声。“这是最后的警告，记住你的决定，埃德蒙多先生，希望你不要后悔。”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不过没关系，既然双方都不在意对方的威胁，那就没什么好继续谈的。
埃德蒙多在对方说完之前就把手机丢到了车座下面，像赶苍蝇那样挥了挥手，随后躺在了瑞凡的大腿上。“听蠢人说话太久，头疼，快，给我按太阳穴。”他命令道，“我要睡一会儿，等到了公司叫醒我。”
瑞凡很乐意那么做。
大约40分钟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在后座亲热了一路的两人在整理完衣服后走下了车，此时距离2点开始放映还有15分钟。安德森早已经抵达了现场，他和一位女士聊得很投机，看样子已经准备好开启新恋情了。
顺便一提，就在两个月前，也就是里约那件事发生之后，安德森逮到安吉丽娜-朱莉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背着他和两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于是果断提出分手。埃德蒙多对这个决定大加赞赏，还因此送了安德森一只价值20w的手表。
他们走进放映厅，大部分来参加试映的内部人员都已经到齐，埃德蒙多和他们握手寒暄。
“真不敢相信，这是你的电影，都都，你怎么好像完全不上心，你差点迟到知道吗——哦。”安德森抱怨着突然注意到了两人没来得及捋平的衣角，他愣了一下，随后露出嫌弃的表情，“看来下次让你参加重要的事必须把你和你的男人们分开，你们是一分钟都忍不了吗？”
埃德蒙多拉着瑞凡入座，随后他拍了拍经纪人的肩膀。“你说错了，安迪，我们当然能忍受一分钟。”他说道，“让我们不能忍受的，是整整一下午。”
瑞凡偷笑起来，安德森差点一口气没能上来，他狠狠瞪了两人，随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威胁动作。“别让我抓住你们在电影放映时有什么小动作，”他恶狠狠地说，“我可不会给你们留面子，给我记住了！”
不过在正式开始放映时却出现了问题，2点一到，放映厅里暗了下来，但奇怪的是观众们等了3分钟，连片头都没有出现，更别说正片。
就在众人疑惑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屏幕旁的一扇小门打开了，从外面涌进来5、6个穿西装的男人，他们先来到了放映会的主持人那里跟他小声说了什么，接着一路小跑来到了埃德蒙多，也就是导演面前，为首的凑到他耳边，说出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今天要放映的胶片被人为毁坏，您最好到后台去一趟。”
……
后台，监控室，埃德蒙多眉头紧锁，反复观看其中一段录像。画面显示一名身穿咖色外套的男子流进了放映室，然后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割坏了箱子里盛放的所有胶片。
现在那犯人已经被安保人员抓住，但他只表示自己是出于个人原因才想那么做的，因为损失不大，所以即使他面临指控，法院也不会对他有过分的惩罚。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埃德蒙多不解地问道，“刚刚问他的时候他也说了，他不恨这电影，也不讨厌原版游戏，更没有厌恶我，那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安德森坐在转椅上耸耸肩。“或许真的像他说的，他过了糟糕的一天，所以总想毁掉什么找乐子。”他说道，“这样的人挺常见，自己不开心也看不得别人开心。”
“所以——是意外？”瑞凡有些不确定地说，他也反复重看那段监控录像，“你们不觉得这有些太巧合了吗，都都。”
“巧合？你的意思是？”
“在来之前的车上你接了通电话，是你电影的版权公司打给你的，没错吧。”瑞凡说，“我听得很清楚，那男人说如果你不重新修改合同就要让你后悔。”
被他这么一提醒埃德蒙多也把这两件事联系了起来。“你是说卡普空？”他问，“卡普空就是家游戏公司，还是日本的，他们有这么大能力做这种事？”
“我只是觉得太巧了，没说一定是卡普空搞的鬼。”瑞凡很严谨地说。
“嗯，但这的确很值得怀疑。”埃德蒙多低下头思考，他舔了舔下嘴唇，“我们假设这是卡普空搞的鬼，那通过毁掉适应胶片他们能得到什么呢，胶片是可以无限拷贝的，他们不会不知道这件事。除非——”
除非他们想靠这件事吸引所有人注意，然后把算盘打到备份胶片身上。《生化危机》这电影的后期制作才刚刚完成，梦工厂急于告诉股东们成果，分析上映后能够拿到多少钱，所以根本没有启动严密备份方案，甚至几份拷贝也都存放在同一个地方。
如果这是这样，那情况就糟糕了。
三人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但正当他们打算动身到楼上去查看，西装男再次出现。“储藏室失火了，”他说，“我们正在全力抢救里面的胶片，但——请一定做好心理准备。”
埃德蒙多的脸从没像今天这样阴沉过，他生气了。
……
这事惊动了不少大楼里的高层，等几人赶过去时，储藏室外面围着很多人，火已经被扑灭了，从现场看，规模并不大。
然而就在埃德蒙多快要放下心来认为这就是场意外的时候，几个人走过来沉痛地告诉他，不光是最终电影的胶片被烧毁，去年他从片场带回来的原版胶片也受到了波及，损坏程度预估达50%。
遗憾的是，储藏室周围的监控显示在火灾发生前后没有任何人进出，
“他们怎么敢的！在我的地方，闯进我的公司，弄坏我的胶片，还要我分钱给他们！”埃德蒙多气疯了，他打电话给刚刚威胁他的吉田真彦，然而在接通后对面传来的却是一个机械女声，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我要起诉他们！让他们去坐牢！几十年前的珍珠港，现在的梦工厂，老天爷，日本人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分量吗，经济危机教他们做人还不够？还以为自己能买下曼哈顿吗——又蠢又坏，我会找到他们的证据，到时候连游戏你们都拿不到！”
气头上的埃德蒙多对日本人开启了地图炮，直到斯皮尔伯格闻讯赶来后才制止了他。“我明白你的愤怒，埃德蒙多，但现在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卡普空搞的鬼，你这样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他说道。
埃德蒙多说：“证据？我不需要证据，除了卡普空没人会这么做，相信我，就是他们搞的。”
“求你，冷静下来，这事很复杂，即使我们后来找到了证据，股东们也不希望这件事被搞大。搞大意味着曝光，意味着有更多民意，也就意味着更公正和没钱可赚。”斯皮尔伯格说，“而且，我们公司里很多优秀员工来自日本，你刚刚那样说很不礼貌，甚至伤透了他们的心。”
埃德蒙多依然不领情，他气冲冲地说：“他们感觉被伤透了心？那我呢？我拍摄了59天，后期制作了将近200天的胶片就这么一把火被毁掉了，谁来安慰我被伤透了的心？”
说着他就要冲进废墟寻找自己曾经的胶片，关键时刻瑞凡出手了，他拦住了冲动的埃德蒙多。然后带着某种宽慰的笑，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物件，就像个吊坠那样，他把那东西递到了埃德蒙多眼前。
“别担心，也不是完全没有了。在送去最终渲染之前我把它们转化成数字版留了备份，就在这小东西里面。”瑞凡说道，“这东西叫U盘，从中国弄来的，很方便，我一直把它带在身上。”
埃德蒙多惊呆了。
当然，现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半分钟后埃德蒙多跳到了瑞凡身上，然后勾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超级法式深吻，围观的众人鼓掌叫好，现场的气氛就像他们结婚了那样热烈。其中反应最大的，要数安德森。是的，那个警告他们在放映厅不要乱来的经纪人。
“我他妈的简直爱死你了，小凤凰。”吻够了的埃德蒙多仍不肯放开瑞凡的脖子，“我赦免你一切罪过，听到我说的了吗，亲爱的，我再也不生你气了，我还要向你道谢，谢谢！”
这是第一次瑞凡无比享受受人瞩目的感觉。
当然，最后埃德蒙多向那几个受到了冒犯的日本员工道了歉，皆大欢喜。不过他不打算放过耍阴招的卡普空，对这家游戏公司他保留自己的看法，游戏玩家喜欢的是游戏本身，并不是游戏公司，而游戏又是那些设计师一手创造的，所以——
“我打算和他们玩个游戏，把他们未来炒冷饭的资本也带走。玩信息战，就好像谁不会一样。”侧坐在会议室的首席办公椅上，埃德蒙多说，“现在他们那里肯定已经拿到了片源，卡普空以为我们没了胶片，也就没了和他们谈判的资本，他们很快会发起谈判，我要留着最后的底牌，然后在谈判桌上看他们绿成酸黄瓜的脸色！”
没有人对此有任何意见，会议室里在座的不是埃德蒙多的熟人就是公司股东，他们立场一致，并且追求的目标一致。
“先生们，这次我们不仅要站着把钱挣了，还要让我们的敌人四分五裂，跪地求饶。”埃德蒙多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在喝掉了一整壶咖啡后，他招呼助理弄来了新的电话，随后打给了远在日本的三上真司。
电话里三上真司情绪不高，字里行间透露着愧疚的意味，埃德蒙多很快意识到对方肯定知道了什么。
事实上，目前的三上真司对《生化危机》电影被毁的事还不算太了解，他对埃德蒙多的愧疚来源于没能好好开发游戏。此时的卡普空刚跟世嘉（游戏机公司）签了协议，表示会将《生化危机》续作在对方平□□占，但索尼开出更高的价位，卡普空立刻又同他们签订了协议。
除此之外，卡普空还响应玩家，完全按照明星的要求竭尽全力对三上真司进行包装。这些操作让三上真司没办法纯粹地开发游戏，在他心里，这就是辜负了当初发掘他又给他出钱的埃德蒙多。
“我很抱歉，埃德蒙多，我阻止不了他们。”三上真司说道，“他们是高层，我只是个开发员，他们要我怎么做我就得怎么做，实在抱歉。”
“没关系，那又不是你的错。”埃德蒙多安慰道，随后他话锋一转，“我在想——呃，三上，这条电话线路是你私人使用的吗？”
三上真司呆了一秒。“不是，这是公司的电话，我还没买手机。”他回答，“不过我的确有个私人线路，原本是用来和家人通电话的。”
“很好，就用它。”埃德蒙多说，“5分钟后用它给我打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三上真司挂断了电话，他呆愣地向后靠去，整个人瘫软在办公椅上。他深呼吸了好几口，随后抬头，视线越过他和组员们讨论游戏剧情用的板子，又越过了盛放手办和杂物的柜子，最后才看向墙上的表。
会是什么问题呢？
时间一到三上真司就迫不及待地抓起电话打了过去，而埃德蒙多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惊呆了。
“我想成立一个工作室给你，专门用来游戏开发。”
“什，什么？”三上真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埃德蒙多，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想出资给你成立一个工作室。”埃德蒙多很耐心地说道，“你可以带上你在卡普空里要好的朋友，相信我，这工作室永远不会削减你们的预算，或是要求你们加快制作速度。完全按照你的想法制作有趣的游戏，还像以前一样，我负责出钱。只不过这次，所有的版权都归我，周边产品的分红可以再商量。”
三上真司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埃德蒙多想要什么，他很犹豫，但很快，卡普空很强硬地通知他要去参加漫展，并在漫展上承诺玩家《生化危机》系列将成为系列制作。
这事让三上真司做出了决定，他拨通了埃德蒙多的电话。“我想好了，工作室，就听你的。”他说道，“我受够了被当成商品摆来摆去，我要做我自己的游戏。”
埃德蒙多早就料到了结果，他勾唇一笑。“欢迎。”他说，“让我们来做真正受玩家欢迎的好游戏吧。”
当游戏《生化危机2》正式发售后，三上真司向公司辞职，卡普空高层震怒，但没办法，他们无法留下铁了心要走的三上真司。同时，三上真司还带走了他几个最信任的组员，分别是神谷英树，小林裕幸，还有竹内润。
此时的他们刚刚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关于一个老男人拿着一把大刀对付恶魔的故事，几人带着这想法离开了卡普空，于是埃德蒙多名下多了个爆款游戏的版权，它的名字叫做《鬼泣》。
第129章 我才不在乎会不会腰疼
距离埃德蒙多在商场撞见瑞凡和他的理疗师疑似暧|昧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两天, 还有三天就是圣诞节，利亚姆心里难免有些不安。埃德蒙多没有辞退他，甚至没和他表态, 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现在是上午9点, 利亚姆在庄园外焦急的等待, 就在前一天晚上，他收到了埃德蒙多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大致是让他今天上午来一趟庄园把话说清楚。埃德蒙多用了‘了结一切’的短语, 所以——
说真的，他用不着慌张，毕竟他没有说谎。
利亚姆的身份和性格全都是真的, 谁说‘肩负家庭的穷学生’都是心地纯朴的好人, 为了生存他早就把自己的良心卖给了魔鬼。可这次不一般，在最开始被埃德蒙多雇佣成为瑞凡的护理那段时间, 他是真心想要好好干这份工作的。
只是有个神秘人开出了更高的价格让他刻意在瑞凡面前提到埃德蒙多的坏话离间他们, 看在那一整箱子美钞的份上他根本开不了口拒绝。
当然, 这里面还有利亚姆自己的原因——经过几天的相处，他真的很喜欢瑞凡-菲尼克斯，他从不对他大声命令，让他做这做那，有时还会让他打包餐厅的甜点带回去给家人们。
可是这样好的瑞凡却被那个白头发的家伙像宠物那样不公正的对待，说是情人，过得却比奴仆更加低贱, 是否会看他一眼全凭那人的心情。瑞凡-菲尼克斯值得更好的, 而这个更好的, 指的就是利亚姆自己。
没人知道当他设计故意引起埃德蒙多的嫉妒时有多爽。看着两人争吵着离去的背影, 利亚姆心想：看着吧, 埃德蒙多，这个对你言听计从的男人很快就是我的了。而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咎由自取，怪不了任何人。
“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瑞凡和埃德蒙多之间已经有了裂缝，你承诺的40w什么时候给我？”
“照片呢？”
“在我手上，等你把钱给我照片就是你的。”
9点过5分的时候门卫给他开了门，挂断和神秘人的电话后利亚姆加快步伐走了进去，他要勇敢地和埃德蒙多说清楚，总有人是要得到瑞凡的。
“请往这边走。”管家很恭敬地领他到楼上书房（管家曾在法国帮忙管理拿破仑老宅，几个月前申请来到了美国），“请进去吧，莫雷拉老爷就在里面等你。”
说完管家离开了这层楼。
‘master Moreira’？利亚姆破有些嘲讽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埃德蒙多真是自大到了极点，他以为他是谁？蝙蝠侠布鲁斯-韦恩吗，竟然让管家叫自己master。
带着不屑地态度，他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吧。”埃德蒙多透着愉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莫名的，利亚姆赶到了一丝惶恐，心里不由得开始幻想门后会是什么场景。中世纪折磨人的刑具？因为那天自己想去吻瑞凡的行为，埃德蒙多会折磨他吗？利亚姆握住门把的手指颤抖着，在埃德蒙多第二次要他进去后，他鼓足勇气推门进去。
随着光线一点点侵入办公室，利亚姆终于看清里面正在发生的——房间里不只有埃德蒙多一人，瑞凡也在，而且他正…正痛苦又享受着。
瑞凡-菲尼克斯，那个被利亚姆视作光的男人，此时正被埃德蒙多压在办公桌上，领口皱成一团，没几颗扣子完好的待在他的衬衫上；他眼睛上蒙着黑布，双手被麻绳绑在一起，嘴里还被塞着什么白色的布料，再往下，红色的缎带绑在他脖子上，末尾就攥在埃德蒙多手里。
利亚姆注意到地上除了散落的文件外，还有一条腰带，视线上移，埃德蒙多的腰带正好好的待在他的腰间，所以地上那个的主人只有瑞凡。
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看着瑞凡迎合埃德蒙多的动作，利亚姆感觉自己的心被埃德蒙多用利刃戳成了碎渣。
“哦，利亚姆你来了呀，真抱歉，我不是故意让你看到这一幕的。”
埃德蒙多回头冲利亚姆恶劣地勾起嘴角，随后取走了瑞凡嘴里的布料，将它们换成自己的手指。他丝毫不温柔地夹住瑞凡的舌尖，然后用拇指摩擦他的嘴唇，直到它们变得像熟透了的樱桃那么红才停下来。
利亚姆已经呆住了，他的大脑停止了运转。
“不过既然你看到了——”
白发导演用另一只手从抽屉里拿出几沓美钞向门口丢去，随着钞票落地，利亚姆感觉自己的尊严也被轻易地拍在了地上。
“今天本来是想跟你结清工资的，但既然你看到了不该看的，拿着这些钱把嘴巴闭紧了，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埃德蒙多傲慢地缓慢说道，“如果我在媒体上看到了相关内容，你就危险了亲爱的，我不是好人，但我是有钱人，想要对付你——相信我，我有一万种方法。”
利亚姆屈辱地拿起了那些钱，不甘心地将目光投在瑞凡身上，然而瑞凡毫不在意，他咬住埃德蒙多的手指小声求他快一点。利亚姆最后的希望破灭了，他哭着跑了出去。
“哎呀，你瞧你干的好事，那男孩哭的好伤心。”埃德蒙多一点也不抱歉地说到。
等男孩的声音逐渐变小至完全消失后，瑞凡几乎是瞬间恢复了自己平时的样子，他松开埃德蒙多的手指苦笑，“这下你该满意了吧，都都。那孩子肯定以为我才是被搞的那个。”他说，“全剧终，你可以把我放开了，这绳子弄得我怪疼的。”
可显然已经达到了目的的埃德蒙多并不打算那么做，他从瑞凡身上跳下来，扬起下巴，矜持地整了整领口，随后用两根手指组成一个小人顺着瑞凡的膝盖一路向上跳舞。
“谁告诉你这只是演戏了？”埃德蒙多嗤嗤地笑着说，随后在腰带处他停了下来，好心帮瑞凡拉了拉衣角后，他说道：“我认为你现在这样子看上去相当美味，如果放开，不知道下次再看到会是什么时候。”
瑞凡被噎了回去，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别这样，都都，我不认为这是个好的情|趣，那绳子让我不能碰你，这样还有什么乐趣？还有眼罩，我甚至不能看到你。”他试图改变埃德蒙多的想法，“帮我松开，我们到沙发上去，在桌子上做的话你明天又会腰疼。”
埃德蒙多不说话了，黑暗让瑞凡有些慌，他全神贯注地用耳朵探听埃德蒙多下一步会做什么。空气安静了几秒，突然，他眼前的黑色遮挡被掀开，埃德蒙多的笑容出现在眼前。
瑞凡松了一口气：“奥，都都，我知道你不会——”
“闭嘴，别说话。”可埃德蒙多不是要彻底给瑞凡解开束缚，他只是亲了亲他的睫毛，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后又把那眼罩给他戴了回去，“我才不在乎会不会腰疼，利亚姆这事让我对你很生气，所以——”
“所以？”
“所以乖乖当你的人||形||按*棒，让我快乐了或许我就原谅你。”
……
埃德蒙多如愿以偿的树立了威信，但可惜的是没能进行到底，过程中瑞凡表示那麻绳正在“killing him”，并用他的演技让埃德蒙多信以为真。于是在被松开之后，瑞凡把不久前用在他身上的东西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埃德蒙多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腰疼了整整两天。
“老天爷啊，我一点也不关心你们是怎么让埃德蒙多腰疼的，别跟我说这些。”安德森冲着话筒大声抱怨，他正烦着呢，和梦工厂高管女士的约会进行的并不美妙，所以他对某些床上的话题格外敏感，“我们还是说回正题，埃迪，我问你，你对圣诞节的热爱有多深？”
“什么？”埃德蒙多一愣，他在床上翻了个身，示意帮他按摩腰部的瑞凡暂时停下来，“这算个什么问题？”他不解道。
“你只要回答我就好，”安德森说，“1-10，你对圣诞节的热爱程度能打几分？”
“5分吧，虽然我不认为上帝的生日有什么好庆祝的，但鉴于我奇妙的经历，嗯，我相信他的存在。”埃德蒙多回答，“现在该轮到你了，告诉我，你问我圣诞节这件事的重点是什么？”
安德森停顿了下，说道：“重点是——今天早上英国大使馆给我打了电话，为了感谢你的杰出贡献，英国女王决定在新年授予你大英帝国勋章。”
埃德蒙多坐了起来，这可是个相当令人震惊的事情。
“等等，安迪，英国女王要授予我勋章？”他不敢相信地问，“王室又出现什么丑闻了需要转移公众注意力，说真的，拉我出来做挡箭牌，这事可不地道。”
“Well，你的电影《控方证人》在英国大火，同时，拍摄《虚拟杀机》又为当地的英国人提供了就业岗位。”安德森像念新闻稿那样说道，“至少他们给出的理由是这样，听上去还挺让人信服的，不是吗？”
“得了吧，我们都知道真相远不是这样，你看过那部剧吗，《是，首相》，里面揭露了不少政|治问题。”埃德蒙多说，“其他人怎么说，你肯定有打听消息的其他渠道。”
这时一直在旁听对话的瑞凡突然拍了拍埃德蒙多的小腿，在吸引了对方注意后，他从旁边拿出一份不久前的报纸来。《戴安娜王妃死亡真相：是交通事故，还是王室暗|杀？》看着顶端黑体加粗的标题，埃德蒙多突然明白了什么。
“好吧，这问题没有答案，我们还是说说我的勋章。”埃德蒙多干巴巴地转移话题，“所以，我必须要到白金汉宫去一趟女王才会把奖章给我，那要是——直接交给外交部，让他们在晚宴上给我，这不好吗？”
“理论上可以，但王室那边更希望你到现场去，毕竟女王一年只举行两次仪式，最近的就是新年。”安德森边翻着记事本边说道，“后天是圣诞节，女王要发表圣诞演讲，刚好有时间对授勋进行彩排，如果你要到现场去的话，明天就得动身。”
“那也太快了，”埃德蒙多扁扁嘴，“我才刚从伦敦回来没几天。”
“是，所以我问你对圣诞节的热情有多大，愿不愿意放弃过今年的圣诞去另个奖章。”安德森有些烦躁地说道，他也很不愿意自己的好友被卷进某些政|治旋涡，“我很不想这么说，但——如果你不同意去的话，那今晚外交部的某人会约你共进晚餐。当然，决定权在你。”
什么决定权在他，根本就没打算给他任何选择的权利。
埃德蒙多翻身仰面躺在沙发上，他看眼瑞凡，瑞凡对他耸耸肩，表示自己没什么好建议，于是埃德蒙多把眼神收了回去，他盯着吊灯看了一会儿，最后答应了下来。“我今晚就坐飞机去伦敦，和瑞凡一起。”他说，“但是，我和基努他们约了打麻将，就在平安夜当天——”
“我知道了，”安德森长出一口气：“我会帮你打电话和他们说明的。”
……
莱昂纳多把报纸抖地哗哗作响，标题部分快被他的眼神烧出一个洞，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旁边看电视的托比因此遭了殃，他原本抱着的一盘玉米片在好友的拉扯中撒的不成样子。
“他怎么能这样，我们说好今年圣诞节一起过的。”莱昂纳多委屈又凶狠地抱怨道，“你听到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对吧，托比，女孩们？我可真是天真，还以为他真的去找那些对我毫无威胁的女孩子。但事实呢，他又和瑞凡搅在了一起，现在还要回英国去接受女王给他的勋章。”
“嗯哼，他是去了，但我想问题不大。”托比不怎么感兴趣地回答，他边吃着玉米片边看电视，这阵子他爱上了狗血剧，“过几天你也要回去复工，不是吗，就这么几天的时间，菲尼克斯改变不了埃德蒙多的，他还会是好莱坞头号浪子，你的地位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莱昂纳多对这个回答相当不满，他抢过了好友的遥控器把电视关掉。“别这么敷衍我，托比，我很认真的在向你寻求帮助。”他说道。
“敷衍？”托比反问。
“对，你以为瑞凡不会对我有威胁，事实上他的威胁非常大。”莱昂纳多解释说，“那些长这好看脸蛋会给埃德蒙多跳大腿舞然后从他那里得到几千块小费的男孩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埃德蒙多最多只会和他们睡觉，但瑞凡不同，还有基努，甚至是约翰尼都不同，他们真的有可能从我这里夺走他的心！”
“你都没有拥有过他的心何来抢走一说，要我看，你就是疯了，里奥。”托比嫌弃地说，“你干嘛不回忆回忆最开始的你，我是说4年前的那个派对，当时的你还担心埃德蒙多会缠着你不放，自从认识了埃德蒙多，我那个正常的好友就消失了，现在谁才是放不下的那个？”
莱昂纳多眨了眨眼，在这事上他无话可说。
“好吧，我是出尔反尔了，我离不开他还疯狂的想要他，这一切我都知道！所以，别再批评我了好吗，朋友，我只想解决这个。”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帮帮忙，形象办法，我不能再这么活着。”
托比艰难地给了他一个假笑。
“你想要建议？好啊，我当然可以给你建议。”他说，“我的建议就是离开他，你和埃德蒙多不合适，你能给他想要的，性，快乐，但他没办法给你想要的，他不可能抛下所有人跟你在一起。所以，综上，让你不再痛苦的最好办法就是——离开他。”
莱昂纳多跳了起来，同时睁大眼睛看向好友。“我不能！”他抬高声音咆哮，“我不能离开他，离开他我没办法生活！”
“不能，还是不想，里奥，你得分清楚。”托比一针见血，“这和戒断很像，你到底是不能离开毒|品还是不想离开毒|品。”
“我——我不能，也不想。”莱昂纳多的气势瞬间弱了一大截，他有些颓废地坐回沙发上，“算我求你，托比，帮帮忙。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有可能今天晚上我就坐飞机去伦敦，然后你就能在电视上看到我，作为搅乱授勋仪式的罪犯被关进监狱。”
托比说：“你怎么不去找女孩们帮忙，我敢肯定她们更了解埃德蒙多想要的。”
莱昂纳多烦躁地从昂贵的地毯上揪下一大把毛来，随后摇着头说道：“我问过了，像是埃德蒙多的闺蜜艾丽西亚-希尔维斯通，但她似乎正在气头上，也不知道埃德蒙多哪里惹到她。除了她，我还问过妮可-基德曼，她们给不了我想要的答案。”
“所以我就能给你想要的答案了是吗。”托比讽刺着冲没吃完的玉米片翻了个白眼，“我可是个异性恋，朋友。”
“但我肯定你能给我些好建议，对吗，托比？”
看着对他疯狂点头的莱昂纳多，托比-马奎尔按住心里想要暴揍他一顿的冲动，这是你自己选的朋友，不能说丢就丢，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深呼吸后，托比看向莱昂纳多说道：“好吧里奥，我帮你分析——埃德蒙多最开始是怎么勾搭你的，还记得吗？”
“他才没有‘勾搭’我，那是撩拨。”莱昂纳多小声插嘴说。
托比差点把自己呛死。
“好-吧，但我的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如果埃德蒙多只是因为你的长相所以才撩拨你的，那么他现在该感到腻烦了。”他没好气地说，“你要知道，埃德蒙多不仅喜欢好看的，他还喜欢新奇的。想要抓住他的眼球你必须要有新意，比如在某些点上做出改变。”
“呃，那我该怎么改变？”莱昂纳多问。
“我不知道，”托比耸耸肩，随即有吃掉了两个玉米片，而这些被咀嚼得嘎吱作响的零食给了他灵感，“或许——身材？去健健身，里奥，给他眼前一亮的感觉。”
莱昂纳多打了个响指。“好办法！”他激动地说，“这真是个绝妙的办法！”
他停顿了下，随即变得忧心忡忡。“但是，如果其他人看出来告诉他怎么办？”莱昂纳多犹豫着问，“埃德蒙多会嘲笑我的危机感，或者更糟糕，其他人会效仿我。”
“那就别让其他人看出来不就解决了。”托比说，“我记得你经纪人之前有给过你一个剧本，《海滩》，对不对。”
莱昂纳多点点头。“对，是有这么个剧本，但我还没决定要不要接它，毕竟要去泰国拍摄。”
“那就利用它。”托比说，“不管你最后在不在合同上签字都可以到健身房去打着拍摄的名头去健身，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告诉对方你要为新片准备，没人知道真相。”
这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莱昂纳多跳起来给了好友一个熊抱。
“谢谢！托比，你真是我的好僚机！”他激动地说，“婚礼上你一定要做我的伴郎，我要向你致谢！”
说完没等托比有什么反应莱昂纳多就拎上外套跑了出去，托比猜他的目的地一定是健身房。
“啧，每次都这样。”他自言自语地抱怨道，“下次别再苦着脸来找我，我不会提供任何帮助了，任何！”
就这么被抛下的好基友托比朝大门做了个鄙视地鬼脸，随后重新打开电视看起了他的狗血剧，剧中抢男人的情节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嚣张跋扈的女配将一整杯冰饮浇到了女主头上。
“和他结婚的只能是我，看看你自己吧，你没有机会的，蠢货！”
哼哼，托比找来了蘸酱打开了新的玉米片，他看着屏幕上宣布主权的女配，嘴角勾起晦暗不明的笑容。
笑到最后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
此时正在伦敦接受彩排的埃德蒙多突然连着打了5、6个喷嚏，随后他得到了恰巧经过的菲利普亲王的亲切问候。
“我没事，”埃德蒙多笑着说，“肯定是有人想我了，仅此而已。”
第130章 真不真爱的，重要吗？
新年过后, 埃德蒙多荣获大英帝国勋章的新闻席卷各国媒体，连带着他名下的各电影也火了一波，其中受益最明显的要数《泰坦尼克号》。已在院线上映超过6周收益缓步下滑的大船票房回暖, 于是本就被延长至8周的公映时间被再度拉长至9周，保守估计全球票房可超22亿。
当然, 由埃德蒙多挂名制片, 瑞凡-菲尼克斯监制的《心灵捕手》也受到了积极的影响, 在公映最后一周票房陡然攀升，甚至超过了首周。
于是各大院线联合梦工厂做出决定, 《心灵捕手》也将延长公映。只不过对于这类型的电影公映时间不宜过长，所以只被延长到了5周，专业人士估计全球票房可超3亿美金。
除此之外还要算上和Netflix的合作, 因埃德蒙多连续霸占45天的头版位置, 起相关影碟的租赁也到达了新高。
期间创始人里德-哈斯廷斯还想出来个损招扩大公司名气, 也就是将几千张爱情动作片碟片‘错发’给租赁用户。结果他们大获全胜，没有一个人将那些碟片寄回来。
不少朋友都给埃德蒙多发去了祝贺信息, 相比之下埃德蒙多没有显得太兴奋，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盛况，和上辈子不同之处只在于这次他成为了亲历者。
除娱乐报刊外，不少金融相关媒体也刊登了他的事迹（比如《华尔街日报》），更有投机者夸张表示他能从（这几部电影）中获利超12亿。面对记者追问, 埃德蒙多只含糊地表示“那个数字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大一些”。
#埃德蒙多究竟多有钱
#人生赢家埃德蒙多
#带你看清浪子大亨“浪”的资本
一时间埃德蒙多的风头无人能敌。
2月初，组员们陆续回到英国，《虚拟杀机》剧组重新启动, 和埃德蒙多重归于好的瑞凡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拍摄第3天, 他来到剧组探望。只不过与以往不同, 他的出现没有吸引到埃德蒙多更多的关注，因为他正忙着教训莱昂纳多。
“——只是让你去过了个圣诞节，没让你把脑子也过掉，怎么着，《泰坦尼克号》的粉丝们把你吹膨胀了回来你就不会表演了吗？”
白发导演将手里的剧本卷成筒毫不留情地敲打莱昂纳多垂下的脑袋，旁边站着浑身血浆反复去世的詹森。这段剧情他们已经NG了17次，彻底突破莱昂纳多在此片拍摄中的新高，埃德蒙多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温柔安慰变成了现在的暴躁训斥。
“刚刚那段剧情是——因为你的失误让好不容易同意和你组队的詹森销号重来，你应该表现出悔恨和自责，而不是衣服颓废到马上要去死的表情。这不是我第一次告诉你这些话，你还想要我怎样，亲自来给你表演一遍你才知道该怎么演吗？真见鬼，里奥，如果我真的是你的系统，我绝对立刻脱离让你自生自灭！”
“还有你这身材是怎么回事？从你第一天回来我就想说了——你嗑蛋白||粉了吗？我说过主演要保持原样，你让我怎么解释上一秒主角还拥有的薄肌下一秒就消失了？老天——你看看镜头里的你，幸好有服装给你遮掩不至于全组停工拍不下去，但后面还有不少你裸|露上身的镜头，除了替身以外就只能用特效来制作，你知道这又是一大笔开销吗？”
莱昂纳多摸了摸鼻子，眼神闪烁，前不久他听从托比的建议办了健身卡开始严格要求自己，但却忘记了最要命的——他还在拍摄进程中。
演员在某部电影的拍摄中发生外兴盛的改变是非常致命的，更不用说还是主演，相比起好莱坞的其他导演（比如某知名片场暴君库布里克）埃德蒙多的怒火被保留到拍摄第3天才爆发出来，已经相当平淡了。
几秒后，莱昂纳多带着尴尬而抱歉的笑抬头对埃德蒙多道歉，幸亏他迷人的脸还在，不然埃德蒙多真的有可能在他鼻子上来一拳。
“这次是个意外，都——导演先生，我发誓不会再有下次了。”他诚恳地说，“在拍到那部分镜头（上身）之前我会恢复成原样，绝对不会增加成本。”
埃德蒙多朝摄影棚顶翻了个白眼。“别说场面话了里奥，准备准备，我们继续第18次，这次争取做到我的要求好吗，不要让数字突破20。”他说着拍拍手，化妆师和服装组接到讯号围了上来，动作麻利的给莱昂纳多和詹森换装，“这次就不休息了，5分钟后收拾好了叫我，我们直接开拍。”
趁着这5分钟的时间埃德蒙多去和瑞凡打招呼，他有意岔开话题，询问对方国内最近如何，但瑞凡似乎不这么想。
“别担心，国内一切都很好，安德森在帮你处理那几部电影的事，最近他和财务部尤其忙碌。再加上沃卓斯基兄弟的电影也要开拍——对，他们要用Kiki做主演，等你回去我们刚好可以到他的片场探班。”
瑞凡简洁地概括了国内的事情，还没等埃德蒙多进一步问些什么，他就将话锋转到了现在的片场上。“我觉得你发脾气很对，但这样不能解决问题，”他说道，“从你们拍第7边我就在现场，我相信你也肯定看出来了，莱昂纳多的情绪不对，你要不要去和他谈谈。”
埃德蒙多沉默了几秒，随后用手肘磕了磕瑞凡，调侃道：“之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宽容，我抽空来看你，你还主动推我去找别人。”
“这是两码事。现在你是导演，他是演员，如果他表现不好全组包括你都要加班。”瑞凡清了清嗓子，公正地说，“所以出于集体利益考虑你得和他谈谈，至少让他能正常的把这段镜头拍完。”
“好吧，我会去和他谈谈。”埃德蒙多稍显不耐烦地答应下来，不远处的摄制组提示他修正完毕，他回了个ok的手势，同时加快语速对瑞凡说道：“别表现得太无私了，亲爱的，我还是更喜欢你以前的样子，多来点占有欲对你没坏处。”
说完，他最后给了瑞凡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扭头投入到电影的拍摄当中。瑞凡被他说的很是无奈，埃德蒙多哪里都好，就是太难伺候——对他占有欲强了他嫌烦，弱了他又觉得没意思。
之前的莱昂纳多也是因为没能掌握好“少年气”和“幼稚”之间的度才被埃德蒙多放到了冷板凳上（尽管瑞凡没觉得他有多冷落莱昂纳多）。当然，这话瑞凡是不可能说给埃德蒙多听的，他还想保留自己的优势。
与此同时，埃德蒙多结束了开拍前和莱昂纳多的“谈话”，他确实按照瑞凡说的那么做了，但只做了几分钟，完全是走了个形式。
不过莱昂纳多确实感觉好了许多，在拍摄第19遍的时候达到了埃德蒙多的要求。
晚上8点半，经历了长达2小时加班的剧组终于可以结束一天的工作，埃德蒙多也同意了瑞凡的晚饭邀请，只不过他还带上了莱昂纳多一起，而理由则是——“你不是说让我和他谈谈吗，片场没谈完，我只能在晚饭期间继续”。
瑞凡说：“可我只订了两个位置。”
埃德蒙多不肯让步，他回答：“那你最好快点让餐厅解决这个。”
没办法，瑞凡只能再次打给餐厅让他们给他换到更隐秘的包间去，这家餐厅很有名，经理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在听说《泰坦尼克号》的杰克也回来用餐后完全换了副嘴脸，不仅积极帮瑞凡改了包间，还提供各种服务。
这对瑞凡来说相当于二次暴击。
面对瑞凡更加无奈的神情，埃德蒙多露出恶作剧得逞的微笑。随后，他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并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这是对你大度的惩罚，如果下次你还不准备为自己争取点什么，那我就不止要把人往我们的餐桌上带，还会往床上带。”
瑞凡不是个甘愿受威胁的人，莱昂纳多更是拒绝成为威胁别人的筹码，于是三人先去吃了顿只有埃德蒙多高兴的晚餐，接着回酒店，做了开始只有埃德蒙多开心，但后来只有埃德蒙多不开心的运动。
当埃德蒙多表示“够了，不要了”的时候，两人都假装没听懂，并表示“这才只到一半”。
第天，《虚拟杀机》的导演和主演双双迟到。
英国知名花边报纸《太阳报》对此事进行了报道，因其极明显的倾向，带动了大半英国支持‘杰克’和他的‘金主’在一起。很快，有人自称是埃德蒙多身边的员工站出来进行爆料，对方称埃德蒙多的真爱其实是瑞凡，其他人只不过是‘玩玩而已’。
此消息一出，引起了世界范围内的轰动，只不过当事人始终没有站出来澄清，有的记者从英国片场追到埃德蒙多在洛杉矶的豪宅也没能得到结果。
于是，埃德蒙多的真爱究竟是谁成了20世纪末最大的疑案。
……
等到3月初，随着《虚拟杀机》剧组杀青返回美国，各绯闻的热度逐渐降低，就在这时奥斯卡公布提名作品名单，埃德蒙多和他指导的《控方证人》赫然在列。同时，多部与他有关的电影获得提名，刚降下来的热度又升了上去，在一片欢腾中，人们将这届奥斯卡对准的97年定为“埃德蒙多年”。
记者们的采访虽说不会带来很大的杀伤力，但确实很烦，并且是那种让人无可奈何的烦，为了躲避他们，埃德蒙多租了间小的工作室独自办公，知道地址的只有几人，经纪人兼好友安德森就是其中之一。
“别累着自己，都都，你从Canudo爬出来才过去几个月，多休息才是最重要的。”安德森说，“你知道你可以把电影的剪辑交给剪辑师来操办，对吗？”
“我当然知道，但他们都不是我，谁知道他们剪出来会是个什么玩意。而且我喜欢剪片子，就像是回顾自己的工作。放心，这不累。”埃德蒙多说，“不过说到Canudo，卡斯特罗死了，老大就得换人来当，这次是谁？”
“是德莱恩，你知道的，之前老和我们踢球，总跟在你屁股后头的那小子。”安德森说，“听说他很有手腕，刚上任就把贫民窟治理的比政|府还好，他们给他取了外号，叫‘寻血猎犬’，听着还挺霸气。”
“哦，他啊。”埃德蒙多挑挑眉，“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以后回去Canudo就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没错，这么多年过去，他还很崇拜你，上周还给我发了邮件替卡斯特罗的那些人给你道歉。”安德森说，“不过那小子的狠劲一点也不比卡斯特罗差，为了向我们示好，他把曾在卡斯特罗手下建议他把你搞到手的家伙们全都干掉了。”
埃德蒙多剪片子的手顿了顿，随后恢复正常。“这不奇怪，领导者上台总要立威。”他说，“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想继续专心工作。”
“有，环球想找你导演《第六感生死缘》，就是皮特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
“不干，推了。”埃德蒙多向好友投去谴责的眼神，“你才刚说要我多休息，你这个说一套做一套的两面派。”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又没期待你会接。制片人是环球老板迪勒的儿子，他吵着要你来指导，迪勒也不想让你来拍，但他总不能拒绝自己的亲儿子。”安德森说，“好在你现在已经出名到可以随意拒绝别人的地步，我就想，干脆卖给迪勒一个人情，以后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埃德蒙多用2秒钟考虑了安德森的计划，然后点头表示支持。“没问题，就这么办。”他说，“告诉迪勒，我来当这个坏人，到时候如果我的电影出了什么问题，就该是他帮忙的时候了。”
安德森起身，又闲聊几句后离开了埃德蒙多的工作室。可没等埃德蒙多再剪出几秒的电影，又有人前来打搅。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米歇尔大咧咧走了进来，他带了一些吃的和用的，看样子是来给埃德蒙多做保姆的。
但埃德蒙多本就不喜欢被打扰，又因为被天堂和地狱当成赌注给他增加了几倍的麻烦，这让他更加不爽，因此没给大天使米歇尔多少好脸色。可米歇尔似乎对此毫不在意，顶着埃德蒙多不赞同的眼神，他拉着他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
“我觉得，是时候该改变一下形象了，埃德蒙多。”米歇尔说道，“你肯定看了最近的报道，所有人都在猜你什么时候会结束这种浪荡的生活，我知道这很棒，但只有真爱才是能陪伴你一生的，你总要为以后考虑。”
埃德蒙多完全没搞懂他说这话的原因，考虑到路西也有阵子没找他做事，他猜测可能是地狱之主做了些行动刺激到了天使们，让这些长着毛茸茸白色翅膀的家伙们有了危机感。
“我才24岁，为什么要考虑以后？”他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回答道，“而且——真爱？什么时候你也开始讲这种幼稚的内容了我亲爱的堂兄，难道你是迪士尼的卧底吗？”
“不不，我只是说，你现在很成功，埃德蒙多，但你还需要让民众知道真正的你，让民众喜欢你。”米歇尔绞尽脑汁劝说埃德蒙多当个好人，至少要显得他想做个好人，“比如成立基金会帮助困难国家，给地方捐款，到处去做做演讲，这对你的形象有好处。”
埃德蒙多颇有些嘲讽地勾唇一笑。“听上去你别有用心啊，堂兄。”他说，“众所周知波拿巴家族没办法在法国参|政，怎么，你想让我在美国参与竞选吗？”
“没那回事。”米歇尔赶紧撇清自己，就连刚诞生的天使都知道政|治的肮脏，想在里面创造属于自己的天地不可能手脚干净，“我不是要你在政|治方面做些什么，我只是想——改变你的形象，我已经接到不少家长的投诉，说你会给他们的孩子造成不良影响。”
哼，可笑。
埃德蒙多不想再给眼前的大天使说话的机会，但为了不让对方继续说下去提出更离谱的要求，他表示自己会“考虑考虑”。没过多久，自知得不到结果的米歇尔离开了工作室，而他离开后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情报人组询问路西最近的行动。
被埃德蒙多猜中了，米歇尔的确是因为搞不清最近路西在做什么而慌了阵脚。
“和往常没什么不同，路西照旧在股市给埃德蒙多赚钱，除了偶尔给爱德华-弗朗一些帮助外，没做什么事。”情报组回复道，“我们还调查了爱德华-弗朗的动态，他给自己买了别墅，距离埃德蒙多越来越远，前不久还在派对上认识了新朋友，总体来说，属人类的正常范畴。”
“我不相信，路西这家伙我了解，他可从不做没理由的事，弗朗身上肯定有他想要的。”米歇尔态度坚决，“盯紧了弗朗，必要的时候直接呼叫我，路西的能力不是普通天使能对付的。”
“明白。”情报组的天使回应后消失在米歇尔面前。
等米歇尔视察结束并且做完部署回到人间后，这里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埃德蒙多趁着周末离开了工作室，他带着自己的东西到健身房去见了皮特。米歇尔在半空中观察着，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如果埃德蒙多继续扩充他的情人队伍，那么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输给路西。
米歇尔持续监视着埃德蒙多的一举一动。
“如果你是来说《第六感生死缘》的，那我劝你省省体力，我已经拒绝了。”埃德蒙多边给自己的手绑上绷带边说，“抱歉让你们等了半年，但回答依旧是不，我还有很多工作。”
皮特倒也没再坚持，他耸了耸肩，跟埃德蒙多一样给手腕绑上绷带，开始对着沙袋联系拳击。不过这样的和谐没持续太久，趁着埃德蒙多喝水的时候，他凑了过去。
“我在想，呃——你想跟我试试吗？”皮特缓慢地询问道，“我是说，上次我们一起的经历还算不错，我最近有过很多次约会，男人，女人，他们都不如你，所以我找你来其实是想问这个，你觉得呢？”
埃德蒙多挑眉看过去，“我建议你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他有些刻薄地回答，“你说什么不错，是性，还是约会，还是——”
“我的意思是正式交往，跟我做情侣，这样说得够直白了吗。”皮特赌气样的说道，“Come on，埃迪，我知道你想和任何人认真，刚好，我也是，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试试呢，或许能从过程中找到点不一样的感觉。”
埃德蒙多认真地端详皮特的表情，随后喝起了能量音量。“你想用诡计，皮特，我看出来了。”他说，“之前也有人用过这招，骗我说他同意我对待感情的方式，愿意和我‘玩玩’，你知道他最后怎么样了吗？”
皮特很配合地问道：“他最后怎么样了？”
“从‘最爱’掉到了‘冷板凳’。”埃德蒙多说完给了他一个假笑，“所以，皮特，如果你想约我就直说，对待性我的态度始终很开放，不谈感情的话我未必不会同意。”
皮特耸了耸肩。“那难道不一样吗，成为情侣不过是给hook up加上了一个头衔，如果你认为不合适那就分手，这没什么大不了。”他说，“求你了，跟我试试吧，我真的很想念你。”
“可是，皮特，如果情侣只是像你说的那样，一个头衔，那我为什么还要麻烦自己去上这个头衔，直接hook up就好了呀。”埃德蒙多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反问，“如果你没有别的事了就从我面前走开，我还要再练20分钟。”
皮特很识趣的没有继续死缠烂打，他陪着埃德蒙多做完了他的全部训练，顺便欣赏了一会儿埃德蒙多举杠铃时美好的腰部和臀部线条。看时间差不多了，趁着又一个休息时间，皮特再次凑了过去。
“这次你又想说什么？”埃德蒙多问，“终于想通了不要我跟你试试了吗？”
“不，我只想向你请教几个挑选剧本方面的问题。”皮特决定用迂回的方式让埃德蒙多逐渐适应自己的存在，他随便编了个理由，并把前不久找到他的剧本搬了出来，“上个月让-雅克-阿诺拿给我一个剧本，还说这是那种能获奖的文艺片。”
“所以呢？”埃德蒙多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人们都说你这几年的成功和你挑选剧本的能力脱不开干系，所以我想让你帮忙看看这是不是个合格的冲奖剧本。”皮特的理由很充分，“老实说，我就没指望着能靠它赚钱，所以——帮我给个评价。”
听上去是个麻烦又容易得罪人的活儿，埃德蒙多耸了耸鼻子，最终决定还是先让皮特告诉他片名。“叫什么名字，”他问，“如果它是个好剧本肯定有人跟我说过了。”
“这剧本比较小众，到时候会去中国取景，叫《*藏七年》。”皮特说，“让-雅克-阿诺告诉我这是个登山运动员的自传改编，我对*藏没什么了解，但那是自传改编，听这题材就像是能获奖的，不是吗？”
‘哐当’
埃德蒙多把身边的杠铃推到了地上，那声巨响让皮特愣了愣。
“你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些什么废料，这种片子你也敢接？”埃德蒙多瞪了过去，就在刚刚的几秒钟他反应过来皮特说的是哪一部电影，“告诉我，皮特，告诉我你没接它，你没在合同上签名，对不对？”
布拉德-皮特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
“放轻松，埃德蒙多，我当然还没接它。”他说，“这电影怎么了吗？有什么问题？”
“有严重的问题，如果你不想自己的职业生涯出现黑点的话就先婉拒了它并向联合国汇报原作者是个纳|粹分子。”埃德蒙多严肃地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这蠢货不损失掉东方的某个大市场，并且维持住你现在的形象。”
皮特大吃一惊。“什么？那原作者是个——什么？”
“纳|粹分子，对，你没听错。”埃德蒙多朝他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什么大新闻，如果你肯上网查一下就能看到相关新闻，但很明显，你连一丁点的事前准备都不肯做。”
皮特哪还有功夫去回应埃德蒙多巧妙的双关语，他又问了几个比较敏感的话题，随后赶紧带上东西去找了自己的经纪人。看着他有些狼狈的背影，埃德蒙多没忍住，再次翻了个大白眼。
真是蠢得没话说。
大天使满意地点点头，收了羽毛返回了天堂，而埃德蒙多一直随身携带的羽毛也停止了发热。白发导演若有所思的抬头在空中看了一圈，随后决定回去再问个清楚。
……
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平稳，埃德蒙多和瑞凡去《黑客帝国》的剧组探望了基努，去参加了电视选择奖的颁奖，把那部特效巨制《无罪》改名为《无罪反抗》，还从小天使阿斯口中套出了羽毛发热的原因。
当他周围存在高阶天使的时候，就会产生这样的结果，一联想，很容易就得出对象是米歇尔的答案。结合他了解到的信息，埃德蒙多心里开始盘算反击的可能。
但没等他开始构思，又出现了大问题，梦工厂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迅速征服了股民的心，价位一路飘红，但随着筹集到更多的资金，梦工厂也迎来了一位新的，拥有话语权的打股东。
而这位新股东决定玩个大的，在加入股东会议的第一天把埃德蒙多的《无罪反抗》拉出来‘斩首’，而他的理由和之前所有给过埃德蒙多告诫的人一样——“亚洲人做主角，他疯了吗，根本收不回本，还不如早点放弃用那笔钱投点更好的电影。”
在得到消息时埃德蒙多正和瑞凡还有基努做游戏，他气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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