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协会这边,穆大娘送来的饭菜充满了长辈的关爱和温情。
另一边,林惜的面前也摆着类似的菜色,只是份量少上许多。
酱烧鸡腿算是重菜,量倒是足足的,六个摆成了金字塔形状,里面堆得满满的还冒尖。
但像是素菜豆芽菜和爽口萝卜条这种,则是只有浅浅半盘,毕竟林惜的饭量在这里,而且也不爱吃隔顿菜。
“谢谢二嫂。”林惜笑着道谢,面颊两侧的梨涡甜软。
“不用客气,都是应该的。”穆二嫂含笑拎起了篮子。
林惜和穆家走得近,吃外卖吃懒了之后,顿顿出去下馆子麻烦又折腾,便和穆家搭了伙。
每次提前说好了,做好了饭菜往林惜这边送上一份,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吃食,就随着穆家人一起吃。
不过,穆老四穆南风情况特殊,双腿因为意外而残疾,平日里忙活最多的就是灶上灶下的事儿,因此锻炼出了一手不错的厨艺。
当然,林惜也不是白吃的,开始是每顿固定给出一定的信用点报酬,后来时间长了,便习惯一个月结一次伙食费。
她兜里有钱,手又大方,每次给的信用点都足足的,穆二嫂和穆三嫂都极乐意和她打交道。
要么林惜上门去取饭菜,要么她们两个直接送过来,当然,每次跑腿费也是结在月末的报酬里的。
穆大娘不贪这个钱,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穆二嫂和穆三嫂不是贵女,往日也就看着粮种店能挣点私房钱,现在有了外快,可不跑得勤奋着。
“二嫂饭应该也还没吃吧,那我就不留您了。这是前几天上街买的甜糕,二嫂尝尝味道?”
林惜的态度很客气,笑容也是极为亲切。
甜糕是牛乳熬制成的奶白色,中间还夹着去了核的红枣、小坚果等等,闻起来就一股诱人的甜香味。
外包装是整齐的牛皮纸,纸上系着一条精致的红丝带,打了个漂亮的四叶结,看起来十分喜庆。
她话说得漂亮,这甜糕看起来价格就不便宜,想到自家那几个孩子,穆二嫂有些犹豫。
“这么贵的东西,怎么好意思收呢?”
毕竟跑腿是收了钱的,再拿了人家的好东西,岂不是欠了人情?
“二嫂您客气了,我搬过来这段时间,穆心、穆大娘还有你们,可是帮了我许多忙。”
林惜说:“您看,我家又没孩子,这里刚好五包甜糕,正好穆大娘和嫂子你们一人一份。”
穆大娘、穆大娘的三个儿子、穆心,一共五人,刚好五份甜糕,分配完美。
林惜的真心是显而易见的,看着雪白的甜糕,穆二嫂咬咬牙,没再推辞。
“那我就收下了。”她的笑容显而易见的更亲热些,环视了一圈说:“你的院子这么大,平时收拾起来肯定很麻烦吧?”
“四合院之前是李大娘隔两天整体打扫一次,我住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改变。”
主要林惜不习惯和陌生人直接住在一起,这个打扫频率刚刚好。
至于一些其他的小活计,她自己就顺手做了,也不辛苦。
反正洗碗可以有洗碗机,扫地可以有扫地机器人,举手之劳的事情。
“李大娘?”穆二嫂回忆了一下,从记忆中扒拉出这人来。
好像是隔了两条街道的,上了年纪了,也是个勤快人,只是这种隔两天的大扫除,边边角角的小细节很难注意到。
“这样吧,李大娘归李大娘的,以后她不来的时候,要是有小活就直接告诉我,我来送饭的时候就帮忙干了。”
“都是邻里邻居的,你一个人住着也辛苦,咱们能搭上一把手的就肯定不会推辞。”
穆二嫂脸上的笑容像是花儿似的。
也不给林惜推辞的机会,又道谢了两句,她将甜糕放进篮子里就动身回去。
“吃完了别急着收拾,我等会儿就过来,几个碗的事,刚好和咱家的一起洗了。”
临走前,穆二嫂还不忘记叮嘱了两句,这才摆摆手离开了。
林惜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雄赳赳、气昂昂的身影,重新执起了碗筷。
“这位穆二嫂之前不是这样的态度。”脑海里,小团子目瞪口呆。
林惜慢悠悠地夹了一个酱烧鸡腿,嗯,酱油很鲜,鸡腿肉非常嫩,烧得十分入味。
“这可能……就是甜糕的魅力?”她不确定地猜测。
“但那不是你吃了不喜欢,不要的吗?”小团子万分不理解。
“怎么能这么说呢?”林惜夹了一筷子豆芽菜,混着红薯饭入肚。
“只是各人口味不同,而且甜糕的价格确实不便宜!”
这甜糕还是上次和芽芽一起出去逛街的时候买的,看中的就是甜糕漂亮的外表。
但奶牛只能在空间里饲养,白糖也不是便宜的东西。
甜糕价格虽然贵得很,也不可能纯纯只用这两种材料,加了不少的香精之类,味道也过分甜腻,对林惜来说有些齁得很。
于是一盒子六块甜糕,林惜只拆了一块便不愿意再动了,想到穆心之前提及过喜爱甜的,便顺手让穆二嫂帮忙捎过去。
也是巧了,正好五份,她索性做了个人情,穆家人一个小家庭一份。
毕竟虽然付了钱,但穆二嫂和穆三嫂的确顿顿跑路,穆四又是主厨,添了不少麻烦。
只是没想到,穆二嫂居然是这么淳朴实诚的人,看她模样,一份甜糕该是记了不小的人情。
这些通达人情的道理,小团子一个系统很难弄明白。
但想到它可能化成实体,林惜便掰碎了一点点和它解释,十分耐心。
小团子认真地听着,似懂非懂地点头:“好像挺有道理的,原来退休之后还是不能把脑子丢了。”
林惜:“……”这话乍听没问题,但是细细品味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什么叫把脑子丢了,难不成在小团子看来,她选择退休种田之后就不需要脑袋了?
似乎感知到了林惜的想法,小团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顶儿。
“惜惜,我看你之前和芽芽玩得挺开心的,经常闹在一块。”
林惜:“……”
林惜无奈地笑,她能怎么办呢?当然只能大方地原谅一根筋的小团子啊!
“那你现在知道了,我还有脑子?”
反正都退休了,她就是放松一下。
“不过,等小团子你化成实体之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不必考虑那么多。”
她折腾了一大圈,得了冕下的身份,不就是为了自己和小团子能过得舒心吗?
小团子开心地点头,又失落地叹气。
化成实体都快成为它的执念了,只是现在还是一点头绪没有,遥遥无期。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接触到惜惜啊,像芽芽一样腻在她怀里,和她亲亲蹭蹭贴贴抱抱。
小团子苦恼地想。
……
小团子再苦恼,生活还是要过下去的。
现在本就是夏天,这几天还都是艳阳高照,温度也灼热得很。
林惜便更爱宅在家里,吹着清凉的空调,吃着冰冰凉凉的香甜冰激凌。
只是平安镇的冰激凌就那么几种,还都是甜味过浓加了香精的。
建立了空间域林惜的出行本就方便,涵盖了中心城和整个春城,就是进入空间、定个位、再出个空间的事情。
因此,她便各地都跑了一圈,进了一大冰箱的各种冰激凌,踏踏实实地吃了个痛快。
如今是晚上八点,吃了的晚饭刚好消化得差不多了,二十四小时待在空调屋里也不是个事情。
林惜便将柔软的躺椅搬到了院子里,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
也是天公作美,今天晚上竟然有了阵阵凉风,空气也不燥热,多了几分夜间的清爽之气。
贵女协会特供给冕下的驱蚊喷雾效果极好,喷上几下,周围便没了半分蚊虫飞舞的嗡嗡叫,只有皎洁的月光洒落,清凉舒适的晚风拂面。
院子里只有自己一人,林惜便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米色吊带睡裙,柔软光滑的丝绸制成的,微微一动似乎有晶莹的月光流淌。
米色十分衬人肤白,更何况林惜的肌肤本就莹白极了,犹如春日的初雪雕砌而成,细腻娇嫩。
她惬意地半躺在软椅上,手中端着的玉碗里盛着奶白色的水果捞,加了足足的冰块,还冒着凉气。
一片雪色的酸奶中,点缀着新鲜的艳色水果:去了蒂的草莓、切成块的芒果、除了皮和籽的青提……香甜而可口。
宋欢喜拨通通讯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美人半倚,色若春晓之花,雪地红梅,掩无尽风华。
原本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宋欢喜的脸上写满了惊艳之色,下意识出声:“惜惜,你是不是又漂亮了?”
“???”林惜起身,丝绸睡裙上的光芒随之流动,“欢喜?”
是之前日冕别墅区认识的018号冕下宋欢喜?怎么这个时候拨通讯来了?
宋欢喜本就爱美人——尤其是漂亮的女孩,这一点从她那庞大的后辈成员,以及极为受宠的女儿们,便可窥知一二。
更何况,林惜不仅生得倾城国色,还和她一样同为冕下,这一层意义又有不同。
因此,听了林惜带着疑惑的话,宋欢喜只是亲昵地抱怨:“原来你还记得我呢?我还以为早把我彻底忘了。”
这话说得,好似她是什么痴情女,林惜是无情的负心汉一般。
林惜:“……”
难道她能说,一面之缘的事情,她早已经把宋欢喜此人抛在脑后许久,只是天生记忆力不错,还能记得清清楚楚?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自然地笑问:“最近怎么样?”
“还挺好的。”宋欢喜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很快把那几分埋怨忘得干干净净,和她分享起近来的生活。
“你刚走没多久,就是我家的家庭聚会,一大帮子后辈都来了,其中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女婴……似乎是我的孙女?”
宋欢喜有些不确定,主要她的孩子实在太多了,不过到底是孙女、外孙女还是重孙女、重外孙女,也没有什么大差别。
“反正,那孩子生得粉雕玉琢,特别可爱,而且又软又萌,格外亲近我,瞧,还玩了许久我的玉印。”
她随手扔着一方小小的玉印,语气中带着炫耀。
“玉印?”林惜想了想,终于从空间的角落里寻到了一方类似的玉印。
似乎是贵女协会发的,只是她的那块除了基础的图纹外,镌刻着数字019,后来又添了春城两字。
“是,咱们每个冕下都有的。”宋欢喜说,“好像是咱们冕下权限的一个代表,比如说什么事情你自己懒得亲自动手,就可以用这个玉印?”
宋欢喜也不太记得了。
主要她平时只爱享受生活,养养漂亮女儿,对具体政事一点不关注。
玉印在她这里也就是一个精致的摆件,几乎没怎么用过。
真要说起来,这就和上古纪元年代皇帝的私印差不多。
宋欢喜只认真思考了一秒,便将其丢在了一边,提起了正事:“说起来,惜惜你在春城应该已经安顿好了,我来找你玩啊!”
她期待地开口,眼神亮晶晶的。
“我现在不在行政市,是一个比较偏的小镇。”林惜无奈地说。
“没关系,我就爱小镇!”宋欢喜果断地开口。
林惜顿了顿:“而且,周围的邻居都不知道我是冕下。”
“那不是更好玩了,隐瞒身份,角色扮演?”宋欢喜的眼睛好像在发着光。
都说到这里了,林惜自然不好再推脱,再说宋欢喜性格单纯天真,还是十分讨人喜欢的。
又黏黏糊糊地聊了许久,宋欢喜一个人都能演完一部戏,林惜吃完了水果捞,夜色愈深,她才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挂断前,还不忘重复道:“惜惜等我,等我把别墅这边收拾收拾,就马上去看你,千万别忘了哦!”
“会的,不会忘的。”林惜无奈地回答。
也是巧了,常日无事,这两天事情却是一件接着一件。
昨晚接了宋欢喜的通讯,第二天早上,林惜的光脑又响了起来。
——是之前贵女协会分会,给芽芽做登记的那个奶奶的光脑号。
怎么这个时候打了电话过来?
林惜有些不解,但还是接了通讯。
“是林惜吗?”对面的声音十分慈祥。
“是的,您好,请问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确实有一件事情,说要紧要紧,说不要紧也不要紧。”对面温和地说:“是关于你的孩子。”
林惜:“???”
林惜:“!!!”
不是,你说啥?什么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会有孩子?
母胎单身几百年,自认在无限流世界锻炼出处变不惊心态的林惜,终于在穿越联邦之后,第一次陷入了人生的怀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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