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微神色有些低落,他患得患失地乱猜着,葱白的手指猛地将捡着餐具的奴隶拽了起来:“他……今天是不是又在和唐勒西在一起?”
奴隶发着抖,餐具的残片将他的手指划破出了血:“少爷,公爵怎么会喜欢一个毁了容的瘸子,只不过是因为工作关系而已罢了。”
容微声调猛然提高:“工作关系?什么工作关系?!”
“还不是因为唐勒西蓄意勾引,他丧尽天良制作出那么多的怪物来讨好勾引!如果我早知道有今天这一天就不会为他求情,一定会让父亲杀了这个巫师种!”
容微曾经为了唐勒西求过情?
谢时容不禁联想起了唐勒西被带回庄园时身上受的重伤。
又提到了巫师种。
容微的情绪一直很激烈,他痛苦地捂住胸口,语气中多了几分不甘:“唐勒西和他母亲都该死,好心收留他们,却被反咬一口的事情我绝对不想经历第二次。”
奴隶扶住了他:“可现在公爵对唐勒西那些巫术很是着迷,目前还不能动手。”
容微和奴隶对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谢时容耳鸣不断,过去旧时的场景仿佛被锐化了一般扭曲地摆动着,一阵头晕过后,他头痛地按住了脑袋。
再睁开眼时,谢时容看到了灰扑扑的地牢,干涸的石灰凝结在墙面上,惨白无生气。
唐勒西已经离开了,地牢里回荡着怪物的嚎叫声空空荡荡的。
薛环抱着面色苍白的谢时容,面色凝重:“你刚刚……昏过去了。”
薛环真诚发问,粗声道:“你在进入游戏之前是有什么疾病吗?”
他还在大胆猜测:“嗜睡症?”
谢时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又能看到过去的场景,他皱眉问道:“没有,我晕了多久?”
“两个小时。”
谢时容:“……”
完蛋。
现在公爵说不定都已经回去了。
上次,谢时容能够追溯过去是因为使用了徐贵的道具,这次,他为什么还能看到以前。
谢时容摸着前面的石壁,若有所思。
他刚刚应该是接触到了一些以前留下来的物件,谢时容想起唐勒西在石壁面前念念有词说着话,似乎是对着面前的石壁说的。
谢时容摸着石壁对薛环道:“我们砸开它。”
薛环抡着铁棍一点一点将石墙敲开,石墙坚硬的表面裂开一道又一道裂痕。
一副黑色的骸骨被严丝合缝地镶嵌在了石缝里,由可以看见里面清晰骨骼走向,有些风化的骨头部分化为了粉末。
谢时容知道他接触到的物件是什么了,他胃里一阵难受,腰窝处被汗水打湿,一直撑着的身体靠着石墙滑了下来,在精致昂贵的丝质衬衫上留下一片肮脏的污渍:“这应该是容微的尸体。”
谢时容垂眸:“我想,我可以解释为什么那只单腿怪物不是两个人的融合体了。”
因为实验失败了。
唐勒西只把自己变成了怪物,而容微死了。
谢时容脑子一片混乱。
谢时容深呼了一口气,他丧气地用手挡住脸:“我……我想我不能再待着了,我们下次再见,我真的要走了。”
系统对谢时容的境遇表示悲痛:“你想好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暴风雨了吗?”
谢时容目前都没想好要如何面对公爵。
反正娇妻人设他是立不下去了。
可……按照道理,公爵对待他的态度为什么不是厌恶呢。
公爵明明不喜欢容微。
……难道,公爵早就知道他不是容微吗。
谢时容不敢往细处想。
想到这里,谢时容阴恻恻地威胁系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容微和公爵的关系啊?”
系统装傻:“系统是不能提供任何信息哒。”
谢时容被薛环陪伴着送到了房间附近,薛环离开后,谢时容脸色略带着些苍白,他的心头处一下下扑通扑通地跳跃着,他忐忑着,艰难地一步步往房间里挪。
谢时容不情不愿地走着,一边安慰着自己。
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倒霉,现在……公爵应该还没有回来。
当看到虚掩着的门时,谢时容本就忐忑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不能自欺欺人了。
公爵回来了。
谢时容还没有推开门,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高大的身影低低地拢出了一片阴暗,公爵浑身散发着冷气,幽绿色的眼睛像是盯着猎物一样看着谢时容,他唇角抿平,深深地盯着谢时容好一会儿。
“去哪了?”
谢时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
公爵的压迫感太重,严厉的样子让谢时容脑海中虚虚地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汗水顺着他雪白的颈子流到腰肢处,谢时容低着眸半晌没说出话来。
公爵神色不见缓和,他皱着眉:“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
公爵低低地朝他耳边嗅了一下,谢时容身体一僵。
谢时容看见公爵眯起了眼睛,语气越来越低黯。
“你身上还有其他人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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