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一顺嘴把脑子里想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她捂着额头看向了闻璨。
闻璨也在面无表情的看她, 片刻后,玉梨讪讪的道:“我开玩笑的。”
“啪”的一声,闻璨手中书卷又敲在了玉梨的额头上。
玉梨十分生气, 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太子, 我招你惹你了?你为什么又打我?”
“孤看你不顺眼。”
玉梨拿了旁边的靠枕往闻璨身上砸:“我也看你不顺眼。”
靠枕还没有砸在闻璨的身上,玉梨手腕便被桎梏住了。她力气比闻璨的力气要小很多,挣扎一下也没有挣脱出来,闻璨垂眸看着她:“别白费心思了, 你碰不到孤。”
玉梨低头咬在了闻璨的手上。
闻璨眉头一皱:“洛欢, 你属狗的吗?松开。”
玉梨并不松口,闻璨反手按住她的后颈, 将她按在了榻上:“你又胡闹什么?”
玉梨委屈的道:“明明是你先欺负我的, 凭什么说我胡闹?”
闻璨轻捏她的脸颊:“还敢嘴硬?”
玉梨典型的欺软怕硬, 她很快就怂了:“我不嘴硬了,太子殿下,松开我吧。”
闻璨放开了玉梨。
玉梨拉了拉闻璨的衣袖,刚刚她下嘴有些重,闻璨手腕上被咬出一片血痕,现在看见这些咬痕,玉梨有点心虚:“我给你上药吧。”
“不必。”
“有必要,”玉梨去里面拿出了一个药箱, 从药箱里拿出一小瓶药膏, “这是我们宫里的秘方, 对伤口很有疗效。”
她挖了一点轻轻涂抹在了闻璨的伤痕处。
闻璨道:“今天孤便要离开吴山园回宫了。”
“京城有很多事情?”玉梨蓦然想起了郑皇后的针对,她垂眸道, “太子, 我昨日落水之事已经被调查出来了, 是郑皇后宫里的人在背后搞鬼。他们针对的人表面上是我,实际上是你。”
闻璨自然清楚。
玉梨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太子想要我生一个孩子——”
闻璨捏着她的下巴细细瞧了瞧:“如果生出一个像你一样空有美貌却无头脑的笨蛋,简直要丢尽孤的脸面。”
玉梨:“……”
“太子,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张青在旁边提醒了一句,“您现在便可以离开。”
闻璨点了点头。
张青离开前忍不住看了玉梨一眼。实话实话,张青真不觉得玉梨是个笨蛋,恰恰相反,他觉得玉梨很多时候都挺机灵的。那太子殿下为什么会嫌弃玉梨太笨?
张青思考了一番:莫不是太子的眼界太高,喜欢那种智囊型的女子?
离开的时候正好又遇见清蕊和周媗了。
清蕊公主与闻璨的关系不算亲近,闻璨的妹妹不少,因为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平常没有什么机会见面,所以闻璨对大多数都不熟悉。
清蕊上前行礼道:“皇兄,您要去哪里?”
闻璨淡淡的道:“回宫。”
周媗眸子蓦然睁大:回宫……闻璨居然只在吴山园这么短的时间,她原本以为还有机会叙旧。
周媗道:“太子与太子妃刚成婚不久,为何不多留几日?”
闻璨冷冷的道:“与你何干。”
说完这句话,闻璨带着张青一起离开了。
张青回头看周媗一眼,他亦觉得周媗讲话没有什么分寸,太子的事情,即便熟悉之人都不方便过问,更何况是周媗这个陌生人?
清蕊道:“我想肯定是玉梨惹太子不痛快了。我与我驸马刚刚成亲那会儿,他恨不得天天粘着我,不过分别一两日,他就魂不守舍。太子来这里短短两天便要离开,可见他和太子妃的感情不好。”
周媗咬了咬唇:“玉梨公主本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对了,吴山园里发生的究竟是什么事情?是不是和玉梨有关?”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去问问瑶寿吧,她最得太后欢心,说不定打听到了。”
周媗回了房中,却见周鸢依旧看着那一堆被剪成碎片的鞋子。
周媗讽刺道:“这么喜欢她的东西,何不再去向她讨一双?”
周鸢脸色瞬间冷了:“我不想和你争吵,今天晚上我去太后的院子里住。”
这些年来周鸢一直都听自己的话,眼下却为了一个外人与自己撕破脸皮,周媗又气又恨,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那你最好现在就走,走了便不要再见我这个姐姐。”
周鸢见周媗哭了,她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姐,你别哭了,我不该顶撞你的。”
周媗擦了一把眼泪:“你在太后那里打听到了什么?”
“太后不让我听,只将太子妃留下来了。”周鸢道,“我在门外偷听,隐约听到说太子妃落水了,害她的人是皇后。这怎么可能呢,皇后娘娘为人良善,对待宫里的人都很宽厚,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周媗擦干净眼角泪水:“皇后娘娘……”
郑家的女子全部都贤良淑德,太子的生母如此,继后也是这样。周媗与当今郑皇后见过几面,郑皇后和蔼可亲,丝毫没有压迫感,让人如沐春风,确实不像什么害人的女人。
周鸢给她递了一方帕子:“我听错了也是有可能的,今晚我去太后那边睡,明天我们也该回京城了。”
周媗心绪万千:“刚刚我遇见太子了。”
周鸢一直都清楚周媗喜欢太子,周媗未出嫁的时候,每日都要在房中偷偷画太子的画像。
周家在晋国也是名门望族,周媗虽然庶出,但她教养极好,而且人长得漂亮,嫁给太子做正妃并没有什么不合适。
美中不足便是太子并没有娶她的念头。
周鸢一直都觉得周媗与太子最是般配,她眼睛亮了:“太子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周媗摇了摇头。
周鸢道:“姐,你既然喜欢他,应该主动与他讲话。”
周媗犹豫了一下:“我已经是残花败柳,配不上他了。”
“这又如何?重要的是互相喜欢。”
“但我不知道太子的心意,”周媗道,“鸢儿,你能不能让十三皇子向太子提一提此事?”
周鸢脸色一变:“他素来蠢笨冒失,怎么能当说客。”
周媗听罢眼圈儿一红:“连你都不愿意帮我,这件事情就算了,我下半辈子守寡好了。”
周鸢最见不得周媗在自己面前哭,无奈之下,她道:“我还是和太后讲一讲此事吧,闻珉是个男人,他不好参与进来。”
周鸢心里本来就觉得对不起玉梨,眼下更加觉得愧疚,所以下午见到玉梨的时候特意避开对方去走。
玉梨一头雾水,她忍不住对含烟道:“瑶寿郡主见了我就躲,难不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含烟无奈的道:“公主,您想太多了。”
玉梨刚刚从太医那边要了一些香料回来:“太后说我们过几日就回去了,在这里要什么有什么,等回了东宫,又要样样短缺了。”
周鸢等人先回了京城,玉梨陪着太后在这里又休息了七八天才回去。
回宫后天气更冷一些,宫里种的菊花慢慢凋零了。
孟绒给玉梨做的衣物也好了,见玉梨回来,她立刻送了过来。
玉梨检查了一遍,衣服完全合身,并没有任何问题,司衣房的人见风使舵,知道玉梨不好招惹之后,便不敢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孟绒道:“为了赶太子妃这几件衣服,奴婢们挨了槐花姑娘不少骂。皇后娘娘也要做冬衣,槐花姑娘一直在催。”
玉梨让含烟赏赐孟绒一些银两,之后打发孟绒下去了。
“太后前段时间刚说皇后节俭,这半年不做新衣了,结果我们离宫的这段时间,皇后便针对上了司衣房,”玉梨道,“现在我回来了,就怕皇后针对的人变成了我,槐花肯定会再来东宫。”
玉梨一点也不想皇后宫里的人打交道,相比之下,或许在闻璨身边还要更好一些。如她猜想的那样,孟绒前脚刚走,槐花后脚便过来了,槐花传了皇后的懿旨,要玉梨明天去她宫里。
闻璨一再叮嘱玉梨不要去见皇后,这次玉梨躲避不开,她自然要和闻璨说一声。晚上的时候,玉梨去了闻璨的住处。
她照旧给闻璨弹琵琶,弹完一曲,玉梨把自己做的一串香珠递到了闻璨的面前:“太子,这是我亲自做的。”
香珠是用各种香料混合而成,气味芬芳馥郁,漆黑的珠子大小合适,玉梨戴在自己手上一串,和闻璨这串一模一样。
闻璨抬眸:“为什么送孤这个?”
“它可以防蚊子,戴一串香珠,蚊虫便不近身。”玉梨道,“我也戴了一串。”
闻璨修长的手指拿了这串香珠:“现在马上要入冬了,没有蚊虫。”
玉梨道:“可以留到明年。”
“有什么事情,现在说吧。”
“皇后要我明天去她宫里,”玉梨看向了闻璨,“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我有点怕她。”
上次玉梨被皇后算计着见到了皇帝,后来她每当回想起那天的场景便心有余悸。
那件事情之后,玉梨并不想单独与皇后见面。
.
【南瓜文学】NANGUAWX.COM